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仙岛小说的描写方法_肖像描写论文

论仙岛小说的描写方法_肖像描写论文

论仙道小说的描写方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仙道论文,方法论文,小说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637(2014)03-0021-04

      《道藏》及《藏外道书》中有大量的神仙传记,它们通常采用史家传记的手法记载神仙之事,由于其中多虚构成分,故今人一般以小说视之,并称之为仙道或道教小说。仙道小说创造了一系列丰满的神仙形象,这些神仙形象的塑造成功是与小说多种多样的描写方法分不开的。在仙道小说中,除了语言、动作描写被大量使用外,其他如肖像、神态、心理、景物、场面等描写也得到了广泛运用,它们是一些人物形象塑造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这些方法的运用丰富了我国小说的创作手法,对其他类别小说的创作也有很大的影响。本文主要就仙道小说的描写方法作一探讨。

      我们先来看仙道小说中的人物肖像描写。如前所述,仙道小说中有大量的人物肖像描写,这种描写从《列仙传》时起就已开始。此后,《神仙传》《洞仙传》《续仙传》《墉城集仙录》《混元圣纪》《金莲正宗记》《纯阳帝君神话妙通纪》《七真因果传》《三教搜神大全》等小说中都有很多人物肖像描写,只不过有的描写简单,有的描写复杂而已。简单的肖像描写往往三言两语,一笔带过,而复杂的肖像描写则浓墨重彩,精雕细琢。如《汉武帝内传》对西王母及其随从侍女的穿着打扮、身材仪态的描写就较为详细:

      唯见王母乘紫云之辇,驾九色斑龙。别有五十天仙,侧近銮舆,皆身长一丈,同执彩毛之节、金刚灵玺,带天策,咸住殿前。王母唯扶二侍女上殿,侍女年可十六七,服青绫之袿,容眸流眄,神姿清发,真美人也。王母上殿,东向坐。著黄锦袷襡,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绶,腰分头之剑,头上太华结。戴太真辰婴之冠,履玄璚凤文之舄。视之可年卅许,修短得中,天姿菴蔼,云颜绝世,真灵人也[1]。

      这是一段关于西王母及其随从侍女的服饰打扮、神情仪态的肖像描写。描写分三个层次进行,按由外到内、由次到主的顺序逐渐展开。作者首先描写了五十位天仙的肖像,然后对王母身边的两位侍女进行了描绘,最后写到核心人物西王母。对王母的描写是三个层次中最详细、最全面的。这里,作者按由上到下、由外貌到神情的顺序对王母的服饰打扮、身材仪表、形容神态等进行了细致描绘,将一个光彩照人的王母形象鲜活地呈现在读者面前,使我们看到了王母的艳丽和美貌。这样的描写就如同绘画中的工笔画,精雕细琢,详细周到。

      再如《周氏冥通记》中关于九位女仙穿着打扮的描写:

      乙未年七月三日夜,有九女人来,齐著青衣、绛绿衣,下紫。为腰带,佩金铃。铃下有大符,黑为文书,青上。手并执板,板白色,似玉。见衣缝,缝皆有如织文缀之。没缝际,并有小铃子著之,行辄有声[2]。

      这是对下凡来会周子良的九位女仙的肖像描写。这九位仙女皆穿着青衣、绛绿衣,系腰带,佩金铃,带文书,执玉板,所穿衣缝隙处还有织文连缀,走起路来所佩小铃因振动而发出声响。这里对九位女仙的描写可谓详细周到,从衣着到装饰,从视觉到听觉皆有描绘,也可算是精雕细琢了。

      上述两例是对女仙的肖像描写,而仙道小说中更多的则是对男仙的肖像描写,其中亦不乏一些精彩段落。如《七真因果传》叙述王重阳第二次见到钟离权、吕洞宾时,对钟、吕两人的肖像描写:

      只有(见)二人呵呵大笑,日(口)内金光流露,灿人眼目,俯仰之间,二人改变形容。左边一人头绾双髻,身披厂衣,面如重枣,目似朗星,一部长髯垂于胸前,几匹鹅毛扇在手中。右边一人头戴九梁巾,身穿黄道袍,面如满月,眼光射人,须飘五绺,剑捭一口,果是钟离老祖与吕祖纯阳[3]。

