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感慨的“X不胜X”构式的认知语用研究*
郭艳红
(贺州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西 贺州 542899)
[摘 要 ]结合语料库，从认知构式语法视角，分析“X不胜X”构式在形式、语义和语用功能上的独特性，阐释该构式的认知机制，认为该结构的构式义是词汇压制和构式压制互动的产物。
[关键词 ]“X不胜X”；认知构式语法；构式压制；词汇压制
一 、“X不胜 X”构式身份的鉴定
“X不胜X”是汉语中常用的表达结构，“不胜”是连接词，前后两个变项X为同一词语，且一般多为单音节词，该结构在日常交流中使用频率较高且独具特色，但学界对其关注不多，相关研究仅有韩新华[1]考查“不胜”的词汇化和语法化过程及其演变机制，而专门针对该结构的研究几乎没有。鉴于此，本文拟从认知构式语法视角，探讨“X不胜X”的语法结构、语用特征、构式义及其认知机制。文中语料主要来自北京大学现代汉语语料库，篇幅有限，不一一注明出处。
认知构式语法(Cognitive Construction Grammar，简称CCXG)认为，任何语言结构其形式或功能的某个方面不能从其组成成分或现有其他构式中严格预测出来，也即不能依据常规的语法或语义规则来解释，就可将其看作构式。同时，即使一些能被完全预测出的语言构型，出现频率足够高，也可看作构式储存在记忆中。[2]5
本文考察对象“X不胜X”结构，由“不胜”和前后两个相同的“X”构成，根据《现代汉语字典》，“不胜”常表“承担不了”、“不尽”、“非常”、“不如”等义，如“一局不胜一局/一年不胜一年”，字面看似乎矛盾不合逻辑，X怎么会不如X自己呢？其意义从其字面形式似乎无法预测出，但诸如此类的“X不胜X”语例，不仅深层语义不矛盾，而且和谐简练意蕴深长。若视“不胜”为程度副词表“非常”来修饰X如“喜不胜喜”，似乎第一个X结构上显得多余，但事实上两个“喜”叠加使用能传递出独特的语用义和修辞效果。可见常规的语法逻辑规则几乎无法解释“X不胜X”结构，它的意义也并非“X”和“不胜”意义的简单叠加，而有其独特的语用义。因此，“X不胜X”结构可被视为汉语中的构式。
中国在进步，智能建筑系统工程的建设过程也在不断完善。在这样的背景下，相关的施工设备也在不断更新，以适应时代的要求。为提高施工的安全性，应加强施工安全管理，制定完善的施工组织计划和安全防范措施，为各单位员工提供规范的运作标准，严格约束作业方式，减少违规操作的发生，降低风险。首先要制定合理可行的施工组织方案，科学地安排施工进度，最大限度地保证施工质量，同时不能影响工程进度。此外，各单位之间应加强沟通，注意协调配合，特别是夜间施工安全一定要有保障，制定风险应急机制，提高效率。同时，建议将分散和小规模作业转变为平行作业，这有利于工程的整体把握和急救，进而确保施工进度[2]。
二 、“X不胜 X”构式的结构特征
(一)“X”的构成分析
变量 X影响构式的核心语义，探讨能够进入“X不胜X”构式的X特征，有助于对该构式的理解。借助北大现代汉语语料库共搜索到1055例“X不胜X”构式，其中出现频率排前三位的是防不胜防(419次)、数不胜数(370次)、举不胜举(174次)。“X不胜X”构式对动词的选择宽容度极高，X主要由自主性动词充当，如“防、数、举、查、堵、抓、说、读、打、杀、改、罚、扫、记、看、埋、注、写、辩、造、讨、跟、拆、纠、管、救、修”等单音节动词均可进入该构式。如：
(1)我所受过的苦，简直数不胜数 。
(2)上了权力顶峰之后，他是非常喜欢与人结义为兄弟的，这方面的例证举不胜举 。
(6)六蚂蚱七蜀黍，驴尾巴吊棒槌，狗不是！黄鼠狼播兔娃，一窝不胜一窝 ！
(3)单靠少数人的神秘工作，腐败现象只能是防不胜防 ，查不胜查 ，堵不胜堵 ，是不可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的。
X还可由如“喜、烦、高、美”等单音节形容词构成，但其出现的频率相对较低。如：
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 Model of Rural Tourism under Experience Economy——A Case Study of the Ancient Village of Chenjiacun,Zhaoyuan in Shangdong Prov.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WANG Lili 36
