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清華簡用爲“五行相勝”的“勝”字,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談談清華簡用爲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2010年底,本人收到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寄來的《出土文獻與傳世典籍的詮釋——紀念譚樸森先生逝世兩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一書,①看到書中收有廖名春先生的大作《郭店簡“訇”、上博簡“”字新釋》(第225—228頁),其中有一段文字對尚未發表的清華簡的一個字作了介紹,引起了筆者的注意。廖先生在文章的開頭説:
傳世文獻裹“五行相克(剋)”、“土克(剋)水”、“水克(剋)火”、“火克(剋)金”、“金克(剋)木”之“克(剋)”字,在清華所藏楚簡中,皆寫作“”,也就是“”。其寫法、字音雖和“克(剋)”明顯有别,但意義則相同,無疑當訓爲剋,指克制、壓制。(第225頁)
廖先生就是根據上引文中所揭示的現象和觀點,對郭店簡《唐虞之道》簡27的“訇”和上博簡《孔子詩論》簡22的“”字進行了討論。
從上面引文可以看出,廖先生並没有把清華簡的“”和“克”看成一個字,只是認爲“”當訓爲“克(剋)”,義指“克制、壓制”。那麼,這個“”到底應該讀爲哪個詞呢?廖文其實並没有回答這個問題。
廖文是參加2009年6月13—14日舉行的紀念譚樸森先生逝世兩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的論文,當時就收在會議所用的論文集裹。筆者曾躬逢盛會,手頭也有會議所用的論文集,但也一直没有注意廖先生在文中對清華簡的介紹。從那時到現在,已逾一年又半載,本人還没有看到學者們對這個字進行過討論。現在廖文已正式發表,似乎也没有看到廖先生對文中的看法作出補充論證或修正。
其實,根據現有的材料和研究情況,是可以推知清華簡裏的“”應當怎麼讀的。我們認爲,“”當讀爲“勝”。下面就簡單説明一下理由。
“”字从言勻聲,“勻”上古音屬余母真部。“勝”上古音屬書母蒸部。我們雖然没有看到“”與“勝”直接通用的實例,但可以看到不少有關係的現象和例子。
首先看聲母。余母和書母關係密切,不少學者都曾指出過此點,爲求方便,我們不準備羅列各家説法,只舉幾個大家所熟知的實例來介紹一下。
从“台”得聲的字,“怡”、“貽”、“飴”是余母字,當第一人稱代詞用的“台”也是余母字;而“始”則是書母字。古文字中从“台”之字甚多,讀爲“始”的例子甚多。②
从“失”得聲的字,“佚”、“泆”、“軼”是余母字,而“失”本身是書母字。古文字中有用“失”爲“佚”的例子。③
从“兑”得聲的字,“悦”、“閲”是余母字,而“税”、“帨”、“説”是書母字。古書和古文字資料中“説”讀爲“悦”以及“兑”或从“兑”得聲的字讀爲“悦”之例甚多。④
从“俞”得聲的字,“逾”、“愉”、“瑜”、“榆”、“渝”、“牏”是余母字,“俞”本身也是余母字,“輸”是書母字。詛楚文即用“輸”爲“渝”。⑤
