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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所讲的投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投资概念,而是指直接投资,即双方互在对方区域内设立企业进行生产、经营的行为。
香港对内地的投资
1、香港与其他对内地投资来源地的比较分析
我们用表1列出大陆的主要外商直接投资(FDI)来源地在1986~1994年期间对大陆的投资数额。
表1 主要投资国(地区)的对华直接投资(实际数额:万美元)
资料来源:《中国统计年鉴》1987~1995年各期,韩国1990年及以前的数据来自韩国银行:n.a=not available
对表1进行的计算和分析如表2所示。
表2 各国(地区)对华投资占外商对华总投资的比重(%)及各阶段的增长率状况
注:由于资料限制,台湾对大陆的投资增长率只能按1990~1994年的数据计算。
从表1、表2可见,第一,从进入90年代以来,最重要的对华投资者的排列顺序是:香港、台湾、美国、日本、新加坡、韩国,其他投资者所占比重都远低于1%;第二,香港投资者占有绝对优势,其占在华外商投资的比重长期维持在60%左右的水平,台湾从1991年开始,也保持在10%左右,港、台是大陆最大的投资者;第三,从1986~1994年这个较长的时期来看,欧洲、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对华直接投资的年均增长率基本处于30%左右的水平(法国略低),台湾、新加坡、韩国投资的增长速度惊人,投资增长率的排序是:韩国、新加坡、香港、日本、美国、德国、法国。而如果以1990~1994年这5年的指标考察近一段时期的资金流动趋势时,情况则有所不同,其中韩国、新加坡的年均增长率高达146%和120%,仍位居前茅,台湾、香港以97.6%和79.4%名列第三、四,法、美、日本随其后。因此,韩国、新加坡对中国大陆的投资比重从1986年的0.1%和0.7%迅速上升到1994年的2.2%和3.5%,欧洲国家如德国、法国所占的比重在同期则下降了一半左右。从表2还可以看出,在1987年以前,由于台湾、新加坡、韩国对中国大陆的投资尚未真正开展,外国投资者主要集中于香港、美国、日本三家,欧洲国家也显示出较高的比重。随着台湾、新加坡和韩国对大陆直接投资的迅速增长,美、日、德、法所占比重表现出了相应的下降。
对表1和表2分析结论是:(1)香港是内地最大的“外来”投资者,在全部外商投资中所占比重在所考察的时期中维持在55~70%之间;(2)香港对内地直接投资的增长率居内地主要外商投资来源地中第三名。
现在,我们接着考察内地主要投资来源地的对外投资重点和趋势。为此,我们将重点分析内地的主要投资来源地的全部对外投资、它们在内地投资占其全部对外投资的比重及变化趋势。这种分析将表明内地在这些主要投资者对外投资战略中的地位。
表3 一些主要出资国的对外直接投资额(百万美元)
将表3与表1相结合,可计算出主要投资国对大陆投资占其对外投资比重(如表4所示)。
表4 主要出资国对华投资占其对外投资的比重(%)
由表4可见,欧洲国家对华投资占其对外投资比例非常低,只有千分之几,可以说微不足道。美国、日本的比重也很低,但在进入90年代后,尤其是1992年后,有较明显提高。由于美、日是世界上最大的对外投资国,因此近年来在中国的外国投资总额中也总占有6%左右的份额。该比例上升最明显的国家和地区是台湾、韩国和新加坡;台湾这一指标在1994年已是1990年的17倍多,韩国这一指标在1991年已是1986年的5倍多,新加坡在1990年亦已是1986年的2倍。而在1990年以后,正如表2所揭示的那样,上述国家和地区对中国大陆的投资增长率高达98~146%,从而可以判定,韩国和新加坡对华投资在其对外投资中已占有更重要的地位。
在这一小部分的分析中,我们不得不很遗憾地说,由于香港对投资流动不作统计,因此有关香港的资料是最缺乏的,关于香港的结论自然也不象其他主要对华投资那样清晰。不过,从已有的资料看出,香港对内地的直接投资在其对外总投资中的比重,在1986~1989年出现比较明显的下降趋势,但在1994年则又达到了80%的高比重,表明在1986~1994年间,香港向内地投资活动曾经有过一个“高—低—高”的波折。为了弥补表4资料不足的缺憾,我们将对表1中香港对内地各年的直接投资进一步分析,计算出各年的环比增长率,如表5所示。
表5 香港对内地投资的环比增长率(%)
很清楚,1980、1990两年,香港对内地的投资出现负增长。而在1992、1993年又出现1倍甚至几乎2倍的增长。这对说明上述“高—低—高”过程自然是十分有利的。但是还应该注意到,1987、1988年香港对内地的直接投资也有相当可观的增长,但在表4中,香港对内地投资在其对外投资中的比重却明显下降,这表明在这段时期内,香港的对外投资曾受到其他地区的吸引。这个问题可以进一步研究,但香港对大陆投资占总对外投资的比重从1989年的44.7%(1990年该比重可能更低)上升到1994年80%,足以充分表明内地的地位对香港而言何等重要,同时这反映出越接近1997年,香港的前景越明朗,香港对内地的信心越大。
2、香港投资大陆的效应
改革开放之初,中国百废待举,既有储蓄缺口,又有外汇缺口,建设资金十分缺乏,大量剩余劳动力积压。香港此时开始大规模投资中国大陆,正是雪中送炭,互利双方的好事,对中国后来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影响深远。