(4)那些拿到了录取通知书、金榜题名的“状元郎”们自然喜不胜喜。
(5)声调似乎已经高不胜高，她却仍能九转十折、回旋荡漾，一切都那么从容巧妙，也许你会替她担心，为她震惊。
虽然嵌入“X不胜X”构式中的X绝大多数为单音节，但也有少量双音节成分，较为常见的是X由“数词一+单音节量词”这一名词性成分组成且多用于口语表达中，X可由如“一窝、一年、一届、一局、一批”等构成。如：
1.2.2.2 社区护士定期家庭指导 由社区结对护士每2周1次进行家庭指导。观看患者或家属的操作流程，判断操作步骤是否得当，如有不正确的自我护理的技能问题及时纠正。纠正患者更换造口袋时的错误操作，强调注意事项，指导处理结肠造口常见问题如臭味、腹泻和便秘等方面的方法。指导患者如何观察和评估造口情况，让患者掌握辨别造口并发症发生的方法，从而及时给予处理措施。解答患者实际操作中遇到的问题。
(二)“不胜”的虚化
[71]Louis J. Walinsky,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Burma,1951—1960, New York: The Twentieth Century Fund, 1962, p.371.
(三)“X不胜X”构式充当的句法成分
从句法功能看，“X不胜X”构式主要充当谓语，其充当定语、补语的情况也有出现。
“X不胜X”构式充当谓语，如：
(7)这一些吹牛经，说不胜说 ，但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8)近来这样的事太多了，报纸载不胜载 ，并且为镇定人心计，也只好少载。
“X不胜X”构式充当定语，多出现在“的+名词”前，如：
与直接说出上述三例的构式义“即使记也记不完，管也管不完，反也反不完”相比，构式“记不胜记”、“管不胜管”和“反不胜反”表达更具凝练性，更能表达出根据历史记载忽略太多的现实，无照经营泛滥的现状或反腐败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言者对该事件或行为的批评及其产生的必然性结果的不快和无奈之情。
(9)现在市场已沦至堵不胜堵 、查不胜查 的地步。
式中:mh+1,ph+1,qh+1依次表示th+1对应的物料、工艺、质量节点；Exch+1仅记录按照任务分发规则确定的对应角色，隶属于该角色的所有人员均可认领th+1；TExch+1=∅表示th+1尚未被认领，待认领后填入实际值，由于Inh+1=Outh，可不记录TExch+1；TBh+1和TEh+1分别表示th+1的开始时间和完工时间，这里TEh+1=∅，待下一操作oph+1完成时填入，因此也不记录。
(10)正是这些书不胜书 的确凿史料，给这位无视历史的历史学家以当头棒击。
“X不胜X”构式充当补语，如：
(11)他在家的话，不是挑她这个不对，就是挑她那个不好，弄得她烦不胜烦 。
(12)他的客厅就像一个小型资料室，令人读不胜读 。
(四)“X不胜X”的语音特征
2）燃气方面，上海燃气行业体制经历了三轮重大改革，1997年撤销上海市煤气公司，成立上海煤气制气（集团）有限公司和上海煤气销售（集团）有限公司，实现制气和销售分离。2000年进一步撤销上述2家单位，成立上海天然气管网有限公司等九家企业，实现适度开放市场并引入竞争。2003年组建上海燃气（集团）有限公司，为申能（集团）有限公司全资子公司，负责全市燃气安全生产、服务供应和投资建设任务，为天然气大规模进入上海后的统一建设、统一管理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三 、从语义和语用功能视角解读 “X不胜 X”的构式义
1.表转折义
(一)X的词性与构式语义
“X不胜X”的构式义绝非X和“不胜”字面意义的简单叠加，其带有说话人浓厚的感情色彩，X的词性不同，该构式所表达的语义也随之变化，可以说X的词性与该构式的语义密切相关。根据X词性的不同，可把“X不胜X”的构式义细分如下：
