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缘经济研究进展论文

地缘经济研究进展*

谢宝剑 朱小敏

摘 要: 21世纪以来,全球化与区域经济一体化愈演愈烈,地缘合作掀起新一轮高潮,地缘经济问题也因此受到学术界越来越多的关注。通过梳理地缘经济的理论发展历程和研究新进展,归纳出地缘经济的基本理论内涵,并深入分析其影响因素、经济影响、作用路径及机制,以挖掘地缘经济的实践意义。在此基础上,创新性地总结出一般的地缘经济作用路径及其具体作用机制,并提出一个更全面综合的地缘经济概念。最后,基于已有研究的不足和当前的时代背景,认为应不断完善地缘经济的理论体系;丰富地缘经济中观、微观经济层面的研究,并加强对其影响因素、经济影响、作用机制等的探索;以及尝试构建具有地缘经济学特色的研究方法体系,并拓展数据获取和分析途径,以期为各地区制定更科学合理的发展战略提供一定指导,尤其为我国的跨国合作和区域协调发展提供有力的借鉴。

关键词: 地缘经济;地缘合作;产业协同;区域协调发展;区域一体化

20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美苏两极对抗的冷战局面结束,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迅速崛起,世界经济格局开始走向多极化和区域一体化。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的主题。经济利益在国家整体利益中的地位日益上升。以对抗、控制、遏制为主要思想的地缘政治时代逐渐让位于强调开放合作、和平共赢的地缘经济时代。在该时代,基于地缘的经济合作活动日益丰富。国际上,1993年11月欧盟正式成立;2002年11月,中国与东盟签署了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CAFTA)协议;以及2013年,我国提出了“一带一路”合作倡议,进一步在更大范围内发展地缘经济。国内基于地缘的区域一体化方兴未艾。十八大以后,基于地缘经济的跨区域协调发展更是上升到新高度。2014年,习近平在部署2015年经济工作中指出,要重点实施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等战略;2017年10月,十九大报告强调要支持香港、澳门融入国家发展大局,明确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为重点之一;2018年,习近平在上海宣布推动长三角一体化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同年6月,广东提出要构建“一核一带一区”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格局。

“地缘”,即地理缘由,是分析某地的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等方面问题时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对地缘经济的研究源于欧美国家,目前已形成三大代表性学派,即美国学派、意大利学派和俄罗斯学派(1) 李正、陈才、熊理然:《欧美地缘经济理论发展脉络及其内涵特征探析》,《世界地理研究》2014年第23期。 。其中,美国学者Edward N. Luttwak根据经济利益和经济关系正在逐步取代军事对抗和政治关系的世界态势,最早提出“地缘经济”的概念,认为“地缘经济”是对商业中强调利益最大化的基本原则与“零和博弈”冲突的基本逻辑相混合的最好描述,并指出“地缘经济”注重在更大范围内实现人员等资源的最优配置(2) Edward N. Luttwak, “From Geopolitics to Geo-Economics: Logic of Conflict, Grammar of Commerce”, National Interest , Vol. 20, No. 20, 1990, pp. 17-23.。之后,学者对地缘经济的研究不断深入。尤其是21世纪以来,学者主要用相对成熟的地缘经济理论体系分析各地区地缘合作中的相关问题,研究深度已从宏观的国家经济增长层面,深化到中观经济的产业发展,以及微观经济的资源配置层面,研究方法也日益多样化。定性、定量分析结合,不断推动着地缘经济研究的发展。地缘经济理论已日益成为各地区制定相关区域政策的重要理论支撑。

地缘经济起源于欧美国家,相关研究相对国内较成熟,故本文将主要梳理国外地缘经济的理论发展历程和21世纪以来的研究新进展,以归纳出其基本理论内涵。在此基础上,深入分析地缘经济的影响因素、经济影响、作用路径及机制,并总结出一条一般的作用路径,以期在总结地缘经济基本理论框架和剖析其实践价值的同时,发现已有研究的不足,挖掘未来可改进或拓展的研究方向,从而进一步完善地缘经济理论,为各地区制定科学合理的地缘经济战略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撑,尤其是为我国学者研究国内的地缘经济问题提供一定的视角和借鉴,以更好服务我国的区域发展战略,更好维护我国的地缘利益。

一、理论发展

(一)前期理论发展历程

地缘经济合作从20世纪60年代至21世纪初,曾经历两次合作高潮,分别处于70年代左右和90年代前后。在此背景下,学者对地缘经济理论的研究也大致经历了以下三个发展阶段:理论孕育期(20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末)、理论萌芽期(20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末)和理论初创期(20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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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国际地缘经济理论进展 (3) 李正、陈才、熊理然:《欧美地缘经济理论发展脉络及其内涵特征探析》,《世界地理研究》2014年第23期。

第一,理论孕育期:地缘经济合作的第一轮高潮。二战结束后,各国进入战后国民经济恢复阶段,同时,以美苏为首的两极格局开始显现。各国为扩宽市场,增强各自的经济实力,开始掀起与周边地区形成跨区域合作组织的地缘合作浪潮。1961年,旨在共同应对经济全球化带来的经济、政治治理、社会等方面的挑战,并把握发展机遇,36个欧洲的市场经济国家组成政府间国际经济组织——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并于1967年成立欧共体(主要指欧洲经济共同体)。此时,各国的一体化思想进入高潮。同年,马来西亚、新加坡等东南亚十个国家为实现该区域经济的和平稳定发展,也成立了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

该时期的学术研究特征表现为:经济学家借助相关学科理论,如交易成本理论、新贸易理论等,从国际贸易、国际政治以及地理学等角度,来解释地缘经济合作现象。研究对象主要是当时地缘合作的典例——欧盟。如美国经济学家Richard G. Lipsey(国际贸易学代表人物之一)以欧洲经济联盟为例,研究关税联盟理论的发展,指出关税联盟理论是关税理论的一个分支,旨在减少地理歧视对国家间贸易的阻碍(4) Richard G. Lipsey, “The Theory of Customs Unions: A General Survey”, International Economic Policies &Their Theoretical Foundations , Vol. 70, No. 279, 1960, pp. 496-513.。Ernst B. Haas(较早从政治学视角研究区域一体化现象的学者之一)对欧洲一体化形成背后的政治等因素、以及一体化取得的成效进行分析,并讨论了该欧洲模式可否被复制到其它地区以解决不同区域内国家间的冲突问题等(5) Ernst B. Haas, “International Integration: The European and the Universal Proces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 Vol. 15, No. 3, 1961, p. 366.

