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概念的内涵、外延与相关学科的分析评述,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外延论文,情报论文,内涵论文,学科论文,概念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情报学的困惑主要是情报学的基础理论困惑。一门学科,就其结构而言,是一个庞大的概念系统,具有层次性、统摄性,这些概念构成了某学科的知识单元,是思维的细胞,是人们用来理解某一学科的认识工具,学科的基元概念构成了该学科的骨架,是学科研究和发展的基础。20世纪50年代就确立的情报学,基础理论研究停滞不前,学科建设还比较落后。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情报学的基础理论研究显得更加落后于应用研究,至今仍处于动态发展之中。最近又有学者认为图书馆学和情报学应是同一学科,认为图书馆学研究的是知识的表象,只有与情报学结合在一块才有内涵。情报学又和图书馆学出现了新一轮的讨论,从中看到了情报学的基础理论研究薄弱,任重道远。
1 情报概念的各种观点
情报的概念最初源于战争和军事活动,1915年版《辞源》解释“定敌情如何,而报于上官者,是为情报”;1939年版的《辞海》中解释“战时关于敌情之报告,曰情报”;20世纪60年代,随着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1965年版的《辞海》中解释为“情报是作为存储、传递和转换对象的知识,亦泛指一切最新的情况报道,如科学技术情报”;70年代,钱学森提出“情报是特定时间、特定状态下,传递给特定的人的特定部分的有用知识”;1979年版《辞海》中情报的定义是:“①以侦察手段或其他方法获得的有关敌人军事、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的情况,以及对这些情况进行分析研究的成果。②泛指一切最新的情况报道,如科学技术情报”。20世纪末21世纪初,以全球化和信息化为主要特征的知识经济蓬勃发展,导致信息和知识作为一种战略资源显得空前重要,成为国家、民族、组织乃至个人生存发展的基础和提高核心竞争力的关键。情报的定义发展成为:“判断、意志、决策和行动所需要的知识和智慧”。1999年版《辞海》中解释“获取的地方有关情况以及对其分析判断的成果,按内容和性质分为政治情报、经济情报、军事情报和科技情报等”。
情报的概念一直都是情报学界争论不休的问题。国外比较有代表性的认识主要有:维克利认为:“情报是有意发出的改变接收者知识结构的信息内容”;布鲁克斯认为,情报是“使人的知识结构发生改变的那部分知识”。国内的刘植惠认为:“情报是能解决问题的社会信息”;严怡民认为:“情报是作为交流传递对象的知识”;从信息论的角度看,情报是“用来消除不确定性的东西”,等等。根据以上定义,可以得出情报是特定时间、特定状态下传递给特定的人的那部分有用的知识或信息。这一命题基本上获得了共识。
2 情报概念的内涵、外延的研究现状
梁战平认为信息、知识、情报的三者的关系存在:①平行关系:事实—数据—信息—知识—情报;②转化关系;③包含关系;④层次关系。刘植惠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实事—数据—信息—知识—情报—智能—创新七环认知—创造链”。环链中有前后的递进关系,环链中各环具有包含关系:“数据信息知识情报智能创新”。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到,情报学的研究范畴在整个链中就是从信息到知识的创新的一个链条,换言之就是信息的管理和知识的管理,实现信息和知识的充分利用,从而达到知识的创新,这是情报学研究的对象和实质。刘植惠认为:“不论知识也好,信息或数据也好,只要其潜能被激活,能解决问题就是情报”。因此认为情报既包含知识,也包含信息和数据;既具有知识和信息的秉性,但又不等于知识和信息。从认知—创造链的角度提出了情报有别于知识和信息的三大特性,即情报的“激活性、智能性、增值性”[1]。
不同的学者对情报学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加以界定,出现了情报内涵的多样性,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界定,他们的实质和根本目的都是为了情报学的生存和发展。虽然上述问题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如果弄不清以上的问题,必然给情报学的发展形成障碍。情报学的发展停滞不前有许多原因,有的责怪于情报学的更名;有的责怪于情报学移植别的学科的理论太多;有的责怪于情报学的外延太宽,侵占了信息的位置;有的责怪于情报学者内部的争论不休,等等。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是情报学本身的最关键基础理论问题的确模糊不清,造成了情报学发展的瓶颈。