从“予”得聲的字,“妤”、“伃”是余母字,“抒”、“紓”是書母字。“舒”是書母字,“舍”、“予”皆聲,“舍”是書母字,“予”是余母字。戰國文字中用“豫”爲“舍”。⑥“豫”是余母字。
再看韻部。“勝”是蒸部字,所从聲旁“朕”是侵部字。通過近年來大家對戰國文字資料特别是戰國竹書的研究,上古音中蒸、侵二部字與文部字有密切關係,逐漸得到了大家的公認,其例子已經發現了不少,相信今後會有更多的發現。蒸、侵二部與真部字相通的例子也有不少,學者們陸續已經指出。⑦這裹僅舉幾個反映“勝”字與真部字相通的例子。
“勝”从“朕”聲,“朕”从“灷”聲。上文提到的李家浩、楊澤生兩位先生的文章就集中舉了幾個从“灷”聲的字與真部字相通的例子,他們説:
《儀禮·士喪禮》“兩籩無縢”,鄭玄注:“古文‘滕’爲‘甸’。”《禮記·聘義》“天下有事,則用之於戰勝”,鄭玄注:“勝,或爲‘陳’。”《史記·酷吏列傳·周陽由》“由後爲河東都尉,時與其守勝屠公争權”,司馬貞《索隱》引《風俗通》云:“勝屠,即申屠。”《莊子·盜跖》“申子不自理”,陸德明《釋文》作“勝子自理”,説:“本又作‘申子自理’。”“縢”和“勝”並从“灷”得聲,而“甸”、“陳”、“申”皆屬真部字。⑧
李、楊兩位先生的文章把上博簡《鬼神之明》的“送嵍公”讀爲“秦穆公”,對這一難解的人名作了很好的解釋,也爲蒸部字與真部字相通提供了又一個佳例。
何琳儀《戰國古文字典》在“”下收《古璽彙編》第2238號印文“邮守”,⑨何氏解釋説:
晉璽“邮”,讀“屈申”,地名。《管子·立政》“以時鈞脩焉”,《荀子·王制》鈞作順。《釋名·釋地》“坤,順也”是其旁證。
這可以看作从“勻”聲之字與“申”通用的例子。上面我們所引李、楊兩位先生文中也有“勝”與“申”相通的例子。可見“勝”與从“勻”聲之“”當聲近,清華簡的“勝”寫作从“勻”聲之“訇”,與此可以類比。
另外,從其他一些用字的現象也可以看出,从“灷”得聲的“勝”與从“旬”或从“勻”(“匀”本以“勹(旬)”爲聲)⑩之字的關係密切。
上博簡《緇衣》讀爲“愻”之字从“心”、从“灷”聲。古書常以“遜”表“愻”。段玉裁《説文解字注》“愻”下説:“凡遜遁字从辵。今人遜專行而愻廢矣。《學記》:‘不陵節而施之謂遜。’劉向書作愻,此未經改竄之字也。《論語》:‘孫以出之。’‘惡不孫以爲勇者。’皆愻之叚借。”“遜”與“恂”有通用的例子。朱駿聲《説文通訓定聲》“遜”下曰:“《劉修碑》:‘其於鄉黨,遜遜如也。’《論語》作恂。”(又見朱書“恂”字下説解)王念孫《廣雅疏證》曰:
《論語·鄉黨》篇:“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王肅注云:“恂恂,温恭之貌。”《史記·孔子世家》:“恂恂似不能言者。”《索隱》云:“或本作逡逡。”《李將軍傳》云:“悛悛如鄙人,口不能道辭。”卷一云:“悛,敬也。”漢《祝睦後碑》云:“鄉黨逡逡。”《劉脩碑》云:“其於鄉黨,遜遜如也。”竝字異而義同。(11)
又,从“灷”得聲的“”,《説文》説“古文以爲‘訓’字”。而“旬”與“巡”有通用關係。《管子·入國》:“入國四旬五行九惠之政。”尹知章注:“旬即巡也。”《爾雅·釋言》:“宣、徇,徧也。”《釋文》:“張揖《字詁》:‘徇,今巡。’”類似的例子還有“徇與紃”、“荀與順”的通用關係。(13)
以上例證找得很不全面,相信還可以找出更多的例子。但雖然這樣,有了這些例證,我們認爲,把清華簡的“訇”讀爲“勝”,大概是没有多大問題的。古書中“五行相克”固然常見,“五行相勝”也同樣常見。“土勝水”、“水勝火”、“火勝金”、“金勝木”等説法隨檢即得,不煩舉例。
