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轿车工业的自主创新机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自主创新论文,轿车论文,机制论文,我国论文,工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从1986年国内第一家大批量生产轿车企业——“上海大众”成立算起，二十年轿车市场的快速发展，以及“以市场换技术”的战略，没有为我国轿车工业带来预期中自主发展能力的迅速提升。我国企业自主开发能力仍然较弱，即使在国内市场竞争中，本国自主品牌仍处于弱势。究其原因，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就是在我国轿车工业发展中，长期以来过于注重企业规模的大小，过于依赖外方技术和产品，而忽视了自主创新的重要作用。
在我国轿车工业和轿车企业竞争优势的塑造中，不论是当前轿车工业自主发展的瓶颈和关键环节——自主开发能力的提高，还是轿车制造工艺和流程的改造，还是营销过程，以及企业竞争力的终极体现——自主品牌的塑造，都有赖于自主创新能力的不断提高及持续作用。作为后起者，自主创新是我国轿车工业获得持久核心能力，实施自主发展和追赶战略的惟一途径。以技术创新为重点探讨如何构建我国轿车工业自主创新机制，提高轿车工业自主创新能力。
一、轿车工业自主创新链分析
(一)轿车工业自主创新链图示
轿车工业的自主发展依托于本国企业的自主发展，对于企业而言，自主发展至少包含四个环节(按产品形成的先后次序排列)：即自主开发、自主制造、自主营销、自主品牌。其中自主开发是首要条件，也是后起国家在产业追赶过程中的难点和关键点；自主制造即能够将自己开发出的产品生产出来，其核心是制造技术能力；自主销售，是产品价值的实现环节，对于塑造品牌形象、知名度和美誉度具有重要作用；自主品牌则是以上环节的外在反应，是企业核心竞争力和综合实力的集中体现，也是企业自主发展的标志。
以轿车企业自主发展的基本环节和创新类别为依据，可将以企业为中心的轿车工业创新链及各主体关系列示如图一。
(二)总体上，自主创新链中有两类关系需明确
1.轿车工业自主发展中各类创新的不同作用。在企业和产业不同的发展阶段，对于创新的要求不同。总体而言，率先创新是一种新的突破，创新者可以率先拥有全新产品、低成本、技术垄断等优势，有利于抢占市场、树立良好形象，是建立竞争优势的重要手段。但是由于率先创新尤其基础性创新的研发成本高、时间长、风险大，因此，当今即使国际大公司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进行现有产品的改进(模仿创新)或局部突破(技术局部突破)，对于实力弱小、刚开始成长和追赶的后起企业更是如此。
汽车工业已具有了百年历史，是一个技术较为成熟的产业，绝大多数的知识和技术都在专利保护之外，可以合法模仿；即使有专利保护，也可能合理利用有关专利法规对其进行合法的成功破解，因此：
(1)作为后起国，我国轿车工业在追赶道路中，最重要的创新首先是模仿创新。对于后起企业和后起国家的产业而言，在自主发展道路中，尤其是早、中期最有效率的方式首先是模仿，并在模仿的基础上积累研发力量，进行适应本土市场的改进，即模仿创新。这正是后发优势最重要的体现。范艾肯(Van Elkan,1996)建立了在开放经济条件下技术转移、模仿和创新的一般均衡模型，证明后起国家可以通过技术的模仿、引进和创新，最终实现技术和经济水平的赶超。他指出，开放经济条件下技术创新的成本要远远高于技术模仿的成本，正是这种成本上的巨大差异导致技术模仿和国际技术转移。技术模仿可能带来的生产效率的提高取决于国别之间的技术差距，而技术创新的有效程度则取决于一国“干中学”的能力和经验的积累。因此经济欠发达国家可以通过大量的技术模仿以缩小与发达国家之间的技术差距，提高本国的技术水平[1]。现实中，日本、韩国等后进国成功的追赶之路对此作了最好的证明。因此在目前及今后一段时间内，模仿、引进及在此基础上的创新应该是我国民族轿车企业和产业提高技术能力最重要最有效率的方式。
