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今世界格局的思考_世界格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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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题的提出

世界格局“是指活跃于世界舞台充当主角的国家和国际组织之间在一定历史时期内相 互作用形成的一种态势、状态、样式和结构”。[1](P4)也有学者使用“国际格局”概 念,指“在一定历史发展周期内国际关系构成中,在国家利益和国家力量集合的基础上 ,以主权国家和国家集团等战略力量角色及其组合形式相互联系、相互制约和相互作用 而形成的一种结构状态和局面”。[2](P107)还有学者提出了“国际权势格局”概念, 认为国际权势格局,“首先是指国家之间基本的力量分布状态,其次是指国家之间基本 的国际影响分布状态”,“前者是后者的基础,或至少是这基础中一个最根本的成分, 后者则在一般情况下大有利于维持和增长前者”。[3]可见,世界格局、国际格局、国 际权势格局,强调的都是国家、非国家角色在实力对比基础上形成的关系样式或结构状 态。

讨论世界格局,不能不提到与之联系密切的“极(polarity)”概念。“极”本是地理 学上的概念,指地球的南北两端。东西方冷战爆发后,“极”被引入到国际政治领域, 用“两极”来形象地描述美苏两大集团之间的对峙,之后又派生出“单极”、“多极” 等概念。而关于“极”的定义,学界并未达成一致。有学者认为,极“指的是行为体的 数量以及它们的实力分配状况,因此体现着国际体系的结构”。[4](P129)多数学者认 为,“极”是指那些拥有强大权力资源,并对国际事务有重大影响的力量,“单极”、 “两极”和“多极”是指国际关系中全球层面上的力量分布状况,即国际体系的结构。 “单极”是指这样一种结构,在这种结构里,某个国家的能力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无法 被抵消,与此同时,实力又没有集中到形成一个全球帝国的程度;“两极”是指体系中 两个国家的实力明显超过其他国家的结构;而“多极”是指包含三个或三个以上的特别强大的国家。[5]

冷战后人们仍用“极”分析世界格局,产生了几种具有代表性的观点:一是“单极论 ”。认为冷战后的世界格局是美国主导的单极格局(注:持“单极论”观点的文章,可 参见Charles Krauthammer,“The Unipo lar Moment”,Foreign Affairs,Winter 1990 /1991;Mortimer B.Zuckerman,“A Second American Century”,Foreign Affairs,May /June 1998;William C.Wohlforth,“The Stability of a Unipolar World”,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24,No.1,Summer 1999;Michael Mastanduno,“Preserving the Unipolar Movement”,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21,No.4,Spring 1994;Coral Bell,“American Ascendancy and the Pretence of Concert”,The National Interest,FAall 1999;Stephen G.Brooks & William C.Wohlforth,“American Primacy in Perspective”,Foreign Affairs,July/August 2002;Charles Krauthammer,“The Unipolar Moment revisited”,The National Interest,Winter 2 002/2003;杨达洲:《对冷战后世界格局之我见》,载《和平与发展》,1997,(1); 朱锋:《伊拉克战争与国际战略格局的新态势》,载《世界经济与政治》,2003,(11) 。)。二是“新两极”论。认为新的两极将以美国及西方民主国家为一方,以中俄(和印 度)及所谓“无赖国家”为另一方;[6]或欧中联合与美国对抗;或美国与中俄对立。[7 ](P400)三是“多极论”。认为冷战后的世界格局将呈现出一种多极并立的局面(注:持 这种观点的有:Kenneth N.Waltz,“the Emerging Structure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18,No.2,fall 1993;Christopher Layne,“ The Unipolar Illusion:Why New Great Powers Will Rise”,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17,No.4,Spring 1993;亨利·基辛格:《大外交》,第750页,海口, 海南出版社,1997;理查德·罗斯可兰斯:《美国经济复兴:一种大胆的新战略》,转 引自方柏华:《国际关系格局——理论与现实》,第178—179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 出版社,2001;叶夫根尼·巴扎诺夫:《多极世界的必然性》,载《参考资料》,2003 -09-05;郗润昌:《论冷战后世界政治的多极化与大国间的战略竞争》,载《教学与研 究》,1998,(4)。)。四是折衷与变体的观点。认为冷战后的世界格局既不是单极,也 不是两极和多极,而是“一个超级大国和几个主要大国共存的单极—多极体系”(注:Samuel P.Huntington,“the Lonely Superpower”,Foreign Affairs,March/April 19 99.亨廷顿在1998年5月的一次演讲中,认为目前的全球政治已经从冷战结束后短暂的单 极世界进入将在21世纪持续十年或几十年的一个一超多极的世界格局中,全球的力量结 构主要分为作为惟一超级大国的美国、区域主要强国、区域次级力量和其他国家四个层 次。主要国际问题的解决需要一个超级大国加上其他主要国家的联合行动,而这个惟一 的超级大国则能够拒绝其他国家的联合行动。见塞缪尔·亨廷顿:《全球战争与和平的 前景或一超多极世界的转变》,载《国际政治》,2003,(8)。);或是一种类似于“复 杂的三度空间的国际象棋”的结构状态;[8](P39)或是一种美国在西半球的地区霸权体 系以及欧洲的两极体系和东北亚的多极体系三者共存的结构状态。[9](P524-528)我国 学界较为流行的看法是“一超多强”论,也可将其视为一种混合型的复合格局论。

