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形势下继续与发展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马克思论文,新形势下论文,理论论文,价值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江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指出：“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劳动和劳动价值的理论，揭示了当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运行特点和基本矛盾。现在，我们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当时所面对和研究的情况有很大不同。我们应该结合新的实际，深化对社会主义劳动和劳动价值理论的研究和认识”。这一论述，一方面充分肯定了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科学性，肯定了劳动价值理论作为我们认识资本主义经济关系及其经济运行矛盾和特点的最税利思想武器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明确提出了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劳动价值理论研究的新课题，提出了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应该得到新的发展和深化。本文就新形势下继承与发展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问题，谈几点个人认识。
一、为什么继承？继承什么？
在新形势下继承和发展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首先要思考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要继承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又该继承些什么？在笔者看来，这是两个重大的兼具理论和实践意义的问题，需要进行长期细致的研究和思考。在这里，笔者仅从宏观层面进行探讨。
从根本上说来，继承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全部理由在于其科学性和强大的生命力。众所周知，劳动价值理论不是马克思的首创。在马克思之前，英国古典经济学家，从配第到斯密到李嘉图，在建立劳动价值理论方面都有许多重要的建树，他们越来越确切地认识到劳动是创造价值的唯一源泉，劳动是创造使用价值的唯一积极能动的因素。但是，这些古典经济学家们由于缺乏对劳动二重性原理的深刻认识，往往把体现在价值上的劳动和使用价值上的劳动混为一谈，致使古典学派的劳动价值理论存在一系列难以克服的矛盾。马克思1843年开始从事政治经济学研究，经过近四分之一个世纪的研究，于1867年出版了《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第1版），在该书中马克思科学地、系统地提出了劳动二重性学说，在经济学说史上第一次正确揭示了生产商品的劳动二重性，并以此为核心，构筑了科学的劳动价值理论体系。马克思经济理论大厦就是以劳动价值理论为基础，以剩余价值理论为基石的，而剩余价值理论又是以劳动价值理论为根基的。可以说，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科学性是直接建立在劳动价值理论的科学性基础上的。
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科学性使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的存在，一方面说明了新形势下继承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必要性，另一方面也说明了继承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现实可行性。我们不妨通过对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产生后一个多世纪的“遭遇”的简单回顾，来具体感受一下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强大生命力。
自从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创立以来，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就对其进行了攻击、歪曲和否定。奥地利学派的代表人物庞巴维克就曾这样说过：“驳倒价值理论是反对马克思的人的唯一任务，因为如果同意这个定理，那就必然要承认以铁的逻辑所做出的差不多全部结论。”（注：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第353页。）庞巴维克提出边际效用价值论与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相抗衡，但没有取得成功。随后，一些西方经济学家，如萨缪尔逊、斯蒂德曼等人纷纷抛出“过时论”（认为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只适用于徒手劳动的远古蛮荒时代而不适用于迂回生产的现代经济社会）、“多余论”（认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无疑是正确的主要方面，完全可以与任何劳动价值理论无关”），妄图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打入经济学的冷宫。但是，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在当代世界经济学领域仍是巍然屹立，处处显示了其科学真理的光芒。在20世纪70年代，西方发达国家普遍出现了经济“滞涨”(Stagflation)，西方经济学界一些学者此时开始在凯恩斯理论之外寻找“经世济民”的良方，掀起一股马克思经济学研究的热潮。