至於廖文所説的郭店簡《唐虞之道》簡27的“訇”和上博簡《孔子詩論》簡22的“訇”字,大概也不能按照廖文的理解去解釋。前者與同篇从“勻”之字有别,已有學者指出此字並不从“勻”,其釋讀意見在學者之間比較分歧。(14)由於它跟清華簡的“訇”字大概並非一字,這裹暫且不論。後者與清華簡之字確是一字,但因爲此字所在簡文“訇又情”與《詩經》的“洵有情”可以對照,讀爲“洵”當無可疑。(15)
知道了“勝”與从“勻”聲或从“旬”聲之字的關係,不由地讓我們想起《墨子》裹的一段話。《墨子·明鬼下》中有下引一段話:
且惟昔者虞夏商周,三代之聖王,其始建國營都,日必擇國之正壇,置以爲宗廟;必擇木之修茂者,立以爲菆位;必擇國之父兄慈孝貞良者,以爲祝宗;必擇六畜之勝腯肥倅毛以爲犧牲。
馮勝君先生對這一段話作過很好的研究。(16)上引最後一句話,馮先生認爲應該讀爲:“必擇六畜之腯肥倅(粹)毛(屯),以爲犧牲。”其中以“毛”爲“屯”的訛字,是馮文的發現,他認爲在句子裹讀爲“純”;“粹純”在這裹似指牲畜毛色純一。馮文同意舊以“勝”爲衍文之説,並解釋説:
爲什麼説“勝”字是衍文呢?我們認爲“勝”與“腯”在意義上有相通之處,“勝”本來是“腯”的注文,後人不察,誤入正文。孫詒讓注中引《素問》王冰注“勝者,盛也”,而“腯”字也可訓爲“盛”,如《廣雅·釋詁》:“腯,盛也”,二字同訓。又《淮南子·精神訓》:“五藏能屬於心而無乖,則志勝而行不僻矣。”高誘注:“勝或作遯。”“勝”與“遯”同義,此處的“遯”不應訓爲“逃”,而是應該讀爲“腯”,是豊滿盛大的意思。“遯”、“腯”古音極近,如“遯”、“遁”就是一對同源詞。
現在看來,馮先生對句子的讀法及文義的解釋是很正確的,但對於“勝”字如何看待,似乎可以略作修正。通過上文的討論,我們知道,“勝”與从“旬”聲之字關係密切,而“循與巡”、“循與恂”也都是古書中出現過的相通的例子。(17)那麼,“勝”讀爲“腯”是完全可能的。如此,則上引《墨子》裹的“腯”的作用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它應該看作是對“勝”字的釋讀,作注者大概就是要告訴讀者,這裹的“勝”當讀爲“腯”。也就是説,也許《墨子》的原文就是“勝”,“腯”才是注語,後來竄入了正文。至於上面馮文所引《淮南子·精神訓》“五藏能屬於心而無乖,則志勝而行不僻矣”裹的“勝”,有異文作“遯”,也是“勝”與文部字相通的例子,可作我們前文所舉相關之例的一個補充。高誘注“志勝”義爲“言己之志去也”,(18)顯然也是以“勝”爲“去”意。前人不明“勝”與“遯”的關係,又往往誤解“勝”爲“勝敗”之“勝”或“强盛”之“盛”,因而對此句多有異説。(19)現在看來,這一句話就應該讀爲“悖志遯而行不僻矣”,(20)高注大概就是這麼理解的。
最後提一下,上文所舉蒸部字跟文部字或真部字有通用的例子,除了所用語言主體爲楚語成分的資料外,有的明確是主體爲齊語成分的資料,這似乎説明這一語音現象在戰國中晚期是楚方言、齊方言的一個特色。雖然相關現象還有待於進一步的研究,但無論如何,這對於研究戰國時代的方言是有幫助作用的,對於判斷戰國竹書的底本屬於哪一國别也是有幫助作用的。
2010年12月23日初稿
附記:程少軒兄幫我改正了文中的幾處錯誤,謹此致謝!