上述观点,大都围绕单极、两极、多极展开。“这些提法与表述不无道理,但在理论 上似欠周密,在实践上是从单纯的军事实力出发,也难以说清复杂的世界现实……无法 揭示出世界的具体面目。”[10](P161-162)世界局势的发展需要我们对世界格局作出新 的认识和判断。

二、主体构成:多元主体,一超凸显

从冷战后的世界格局主体构成看,已呈现“多元主体,一超凸显”的基本特征。

世界格局主体的构成是两大类,即国家和非国家。在国家角色中,不管承认与否,确 实存在着不平等。“不平等是国家系统内固有的特性,无法加以消除。在权力的顶峰, 只有少数大致平等的国家曾彼此共处;与它们相比,其他国家的重要性总是要稍逊一筹 ”。[11](P176)“不论人们承认与否,喜欢与否,国际社会内实际上存在一个等级结构 ;以主权国家名义共处的各国,处于等级结构的不同层次,拥有不同的实力与地位,它 们事实上是不平等的”。[12]由于国家之间在基础资源和能力等方面存在差异,冷战后 的国家体系大体呈现出一种四级(或四层次)的差序结构:处于第一层次的,毫无疑问是 惟一超级大国美国;第二层次,则是被人们称为“多强”的欧洲(或法国、德国等)、日 本、中国和俄罗斯(或许加上印度、巴西)等区域性强国,它们在世界重要地区事务中发 挥主导作用;第三层次是次区域级力量,它们的影响力小于区域性强国,如乌克兰、韩 国、沙特阿拉伯、阿根廷等国家;[13]第四层次,则是众多的中小国家,它们实力虽然 有限,但他们在所属区域内以及能力范围内发挥的作用与日俱增。

“尽管主权国家仍然是冷战后国际关系中最基本、最重要的行为主体,但各国政府间 的关系不可能涵盖当代国际关系的全部内容。在全球化背景下,各种非国家行为主体纷 纷参与国际活动。”[14]它们形成一种区别于国家间的体系结构,冲击着传统的以国家 为中心的世界政治构架,这种非国家体系同国家体系发生互动,使得“一元的、等级的 空间结构随着非国家行为体的介入,正在朝着多元的、网状的空间结构演变”。[15]“ 大量非国家行为体和所有国家各自在各功能领域的存在与活动,连同它们互相之间纵横 交错、形式繁多的合作、抵触和冲突,形成一个远比过去时代广泛和丰富的世界政治构 造——当代全球‘复杂聚合体系’(the complex conglomerate system),非国家行为 体在其中起着先前难以比拟的重要作用。作为在国家‘之上’和‘之下’的角色,它们 的存在、增生和作用联系使得世界政治大大地复杂化了”。[16]因此,在全球性交往和 相互依赖不断深化的后冷战时代,已经或正在形成一种独立于国家体系的非国家体系, 它主要以政府间国际组织、非政府间国际组织和跨国公司等为重要组成部分,并以一种 跨国的、平等的、网络式的方式在全球范围内互动,形成一种内在联系和结构式样,成 为当今世界格局主体构成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这个组成部分充满生机与活力,代表了 国际社会走向多元、平等和民主的趋势。