1979年德国经济学家屈内所出版的《经济学与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体系的复兴》反映了当时的情况。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来，尽管受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的影响，西方学者对包括劳动价值理论在内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研究热情有所减退，但仍然有一些学者在坚持对马克思经济学的研究。1998年意大利经济学家贝洛佛尔在其主编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一个重新评价》中指出：“20世纪80年代以来，马克思作为经济学家的地位有所下降，苏联解体东欧变革以后就更低了。但是，认为共产主义失败的那股初始热情过后，资本主义矛盾远未解决则看得越来越清楚了。马克思的著作仍然值得作为伟大的经典加以研究和探索。”（注：参见R·Belloflore:Marxian Economics:A Reappraisal Essays on Volume Ⅲ Capital,1998.）著名的经济学大师熊彼特也曾这样说过：多数著作经过一段时间就湮没无闻了，而有些理论不是这样，它们经受了隐晦，又复活了。这些理论可称之为伟大的理论。马克思的学说就是如此。种种非难和反驳，由于不能致命地损毁它，反而起了显示其力量的作用（注：参见熊彼特：《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和民主主义》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
此外，继承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的必要性也来自科学社会主义的实践。这有两个方面的涵义。其一，科学社会主义的实践是以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运行特点和矛盾的充分把握和正确认识为基础的，没有这一认识基础，我们就不可能知道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种生产方式的制度边界在哪里，也就不可能搞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重大问题；其二，不了解资本主义制度的不合理性，就不能从根本上激发我们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积极性和创造性。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以及建立在劳动价值理论基础上的剩余价值理论、经济危机理论，深刻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产生、发展、灭亡的规律，说明了社会主义新制度的无比优越性，从而在上述两个方面都可以发挥着推进科学社会主义实践的伟大作用。
关于劳动价值理论、剩余价值理论与科学社会主义实践的关系，恩格斯曾有过形象生动的比喻。他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指出，马克思一生有两大发现，一是发现了人类发展的历史规律，二是发现了现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它所产生的资产阶级社会的特殊运动规律。马克思的这两大发现，实际上就是马克思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和剩余价值理论。关于剩余价值理论，恩格斯这样指出：“这个问题的解决是马克思著作的划时代的功绩。它使社会主义者早先像资产阶级经济学者一样在深沉的黑暗中探索的经济领域，得到了明亮的阳光的照耀。科学的社会主义就是从这里开始，以此为中心发展起来的”。（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243页。）而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是以其劳动价值理论为基础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否认劳动价值理论就会否认剩余价值理论，进而就会否认科学社会主义，否认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以实现共产主义为最终目标的党。因此，在当代中国，继承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继承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主要是继承其基本原理和基本方法。
就基本原理说来，马克思所提出的关于商品二因素、劳动二重性学说，关于私人劳动和社会劳动的矛盾是商品经济基本矛盾的论述，关于价值形式发展与货币本质、职能的说明，关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商品价值量的观点等等，都应该成为我们在新时期观察和研究社会主义劳动和劳动价值问题的出发点和重要的分析工具。
就基本方法说来，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研究方法，就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方法，“用唯物辩证法从根本上来改造全部政治经济学”，是马克思所做的“最重要最新颖的贡献”（注：《列宁全集》第19卷，第558页。）。马克思研究劳动价值理论和其他政治经济学问题的方法，首先是从客观存在的经济关系和经济运行的具体实际出发，深入调查研究，充分占有材料，这是坚持经济研究的唯物主义基础；另一方面，马克思在这个基础上，对客观经济关系、经济运行过程以至所占有的材料进行辨证分析，揭示它们内在的、本质的、必然的联系，发现经济运动的客观规律。此外，马克思在研究劳动价值理论的过程中，也运用了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叙述方法、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的方法、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方法，以及分析和综合、归纳和演绎相结合等其他方法。这些方法也是我们在新的历史时期进行经济研究所必须坚持的方法。
