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叙写:《建康实录》陶渊明事迹考辨,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事迹论文,实录论文,建康论文,陶渊明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唐人许嵩(生卒年不详)所撰《建康实录》一书有三处关于陶渊明(365?-427)的记述,其中所涉及的陶渊明生平事迹与其他史书颇有不同。在这里,笔者试逐条引录于下,并加以辨析,希望有助于增加我们对陶渊明的认识。
(一)《建康实录》卷一○
(义熙三年)九月,彭泽令陶潜去职而归,作《归去来》一章以叙其志①。
东晋义熙三年(407)为丁未年,许氏的记载与《陶渊明集》卷五《归去来兮辞序》的自述不合:
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幼稚盈室,瓶无储粟,生生所资,未见其术。亲故多劝余为长吏,脱然有怀,求之靡途。会有四方之事,诸侯以惠爱为德,家叔以余贫苦,遂见用为小邑。于时风波未静,心惮远役,彭泽去家百里,公田之利,足以为酒,故便求之。及少日,眷然有归欤之情。何则?质性自然,非矫励所得。饥冻虽切,违己交病。尝从人事,皆口腹自役。于是怅然慷慨,深愧平生之志。犹望一稔,当敛裳宵逝。寻程氏妹丧于武昌,情在骏奔,自免去职。仲秋至冬,在官八十余日。因事顺心,命篇曰《归去来兮》。乙巳岁十一月也。
乙巳岁为东晋义熙元年(405)。《归去来》作于此年,素无争议。袁行霈《陶渊明年谱汇考》指出:
晋安帝义熙元年乙巳(405),渊明54岁。
八月,渊明为彭泽令,在官八十余日。十一月,程氏妹丧于武昌,自免职,作《归去来兮辞》,归隐。《归去来兮辞》:“寻程氏妹丧于武昌,情在骏奔,自免去职。仲秋至冬,在官八十余日。因事顺心,命篇曰《归去来兮》。乙巳岁十一月也。”②
从八月到十一月,正与陶公“仲秋至冬,在官八十余日”的自述相合。但在上文所引《建康实录》那段文字之前,许氏还有这样的记载:
(义熙)三年春二月,刘裕入朝。诛东阳太守殷仲文及弟叔文、道叔等三人。
仲文,陈郡人,南蛮校尉觊之弟。有美才容貌。从兄仲堪荐于会稽王道子,累迁至新安太守,妻即桓玄姊也。闻玄平京邑,弃乡郡投玄。玄将篡,九锡文,仲文辞也。及玄篡位,总领诏命,以元勋,为玄侍中。极奢侈,家累千金。
及玄败,因奉二后归义,迁尚书郎。帝反正,仲文上表求自解,不行。刘裕引为长史,冀因是进,既不得志,常居怏怏有不满心,因月朔与众至大司马府,中有老槐树,顾之叹曰:“此树婆娑,生意尽矣!”寻迁为东阳太守,意弥不平。统于何无忌,至郡不谒,无忌以为轻己,衔之。及府将骆冰谋反,下狱,遂令冰辞引仲文兄弟。刘裕以前党桓玄,因收之,并桓胤、卞承之等同下狱,伏诛。
桓玄(369-404)败后,刘裕(363-422)对其党羽进行诛杀。陶渊明曾经效力于桓玄手下,担任参军,今《陶渊明集》卷三有《辛丑岁七月赴假还江陵夜行涂口》诗可以为证。袁行霈《陶渊明年谱汇考》指出:
晋安帝隆安五年辛丑(401),陶渊明50岁。
江陵是荆州治所,桓玄于隆安三年(399)十二月袭杀荆州刺史殷仲堪,隆安四年(400)三月任荆州刺史,至元兴三年(404)桓玄败死,荆州刺史未尝易人。渊明既然于隆安五年(401)七月赴假还江陵任职,则必在桓玄幕中无疑。陶澍等人讳言渊明仕玄,故于其诗义亦曲为之说,实不足据也③。
