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以来台湾经济发展的新特点，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台湾论文,经济发展论文,年代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90年代台湾岛内外的经济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台湾经济的发展呈现出明显的新特点，引起海峡两岸的共同关注。分析探讨这些特点，可以加深我们对台湾经济现状的认识，有助于了解台湾经济发展的趋势。
一、总体经济呈稳定中速增长
进入90年代以来，台湾总体经济的增长率除1990年5.4%略低外，1991—1994年均大致维持在6—7%，各年分别为：7.6%、6.8%、6.3%、6.5%，1995年估计为6.4%[①a]，表现出稳定中速增长的特点。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由于内外经济环境的变化使台湾经济难以达到以往的两位数高速增长的水平；另一方面则因台湾当局尚能在新的形势下调整经济发展策略，使经济维持中速增长。
台湾经济是海岛型经济，海外市场是其发展的主要依托，因此，台湾经济与国际经济环境具有很大的联动关系。90年代以来，国际经济环境对台湾的不利影响主要有：1.美欧等发达国家经济持续不景气，在相当程度上影响台湾外贸尤其是出口的扩张。美国经济在1990年陷入衰退，至1992年才逐步回升。而西欧主要国家则在1993年出现经济衰退，欧洲共同体12个成员国中有8个国家出现经济负增长，其中包括德、法、意等大国。日本经济亦在1993年陷入了战后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衰退。美国长期是台湾最大的出口国，欧洲市场也是台湾近年来努力开拓外贸市场的主要目标，这些国家经济不景气甚至衰退，无疑会严重影响台湾外贸的增长，进而影响经济的增长。2.世界经济区域化的加速发展，使台湾主要外贸市场面临更大挑战。90年代以来，世界经济区域化进入了实际运行阶段。1993年1月欧洲统一大市场正式成立；1994年1月北美自由贸易区生效实施。此外，东盟自由贸易区也在1993年启动运行。各类地区经济集团都具有对内互惠、对外排他的双重性质，这种排他性对台湾传统的外贸市场产生了很大威胁。3.在国际市场上，后起的发展中国家对台湾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80年代以前，台湾出口导向经济具有“抢先”优势，之后，越来越多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也以自身的优势大力发展出口工业，加入国际市场竞争，台湾传统的劳动密集型出口产品受到严峻挑战。90年代以来这种趋势更加明显。以海峡两岸产品在美、日市场占有率来看，从1986年至1995年2月，台湾出口产品在美国市场占有率自5.35%下跌到3.82%，而大陆则从1.29%上升至5.75%；同期，台湾产品在日本市场占有率自3.71%略升为3.89%，而大陆则从4.49%猛升至9.85%[②a]。上述种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使台湾90年代以来外销增长显著放慢。与此同时，台湾内部经济环境亦存在种种问题，一方面，劳工成本上升，土地价格高涨，劳工短缺，再加上环保和治安问题等，使台湾投资环境恶化，民间投资意愿不高；与之相关的另一方面，已经推动了10多年的产业升级，进程不够快，以致较高附加价值的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尚无法及时替代日趋衰退的低附加价值产品。由此可见，90年代以来，台湾经济难以实现高速增长是因受到内外两方面不利因素的制约。
