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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社会党的发展历程
当今资本主义世界的共产党与社会党(含社会民主党、工党等)，源出一家，随后分流。在19世纪第一国际、第二国际时期建立的工人阶级政党通称为社会民主党，党内形成左、右两派。当时社会民主党奉行的社会民主主义，即科学社会主义。德、奥等国工人阶级因面临社会主义与民主主义双重任务，故名为社会民主党；在法国，民主革命任务已经完成，故称社会党(Socialist Party，即社会主义党，中文省略“主义”二字)。1895年恩格斯逝世后，党内左右两派分野日益明显，左派坚持革命路线，右派转向采取改良路线。20世纪初党内还出现过中派，力主调和折衷，最终也与右派合流。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右派站在狭隘爱国主义、沙文主义立场，支持本国帝国主义政府的战争政策，从而完全背离了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立场；左派则坚决反对帝国主义战争，号召无产阶级起来革命，推翻帝国主义政府。以列宁为首的左派主张要退出社会民主党，以马克思、恩格斯1847年建立的共产主义者同盟为榜样，另建共产党。1918年3月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尔什维克)带头改名为俄共(布)，随后西欧大批社会党或新民党的左派纷纷退出该党，另建共产党。这样从1919年起，在国际工人运动中共产党与社会党、科学社会主义与社会民主主义，两派分道扬镳，俨然对立。1919年3月各国共产党成 立了共产国际，即第三国际。同年2月社会党右派恢复了在战争时期停止活动的第二国 际。1921年2月社会党中派另建国际工人联合会，又称第二半国际。到1923年5月，右派 的第二国际与中派的第二半国际联合成为社会主义工人国际。从此，共产国际与社会主 义工人国际、共产党与社会党、科学社会主义与社会民主主义，对峙、对立了近20年。 共产国际在其成立宣言和行动纲领中都明确批判社会党的机会主义、改良主义，斥责他 们是成为“资产阶级宠爱的代理人、亲信和屠杀工人阶级的最可靠的刽子手”，指出对 他们的斗争“是对帝国主义的斗争取得胜利的必要条件。”[1]列宁在世界革命处于高 潮时，于1920年7月在共产国际二大的报告中更明确地宣布：“机会主义是我们的主要 敌人。”“我们必须战胜这个敌人。”[2]实践证明在缺少革命形势的条件下，这是难 以做到的。而社会主义工人国际于1923年成立时则谴责苏联政府使用“恐怖方法”，“ 压制基本民主权力”，为此社会主义工人国际强调要走“民主社会主义”的道路。[3]
从斗争的结果来看，共产国际所推行的无产阶级世界革命路线，除了坚持住苏联一国 社会主义阵地之外，只有中国共产党依靠自己独立探索开辟了部分农村革命根据地，其余没有取得多大进展。而社会主义工人国际推行的改良主义路线，在欧洲有几个党曾经通过议会民主道路上台执政，为工人和劳动人民争得了一些权益。例如英国工党的麦克唐纳于1924—1935年三次出任英国政府首相，德国社会民主党的谢德曼于1919年组阁，艾伯特还担任共和国临时总统，奥地利社会民主党的伦纳也于1919年当选为政府总理，丹麦社会民主党的斯陶宁格于1924和1929年两次组阁执政，瑞典社会民主党的布兰亭于 1920、1921—1923、1924—1925年三次担任内阁首相，1932—1935年该党的汉森又任首 相。实践证明，欧洲在缺少革命形势的条件下，社会民主党的改良主义路线是能够取得 一些成就的。因而他们在工人和人民群众中逐步扩大了影响。到30年代末，社会主义工 人国际拥有20多个成员党，党员达500多万人；而共产国际虽然包括执政的苏联共产党拥有250万党员，但是遍布资本主义世界的42个共产党，总共才约有150万党员。社会党的力量大大超过共产党。由于共产党与社会党的长期对立和对抗，造成两败俱伤，削弱了工人阶级的联合斗争，从而为德、意等国法西斯政党的上台执政和发动对外侵略战争提供了有利条件。法西斯专政确立后，共产党与社会党都遭到迫害和镇压。社会主义工人国际于1940年被迫停止活动，共产国际也于1943年自动解散。欧洲共产党人和社会党人都转入地下，各自进行反法西斯的抵抗运动。
