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情报学理论的思潮:简化理论_情报学论文

当代情报学理论的思潮:简化理论_情报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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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目前国内外对情报哲学给予了很多的关注,学者们对不同哲学流派对情报学的启示和影响进行了研究。经验主义、理性主义、阐释学等哲学流派都被纳入了情报学者的研究视野。这种对情报学广泛的哲学分析是很有必要的,可以从多种角度出发来理解情报学理论。简化论是哲学领域一个具有相当影响的理论观点,对情报学也具有极高的借鉴价值。简化论的含义是什么?简化论是否应该引入情报学并作为构建情报学哲学的一部分?本文就这些问题,首先介绍了简化论、简化方法的基本内涵,然后以此来分析和研究情报学中的简化论:一是简化论运用到情报学某些方面出现的问题,二是简化论在一定范围内对情报学的发展和研究起到的指导作用。

2 简化论与简化方法

2.1 简化论

简化论,也称为还原论,它是一种主张把高级运动形式还原为低级运动形式的哲学观点。它的基本理念就是生活中的每一个现象都是由更基本的现象组成的,所以当研究这个现象时,可以将其还原成对各个更低级现象的研究。这种分解和转变的根源是人类的思维本质。人类思维是一个过程,是一个从低级事物到高级事物的过程,某些现象如果不分解,人类就无法对其理解、把握和研究。简化论在生物学、科学哲学和心理学三个方面取得了很大成果。在生物学,试图把生命运动形式理解为一个物理—化学运动形式,把生物学规律还原为分子运动规律,用物理—化学规律来解释分子运动规律,这样就把生物学规律还原成物理—化学规律;在科学哲学,还原论的著名代表是德国哲学家R·卡尔纳普,他认为可以用直接观察到的物体来解释一切科学原理,这显而易见地把科学还原到只研究人们可以观察到的事物;在心理学,行为主义者把一些心理现象也归结为一些物理—化学运动。如在研究人们的言语时,把其看做是喉部内部—组肌肉的协调运动。他们甚至把一些极其细微的心理活动也归结为肌肉收缩或腺体分泌[1]。

以上分析使我们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与简化论相对立的整体论。整体论认为整体并不是各个组成部分的简单相加,整体体现的是各个部分相互关联、融合的结果,有时会出现超出各部分总和的情况[2]。在本体论上,简化论以物质世界的同一性为前提,它主要根源于一元哲学。当然,简化论在很多方面是有问题的,这已经遭到了很多批判,对一些现象的解释也被批评太过于简化。但在一系列有直接因果联系的现象中,可以把简化论用于描述和研究那些独立的现象,把各部分之间模棱两可的东西进行细分,直到其消失[3]。简化论是有助于我们理解复杂现象的。

2.2 简化方法

由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发现,简化是与减少、减小、转变和还原等有关。只要有利于我们理解和研究问题,就可以在不同的研究或实践领域中采用这一方法。在日常生活中,有很多简化的例子。在窗户上贴上浅色的纸来减少强光;在照片处理中减小图片的尺寸。在科学实验中,化学家可以通过化学反应把一个整体分解为各个部分,如给水通电使其分解为氢气和氧气,转变成各自的气体状态。在社会研究中,当涉及解释人的行为时,心理学家可以只考虑心理方面的特征,如性格倾向;经济学家可以只从投资角度研究其投资倾向;情报学者也可以从信息角度,研究其信息行为。在这些做法中,人们不会从哲学高度来批判太过简化,因为在这些应用中,简化只是作为一种方法来应用,是把研究对象分解成部分或更低层次进行研究的一种策略,它是属于方法论层次上的。当今对简化论的批判有可能是把简化论和简化方法混为一谈,简化论的批判并不会影响简化方法的合理性,对此我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2.3 简化论在情报学中的应用