第二,理论萌芽期:地缘经济合作低谷的十年。在第一轮地缘经济合作的高潮时期,很多国家并非纯粹出于经济目的,更多是由政治结盟主导。结盟后,各国间政治、经济、民族、宗教、边界等冲突不断涌现,甚至愈演愈烈,不断动摇着本就脆弱的经济合作组织。由此导致大多数跨国合作组织或者解体,或者难以维持其职能。

该时期研究特点主要是:学者们运用地缘政治理论来分析地缘经济合作问题。此阶段,联盟国家间的各种冲突和纠纷促使了地缘政治学的复苏,新地缘政治学开始形成,即将经济利益和经济安全纳入国家核心利益范畴,强调从经济及经济与政治互动等多角度,分析地缘政治格局。在新地缘政治学的孕育下,且随着经济因素在国家间较量中地位的日益上升,地缘经济学开始萌芽。

在自己学校,给班上同学当一回裸模,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之举,因为同学们毕竟都还是比较友好的,每人一张人体色彩,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比这尺度更大的画作,甚至是名人的裸体画都比比皆是。但因为这次写生,叶晓晓的名气出去了,有摄影记者来找她,需要她当人体模特,拍一组主题摄影。叶晓晓一口回绝了。

第三,理论初创期:地缘经济合作的第二轮高潮。1991年,苏联解体,标志着美苏冷战结束,世界格局开始由两极化向多极化转变。区域一体化和全球化进程加快,各国为融入世界新格局、新趋势,提升自身的国际竞争力,纷纷创建一批新的地缘性合作组织,如1992年,美国、加拿大、墨西哥三国签订《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或改造、壮大原有的合作组织,如欧盟东扩、东盟10国与中日韩3国的“10+3”合作机制等。

该时期,学者们研究热情较高,主要借助地缘政治思维建构地缘经济理论的框架,研究主要集中于对地缘经济概念、地缘经济的经济性本质以及地缘经济表现等三方面的讨论。此时期形成了三大代表性的欧美地缘经济学流派,即美国学派、意大利学派和俄罗斯学派。其中,最早提出地缘经济概念的是美国学者Edward N. Luttwak,其也被称为“地缘经济学之父”。Luttwak认为,“地缘经济”是描述经济发展中商业与冲突相混合的最好术语。其中,商业强调利益最大化,而“零和博弈”则是冲突的基本逻辑;且该学者指出地缘合作主要表现在进出口、科技、教育和基础设施等方面(6) Edward N. Luttwak, “From Geopolitics to Geo-Economics: Logic of Conflict, Grammar of Commerce”, National Interest , Vol. 20, No. 20, 1990, pp. 17-23.。其次,不少学者从经济视角分析各国发展问题,不断充实地缘经济的经济性本质特征,即强调地缘合作中的经济利益。Samuel P. Huntington通过分析美国、苏联、日本的国力变化,指出日本国际地位的上升主要是由于日本把经济实力最大化放在国家发展的首位,认为经济是最基础的、最可替代军事力量的形式;此外,作者对比分析了军事竞争和经济竞争手段的不同,指出前者主要是导弹、军舰等,后者主要是生产效率、贸易盈余、科学技术等,并提出“经济是一场‘非零和博弈’的奇妙构想”(7) Samuel P. Huntington, “Why International Primacy Matters”, International Security , Vol. 17, No. 4, 1993, pp. 68-83.。最后,很多学者通过对各国地缘经济合作的分析,不断揭示了区域经济一体化是地缘经济的最明显和最终表现。地缘经济使得商品、资金、技术在更大范围内的流通更加便利(8) Jonathan R. Barton, “‘Flags of Convenience’: Geoeconomics and Regulatory Minimisation”, Tijdschrift voor economische en sociale geografie , Vol. 90, No. 2, 1999, pp. 142-155.。它是一种市场导向的外向型经济,非常强调地区间的经济联系。双方的经济区域均在合作中不断扩大,使得地区间逐渐突破区域边界对经济往来的限制。两地区不断融合,最终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9) Isidro Morales, “NAFTA: The Institutionalisation of Economic Openness and the Configuration of Mexican Geo-economic Spaces”, Third World Quarterly , Vol. 20, No. 5, 1999, pp. 971-993.

为了预测定子电流和定子磁链下一时刻的值,可采用式(9)的前向欧拉法对式(1)~(4)分别进行离散化,得到定子电流和定子磁链的预测模型如下:

(二)研究新进展

进入21世纪后,经济全球化、区域一体化进程不断加剧,各区域性合作组织的整体实力不断壮大,带动组织内各国实力的上涨,如近年来我国快速崛起、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与我国近年来采取对外开放政策、积极拓宽海外市场、与各国结成友好的经贸合作伙伴关系等息息相关。此种通过形成区域合作组织来实现合作共赢的现象,不断驱使着地缘经济合作向日益紧密的方向发展。地缘经济合作日益成为各国实现自身经济目标的重要手段。地缘经济合作逐渐掀起新一轮的高潮。各国为促进本国与各国的共同发展,纷纷制定相应的区域合作战略。但各国在与周边国家或地区达成合作关系、发展地缘经济、不同程度实现了国家发展目标的同时,也出现了一些难题,制约着国家或地区更进一步的发展,如“中国威胁论”政治关系方面的冲突等。

在此背景下,学者们对地缘经济的研究不断深入且研究内容日益丰富,进入地缘经济的理论发展期。该时期的研究特点主要表现在:用不断成熟的地缘经济理论框架,从国家、产业、资源配置等层面分析地缘合作的相关问题,研究方式也日益多样化。地缘经济的理论体系在该时期得到了很大的完善发展。

通过软件实现共振解调的主要分以下4个步骤:①对时域信号进行谱分析,找到机械谐振的共振频率带,并对此共振频率带进行带通滤波;②对滤波后的信号进行希尔伯特变换;③构造希尔伯特变换后信号的包络线;④对包络后的信号进行低通滤波并作谱分析。可用图1表示。

该时期,对地缘经济概念的分析讨论仍在继续,Mattlin Mikael和Wigell Mikael讨论了地缘经济术语的发展,指出目前地缘经济的定义存在一定争议,并在此基础上为地缘经济概念的研究提供了一些新视角,如建议学者应该深入探索空间、政治和经济之间的相互联系,以加深对地缘经济概念的理解(10) Mattlin Mikael and Wigell Mikael, “Geoeconomics in the Context of Restive Regional Powers”, Asia Europe Journal , Vol. 14, No. 2, 2016, pp.125-134.。该学者为地缘经济的后续研究提供了可供参考的新视角。另一方面,该时期学者的研究深度和精度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研究深度上已经从宏观经济的国家经济增长层面,深入细化到中观经济的产业经济发展,以及微观经济的资源配置层面;定量分析的研究精度上,研究方法也日益丰富。