      这里描写的是钟、吕二人的形容外貌。钟离权双髻、长髯,面色红润,眼睛明亮,手拿一把鹅扇;吕洞宾戴梁巾,穿道袍,面如满月,眼光射人,身背一口宝剑。两人皆形容非凡,神采奕奕,让人一望而知其神仙本质。这种肖像描写非常有利于渲染人物的形容气质,对丰富人物形象亦很有益。

      除了一些美丽潇洒的神仙外,仙道小说还描绘了一些面目狰狞、形容丑陋的神灵,他们凶狠恶毒,张牙舞爪,连一些鬼神都敬畏他们。如《三教搜神大全》对开路神君的肖像描写就是这样的事例:

      开路神君,其神身长丈余,头广三尺,须长三尺五寸,须赤面蓝,头载(戴)束发金冠,身穿红战袍,脚穿皂皮靴,左手执玉印,右手执方天画戟[4]。

      这位开路神君虽然身长丈余,却头广三尺,似乎不合比例,应是个大头神;然更令人恐怖的是他居然有着红胡须、蓝脸庞又身穿红战袍,手执方天画戟,这形容实在凶恶,简直让人不寒而栗,难怪人家出柩时总是让他先行,好逼迫凶煞恶鬼藏形。这是仙道小说对凶神肖像的描写,不可不谓精彩。

      除了肖像描写外,仙道小说中的一些人物神态描写也很出色,这些神态描写刻画了神仙的洒脱形象,传达了神仙的非凡气质,为丰满神仙形象建功不少。如见素子《洞仙传》中的“姚光”条:

      姚光者,不知何许人也。得神丹之道,能分散形影,坐在立亡;火之不焦,刀之不伤。吴主身临视之,积薪数千束,令光坐,薪千束旅裹十余重。火焚之,烟焰翳日。观者盈都,咸谓光为煨烬矣。火熄后,见光从灰中振衣而起,神容晏如也,手把一卷书,吴主读不能解。后不知所之[5]。

      这则故事中的姚光有神术,但吴主不信,非要亲往验视,结果果真如此。本故事的精彩之处在于对姚光在火熄灭后从火中走出时的神态描写:“光从灰中振衣而起,神容晏如也,手把一卷书”。这样的大火不仅没有将他烧死,而且连他身上的衣服和手里的书籍都未燃着。火熄后,他从柴灰中站起,弹去身上的尘土,手里依旧拿着那卷书,神情还是那样的镇定自若。而吴主接过书来,竟不知所云。这几句神态描写就把姚光法术的神奇和他的自信淋漓尽致地描绘了出来,其神情之洒脱令人过目难忘。亚里士多德曾说:“令人信服但实不可能的事,总比令人难信但确实可能的事,更为可取。”[6]这里的描写正符合这样的创作原则。

      再如《太华希夷志》对陈抟的一段神态描写亦非常精彩:

      宋太祖与赵普游长安,希夷逢之,笑而堕驴,曰:“真人亦在世矣。”辄握太祖之手,曰:“可市饮乎?”太祖曰:“可。”与赵学究同往。希夷睥睨普曰:“也得,也得。”相随入酒肆,普坐席左,抟怒,一手引之曰:“紫微帝垣一小星,辄据上次,可乎?”斥之,使居席右。已知帝王有征矣。后先生引恶少数百,入汴州,中路闻太祖登基,惊喜大笑。问其故,又大笑曰:“自此定矣。”[7]

      这段文字描写了陈抟在遇见赵匡胤、赵普一干人及听闻赵匡胤登基后的一系列神情动作。故事中的陈抟在长安遇见赵匡胤及赵普,便预知赵匡胤将成为真命天子,而赵普亦将位极人臣,陈抟由此惊喜堕驴。接着,陈抟邀请宋太祖等人一同饮酒,以便进一步观察。席间,赵普位居上座,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惹恼了陈抟,于是陈抟将其赶下上座。不久,当陈抟听到赵匡胤登基的消息时,便知道天下将为其统一,又惊喜大笑。这段文字对陈抟遇见太祖时“笑而堕驴”、赵普据席左时抟“怒”以及陈抟听说太祖登基后“惊喜大笑”的描写就把陈抟随形势的变化而表现出的喜怒之情逼真地描绘了出来,形象地刻画了陈抟才识过人、心忧天下的高道形象,这些神态描写不可不谓精彩。