情报哲学中的简化论问题是由Budd在2001年提出的,Budd强调对于情报工作和研究要采用现象学过程。当研究跨学科时,就会发现他的观点也隐含了这样一个假设:非简化论者可以作为一个实例存在。Budd认为情报学研究的中心是对现象学过程的解释和认识,这是与人类发展相联系的[4]。然而我们也发现Budd的这种认识并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有时甚至是被质疑的。例如在对他的质疑上,一些学者就主张发展非简化论上的复杂学科。即情报学需要融合哲学和科学,这个融合既可以解释已经存在的情报现象,也可以解释将要出现的情报现象,而不应该简化至只注重一个方面。复兴情报学的理论,要采用更为广泛的整体理论体系,这个理论体系既可以解释情报学研究中的客观方面,也可以解释情报学研究甲的主观方面。把主观和客观看作一个过程的整体,我们就可以从一个更广泛的有利角度来研究现象学过程。对情报学来说,无论是在实践意义上还是在哲学层面上,这都是一个充分解释信息控制(如控制那些已经存在的东西)和信息检索(如搜索将要出现的事物)等情报学核心理论的机会。从以上论述可以发现,发展情报学哲学,就必须要解决简化论这个问题。总体来说,情报学中要辩证的应用简化论和简化方法,在考虑主观和客观、哲学和科学等时,简化论应用到情报学中是有问题的,但我们不能就此放弃它,而是应该辩证地使用它。

3 情报学中的简化论批判

3.1 信息与信息生产的过程

简化论中的一个最根本简化即指出人类分离于自然,这个简化是科学研究客观事物性质的思想基础。因为科学研究的对象主要是自然的客观事物,很少考虑人文的主观产物。这样产生的简化思想就是只关注结果而忽视了产生结果的过程。这种简化思想影响了情报学如何界定信息这一核心概念,并为如何认识信息生产过程带来了困扰。对信息定义的辩论一直没有停止,有些学者倾向于将信息视为某种客观的材料,虽然这在某些研究层次上是一个很有效的策略,但是在许多情况下把信息和信息生产的过程混在一起,这种不加区分地来简化对信息及信息相关概念的解释是行不通的。例如在解释“信息流”时,虽然信息流也是一个事物,但也需要对信息流的过程,如什么力量产生了这个流动加以解释,而不是完全把信息流这一客观事物和信息流动这一过程混为一谈。特别是在信息上加入上下文,如“组织信息”时,就更加混淆了信息及生产信息的过程。信息是自然和人工过程的一个产品,所以在解释信息时要考虑是否应当分两个层次,即作为客观事物的信息和作为人力过程的生产信息的过程,而不是把信息和生产它的过程混为一谈[5]。

3.2 信息收集与组织

在主流科学中往往存在不注重过程(例如解释和理解)而只强调成果(例如解释结果)的现象,这就是简化论的一个表现。如果把这样的简化思想运用到情报学中就会出现问题。例如当一个研究结果是以一篇文章的形式出现时,在探讨这篇文章本身体现的创造性思想的同时,也应该考虑这篇文章的生产过程的创造性。在最广泛的意义上说,就是应该在收集和组织这篇文章上投入比这篇文童本身更多的精力。在哲学上已经有人提出,解说、理解和解释的过程和已经从这个过程中得到的结果应该得到同等的关注。在信息的收集和组织中,信息收集和组织人员与信息本身都是信息收集结构中的组成部分,信息作为一个单纯物品是客体,对于信息来说,信息收集和组织人员是主体。在与信息的互动中,信息收集和组织人员的创造力得以发挥,这样一个过程也受到文化的影响,因此这个主体与客体的互动过程不是仅通过研究结果就能解释的,但这个信息收集和组织过程对结果的影响几乎是决定性的。总之,在信息的收集与组织中,采用简化到结果的方式来思考问题是行不通的。我们不能简化到只重视结果,不仅要给予过程和结果同等的关注,甚至可能需要在过程上付出更多的努力。