首先,香港投资在内地设立了第一批“三资”企业,在这个长期处于计划经济禁锢下的地方,树立了市场经济下企业的“样板”。“三资”企业不仅带来了资金、新的产品和新的技术,更重要的是引入了新的企业经营和管理方法,人们正是从这些企业的经营管理中,看到了市场的力量和竞争的规则。香港投资对内地经济特区的成长,以及经济特区发挥对内地其他地区的带动示范作用产生过重要影响。可以作出的结论是,深圳在短短的15年内,由昔日东南沿海的一个边陲小镇,一跃而成为全国高楼林立、万商云集的现代化大都市和我国经济发展中令人瞩目的强大经济实体,在全国改革开放中释放出强有力的“窗口”和“示范”效应。这是与香港投资的示范和促进密切相关的。
其次,香港对内地的直接投资在解决大量人口的就业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根据普遍的看法,香港在内地的投资仅直接雇佣的职工就达500万人,而且,这些投资还引起了一系列相关联的产品运输、进出口业务,职工消费也会对各行业产生带动作用。中国改革的经验已经证明,每当内地处于经济周期低谷之时,在“三资”企业最多的华南,职工就业问题是最不严重的。而在中国内地的北方(如东北、华北),由于“三资”企业及其他经济成分的发展不如华南,在经济低谷时期,职工下岗(待业)问题总是令当地政府十分为难。
再次,香港投资内地对内地的经济增长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自1979到1995年,香港对大陆的直接投资累计已达814.5亿美元,按8.3元/美元计折合人民币6760亿元,如果按照4∶1的资本产出比计算,一年可生产出增加值近1700亿元,这相当于1995年中国国民生产总值的3%,或大致相当于1995年陕西、甘肃、青海三省的国民收入之和。当然,上述估算十分粗略,并非严格的计算,但还是可反映出香港投资对中国经济增长确有不可忽视的影响。
内地对香港的投资
1、大陆资金对香港影响的历史沿革
在香港发展史上,中国内地因爆发战争而使资金流入香港,对香港影响深远,每每给香港提供了经济发展的契机。中国抗日战争时期,但香港的工商业仍有所发展,尤以纺织业表现得最为突出,原因是上海和其他沿海地区的企业家,将工厂迁来香港继续经营,也有人带来资金投入香港工商企业。1946年上半年,单是上海华资逃到香港的就估计有6500万以上。40年代末,由于香港周边的政局动荡不安,华侨资本和其他外资也陆续流入香港。从中国内地来的工业家,特别是上海棉纺厂的资本家不仅带来了技术、技能,而且带来了与出口市场的联系,带来了资本,带来了熟练工人。这些大陆资金和华侨资金流入,对香港经济的发展,尤其是香港制造业的发展,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而香港华资的地位的崛起,也正是以制造业的发展为契机的。
2、当前香港中资的地位与作用
中港资金联系的另一主要方面是大陆对香港的投资。在这里主要从直接投资的角度进行讨论。
内地资本在香港可以说历史较长,在新中国成立前,现在的中银集团、华润集团、招商集团和中旅集团这四大中资集团的前身就已在香港设立机构和开展业务,但1949~1979年间,香港的中资发展缓慢,业务范围也相当有限。在改革开放以后,不仅上述四大中资集团在港发展迅速,而且新涌现了一批较大的中资集团和其他中资企业。据资料表明,内地在香港的投资已经超过250亿美元。据有关统计,目前香港中资企业经营的贸易额,约占香港的22%;中资企业经营的转口贸易更占香港与内地转口贸易的55%;中资银行吸收的存款,约占香港银行存款总额的23%;中资保险公司的保险收入,约占香港保险总收入的21%;中资拥有香港最大的驳船队和浮动船坞队,以及超过1000万吨重量的海运船队。中资企业在香港经营的年货运量,约占全港总体的25%;中资企业承建的各种建筑工程,约占香港建筑工程总量的12%;香港目前有具备一定规模的中资旅行社9家。其在香港到内地的旅客市场占有率达60%。五丰行及广南行等中资企业担负着供应香港市民的鲜活冷冻及蔬果食品工作,一年365天源源不断把各种食品运输到港,确保市场每天食物丰足。中资控股的上市公司,约占香港股市总市值的7%;此外,中资企业还对香港的电讯、航空、隧道、货柜码头等公用事业或设施,进行了参与和投资,中资企业中信泰富和中国航空(香港)公司已成为国泰航空公司和港龙航空公司最大的股东之一。据初步统计,截止1995年年底,中资企业的数量已过1800家,在香港的总资产已达425亿美元(其中,中银集团以净资产计)。中国已是香港仅次于英国的第二大“外来”投资者。很显然,随着内地改革开放的扩大和更多的内地企业走向国际市场,中国对香港的投资还将不断增加,并对保持香港的繁荣产生更大的积极影响。
内地对香港的投资在内地总的对外投资中更占据着第一位的显着位置。但需要说明,在对这个问题进行分析时,很难利用内地方面正式统计资料。因为内地迄今为止,尚没有一个完整而全面的海外投资统计制度,有关数字陈旧、不全。例如,按中国外经贸委的统计,从1978年到1995年,中国内地各类境外企业投资总额只有区区53.71亿美元,这个数字明显偏低。但英国皇家国际事务所顾问华尔先生曾为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DECD)做过一个研究,该研究报告于1996年12月27日发表,这是一项关于中国海外投资问题的最新和最专门的研究报告,其内容表明,在1989~1995年间,仅经中国政府正式批准的海外投资就有180亿美元。华尔先生在报告中估计,在1989~1995年,中国外流的长期资本可能超过1000亿美元,其中仅有500亿美元经过官方批准。从这些数据中可以看出,内地在香港的投资250亿美元,在内地批准的全部海外投资中占有一半比例。这里应该注意到的是,在“中国外流的长期资本”中,包括直接投资和间接投资,而这里内地在香港的投资仅是指直接投资,因此在同口径比较时,该比例还将会有明显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