(2)从长远看，率先创新是企业和产业保持竞争优势和实现赶超的重要方式。范艾肯也指出，随着模仿技术的增多，技术模仿的成本也逐渐增加，因而，在形成了一定的技术能力之后，一国将从技术模仿阶段转向自我创新阶段。因此当自主开发企业在引进、模仿、消化吸收过程中拥有了自己的技术能力后，在不断改进、提高的基础上，还要十分重视研发能力的壮大和提升，根据自己的实力，在科学衡量考虑成本、收益的基础上，寻找可以创新的突破口。比如，对于后起国家而言，由于其起点较高，没有历史包袱，在生产方式和工艺流程等不需要尖端技术作支撑的环节，通常较容易有所突破，从而为自己带来可观的收益。当初福特流水线生产方式的率先创新、丰田精益生产方式的率先创新，都是在其技术和资本实力都并不太强的情况下，通过工艺和流程的突破而为企业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在后起国产业与先进国产业水平逐渐接近后，获取先进国的技术也将越来越困难，因此后起企业要有意识地在模仿改进的过程中尽快强化自己内生的创新能力，积累率先创新技能，才能保持持续的竞争力。
(3)抓住基础技术突破创新的机遇，实现“蛙跳”跨越式发展。在某产业关键技术发生重大变革的历史时期，动用各方面力量牢牢抓住新技术产业化和创新的重大机遇，是后起国产业实现跨越式发展，迅速缩短与先进国差距，甚至超越先进国的最佳途径。伯利兹等(Brezis， Krugman,Tsiddon,1993)在总结发展中国家成功发展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基于后发优势的“蛙跳”理论。他们认为在后起国家技术进步到一定程度，已具有一定创新能力的情况下，可能抓住某种非常规性的技术突破的契机，跨越技术发展的某些阶段，直接应用该突破性的技术进步，生产新产品，实现快速追赶乃至赶超。这样的技术是一种几乎全新的技术，它从根本上改变该产业原有技术的性质，所有国家在这种全新技术的面前都要重新开始。而由于沉淀成本、资产专用性及技术转换的高机会成本等因素，相对于原先进国，后起国家反有更多的机会与更低的成本采用这些最新技术，从而在某些领域实现赶超。[2] 从上世纪开始研制的新能源轿车技术，就是一种替代现有燃油发动机的关键新技术。从世界汽车工业发展趋势来看，新能源轿车大量进入市场是今后必然的发展方向，在这个领域，后起国与先进国的差距并不大。据专家介绍，在混合动力汽车方面，我们和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大约在5年；在燃料电池汽车方面和最先进水平差距只有2年左右；在某些技术上，比如燃料电池组，我们还具有局部优势。但是能否抓住机遇，实现“蛙眺”，关键在于后起国研发的努力程度和创新能力。这样的技术，后起国很难通过引进和模仿得到，需要后起国政府、企业乃至社会各界力量的共同努力，需要建立在基础研究与突破上的创新。
2.参与技术创新各主体的不同职能。
(1)企业是创新最基本的主体。作为市场经济中产品和劳务的供给者，作为市场竞争的主体，企业(包括轿车制造企业、盈利性轿车研究机构等)是产业创新最基本的主体和主要推动者。从企业角度来看，以经济学原理来分析，企业创新的动力是竞争压力，是为了获得最大利润，是为了其短期和长远发展利益，或者说是为了“通过满足社会需求而获得高额利润和竞争优势”。[3]
