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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哲早就把人的功能活动概括为“食色,性也”。在人类的这两大功能活动中,食的功能和活动当然是占第一位的,所谓民以食为天。然而今天我们吃的是什么和怎么吃的呢?仔细看看我们一日三餐就会发现,我们正在吃下的正是我们极力想躲开的、将会毒害我们的形形色色的食品和材料。
吃下激素
早就有人在担心转基因食品的安全性问题,主要原因是担心引入食物的外源性基因对人产生危害。但是如今真正要担心的或已经为人们熟视无睹的食物成分是大量的生长激素。
美国如今生产的牛肉就是一个例子。过去的一年欧盟对美国出口的2600万头牛检查,发现它们被注射了生长激素,而且欧洲人怀疑美国的牛50%被注射了生长激素,美国人为了市场需要,通过注射生长激素来提高瘦肉的比例。因为“食物中含有不安全因素和材料”,成了欧洲人抵制美国农产品的原因之一。
更为典型的是如今一只鸡的生产过程。鸡的自然寿命是7年, 可是一只西装鸡的产生周期只要7个星期。 从小鸡一出蛋壳就像填鸭似地不停地喂它们,而且让它们在暗无天日和卫生条件极差的狭小的鸡笼生长,从不见天日(出生时见一次阳光,斩杀时再见一次阳光)。想想看,在自然状态下,鸡们即使是吃“山珍海味”也不可能在49天内就成长为可供人享用的肉成品。而在人工饲养下,如此快的生长速度,其中的奥秘,便是鸡饲料中的生长激素。
尽管生产者从来不承认在饲料里加过生长激素,那只是因为没有人检查或无法禁止,如果不信,可以试一试,人工饲养的鸡其腿骨拿到手中只要稍稍用力捏一下就会折断。而且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在人工饲养下鸡们70%有眼病,30%常咳嗽,15%有气喘和慢性支气管炎。这样的鸡不幸已成为我们餐桌上的常客。
当然我们吃下的激素还不仅仅是这些。转基因食品已经能把牛羊等大动物的生长激素注入鱼的体内以促使鱼加速生长,显然我们在吃这种鱼时不能不吃入过多的生长激素。还有证据表明,鱼塘里喂的鱼也是由添加了生长激素的饲料催生的。还有为了促使牛羊多产奶而给它们注射雌激素,牛们、猪们、羊们在生病后还会像人一样享受大量的抗生素。所有这些激素和抗生素都会随着它们的肉和乳品进入我们的体内。
另外近年来为了及早催熟蔬菜、水果、作为植物激素的催熟剂也早就在使用中了,常用的有乙烯利和脱落酸等。在蔬菜和水果成熟前,种植者将这些激素喷洒在蔬菜水果上以使其早熟。虽然目前还没有因催熟剂而致人伤病的确切结论,但由于这些植物激素的使用而造成了蔬菜水果的品质退化使蔬菜和水果缺乏鲜美的味道。
吃下杀虫剂和兽药
杀虫剂是我们不得不用来提高粮食产量的重要方法之一,但是尽管人们已知道DDT所导致的“寂静的春天”的灾难,并早已禁用DDT,但在发展中国家DDT照用不误,而且其他剧毒杀虫剂也在使用。 如果说今天大量的杀虫剂残余进入我们的食物和体内是一种无奈,但杀虫剂以另一种方式对人类的伤害则是人类自己的有意行为了:为了将蔬菜卖个好价钱,一些种植者不顾规定大量喷洒杀虫剂,而且在上市前施用杀虫剂,这对人们的消费造成了极大隐患。
近两年全国各地的蔬菜安全检查都发现了程度不同的问题。1998年,山东济南市农贸市场随机抽查白菜、西红柿、黄瓜、韭菜等,发现农药残余严重超标的达1/4,其中一份韭菜中的倍硫磷残留量超过限定标准量46倍。1999年某省的一次大检查发现,在28批蔬菜样本中有8 批检出了高毒杀虫剂甲胺磷,占参检蔬菜的29.6%。 也即是说市售蔬菜有1/3会造成人中毒。
更为可怕的是随着种植和养殖技术的发展,人们所食用的肉类和菜类中所残留的杀虫剂和各种药物的品种越来越多。6 月初北京市卫生局在6家集贸市场采集53件生猪肝,其中有4件检出了兽用药盐酸克伦特罗(又称氨酵素)。这是一种用于防治支气管哮喘和喘息性气管炎的药物,农业部和国家药物管理局早就命令禁止这种药作为兽用药进入饲料和养殖业中。