尽管如此，台湾经济持续五六年呈中速增长的最主要原因，是台湾及时将出口市场转移到香港及大陆地区。近年海峡两岸经贸关系迅速发展，1994年两岸经香港转口的贸易额已达98.09亿美元，1995年预计可达120亿美元左右。而实际上，两岸贸易除了经香港转口外，还有许多货物经香港但采用转口以外的其他贸易方式，如转运、过境货物等，也有货物是直接通航，或经过香港以外的其他中介地。若将这些贸易活动计算在内，两岸贸易的实际数量远远超过香港的转口贸易统计数。据此，台湾一些学者作了“重估两岸贸易流量”的研究，其结果表明，1993年台湾对大陆的贸易值占台湾外贸总值的比率已达10.26%，其中，台湾对大陆出口值占台湾出口总值的比率从1986年的1.9%上升至1993年的16.1%[①b]。1994年台湾对大陆出口值占台湾出口总值的比率为16.60%；1995年1—3月这一比率仍维持在16.45%[②b]。尽管这些数据未必十分精确，但足以表明大陆市场对台湾的重要性，表明两岸经贸关系的迅速发展是近年台湾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之一。另一个维持台湾经济中速增长的重要因素，是90年代以来公共投资的大幅增长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外部需求及民间投资的不足。鉴于岛内公共投资长期不足造成一系列社会经济问题以及国际经济环境的剧变，从1991年起台湾实施规模空前庞大的“建设6年计划”，大力推动各项重大公共建设工程。90年代以前，台湾固定投资占总固定投资的比重基本在20%以下，90年代以来这一比重逐年上升，1994年达31.9%。公共投资持续扩大，带动了内部需求大幅扩张。1986至1990年台湾内部需求占国民生产总值的平均比率为86.4%，到1994年这一比率已提高至96.9%[③b]。显然，若没有固定投资的持续增加，台湾经济也难以维持中等增长速度。
总体说来，在内外经济环境发生巨大变化的背景下，台湾经济尚能维持中速增长，表明其经济仍具有较强的适应性，经济发展渐趋成熟。
二、服务业成为经济主干，制造业结构改善
自80年代中期以来，台湾产业结构发生明显变化，在内部需求持续扩张的带动下，服务业蓬勃发展，1986—1990年平均增长率高达10.9%，1991—1994年平均增长率亦达8%左右。服务业增长速度明显超过工业及农业，并高于经济增长率，其结果，服务业占省内生产总值的比率节节升高，1986年为47.3%，自1989年起超过50%，到1994年高达59.1%；而工业与农业所占的比率则分别由1986年的47.1%与5.6%下降至1994年的37.3%与3.6%[④b]，服务业明显成为台湾经济的主干。对于台湾产业结构变化如此迅速的现象应怎样看待呢？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第三产业（即服务业）在总体经济中的地位相应提高有其一定的必然性。近年台湾服务业的迅速发展，对总体经济的增长、就业的增加等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但是，台湾的工业尤其是制造业尚未达到成熟阶段，服务业过于膨胀未必是健康现象。综观发达国家产业结构调整过程，大都是在建立了较完整和独立的工业体系后，在制造业已经较充分发展的基础上，资本才逐渐向服务业转移。台湾长期片面地发展出口加工装配工业，并没有建立起较完整和独立的工业体系，产业结构之所以“过早、过快”调整有其较特殊的背景。一方面，80年代中期以来，台湾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品在国际市场逐渐失去竞争性，企业便纷纷转移到海外投资发展，岛内制造业因此出现萎缩趋势。另一方面，台湾银行、证券、保险及大众传播媒体等行业长期受到严格管制，自80年代中期后陆续大幅开放，形成竞相投资的局面，促使服务业快速膨胀。由此看来，台湾产业结构的变化并不是一种正常而自然的调整。工业特别是制造业过于萎缩将使“产业空洞化”的担忧演变成现实，进而使台湾经济发展失去稳固的基础，而服务业发展过速难免加重“泡沫经济”的成分，影响经济的稳定发展。1995年以来，由于金融业及房地产业的衰退，整体经济景气“开高走低”，经济增长未能达到预期目标，便是很好的证明。