战后各国社会党重振旗鼓，于1951年6月重新建立社会党国际，以继承并发扬战前社会主义工人国际的传统。社会党国际在成立大会上通过了题为《民主社会主义的目标和任务》的纲领文件，简称《法兰克福宣言》。其中批评“共产党人只为要建立一党的独裁”，“国际共产主义是新帝国主义的工具。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它获得政权，它就破坏了自由或获得自由的机会。它的基础是建立在军事官僚与警察恐怖之上的。由于造成财富与权利上的悬殊，它已创立了一种新的阶级社会。”[4]针对共产党的“极权”和“专制”，社会党国际特别强调“民主社会主义”，《法兰克福宣言》大讲政治民主、经济民主、社会民主和国际民主。社会党国际自建立起，迄今发展大致历经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自1951年至1959年六大，重点是重整、增强欧洲基地；第二阶段自1960年执行局伦敦会议至1976年十三大，把民主社会主义推广到亚非拉地区，在第三世界建立组织；第三阶段，自1976年以来，逐步在全球范围内建立“完备和稳定的国际组织机构”，同时增强其成员党实力，加强其成员党之间的联系。社会党国际每隔三年固定召开一次代表大会，分析形势，交流经验，调整对策，改选领导，接纳新成员。社会党国际在1951年建立时，有成员党34个，拥有党员978万人，支持社会党的选民为4354万人。到1959年六大时成员党39个，党员1070万人，支持选民为6411万人。到1976年十三大时， 成员党增至66个，党员为1400万人，支持选民为7500万人；到1999年二十一大，成员党 猛增至143个，党员也扩大到约3千万人，支持选民约达1亿多人。顺应战后资本主义世 界新科技革命迅猛发展，发达国家社会较为稳定，不存在革命形势，帝国主义殖民体系 瓦解后第三世界新独立国家亟要发展等等，这样的新形势，社会党国际及其成员党大力 推行其民主社会主义改良主义路线，先后有40多个工党、社会党和社会民主党，通过议 会民主竞选上台单独领导执政或者参与联合执政。执政的社会民主党在增进工人和人民 大众福利，促进工人参与民主管理和民主决策，扩大工人民主自由权利，维护地区安全 和世界和平、反对殖民主义、帝国主义、霸权主义和战争威胁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 取得了不少成效。民主社会主义影响越来越大的原因在于它能够顺应世界客观发展形势 ，逐步推进改良路线，依靠国际组织协调，多方发扬民主，不断调整政策，力争群众支 持，接受群众监督取消高官特权，注重发展经济，给群众以实惠。当然，民主社会主义 有其固有的局限性，它只限于局部改良，修补罅漏，采取一些有社会主义因素的措施， 未能从根本上改变资本主义，达到社会主义。
二、民主社会主义的理论与实践
“民主社会主义”源远流长，几经嬗变，我们切不可把它看成顽固不化、一成不变的险恶敌人。早在19世纪40年代初欧洲就出现民主社会主义者，主要代表小资产阶级，要求“争得民主制度和实行由民主制度产生的社会主义措施”。恩格斯在1847年写成的《共产主义原理》中认为：“应当和这些社会主义者达成协议，这时尽可能和他们采取共同的政策。当然，共同行动并不排除讨论那些存在于他们和共产主义者之间的分歧意见。”[5]在1848—1849年法国革命中曾经出现民主社会主义党，它是以赖德律·络兰为首的小资产阶级民主派与以路易·勃朗为首的无产阶级社会主义者结合而成的新山岳党。马克思在《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中指出：在法国立法国民议会中有两大集团互相对 立，即代表地主、金融贵族和工业资产阶级的秩序党同代表小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 民主社会主义党或红党”，“社会党与民主党，工人的党与小资产者的党，就结合成社 会民主党，即结合成红党。”[6]可见，当民主社会主义者刚出现在政治舞台时，科学 社会主义创始人马克思、恩格斯就把他们定位为可以结成联盟的朋友，而不是把他们看 作是敌人。到1869年，刚建立的德国社会民主党的领导人威廉·李卜克内西曾经把民主 社会主义用作科学社会主义的同义语。他说：“民主社会主义深信政治问题和社会问题 有着紧密的联系”，“力求为社会争取一个民主的国家，以便在社会主义的原则上组织 社会。”“我们是社会民主党。”“未来将属于以民主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和以社会主义 为基础的民主。”[7]这是对民主与社会主义互为基础的紧密联系的精辟说明。从这时 起，民主社会主义与随后建立的欧洲各国社会民主党信奉的社会民主主义或科学社会主 义，都是同义语。1899年社会民主党的右翼首领伯恩施坦又赋予民主社会主义以改良主 义的含义，力图把德国社会民主党变成“民主社会主义的改良政党”。到1914年第二国 际大多数社会民主党发生变化后，民主社会主义已经与社会民主主义一样，都成为改良 主义、机会主义的同义语。1923年社会主义工人国际建立后，更多地使用社会民主主义 。到1951年重建社会党国际时才又改用民主社会主义，并且把它提高到理论和纲领的高 度。