当今世界格局的主体日益走向多元,在多元主体中,美国作为世界上惟一的超级大国 ,其地位十分突出。尽管后冷战时代,两极战略均势被打破后,世界权力的分配在大国 间经历着迅速的位移,但美国一超实力地位在冷战结束后的十多年中并没有受到实质性 的挑战,美国的实力优势几乎涵盖了国家权力赖以产生的所有领域,成为“当今惟一一 个真正的世界强国……历史上还没有其他国家能够望其项背”。[17]约瑟夫·奈也感叹 美国太强大了,“世界失去了平衡”。[18]的确,美国在政治、经济、科技、军事、信 息等方面的主导性力量,形成了对其他国家多方面的战略性牵制,使其他国家在一个历 史时期内难以形成对美国充分的军事、经济、技术和地缘政治或者地缘经济等领域的挑 战。更为重要的是,美国有将强大的物质层面的实力转化为攫取国际权力的意愿和要求 ,强大的向外扩展的内驱动力,使美国在最为广泛的意义上参与了国际事务,烙下的美 国印记不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具有全球性。美国在当今全球 事务中“一超凸显”的主导地位是当今世界必须面对的现实。

三、互动特征:相互借重,复合依存

“多元主体、一超凸显”的主体结构,呈现出一种相互借重和复合依存的互动特征。

由于全球化进程的影响,国家多元主体之间的相互关系表现出一种客观的不以某个国 家意志为转移的相互借重、复合依存的状态。

全球化是一个涉及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领域的重组与变革的复杂过程,在 这一过程中,人口爆炸、环境污染、核扩散、金融危机、国际恐怖主义等全球性问题日 益突出,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独自应对这些问题,相互借重、协调合作是惟一的出路。 因此,全球化既重塑各国的利益,也重塑各国的价值观,国家之间的借重合作不仅是客 观的要求,而且越来越显得必要。特别是经济领域的相互依存日益加深,成为各国尤其 是大国之间互相借重与合作的“软推动力”。

美国虽然是当今世界惟一的超级大国,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国可以超然于世界发展的潮 流之外。美国要想维护其国家利益以及所谓的“世界领导”地位,必须借重其他大国, 寻求其他大国的支持与合作。美国既无法抛开其“传统盟友”,也无法忽视中国、俄罗 斯以及其他国家在不同领域的重要作用。特别是“9·11”事件以及随之而来的国际合 作反恐斗争的现实需求,促使美国在全球反恐行动中进一步加强了与中国、俄罗斯以及 其他国家的合作。这说明即使是“超级大国”,美国也需要借重他国的合作。

另一方面,美国“一超凸显”的现实,各国对自身利益的维护和追求,促使其他国家 与美国之间以及相互之间也彼此借重,协调合作。欧洲、日本等美国的传统盟友由于历 史与现实的原因,虽然与美国存在不和谐之音,但仍与美国保持和加强合作与协调关系 ,力图借助美国的力量,扩大对世界以及地区事务的参与力。中国和俄罗斯都处于发展 经济和实现复兴的重要阶段,迫切需要一个和平的国际环境,美国在世界事务中的独特 地位,促使中国与俄罗斯认识到与美国减少摩擦,扩大共识,保持一种合作与协调的良 性互动的伙伴关系的重要性。其他国家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也纷纷加强双边或多边合 作关系,彼此借重。目前,欧盟、中国、俄罗斯和日本等国相互之间建立了不同层次和 水平的伙伴关系,强调彼此共同利益基础上的合作与协调。可见,在国家多元主体之间 ,日益形成一种互有需求、相互借重、共生共存的关系状态。

随着非国家行为主体地位的提高和作用的增强,国家主体与非国家主体之间也日益形 成相互借重、复合依存的状态。

一方面,大量非国家行为主体数量的迅速增长和功能的不断增强,与国家行为主体的 推动作用分不开,从某种意义上说,非国家体系正是以国家体系的发展为基础和依托的 。政府间国际组织是由主权国家组成的国际组织,它的运作主要是根据国家间达成的一 致(特别是依凭政府间的合作意愿)或某种程度上的强制性,通过常设机构,按照一定的 程序,在不侵害国家主权的前提下履行其职责。非政府间国际组织,由于掌握的资源有 限,而且运作方式主要通过公众舆论和说服力量,它们很容易受到国家或政府的压力, 因此也不得不借重和依存于国家主体,寻求它们的支持以争取独立的生存空间。跨国公 司在很大程度上也不能不受制于国家意志,在实现其自身利益时,需要国家政策、法律 甚至权力的保护。“多国公司既是独立行为体,又是政府操纵的重要工具”。[19](P35 )跨国公司所在国的政府可以以政治上、安全上的藉口,限制跨国公司的业务活动,而 东道国政府通过立法、国际舆论的压力和合适的管理与政策,同样可限制跨国公司超越 国家主权的行为。