认知构式语法以使用为基础(usage-based)，任何一个看似平常的构式都暗含着特定的语义或语用功能[4]278，“构式意义不仅涵盖语义信息，而且还包含语体风格、话题、焦点等语用意义，这些与构式都是约定俗成的关系，是构式自身所具有的表达功能。因此，即使某个句式可以通过语法规则推理出来，但其却有着独特的语用意义，那也同样将其视为构式”[3]，“语义和语用之间也不存在严格的分界线”[5]。基于此，下面从“X不胜X”构式的语义信息和语用功能入手，解读其构式义。
四字结构符合音律上的节奏，汉语惯用四字格，讲究对称美和平衡美。“X不胜X”构式在使用中大都以四字结构呈现，前后两个相同X的复现，即能增强该结构的表达效果，凸显X的语义，又显得工整对仗，极富节奏感与韵律感。
X为动词时，该构式表转折义：“即使X，也X不完/尽”。强调根据某种事态盛行或数量多到无穷尽的客观情况，说话人推测出的一种必然性结果，伴随言者内心的无可奈何、批评、不快等情绪。如：
(13)这些特点历史几乎全部忽略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实在记不胜记 。
(14)但如今世风已变，各种“无照经营”者比比皆是，管不胜管 。
通常指可以生长在水中或者湿润环境下的植物，城市景观水岸的景观营造需要大量的湿生植物，如管茎凤仙花(Impatiens tubulosa)、绿萼凤仙花、华南谷精草(Eriocaulon sexangulare)、水芹(Oenanthe javanica)、红马蹄草(Hydrocotyle nepalensis)、圆叶节节菜(Rotala rotundifolia)、鸭跖草(Commelina communis)等，花色美丽、形态优美，适合水岸景观的营造。
(15)反腐败也会像割韭菜那样，割一茬又长一茬，治标不治本，反不胜反 。
体育改革确立社会、市场治理主体，逐步建立了政府、社会、市场共治的体育体制，体育治理结构趋于优化，构建了体育多元融合发展机制，形成了全社会共同推动治理、共享体育改革成果的模式。
寓言是一种具有悠久历史的文体，大多形制简短却极具内涵，因此中国语言学家严文井把寓言比作魔袋，而“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乾坤”是佛教对其的褒奖。寓言是我国灿烂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流传广泛而饱含智慧。由著名的文学翻译家夫妇杨宪益和戴乃迭先生共同翻译的《中国古代寓言选》中共选录寓言120篇，主要来自《列子》《庄子》《战国策》《新序》《汉书》《淮南子》和《雪涛小说》。120篇寓言的题目，其中46个通过直译基本达到原语与目的语的完全对应的效果，而对于另外74个题目的翻译，译者为了克服种种语际障碍而采取了若干变通的译法。
2.表量多义
X为形容词时，该构式表量多义：“十分X，非常X”，通过构式中X的复现，产生构式语义增量，凸显强调X的程度。如：
(16)听到婴儿的哭声，李鳌三步两步闯进房里，一看生下的小姑娘，真是喜不胜喜 。
企业基建项目管理对企业综合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企业基建项目财务管理工作对企业管理和资金效益最大化具有重要影响，如何更好的进行基建项目管理是需要思考的问题，基于此笔者首先阐述了基建项目的财务管理重要性，并针对基建项目财务管理中存在的问题进行分析，并提出相应的解决策略，希望对基建项目财务管理工作起到相关指导作用。
(17)3月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对画家陈丹青来说，这是烦不胜烦 的季节。
例16和17中，通过“喜”在“喜不胜喜”中的叠加使用，“烦”在“烦不胜烦”中的同语复现，增强了李鳌之“喜”和画家陈丹青之“烦”的程度，透过“X不胜X”构式将情感宣泄的淋漓尽致。这种量多义和对X的凸显仅用“非常X或十分X”是难以传递出的。
中央空调主机智能节电系统利用云技术建立云平台集中统一管理。管理平台设定密码供被授权人员登入。系统的控制器和数字电表等可支持RS485接口，统一于网路环境下进行管理。系统管理人员可以通过各种网络终端设备（包括移动终端设备）即时掌握空调主机运行状况的所有信息。
3.表比较义