自1951年《法兰克福宣言》提出政治民主、经济民主、社会民主、国际民主的主张之后，通过半个世纪以来的实践检验，我们不能说社会党所鼓吹的这些民主都是一般抽象的民主，或资本主义的民主，而是要利用资本主义社会所提供的议会民主或者争取实现议会民主，要通过议会民主竞选成为执政党，但是并不垄断政权，承认多党平等竞争和彼此反对的权利；把维护政治民主作为实现经济民主与社会民主的先决条件。民主社会主义所主张的经济民主是要实现不同形式的公有制，做到充分就业，增加生产，提高生活水平，实行社会保险与收入和财产的公平分配。民主社会主义所主张的社会民主是要保障公民的工作权利，休息权利，医药与生产福利的权利，年老、残疾与失业者的保障权利，适当住房的权利，受教育和提高科学艺术的权利，妇女与儿童的权利等等。民主社会主义所主张的国际民主是要反对各种形式的帝国主义，维护和平与集体安全，要求严格履行联合国宪章，认为联合国是走向国际共同体的重要步骤，要求促进广大落后地区经济、社会与文化的发展。社会党国际和40多个执政的社会党，应该说在把以上这些理论观点和纲领主张付诸实践方面都取得了一些成效，因此民主社会主义才能在工人和广大人民群众中逐步扩大了影响。
特别是执政时间最长的瑞典社会民主工人党，为世人提供了一个被称为“瑞典模式” 的改良主义样板。该党建于1889年，宣布党的目标是科学社会主义，要实现生产资料社 会化和没有阶级的社会主义社会，选举亚·布兰亭为主席。瑞典王国自19世纪40年代才 开始现代工业化，1866年起才有两院制的议会。新民党建立后积极领导工人运动，为争 取普选权和8小时工作制而斗争，曾经联合资产阶级的自由党提出“国会归人民”的口 号。1891年党的二大根据和平过渡最少阻力和瑞典阶级矛盾并不尖锐的国情否定暴力革 命，主张通过和平手段改造社会。1896年布兰亭被选为国会下议院议员，1914年该党成 为下院第一大党，1917年10月首次通过议会斗争胜利参加政府，同自由党联合组阁，布 兰亭出任财政大臣。(同年，党内左派因受俄国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影响，反对参加资 产阶级政府，另建左派社会民主党，1921年改名共产党。)1919年终于争得普选权，192 0年3月布兰亭首次组成一党内阁。1921年大选中该党获得全部选票的36.4%，成为全国 第一大党，同年2月和1924年10月又两次单独组阁。1921年第一次按照男女平等的原则 实行普选，随即颁布8小时工作条例，决定普及教，确立贫民救济法等。1925年布兰亭 病逝后，佩·阿·汉森继任党主席，他在1929—1933年世界经济危机波及瑞典时提出了 制止危机和社会改革的一些方案。1932年大选中该党重新执政，从此连选连任，执政长 达44年之久，先后由汉森、埃兰德和帕尔梅三位党主席出任政府首相。1976年大选中以 11个议席之差输给资产阶级政党因而下台，1982年东山再起又连续执政。1986年3月1日 帕尔梅遇刺身亡之后，卡尔松继任党主席和首相。虽然有时失去政权，但是调整政策后 又能上台执政。该党在20年代执政时曾经采用赎买办法在全国创办了一大批以国有制为 主的公有制企业，但是由于未能管理好公有制企业，很快降低了经济效益和企业活力， 出现种种不应有的困难，结果被迫下台。经过全党民主讨论，他们主张从所有权社会化 转向分配权社会化，1944年制定了以福利政策为核心的新党纲。1960年进一步修改党纲 ，取消“阶级斗争”、“工人阶级的历史任务”等提法，确立以民主社会主义为指导。 他们认为离开民主讲社会主义就是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对群众没有吸引力；如果得不 到群众选票的支持，就不可能在台上执政。为此他们在通过政治民主上台执政后就尽力 进一步扩大政治民主，推行各种福利政策，以尽力实现经济民主与社会民主。该党执政 半个多世纪，维护普选制、多党制、议会制和法律规定的公民各项自由权利以及个人尊 严，实行民主自治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致力于建立旨在为人民和民主服务的公正有效 和廉洁的社会权力机构。特别是通过逐步改良使全国公民“从摇篮到坟墓”都有社会福 利保障。庞大的社会福利开支全靠高额累进税来维持。