一、拙文在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發佈後,“海天”先生在評論中指出,廖名春先生的文章曾在該網站發佈(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865,2009年8月7日)。“月有暈”先生曾在廖文後評論説:
懷疑清華簡中的“訇”讀作“勝”。傳世文獻中常見“木勝土,土勝水,水勝火,火勝金,金勝木”。“勝”雖爲蒸部字,但也有與真部相通的例子。(沈培:《上博簡〈緇衣〉篇“”字解》,謝維揚、朱淵清主編:《新出土文獻與古代文明研究》,第135頁,上海大學出版社,2004年。)
由此可見,拙文當中説至今没有學者討論過這個字,這是不正確的。本人没有注意到廖文已在網上發佈,也没有注意到“月有暈”先生已有讀爲“勝”的看法,這是不應該的,謹向“月有暈”先生及讀者致歉。拙文只能當作對此説的補充論證。感謝“海天”先生的提醒。“海天”先生和“such”先生還針對“匐”與“勝”能够相通補充了幾個相近的字例,讀者可以參看。
二、本文曾於2010年12月28日在所發佈的小文後補充説:
還可以補一個大家熟悉而又有點意思的例子。
“荀卿子”(即荀子)又作“孫卿子”,《荀子》書中就屢屢自稱“孫卿子”。一般以爲避漢宣帝之名改“荀”爲“孫”。謝墉《荀子序》説:
荀卿又稱孫卿。自司馬貞、顔師古以來相承以爲避漢宣帝諱改“荀”爲“孫”。考漢宣名詢。漢時尚不諱嫌名,且如後漢李恂與荀淑、荀爽、荀悦、荀彧,俱書本字。詎反於周時人名見諸載籍者而改稱之?若然,則《左傳》自荀息至荀瑶多矣,何不改耶?且即《前漢書》任敖、公孫敖俱不避元帝之名騖也。蓋“荀”音同“孫”,語遂移易。如荆軻在衛,衛人謂之慶卿;而之燕,燕人謂之荆卿。又如張夏爲韓信都,《潛夫論》云:“信都者,司徒也。俗音不正,曰信都,或曰申徒,或勝屠。然其本一司徒耳。”然則“荀”之爲“孫”,正如此比。以爲避宣帝諱,當不其然。(見《諸子百家叢書·荀子》第2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又見王先謙《荀子集解》“攷證上”,第14頁,中華書局1988年。王氏書已收録謝序,但書中第一次注“孫卿子”之名時,仍説“漢宣帝名詢,劉向編録,故以荀卿爲孫卿也”,實不該。見王書第117頁。但王氏在《漢書補注·藝文志》“孫卿子三十三篇”下引謝墉和胡元儀説後加案語説:“胡氏説尤塙。荀書《議兵篇》稱‘孫卿子’,此自著其氏也。《國策》、《風俗通》並作‘孫卿’。卿者,尊美之稱。劉向云蘭陵人喜字爲‘卿’,以法孫卿也。葢若今人自稱‘甫’矣。”筆者按:胡元儀原話是:荀姓,郇伯之後,以國爲氏。又稱孫者,蓋郇伯公孫之後以孫爲氏也。《潛夫論·志姓氏篇》:王孫氏、公孫氏,國自有之孫氏者,或王孫之班,或公孫之班也。是各國公孫之後皆有孫氏矣。郇也,孫也,皆是也。如陳公子完奔齊,《史記》稱田完。其後陳恒亦云田常,陳仲子亦云田仲,陳駢亦云田駢。田、陳皆氏,故兩稱之。)
謝説甚是。“荀卿子”作“孫卿子”當在戰國晚期即如此,《荀子》書中的“孫卿子”並非漢人所改。我們在文中已提到从“灷”之字與从“孫”聲的“愻”通,這裹又看到从“旬”聲的“荀”與“孫”通,當然也是“勝”與“匐”相通的一個很好的證據。
隨後,“蒿耳”先生補充説:
謝説蓋本《日知録》。《日知録》卷二十七:“《楚元王傳》:孫卿。師古曰:荀況,漢以避宣帝諱改之。按漢人不避嫌名,荀之爲孫,如孟卯之爲芒卯,司徒之爲申徒,語音之轉也。”
本人隨後補充説:
謝謝蒿耳先生補充顧炎武的説法。據謝墉《荀子序》,上引看法當是他自己的,大概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吧:
此書自來無解詁善本。唐大理評事楊倞所注,已爲最古,而亦頗有舛誤。向知同年盧抱經學士勘核極爲精博,因從借觀。校士之暇,輒用披尋。不揆檮昧,間附管窥,皆楊氏之誤,抱經不我非也。其援引校讎,悉出抱經。參互考證,往復一終,遂得蒇事。以墉譾陋,誠不足發揮儒術。且不欲攮人之美,而抱經频致書屬序,因舉其大要,略綴數語於簡端,並附著書中所未及者二條於左云。
我們所引的正是“二條”中的一條。謝氏自言“不欲攘人之美”,可見他並無依傍。但他不知顧氏之説,未免大意。至於筆者不知,確實難逃淺陋之譏。
三、拙文據何琳儀先生意見將《古璽彙編》第2238號印文讀爲“屈申守”,“llaogui”先生認爲,吴振武先生曾提示,印文原作“=守”,故何説恐不確。姑記於此,以待進一步研究。