(2)国家有责任提供一个适宜创新、激励创新的环境，有义务推动、鼓励、参与技术创新。以国家角度来看，科学研究和技术创新是具有典型正外部性的行为。斯蒂格利茨(1993)指出：“创新也产生外在性，除了创新者和创新厂商之外，其他人也都受益。新产品研制所带来的收益超过了消费者为购买这些产品所支付的货币。鉴于技术创新所产生的外部性的重要性，在基本竞争模型中很少发挥作用的政府无疑会激励促进技术进步。”[4]“在决定将多少费用投入到研究与开发的过程中，典型的厂商仅仅关心它们自己所得到的回报，而不是给他人带来的效益，外在性的存在，使市场在基础研究方面很可能是远远不够的。由于研究与开发所具有的积极外在性，政府通常鼓励这类活动，特别是基础研究类型的研发活动。美国政府通过国家科学基金会、国家健康研究所和其他一些组织来支持基础研究，美国防部用于研究与开发的某些支出也用于基础研究。”[5] 具体到轿车工业，其技术创新的正外部性就显得尤为突出。因为民族轿车工业自身就是具有重大正外部性的工业。主要体现在：第一，对其他产业巨大的波及效应，对一国工业化巨大的推动作用，对本国经济的“火车头作用”；第二，作为重大装备制造业，其发展关乎大国的经济安全和国家安全，关乎国民福利和国家利益。因此，对于民族轿车工业自主发展中的创新，我国政府更要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积极鼓励和推进。
(3)其他社会资源在创新中的作用。其他社会资源包括大学、科研机构、私营研发机构(包括国外的)、行业协会等。大学为创新链培养人才，其内部的科研院所为社会提供研发成果，并可以协助企业和政府共同研发、创新；科研机构和大学研究所的职能类似；私营研发机构实质就是专门进行研发的企业；行业协会可以为企业提供信息、协调产业内研发工作，等等。
二、推进该创新链顺畅运转的条件和对策
(一)激发本国轿车企业作为创新主体的积极性
作为企业，为了适应激烈的市场竞争，创造和保持竞争优势，它自身具有不断创新的动力。但是可能会有三个因素削弱他的创新动机：第一，垄断。垄断使企业能够不完全凭借自己的努力就获得高额垄断利润，因此会减少创新的压力和积极性，这正是市场经济国家要抑制垄断的主要因素之一。第二，企业自身经营机制不合理，导致企业行为扭曲，不利于其创新。第三，由于技术创新存在正外部性，导致企业提供的创新产品不能满足社会需求。
针对以上三点阻碍企业创新的因素，要充分发挥民族轿车企业创新的积极性，促进我国轿车工业的具体情况，需采取以下三项措施：
1.降低行政壁垒，允许更多的企业进入市场，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激发的企业的创新行为。
我国汽车走了30多年，还是没有建立起自身较强大的民族工业，而被跨国公司占领大部分市场，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在计划经济体制和思想指导下的审批及定点制，使国内汽车产业长期处于行政垄断结构，高度保护和垄断极大地削弱了市场竞争，减弱了企业的创新动力，也扼杀了产业的创新能力，导致我国汽车工业虽经多年保护和发展也没有形成自主发展能力。同时，它造成了在我国这样庞大的潜力市场中，中资轿车企业的数量还不足10家，先天更具创新冲动的民营企业更是寥寥可数，这对于我国民族轿车工业的强大和创新都是很不利的。创新的根本动力就是市场竞争，正是在竞争中能够检验和增强企业内生的创新能力。
可喜的是，新的产业政策，已经没有了行政性审批限制，而是以投入资本等作为进入市场的门槛，如“新建汽车项目投资总额不低于20亿元，其中自有资金不得低于8亿元”。不过对于初次进入汽车市场的企业，要求这样的巨额投资，相当于对绝大部分富有创新力的民营企业关上了进入汽车业的大门。究竟是以资金实力作为进入门槛，还是应以自主开发作为前提，加以所有制的限制(竞争性领域，政府财政不应再新投资进入，而产权明晰机制健全的民企可以进入)，适当降低资金门槛，都是值得再探讨的问题。
2.加快体制改革，改进考核和评价标准，促使国有轿车企业积极进行自主研发，积极创新。