他们认为既然资本主义私营企业 还能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就不要急于消灭资本主义，通过高额累进税限制其剥削就可以 为工人和人民大众多谋福利。同时要发展劳动人民，公有制，实行混合经济，即公有与 私有混合，按劳分配与按资分配混合。半个多世纪以来，主要通过该党长期执政，瑞典 已经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变成高度工业化、电气化、信息化的发达国家，人均国内生产 总值居世界第二位(仅次于瑞士)。该党在国际上奉行中立政策，支持国际经济合作和不 结盟运动，致力于核裁军，为促进地区冲突的和平解决而献策。民主社会主义尽管在理 论上有种种漏洞和错误，但是在实践中使广大人民群众受益，所以颇得民心。瑞典社会 民主党现在党员已增加到120多万人，约占全国人口15%，其中产业工人和其他工人约占 党员总数80%，其余为职员和进步企业家，为全国第一大党。而瑞典共产党虽然一再宣 传科学社会主义、批判民主社会主义，可是由于深受苏联模式影响，党内斗争激烈，几 经分裂与改名，现在只有党员3千余人，在国内政治舞台上始终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 党。
看来只要各国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没有激化到出现革命形势的地步，只要各国共产党还未能彻底摆脱苏联模式过度集权体制和过左路线的弊端，那末奉行民主社会主义的社会党就还有其继续发展的余地和拓展的空间，即便还没有建立社会党的国家也还会出现社会党。而社会党及其民主社会主义，也还会随着新科技革命以及世界资本主义与社会 主义形势的发展变化而与时俱进，不断转型。其中左中右各派将重新组合，彼此消长。 一旦科学社会主义真正回归民主、发展民主，那么民主社会主义就将与科学社会主义结成亲密的联盟，极大地增强世界社会主义的实力与阵地。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联东欧九国九个执政的共产党下台，并且都社会党化了，从科学社会主义转向民主社会主义。
三、正确对待民主社会主义政党
自从19世纪40年代科学社会主义诞生以来，由于人们对社会主义的理解不同，历来就有不同的社会主义思潮、派别和政党。早在1847年恩格斯撰写的《共产主义原理》中就已经指出要把民主社会主义者定位为共产主义者的同盟者。他说：“这些民主主义的社会主义者，或者是还不够了解本阶级解放条件的无产者，或者是小资产阶级的代表，这个阶级直到争得民主和实行由此产生的社会主义措施为止，在许多方面都和无产者有共同的利益。因此，共产主义者在行动的时候，只要民主主义的社会主义者不为占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效劳和不攻击共产主义者，就应当和这些社会主义者达成协议，这时尽可能和他们采取共同的政策。”[8]后来到1864年创立国际工人协会即第一国际时，马克思、恩格斯派的科学社会主义者正是善于联合英国工联派、法国蒲鲁东派、德国拉萨尔派、意大利马克尼派、俄国巴枯宁派等形形色色的社会主义者，才能使第一国际声势浩大，为推进国际工人运动、争取工人阶级权益、支援波兰、爱尔兰的民族解放运动等等作出有益贡献。随后1889年建立的第二国际也广泛联合了多种多样的社会主义政党，党内也含有多种思想流派。可是1919年处于世界革命高潮中急忙组成的第三国际(共产国际)，急于要取得世界革命成功，不能容忍各种改良思想流派，所以长期把社会民主党、社会民主主义作为主要敌人来打击。当今在新科技革命迅猛发展、资本主义既有相当的生命力又有深刻的内在矛盾的态势下，资本主义世界必然会涌现各种各样反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流派和政党，既有右的改良型的社会党，又有“左”的急于求成的革命型的马列主义共产党和托派社会主义工人党。我们应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对社会党及其民主社会主义进行具体分析，区别对待。
1.在理论上要区别社会党指导思想中的错误思想体系与其中的某些正确思想成分“社会党的指导思想是多元主义的，自认为古典哲学、基督教伦理观、人道主义、现代西方哲学社会科学等等都构成其思想体系。但是他们并没有完全否定马克思主义，而是把马克思的社会分析方法、把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批判视为自己的指导思想之一。例如瑞典社会民主工党主席卡尔松在其代表作《什么是社会民主主义?》(1983年2月)中还承认：马克思主义“是解开方程的钥匙，但结果应由当代人算出。”[9]这个形象的比喻 应该说是言之有理的。