事实上,《宋书》卷九三《陶潜传》所谓“潜弱年薄宦,不洁去就之迹”,乃是陶渊明曾经仕于桓玄幕下的隐语,“这是史臣隐晦地交代了陶潜当过桓玄官吏的史实”,而“‘自高祖王业渐隆,不复肯仕’,这是史臣明确地告诉人们,陶潜的不复肯仕,是与刘裕有关”④。而修史者的叙述是站在刘裕立场上的,其隐含的意义还在于:桓玄篡夺晋朝江山,实乃晋室之乱臣贼子,他是被宋高祖刘裕消灭的,因此,陶渊明任职于他的手下,便构成了一个“历史问题”;但发生这一“历史问题”的时候,陶渊明还很年轻,既然如此,这个“历史问题”就是可以原谅的。《宋书》的这两句话也是有出处的。《陶渊明集》卷三《饮酒》二十首其十九:
畴昔苦长饥,投耒去学仕。将养不得节,冻馁固缠己。是时向立年,志意多所耻。遂尽介然分,终死归田里。
顾炎武(1613-1682)《日知录》卷二七“陶渊明诗注”条说:“‘遂尽介然分,终死归田里’,是用方望辞隗嚣书:‘虽怀介然之节,欲洁去就之分。’”⑤所谓“方望辞隗嚣书”,见《后汉书》卷四三《隗嚣传》,原话是:“虽怀介然之节,欲絜去就之分,诚终不背其本,贰其志也。”或许,《宋书》的编纂者已经看出了陶诗“介然分”的典源,于是就用那样两句话巧妙地交代了陶渊明与桓玄的关系。
其实,陶渊明的任职于桓玄手下,这一仕宦经历是由浔阳陶氏与谯国龙亢(今安徽怀远县西部)桓氏⑥的深厚历史渊源决定的。《晋书》卷六六《陶侃传》:
木屑及竹头悉令举掌之,咸不解所以。后正会,积雪始晴,听事前余雪犹湿,于是以屑布地。及桓温伐蜀,又以侃所贮竹头作丁装船。
陶侃(259-334)竹头木屑的故事是非常著名的,但他细心收集的竹头,却成为桓温(312-373)伐蜀战船上的竹钉,这说明他们彼此是非常信任而且默契于心的,其相与之深非同一般。又《晋书·陶侃传》:
遣子斌与南中郎将桓宣西伐樊城,走石勒将郭敬。
桓宣(?—344)乃谯国铚(今安宿县)人,属于桓氏之别族⑦。《陶渊明集》卷五《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
又为安西将军庾翼府功曹,再为江州别驾、巴丘令、征西大将军谯国桓温参军。君色和而正,温甚重之。九月九日,温游龙山,参佐毕集,四弟二甥咸在坐。时佐吏并著戎服。有风吹君帽堕落,温目左右及宾客勿言,以观其举止。君初不自觉,良久如厕。温命取以还之。廷尉太原孙盛,为咨议参军,时在坐,温命纸笔令嘲之。文成示温,温以著坐处。君归,见嘲笑而请笔作答,了不容思,文辞超卓,四座叹之。……温从容谓君曰:“人不可无势,我乃能驾御卿。”……温尝问君:“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君笑而答曰:“明公但不得酒中趣尔。”又问听妓,丝不如竹,竹不如肉,答曰:“渐近自然。”……光禄大夫南阳刘耽,昔与君同在温府,渊明从父太常夔尝问耽:“君若在,当已作公否?”答云:“此本是三司人。”为时所重如此。
传中又云:
娶大司马长沙桓公陶侃第十女……渊明先亲,君之第四女也。
孟府君是陶渊明对外祖父孟嘉(生卒年不详)的尊称。从该传可以看出,孟嘉与陶侃、孟嘉与桓温(312-373)以及孟嘉与刘耽(?—403)、陶夔(公元405年前后在世)三人的关系,皆非同寻常。桓温就是桓玄的父亲。因此,在刘裕执掌生杀大权的形势下,陶渊明不得不退隐以自保,其所谓“归欤之情”、“情在骏奔”,既是实情,也是托词,而为避免桓玄的牵连肯定是主要的原因之一。所以,从家族渊源这一角度来审视许嵩关于陶渊明于义熙三年(407)九月辞官作《归去来》的记载,亦有其合理性。估志于此,以俟通博。
(二)《建康实录》卷一二