而养殖者使用这种药的目的是为了提高猪的瘦肉率,卖一个好价钱。因此该药又被称为瘦肉精。这种药的危害是容易蓄积在猪肝中造成人吃后中毒,临床症状表现为心慌、心跳加快、双手发颤和头晕。各种杀虫剂对人造成的危害则是诱发各种慢性疾病,如肌肉麻木、咳嗽,心血管病、糖尿病,严重的还引起癌症和胎儿畸形。
为了躲避杀虫剂,如今人们正生活在惶恐中。例如,过去人们买菜总是选择那些有虫眼的,理由是有虫眼证明有虫在吃这种菜,因而说明菜是没有撒过杀虫剂的。但是突然又有消息说,买菜还是别买有虫眼的,正因为虫咬,菜农才会在菜上撒杀虫剂,因而菜上的残余杀虫剂会更多,毒性更大,危害更烈。呜呼,面对餐桌,人们终日在满足食欲和恐惧杀虫剂的夹缝中生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生存的代价
农产品的生产者用激素、农药等方法固然是为了多赚钱,也可能是为了解决众多人口填饱肚子的需要。但是这样的结果可能会使我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其一是,食物中的生长激素、雌激素、抗生素等正在越来越多的引起人们患癌和各种相关的疾病。而这种疾病的因果关系早在70年代就被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FDA )的调查和今天国内外的越来越多的各种研究所证实。
其二是,最近的调查还表明激素及农药等造成的危害远不止这些。食品中的各种激素和抗生素等与越来越多的工业污染所排到环境中的雌激素、各种杀虫剂、洗涤剂、三氯联苯等形成今天人们所说的环境激素,使生物(包括人)雄性退化、精子减少、雌性化、雄雌性畸形和不育。更为可怕的是环境激素已经在使人退化。
最近英国一项耗资1500万英镑进行的“全球环境变化问题”的调查表明,受环境激素的影响,人类新生儿的智力已有明显降低。当然导致人的智力退化的因素是多种多样的,其中以铅、多氯联苯、多氯甲二苯、核辐射中毒等为重要原因,但食物中的各种激素和杀虫剂污染也同样起到了损害人智力的作用。
其三,我们用各种方法刺激大量生产的食物产品有时可能只是一时填饱了人的肚子,但是从长远的观点看也许是高投入低产出,并加倍地在消耗地球上本来已不多的资源。例如,生产一磅肉可以比生产一磅水稻或小麦更能填饱人的肚子,但是一磅牛肉需要耗费7磅谷物饲料, 这7磅谷物则需要7000磅水才能产出。 所以全世界的淡水大部分不是在用来灌溉,而是在用来饲养鸡鸭猪牛羊等。美国就是在用70%的小麦、玉米和其他谷类食物饲养畜禽。
还有一点是人类贪婪的食欲所形成的痼疾。人吃各种珍稀动物早已是不在话下了,并且是以堂皇的进补和健身的理由大吃特吃。由此还成为一种时尚和刺激。但殊不知这种吃的“时尚”,给人类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痛苦。
近日广州一名50多岁的妇女不停地咳嗽,多方求治不得好转。最后在医院作支纤镜检查时才发现其肺泡气管里爬满了长约一厘米的小虫。医生费时费力从她的肺里吸出了约一百条小虫子,放在器皿中还在不停地蠕动。经查证这是一种比翼线虫,而据病人讲,她喜喝生龟血,据说这样可以进补。当然这种比翼线虫是寄生在龟体内的。这所医院在近期已经收治了三名类似的病人。
如此看来,人类还未很好地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便陷入了吃饭—致病—消耗更多的资源—难以生存的恶性循环中。
路在何方
有人认为,在转基因食品和被各种杀虫剂和激素污染的形形色色食物面前,人类将面对一个不祥的未来。我们能不能找到一条既能填饱人的肚子,又能让人吃好和吃得健康并且不危害环境和导致人类素质退化的道路呢?即使是为了填饱众多人口的辘辘饥肠,也不一定非得用各种被激素、杀虫剂所充斥的食物,而是可以采取更为温和和更为周全的步骤,寻找与自然天性相符合的方式来增加食物产量和改善品种。
例如,生物防治病虫害是各个国家正在积极研究和推广的农业生产技术,如,采用以虫治虫、以微生物治病虫害等,这样既减少化学杀虫剂对人的危害和环境的污染,也能促进粮食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