在整个产业结构调整变化过程中，台湾制造业结构的调整改善较引人注目。一方面，制造业在整个产业结构中的比率由1987年的38.9%大幅降至1994年的29.0%；另一方面，在制造业内部结构中，资本及技术密集型工业所占的比率由1987年的50.1%迅速上升至1994年的73.8%（其中资本密集型工业占42.5%、技术密集型工业占31.3%），而劳动密集型工业所占比率则相应从49.9%大幅降至26.2%。台湾制造业内部结构如此剧烈的变化，其主要原因是，随着大量劳动密集工业的外移，台湾岛内劳动密集工业日趋衰弱，外销不振，生产停滞，1993年生产指数年增长率为－4.5%，1994年也仅达1.3%。而资本及技术密集型工业则因产品附加价值较高，仍具外销竞争力，生产发展较快，1993年生产指数年增长率为7.0%，1994年更达9.9%。由此看来，台湾制造业结构的调整改善，有劳动密集型产业外移的因素，更有加强发展资本及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因素，其产业结构的升级还是有所进展的。不过，这里有两点应该指出。其一，台湾有关产业划分的标准未必科学。台湾所指的资本密集型工业包括基本金属及其制品、化学材料、纸浆、石油炼制、化学、塑胶及橡胶制品、非金属矿物制品中原料工业；技术密集型工业包括机械、电子电机器材、运输工具及精密器械等；劳动密集型工业则指除上述以外的工业。这种以行业来划分资本技术密集型与劳动密集型产业是不够科学的。因为在同一个行业，既可能生产技术密集产品或资本密集产品，也可能生产劳动密集产品。其二，生产技术中自创技术比例的高低是个重要问题。产品技术层次的提高可以靠自身研究开发，亦可靠引进技术，若是前者比例高，则产业升级的基础牢固、自主性强，是较高层次的产业升级；而若是后者的比例高，则产业升级的基础脆弱、依赖性大，是较低层次的产业升级。从台湾对日贸易逆差连年扩大的趋势来看，台湾所需技术仍然主要依赖于日本。而实际上台湾研发经费投入少、基础科技研究薄弱也基本上是公认的事实。
三、对外贸易发展放慢，外贸市场重心转向亚洲
对外贸易是台湾经济的命脉，其发展状况如何对总体经济发展的影响举足轻重。90年代以来，台湾外贸发展的主要特点如下：
（一）对外贸易发展速度减缓
如前述及，进入90年代后国际经济环境变化剧烈，台湾内部经济环境亦存在种种问题，这使得台湾外贸特别是出口贸易年增长率由1991年的13.3%持续下滑到1993年的4.2%，1994年才回升至9.4%。1995年由于国际经济景气复苏加快，加上日元大幅升值，大批外销定单流到台湾，台湾出口增长加快。进口贸易方面，由于近年公共投资扩大刺激进口需求，再加上推行经济自由化“国际化”政策，岛内市场逐步对外开放，其增长速度相对快于出口，1991—1994年（除1993年外）基本维持两位数的年增长率。出口与进口这种相互消长的变化，使台湾外贸顺差逐年缩减，由1991年的133.18亿美元降到1994年的77.0亿美元，1995年预估进一步缩减。
台湾外贸的上述变化，对台湾总体经济影响重大。其一，由于出口增长明显放慢，岛内民间投资意愿备受影响，这是近年台湾经济增长速度减缓的主要原因之一。其二，外贸顺差缩减、国际收支转趋平衡，使新台币汇率由升而稳，并略为贬值。1991年新台币对美元汇价25.75∶1，其后略有升贬，到1995年12月维持在27∶1左右。
（二）亚洲市场成为台湾外贸重心