1.宏观经济层面

地理区位指的是该地区的地理位置,及该地区与其他地区的空间联系。地缘经济学在20世纪90年代正式兴起,之后,其理论体系随着学者的研究不断得到补充完善。目前,学术界对地缘经济达成的两点共识之一是强调地理邻近性。由此可见,地理区位是影响地缘合作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如欧盟、东盟等国际上有较大影响力的区域性合作组织,均是由多个空间上相互邻近的国家组成的集团化整体。地理位置上的邻近性为两地区间的合作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人们的经济活动往往受到地理条件的很大限制,两地区邻近可很大程度降低人流、物流、信息流等相关成本。资金、人才、技术等经济要素也能在更大范围内实现更合理有效的配置,从而为两地的经济发展输入新动能。此外,邻近的两地区中,一地区可以更好更方便地受益于另一地区知识、技术的溢出效应,并通过自身的学习与创新,构建高效率的知识网络(27) R. Huggins and A. Johnston, “Knowledge Flow and Inter-firm Networks: The Influence of Network Resources, Spatial Proximity and Firm size”, Entrepreneurship &Regional Development , Vol. 22, No. 5, 2010, pp. 457-484.,促进自身知识技术更高质量的发展,提高企业创新能力,实现更高的绩效(28) L. Oerlemans and M. Meeus, “Do Organizational and Spatial Proximity Impact on Firm Performance”, Regional Studies , Vol. 39, No. 1, 2005, pp. 89-104.。而空间距离越近,经济溢出或知识技术的溢出效应将更显著,不少学者的研究已证明了这一点,如Fingleton在测度欧盟经济的地理性特征时,发现中心地区经济增长对外围地区存在溢出效应,但溢出效果逐渐减弱(29) B. Fingleton, “Some Alternative Geo-economics for Europes Regions”, Journal of Economic Geography , Vol. 4, No. 4, 2004, pp. 389-420.;Coccia则发现知识和技术转移的影响力与工厂区位有紧密联系,研究机构到企业的距离增加,知识和技术转移的影响下降(30) M. Coccia, “Spatial Mobility of Knowledge Transfer and Absorptive Capacity: Analysis and Measurement of the Impact within The Geoeconomic Space”, 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 , Vol. 33, No. 1, 2008, pp. 105-122.。知识技术的溢出有利于缩小地区间的发展差距,促进区域的协调发展,提高区域的整体经济实力,这是很多地区发展地缘经济的重要考量。

微观经济指的是单个经济单位,如个别企业、经营单位的经济活动。微观经济的运行离不开资源的配置方式。资源的配置方式包括市场主导和政府主导两种。地缘政治更加强调政府的主导作用,而外向型、市场导向的地缘经济,则主要强调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市场运行机制也相对更加复杂精巧,强调对自然资源、资金、人才、信息技术等各项资源的高效配置,而不仅仅停留在供需均衡的基础层面。此外,市场日益无界化是地缘经济的一大特征。目前,学者对地缘经济该层面上的研究主要是强调地缘经济中市场的变化,以及该变化对地区经济发展发挥的作用。Cowen和Smith认为,在地缘经济中,各个参与合作的地区犹如市场中的一个个企业,本地市场饱和对他们的限制作用逐渐减弱,且市场规则在地区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日益提高(20) D. Cowen and N. Smith, “After Geopolitics? From the Geopolitical Social to Geoeconomics”, Antipode , Vol. 41, No. 1, 2010, pp. 22-48.。此外,也有部分学者对各经济要素在地缘经济空间范围内的流通与匹配(21) Jacopo Maria Pepe, Beyond Energy :Trade and Transport in a Reconnecting Eurasia , Berlin: Springer VS, 2018, pp. 247-395.,以及知识、技术的溢出效应,进行了一定研究(22) M. Coccia, “Spatial Mobility of Knowledge Transfer and Absorptive Capacity: Analysis and Measurement of the Impact within The Geoeconomic Space”, 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 , Vol. 33, No. 1, 2008, pp. 105-122.。但总体上,目前在微观经济层面上,深入地缘经济的具体市场运行机制,即各项资源如何进行高效匹配的研究相对缺乏。

第二天,天空依旧阴雨连绵。夏霖到了学校,一进教室就看见吴琮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课本。夏霖抢过吴琮手里的书:“你不老实交代,我就揭发你,让大家都知道是你在装神弄鬼。”

2.中观经济层面

中观经济介于宏观经济和微观经济之间,主要研究区域(城市)、产业部门的经济发展问题。目前,学者在该层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产业发展方面,而关于城市方面的地缘经济研究,目前还比较匮乏,有待学者们进一步的尝试突破。脱离了产业的地缘经济如无水之源。产业是地缘经济发展的基本载体。在地缘经济合作中,各地可依托自身的产业比较优势,与周边国家或地区通过产业之间的优势互补,协同发展,进而促进本地区、整个区域甚至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目前,部分学者的研究一定程度上揭示了科学合理的产业布局与发展对区域、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如和Drvenkar指出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在发展中面临的挑战,认为可通过产业改革等以应对挑战,并详细讨论了基于新地缘经济产业结构性改革的去中心化方式(16) S. and N. Drvenkar, “Geo-Economics and Reindustrialization-Challenges for Croatia and Serbia”, 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 , 2018.;Avango和Hacquebord等梳理从16世纪开始,人们对北极地区的捕鲸业和采矿业的实践经历,认为我们在依托一个地区的资源优势发展地缘产业时,要注意基础设施的建设,与当地相关部门的合作融合,以及环境的保护等,才能实现产业的可持续发展(17) D. Avango, L. Hacquebord and U. Wråkberg, “Industrial Extraction of Arctic Natural Resources since The Sixteenth Century: Technoscience and Geo-economics in The History of Northern Whaling and Mining”, Journal of Historical Geography , Vol. 44, No. 2, 2014, pp. 15-30.;Pishgahifard和Salehi发现,两个伊朗省份通过充分利用本地地理区位上的旅游资源优势,发展相关旅游产业,促进了本地的经济增长(18) Z. Pishgahifard and H. Salehi, “Geo-economics and Considerations on The Tourism Industry with Emphasis on Historical Cities Tourism and Ecotourism in Ir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ciences Basic &Applied Research , Vol. 15, No. 1, 2014.。此外,地缘经济合作突破不同地区的领土、领海边界,往往涉及不同政体、制度的多个国家。因此,地缘经济中产业的发展,也不应该只局限于本国区域。有些学者针对地缘经济中科研、旅游、能源等领域的跨区域产业合作问题进行了一定研究,如Coccia和Finardi等指出,欧洲与北美在纳米技术研究方面合作较紧密,且实力居世界领先地位,认为科研的跨区域合作可促进经济发展(19) M. Coccia, U. Finardi and D. Margon, “Current Trends in Nanotechnology Research Across Worldwide Geo-economic Players”,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 , Vol. 37, No. 5, 2012, pp. 777-787.

