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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和美国总统克林顿于今年9月1日至2日在莫斯科举行了为期两天的首脑会晤。这次会晤是在俄罗斯国内爆发十分严重的经济和政治危机、叶利钦地位岌岌可危和克林顿因绯闻而面临被弹劾的危险的情况下举行的。会晤没有取得任何引人注目的成果，但是这次会晤及其前后的事态发展反映了当前俄美关系中的一些新的动向和特点，并将对今后的俄美关系产生影响。
一
这次首脑会晤是俄美双方于今年3月俄罗斯前总理切尔诺梅尔金访美时确定的。最近一年多来，俄罗斯同包括日本在内的许多西方大国的关系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进展或改善，惟独同美国的关系一直处于停滞状态。俄罗斯领导人希望通过这次首脑会晤促进俄美关系的发展，为两国在21世纪建立某种形式的“战略”关系奠定基础。美国领导人也希望通过这次首脑会晤在军备控制、防止核扩散和反恐怖主义活动等方面得到俄罗斯更多的配合，尤其想利用这次首脑会晤迫使俄罗斯国家杜马尽快批准俄美两国早在1993年1月就已签署的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切尔诺梅尔金访美以后，克林顿总统多次表示，只要俄罗斯国家杜马不批准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他就不会去访问莫斯科，以此对俄罗斯施加在压力。
然而，从今年5月下旬开始，由于长期以来经济政策的失误，加上亚洲金融危机和世界石油价格下跌的影响，俄罗斯爆发了最近几年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俄罗斯国家杜马在近期内批准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的希望看来十分渺茫。在这种情况下，克林顿于6月份作出两项重要决定。一是将首脑会晤与俄罗斯国家杜马批准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脱钩，决定于9月初访问莫斯科；二是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向俄罗斯提供6.7亿美元的紧急救援，以防止卢布暴跌和俄罗斯经济崩溃。由于俄罗斯经济继续恶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际金融机构7月份又承诺于今明两年再向俄罗斯提供226亿美元的紧急贷款，并于7月20日向俄罗斯提供了第一批48亿美元货款。但是，这一切均未能奏效。8月中旬，俄罗斯爆发了更严重的金融危机并因此而导致俄罗斯的政局更加动荡，俄罗斯国内要求叶利钦下台和提前举行大选的呼声比以往更加强烈。8月23日，叶利钦宣布解散基里延科政府，重新任命5个月前被他解除总理职务的切尔诺梅尔金为代总理。但是，由于国家杜马的反对，直到8月底俄罗斯新政府仍未组成。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国内许多人都反对克林顿去莫斯科同叶利钦会晤，认为这“不值得”。但是，克林顿仍坚持如期访俄。
克林顿为什么在明知不会取得明显成果的情况下坚持举行俄美首脑会晤呢？转移国内对其性丑闻的注意力和改善自己的总统形象肯定是他考虑的一个因素。但是，除此以外，显然还有以下两个重要原因。第一，俄罗斯在8月中旬爆发的严重的金融危机已经引发了国际金融市场的剧烈动荡，造成全球性的股市大跌。克林顿等美国领导人担心，俄罗斯的金融一旦崩溃，它在世界各地所造成的恐慌有可能危及美国自身的经济利益，甚至引发全球性的经济衰退。第二，俄罗斯的金融危机已经使其政局更加动荡。克林顿等美国领导人担心，俄罗斯当前的这场经济和政治危机有可能导致叶利钦下台和俄罗斯的“民主化”和经济改革进程发生逆转，从而危及美国的“冷战成果”。同时，他们也担心，俄罗斯的混乱局面还有可能导致其武装部队的解体和核武器的扩散，从而给周边地区的稳定和美国的安全造成极大威胁。
因此，克林顿认为，即使不能取得具体成果，他也必须去莫斯科同叶利钦会晤，以此表示对叶利钦的支持并直接向俄罗斯公众传递一个信息，即俄罗斯只有“坚持走改革道路”，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才会继续向俄提供帮助。他们认为，只要俄罗斯按照美国的方案进行“改革”，就能避免金融崩溃和保持社会稳定。