二、为什么发展？发展什么？
继承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不意味着我们必须拘泥于马克思的每一个具体的思想和观点，相反，马克思主义具有与时俱进的创新和发展的理论品质，我们应该在新形势下推进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研究，进一步发展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
总体看来，当前发展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必要性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时代变化的呼唤。
就劳动价值理论研究而言，我们置身其中的时代环境与马克思所处的时代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主要表现在经济全球化进程大大加快，科学技术日新月异，高科技产业异军突起，经济运行的调节机制更趋完善，工人的受教育程度和社会保障水平都有很大提高，等等。这些变化，是马克思当年所不能设想的，是其劳动价值理论研究不可能占有的“材料”。比如，马克思当时提出的决定劳动生产力的五因素，即“工人的平均熟练程度，科学的发展水平和它在工艺上应用的程度，生产过程的社会结合，生产资料的规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条件”，在当代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直接带来的对劳动创造价值的影响是100多年前的马克思无从思考的。又比如，尽管马克思当时已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将一切国家和民族都卷入到资本主义商品生产和流通过程中，已经看到了经济全球化的趋势不可阻挡，但他未曾料想经济全球化的进程如此之快，对生产、流通、分配和消费关系的影响如此之深，所以他当时提出，虽然涉及世界市场的比较具体的问题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础和生活条件”，也只是计划在“可能的续篇”中进行论述（注：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126～127页。）。在笔者看来，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虽然对世界市场及国际价值作用的形式有所涉及，但是很不到位。因而，在新形势下我们有必要开拓劳动价值理论研究的新视野，发展和完善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
第二，体制变革的要求。
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研究的出发点在于阐明剩余价值理论，揭示资本主义雇佣劳动制度的本质，说明资本主义社会产生、发展和灭亡的历史规律，其理论的实践锋芒是直接服务于工人阶级的革命斗争，而对无产阶级夺取革命胜利后的经济建设的服务功能则不突出，特别是马克思当时设想未来的社会中商品货币关系将不复存在，因而，对劳动价值理论对未来社会的适用性并未做深层次的考虑。虽然我们不同意“马克思理论是革命的理论而不是建设的理论”的错误说法，但是，我们认为，由于我国已经明确提出要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在相当长的时期商品货币关系都必然存在，价值范畴也必然存在，那么，如何抽去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资本主义的特质分析，并在此基础上构筑适应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符合中国具体国情、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平台的新劳动价值理论体系，可以说是我国经济体制变革的题中之义。
第三，理论建构的需要。
马克思恩格斯等经典作家曾认为，社会主义社会不再存在商品生产和价值关系，劳动不再形成价值，整个社会经济的运转无须“价值”插手其间。在这里，马克思恩格斯实际上是认为劳动价值理论不会是未来社会主义经济学的基础了。早期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按照苏联计划经济模式所撰写的斯大林式的社会主义经济学教科书，中国改革开放以前的旧式经济学教材，除了联合劳动和按劳分配等一些内容外，劳动价值理论的确处于无关紧要的地位。然而，社会主义实践证明，社会主义经济仍然是市场经济，劳动价值理论以及与此相关的价值规律、竞争规律、供求规律和货币流通规律等，仍然发挥着基础性的重要作用。建构新时期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需要对社会主义劳动和劳动价值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和新的理论概括，这也在理论建构的层面提出了进一步丰富和发展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任务。
那么，当前发展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该从哪些方面入手呢？笔者认为，应着重在以下几个方面有所创新和发展：
一是对价值创造和价值分配关系的认识。目前学界对此问题的认识比较混乱，有人提出资本、土地等生产要素与劳动一样都是价值创造的源泉，因而，按要素进行“价值分配”是具有充分的“价值创造”基础的。在笔者看来，价值创造的多元论已在事实上放弃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根本说不上是对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发展。商品价值的形成是旧价值的转移和新价值的创造相统一的过程，价值创造的源泉是商品生产者的抽象劳动；而价值分配或分解为各种收入的依据是参与生产活动的各种生产要素的所有权。关于这一点，马克思明确指出：“就劳动形成价值，并体现为商品的价值来说，它和这个价值在不同范畴之间的分配无关。”（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930页。）笔者认为，对价值创造和价值分配关系的认识，要打破多少年来为“价值分配”寻找“价值创造”基础的思维定势，直接承认和尊重各个生产要素的所有权，把作为所有权在经济上一种实现的分配合法化、合理化、正常化，这样才能深化对社会主义劳动和劳动价值关系的认识。