目前我国情报学界出版的图书和发表的论文在这个问题上还没有一个统一的观点,笔者认为,如果情报的内涵和外延既要与知识、信息有区别,又要符合情报学理论原则,按叶鹰等人的《情报学基础教程》一书的观点,就可以认为情报学理论原则是:情报资源是基础、情报传播是关键、情报服务是目的,情报学的理论原则是围绕情报资源—情报传播—情报服务,形成情报学理论、情报管理、情报分析、情报检索、情报技术等主要研究分支的。3条原则相结合形成了情报学和情报工作的理念内核,从这一点出发,情报学的基本属性应该是情报的知识性、情报的传递性、情报的效用性,再加上情报的主观性。但是在有些情况下,情报可能是有用的信息,例如战争年代的敌情报告等。知识被公认为是提高生产力和实现经济增长的驱动力,是被激活和被吸收的知识,社会的进步与生产力的发展离不开创新的知识。因此,知识作为情报学的主要研究对象,引起了广大情报学学者的密切关注。知识的组织、知识的管理、知识的传播、知识的利用、知识的创新迅速成为情报学的研究热点。图书馆学文献资源和网上资源是情报产生的源泉的一部分,即客观知识。知识的利用、知识的创新是情报学研究的主要内容之一,情报只有通过主观知识和客观知识相结合,知识才能创新。知识性是情报第一本质属性,这里的知识是指激活的知识;传递性反映了情报的过程,是第二本质属性;主观性是情报需要特定的人接收相应所需的情报或信息,是第三本质属性;效用性是情报搜集的结果和目的,是第四本质属性,效用性本身含有竞争性和目的性。我们千方百计搜集情报和信息,目的就是得到有用的知识和信息,因此,情报学的基本属性是情报的知识性或信息性、情报的传递性、情报的主观性、情报的效用性。情报的本质属性不能离开情报学的理论原则和情报研究的对象及实质。
3 情报的概念内涵和外延及与相关学科的关系分析
3.1 情报的概念内涵和外延分析
情报概念是反映事物本质属性的,而不同事物对象之间又是有一定的界限的。所谓情报的本质属性是指能够与信息、知识等对象区别开来的那些属性。因此,情报的概念在反映情报的本质属性的同时,也就反映了与信息、知识等概念之间的界限,反映出了情报自身的范围。任何一个概念都有两个基本的逻辑特征——内涵和外延,所谓概念的内涵是指反映在概念中的事物对象的本质属性,又可称为概念的含义;概念的外延是指具有概念所反映的本质属性的那些对象,也就是一个概念的适用范围。概念间的关系分为相容关系和不相容关系。“相容关系又包括全同关系(同一关系)、真包含关系(属种关系)、真包含于关系(种属关系)和交叉关系。在真包含和真包含于关系中,外延大的概念成为属概念,而外延小的概念成为种概念。因此,真包含关系又叫做属种关系,而真包含于关系又叫做种属关系。属种关系和种属关系的逻辑知识是概念的概括和限制、概念的定义和划分的重要基础”[2]。因此,情报的基本属性是知识性或信息性、传递性、主观性、效用性。情报的第一基本属性是知识性或信息性。如果情报的属性离开了知识、信息,情报的其他属性就无从谈起,激活是知识的激活、增值是知识的增值、创新是知识的创新。信息是有价值的信息,这里说的知识或信息是一小部分的知识或信息,并不是知识或信息的全部。只有在信息和知识的环境中探讨情报,情报学才有发展的基础。激活性和智能性是在情报的交流或传递过程中根据个人的目的不同,能力水平不一,充分体现在主观性上的,因此增值性在效用性中体现。这样,4个属性连在一起,情报就能和信息、知识的本质属性区别开来。“情报是特定时间、特定的状态下,传递给特定的人的那部分有用的知识或信息”的概念也就清楚了。
3.2 情报与相关学科的关系分析
在情报、知识、信息等概念的划分上,情报界的同行一直认可情报和知识、信息之间的关系是相容关系。那么到底是相容关系中的全同关系、还是真包含关系,还是交叉关系众说纷纭。情报的概念和属性与情报运动规律是情报学研究的核心,信息和知识是情报的资源和基础。1995年沈关龙在《情报检索技术》一书中认为:从知识以及情报的基本属性来定义情报,则情报是一种新的传递的有用的知识;如果采用比知识概念更为广泛的信息概念,则情报是一种新的传递的有用的信息。笔者认为这两种定义都是正确的,是分情况而定的。我们一方面强调情报是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人人都在与情报接触;另一方面又强调它的专指性。并认为信息、知识、情报之间的逻辑关系是包含关系[3]。如图1(a)所示。
持相同观点的有武汉大学的张美娟,其认为“信息>知识>情报,它们是同心圆关系”[4],其中知识是加工过的信息,情报是被激活了的、对用户有效用的知识。赵惠丰在《社会科学情报概论》一书中认为,知识是信息的一部分;情报则是人们获取的具有一定利用价值的知识。情报与知识、信息的关系见图1(b)[5]。另有一些情报界人士认为信息、知识、情报之间的逻辑关系是如图1(c)的交叉关系。
图1 信息、知识、情报之间的关系
王子舟认为情报具有交叉关系[6],“情报就其实质来说它属于信息范畴,却不一定属于知识范畴。有些情报可以属于知识,是知识的一种,有些情报则未必是知识”。信息、知识、情报、文献关系如图2(a)所示。靳娟娟1997年在《情报学学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一文中的观点与叶鹰等人的观点如图2(b)所示。认为情报的基本属性是情报的效用性、情报的传递性、情报的主观性[7-8],而且叶鹰等人认为情报学和它的主要相关学科档案学、图书馆学、传播学、管理学、经济学都是交叉关系[7]。
图2 信息、知识、情报、文献的关系
图1(a)、图1(b)认为信息包括知识和情报。信息、情报、知识三者的关系是相容关系中的真包含关系。即属种关系。图1(c)认为信息包括知识、情报。情报和知识的关系是相容关系中的交叉关系,情报既可能是有用的知识,也可能是信息。