正如许多人所预料的那样，这次俄美首脑会晤除了签署有关互相通报发射导弹信息和早期预警措施的文件以及其他几个双边文件以外，并未取得任何重要成果。但是，克林顿并不是一无所获。在俄罗斯的政治危机不断加剧的情况下，如果克林顿取消或推迟原定的访俄计划，那他就很可能“在叶利钦的棺材上敲进了最后一颗钉子”（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语）。克林顿如期赴莫斯科，至少避免了加速叶利钦的垮台。
二
这次俄美首脑会晤及其前后的事态发展反映了俄美关系的一些新的动向和特点。第一，最近一段时间，随着俄罗斯国内经济和政治危机的加深，美国加强了对俄罗斯内政的干预。今年5月俄罗斯爆发严重的金融危机以后，美国出于自身的政治和经济利益考虑，一方面对国际货币资金组织施加影响，先后两次向俄罗斯提供紧急贷款；另一方面则利用这些贷款作为手段，迫使俄罗斯按照美国的要求进行经济改革，以确保俄罗斯“不偏离市场改革的道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承诺向俄罗斯提供226亿美元货款之前，与当时的基里延科政府一起拟定了一揽子激进的反危机计划，并以俄罗斯实施这项计划作为提供贷款的先决条件。这项反危机计划的关键内容就是紧缩财政和抑制通货膨胀。由于基里延科政府在俄罗斯国家杜马的反对下未能全部履行反危机计划中所规定的条件，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向俄罗斯提供第一笔贷款时就减少了8亿美元，由原先答应的56亿美元减少到48亿美元。之后，美国政府高级官员不断发表讲话，要求俄罗斯政府遵守诺言。克林顿也亲自出马，要求俄罗斯政府履行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共同制订的计划。（注：法新社华盛顿1998年8月14日电）
在俄美首脑会晤期间，除了克林顿总统本人敦促俄罗斯“继续走改革道路”以外，美国的一些高级官员还明确地把俄罗斯的经济改革措施同美国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财政援助联系在一起。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强调，如果俄罗斯想得到美国更多的财政援助，它就“必须勇敢地采取行动和实行根本性的经济改革”。她还表示，美国是否支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向俄罗斯发放下一笔贷款将取决于俄罗斯所采取的改革措施。（注：路透社华盛顿1998年9月1日电）美国财政部副部长萨默斯警告说，如果俄罗斯不“认真地”实行经济改革，其中包括制订税收制度、制订私人财产法和实行破产法，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下一笔一揽子贷款可能告吹。（注：伊丽莎白·肖格林《克林顿不会带什么应急措施去莫斯科》，美《洛杉矶时报》1998年8月29日）
美国还试图影响俄罗斯的人事变动。它最担心的是俄共和对西方持敌视态度的极端民族主义势力上台执政。克林顿总统如期访俄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帮助叶利钦度过难关，使他能继续保住总统位子。在叶利钦于8月23日解散政府并任命切尔诺梅尔金担任代总理以后，美国立即表示支持并希望俄罗斯国家杜马批准对切氏的任命。虽然切尔诺梅尔金过去所实行的经济改革政策与美国的主张并不完全一致，但是美国认为他能使俄罗斯在总体上不偏离改革的方向。普里马科夫被任命为总理并得到俄罗斯国家杜马的批准以后，美国官方对他表示审慎的欢迎。但是，当俄共党员马斯柳科夫被任命为主管经济的第一副总理、格拉先科被任命为央行行长以后，美国立即公开表示担忧。美国副国务卿塔尔博特9月18日在美国众院国际关系委员会作证时说，美国感到担忧的主要原因是俄罗斯新政府最近任命了“与过去的政策有关”的内阁成员。他说，俄罗斯如果采取“过时的政策”，它将“滑向错误而危险”的方向。（注：新华社华盛顿1998年9月18日电）
第二，俄罗斯由于经济形势严峻，处境艰难，因而加重了对美国的依赖，但与此同时，俄罗斯国内的反美情绪也在上升。俄罗斯由于长期以来不顾国情，盲目地实行西方那一套货币主义政策，忽视生产的发展，结果入不敷出，不得不靠借债度日。加上原苏联所欠的外债，俄罗斯目前所欠的外债总额已达1400多亿美元。近几年来，俄罗斯在很大程度上一直依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贷款来弥补其预算赤字。最近几个月，由于前面已经提到过的原因，再加上政治上的折腾，俄罗斯的经济形势急剧恶化，不得不在更大程度上依赖国际金融援助。俄罗斯目前已进入还债高峰期，今年到期需要偿还的外债连本带利有300亿美元左右。（注：美《华盛顿邮报》1998年5月30日文章《决策者担心俄罗斯最近金融混乱所产生的政治影响》）在目前情况下，俄罗斯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无法偿还这笔巨额外债的。不按期还债，就不可能借到新的贷款，外国投资者也不敢来投资，已经进来的投资还会撤走。一些西欧国家，尤其是德国，由于已经向俄罗斯提供了大量贷款，又担心俄罗斯不能按期还债，因此都不愿意再向它提供新的贷款。俄罗斯现在不得不在更大程度上指望美国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支持和援助。鉴于美国在这两个国际金融机构中所拥有的巨大影响，俄罗斯实际上是加重了对美国的依赖。因此，叶利钦在首脑会晤时明确表示，希望得到美国在政治上的支持，并向克林顿保证俄罗斯将不会放弃改革。