二是对价值和使用价值关系的认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为我们理解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较好的认知平台，即具体劳动创造使用价值，抽象劳动形成价值，商品是价值与使用价值的对立统一体。但是，必须承认，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重点在于“价值”而不是“使用价值”，对使用价值创造或者说财富创造问题的研究关注不够，而按照邓小平同志对社会主义本质的认识，既然社会主义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那么，从社会主义本质出发，社会主义经济发展所追求的是能够满足人民群众日益提高的物质和文化需求的财富或使用价值的增长，而非单纯的价值增长，这要求我们在推进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研究工作时，要正确认识和处理价值和使用价值的关系，丰富和深化马克思的劳动财富论思想。
三是对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关系的认识。在这方面，普遍而流行的观点是认为马克思把生产劳动完全局限于能够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的物质生产领域（包括生产过程在流通领域继续的那些环节），把非生产劳动领域泛化了。这是对马克思的极大的误解。马克思恰恰针对斯密生产有形商品的劳动才是生产劳动的观点提出过严厉批评：“使劳动成为‘生产的’或‘非生产的’劳动的，既不一定是劳动的这种或那种的表现形式。……不管这个使用价值是随着劳动能力本身活动的停止而消失，还是物化、固定在某个物中。”（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Ⅰ，第156～157页。）但是，也应该承认，尽管马克思指出了生产劳动创造的使用价值有着产品和服务两种形式，但受制于当时第三产业不发达的历史条件，马克思没能充分认识到服务业的生产劳动性质，把绝大多数的服务劳动归结为是非生产劳动。今天，我们在发展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时，一定要从实际出发，解放思想，丰富“总体工人”的内涵，扩大生产劳动的概念。
四是对简单劳动和复杂劳动关系的认识。简单劳动是无需专门训练、每个正常的劳动者都可以从事的劳动，而复杂劳动是劳动者需要经过专门培训、掌握专门技巧和知识才能胜任的劳动。马克思的定义为我们理解什么是简单劳动、复杂劳动提供了便利，但问题是：在高科技企业，即使是最简单的生产线上的操作，也是需要经过专门的培训的，如深圳华为公司要求工人至少要受过中专、大专教育，难道能说这些一些生产工人的程序性操作是复杂劳动？显然不能。马克思等经典作家对简单劳动、复杂劳动的定义从本质上说是正确的，但在具体确认上存在许多困难。笔者认为，应该将简单劳动和复杂劳动与具体的劳动形式相联系，程序性操作都是简单劳动，而非程序性操作都可以归之于复杂劳动，在当前的企业生产经营过程中，属于复杂劳动的形式有决策、创新、研发(R&D)和管理。这种对简单劳动和复杂劳动关系的认识，可以确立脑力劳动在当今社会劳动中的主体地位，也可以为企业家、科技人员的较高的工资报酬提供理论依据，因为在价值创造上，复杂劳动是倍加的或自乘的简单劳动。
五是对劳动单一性和复合性关系的认识。马克思生活的资本主义时期与当代经济现实的一个鲜明对比是：在早期，劳动形式的差异对于不同的劳动主体而言，区别是十分清楚的，工人专门从事体力劳动，而企业主和高层管理人员则专门从事经营管理等脑力劳动；在当代，出现了马克思所说的“总体工人”概念，越来越多的工人脱离了直接的生产场所，工人体力劳动的内容不断减少，而脑力劳动的内涵不断得以加强，他们的劳动形式除了直接的生产劳动，还表现为涉及到一定层级的经营管理、科技研发和创新等劳动。劳动主体从事劳动的形式不断丰富，是“人的身心全面发展”的需要。可以说，伴随着经济发展、社会文明的进步，特别是劳动主体受教育水平的不断提高，劳动主体的劳动越来越具有复合劳动的性质。这种从单一劳动到复合劳动的发展趋势，是我们在新形势下深化和发展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应该特别注意的一个内容。
总之，理论是灰色的，生活之树常青。我们必须一切从实际出发，紧紧跟上时代的步伐，勇于理论创新，不断丰富和发展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以创新和发展了的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来指导我们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实践，并在具体的实践中，进一步拓宽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研究的视野，使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获得更强大的生命力和对实践的指导性。
三、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继承
继承和发展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自始至终要处理好继承和发展的关系问题。为此，必须坚持“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继承”的原则，反对片面强调继承或片面强调发展的错误认识。
首先，必须认识到继承是发展的前提，没有继承，就没有发展。