      当然,仙道小说中的一些心理描写也很出色。心理描写是塑造人物形象的一个重要手段,因为它能使人看到作品中人物的内心世界,从而使人物形象丰满起来。然《道藏》中的小说因为描写的主要是神仙,故多注重对人物形容外貌、法术及仙境的描写,而对人物的内心世界往往忽视,这就造成了一些神仙形象的干瘪和模式化,神仙人物缺少丰富的情感及可信度。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些例外,少数仙道小说对人物的心理描写非常出色,从而塑造了一些丰满的神仙形象。如《七真因果传》对王嚞雪天遇见两乞丐时心理反应的描写:“其时风大雪紧,雪随风舞,满天黎(梨)花,纷纷坠地,山绝鸟迹,路断人踪。王武举见二丐衣止一层,怎当此严寒?忽起恻隐之心”[8]。就对王嚞的心理进行了描写,把当时的景物和王嚞的内心世界很好地结合了起来,表现了王嚞的仁慈与善良。再如王嚞送走两位乞丐后,对其与两位乞丐的交往历史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并由此领悟到了事情的真相,而小说对此有清晰的描绘:

      周娘子话毕,王孝廉自思,娘子终是女流,若与他分辨,定然说不清白,不如顺他意见了局此事,便随口答曰:“娘子之言是也,卑人谨当识之。”娘子退后,王孝廉常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思想金重、吴兴昌之言,翻来覆去,默会其理。如此多日,忽然醒悟“金重”二字,合摆来是个“钟”字,“吴兴昌”作“无心昌”,“昌”字无心,是个“吕”字。明明是钟吕二仙前来度我,我今无缘,当面错过。越想越像,不觉失声叹曰:“惜哉,惜哉!”猛又想起临别之言:“会期原不远,只在两个三。仍从离处遇,桥边了万缘。”“不远”者,必主于近也。“两个三”,必三月三也。“离处遇”,欲知来处,必欲去处寻之。“了万缘”者,言万法皆归之意。想到此,不觉心生欢喜[9]。

      这段文字对王嚞送走两位乞丐后所作的反思进行了细致描绘,刻画了王嚞的内心世界。正是因为这些心理活动,使王嚞领悟到了这两位乞丐乃钟吕二仙,并由此坚定了他的寻仙念头,这为他日后成仙奠定了基础。由此可见,这一段心理描写不仅反映了王嚞的内心世界,而且还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已成为小说不可缺少的有机组成部分,其描写相当成功。

      其实,肖像、神态、心理描写在仙道小说中并不是孤立地存在的,它们往往与语言、动作等描写结合在一起,综合运用,从而创造出了许多生动传神的精彩篇章,这样的例子在仙道小说中不时可见。如《神仙感遇传》“虬须客”条中的一段:

      虬须客道兄者,不知名氏。炀帝末,司空杨素留守长安,帝幸江都,素持权骄贵,蔑视物情。卫公李靖,时担簦谒之,因得素侍立红拂妓。妓姓张,第一,知素危亡,不久,弃素而奔靖。靖与同出西京,将适太原,税辔于灵石店,与虬须相值。乃中形人也,赤须而虬,破衫蹇驴而来。投布囊于地,取枕欹卧,看张妓理发委地,立梳于床。靖见虬须视之,甚怒,未决,时时侧目。张熟观其面。妓一手握发,一手映身摇示靖,令勿怒。急梳头毕,敛衽前问其姓。卧者曰:“姓张。”妓曰:“妾亦姓张,合是妹。”遽拜之。问第几,云:“第三。”又曰:“妹第几?”妹曰:“最长。”喜曰:“今日幸得逢一妹。”妓遥呼靖曰:“李郎且来拜三兄。”靖遂拜之[10]。

      这段内容最精彩的是对李靖、红拂妓和虬须客三位传奇人物首次相遇时各人反应的描写。虬须客赤须而虬,穿破衫,骑蹇驴,其形容并不华丽高贵;而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居然在旅店里毫无顾忌地观看一位与他毫不相干的女人梳妆打扮,这行为引起了李靖的不满。但李靖虽然怒火中烧,却不知如何应付,只好注意观察,伺机而动。而红拂妓显然要比他们两人老成干练。她首先仔细观察虬须客的形容,判断他是个何许人物,用意何在,然后一手握发,一手放在身后摇示李靖不要动怒。随后,她急忙梳理完毕,上前与虬须客攀话,终于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很快三人便结为兄妹。这段文字综合运用了肖像、神态、语言、动作描写,生动传神地描绘了虬须客的洒脱、李靖的无奈和红拂妓的机智。这里描写得最成功的当然要数红拂妓了,她冷静、大方、机智,有慧眼,既避免了一场冲突的发生,又识出了真正的英雄,乃女中豪杰,而这形象的塑造成功正是综合运用多种描写方法的结果。