(元嘉四年)十一月辛未,甘露降。初,宁陵散骑常侍陆子真荐豫章雷次宗、寻阳陶潜、南郡刘凝之,并隐者也。潜苦贫,求仕为彭泽令,不屈督邮,弃官而去。及其亡也,颜延之伤而诔之,其序曰:“夫璇玉至美,不为池隍之宝;椒桂信芳,且非园林之饰。岂其深而致远哉?盖云殊性而已矣。若乃巢由之雅行,夷皓之峻节,故以父老尧禹,锱铢周汉,绵世遐远,光灵不属,菁华隐没,流芳歇绝,不其惜乎!虽今之作者,人自为量,道路同尘,辍涂殊轨者多矣,岂所以照末景,泛余波?有晋征士,弱不好弄,长实素心,学匪称师,文取指达。处言逾见其默,在众不失其直。后为彭泽令,道不偶物,弃官从好,遂乃解体世纷,结志区外。谥曰静节征士。”
这里涉及了四个问题,皆关乎陶渊明生平之大节。
1.陶渊明去世的具体时间。宋朱熹(1130-1200)《资治通鉴纲目》卷二四宋文帝元嘉四年(427)冬十一月:
晋征士陶潜卒⑧。
朱子认为陶渊明卒于元嘉四年冬十一月,此说素来为古今陶渊明研究者所尊奉,他的文献依据当为《建康实录》。而最早指出这一点的是曹道衡(1928-2005)和沈玉成(1932-1995),其后是邓小军。邓氏在《陶渊明政治品节的见证——颜延之〈陶征士诔并序〉笺证》⑨一文中说:
萧统《陶渊明传》载“元嘉四年,将复征命,会卒”,与许嵩《建康实录》载元嘉四年十一月散骑常侍陆子真荐隐者陶潜,时间、事实相合,当是指同一件事。朱熹《资治通鉴纲目》载元嘉四年冬十一月“晋征士陶潜卒”,当是参证《建康实录》与萧统《陶渊明传》所作出的综合判断。
同时,他又引用曹道衡、沈玉成《中古文学史料丛考》“渊明卒于元嘉四年十一月”条的考证:
朱熹《通鉴纲目》于是年十一月记“晋征士陶潜卒”。朱自清先生《陶渊明年谱中之问题》录《纲目》所记而云未知何据。按,《建康实录》卷一二元嘉四年十一月,“散骑常侍陆子真荐豫章雷次宗、寻阳陶潜、南郡刘凝之,并隐者也”。或即朱熹所据⑩。
对此,邓氏指出:
此说为是。进言之,《建康实录》载元嘉四年十一月散骑常侍陆子真荐隐者陶潜,未载渊明卒;参证萧统《陶渊明传》所载“元嘉四年,将复征命,会卒”,始可以判断渊明卒于元嘉四年十一月。当元嘉四年十一月陆子真荐举渊明时,渊明或尚未去世而不久去世,或虽已去世而陆子真尚未及知,但渊明去世之时间与陆子真荐举渊明之时间相去不会很久,因为陆子真所在之建康,与渊明所在之寻阳距离较近。
但是,《建康实录》在“散骑常侍陆子真荐豫章雷次宗”云云前有一个“初”字,这意味着陆子真(生卒年不详)举荐诸贤是元嘉四年以前的事(参见下文引用的史料)。当时陶渊明仍然在世。而从《建康实录》的叙事语气来看,陶渊明是在元嘉四年十一月辛未(公元427年12月5日)之后的某一天去世的。《宋书·符瑞志》:
元嘉四年十一月辛未朔,甘露降。
这与《建康实录》的记载相吻合,是可靠的历史文献。
2.陆子真对陶渊明的举荐。此事《宋书》、《南史》、《晋书》等书中的陶渊明本传以及萧统《陶渊明传》均无记载。陆子真出身于吴郡陆氏。《南史》卷四八《陆慧晓传》:
陆慧晓,字叔明,吴郡吴人。晋太尉玩之玄孙也。自玩至慧晓祖万载,世为侍中,皆有名行。慧晓伯父仲元又为侍中。时人方之金张二族。父子真仕宋为海陵太守。时中书舍人秋当见幸,家在海陵,假还葬,父子真不与相闻。当请发人修桥,又以妨农不许。彭城王义康闻而赏之。王僧达贵公子孙,以才傲物,为吴郡太守,入昌门,曰:“彼有人焉。顾琛一公两掾,英英门户;陆子真五世内侍,我之流亚。”子真自临海太守眼疾,归为中散大夫,卒(11)。
而元嘉三年(426),宋文帝曾派遣使者巡行全国。《宋书》卷六四《裴松之传》:
太祖元嘉三年,诛司徒徐羡之等,分遣大使,巡行天下。……尚书三公郎陆子真、起部甄法崇使荆州……并兼散骑常侍。班宣诏书曰:“……今使兼散骑常侍渝等申令四方,周行郡邑,亲见刺史二千石官长,申述至诚,广询治耍,观察吏政,访求民隐,旌举操行,存问所疾。礼俗得失,一依周典,每各为书,还具条奏,俾朕昭然,若亲览焉。……”