然而，随着俄罗斯对美国的依赖程度加深，其国内的反美情绪也在上升。在俄罗斯，越来越多的人认为，俄罗斯多年来一直未能摆脱深刻的经济危机的根源在于俄罗斯领导人在美国的授意下推行错误的经济改革政策。他们认为，俄罗斯目前的金融危机在很大程度上是美国的政策造成的，指责美国干涉俄罗斯内政，将“自杀性的经济方针”强加给俄罗斯，目的是“使其失去大国地位”，使俄罗斯沦为石油和天然气的原料国。他们还认为，由于俄罗斯已经变得更加衰弱，美国在一系列重大国际问题上已“不再顾及俄罗斯的利益”，批评美国以不再向俄罗斯提供新的贷款相要挟，迫使俄罗斯在对内和对外政策上服从美国的方针。最近一个时期，随着俄罗斯经济危机的加深和国力的进一步衰落，俄罗斯国内早已存在的反美情绪变得更加强烈。上面那些看法已经成为当前俄罗斯社会舆论的主流。（注：参见路透社华盛顿1998年8月30日新闻分析《首脑会晤不会深入讨论对外政策争议》；《俄罗斯消息报》1998年7月22日文章《俄美关系呈现出一种危险的不对称》；德国《法兰克福汇报》1998年7月31日刊登格奥尔基·阿尔巴托夫文章《从现实社会主义到史前资本主义：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如何把俄罗斯从一个危机推向另一个危机》）
这次首脑会晤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美国的敦促下向俄罗斯提供追加贷款的举动，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俄美两国近年来在双边关系领域所积聚的某些紧张气氛，但是它并未消除、也不可能消除两国在许多重大国际问题上的分歧和矛盾。实际上，近年来俄美两国有分歧的领域大大多于它们进行合作的领域。有的分析家认为，现在已经很难找到哪怕是一个俄美两国的观点完全吻合的问题。（注：康斯坦丁·埃格特《克林顿将在莫斯科呆两天：美国对俄罗斯失去兴趣》，俄《消息报》1998年7月8日）
目前，俄美两国的分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问题上：
（一）北约东扩。虽然俄罗斯和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于1997年5月在巴黎签署了相互关系《基本文件》，俄美两国在北约东扩问题上的尖锐矛盾因此而得到某种程度缓解，但是，俄罗斯仍然担心北约东扩将会导致在欧洲产生新的分界线，担心俄罗斯有可能被排除在欧洲新的安全体系之外并使俄罗斯和北约之间原有的军事力量平衡遭到进一步破坏。目前，在俄罗斯，人们仍然普遍认为北约东扩的目的是为了遏制俄罗斯。包括叶利钦总统在内的许多俄罗斯领导人一再强调，在北约东扩问题上有一条“红色警戒线”，俄罗斯决不允许北约越过这条线。如果北约决定吸收某个前苏联国家为其成员国，俄罗斯将重新考虑同北约的关系。（注：俄通社—塔斯社莫斯科1998年8月18日电）
（二）独联体问题。俄罗斯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把独联体看作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并把加强独联体一体化看作是其对外政策的一个优先方面。美国则担心独联体一体化进程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导致原苏联的复辟，因此实际上把推动“地缘政治多元化”作为其对原苏联地区的政策的一条基本方针。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在独联体一体化进程受阻、独联体内部的离心倾向进一步发展的同时，美国进一步加强了向独联体国家，尤其是那些具有重要战略地位（如乌克兰）和拥有丰富石油和天然气资源的国家（如中亚和外高加索地区国家）进行渗透，从而使美俄在独联体问题上的矛盾进一步加深。
