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教育研究的问题与路向——基于“十五”期间研究成果的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成人教育论文,研究成果论文,十五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本研究以全国教育科学“十五”规划期间（2001年至2005年）的成人教育领域的全部国家级立项课题和被人大复印资料《成人教育学刊》全文转载的所有学术论文为研究样本，采用文本分析的方法，重在发现此间成人教育研究存在的问题，并在此基础上思考相应的前进路向。
一、成人教育研究存在的主要问题
“十五”期间，成人教育研究工作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正所谓瑜不掩瑕，亦即它还依然存在诸多问题与不足，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元”研究薄弱——过去五年，甚至更早，成人教育虽然在学科体系建设与基础理论研究领域有意、无意地涉及了一些成人教育科学“元”研究的问题。但是，从总体上讲，有关成人教育科学研究本身的研究，其投入、其关照还是远远不够的，以至迄今与之密切相关的“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等问题，抑或谓之成人教育学科的“研究范畴”、“研究边界”；成人教育学科的“研究基础”、“研究原点”、“研究目标”；成人教育学科的“研究伦理”、“研究纲领”、“研究方法”；以及成人教育学科的“研究功能”、“研究意义”、“研究价值”等等，依然还是显得非常模糊，依然使人感到非常困惑。
第二，基础研究薄弱——“十五”期间成人教育研究中依然延续着以应用研究为主要表征，以问题研究为主要核心的研究传统和研究惯性，而更需从长计议、潜心投入的基础理论研究，包括基本话语体系建构与基本知识体系积累，则显得相对较为薄弱。
第三，微观研究薄弱——长期以来，我国的成人教育研究，往往多倾向于宏观研究、宏大叙事，多倾向于大模式的探讨、大体系的建构，而真切关注微观层面的研究则显得非常不够，或者说，有关各级各类成人教育组织的营运策略、科学管理、社会效益、需求预测、方案设计、人才培养、教学过程、教学方法、教学手段等方面与其实际的发展需要之间还存有很大的落差。
第四，“学”的研究薄弱——不仅是在最近五年时间里，先前五年、乃至十年的情况同样如此，那就是在成人教育研究领域，人们往往喜欢轰轰烈烈，甚至是有些一厢情愿地侧重于对“教”的探究，而对“学”的那一头则大有“视而不见”的嫌疑。可以说，在先前的研究中，成人学习者的主体性色彩严重缺失：有关他们的群体组成，我们还解构不多；有关他们的生存境遇，我们还知之寥寥；有关他们的生活困境，我们还了解泛泛；有关他们的人生追求，我们还理解甚少；有关他们的学习需求，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做更多的调查和确认；有关他们喜爱或秉持的学习风格、学习策略、学习方式、学习空间，我们似乎还没有足够的把握。
第五，“行动研究”薄弱——研究者大多来自普通高校或专业研究机构，由于其自身主动性强弱不一，以及基层实践一线工作人员参与成人教育研究的意识欠强、积极性欠高等原因，导致不少成人教育研究缺乏实际工作的支撑与验证，而“书斋式”的理论演绎，客观上又必然进一步导致成人教育研究过程中容易发生理论和实践脱节的现象。
第六，研究方法仍显单一——“十五”期间成人教育研究中所运用的研究方法，基本上仍停留在从形势政策、经验体会到观点思路这一模式水平上，缺乏对大量实践经验的归纳、概括和理论升华，缺乏对问题进行多学科、多视角的思考分析，更缺乏在一定理论指导下所进行的严密的教育实验研究，使研究成果的信度和效度、科学性和应用性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第七，国际视野与比较研究的力度有待提高——我国成人教育研究起步较晚、历史较短，借鉴国外先进的成人教育文化，包括思想、理论、经验、方法是促进我国成人教育研究及其实践发展的一条重要途径。但迄今为止，我们对于国外成人教育的研究工作，还大多停留在表层的推介，而未及真正深入到内里的分析，特别是罕见在充分比较研究基础上，结合中国国情，从而给出理性的扬弃和借鉴，抑或达到层次更高、水平更高的“个性”创新。
二、成人教育研究的前进路向
“十一五”的光阴之门已然开启，我们可以更加强烈地感受到、预见到，这是一个更具挑战、更富机遇的五年，也是一个更具使命、更富活力的五年。因为，我们正处在一个社会全面转型、深入转型、加速改革、加速发展的时代：
·政治路线将以“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为目标；
·社会发展将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努力实现和谐社会”为方向；
·社会进步开始真正“以人为本”、“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为指针；
·社会发展理念，将坚持科学发展观，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社会差距消解，将坚持以缩小城乡差距、贫富差距为突破；
·经济发展战略，将选择“科教兴国”、“环境保护”、“制度调整”、“加大开放”、“国企改革”、“西部开发”为基本战略；
·面对经济全球化，将坚持采取“扩大开放，积极地融入全球化潮流”政策；
·面对文化多元化，将坚持“吸收国外先进文化，发展本土优秀文化”策略；
·对于人口变化，将努力把人口数量大国变成人力资源强国；
·对于流动人口，将着力将其纳入城市日常管理体系和城市发展总体规划；
·对于城市发展，计划50年内全面超出世界中等发达国家的城市化水平；
·对于农村发展，将坚定地走上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康庄大道；