实行“谁执法谁普法”普法责任制,是新时代全民普法的重要顶层设计和重大制度创新。责任制明确了普法的责任主体,转变了普法的理念和方式,拓展了普法的格局,提升了执法的效果。“谁执法谁普法”既是“七五”普法与“六五”普法的根本区别,也是“七五”普法工作的“牛鼻子”,只有紧紧抓住,才能推动新时代全民普法工作进一步转型升级,更好地助推新时代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建设。

3.微观经济层面

目前,学者在宏观经济层面的研究,主要是选取有代表性的国家或跨国区域性合作组织,用不断成熟的地缘经济理论,分析其地缘合作中的国家经济增长等相关问题,选取的国家或组织往往在地缘合作中实现了可观的经济效益。如德国在“零和博弈”的国家间关系背景下,选择了地缘经济的商业发展战略,从而实现了较好的发展成果(11) Kundnani and Hans, “Germany as a Geo-economic Power”, Washington Quarterly , Vol. 34, No. 3, 2011, pp. 31-45.。近几十年来,中国采取了坚持对外开放,加强与金砖国家的合作,加大海外投资,扩张国际市场等地缘经济发展战略,大大促进了中国经济实力的上升,实现了中国的快速崛起(12) Kitchen Nicholas and O. A. Weatad, et al., “China’s Geoeconomic Strategy: What Power Shift to China”, Lse Research Online Documents on Economics , 2012.。由于各国地缘经济的结构转变和具体的地缘战略,欧亚在地缘基础上实现运输一体化后,促进了欧亚整体和各国的贸易以及整体经济的快速增长(13) Jacopo Maria Pepe, Beyond Energy :Trade and Transport in a Reconnecting Eurasia , Berlin: Springer VS, 2018, pp. 247-395.。Wigell Mikael和Vihma Antto则基于俄罗斯的地缘战略及其对欧盟的影响,从地缘政治与地缘经济的角度,分析了俄罗斯地缘战略的内在本质,同时比较了地缘政治与地缘经济的差异与联系,并构建了研究地缘政治、地缘经济以及两者之间相互作用的基本框架(14) Wigell Mikael and Vihma Antto, “Geopolitics versus Geoeconomics: The Case of Russia’s Geostrategy and Its Effects on the EU”, International Affairs , Vol. 92, No. 3, 2016, pp. 605-627.。由此可见,这些国家通过采取合适的地缘战略、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正确处理地缘经济与政治的关系等,不同程度实现了国家的发展目标。这可为各国的经济发展提供一定借鉴。然而,也存在一些国家或地区,在地缘政策的制定与实施等方面存在一定缺陷,从而制约了国家的发展。如欧洲近年发展势头大不如前,这与欧洲地缘政治思想方面的缺陷以及欧洲相对于中国在地缘经济政策连贯性上存在不足等有一定关系(15) Tomasz Grzegorz Grosse, “Geoeconomic Relations Between the EU and China: The Lessons from the EU Weapon Embargo and From Galileo”, Geopolitics , Vol. 19, No. 1, 2014, pp. 40-65.。因此,科学合理的地缘经济政策的制定与有效实施,是地缘合作中各经济体均能实现更大的经济效益、实现地缘经济良性发展的基本保障。

4.研究方法

(2) ①、②位置之间,以及③、④位置之间电机体的检测数据的变化受②、③位置之间电机体变化的影响,同时亦受车体震动、车轮不圆等因素的影响。其变化幅度虽然不大,但是变化规律比较复杂,无法从中得到电机下沉的信息。

目前,学者们主要是借鉴相关成熟的区域经济学度量模型或方法,如空间自相关分析、引力模型、主成分分析法等,来定量研究地缘经济发展的相关问题,以找出地缘经济相关要素之间存在的内在联系。不少学者主要针对地缘经济发展中的溢出效应,运用相关数理方法进行研究,并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溢出效应随距离增加而减弱的特征。溢出效应,即正的外部性,如技术溢出效应,发展较好的地区往往拥有更先进的技术,而通过地缘合作,人才、技术、知识等要素之间的流通更加便利,周边地区可更方便地复制、学习、创新使用该技术,以促进本地区的经济发展。Fingleton运用空间计量经济学方法,测度欧盟经济的地理性特征,发现中心地区经济增长对外围地区存在溢出效应,但溢出效果逐渐减弱,并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加剧区域的不平等(23) B. Fingleton, “Some Alternative Geo-economics for Europes Regions”, Journal of Economic Geography , Vol. 4, No. 4, 2004, pp. 389-420.;Coccia基于新经济地理学理论,建立分析模型,分析知识和技术转移的空间流动性,并测量其在地缘经济空间内的影响,指出知识和技术转移的影响力与工厂区位具有紧密联系,研究机构到企业的距离增加,知识和技术转移的影响下降,这主要与知识技术的溢出效应有关(24) M. Coccia, “Spatial Mobility of Knowledge Transfer and Absorptive Capacity: Analysis and Measurement of the Impact within The Geoeconomic Space”, The 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 , Vol. 33, No. 1, 2008, pp. 105-122.。此外,地缘经济的一大经济效益是可以促进该地区的经济增长,主要表现为贸易量增加等,学者在这方面也进行了一定的实证研究。Ward和Hoff运用引力模型和交叉验证方法,研究双边贸易的影响因素,得出结论:第一,军事联盟、政府间关系、国家合作、相互的贸易自由与双边贸易具有强相关性;第二,冲突和民主水平与双边贸易则没有明显的相关性(25) M. D. Ward and P. D. Hoff, “Analyzing Dependencies in Geo-economics and Geo-politics”, Contributions to Conflict Management Peace Economics &Development , Vol. 6, No. 8, 2012, pp. 133-160.。目前的实证研究大多以地缘经济的经济效益为被解释变量,而其它相关因素为解释变量。但随着发展领域日益广泛,地缘经济因素对能源、生物医药等领域发展的影响越来越大,其具体的影响效果引起了一些学者的关注。有学者开始尝试以地缘经济为解释变量,分析地缘经济性因素对这些领域发展的影响,如等创新地以地缘经济作为能源安全的反映指标,采用主成分分析法研究能源安全性的影响因素,不过,发现该指标相对于其它常用指标有明显的偏离,其科学性还有待学者进一步的考量(26) M. and V. Golušin, “Geo-economic Approach to Energy Security Measurement-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Renewable &Sustainable Energy Reviews , 2017, p. 82.。总而言之,学者对地缘经济的定量分析方法日益丰富,与地缘经济的定性分析结合,不断提升着地缘经济研究的科学性。但同时,我们也可以发现,地缘经济的量化研究方法整体上仍比较单薄,且具有地缘经济特色的研究方法也非常缺乏。