90年代以来，由于西方国家经济景气持续低迷及经济区域化的迅猛发展，台湾对传统的主要贸易国家的出口发展困难重重。与此同时，亚洲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经济却景气旺盛，特别是中国大陆经济蓬勃发展，进口需求扩张。随着台湾对大陆及东南亚国家的投资持续大幅增长，由此所衍生的机器设备、零部件及原料的出口迅速增加，因此，台湾与亚洲地区的经贸关系日益密切，亚洲市场已成为台湾外贸的重心。台湾对亚洲的出口占其总出口的比重由1986年的25.9%迅速上升至1994年的49.4%，其中，对香港的出口，由于两岸经贸关系迅速发展的缘故增长速度最快，所占比重从7.3%上升到23.0%，1995年上半年更升至24.1%，香港一举取代美国而成为台湾最大的出口市场。在进口方面，亚洲市场的比重变化不大，1994年，台湾自亚洲进口占其总进口的比重为48.0%[①c]。由此可见，台湾不论是出口还是进口，基本上一半市场已在亚洲地区。
（三）外贸商品结构改善
随着近年台湾产业结构主要是制造业结构的调整改善，台湾外贸商品结构相应发生了较大变化。1993年，在出口贸易总额中，重化工业产品出口额比重首次超过半数而达52.02%，1994年这一比重继续上升至54.05%；同期非重化工业产品的比重则从43.89%续降至41.86%。进口商品结构的变化趋势则为，农工原料仍是最主要的进口商品，但其所占比重已从1986年的75.6%降至1994年的70.6%；消费品进口比重则由1986年的9.4%上升至1994年的13.4%；而资本设备进口比重仍基本维持在16%左右[②c]。由此变动趋势大致可以看出，台湾岛内生产农工原料的能力已有所提高，但资本设备的自制力却无明显进步，至于消费品进口比重增加的趋势，基本上可以反映所得增加及生活品质提高的趋势。
四、财政连年巨额赤字
台湾财政一向采取“量入为出、收支平衡”的预算政策，财政收支经常维持盈余状态，但从80年代末90年代初起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1991年度台湾财政赤字达新台币3667亿元，而1992至1994年度财政赤字均高达新台币4000亿元以上，各年度赤字占财政支出总额的比重分别为25.88%、25.85%、23.82%、21.47%[①d]。换言之，近年来，台湾每年财政支出大约1／4的财源是依靠举债而来，造成这种状况的最主要原因，是迫于社会经济发展转型的需要，台湾当局放弃传统的平衡预算政策，采用扩张性赤字预算政策，以大幅增加公共支出。一方面，由于公共支出增长长期落后于所得增长，造成公共基础设施严重不足、居住环境和治安情况恶化等一系列社会经济问题，成为阻碍社会经济进一步发展的严重瓶颈；另一方面，90年代以来台湾经济出现景气减弱、增长速度放慢的趋势。因此，台湾当局期望以扩增财政支出逐步解决长期积累下来的问题，同时，通过赤字预算的扩张性效果，加速公共投资，带动内部需求，从而刺激经济持续增长。除了支出方面的原因，税收收入等增长缓慢，无法相应满足公共支出增长的需要，亦是近年台湾财政连年巨额赤字的重要原因。由于总体经济增长速度放慢、税制改革困难及非经济因素等种种原因，90年代以来台湾税收增长速度明显下降，占其财政收入的比重节节降低，由以往基本60%以上逐年降到1993年度的51.9%，1994年度才回升至55.2%。
赤字庞大、财政困难无疑是当前台湾经济一个严重问题，但是，客观地分析台湾财政收支的这一巨大变化还是很有必要的。其一，台湾近年扩增财政支出、加速公共投资，有其一定必要性。如上分析指出，台湾经济发展至90年代，面临转型时期，种种问题都迫使台湾当局改变以往较为保守的预算政策，而扩大财政支出规模。事实上，90年代以来，台湾经济尚能维持6%左右的中速增长，经济结构也有所调整改善，说明台湾当局预算政策转折性的变化对宏观经济的发展起了一定积极调节作用。但是，迄今为止，台湾赤字已达相当大的规模，而且逐年扩大的赤字累积已使台湾财政的债务负担日益不堪承受。其二，台湾财政赤字主要是资本账赤字造成的，目前财政基础仍较稳定。分析近年台湾财政收支状况可以看出，其经常性收入足以应付经常性支出，且有很大结余，1994年度经常账目结余数达新台币2786亿元。这表明台湾财政基础还较为稳定，其财政赤字主要是用于资本支出，即其用途是生产性的。这种支出对经济建设有直接效益，其中部分支出也是有偿性的，因此从长远看有利于经济发展。其三，短期内台湾财政难以扭转赤字趋势。财政赤字日益庞大问题目前已经引起台湾当局的重视，开始采取控制公共支出措施。但在另一方面，由于种种非经济因素的作用，台湾社会福利支出等出现加速增长趋势，台湾财政赤字状态将因此难以改变。