另一方面,随着全球相互依赖的不断增强,国家单靠自身的力量已无法有效地应付全 球安全与其他复杂的问题。各国为了缓冲和协调彼此的利益冲突,有效地管理好这个世 界,只能让渡部分权力给非国家行为主体,通过它们,国家达到了它想要又较难实现或 虽能实现但成本太高的目标——控制一些国家的行为,保证自身生存和发展的有序环境 。

例如,当今世界最具有影响力的政府间国际组织联合国,尽管存在着局限性,而且多 次被“边缘化”,但它在当今世界事务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是任何其他组织和国家都无 法替代的。同样,那些旨在维护地区和平与安全的区域性政府间组织,也在各个领域发 挥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再如,非政府组织通过为国家间合作提供多层次的沟通渠道,推 动国家间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的全面合作,从而推动全球化进程;它们以加强民众 之间的联系为己任,使得民众的联系得到进一步加强;在全球范围内实施着一种有别于 国家统治的社会管理职能。[20]而跨国公司对于发达国家来说,既是其经济赖以发展的 基础,也是一国实力的象征;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跨国公司给它们带来了资本、技术 、先进管理方式,提供了就业机会,带动了基础设施改造和经济的商业化。所以,国家 需要跨国公司,也愿意与跨国公司分享权力。

非国家主体日益凸显其不可或缺的独特作用,国家主体也逐渐加强了与非国家主体的 联系,借助非国家行为主体实现其各自的利益追求。国家主体和非国家主体之间相互需 求与借重的复合依存状态,也成为当今世界格局的一大特色。

四、作用性质:相互制约,多重制衡

在多元主体之间,不仅表现出一种相互借重、复合依存的互动特征,还呈现出相互制 约、多重制衡的性质特征。

从国家主体看,美国虽然是当今世界惟一的超级大国,但是,美国“一超”实力地位 并不等于单极世界结构,美国拥有巨大优势并不意味着美国可以为所欲为。[21]约瑟夫 ·奈指出:“单极世界的说法是错误的,因为它夸大了美国在世界政治的某些方面能够 随心所欲的程度。”[8](P39)冷战后,处于其他层次的国家,虽然不能对美国形成一种 传统均势中的那种体系性的、全局性的战略制衡关系,但是却以自己特殊的利益为导向 ,以基于不同问题和领域中力量的排列组合对惟一超级大国美国形成制衡,进而影响着 世界局势的发展。

美欧虽然拥有广泛的共同价值观念和利益追求,但是,基于各自根本利益和战略目标 的差异,欧洲对美国的霸权战略和单极图谋的制衡作用日益突显。欧盟已经发展成为当 今世界经济实力最强、一体化程度最高的国家联合体。冷战的终结意味着欧美共同敌人 的消失,欧美之间凝聚力下降,欧洲独立意识增强,成为当今世界牵制美国单边主义的 重要力量之一,反映出当今世界格局与冷战时期相比所具有的不同特征。

中国和俄罗斯都反对任何形式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主张维护世界和平和促进全球 发展;主张放弃冷战思维和反对强化军事同盟追求自身绝对安全的做法;主张平等协商 、相互尊重、以合作谋求共同安全。中国和俄罗斯在世界事务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从一个方面不能不对一超单极图谋以及当今世界格局的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

广大中小国家是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追求国际关系平等化和民主化的坚定力量,而 且随着它们整体实力的增强,在当今世界格局中的地位不断提高,它们联合起来的力量 也在某一地区或某一问题上对单极企图和霸权战略形成制约。美国未能说服安理会非常 任理事国投票赞成其提出的军事打击伊拉克的决议,从一个侧面昭示了这一点。

不仅国家主体之间呈现制衡性质,非国家主体与国家主体之间也构成了一种相互制衡 和制约关系。由于国际机制、规则、原则等的制度性约束作用,以及非国家行为主体作 用和功能的不断增强,这种制衡作用呈现出强化的趋势。

从非国家主体在当今国际体系中的功能和作用来看,无论是政府间国际组织还是非政 府组织,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们都是国际机制,而国际机制一旦建构起来,它对于个体 和集体的行为都具有持续的实质性影响。[23](P192)国际机制中的多边机制使国际政治 成为“规模政治”,即促使一国在对外关系中采取以多边行为代替单边行为的做法。而 且由于国际机制的制度化约束作用以及本身对正义的考量和追求,它有利于限制强权的 利益与偏好,从某种程度上保障和维护弱小国家的利益,体现了国际社会对正义和公平 的追求。[24]