      除了人物描写外,仙道小说的环境描写也相当出色。由于仙道小说的主要描写对象为神仙,故其描写的环境既不是社会环境,也不是自然环境,而更多的是一种理想化的神仙境界,这种境界往往有着与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不一样的特点,既美丽非凡,又虚无缥缈,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如《混元圣纪》对天上仙境的描写:

      游玄圃瑶台,入阆风,观七宝琼林,聆九苞鸣凤,盻日月星辰交辉,下览四天下如指掌上。有金台玉楼、七宝宫殿,昼夜光明,天帝神王之下游处也。一面有二百四十门,有珠玉七宝之林,紫华丹实,碧叶瑶英,琴瑟相和,皆应律吕,太玄九室真人居焉。皆自然天厨,出入任意,天伎雅绝,乐难可胜,实宇内之清都,神真之盛观也[11]。

      这段文字描写老君与尹喜游历天下名山时的情景。他们所到之处无不景色优美,有瑶台、阆风、琼林、鸣凤、日月星辰,又有玉楼、宝殿、丹实、瑶英,还有琴瑟、天厨、天伎、天乐等,这样的境界确实非常人所能想象。而《墉城集仙录》中的“太真夫人”条对仙境的描写更为出色:

      夫人者,王母之小女也,年可十六七,名婉罗,字勃遂……夫人还入东岳岱宗山崖峭壁石室之中,上下悬绝,重岩深隐,去地千余丈。石室中,有金床玉几、珍物奇玮,乃人迹所不能至处也……夫人或行去十日五日,或一月二十日方还,辄见有仙人宾客乘龙驾凤往来。或有拜谒者,真仙弥日盈坐,客到辄令明生出外别室中。或立致精细厨食肴果,非常香酒、奇浆不觉而至,不可名目。或呼明生坐与之同饮食。又闻室中有琴瑟之音,歌声宛妙。夫人亦时自弹琴,琴有一弦,五音并奏,高朗响激,闻于数里,众鸟皆为集于岫室之间,徘徊飞翔,驱之不去,逮天人之乐、自然之妙也。夫人栖止常与明生同石室中而异榻耳,幽寂之所都唯二人。或行去,亦不道所往之处,但见常有一白龙来迎,夫人即著云光绣袍,乘白龙而去。袍上专是明月珠缀著衣缝,带玉珮,戴金华太玄之冠,亦不见有从者。既还,即龙自去,不知所在。石室玉床之上,有紫锦被褥、绯罗之帐,中有服玩之物,瑰金函奁玄黄罗列,非世所有,不能一一知其名也[12]。

      这段文字描写王母小女婉罗,居住在东岳山崖石室之中,石室上下悬绝,离地千余丈,为人迹所不至之处。石室中有金床玉几、奇珍异宝,又有佳肴美酒、琴瑟之音。而夫人乘坐白龙往来,身穿缀珠绣袍,腰带玉珮。石室玉床上,有紫锦被褥、绯罗之帐及各种服器玩好,这些皆非世上所有。这样美好的居住环境真令人惊叹,这样的环境描写也实在精彩,它是神仙令人向往的原因之一,也是仙境塑造成功的关键因素。

      由于仙道小说多虚构夸张,想象丰富奇特,夸张大胆新奇,因此其一些场面描写也非常出色,充满了奇幻浪漫的色彩。如葛洪《神仙传》“茅君”条的一段场面描写:

      至期日,盈门前数顷地忽自平治,无复寸芥,皆青缣幄屋,屋下铺数重白毡,容数百人坐。远近翕赫相语,来者塞道,客乃有数倍于送弟时。众宾并集,尔乃大作主人,不见使人,但见金盘玉杯,自至人前,奇肴异果,不可名字。酒又美好。又有妓乐、丝竹、金石,声动天地。香麝之芳,达于数里。饮食随益,六百余人莫不醉饱。明日迎官来至,文官则朱衣素带,数百人;武官则甲兵牙旗,器杖曜日[13]。