五、宏观经济政策“计划性”加强，但成效不尽人意
进入90年代以后，台湾经济生活中一个很突出的现象是，当局有关的“计划”、“方案”等接二连三出台，宏观经济政策的“计划性”一时明显强化。先是1991年1月开始实施的规模空前庞大的台湾“建设6年计划”；接着1993年7月出台“振兴经济方案”；1995年1月又正式推出“亚太营运中心”计划。尽管各种规划的目标、内容等不尽相同，但总体来说都是针对台湾所处的内外环境，力图解决台湾经济现存的问题，为台湾经济的转型升级寻找道路。应该承认，这些规划的制定与实行对台湾经济的发展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如台湾“建设6年计划”扩展公共工程建设，加速公共投资，有利于增加岛内需求和刺激经济增长。“振兴经济方案”的实施对提高民间投资意愿也有一定成效。但从“计划”这个角度来看，这些规划都是不成功的。台湾“建设6年计划”初期规划时，总经费需求新台币8.2兆元，计划项目775项；1993年“期中检讨”时，则将总经费压缩为5.4兆元，项目削减为548项；到1994年7月，则进一步减缩为“12项建设项目”，下分子计划38项，总经费降至2.9兆元。原来为期3年的“振兴经济方案”，在实行1年多之后也销声匿迹了。至于新近正式推出的“亚太营运中心”计划，海内外舆论亦是疑问重重，无不担忧其重蹈台湾“建设6年计划”草草下场的覆辙。何以会如此呢？从经济的角度去考察，最主要的原因大致有两方面：
其一，计划规模庞大，不切合实际。台湾“建设6年计划”是“大而无当、不自量力”的典型，这几乎是海内外所公认的了。除了规模巨大、内容庞杂外，其政策形成过程、计划内容、可行性及财务规划等也早就备受抨击。因此，该计划以压缩、虎头蛇尾为结局并不出人意料。现行的“亚太营运中心”计划，号称为“跨世纪大工程”，其政策的形成不算草率，也没有编制庞大经费预算，因而不易出现资源误用等弊端。但其目标之大、内容之多却是可以与“建设6年计划”相提并论的。它计划从1995至2005年使台湾成为亚太地区各种区域性活动，包括制造、海运、空运、金融、通信、传播活动的中心点，计划内容囊括了台湾地区大多数进行中或规划中的建设项目。然而就客观条件而言，台湾成立亚太营运中心的条件远不如新加坡与香港（如新加坡行政效率高、香港自由化程度高、两地公共建设与通讯服务条件均较好），而在发展潜力上也不及大陆的上海。比较而言，台湾仅在制造业方面有相对的优势，但目前岛内投资经营环境又问题重重。至于在金融中心或其他服务中心方面，由于交通、通信、法规制度、行政效率、资金及人员的管制、税负等问题，台湾的条件更远不成熟。因此，人们对“亚太营运中心”计划持怀疑态度是有其道理的。
其二，行政管理效率低落。计划的实施能否成功，行政部门的管理能力及效率举足轻重。处于社会经济转型时期的台湾，近年来行政管理效率出现每况愈下的趋势，这是各类“计划”、“方案”难以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台湾“建设6年计划”实施后，因行政作业延误、建设用地供给困难、工程及采购管理问题等，各项建设实施进度一再严重落后。据统计，至1993年6月，在已核定的554项计划中，进度落后者有152项，其中落后幅度达10%以上者有38项。“振兴经济方案”出台后，在土地供给、技术开发、资金融通、公营事业民营化等方面，执行绩效也均未达预期目标。显然，行政管理效率问题亦是“亚太营运中心”计划推行的重大挑战。从目前情况来看，前景很难乐观。仅以增修法规的效率为例，台湾当局在推出这项计划的时候，即提出配合计划实施，需要修订及新颁布的法律约40项、行政命令则多达134项。预定1995年底以前完成29项立法工作，1996年年中完成全部立法工作。但至1995年10月止，已送“立法院”审议的法案仅19项，其余的都尚待有关行政部门草拟。至于已送至“立法院”的法案，何时能完成立法程序，亦是很大的未知数。