一方面，国有轿车企业以前的相对垄断地位削弱了他们在自主研发上的创新动力；另一方面，国有企业在治理结构上先天的缺陷使其在自主研发，在创新上的积极性不足。
自主创新是企业自主发展的必然选择，但是，几大国有企业在合资之后，逐渐安于依赖外方股东的技术，而忽略了培养自己独立的发展能力。自主发展尤其自主研发，与合资分享利润相比，短期内风险较大、压力更多、困难更大，但是从一个企业长远发展甚至是未来生存的角度考虑，却必须加大自主创新，尽快走上自主发展道路。为什么我们的国有企业注重眼前利益，而缺乏自主发展和自主创新的动力呢？其关键因素，就是国有企业特有的产权结构、用人制度和考核评价标准等不合理。首先，国有企业董事长只是代理国家股权来管理企业，企业的根本利益和代理人之间存在不一致性；其次，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有任期限制，企业的长远利益与当届领导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第三，对国企领导绩效考核的标准主要是当期利润、上缴税收等短期指标，促使企业管理者将主要精力投入到为合资企业尽快在国内市场竞争中占领更多市场，获得更多利润中，而难有精力放到为企业长远发展而增强自主发展能力的努力中。
因此，为了从根本上解决国有轿车企业自主发展和创新的动力机制问题，使目前在民族企业中资本实力最为雄厚的国有轿车企业积极进行自主研发和创新，需要以下措施：第一，积极加快国有企业改革，在制度上使国有企业更贴近一个真正的企业，具有强烈自我发展和创新的动力，以企业根本利益为首要考虑因素。第二，建立合理的考核办法。把是否具备自主创新意识，是否有积极推进自主创新的责任感，作为选聘国企董事长和总经理的主要条件，并把它们列为对董事会和经理层任期业绩考核的主要内容，促使国有企业领导层改变重视市场份额，轻自主开发的短期意识和行为方式，树立以自主创新为企业生命线的长期意识和行为方式，大力推进国有轿车企业的自主创新。第三，政府应对国有企业自主发展提出具体要求和目标，并配以相应激励办法。
3.政府以重大课题招标等方式，对企业自主研发与创新提供科研津贴、贴息贷款和税收优惠等鼓励，将企业创新正外部性内部化，增强企业自主创新动力。政府完全可以在WTO框架范围内对我国企业的研发和创新进行优惠，可以鼓励企业建立研发中心；将企业研发费用计入成本；设立专项基金或提供优惠贷款等资助自主发展企业的自主开发和创新活动；对企业关键设备的引进进行税收减免；为企业培训技术人员；帮助企业了解和选择技术引进项目，协助其吸收或破解成熟技术等。同时，国家对民族企业的支持不能再以所有制、体制内外作为划分标准，而应完全一视同仁，以企业自主开发的努力度和成果作为支持的依据。
(二)政府应弥补市场失灵，为我国轿车工业自主创新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上面已经论述，技术创新和本国轿车工业的强大对于我国经济、社会都具有极大的正外部性，因此，政府责无旁贷地要担当起推进和支持轿车工业发展中创新机制顺利快速运转的作用。除了改革国有企业经营机制，鼓励和支持企业的创新活动等行为外，政府还有许多重要工作要做。
1.营造一个有利于轿车工业创新的外部环境。
(1)要营造支持我国轿车工业自主发展的社会舆论环境。轿车工业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竞争性行业，对于中国今后的工业化进程，对于国家经济利益和安全都太重要了。对于自主研发和创新的有功人员和单位，要给予重奖，激发相关人士的自豪感，激发轿车从业人员的民族荣耀感和使命感。引导人才(包括海外人才)、资本等资源流向轿车工业。一个国家中，精英、资金等资源永远是相对稀缺的，引导资源在不同时期流向经济追赶中的领头羊正是后起国家利用后发优势实现赶超的一个重要途径，而轿车工业的技术创新正需要吸引大量的人才和资本进入。