（三）俄罗斯与伊朗的核合作。美国把伊朗看作是支持国际恐怖主义的中心，长期以来一直对它实行遏制政策。近年来，美国对俄罗斯施加了巨大压力，要求它不要帮助伊朗在布什尔港建设核电站，担心俄罗斯与伊朗的核合作有可能使伊朗制造出“伊斯兰的原子弹”。美国还指责俄罗斯向伊朗出口导弹技术，并为此于今年8月宣布对有关的俄罗斯企业实行制裁。俄罗斯则出于自己的经济和战略利益考虑，反对美国孤立伊朗的政策。俄强调，它同伊朗的核合作完全是用于和平目的的。它坚持要如期完成建造布什尔核电站的价值7.8亿美元的“交钥匙”工程。
（四）伊拉克武器核查问题。俄美两国都同意必须销毁伊拉克所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是，俄罗斯反对美国用武力解决伊拉克问题的企图并一直力促联合国放宽对伊拉克的制裁。美国则一心想搞垮萨达姆政权，因此不时地对伊拉克炫耀武力并坚持要保留对伊拉克的制裁。
（五）科索沃问题。俄罗斯坚决反对美国等西方大国用武力干涉南斯拉夫内政的企图并反对对南联盟实行任何制裁。它认为，美国及其北约盟国在科索沃问题上的立场不仅有失公允，而且还会助长阿尔巴尼亚族的分离情绪，不利于局势的稳定，甚至可能造成南斯拉夫的进一步分裂，而这显然不符合俄罗斯自身的利益。俄强调，如果确实需要采用“其他手段”来解决科索沃问题，那也必须得到联合国的授权。
（六）美国对俄罗斯在贸易上的歧视。美国迄今仍未向俄罗斯提供永久性的贸易最惠国待遇。由于美国在冷战时期通过的杰克逊－瓦尼克修正案还没有被撤消，因此俄罗斯在同美国的贸易中始终只是根据克林顿总统的命令暂时享有最惠国待遇。多年来，俄罗斯一直要求美国撤消杰克逊－瓦尼克修正案，以便为俄美经贸合作扫除障碍，但是由于美国国会的阻挠，这个要求迄今未能实现。俄罗斯还经常抱怨美国在与俄罗斯的贸易中设置人为限制，使俄商品很难打入美国市场。
不难看出，上面所提到的俄美两国在许多具体问题上的分歧基本上都涉及两国各自的国家利益，甚至是根本的国家利益，而且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失。无论是叶利钦与克林顿的首脑会晤，还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俄罗斯的贷款，都不可能改变这一现状。
四
上述俄美关系中所出现的一些新的动向将会对今后的俄美关系产生一定影响。普里马科夫出任总理以后，俄罗斯社会抗议的尖锐程度已有所下降。估计在正常情况下，叶利钦将能够干满这一届总统任期。但是，无论叶利钦是否继续留在台上，只要不发生意外情况，估计俄罗斯现行的对外政策方针，包括对美国的政策方针，将会继续保持下去。俄罗斯新任外交部长伊万诺夫已明确表示，俄罗斯的对外政策将保持连续性，其外交方针不变。（注：俄通社—塔斯社1998年9月17日电）因此，俄罗斯在处理与美国的关系时，将会继续奉行既“坚持捍卫国家利益”、又“避免陷入对抗”的方针，在“最大限度地促进国内问题的解决”的前提下，继续致力于同美国建立和发展“平等互利的伙伴关系”。
但是，上于俄国内严重的危机形势，目前俄罗斯在俄美“伙伴关系”中的地位已经比半年以前更加虚弱。如果俄不能从国外获得新的贷款，它将没有能力稳定其金融和发放所拖欠的工资（普里马科夫政府已把这两件事当作头等大事来抓），也不可能使外国投资者重新对俄罗斯产生信心。因此可以说，没有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的支持，俄罗斯将很难渡过目前的难关。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在处理俄美关系时，将不得不采取更灵活的态度，在不损害自身根本利益的前提下，在有分歧的问题上向美国作出更大程度的妥协。但是，妥协也是有限的。因为俄罗斯不可能不捍卫自身的根本利益，而且叶利钦在国内的地位已经空前削弱，克林顿访俄也未能改善他的处境。在俄罗斯国内反美情绪强烈的情况下，俄罗斯领导人在有分歧的问题上很难向美国作出重大妥协。
从美国方面来看，美国将会继续利用俄罗斯目前的困难干涉俄内政，要求它在对内和对外政策上服从美国的方针，尤其是要确保俄的“改革”不走回头路。但是，对美国的影响也不能估计过高。首先，克林顿在国内的地位也已经大大削弱，美国国会又强烈反对向俄罗斯提供大量的财政援助，因此，美国对俄罗斯施加压力的手段受到了很大限制。其次，如前所述，帮助俄罗斯摆脱目前的经济和金融危机也符合美国自身的利益，而且美国在核载军、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以及许多地区问题上，还需要俄罗斯的合作。因此，美国不可能对俄罗斯“见死不救”或在有分歧的问题上向俄罗斯施加过份的压力。
总之，在今后一个时期，俄美关系既有合作又有斗争的总的状况将不会发生根本性变化。俄罗斯将会继续实行东西方平衡的全方位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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