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战争与战后美国全球战略的思考_伊拉克战争论文

伊拉克战争与战后美国全球战略的思考_伊拉克战争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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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一些“军事战略家”们信誓旦旦地预言“惨烈”的“提特里克血战”时,伊拉克 战争随着美军长驱直入巴格达嘎然而止。这种戏剧性结局留给我们的意外和措手不及不 仅是战争的结果本身,因为就双方的力量对比而言,这根本没有什么悬念,是一个“可 预知的结论”(注:Marina S.Ottaway,“One Country,Two Plans”,in Foreign

Policy,Jul/Aug 2003,Issue 137,p.55.)。而目前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直面骤然而至 的后伊拉克战争时代晦暗未明的国际政治态势和世界秩序。为此,本文拟从对伊拉克战 争的认识和反思为出发点,分析伊拉克战争后可能出现的美国全球战略。

一、伊拉克战争之后:单边主义胜利了吗?

伊拉克战争爆发前,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各地反战浪潮风起云涌,但是美国小布什政 府却一意孤行,在没有联合国新决议授权,甚至没有得到大多数北约盟国支持的情况下 发动了战争。单边主义的行为可谓臻于极至。伊拉克战争前后,曾饱受非议的“新帝国 论”又破柙而出、甚嚣尘上。有人甚至认为伊拉克战争后的美国是“自罗马时代以来最 强大的帝国”(注:Joseph S.Nye,Jr.,“U.S.Power and Strategy after Iraq”,in

Foreign Affairs,Jul/Aug 2003,Vol.82,Issue 4,p.60.)。这不仅由于美国军事、经济 实力强大,它“占有世界权势的份额自主权国家出现以来无人能与之匹敌”(注:

Robert Jervis,“The Compulsive Empire”,in Foreign Policy,Jul/Aug 2003,

Issue137,p.83,p.84.),更重要的在于被称作“帝王式”总统的小布什及其政府也有着 “美利坚帝国”的抱负和野心。(注:G.John Ikenberry,“America's Imperial

Ambition”,in Foreign Affairs,Sep/Oct2002,Vol.81,Issue5,pp.44—61.)

美国在伊拉克的军事行动势如破竹、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好像为一些持单 边主义态度的“新帝国论者”提供了很好的说词和佐证:单边主义似乎胜利了。事实果 真如此吗?当我们透过喧嚣的表面,按照美国所宣称的战争目标与战争结果及其影响进 行探究时,就会发现其实大谬不然。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战前美国一再宣扬的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没有被发现。 这就使得美国迄今仍然无法解释发动这场战争的合法性。虽然单边主义者在行动上常恣 意而为、较少顾忌,但可作为“王道”辩解的“合法性”却往往也是其追求的重要目标 。小布什政府不断搜集各种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证据即为明证。尽管美国称 发现了两辆据说是移动生物实验室的拖车(注:美国国务院信息局《美国参考》,参见

http://usinfo.state.gov/regional/ea/mgck/archive03/0627 iraqwmd.htm),甚至在 一名伊拉克科学家的花园里挖出了浓缩铀离心机的重要部件(注:美国国务院信息局《 美国参考》,参见http://usinfo.state.gov/regional/ea/mgck/archive03/

0514trailer.htm),但是可作为真正证据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却一件也没发现,国际原 子能机构也肯定了这一事实(注:参见2003年6月28日《江南时报》第13版。),甚至美 国民众也有一半以上的人质疑布什“倒萨”的证据。(注:美国马里兰大学的一个民意 调查显示了这一结果,参见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3-07/02/content-9 50707.htm)

如果说美国国内民众的质疑态度因战争的胜利而有所消弭的话,那么来自国际社会的 疑虑和担忧则甚于战前。这一方面是当初支持和协助“倒萨”的盟国可能在以后类似行 动中会更加谨慎,不再轻易信任美国的评估并唯其马首是瞻;另一方面,那些被美国称 作“邪恶轴心”的国家,如北朝鲜和伊朗,可能会有更大的不安全感,因为它们会认为 所谓“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不过是美国打击异己的借口,这反而会促使它们谋求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保障自身安全。毕竟,一个国家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渴求往往是 其险恶国际生存环境的投射。(注:Joseph Cirincione,“Can Preventive War Cure

Proliferation?”,in Foreign Policy,Jul/Aug2003,Issue137,p.66)

其次,就“9·11”恐怖袭击后美国制定的打击恐怖主义的计划来说,伊拉克战争的成 效也有限。“9·11”,“反恐”成为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重中之重,将“捣毁全球范 围内的恐怖主义组织以及任何试图获得或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武器制作材料的恐怖 主义分子或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视为美国“最迫切的任务”。(注:Whitehouse,The