(三)基本理论内涵

地缘经济自20世纪90年代发展至今,学者已经初步建立起理论体系,主要包括地缘经济概念、经济性本质以及最终表现三方面,具体内涵如下:

第一,地缘经济的概念因时因地而异,不同时代的学者们对其做出不同的释义,目前,学术界虽然尚未形成公认的概念,不过已达成两点共识:一是强调经济体在地理位置上的邻近性。地理位置的邻近性使得相邻地区间的合作相对更加容易。首先,相邻的两地区交通距离较短,在进行商贸往来时可以大大缩减商品的物流成本,以及劳动力流通的交通成本、时间成本等;此外,生活在邻近区域的群体在宗族信仰、文化习俗等方面往往具有相似性,有利于培养双方长期合作的信任感,从而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双方的合作成本。二是认为地缘经济关系主要表现为竞争与合作。地缘经济上的竞争不以领土扩张和占领为目的,而是注重利益空间的扩张,主要围绕原料、市场、资金、人才、信息科技等的争夺。地缘经济的合作主要基于各区域的经济利益诉求,同时会涵盖文化、社会、军事、生态环境等领域,是合作对象双方实现互利共赢的一种方式。双方在资源禀赋、产业结构、贸易市场以及经济技术等方面往往存在互补协同关系。

第二,地缘经济的本质是经济性。如今,经济实力在各国实力较量中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一方面,地缘经济的一大特点是追求区域整体的利益最大化。所以,这需要相邻各地区协调制定发展战略与相关政策,充分发挥各地区的比较优势,以达成良性持久的地缘合作。此外,发展地缘经济能在实现区域整体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实现合作各方的互利共赢、共同发展。因此,发展地缘经济也是各地区在更高效的商贸往来条件下,实现其经济发展目标的一个重要途径;而自身经济发展目标的实现,往往是驱动相邻地区间达成合作的主要因素。另一方面,地缘经济合作促成后,其经济性本质将不断推动着地缘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即先前各地区在互利基础上实现的经济效益,能为彼此间进一步的深入合作奠定坚实的基础。由此可见,地缘经济的经济性本质体现于其发展的每个时期与环节,既是地区间实现地缘经济合作的驱动力,又是地缘经济发展过程中的推动力,还是各地区发展地缘经济的最终目的。

现实中,两地区的经济发展有的可以实现合作共赢、协调发展;而有的地区却是恶性竞争、两败俱伤,其背后离不开各方面因素的综合作用。地缘经济往往涉及多个异质性区域的经济活动往来,其本质是经济性。因此,不同地区间实现地缘合作,发展地缘经济最直接的原因是通过地缘合作可为双方带来更多的经济效益,而其更深层次的影响因素多种多样,包括地理区位、政治关系、区域文化、经济地位、资源禀赋、生态保护等。本文结合已有学者的研究,根据相对重要性,主要从地理区位、政治关系以及区域文化三个方面进行分析梳理。

二、影响因素

第三,地缘经济最终的表现是区域经济一体化。地缘经济强调区际联系(主要指地区间的空间经济联系),是一种市场驱动的外向型经济发展模式。在地缘经济发展过程中,各地区根据自身的发展特点明确合作对象、合作领域、合作方式,并协调制定科学合理的发展战略及相关政策。完善的制度环境将不断巩固加强地区间的空间经济联系,改善地区间的经贸关系;同时,区域边界在该发展模式中的限制作用,也会随着地缘经济的发展而逐渐减弱甚至消失,最终融合为一体。具体而言,良好的地缘经济合作关系中,地区间往往在原材料、土地、劳动力、资金、技术等经济要素方面有自己的比较优势。地缘合作能使各地区间在更大范围内,实现各经济要素的便捷流通和高效匹配,提高经济运行效率,并帮助各地区突破自身的发展瓶颈,实现进一步的发展。此外,地缘合作还能使相对发达地区更好扩大其经济溢出效应,辐射带动周边欠发达地区,缩小地区间发展差距,促进整体区域的协调发展。如基于优势互补的地区间产业的梯度转移,有利于地缘合作区域通过产业的协同发展,优化区域发展格局,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并最终实现整个区域的经济一体化,提升区域的整体竞争力。

当前的计算资源也应该能使三维走时层析成像中的有限频率敏感度内核应用到广角反射/折射数据。Gautier等(2008)已证实了将有限频率层析成像应用到当地地震数据,通过提供三维复杂速度结构的高分辨率图像,包括层边界锐化,提高了地壳层析图形的质量。虽然全波形三维层析成像利用谱元法和宽带地震记录(Tape et al,2009,2010)已用于建立区域三维模型,但至今尚未证实它是否适用一般仅用垂直分量检波器记录的广角反射/折射数据。

(一)地理区位

We aimed to identify the effect of TanⅡA on tumor vasculature and hypoxia,as well as the probable synergistic anti-tumor effect when combined with PLD.

然而,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地区间的交往逐渐跨越了空间阻隔的制约,使得知识技术的获得与学习更加便利。因此,有些学者认为,地理区位的影响正在不断减弱,甚至提出“空间阻隔消亡”的言论,Morgan认为,组织关系上的亲近性正逐步替代地理空间上的邻近性,而在经济活动中发挥着重要作用(31) K. Morgan, “The Exaggerated Death of Geography: Learning, Proximity and Territorial Innovation Systems”, Journal of Economic Geography , Vol. 4, No. 1, 2004, pp. 3-21.。事实上,地理邻近性可减少物流、人流、信息流以及诸多潜在的相关成本,而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确实可以一定程度减少信息流的成本,但在物流、人流等方面的作用,仍难以代替地理空间上的邻近性。因此,本文仍认为,地理区位仍是地区间发展地缘经济的重要影响因素。