2012年10月補記
本文初稿曾以《尚賢》之名在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中心網站發佈(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336,2010年12月24日)。發佈之後,網友有所補正,本人也有補充。此次正式發表,正文部分基本未作改動,相關補正意見以“補記”形式附在文末。
①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
②這方面的文章比較多,較新的文章有施謝捷《説“”及相關諸字》(載《出土文獻與傳世典籍的詮釋——紀念譚樸森先生逝世兩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可以參看。
③參看王輝:《古文字通假字典》第601—602頁,中華書局2008年。
④同上注,第637—638頁。
⑤同上注,第145頁。
⑥單育辰:《談晉系用爲“舍”之字》(載《簡帛》第四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對此用字現象有比較全面的介紹和討論,可以參看。
⑦參看劉國勝:《信仰長臺關楚簡〈遣策〉編聯二題》,《江漢考古》2001年第3期。下面兩篇文章對此現象有比較多的介紹和討論,也可以參看:(1)沈培:《上博簡〈緇衣〉篇“”字解》,饒宗頤主編:《華學》第六輯,紫禁城出版社2003年;又載謝維揚、朱淵清主編:《新出土文獻與古代文明研究》,上海大學出版社2004年。(2)李家浩、楊澤生:《談上博竹書〈鬼神之明〉中的“送嵍公”》,《簡帛》第四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
⑧參看上引李家浩、楊澤生文第180頁。
⑨參看何琳儀:《戰國古文字典——戰國文字聲系》第1112頁,中華書局1998年。璽印編號原誤爲2328,兹從此書2004年9月重印時所附程燕《〈戰國古文字典〉訂誤》改正。
⑩參看林澐:《釋眴》,《林澐學術文集(二)》第188頁,科學出版社2008年。
(11)王念孫:《廣雅疏證》第176頁,中華書局1983年。又參看張儒、劉毓慶《漢字通用聲素研究》“[孫通匀]”等條,第954頁,山西古籍出版社2002年。
(12)又可參看王念孫《廣雅疏證》“徇,巡也”條,第145頁。
(13)參看高亨纂著、董治安整理:《古字通假會典》第80—81頁,齊魯書社1989年。
(14)可參看林志鵬《郭店楚墓竹書〈唐虞之道〉重探》一文的介紹。林文載《楚地簡帛思想研究(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7年。
(15)筆者認爲,對《孔子詩論》此條簡文的理解,彭裕商先生的理解比較有道理。參看彭裕商:《上博竹書〈孔子詩論〉札記二則》第264—265頁,《古文字研究》第二十六輯,中華書局2006年。
(16)參看馮勝君《二十世紀古文獻新證研究》“附録二古書中‘屯’字訛爲‘毛’字現象補證”,齊魯書社2006年。馮文又載《古文字研究》第二十四輯,中華書局2002年。
(17)參看高亨纂著、董治安整理《古字通假會典》第132頁。
(18)見張雙棣:《淮南子校釋》第732頁,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年。
(19)《文子·九守》作“五藏能屬於心而無離,則氣意勝而行不僻。”顯然也是不明“勝”義而將其误解爲“盛”,於是又將前面的“志”改説爲“氣意”。
(20)“”當讀爲“悖”,前人已言之,參看張雙棣《淮南子校釋》第733頁引李哲明、馬宗霍等人語。楊達先生亦有此説,參看楊樹達《淮南子證聞》第60頁,收入《楊樹達文集》之《淮南子證聞鹽鐵論要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悖”訓“亂”、“逆”,古人言“政亂而行僻”(《晏子春秋·內篇·諫上》)、“君不道順而行僻”(《晏子春秋·內篇·諫下》),可見“亂”、“不順”與“行僻”是相關的。此皆可證“悖志遯而行不僻”的讀法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