2.在纲领上要区别社会党背离科学社会主义之处与某些正确成分。社会党的纲领一般是节节后退。老党在19世纪末建党之初都主张实现生产资料社会化和建立没有阶级的社会，后来在执政之中受挫后就取消了废除私有制的纲领，改变为发展经济、实行福利政策、改善人民生活、达到充分就业等。但是在纲领中他们仍然保留有要建立自由、平等、民主、团结、劳动的“民主社会主义”社会以取代资本主义阶级社会等说法。我们不能简单地说这些都是抽象的说教，而是包含有它几十年来执政之中已经有些实效的具体 内容。还有，以色列工党自1930年建党起即在农村领导建立名为“基布兹”(Kibbut)的 社会主义集体农庄，1948年以色列建国后“基布兹”更得到进一步发展。半个多世纪来 这种资产公有化、劳动社会化、生活集体化的实验，堪称奇迹。
3.在路线上要区别社会党放弃社会主义革命的改良主义本质与其在当前实践中的某些合理之处。社会党否定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醉心于渐进改良，这在根本上是错误的。它主张通过议会民主竞选，多党平等竞争，争取得到多数选民支持，占领议会多数席位，然后上台执政；在执政期间尽量实行多种改良政策，扩大人民大众权益，增进人民大众福利，不废除私有制，而只限制剥削。这些通过合法斗争、采取改良主义性质的措施，在不具备革命形势的条件下，应该说是有其合理性的，不能完全否定。
4.在政策上要区别社会党维护资本主义制度和资产阶级的本质与其有别于资产阶级右翼政党、有利于广大人民群众的方面。社会党执政后其基本政策是不触动资本家阶级的 生产资料私有制，不改变议会民主竞选、多党平等竞争、三权互相制约的政治体制。但 是在税收政策、就业政策、投资政策、福利政策、教育政策、外贸政策、移民政策、外 交政策等方面还是有所改进，能够促进社会进步与繁荣，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这是应 该予以肯定的。
5.在派别划分上要区别对待社会党领导层中的左、中、右三派，不要把他们的领导层看成是铁板一块、是清一色的右派。一般说来各国社会党内对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认识都存在激进、中间、保守三种态度，反映在领导层中往往出现左、中、右三派。在重 大问题决策时左、右两派时常发生激烈争论，最后由中间派来调和折中。在党的领导层 中占主流地位的多半是中国派或中间偏右派。但是左派的客观存在是不容忽视的。
6.在干群关系上要区别社会党的领导层与基层广大党员以及党外支持社会党的广大群众。一般说来，社会党的领导干部是较为保守的，在决策和执行过程中处处都要看有权势的垄断资本家的眼色办事，不敢轻举妄动越出雷池一步。然而基层广大党员和党外支持社会党的广大群众都是真诚向往消灭阶级对立和贫富两极分化的社会主义。党内外群众对社会党领导层的路线、方针、政策时常提出不同意见，甚至强烈反抗，这种现象非常值得我们重视。我们要善于争取、影响这些党内外群众。
7.对不同地区的社会党要加以区别。一般说来亚、非、拉地区的社会党要比欧洲的社会党更进步一些。因为亚、非、拉地区各国资本主义发展较晚，社会程度较低，社会党成立时间也较短，面临的社会矛盾更多，人民群众反对资本主义、殖民主义、霸权主义的思想情绪更高，所以这些国家新兴社会党从理论、纲领到路线、政策也都更进步一些。还有，原苏联东欧国家发生剧变后，由共产党演化而来的或者新建立的社会党，也比西欧各国的社会党更进步一些。这当然是由于这些国家当前在社会转轨中面临的各种矛盾更多，共产党的历史影响更强。
8.在与共产党的关系上要区别社会党的反共本质与联共的可能性。各国社会党从根本上说是反对共产主义、反对共产党的，但是在捍卫广大工人和人民群众权益、反对资本主义剥削压迫、向往自由平等公正的社会主义、推进世界和平发展合作这四个方面，他们与共产党是有共同认识、共同目标的。因此，只要我们纠正传统极左思想、关门主义与宗派主义，完全可能与社会党在很多方面结成统一战线。法、意、瑞典等国的共产党都与社会党有过合作的历史经验和历史传统，今后更有可能进一步发扬光大。
除了奉行民主社会主义的社会党之外，还有主张民族主义的社会主义政党、崇尚生态社会主义的绿党、信仰托洛茨基主义的社会主义工人党等等，都是应该区别对待、求同存异，以利于形成反对资本主义、探索社会主义的联合阵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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