图2(a)认为信息和知识、情报、文献的关系是相容关系。信息和知识、文献之间是相容关系中的属种关系。而情报和知识、文献之间是相容关系中的交叉关系;情报既可能是有用的知识也可能是信息。图2(b)认为信息和知识、文献、情报三者的关系分别是相容关系中的属种关系,而知识、情报、文献之间的关系是相容关系中的交叉关系。同样的,情报既可能是有用的知识也可能是信息。
从图1(a)、图1(b)属种关系可知,知识包含情报,情报是激活的那一部分有用的知识,是知识的一部分;从图1(c)、图2(a)、图2(b)的交叉关系可知有些情报是知识,有些情报未必是知识。如果情报不是所需的(激活的)有用的那一小部分知识,那一定是有用的信息。信息的外延大于知识和情报,情报和知识在外延上有交叉,但内涵不同。知识和情报都是信息,可称为知识信息和情报信息,三者之间存在着概念外延上相容关系的包含或交叉关系。当情报是激活了的有用的知识时,它们是相容关系中的包含关系。当情报是激活的有用的信息时,情报是相容关系中的交叉关系。但情报绝不是无用的知识或信息。信息、知识、情报三者除了存在概念和外延上的包含或交叉关系外,还存在互相转化的动态关系,如图3所示。
最近又有学者认为图书馆学和情报学应是同一学科。认为“单独的一个Library是无法成为一门学科的,或者说研究内容仅仅停留在Library表象上是无法构成一门学科而存在”[10]。
图3 信息、知识、情报三者的动态转化关系图
笔者认为,图书馆学研究的是客观知识的保存、利用与管理,图书馆学的客观知识的管理是为情报搜寻服务的。情报需求的是客观知识体系中的一小部分激活的或有用的知识,这一小部分客观知识与利用者本人的隐性知识结合,再经过利用者的认知和创新产生新的知识。科学是在承前和独创的张力中发展的,科学家的创造性成果是超越前人的,自然包含对前人的继承,更体现出对前人的背叛和否定。因此情报是一种多向思维和重组的知识、智慧、信息,就是创造、创新、创意。这里的创新是一种基于知识的创新,这种创新需要的是多样化的信息而非单一的信息和知识,它需要融合来自不同类型行动者的各种知识和信息。这种知识和信息或智慧有时来自图书馆,有时不一定来自图书馆。例如在战场上,可能来自战场附近的调查信息,有的可能来自向百姓了解的信息,有的可能来自俘虏交代的信息,等等,搜寻的信息只有经过认真分析,才能作出正确的决策,进而实施。
图书馆学和情报学研究的知识有所不同。图书馆学研究的是客观知识的管理与服务;情报学研究的是知识的创新或创新知识,这里有个人的认知、思维、智慧的问题。图书馆学研究的知识具有客观性、共享性、社会性;情报学研究的知识一般具有保密性而不具有共享性,具有竞争性而不具有共享性,从长远意义上说它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不能认为图书馆学研究内容仅仅停留在Library表象上是无法成为一门学科而存在的。图书馆具有独特的社会功能,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各种客观知识或(智慧的)记忆存取是图书馆的起始和归宿。
4 结束语
情报是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但情报的外延永远超不过信息。现阶段知识性是情报的基本属性,但知识并不等于情报。信息、知识、情报三者本质属性是有区别的;随着多领域情报研究的开展,并不等于情报的外延在无限制的扩大;不能一提情报是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就认为情报取代了信息的位置。
每个领域有每个领域的信息,每个领域有每个领域的情报,信息是情报的源泉,不仅是科技领域。情报涉及各个领域,每个人的眼光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层次不同,情报学的概念和外延认识也有所区别,但都离不开情报的基本属性。图书馆学和情报学也是一样,图书馆学还是图书馆学,情报学还是情报学,即便二者叫法连在一起,但在实践中研究的内容和目的并不是完全相同的。所以不必担心情报学的存亡,情报学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将和社会同在。但是开展情报学基础理论的探讨相当困难,主要是研究情报学基础理论的人员偏少,或是人们都不想做这项费力而不出成果的研究,总之情报学基础理论研究比较落后。
最近看到周九常同志的文章,他认为“过去的情报学知识化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情报学的发展,原因在于这种知识化没有试图去彻底改造情报学,而现在的知识论或知识管理方案不同,它和信息学或信息管理方案如同一辙,给情报学的学科坚守以极大的冲击,使情报学存亡一线,生死攸关”[10]。从中可以看出对情报学存亡的担心。实践可以证明一切,社会的进步,国家的发展,综合国力的增强是永远离不开多领域情报的,情报学的战略地位是动摇不了的,情报是不会消亡的。在信息化、知识化、网络化、数字化的社会,情报学的基础更加牢固,情报学的领域更加广泛、更加深入,随着人们情报意识的不断增强,情报将成为各个领域不断发展的推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