3.3 信息描述与存储

在情报学中,信息的描述和存储是一个关键研究领域,当收集到纷繁复杂的信息和知识时,面临的难题是怎样把它们录入到系统中,使其能够通过检索为用户所获得。这一过程的基本条件是对信息进行描述和编码,使用最广泛的就是书目描述和元数据。书目描述包括题名责任者、版本项、载体形态项、丛书项等,这些数据可以让用户对文献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和评价。元数据用于信息载体的特征,它是结构化的编码数据。元数据包含描述信息对象的内容和位置[6]。元数据的应用十分广泛,不仅用于描述图书等实体,还可用于网络信息资源的描述。书目和元数据描述在一定范围内是可以代表一篇文章的,也即我们可以在一定的使用范围内把元数据和书目描述当做一篇文章或一条网络信息,这样可以简化信息的描述和存储工作。这样的简化方法在情报学中描述、组织和存储信息时应用是很广泛的。目前网络信息总量十分庞大,而且随着Web2.0应用更加普及,其数量的增长也呈爆炸性趋势。这更给情报工作带来了巨大挑战,同时也出现了更多信息资源描述方式,如标签、RDF等。总之,这样的一种简化思想和方法给我们描述信息带来很大便利,当然这种简化要强调“一定范围”,如果超出这个范围就可能造成描述格式混乱、不兼容,这也说明了简化论和简化方法的使用虽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为情报学提供合理的理论建议。

3.4 信息理解和解释

简化论认为科学有一个优势,就是它与客观事实相一致,不像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对象是文化、艺术的东西,因此可以采取一种开放的观点,无论是只关注客观事实的解释还是只关注主观的解释,都是有一定合理性的。这对情报学的启示是一定不能简化至只理解例如文本或信息这样的客观事实,也不应该简化至对读者或用户对客观事实的领悟或作者的意图这样的主观产物的阐释。理解和解释主观方面和客观方面应该是一致的工作,是一个整体的必要组成部分,不应该简化至只强调科学的解释,人文、社会因素对理解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另一方面,信息的理解和解释受信息工作者的影响。例如,知识背景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形成的理解和解释也是不同的。一个人可以寻求对一个问题的理解,也可以发表理解的结果,当这个过程逐渐削减到只强调一种理解时,科学家从事的创造性研究活动也就贬值了。甚至有人提出科学主流的进步要求把一些解释、理解活动交给具有科学条件的其他科学机构,也就是让研究活动变成一种科学代理机构要处理的问题。最后,信息理解和交流不能简化到只解释那些意外的事件和法则,因为情报学中的许多事物是阐释性的,对文本、用户、系统等的阐释是情报学研究的中心问题,不可能存在一种对文本固定的单一理解,也不可能得到对用户行为研究的一个普遍通用模型。这不仅是因为阐释者认识水平、知识背景不同,也是因为存在上下文、语境的问题,我们不能把信息产品与它的语境分离开。我们也可以看出为什么情报学在走向科学学科的道路上如此艰难,情报学是社会学科和自然学科的交叉学科,它不像物理学,研究物体运动就有三大定律,情报学领域如果削减理解到只提供对某一事物的一种认识或一个法则,这不仅和情报学的学科特征不符,也会造成情报学作为一个独立学科的活力的丧失。