National Securit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p.6,http://www.whitehouse. gov/nsc/nss.html)紧接阿富汗战争而至的伊拉克战争被人们广泛地认为是“反恐”战 争的继续。在美国战前的宣传中,我们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但是,随着战事的结 束,美国不但没有发现真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且没有发现萨达姆政权支持恐怖组 织,特别是“基地”组织的证据。倒是在美国空军庇护下的北部库尔德人自治地区有少 数“基地”组织的庇护所。(注:Vincent Cannistraro,“Terror's Undiminished

Threat”,in Foreign Policy,Jul/Aug2003,Issue137,p.69.)

尽管萨达姆倒台以及美军在伊拉克的长期驻扎有可能抑制中东地区一些政府的反美情 绪,但更可能激起一般民众对美国武装占领的憎恨,使更多的反抗采取“不对称”武装 斗争的形式,从而进一步诱发恐怖主义活动。(注:Vincent Cannistraro,“Terror's

Undiminished Threat”,in Foreign Policy,Jul/Aug2003,Issue137,p.69.)事实上, 美国不顾世界舆论一意孤行地对伊拉克的军事行动已经大大削弱了中东地区世俗的穆斯 林温和派,(注:Husain Haqqani,“Islam's Weakened Moderates”,in Foreign

Policy,Jul/Aug 2003,Issue 137,pp.61-62.)致使中东地区出现更加民主和世俗化改革 的前景颇为暗淡。

事实上,由于当代恐怖主义日益发展的全球网络化,单边军事行动失之肤浅的应对方 法也日渐捉襟见肘,应付不暇。正如小布什自己所言,“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单独建立 一个更安全、更美好的世界”。(注:小布什在2002年9月17日签署《美国国家安全战略 报告》时的致辞。Whitehouse,The National Securit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http://www.whitehouse.gov/nsc/nss.html)

对伊拉克战争中“单边主义胜利”质疑的最后一个方面还在于:后萨达姆时代伊拉克 的政局和社会发展仍扑朔迷离,离美国“确保伊拉克人民有一个民主和安全的未来”( 注:见2003年4月8日美国总统布什和英国首相布莱尔就伊拉克前途问题发表的联合声明 ,参见http://usinfo.state.gov/regional/ea/mgck/archive03/0408usuk.htm)的承诺 依然相去甚远。一方面,萨达姆父子依然不知所终,下落未明,伊拉克境内针对美国军 队的袭击此起彼伏,令驻伊美军应付不暇,大伤脑筋。另一方面,如何在战后伊拉克组 织一个具有广泛代表性的民主政府,并使之前尽快地担负起维持良好秩序和展开国家建 设的责任,对美英伊拉克占领当局来说,是目前的重中之重。然而正如卡内基基金会的 报告所言,美国单边主义者低估了伊拉克问题中非军事部分的困难。(注:Jessica

Tuchman Mathews,“Now For the Hard Part”,in Foreign Policy,Jul/Aug 2003,

Issue 137,p.51.)

尽管美英联军在伊拉克的军事行动尚未完全结束,但伊拉克的“国家建构”(nation

building)(注:“国家建构”在这里特指一场干涉战争后对被干涉国政权和社会的重新 建构,参见Minxin Pei,“Lessons of the Past”,in Foreign Polity,Jul/Aug 2003, Issue 137,p.52.)已迫在眉睫,其困难重重也是明显的事实。一则,萨达姆下台并不能 必然地带来“多米诺”效应,打消某些军事强人在美英军队撤除后利用宗教、强权等条 件谋求独裁统治的企图。再则,要想在什叶派穆斯林、逊尼派穆斯林和库尔德人共存的 伊拉克建立一个民主、和平、统一的国家,殊非易事。仅就这一点来说,即将展开的伊 拉克“国家建构”的难度要超过二战后国内种族相对单纯得多的德国和日本的“国家建 构”。

总之,小布什政府的单边主义行动在伊拉克的军事成绩并不能成为它在对外战略上胜 利的佐证。军事胜利只是完成了对伊行动中相对较容易的部分,而最困难的部分即将到 来。鉴于美国在以前诸多类似“国家建构”上的失败(注:15国中只有4国成功,成功率 仅为26%.),小布什政府要想“从胜利走向成功”,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