陆子真作为使者之一,曾有荆州之行。《宋书》卷九三《隐逸列传》载:
宗彧之字叔粲,南阳涅阳人,炳从父弟也。……元嘉初,大使陆子真观采风俗,三诣彧之,每辞疾不见也。……子真还,表荐之,征员外散骑侍郎,又不就。元嘉八年,卒,时年五十。
关康之字伯愉,河东杨人。……世祖即位,遣大使陆子真巡行天下,使反,荐康之业履恒贞,操勖清固,行信闾党,誉延邦邑,栖志希古,操不可渝,宜加征聘,以洁风轨。
可知陆子真对当时的贤士、隐者多有举荐,陶渊明亦为其中之一,其举荐陶渊明当在元嘉三年。在《宋书·隐逸列传》中,陶渊明的位置在宗彧之(382-431)后,萧统(501-531)《陶渊明传》说他“元嘉四年,将复征命,会卒”(12),当与陆子真的这次举荐有关。
3.陶渊明求仕为彭泽县令,又不肯折节于督邮,因而辞官。
此事已见于陶渊明各传。
4.颜延之(384-456)为陶渊明作诔。
《建康实录》所引颜氏诔序,颇多删节,且文字与《文选》卷五十七之颜氏诔序颇有不同,可以互校。
(三)《建康实录》卷一四
周续之,字道祖,雁门广武人也。年十二,从豫章太守范宁受业。……闲居读《易》。老入庐山,事沙门惠远。时彭城刘遗民遁庐山,陶渊明亦居彭泽山,时谓之“寻阳三隐”。
“寻阳三隐”之说又见于萧统《陶渊明传》:
时周续之入庐山,事释惠远,彭城刘遗民亦遁迹匡山,渊明又不应征命,谓之浔阳三隐。
但《建康实录》所说的“彭泽山”与萧氏《陶渊明传》所说的“庐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匡山就是庐山。《世说新语·规箴》第24条刘孝标(462-521)注引惠远(334-416)《庐山记》曰:
山在江州寻阳郡,左挟彭泽,右傍通川,有匡俗先生,出自殷、周之际,遁世隐时,潜居其下。或云:匡俗受道于仙人,而共游其岭,遂托室崖岫,即岩成馆,故时人谓为神仙之庐而命焉。
“匡山”、“匡庐”和“庐山”即由此而得名。我们读南朝陈代诗人张正见(527-575?)的《湓城诗》:
匡山暧远壑,灌垒属中流。城花飞照水,江月上明楼(13)。
以及他的《游匡山简寂馆》诗:
三梁涧本绝,千仞路犹通。即此神山内,银榜映仙宫。镜似临峰月,流如饮涧虹。幽桂无斜影,深松有劲风。惟当远人望,知在白云中(14)。
这两首诗都是写庐山的。张正见有两首诗与陶渊明有直接的关系,一为《秋晚还彭泽诗》:
游人及丘壑,秋气满平皋。路积康成带,门疏仲蔚蒿。山明云气画,天静鸟飞高。自有东篱菊,还持泛浊醪(15)。
二为《还彭泽山中早发诗》:
摇落山中曙,秋气满林隈。荧光映草头,鸟影出枝来。残暑避日尽,断霞逐风开。空返陶潜县,终无宋玉才(16)。
所谓“东篱菊”和“陶潜县”,皆用陶渊明之典故,读者一望即知。但诗中所说的“彭泽山”,却不是庐山,而是别有所指。实际上,这里所谓“彭泽山”是六朝时代彭泽县境内诸山的总称。如清修《江西通志》卷一二所载晓石山、龙山、石壁山、游龙山、黄浆山和马当山等等皆是,又如志中所载仙迹山:
仙迹山,在彭泽县东四十里。上有巨人迹。相近有陶王山,上立陶侃庙。
陶侃是陶渊明的曾祖父,看来仙迹山与陶渊明有着某种关系。又如该志中所载之浩山:
浩山,在彭泽县东九十里,界连鄱阳、建德、东流三县。唐李大亮择彭泽山之高者,莫若此,因浩山而立浩州,后废。