《说文》：“胜，任也。从力，朕声。”“胜”本义表胜任，禁得起，常与“不可、不能”一起连用，如不可胜数、不可胜言等。随着“胜”和“不”共现使用频率的增加，这种否定句法环境逐步赋予“胜”以“尽，全”之意，且常与“不”连用表“不尽，不全”，即传递出“量多”之义，基于此语义进一步引申出“十分、非常”之义，“不胜”逐渐演化成了一个表“甚度”的程度副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X不胜X”构式中的“不胜”经历了词汇化和语法化过程，“不胜”的内部语义已虚化并凝固成一个虚词，我们通常不去查究整个结构的关系而是将其看成一个一起发生作用的单位。[1]
[9] Tuomas Räsänen, Simo Laakkonen：《冷战和环境：芬兰在波罗的海地区国际环境政治方面的角色》，翟伟康译，《AMBIO-人类环境杂志》2007年第1期，第220页。
X由“数词一+量词”充当时，该构式表比较义：“X1不如X2”(构式前后两个X分别为X1和X2)。X1和X2的具体指称对象均可用“一+量词”来泛指，因此字面表征相同的两个X其所指却不同，X1和X2存在时间相继性，X1发生在后，X2发生在前，先是参照X2的较好表现，后续出现的X1相对比较糟糕。“X不胜X”构式传递出言者对X1和X2差距之大的失望、不快和无奈之感慨。
(18)现在的学生啊，学习劲头一届不胜一届 ，学生是年龄越大越不知道学。
(19)本来春节全家人一起看春晚一直是中国家庭的保留节目，但是近年来不少人吐槽春晚一年不胜一年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呢？
例18“一届不胜一届”字面看X相同，但“一届”事实上是一种泛指用法，构式中前后两个“一届”指代不同年级的学生，表达出言者感慨新一届的学生不如往届的无奈，同样例19“一年不胜一年”看似X“一年”字面相同，其实用“一年”泛指近几年来呈现一定趋势的不同年份，对该年的春晚不如往年表示失望。
(二)适用语境和话语功能
“特定的构式有着特定的话语功能，表现出说话者对特定语境的识解，已成为构式解读不可或缺的重要方面。”[6]“X不胜X”构式义的推导离不开其使用的特定语境，适量能引出X不胜X这一结果的理据性描述语Y构成了“X不胜X”构式使用的必要语境条件。“X不胜X”构式出现的语篇语境往往有两种情况：1.“X不胜X”构式在语篇的后续句中出现，常用于整个话轮的后一个话步中，一般先有铺垫性的表述Y，然后才出现“X不胜X”构式所在句子，这类“X不胜X”构式出现的语境可概括为：(因为)Y+(所以)“X不胜X”，其中Y是说话人使用“X不胜X”构式话语的理据性表述，是说者推断“X不胜X”这一必然性结果的原因，如例13-16和例20、21中“X不胜X”是说话者基于表述现状的Y成分所产生的主观性推断；2.也有一些将理据性表述Y置于“X不胜X”之后的情况，其语境可表达为：(之所以)“X不胜X”+(是因为)Y，更能激起听者想要获知判断“X不胜X”的理据Y的好奇心，如例17、19和例22中“X不胜X”表达在前，使得听者更想从下文获知为什么该画家在美好的春天会烦不胜烦，为什么说春晚一年不胜一年，书为什么评不胜评。
2.1.4 护肝剂缺白芍的阴性对照溶液的制备 按护肝剂的制备方法制得除白芍的护肝剂，取1 mL置于PE管中，水浴蒸干，其余操作同“2.1.1”项。
(20)仅一个多月，他便开发出8种新款沙发，令市场上那些追新潮、仿“强力”的生产厂家仿不胜仿 ，在竞争中甘拜下风。
(21)写什么呢？这有困难。一是他业绩多，成就大，写不胜写 ……
(22)彼得堡的知识分子都在这里集会，他真像个置身于玩具商店的孩童那样，看不胜看 ，眼花缭乱。他老是惧怕错失他能听到的深奥议论的机会。
四 、“X不胜 X”构式的认知阐释
(一)词汇压制与构式压制
“压制”(Coercion)与转换生成语法学派的“控制”(Control)紧密相关，Jackendoff[7]、Chomsky[8]、Bresnan[9]等均做了相关论述。基于这些探讨，构式语法尝试用“压制”来解释构式对词汇的控制关系，如Croft[10]从概念化和识解角度解释压制，Sag & Pollard[11]从词项之间协同运作的视角提出压制规则，Goldberg[2],[12]从构式对动词产生压制角度展开探讨，Michaelis[13],[14]在论述“体压制”时详述了“强制原则”，即“如果出现某个词汇在语义上与其句法环境无法兼容，词汇意义应遵守其所嵌入整个结构的意义”[15]。