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个重要的有机组成部分，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是西方经济学中的均衡价格理论（实际上就是西方经济学的价值理论）所无法比拟的，正如著名的美国经济学家、投入产出经济学创始人里昂惕夫对新古典经济学的均衡价格理论和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进行比较分析时所感叹的那样：“现代的价格理论……是以表面的供给和需求的外部相互依赖、主观的动力为特征，（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则是寻求最后深层的价格决定者”(theultimatedeep-lyingpricedeterminants)（注：参见W·Leontief,Essays in Economics:TheoriesandTheorizing,Vol.1）。对这样一个博大精深的理论，决不能因为时空环境变化而引起的某些微观层面的理论与实际的不相一致，而采取从根本上予以放弃的态度。放弃而不是继承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试图在劳动创造价值的一元论之外寻找发展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其他路径，注定是徒劳和误入歧途的。
现在学术界有些同志提出，不仅劳动创造价值，而且资本、土地等生产要素也创造价值，都是价值创造的源泉，只要承认生产要素都是创造价值的源泉，“创新和发展”了的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就仍然能够说明中国市场经济中的许多现象，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就仍然具有阐释力和指导性。殊不知以生产要素创造价值的多元论来代替马克思的劳动创造价值的一元论，已经与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背道而驰了。因为，如果说生产要素创造价值论继承了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话，这笔“功劳”就早应该记在马克思当年批判过的“庸俗经济学家”的头上了，他们早就提出了生产要素共同创造价值的理论了。可见，不继承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基本原理和方法，发展和创新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是不可想见的。
当然，我们说继承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不是盲目地照搬照抄，或教条地对待马克思关于价值问题的每一句论述，而是要继承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基本原理、基本方法，赋予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以时代精神，即“结合当今社会历史运动重新发现马克思思想的价值，……在于着重探讨马克思的价值理论……及其在今天的意义。”（注：参见中共中央编译局：《国外理论动态》，2001年第1期。）
其次，必须认识到发展是继承的保证，没有发展，也不可能真正地继承。
继承，就是将一种学说或思想传承下来，而要能够保持良好的传承性，就必须使传承的理论能适应快速变化的社会经济条件，保有强大的实践指导能力。没有实践阐释力的理论即使可以生硬地继承，也是短命的，因为从根本上说，单纯“继承”而舍弃“发展”，任何理论都是没有生命力的。这表明，没有理论的发展，便没有理论的继承。
在继承和发展的关系问题上，马克思等经典作家已经为我们做出了很好的榜样。在1867年出版的《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第1版中，马克思对劳动价值理论进行了科学、系统、全面的阐述，随后又在《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第2版和法文版、《资本论》第二卷、第三卷的部分手稿中，对劳动价值理论进行了进一步的分析和研究，这些分析和研究，既继承了古典学派劳动价值理论的精华，又创造性地发展了古典学派的思想，创立了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理论。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在整理出版《资本论》第二、三卷的过程中，根据当时资本主义经济关系和经济科学的最新发展情况，对劳动价值理论作出新的发展。列宁也没有拘泥于马克思已有的结论，而是结合20世纪初垄断资本主义替代自由竞争资本主义的新实际，根据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的基本原理和基本方法，对垄断价格和价值规律作用的新形式和新特点进行了创新性的论述，极大地拓展了人们对垄断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本质及其规律的认识视野。即使是斯大林，尽管他对苏联社会主义经济关系的探索存在许多错误，但他也在继承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基本立场的基础上，对劳动价值论在社会主义经济关系中的作用作了一些开拓性的研究。
这一切事实都充分说明，继承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和发展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是相辅相成、有机联系的，继承是发展的继承，而发展是继承的发展。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应该向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学习，科学认识继承和发展的关系，坚持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继承，将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不断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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