清代的建德、东流(今安徽省东至县即由此二县合成)和彭泽(今江西省彭泽县)三县在六朝均属于当时的彭泽县。陶渊明是浔阳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西南)人。《归去来兮辞序》说:“彭泽去家百里。”从这个距离判断,陶公当年担任彭泽县令,其处理政务的衙署当在今日江西彭泽县境内,而《建康实录》说陶公“亦居彭泽山”也就是这个意思。
通过以上辨析,我们获得了有关陶渊明的一些别样的历史信息。许嵩之所以如此关注陶渊明,不仅出于对于其人格、精神的赞佩,还可能与陶、许两大家族的历史渊源有关。许嵩属于高阳(位于雍丘西南,雍丘即今河南杞县)许氏家族(17)。东晋时代的许询(生卒年不详)就是这个文化世家的名士。《陶渊明集》卷五《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君尝为刺史谢永别驾,永,会稽人,丧亡,君求赴义,路由永兴。高阳许询,有隽才,辞荣不仕,每纵心独往。客居县界,尝乘船近行,适逢君过,叹曰:‘都邑美士,吾尽识之,独不识此人。唯闻中州有孟嘉者,将非是乎?然亦何由来此?’使问君之从者。君谓其使曰:‘本心相过,今先赴义,寻还就君。’及归,遂止信宿,雅相知得,有若旧交。”可见许询和孟嘉有特殊的交谊。对于这些情况,许嵩当然是非常清楚的。因此,在《建康实录》这样一部非常简洁的著作中他不惜挥洒笔墨给陶渊明写上几笔,可能不是偶然的现象。所以,这部书关于陶渊明的记载还是很值得重视的。
①《建康实录》,张忱石点校,中华书局,1986年,页329。
②袁行霈《陶渊明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页298—299。
③袁行霈《陶渊明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页288、页291。
④陈培基《陶潜归隐真相新解——从陶潜与桓玄的关系说起》,《福建论坛》,1986年,第1期。
⑤[清]黄汝成(1799-1837)《日知录集释》卷二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页2049。
⑥参见王伊同《五朝门第》附《高门权门世系婚姻表》之十五《谯国龙亢桓氏》,中华书局,2006年。
⑦王伊同《五朝门第》附《高门权门世系婚姻表》之十五,中华书局,2006年。
⑧见《御批资治通鉴纲目》,文渊阁《四库全书》,第690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页325。
⑨《北京大学学报》,2005年,第5期。
⑩曹道衡、沈玉成《中古文学史料丛考》,中华书局,2003年,页234。
(11)[宋]范成大(1126-1193)《吴郡志》卷二一的记载与此基本相同。
(12)[清]严可均(1726-1843)《全梁文》卷二○,《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中华书局,1958年。
(13)逯钦立(1910-1973)《陈诗》卷三,《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下册,中华书局,1983年,页2488。
(14)逯钦立(1910-1973)《陈诗》卷三,《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下册,中华书局,1983年,页2488。
(15)(16)同上,页2498。
(17)关于这一点,参见张忱石《建康实录·点校说明》,《建康实录》,页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