(二)政治关系

政治关系是各种政治现象之间联系的统称,包括国与国、民族与民族、政党与政党等层面。近年来,他国对我国崛起而提出的“中国威胁论”、我国与周边国家不断涌现的领土争端和如今愈演愈烈的中美贸易争端问题等,显示了政治关系在地缘合作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地缘经济跨越不同的国家或行政区,政治关系对地缘经济发展的影响往往更加深远,尤其体现在跨国合作中。跨国合作涉及不同的国家政治体制,双方如果秉承以对抗为主的政治思想,认为不同国家间的经济往来是一场“零和博弈”,即一国受益的同时另一国势必受损,这势必会给双方的经济合作带来巨大的障碍。长此以往,双方都会错过诸多的合作发展机会,给双方的发展造成巨大的损失。如Lim论述了在台湾问题上美国基于“零和博弈”而秉持的“中国威胁论”观念,认为这种对抗型的政治关系大大遏制了中美关系的进展和地缘经济一体化的进程,对双方的发展非常不利(32) K. F. Lim, “What You See Is (Not) What You Get? The Taiwan Question, Geo-economic Realities, and the ‘China Threat’ Imaginary”, Antipode , Vol. 44, No. 4, 2012, pp. 1348-1373.;Kastner以印度和巴基斯坦为例,指出国家间冲突的政治关系对双方的经济关系非常不利(33) S. L. Kastner, “When Do Conflicting Political Relations Affect International Trade”, The Journal of Conflict Resolution , Vol. 51, No. 4, 2007, pp. 664-688.。此外,对抗型的政治关系还表现在国家安全方面,如Cowen和Smith认为,地缘经济社会的形成主要受以下三个方面的影响:国家的领土安全、社会安全以及在地缘合作中的经济地位(34) D. Cowen and N. Smith, “After Geopolitics? From the Geopolitical Social to Geoeconomics”, Antipode , Vol. 41, No. 1, 2010, pp. 22-48.。另一方面,也有不少学者证明了缓和的政治关系有利于不同地区间的经济合作,如Rivoal和Isabelle认为,在政治关系上,领导之间的亲近性为双方的贸易往来提供了很大的支持(35) Rivoal and Isabelle, “Intimate Politics: The Art of the Political Relationship in Lebanon”, Anthropology of the Middle East , Vol. 9, No. 1, 2014, pp. 1-17.;Knill和Lee等也发现,政治关系对双方的资金投资决策有重要影响(36) A. Knill, B. S. Lee and N. Mauck, “Bilateral Political Relations and Sovereign Wealth Fund Investment”, Journal of Corporate Finance , Vol. 18, No. 1, 2012, pp. 0-123.。具有友好政治关系的不同国家,彼此间的资金投资活动也相对更加活跃。因此,通过采取和平外交、互信互利的对外政策,以及充分发挥政府领导的引领作用等,与周边国家或地区建立亲近缓和的政治关系,对地区间发展密切合作的地缘经济关系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三)区域文化

区域文化强调与地理位置有关的文化特征,包括历史传统、宗教信仰、风情习俗、语言等方面。文化作为国家参与国际竞争的软实力,对地缘经济合作具有潜移默化的影响。相同文明的不同集团或国家,往往拥有较强的信任感,更容易凝聚在一起发展合作关系。Capello和Caragliu在对边界效应的补偿模式研究中,指出社会文化是不同地区进行合作的最大障碍,因为社会文化不同易导致双方信任度降低,进而导致消极的合作态度(37) R. Capello, A. Caragliu and U. Fratesi, “Compensation Modes of Border Effects in Cross-border Regions”, Journal of Regional Science , 2018.。此外,区域文化在地缘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有时甚至可以超越地理空间邻近性,即两地区虽然地理区位上不够邻近,但文化的相似与信任却能够抵消距离对合作的障碍。已有不少学者的研究证明了这一点,如Ahmed和Bhatnagar论述印度、伊朗和巴基斯坦三国的地缘经济与政治关系时便提到,印度与伊朗由于在宗教、文化方面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且印度又在宗教保护政策方面做出了很大努力,使得双方的文化宗教信任感加强,从而比较容易地结成了合作关系,而巴基斯坦虽然与伊朗也具有宗教信仰的相似性,且两地在地理位置上更加接近,但双方由于种种历史因素而缺乏信任,使得难以达成合作关系(38) Z. S. Ahmed and S. Bhatnagar, “The India-Iran-Pakistan Triad: Comprehending the Correlation of Geo-economics and Geopolitics”, Asian Studies Review , 2018, pp. 1-20.。近几十年来,中国与东盟的合作交流日益频繁,双方均在经济领域取得了非常可观的效益,这其中也离不开文化发挥的作用。相对于其它国家,中国与东盟各国都一定程度信奉儒家文化,秉承“贵和尚中”的基本思想,因此,两地区在发展地缘经济时更易产生共鸣,增强信任,从而达成更牢固持久的合作关系(39) 黄骏、黄成授:《中国与东盟交流合作文化史研究——文化卷》,民族出版社2007年版,第61-69页。 。

②治理工程结构净化水体能力。治理后河流结构对污染物的拦截、吸附功能需能够吸收相关有机质和营养盐成分,帮助其完成迁移和转化过程,从而达到净化水体、改善水环境的效果;同时为微生物净化水体提供空间和载体。

区域文化的相似性固然重要,但有时文化存在较大差异的地区也能形成良好的地缘经济关系。这主要得益于双方能够充分利用文化的差异,发展本地区的特色产业,通过双方优势互补或良性竞争而实现互利共赢。在地缘经济合作中,发挥地区比较优势,发展有区域文化特色的产业或开发相应产品,有利于提升该地区的产业或产品影响力,从而在更广阔的市场范围内获取更大的经济效益(40) Clifton and Nick, “Regional Culture in the Market Place: Place Branding and Product Branding as Cultural Exchange”, European Planning Studies , Vol. 19, No. 11, 2011, pp. 1973-1994.

由此可见,相似的区域文化可通过加强双方的信任感,相异的区域文化可通过发展地方特色产业而促成并推动着区域间地缘经济合作的发展。

三、经济影响、作用路径与机制

(一)经济影响

各国的区域合作实践,见证了地缘经济合作给各国带来的各方面效益,各国的合作关系也在此过程中,得到不断的加深强化。不少学者对地缘经济给各国带来的经济效益进行了一定的分析,发现其经济影响主要有以下两点:第一,积极影响。促进了各国经济的增长,使国家以更快的速度、更高的质量迈入经济发展的新阶段;此外,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缩小地区发展差距,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提高区域的整体实力。第二,消极影响。在地缘合作中,由于利益分享机制设置不合理,以及产业经营管理方式等差异,容易引发国家间的信任危机,进而导致合作关系破裂,给双方的经济发展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Kitchen Nicholas和Weatad等认为,近年来中国的快速崛起与中国积极的地缘经济战略有关(41) Kitchen Nicholas and O. A. Weatad, et al., “China’s Geoeconomic Strategy: What Power Shift to China”, Lse Research Online Documents on Economics , 2012.。Jacopo Maria Pepe认为,交通一体化深化了欧亚各国的地缘经济合作,进而促使各国经济的持续增长(42) Jacopo Maria Pepe, Beyond Energy :Trade and Transport in a Reconnecting Eurasia , Berlin: Springer VS, 2018, pp. 247-395.。Thirlwell分析了地缘经济发展带来的积极和消极影响,认为在国际经济、国家安全和外交政策日益交织的国际环境下,财富与国家权力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发展地缘经济使得国家财富增加,但同时也存在“零和博弈”的风险(43) M. P. Thirlwell, “Return of Geo-economics: Globalisation and National Security”, Lowy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Policy , 2010.。此外,Baracuhy讨论了国际贸易(以跨国公司为代表)对全球地缘经济演进发展发挥的重要作用,认为基于地缘经济的国际贸易,使得区域内和区域间的贸易依赖性不断增强,促进了双方经济的增长;同时,作者也指出,在当今多极化世界架构中,存在两大相互关联的地缘经济趋势:贸易体系内各国的分裂和对新兴贸易国家的排外(44) B. Baracuhy, “Chapter 6: The Evolving Geo-economics of World Trade”, 2015. 。由此可见,地缘经济在为各合作主体带来更大经济效益的同时,也存在一定潜在的危机。各国家或地区在发展地缘经济的过程中应格外注意,以提前规避其消极影响。