(2)组织搜集、分析、传送相关技术和市场信息，建立信息高速传送和共享机制，为本国轿车企业提供信息服务，帮助它们把握技术创新的方向和时机。信息不充分是阻碍市场优化配置资源的主要原因之一，也是阻碍产业技术创新的重要因素。较充分的信息流动，能够使企业及时掌握相关技术动向和信息，掌握市场需求的变化，如此才能更准确、及时地进行技术创新。但是充分的信息需要雄厚的实力和较大的投入作为保证，对于成长中的民族轿车企业而言，是其相对劣势，政府可以在这方面有所作为。
(3)重视汽车工程技术教育和后备人才培养，增加对科研机构和基础研究的投入。大学教育乃至研究生教育，是培养技术人才最重要的手段。轿车工业是一个技术综合性很强的行业，政府对教育和基础研究的重视，有利于为轿车工业的自主创新提供一个良好的技术环境。
2.设立重大课题，以招投标方式组织产学研协同攻关，推动对汽车基础性科学技术问题的自主研究。一般而言，政府研究机构偏重较基础的研究和较通用性的技术，因为这些技术的正外部性最大，类似于公共物品。但是政府要注意避免这类研究中容易出现的与产业脱节的缺陷，要在研究中加强与产业界的联系和互动，使研发内容更有针对性，更适应产业界的要求，并能及时地转化为技术创新，转化为民族工业的竞争优势。政府介入研发与创新，可以通过牵头组织相关研究机构、企业、大学等主体共同协作攻关，或者与企业联合开发，或者直接由政府研究机构单独开发等。在目前国内民族企业实力普遍较弱情况下，政府应多承担一些重要的较困难的研发任务，尤其是共性技术，跟踪并研发对产业发展具重大影响的世界先进技术。
(三)调动社会资源积极参加自主创新活动，促进创新链的运转
大学教育应增加对汽车技术人才尤其高级开发人才的培养，才能适应我国轿车业自主发展对技术创新的需要，而且相关教材要与时俱进，不断更新，培养目标要理论与实际并重，知识与能力并重。要加强大学相关研究所的力量，既能提高学生的研发能力，又能成为一只重要的社会研究力量。科研机构和私营研发机构都要加强与轿车企业的合作，加强交流和沟通，利用自己的优势，形成与企业间各有分工、互惠互利、共同提高的良好关系。行业协会可以积极为成员提供信息，组织企业之间的交流、合作，组织对技术开发人员的培训。
三、针对不同类型技术创新，充分发挥各主体的不同作用
(一)模仿创新环节
这个环节包括：技术引进-消化-吸收-创新，或模仿-创新的过程。上面已经分析模仿创新是后起国产业实施技术追赶过程中最主要最有效的手段，贯穿追赶全过程。模仿创新是一种应用性创新，以模仿为基础，在此基础上加以更适应消费者和企业特点的改进，它所需投资较小、贴近市场，模仿或引进吸收的过程就是企业研究、开发提高自己研发能力的过程。
模仿创新主要由企业来主导和进行。同时，对于一些技术含量高、投资巨大的模仿创新，还需要本国企业之间的通力协作。以1950年代日本数控机床的模仿创新为例。当美国1950年开发出数控机床时，日本普通机床工业的水平还十分落后，日本企业立即对美国相关技术进行消化吸收。当时日本任何一家的企业实力和能力都难以独立胜任此研发工作，但是它们联合起来，共同攻关。以富士通公司为首，联合日立、三菱重工、牧野等数家企业协同对数控机床技术进行模仿创新，日本通产省也给予了大力支持。数控机床模仿创新的成功，使日本机床工业越过普通机床发展阶段，而跨入了数控机床时代，也使日本工业的生产工艺和生产效率得到巨大的提高。
政府在模仿创新中扮演支持和协助的作用。比如为企业模仿和引进技术提供信息、意见，增加企业在引进技术中识别和讨价还价的能力。更为重要的是，政府科研机构具有雄厚的基础研究实力，可以应企业的要求协助企业对引进技术进行消化吸收，对于关键技术进行分解破译。约翰·厄特巴克在他对拉丁美洲的研究中得出的结论是：奋起直追国家政府研究所的主要作用就是帮助私营部门通过正式的或非正式的方式或得外国技术，使转让顺利实现[6]。比如金麟洙(韩，1997)在《从模仿到创新》书中的一个例子：一家日本企业因为担心失去它的市场，拒绝向韩国厂商转让聚酯薄膜的技术，这时一家韩国化学企业同韩国科学技术研究所(韩国政府研究所，笔者注)合作成功地分解了这项技术，使韩国成了世界上主要的盒式印象磁带的主要供应者[7]。