二、伊拉克战后的美国全球战略:在霸权与合作之间

或许正是由于上述原因,伊拉克战争后,诸多美国学界和智囊中的专家学者,几乎众 口一词地对小布什政府的单边主义政策提出了批评,并告诫其伊拉克战争后的对外政策 策略,不应在单边主义的迷途上越走越远。(注:除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报告外, 有代表性的还有:Joseph S.Nye,Jr.,“U.S.Power and Strategy after Iraq”,in

Foreign Affairs,Jul/Aug2003,Vol.82,Issue 4,pp.60-73;Robert Jervis,“The

Compulsive Empire”,in Foreign Policy,Jul/Aug 2003,Issue137,pp.83-87.)这些无 疑会对伊拉克战后小布什政府的对外政策产生相当的影响,进而使之重新调整其全球战 略。

首先,组建伊拉克新政府当为目下美国战略的重中之重,也是最终检验小布什政府对 外政策成败的试金石。如前所述,对小布什的对外政策来说,在伊拉克的军事胜利,只 不过完成了其中相对容易的一部分,最富有挑战性的任务已经来临。在这一问题上,小 布什政府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坚持“单边主义”路线,由美英占领军当局主导伊拉克战 后重建,排斥包括联合国在内的其他国际和地区多边行为体的参与。这样做不仅会由于 伊拉克民族和宗教势力的十分分散而陷入困境,更会产生傀儡式的代理人政府,从而大 大降低伊拉克新政权的合法性和持久性(注:20世纪以来的美国在干预行动后建立代理 人政权的“国家建构”,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失败。参见Minxin Pei,“Lessons of the

Past”,pp.52-53.),给一个“民主、自由、繁荣”的伊拉克的期待蒙上一层阴影;也 会因单独行动而大大增加美国的负担,提高其对外政策执行的成本。第二种选择是依靠 联合国的力量,加强多边合作,尽快产生一个由伊拉克人民自己通过公正、民主的选举 产生的具有广泛代表性的政府,以“尽快将权力移交给合法选举产生的当地领导人”( 注:Minxin pei,“Lessons of the Past”,p.53.)。在这种选择中,应该通过联合国 的有关系统组织和监督选举,由美英军队和联合国共同来维持新政府成立前的伊拉克国 内秩序。目前来看,基于以前美国在诸多“国家建构”行动中失败的教训,类似多边主 义的选择可能会为小布什政府所采纳。

其次,挟伊战胜利的余势,重构中东政治力量格局,巩固和扩大美国在中东的利益, 也应为小布什政府对外战略的近期或中期目标之一。如前所述,尽管现在谈论伊拉克战 争的“成功”为时尚早,但伊战异乎寻常容易的胜利还是使小布什政府对外政策决策者 们信心大增,试图借机“改造中东”。“路线图”计划的迅速出台即为明证。显然,小 布什政府的智囊们深知,如果不解决中东问题的核心——巴以冲突问题,“改造中东” 只能是镜花水月般的空想。小布什政府对“路线图”计划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在联合国 发布路线图计划的当日,小布什发表讲话,宣称这一计划是实现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两个 国家和平共存目标的“起点”,是通往中东永久和平与安全的“框架”。(注:新华网4 月30日报导《布什就路线图计划讲话,敦促巴以重返和平之路》,参见http://news.

xinhuanet.com/world/2003-05/01/content-855299.htm)从“路线图”计划的出台,我 们可以看出,小布什政府意识到单凭单边主义的行动无法实现在中东的政治意图,伊拉 克战争的胜利并不意味着中东就有了适合美国理念的肥沃土壤(23),所以开始重视联合 国和多边合作在中东和平进程中的作用。这与美国作“仲裁人”的“奥斯陆协议”迥然 不同。这一点在近期应不会改变。但毫无疑问的是,美国在中东拓展自身利益的目标不 会动摇,只是现在的手法更委婉曲折。