3.5 信息检索与控制

简化论的一个最重要方面是对时间的理解,它认为时间是封闭的,从而忽略了从人文中已经了解的东西,用规律和法则探究事物。因此在这种简化论思想中人们不可能谈论“将成为”的问题,因为简化论是研究已经存在的东西,甚至未来的图景都是固定的,是因果链条上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在情报学中,当要研究某个人的思想理论是怎样发展的,就需要对时间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没有合理的时间理论,在情报学中就没有实践,因为情报学的实践都离不开人和对象的交互,这样的实践是不可能封闭的,所以只能研究“是什么”的问题,用户、信息检索、索引机制等都只代表它们自身,这样就没有真正可选择的东西,因为一切都在规则或因果链条上。信息用户的行为模式或做什么都是规律规定的,他们的行动从来没有超过规则或给定的规律。分析图书情报学中的信息控制和检索时就会发现时间是开放的、创造性的,它在一个层面上的运作还有助于另一层面的活动。我们可以检索到过去时间点的文献,检索系统保存了各个时间点的信息,现在的检索可能会影响未来的检索。例如信息的主动推送服务,虽然只是浏览现有的信息,然而检索和浏览行为会给系统一个有关偏好的认识,进而影响在未来一个时间点的检索。并且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种影响是一个渐进、累积的过程,在未来某个时间点以前的检索受到这个时间点之前每一个时间点的影响,这种影响在之前的任何一个单独的时间点都是不可预测的,并不遵守一个因果链条上固定发生的规律。基于上述变化和影响,我们应该对检索进行控制,相对准确地预测检索规律,以达到主动推送的目的。

3.6 信息系统分解与设计

把整体分成各个组成部分进行研究,有可能造成分解后信息失真,也可能整体会出现超出各部分意义之和的新含义,所以分解后的各个部分之和并不等同于整体。在情报学中,当要了解信息检索系统时,可以把系统分解为几个更小的组成部分,虽然分解后可以更清楚地认识这个检索系统,但是如果认为这样已了解了整个系统的话,那么将失去把检索系统作为一个整体、一个系统来研究得到的新知识。这就是意料之外的事物,也就是超出通过理解各部分从而对整体进行认识的设想,而对研究和实践起到改变作用的往往就是这些意料之外的事物。这种简化思想应用到系统设计中也会出现同样的问题。在设计中如果只追求各个功能块的完美,没有考虑各个功能块在整体上的关联和配合,那么在系统整合时可能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问题,比如软件之间兼容等。这是因为把事物分割成更小组成部分来理解和研究,只适用于简单的事物,当应用到复杂的事物中,一旦分割,将会带来信息失真。事物的复杂性越高,因为分割带来的失真程度就越深[7]。在系统中整体不等于各部分之和,更进一步,如果我们采用更广泛的“系统”概念,这种整体与部分的思想也同样适用于那些可看成一个“系统”的事物。例如一个新观点,它的含义也超过了它所包括的若干句子含义的简单总和。这些句子单独来看或许没有什么新意,但是如果把它们看成一个整体,一个“系统”,就是一个新理论。

4 情报学研究中简化论的运用

目前情报学的研究存在着混乱的现象,表现在没有完整统一的学科体系、多学科和跨学科研究导致情报学核心内容的边缘化、没有一套成熟的研究方法、没有权威的研究范式等。这种现象本身就是值得研究的重要问题,只有这些基本问题得到解决,情报学才能走上健康发展的轨道。从简化论的立场和观点出发或许可以帮助理解和解决情报学研究中存在的问题。

4.1 多学科与跨学科的研究

逻辑经验主义者不加限制地把简化论运用到不同学科之间的简化,试图把所有的学科还原到数学或逻辑学,达到各个学科之间的完美统一。在建立统一的科学纲领上,简化论依据的前提是一种科学理论可以用更基本的科学理论系统的解释;在本体论上,简化论依据的前提是物质世界的统一性[8]。简化论在学科联系和构成上坚持次级学科的定律和一般原理只是初级学科的逻辑演绎结果[9]。虽然情报学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但是它的作用和意义受到了多方面的挑战。这是因为人们往往认为科学和人文的贡献是不等价的,文学和哲学中的贡献没有获得和数学、物理学领域中的贡献相等同的重视,这也说明情报学要向主流科学发展的重要性。虽然科学在人文方法不能解释的领域具有垄断性,但是把所有的学科到简化到数学和逻辑学是值得探讨的。数学和逻辑学确实可以通过计算和逻辑探究世界,例如冥王星是通过计算发现的,但计算的逻辑只能发现已有的自然规律,正如冥王星就在那里运动,科学家所做的只是发现它。这种简化无疑也是认为时间是封闭的,只在规定好的因果链条上进行活动和创造。但是超出这个原因链意料之外的事,才会真正改变我们的生活。情报学由于既涉及信息技术等确定性因素,也涉及人(用户、情报人员)等不确定性因素,因此情报学是兼具科学和人文的,所以一方面我们可以从科学出发对情报学进行规范化的、可重复的研究,在必要时也需要进行适当简化;另一方面在涉及需要区别对待的情景化情报问题时,就要采用形象思维、直觉等研究方法。总之,各个学科,不管是物理、逻辑学,还是文学和艺术都是必不可少的,不存在统一的学科纲领。我们发展情报学既要坚持对自然科学方法和理论的引进,也要坚持人文、社会学科思想和方法的吸收,达到多学科和跨学科的融合。