(二)作用路径与机制

地缘合作给各国带来的经济效益,人们往往比较容易看到,如经济增长,但各国经济增长的程度和速度等却因各国基本国情或利益分享机制而异。长期以往,利益的分配不均、经济发展的不均衡,容易导致地区间的矛盾与冲突,加剧合作关系的不稳定性。为规避此类风险,一些学者从经济效益出发,追根溯源,探寻地缘经济内部的具体作用机制,以发现问题所在。如Jacopo Maria Pepe在研究欧亚的地缘经济发展中,认为能源驱动了欧亚各国的地缘合作,促进了各国经济增长,并分析得出其具体作用路径如下:能源管道——物流通道——各国地缘战略调整——交通一体化与物流网络现代化建设——地缘经济合作深化,区际经济联系进一步增强(具体表现为:市场拓宽、贸易量增加;资金、劳动力、信息科技等经济要素实现了更大范围内更高效率的匹配;生产过程的推进、产业转型升级;城市化进程加快等)——国家经济持续增长(45) Jacopo Maria Pepe, Beyond Energy :Trade and Transport in a Reconnecting Eurasia , Berlin: Springer VS, 2018, pp. 247-395.。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是地区经济发展的基础。构建一体化的现代交通网,提高地区的对外通达能力和对外联系水平,将大大提高地缘经济发展的效率与质量。因此,欧亚地区的交通一体化实践尤其值得各国借鉴。

每个地区获得的地缘经济效益背后,都有其具体作用机制。各地区想要规避地缘经济的消极影响,获取更多的经济效益,实现更进一步的发展,需要对本国每个地缘经济合作中具体的作用机制进行深入分析,以诊断发展中的痛点和亮点,以及瓶颈制约,并及时采取针对性对策,如建立科学合理的利益分享机制等。只有这样,地缘合作各方才能在不断巩固彼此间的地缘合作关系中,稳步走出良好可持续的发展轨迹。

通过梳理相关国外文献,以及借鉴高培勇、杜创等人对高质量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分析逻辑,即“社会主要矛盾决定资源配置的方式,资源配置的方式决定产业体系特性,产业体系特性对应经济增长阶段,经济增长阶段再进一步催生出新的社会矛盾”(46) 高培勇等:《高质量发展背景下的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一个逻辑框架》,《经济研究》2019年第4期。 ,本文尝试从微观经济的资源配置、中观经济的产业发展和宏观经济的经济增长三个层面及其相互作用上,总结出一条地缘经济的一般作用路径,并对其背后具体的作用机制进行解释。

首先,一般作用路径如下:

图1 地缘经济的一般作用路径

其次,其背后具体的作用机制如下:

学校担负着培养学生游泳技能及自救能力的重任,而体育教师是促使游泳教学得以安全进行的执行者,也是校本课程资源的开发者。我们必须在提高他们的专业综合素质同时,充分地挖掘他们的潜力确保校本课程的开展与普及。在调查研究中发现,高中、初中、小学中会游泳的体育教师队伍比例有较大差距,城镇体育教师队伍也有较大差距。因此,我们要加大教师游泳技能与游泳救助技能的培养力度,教育以及相关体育行政部门要加大对体育教师游泳技术教学能力、救生技术培训的力度,把游泳技术、救生技术作为体育老师教学的必备能力之一,使学生更好地掌握救生技术。

地缘合作的根本驱动力是各地区的经济利益诉求,具体包括能源的需求、扩大市场的需求等。这些驱动力驱使各地区通过与周边合适地区达成合作关系,并在市场的主导作用下,实现更大范围内劳动力、资金、信息技术等资源的便利流通和高效匹配。

各类资源的高效配置可充分发挥资源对产业发展的作用。首先,市场主导下资源的高效配置,可帮助某些地区突破本地资源短缺的发展瓶颈。其次,知识、技术等创新资源在更大范围内的高效配置,可扩大其“溢出效应”,为在这方面相对欠优势的地区注入发展新动力,以帮助这些地区逐步实现从“要素驱动”的传统经济发展模式到“创新驱动”的高质量现代化经济发展模式的转变。此外,地缘合作区域内不同发展水平的地区间,可通过产业的梯度转移来实现各自产业的转型升级。在这些过程中,各地区的产业优势互补,产业间联系不断加强,最终实现合作区域内产业间的协同发展。

产业发展是国民经济增长的基本动力。区域内产业间的协同发展,可加强各地区的区际经济联系,并促进整体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一方面,更大范围内更紧密的经贸关系有利于各地区实现更多的经济效益,促进本地区经济的增长。另一方面,该过程不同于“零和博弈”,能达成互利共赢的双赢局面,即一个地区通过合作一起把“蛋糕”做大、并合理分配“蛋糕”的和谐互利过程。此外,互利共赢的结果将进一步巩固深化地区间的地缘经济合作关系。最后,市场日益无界化,各地区逐步融合成一个整体,协调发展,最终实现区域经济的一体化。

如今的方便食品形式多样,营养丰富,满足了人们在快节奏生活中对美食的需求。那么,古代的同胞们有没有这种口福,享受到方便且好吃的食品呢?