再次,在亚太战略方面,尽管面临北朝鲜冒失的挑战,但在一个可见的将来,美国仍 然会坚持比较稳健的策略。如果单就防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言,朝鲜核问题的严重性 和紧迫性要远远超过伊拉克。但是考虑到朝鲜和伊拉克截然不同的地缘政治态势和美国 维护反恐联盟的需要,美国可能会以多边合作为主来解决问题。(注:美国布鲁金斯学 会学者迈克尔·欧汉伦(Michael E.O'Hanlon)在一份政策报告中指出,对朝鲜实施“先 发制人”的打击不仅会使美军损失惨重,而且会打乱美军的整个国际反恐行动。参见Michael E.O'Hanlon,“A‘Master Plan’to Deal With North Korea”,参见http://www.brook.edu/comm/policybriefs/pb114.htm)故而在朝鲜核问题上,美国一直坚持多 边会谈,强调中、韩、日、俄的全面参与,拒绝朝鲜朝美双边会谈的动议。尽管美国不 太可能采取对付伊拉克的那种“先发制人的打击”,但威胁性的封锁和战争边缘政策也 是小布什政府内信奉“进攻性现实主义”的“新保守派”的可能选择之一。(注:如小 布什的对外政策智囊之一、伊拉克战争的“设计师”、前美国国防部国防政策委员会主 席理查德·珀尔(Richard Perel)声称,必要时美国应以“外科手术式的打击”摧毁朝 鲜宁边的核设施。参见2003年6月18日《环球日报》。)不过总的来说,朝鲜核危机演变 成一场严重冲突甚至战争的几率不大。因此,巩固和加强与中国在反恐中建立的协作关 系,与中、俄、韩合作以解决朝鲜核问题成为美国亚太战略的当务之急。相应地,在台 湾问题上,美国尽力保持目前台海相对稳定的现状,反对台湾当局提出的任何性质的全 民公投即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最后,在跨大西洋战略方面,小布什政府力图修复伊拉克战争中出现的美欧关系的裂 痕。在伊拉克战前,就是否开战问题,美国和德、法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冷战后坚实的 跨大西洋同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裂痕。尽管这可能是单边主义应付的代价,但毕竟是美 国所不愿看到的。所以在伊拉克战后,美国有意弥补这一裂痕。注重加强与德、法等北 约内部盟国之间的合作,同时也注意协调与俄罗斯的关系。故而在中东“路线图”计划 制定过程中,除联合国之外,美国主要听取了欧洲和俄罗斯的意见。

同时,在当下美国急欲有所突破的中东问题上,美国会和欧洲保持比较密切的合作关 系。毕竟,欧洲国家在中东地区有着巨大的现实利益和传统影响力,没有它们的参与, 美国将面临更大的困难,付出更高的代价。在伊拉克战后重建问题上,虽然美国并不情 愿欧洲国家插手其中,但在一些利益交集比较多的问题比如石油问题,以及美国自身难 以完全解决的问题如重建贷款问题上,欧洲国家的介入似乎也是题中之义。一则伊拉克 石油的市场有很大一部分在欧洲,再则,伊拉克战后重建所需的大量资金单靠美国提供 可能有些难以应付(注:在各个机构的评估中,伊拉克战后重建所需费用最保守的估计 也要300亿美元(联合国发展计划署),最悲观的估计则要花费5930亿美元(战略和预算评 估中心,华盛顿)。Edward C.Chow,“Why Oil Won't Be a Quick Fix”,in Foreign

Policy,Jul/Aug2003,Issue137,p.58.),借重欧日乃势所必然。另外,如前所述,在朝 鲜核问题上,美国也需要俄罗斯的参与和努力以通过多边的方式加以解决。

总之,基于人们对伊拉克战争的质疑和对战后至关紧要政治目标的辨析,美国全球战 略与此前相比,会减少一些单边主义的色彩,更多地依靠自身的“软力量”(soft

power)(注:约瑟夫·奈认为伊拉克战争之后美国战略的首要目标是追求“软力量”。

Joseph S.Nye,Jr.,“U.S.Power and Strategy after Iraq”,pp.66-70.),利用联合 国和多边以及双边的合作来实现其全球战略目标,以减少政策推行的阻力和成本。另外 ,从美国国内政治来说,小布什面临着2004年的大选,其父当年“赢了战争,输了选举 ”的失意仍历历在目,他自然不愿重蹈覆辙。适时地调整对外政策,不致在单边主义的 道路上走入死胡同,以赢得选民更多的支持,也是小布什目下的当务之急。

在技术日益“民主化”和经济全球化、资讯“瞬间化”的今天,美国意图建立一个罗 伯特·杰维斯所说的“强制的帝国”(compulsive empire)毕竟不太现实。甚至如杰维 斯文章前面的插图所隐喻的,在当今的世界,美国都不可能像18世纪的俾斯麦那样娴熟 地玩弄“五球不落”的游戏,有效地掌控于已有利的世界政治秩序,更勿言其他。(注 :在杰维斯文章的正文前有一幅插图,一个由美国国徽上一手抓箭一手抓橄榄枝的鹰所 幻化成的人正在费力地玩“五球不落”的游戏,游戏中的球是覆盖了美国国旗的地球, Robert Jervis,“The Compulsive Empire”,p.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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