      这是一段关于众仙迎接茅盈就职仙官的场面描写。其时,茅盈门前忽有数顷平地,青缣屋里有数重白毡,酒桌上有金盘玉杯、奇肴异果、芳香美酒,又有妓乐、丝竹、金石之声,麝香芳达数里,饮食随人自益。而迎接他的仙官,或朱衣素带,或甲兵牙旗,这样壮观的场景真令人心驰神往。这段场面描写以其奇特的想象、极度的夸张将美妙的仙境形象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场面美妙壮观。

      除了出行、宴会、游乐场面外,仙道小说关于音乐表演的场面描写也极有特色。我国儒家自古就有重视乐教的传统,这在《论语》《礼记·乐记》《毛诗大序》中都有记载。而道家对音乐也十分重视,对音乐的描绘更是非常出色,如《老子》中的“大音希声”和《庄子》中的“人赖”、“地赖”、“天籁”等说法就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仙道小说在继承道家关于音乐描绘的基础上又进一步创新发展,创造出了许多瑰丽雄奇的描绘音乐的篇章。我们先来看《魏夫人传》中一段关于乐器演奏和演唱场面的描写:

      于是,四真吟唱,各命玉女弹琴击钟吹箫,合节而发歌……是时,太极真人命北寒玉女宋联涓,弹九气之璈;青童命东华玉女烟景珠,击西盈之钟;旸谷神王命神林玉女贾屈廷,吹凤唳之箫;青虚真人命飞玄玉女鲜于虚,拊九合玉节。太极真人发排空之歌,青童吟太霞之曲,神王讽晨启之章,清虚咏驾飙之词。既散后,诸真元君日夕来降。虽幼彦隔壁,寂然莫知[14]。

      这段文字描写了诸仙演奏音乐时的情景。诸仙或弹或唱,演奏了一曲非常美妙的音乐。北寒玉女宋联涓、东华玉女烟景珠、神林玉女贾屈廷、飞玄玉女鲜于虚四位女仙各弹乐器,所奏乐器有九气璈、西盈钟、凤唳箫、九合节。太极真人、青童君、旸谷神王、青虚真人四位男仙引吭高歌,所唱之歌有排空之歌、太霞之曲、晨启之章、驾飙之词。诸仙或奏或唱,其声响彻云霄,而住在隔壁的刘幼彦居然寂然无知,这样的音乐实在太美妙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天籁”吧。

      同样,魏夫人《清虚真人王君内传》中一段关于音乐的描绘更为神奇:

      (太上)丈人乃设厨膳,呼吸立具。灵肴千种,丹醴湛溢,燔烟震檀,飞节玄香。陈钧天之大乐,击金璈于七芒,崆峒启音,彻朗天丘。于是龙腾云崖,飞凤鸣啸;山阜洪鲸,涌波凌涛;云起太虚,风生广辽;灵歌九真,雅吟空无;玉华作唱,西妃折腰。尔乃众仙挥袂,万神迁延;羽童附节,庆云缠绵[15]。

      这是一段关于音乐演奏及其效果的场面描写,描写的是太上丈人宴请王褒,并为其演奏音乐的场景。其时,太上丈人在宴会上设置了上天仙乐,在七芒山击打金璈,从崆峒山发出乐音,其音响彻云霄。随着这巨大而美妙的乐音的响起,云崖旁的巨龙腾飞而起,飞舞的凤凰高声鸣叫,山上的巨鲸在汹涌的波涛里跳跃,白云飘起于太虚之境,大风产生于辽阔原野。随后,九真吟诵,玉华歌唱,西妃伴舞。于是,众仙挥袂起舞,万神漫步逍遥,羽童击节附和,彩云缠绵旋转……似乎整个世界都沸腾了。这样恢弘的音乐场面、这样美妙的音乐效果,真是旷古未闻。仙道小说以其精妙绝伦的音乐描绘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壮观的场景,让我们深深陶醉于其中。古罗马文艺学家朗吉努斯在《论崇高》一书中说:“在本能的指导下,我们决不会赞叹小小的溪流,哪怕它们是多么清澈而且有用,我们要赞叹尼罗河、多瑙河、莱茵河,甚或海洋……惟有非常的事物才往往引起我们惊叹。”[16]是啊,这里描绘的音乐场面其壮观程度不仅超过了尼罗河、多瑙河、莱茵河,甚至超过了海洋。正因为如此,它才产生了强烈的美感和极大的艺术感染力,并引起了我们由衷的赞叹,仙道小说音乐描绘的精妙绝伦实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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