展望90年代下半期，我认为台湾经济发展的趋势将取决于岛内经营环境、国际经济环境及海峡两岸关系三大因素的综合作用。
内部经营环境，从支持经济增长的供给面看，劳动力、土地与投资等系影响生产的主要因素。近年来，劳动力不足已成为台湾各业尤其制造业普遍存在的突出问题，短期内难以改变。土地方面，由于土地管理政策不当，加上投机者炒作，多年来工商业土地供应不足、地价高涨问题一直困扰着投资者。此外，台湾还面临着行政管理效率低落、公共设施建设不足等问题。凡此种种，都说明台湾当前的投资环境已大不如前，对制造业的发展尤其不利。再从需求方面来看，由于连年财政赤字庞大，“政府”消费支出增长困难，1993—1994年“政府”消费年增长率大约在2—3%水平，1995年可能更低。公共建设投资将会继续进行，但投资预算势将减少。至于公营事业的投资，在民营化既定政策之下，也不会有多大增加。民间方面，近年来，由于经济增长速度放慢，民间消费的增长已随之放慢了。1995年以来因股票价格与房地产价格持续大幅下滑，民众的资产价值大幅缩减，消费支出势必更为减少。由此可见，今后几年台湾内部经济环境对总体经济发展的影响，不利因素多于有利因素。此外，近年来非经济因素干扰台湾经济发展的趋向亦日益突出。
展望世界经济形势的发展趋势，近期对台湾经济发展的有利因素有所增加。联合国《1995年世界经济与社会调查》指出，1995年世界经济增长率预计达2.75%，1996年可望提高到3.25%。而台湾外贸出超已逐年减少，近来资金外流加速，国际收支顺差因此明显下降，甚至可能出现逆差。这种状况将使新台币汇率继续维持稳中趋贬之势。如果国际美元再回升的话，新台币贬值压力就更大。所有这些，将有利于今后台湾出口的增长，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岛内需求的下降，支持经济增长。但在另一方面，世界经济区域化和集团化的加快发展，国际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的趋势，仍是台湾拓展外贸的严峻挑战。
近年来海峡两岸经贸关系迅速发展，并成为支撑台湾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今后这一因素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尽管种种政治因素可能造成两岸经贸关系的暂时挫折，但就总趋势而言，基于经济利益的驱使与和平统一的认知，两岸加强经贸合作与交流的前景是十分广阔的。
注释：
①a 台湾“行政院主计处”《国民经济动向季报》1995年5月，第69期，第2页。
②a 台湾《经济前瞻》1995年9月，第41期，第5页。
①b 高长：《重估两岸贸易流量》，台湾《经济前瞻》1995年1月，第37期。
②b 林昱君：《对中国大陆高出口一定高风险吗？》，台湾《经济前瞻》1995年5月，第69期。
③b 台湾“行政院经建会”《自由中国之工业》1995年第6期，第160页。
④b 台湾“行政院主计处”《国民经济动向季报》1995年5月，第69期，第2页。
①c 林安乐：《台湾经济动向》，台湾《经济前瞻》1995年5月，第69期。
②c 台湾“行政院主计处”《国民经济动向季报》1995年5月，第69期，第9页。
①d 台湾《台湾统计资料手册》1995年（英文版），第15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