·对于市民素质，将坚持使其形成积极健康、奋发向上的生活态度与方式；
·对于社区建设，将以提高社区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水平，提高社区文化和教育水准，关注弱势群体，提高社区居民生活质量为目标；
等等。
通过检视成人教育研究存在的问题，并放眼我国社会发展的走向，对于成人教育学科建设与科学研究，显然可以寻找到其新的前进路向。
首先，成人教育研究的未来发展应在以下几个方面形成着力点：
第一，加强学科研究范式建构。
关注成人教育“元科学”，加强学科研究范式建构，是成人教育研究未来发展的核心课题。它首先需要成人教育研究人员建立正确的自我认同、树立良好的职业道德、确立严谨的治学态度。在此基础上，廓清成人教育学科的研究边界、规范成人教育学科的研究范畴，不断建构、不断发展“以关注成人生存为原点的研究纲领”、“以关照成人生活为起点的研究逻辑”、“以成人学习者为本的研究伦理”、“以促进成人发展为核心的研究目标”、“以尊重成人社会角色为特征的研究方法”，以及“能够充分体现其无可替代之功能、价值和意义”的学科研究范式。
第二，增进学科体系建设。
成人教育学科体系，迄今就其完整性而言，还是多有缺失的；就其底蕴性而言，还是多显肤浅的；就其坚强性而言，还是相当脆弱的。然而，一门学科的完善，且能显现深厚底蕴、显著效力，又绝非凭一朝一夕的功力可以达成，而需要前赴后继的不断努力。对此，需要我们以更强的决心、更大的智慧、更强的意志，去放弃简单演绎传统、单纯演绎概念的做法，真正找到学科体系建设的逻辑起点，真正确立学科体系的基本元素，从而真正构筑起一幢成型而美丽的成人教育学科大厦。
第三，强化理论体系建设。
尽管我国成人教育的理论体系、话语体系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它们的独创性、鲜明性，以及它们的丰满程度、成熟程度、专用程度还是让人感到有所不足、有所不够。因此，没有理由停止理论体系建设的脚步，相反必须对之给出长期而不懈的努力。其中，尤其需要明了的三个问题是：到哪里研究、研究什么、怎样研究。事实上迄今为止的研究历程及其经验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们：必须回归瞬息万变的现实社会，必须扎根鲜活的成人生活世界，从哲学、社会学、经济学、文化学、心理学、管理学等多维视角去捕捉、洞察、诠释社会的巨大变迁，特别是成人群体的多重生存境遇、多元生活体验、多种人生感悟，从而获知在其现实生活与精神家园中产生的种种改变、发展、困境、机遇、愿望和需求，并探求适应这些变化与发展、应对这些困境与机遇、满足这些愿望和需求的途径与方法。惟其如此，才能真正使成人教育的理论体系与话语体系得以形成、得以发展、得以释放活力，并具备指导实践的效力。
第四，加强教育支持与服务系统建设研究。
在回归瞬息万变的现实社会，扎根鲜活的成人生活世界，探获社会以及全体成年民众变化、发展、困境、机遇、愿望和需求之后，必然要求探获相应的应对途径与满足方法。也就是说，为促进社会进步与发展，为促进成人学习、终身学习、终身发展，无疑必须加强教育支持与服务系统建设的研究。其中需要特别加强建设的关键系统可以初步设定为：一是适合成人学习之“学”和“教”的理论支持系统研究；二是涉及法律、指导、协调、舆论、社会参与、社会互动、媒体利用、学习时空、学有所成等的环境支持系统研究；三是人力、财力、物力三足鼎立的成人教育运作支持系统研究；四是旨在或重在帮助成人学习的，科学而艺术的成人教学支持系统研究。
总之，我国的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建设以及相关的科学研究工作及其所获得的成果迄今还是非常初步的。而且，不容置疑的是，构筑完整的学科体系，构建完善的理论话语系统，并对成人学习有所透彻的研究，对成人教育形成完善的思考，所有这一切，都绝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朝而成，而是需要长时间、甚至是需要好几代成人教育研究工作者付出不断的努力与艰辛的探索，才有可能达到如此理想的境界。然而，无论如何，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们应该并且一定能够做到的是：始终坚持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成人教育科学理论体系这一总目标，并以此促进我国成人教育事业的改革与发展，向建立终身教育、终身学习体系、形成人人学习的学习型社会不断迈进。
至于“十一五”规划期间，成人教育具体的课题选项、研究选项，也许完全可以围绕经全国教育科学规划领导小组成人教育学科组全体成员深入讨论形成的“十一五”成人教育研究的如下规划纲要而展开：
“成人教育与社会变迁密切相关、与人的终身全面发展直接相关。基于此，要深入研究成人教育在建设小康社会、和谐社会进程中，以及在构建终身教育体系、促进终身学习、创建学习型社会中的地位与作用。特别重视社会转型期成年人群的结构变化、生存境遇及其对成人教育的诉求，着力研究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与新农民教育，深入探讨成人教育对于人的终身全面发展的促进作用。在科学发展观指导下，重视终身教育法制建设与成人教育制度建设研究，各级各类成人教育及其与其他类型教育和谐发展研究。探求新的逻辑源点、加强成人教育学科基础建设与话语体系创新研究。关注农村成人教育、扫盲教育、企业人力资源素质发展与创新能力建设以及社区成人教育。重视弱势群体特别是农民群体、妇女群体、失业群体、老年群体等的教育研究。重视成人学习需求、学习动机、学习风格与学习方式研究，开展教学手段与媒体多样化研究、教育质量提升研究、教育评价技术研究，关注教育资源整合研究，以及全体成年公民日益增长的社会文化生活需求及其学习服务与支持系统的构建研究”。
收稿日期：2007－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