非国家主体通过参与国际系统的价值分配过程,冲击着国际政治的国家中心模式,使 世界政治的多元化特征更加明显。这意味着国家间的国家中心网络已经受到非国家主体 这类跨国中心网络的影响。[25](P436)非国家主体在参与国际政治的过程中,扩展“国 际关切”(international concern)等行为以及其所反映和代表的国际社会共有的价值 观念,日益侵蚀着国家主权,并弱化着国民对主权国家的忠诚,促使传统的单纯由政府 —国际体制实行的治理向由政府—国家体制与非政府的社会体制相结合的治理体制的转 变,从而扩大了外交政策的参照面。[26]

世界格局从空间层次而言,可以分为全球与地区两个层次,全球层次和地区层次的互 动也表现为制约、制衡的关系。在全球层面,美国一超和其他大国的互动占据了重要位 置,非国家主体也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然而,在地区层面,不同地区的格局发展表 现出不同的特征,如东亚地区和欧洲地区,格局的发展既不同于冷战时期,也有别于冷 战后全球层次格局的发展,并对全球层次格局产生影响。

以东亚地区为例。随着全球冷战的终结和两极格局的崩溃,经过十多年的演变,东亚 地区在政治、经济、安全等领域呈现出一种复杂的结构状态。东亚集中了世界公认的、 具有全球广泛影响力的国家——美国、中国、俄罗斯、日本等,还有重要的区域组织— —东南亚国家联盟,东亚地区成为多元借重、多重制衡格局发展条件最为成熟,也是发 展得最为成型的地区。随着冷战后多边主义和新地区主义的兴起,东亚地区在政治、经 济、安全等领域的多边机制获得了有史以来最迅速和成功的发展,出现了一大批多边地 区性组织,它们同相关国家间的互动一起对东亚地区格局的塑造发挥着重要作用,折射 出当今国际关系的民主化发展和多重制衡的互动趋向。

五、结语

综上所述,当今世界政治的变化表明“极”作为分析世界格局工具的极大缺陷。“极 ”强调的是世界格局主体之间物质层面的实力或权力作用(特别是军事实力),而实力的 内涵在当今世界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极”的时代滞后性和内容上的局限性已显而 易见。基欧汉指出,我们已经生活在一个相互依赖的时代,权力赖以产生的资源已变得 越来越复杂。“权力并非只是来自枪杆子,也来自相互依赖的非对称性——某些非对称 性有利于某些非国家行为体,其程度超过大多数观察家的预计。权力得以运行的相互依 赖网络是多层面的,任何一个层面的意义都不可抹杀。即使对在许多层面绝对强大的国 家而言,在其他方面也可能存在着严重的脆弱性。”[27]约瑟夫·奈提出了“软权力” 的概念。他认为,软权力是一种塑造别人之所想的能力,它建立在某一文化和意识形态 的吸引力以及操纵政治议程能力等基础上。当今世界政治中,软权力资源正变得越来越 重要,各国必须看到“世界权力的变革”和“权力性质的变化”,重视软权力在新时期 的重要作用。[28]

还应该看到,后冷战时代由于相互依赖加深,原来那种台球碰撞式的国家间(尤其是大 国间)对抗性关系逐渐削弱,取而代之的是大国间的竞争与合作的良性互动。国家间的 竞争虽然有时候表现得异常激烈,但由于彼此在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等各领域的相 互依赖加深,使得它们不愿甚至不敢轻易将这种竞争关系上升到破坏性严重的对抗性关 系,国家间相互作用的原则、方式也已不再是传统均势中的对抗状态和零和性质,而表 现出一种合作、竞争、借重、制衡的非激烈对抗性特征。因此,以对抗性为主要特征的 “极”概念正遭到侵蚀和削弱,用“极”解释世界格局其合理性及意义已成为一个富有 争议性的问题。

此外,“极”或许并不符合中国的传统文化和外交思维以及利益取向。“极”这个概 念主要是欧洲政治、西方政治的“遗产”,它反映了西方列强相互争夺、主宰世界的历 史和意图。中国的传统文化和外交思维主张“和合”观念,强调“求同存异”;“主张 维护世界多样性,提倡国际关系民主化和发展模式多样化”。[29]正如温家宝总理在美 国哈佛大学演讲中所提到的那样:“‘和而不同’,是中国古代思想家提出的一个伟大 思想。和谐而又不千篇一律,不同而又不彼此冲突;和谐以共生共长,不同以相辅相成 。用‘和而不同’的观点观察、处理问题,不仅有利于我们善待友邦,也有利于国际社 会化解矛盾。”[30]显然,主要以军事实力和对抗性为特征的“极”概念是否符合中国 的传统文化和外交战略也是值得反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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