王寅[15]认为压制是指“能对语句的用法、结构和意义起关键或主导性作用，并迫使他者做出适当调变的现象”，并形象地用“容器与液体间的关系”来比喻“构式与词汇间的关系”，若把液体装入某个特定容器中，液体就会被压迫变成了瓶子的形状。以此类推，当把词汇嵌入某个特定构式中时，词汇必然在某种程度上受制于整个构式的影响，换句话说，当词汇和构式出现语义冲突时，构式发挥主导作用，迫使主要动词改变意义或用法，产生额外的一些构式意义，这些体现了构式压制(Construction Coercion)。但构式并非总占据绝对主导地位，词汇也可能发挥关键性主导作用，这就是词汇压制(Lexical Coercion)，即当词汇与构式遇到冲突需要消解时，词汇占据主导地位，将其自身的意义和用法压向构式，使看似不可能的表达式变得可以接受或改变句义。[16]“构式与词汇在语义矛盾的消解过程中得到协调，可能是词汇压制即构式妥协于词汇，或构式压制即词汇让位于构式，词汇压制与构式压制相互作用，词语的多义性和构式的多义性就是在这一矛盾的产生和消解过程中形成”[17]。
(二)“X不胜X”构式的认知解读
“X不胜X”构式义可以看作是构式压制与词汇压制互相作用的产物。从构式对词汇的压制看，受到“X不胜X”构式的压制，迫使能进入该构式的X大多由单音节动词或形容词充当，而双音节词汇能进入该构式基本都需以“数词一+量词”的形式存在，这体现了“X不胜X”构式对嵌入其中的词汇的压制。基于上文对X的词性与构式语义关系的探讨，除了构式压制，词汇也会将其意义和用法压向构式，从词汇对构式的压制看，当X为动词时， 前后X的动词义迫使构式中的“不胜”浮现出“禁不住，承受不起某行为”之义，这些词汇意义最终压向整个构式，使得该构式呈现出转折意义：“即使X，也X不完/尽”，并伴随言者内心的无可奈何、批评、不快等情绪。然而，当X为形容词时，受到形容词词性的压制，使得该构式中的“不胜”凸显出其作为程度副词来修饰形容词的功能，加之构式中X的复现，迫使该构式拥有量多义：“十分X，非常X”，强调形容词X的程度。当X由“数词一+量词”充当时，“不胜”表“不如”之义项得以突出，使得该构式呈现出比较义：“X1不如(比不上)X2”，且前后两个X的所指不同且存在时间相继性，整个构式传递出言者对X1和X2差距之大的失望、不快和无奈之感慨。可以说，X词汇类型的不同直接影响着“X不胜X”构式义的传递。
五 、结语
认知构式语法理论解释力很强，已被广泛用于分析英汉各类语言现象。鉴于此，本文基于认知构式语法理论探讨了“X不胜X”构式在句法、语义和语用功能方面的独特性及其认知机制，研究表明，“X不胜X”构式义的推导离不开其使用的特定语境，根据X词性的不同，“X不胜X”通常可以表转折义，量多义或比较义，“X不胜X”构式义可以看作是构式压制与词汇压制互相作用的产物。该发现意在能为“X不胜X”构式的研究和使用提供借鉴。
[参 考 文 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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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稿日期] 2018-12-11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专项任务项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内在逻辑研究”(17JD710005)；贺州学院校级科研项目：“人际语用学视域下的学术商榷话语研究”(2018ZZSK09)
[作者简介] 郭艳红(1986-)，女，湖北枣阳人，硕士，贺州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语用学。
[中图分类号 ]H03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9882(2019)02-0122-04
[责任编辑 ：黄儒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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