4.2 研究视角的多样性与单一性

研究视角的多样性和单一性包括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是多个学科之间;二是单一学科中。在多个学科之间,会出现很多共同的研究对象,简化论允许从本学科视角来研究,而不必考虑这个研究对象的其他方面。正如本文前面所提到的一个例子,当我们研究某个人的行为时,心理学家可以只从心理学角度考虑动机、性格等因素;神经生物学家可以只从大脑中的电气化学物质来研究问题;而对于情报学者,可以只考虑这个被研究者的信息行为问题。这就是说,对于生物学研究,心理学是可以减少的,对于情报学研究,生物学和心理学同样也是可以减少的。这种简化研究的方法,可以产生多种研究视角,使研究视角单一化。这样可以简化我们的研究,更好地把握事物,增加新知识。另外,在单一学科中,这种简化做法也是可行的,因为一个学科中也有不同的研究方向和研究领域。当研究一个复杂对象时,同样可以把它分割成多个研究视角来简化研究。例如在情报学中,最大的难题莫过于如何在这个浩如烟海的信息网络中有效地组织信息、检索信息。这样一个庞大的课题,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和方向研究。信息描述和组织者可以从描述和组织信息的格式入手,可以提出新的描述格式,也可以研究不同格式的兼容;信息检索研究者可以挖掘用户的检索习惯,更新标引词汇,使其更贴近用户的自然语言,也可以完善检索界面,使用户更方便地检索所需信息;研究用户服务的学者,可以研究用户的特征,如年龄、性别、职业等,主动推送相关的信息。研究视角的多样化和单一化是简化论的一个思想,即把整体分割成各个组成部分来研究的一个应用。虽然前面已经讨论了这种分割带来的问题,然而,从人类认识水平来说,这样的简化可以使我们能够认识和把握一个复杂的事物,简化方法的使用正如本文一直强调的,要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4.3 文本阐释活动中的简化

阐释文本含义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也是情报学的中心问题。文章前面已经批判只简化到重视结果而忽略过程的简化论思想,得出在过程上要付出更多努力的结论,这在阐释中也是适用的。阐释含义的过程是很复杂的,它需要考虑多方面因素,例如在阐释文本含义时,不仅要考虑对象如文本,也需要考虑文本的作者和读者。可以把作者—文本—读者看做是生态学中的食物链,把理解的信息流看做是这个食物链中的营养循环。在解释这个链时,不能把这个链上的实体看做是彼此独立的,这样做会人为分割不同实体之间的联系,从而可能导致信息失真,得出错误的阐释结果。理论上,阐释含义时,我们不能简化到只重视阐释结果,也不能把某一条链这个整体分割成各个单独的实体组成部分。但如果在阐释的实践中都严格遵守这样的理论,那么阐释过程就会十分复杂,难以为我们掌握,从而难以获取新知识。所以在阐释活动中,我们可以适当简化这个过程,例如在上例中的文本阐释中,我们可以根据需要,在不扭曲作者意图前提下,只考虑文本含义或读者的理解。甚至在某些阐释分析中,情报人员也可以只重视阐释文本得到的结果,以使我们能迅速把握文本表达的理论。这可以让我们联想到综述,因为通过综述我们可以了解在某一主题上过去研究过什么,现在的热门研究方向是什么等,而不用再去阅读、理解相应的文献。