四、结论与展望

以Edward N. Luttwak为代表的学者提出地缘经济理论后,学术界对其进行了广泛的理论与经验研究。研究成果日益丰富,不断推动着地缘经济的发展。首先,研究深度上已从宏观的国家经济增长层面,深入细化到中观的产业发展,以及微观的资源配置层面,但研究整体上,主要集中在宏观的国家层面,而在细化产业、资源配置层面的研究相对较少。这有待学者进一步的深入探索。其次,研究精度上,研究地缘经济相关问题的量化分析方法,也在不断完善,日益多样化,但整体上研究方法还是相对单薄,有地缘经济学特色的研究方法也比较缺乏。这也值得学者们的不断创新与尝试。

本文通过系统的文献梳理,主要得到以下研究成果:第一,归纳出地缘经济的基础理论内涵,即概念上的两点共识、经济性本质以及区域经济一体化是其最终表现;第二,深入分析了地缘经济的主要影响因素(即地理区位、政治关系和区域文化)、经济影响、作用路径及其机制,在此基础上,初步总结出一条地缘经济的一般作用路径(即驱动力——市场主导下的资源高效配置——产业协同发展——经济增长、互利共赢、区域经济一体化),并对其内在作用机制进行解释;第三,基于以上成果,尝试提出地缘经济新的概念,即地缘经济指的是由邻近地区形成的一个特定地缘空间内,在政治、文化等因素的影响以及市场的主导作用下,各种资源在地区间高效流通、匹配,地区间产业协同发展,各地区协调发展,互利共赢,并最终实现整体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一种经济发展方式。

当前,在多变的地缘经济格局下,地缘经济实践的主体间性越来越明显,国家之间的竞合博弈愈演愈烈,地缘经济合作面临着新的挑战。对中国而言,我国的迅速崛起让周边一些国家感到不适,“中国威胁论”甚嚣尘上,这易造成各国对我国的误解并引起地缘冲突,同时,这无疑也是我国与周边各国建立长久互信、合作共赢的地缘经济合作关系的巨大障碍。由此可见,进一步加强对地缘经济的研究,以促进各国形成和平合作、互利共赢的理念,指导各国制定科学的区域发展战略,可谓任重而道远。这需要学者不断深入研究。为此,本文基于已有研究和当前的时代背景,尝试对未来的研究方向进行展望:

第一,进一步充实完善地缘经济的理论体系。由于地缘经济源自国外,且涉及多学科,如地缘政治学、区域经济学、经济地理学等,因此,学者基于这些背景提出的地缘经济相关概念,难免有点参差不齐。地缘经济虽然目前在学术界已达成两点共识:强调经济体在地理位置上的邻近性和地缘经济关系的主要表现形式是竞争与合作,但公认的地缘经济概念在学术界尚未形成。后续学者在沿用相关概念时,易给读者造成概念宽泛模糊、交叉混乱的困扰,从而降低学科研究的严谨性和科学性。为此,学者应该在借鉴前人研究,以及吸收与地缘经济相关的学科精华的基础上,更全面地定义地缘经济的相关概念。此外,地缘经济是一种动态发展的经济发展形式,学者也应与时俱进地对各地区的地缘经济合作实践进行研究,以动态更新补充,不断完善地缘经济的理论体系。

第二,丰富地缘经济中观、微观经济层面的研究,并加强对其影响因素、经济影响、作用机制等的探索。一方面,目前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较宏观的国家层面,即研究国与国之间的地缘经济合作实践,而对中观经济层面的城市(产业)发展以及微观经济层面的资源配置等方面的研究相对缺乏。一直以来,地区间发展失衡是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一大难题。而当前,城市群已日益成为国家实现高质量发展、参与国际竞争的重要载体。因此,从地缘经济视角研究城市群内各城市,以及城市群间的协调发展问题,对我国的高质量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其次,地缘经济产业层面的研究也还不够全面,如产业转移、产业协同发展等方面的研究仍有待加强。不同地区间的地缘经济合作,主要通过产业合作来实现。地区间往往在产业结构上优势互补,从而在合作中容易实现产业的协同发展,进而促进整个合作区域整体经济的协调发展和经济一体化。因此,产业层面的地缘合作问题,也值得学者的深入挖掘。另一方面,地缘经济影响因素、经济影响、作用路径及其机制等的研究也相对不足,尤其是后两者。而这些方面正是我们从根源开始,逐步分析地缘经济各个发展过程所不可或缺的。因此,由表及里,追根溯源地剖析地缘经济合作中具体作用路径和机制等问题,有利于学者对地缘经济有更全面更深刻的认识,并找出地缘合作中问题的根源所在,从而根治或事先防范相关问题,保障地缘经济的良性可持续发展。由此可见,该角度的研究同样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价值。

第三,构建具有地缘经济学特色的研究方法体系,并拓展数据获取和分析途径。目前,学者在研究地缘经济中,主要借鉴区域经济学的相关方法,而缺乏有地缘经济学特色的实证方法。借鉴其它学科的相关分析方法,并在此基础上结合地缘经济的特征进行创新,构建体现地缘经济学特色的研究方法体系,值得学者不断尝试实践。此外,跨区域相关数据获取的便利性和科学性,有待进一步提高。跨区域的交通流、货物流、迁移流等数据,能更大程度体现区域间的地缘经济关系。但由于跨越不同地区范围,两地区在行政区划、制度体制等方面具有较大差异,阻碍了信息的共享,使得此类数据往往较难获取,且该类数据的真实性也较难保证,使得分析的结果无法切实反映实际情况,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学者研究的精度与深度。因此,除通过传统的官方渠道获取数据外,学者可充分利用当今社会大数据挖掘的优势,或通过自建数据库的形式,在合法的前提下获取更多可靠的相关数据。此外,在数据分析时,可选用多个模型,多途径进行分析,然后比对不同的分析方案,选取最优者,以最大程度反映地缘合作区域内的真实地缘经济相关问题。该方法可为学者提高研究的可靠性提供一定参考。

The Research Development of Geo -economics

Xie Baojian Zhu Xiaomin

Abstract : Since the 21st century, globalization and regional economic integration have intensified largely. Geo-cooperation has set off a new round of climax, and geo-economics issues have received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from academic circles. By sorting out the theoretical development history and new research progress of geo-economics,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basic theoretical connotation of geo-economics, and deeply analyzes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economic impacts, action paths and mechanisms to explore the practical significance of geo-economy. On this basis, this paper innovatively summarizes the general geo-economics path and its specific mechanism of action, and then proposes a more comprehensive and integrated geo-economics concept. Finally, based on the gaps of the existing research and the background of current era, this paper suggests that the theoretical system of geo-economics should be continuously improved; the study of the micro and meso economic aspects of the geo-economics should be enriched, and the exploring of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economic impacts, mechanism of action and so on should be strengthened; and then trying to build a research method system with geo-economics characteristics, and expand the data acquisition and analysis channels, for the sake of providing some powerful reference or guidance for some regions to formulate more scientific and rational developmental strategies, especially for China’s cross-border cooperation and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Keywords : Geo-economics; Geo-cooperation; Industrial Coordination;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Regional Integration

收稿日期: 2019-07-11

* 本文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省际边缘区域整体性治理博弈研究”(项目编号:71673111)的阶段性成果。

中图分类号: F061.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257-5833(2019)10-0029-13

作者简介: 谢宝剑,暨南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朱小敏,暨南大学经济学院研究生 (广东 广州 510610)

(责任编辑:潇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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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缘经济研究进展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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