(二)局部技术突破
局部技术突破与模仿创新间的边界是比较模糊的，可以将局部突破理解为新发明、创造在轿车产品和制造中某局部领域的率先商业化应用。技术突破尤其产品技术突破的创新并非都来自于轿车制造业，可能来源于上游产业或相关产业的突破所引发，可能来自于非专业领域的科研成果，也可能来源于企业内部研发、技术的突破和创新。局部技术突破同样主要由轿车制造企业来主导和进行，但外部资源，如大学研究所、政府和其他研究机构、独立的研发企业等将起到更大的作用，企业需要加强与这些社会研发机构的联系，以捕捉技术突破的机会、获得相关技术。
科研机构等企业外主体的科研成果通常较多，但能否实现产业化，是否有商业前景，却存在较大的风险。这个从科研成果转化为商品的尝试过程，通常需要能够承受风险的社会资金的支持，比如风险投资基金等。风险投资基金作为高新技术产业化的孵化器，凭借其专业知识和分散投资，常以股权形式投资于多个看好的技术成果，资助其进入商品化过程，然后从其中一些被市场认可的创新中或得较高的收益。
(三)基础技术创新
产业的基础技术创新会给该产业带来革命性的变化，并不是后起国产业追赶过程中都能遇上的，但是一旦机缘巧合，遇上了，就可能给后起国产业的追赶提供实现跨越式发展的机会，如在前面曾论述的。由于基础技术创新需要雄厚的基础研究和艰难的创新突破，且常常需要综合不同领域的研究成果，因此，后起国家的企业难以独立承担这样的创新，即使发达国家也常常是由政府主导组织产学研相关单位的力量，协同合作、共同完成。例如美国前总统克林顿上台伊始就发动了PNGV计划(由政府牵头组织美国三大汽车公司参加的新一代汽车开发计划)，目的就是通过它来取得美国汽车与制造业的长期优势。继克林顿之后，布什政府又提出了FREEDOMCAR计划(政府背景的“自由合作汽车研究”计划)，即加快实现汽车燃料经济性的开发步伐，内容不仅要攻破燃料电池车的难关，还包括混合动力车。
表1 不同类型技术创新中企业和政府的作用
技术创 企业的主要作用
政府的主要作用
支持和协助企业，
主导作用，包括以 包括提供信息、意
模仿创新 企业之间联合等方 见，帮助企业消化、
式实现创新吸收、引进技术和
分解破译等
主导作用，但与政 对企业更大的支持
局部技术突破 府、其他社会资源 和协助
的联系会更大
参与创新，技术创 主导作用，集合产
基础技术创新 新最终的载体 学研的合力
目前新能源汽车技术发展日益成熟，商业应用也开始扩大，随着国际社会对可持续发展的日益重视，以及像我国、印度这样的汽车大市场崛起对能源等价格的推升，可以确定，新能源轿车最终实现大规模产业化是必然的趋势。可以说新能源轿车代表着轿车工业并不久远的未来。因此，我国轿车工业的发展因为新能源轿车的研究开发及产业化，存在着一次技术“蛙跳”的可能，这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在新能源轿车领域紧跟世界技术发展，大力进行相关研究开发，是我国汽车工业跨越在传统汽车领域与先进国家较大差距，实施快速追赶的一条十分可能的途径。这样的基础技术创新需要大量的资金、先进的设备、十分雄厚的研究力量、科研人员与产业界的协同作战，这样的创新成果也具有十分巨大的正外部性。因此，需要以政府为主导，以产业界为服务对象，综合利用各种资源，集社会各界之相关力量来参与此类研发创新，目的就是使民族轿车工业在即将到来的产业变革中能够把握先机，迅速缩短与先进国家的距离，抓住机会，实现跨越式发展。[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