4.4 学科的科学化与规范化

不少学者批评简化论过于关注科学,而否定了人文学科存在的价值。虽然不少人认为人文学科的贡献确实没有科学的贡献大,但随着人文学科不断发展壮大,它已经到了和自然科学平起平坐的地步,所以简化论将所有人类知识简化到科学的做法就有些站不住脚。在情报学中使自身科学化的努力从没有停止过,事实证明,情报学要想自身得到持续发展就必须对自身进行科学化和规范化,因为在情报学学科研究中有太多争议性的问题。在情报学这个学科名称上就有很多争议,有学者认为应该把图书情报学统一起来,从LIS向I-School转变;有学者认为我们应当把情报学和图书馆学区分开来,使这两门学科并行发展;也有学者认为应当用一个更高的上位类学科如信息管理来统摄情报学和图书馆学。在情报学研究的核心内容上更是争议不断,表现最突出的就是information和intelligence之争。information这一学派在20世纪90年代“情报”改成“信息”的浪潮中逐渐占统治地位,而intelligence学派仍坚持情报学应该发挥参谋、尖兵的作用,反对信息化下模糊情报学的真实面目[10]。前面我们提到了不能将某一领域的理论简化至某一种单一理论,这样其他多数学者的成果就被忽视了,但是在涉及学科最基本的理论时,我们应该有所简化,因为这是使一个学科科学化和规范化的前提。如果一个学科,学科名称和核心研究内容上都有很多争议,存在很多学派,这个学科的地位和学科建设势必受到挑战。目前,情报学走向消亡边缘的言论已经不足为奇了,这就使我们不得不反思学科建设上出现的问题。只有使学科科学化,才能是情报学成为一个科学的学科,屹立在所有学科之林。使学科科学化的两个最显著的特点是有自身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所以有必要在研究对象这样最基础的理论上简化至一种统一的原则。

5 结论

本文讨论了简化论这一哲学观点在情报学理论中的适用范围以及情报学研究中的简化论问题。前者的结论包括:在情报过程方面,不能把信息与信息生成的过程混为一谈,在信息的收集和组织中,过程应得到更多的关注,在信息描述和存储中,元数据和书目描述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代表一个信息对象;在整体和部分方面,信息系统不能简单地通过其组成部分来理解,也不能简单地分解为几个独立的功能块来分别设计;在客观和主观方面,信息的理解和解释要考虑客观解释的对象,也要考虑信息背后的主观意图和动机;在时间的开放性方面,某一个时间点的检索活动会影响未来时间点的检索活动,这种影响是一个渐进积累的过程,不是在一个因果链条上遵守固定的规律,因此基于这个原因还有必要对检索进行控制。后者的结论包括:由于人类知识不能仅仅简化到科学,所以情报学要进行多学科和跨学科的融合;简化可以在研究某个情报现象时只从某一视角、层次和时间尺度出发,从而使研究多样化,单一化,将复杂的研究对象简单化;理论上,情报学研究要把阐释过程中出现的文本和读者、作者等联系起来,但是在实际中,可以根据具体情况简化到只关注某一个或几个实体;简化论可以指导情报学向科学化和规范化发展。

总之,由于简化论本身就是一个备受争议的哲学观点,所以将其应用到情报学理论和研究中也必然存在不少问题。但我们不必拘泥于简化论在哲学领域内存在的种种是非问题,这不是我们的强项,我们需要做的是抽取简化论中值得情报学认真思考和借鉴的观点和方法,找出简化论可以应用到情报学的条件。最终我们可以将从简化论得出的情报哲学观点与其他情报哲学观点进行对比、归纳,从而丰富情报学哲学的研究内容。

(收稿日期:2011-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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