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对中美贸易摩擦的认知与政策选择 *
顾 强
[摘 要] 2018年以来，中美贸易摩擦不断升级。在此过程中，相关方的认知以及政策选择也会发生相应变化并产生连带作用。本文以越南为例集中进行分析。中美贸易摩擦自爆发以来，对越南经济还没有形成明显的负面影响，而越南各界对此的基本判断是机遇与挑战并存。为应对中美贸易摩擦，越南政府和企业从长计议，试图通过国内改革来增强实力。而从短期来看，越南主要会采用非关税壁垒、汇率调整、投资过滤以及寻找新的市场等手段予以应对。
[关键词] 中美贸易摩擦； 越南； 进出口贸易； 外国直接投资; 贸易政策工具
2018年以来，中美贸易摩擦不断升级。2018年12月1日，习近平主席和特朗普总统在阿根廷举行会晤，暂时缓和了双方的紧张关系。从会后白宫所发布新闻稿的措辞[注] The White House Office of the Press Secretary for Immediate Release, “Statement from the Press Secretary Regarding the President’s Working Dinner with China”, 2018-12-01,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statement-press-secretary-regarding-presidents-working-dinner-china ，美国政府对“孟晚舟事件”的处理和对华为进行刑事起诉[注] Dan Strumpf, Nicole Hong and Aruna Viswanatha, “Huawei Targeted in U.S. Criminal Probe for Alleged Theft of Trade Secrets”, 2019-01-16, https://www.wsj.com/articles/federal-prosecutors-pursuing-criminal-case-against-huawei-for-alleged-theft-of-trade-secrets-11547670341 ，以及白宫针对2019年1月30-31日刘鹤副总理赴美进行贸易谈判后发表的实质上态度依然非常强硬的声明来看[注] The White House Office of the Press Secretary for Immediate Release, “Statem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Regarding China Talks”, 2018-05-19,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statement-united-states-regarding-china-talks ，中美要达成内容广泛的贸易协议，是极其艰难的。2019年5月5日，正当多数人认为中美会很快达成贸易协议之时，特朗普政府发动了新的攻势，先是对中国输美2000亿美元商品加增25%的关税，又签署围堵华为的禁令，美国政府高官近日更是频频以安全为由警告美国公司要警惕在华投资及与中国公司的合作，这都使中美贸易谈判难上加难。可以预见，纵然中美达成贸易协议，这只是暂时缓解问题而已。基于中美关系已经发生结构性变化，美国已经决定遏制中国高科技发展，以及双方经贸关系的复杂性，中美贸易摩擦将会长期化，并非通过短期的努力就能够一蹴而就地解决[注] 许多知名学者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例如中国著名美国问题专家时殷弘就表示，“中美贸易战的长期结构已经定下，明年初可能会有一个暂停，但不会休止。”参见林子恒:《官媒证实“中国制造2025”政策将有调整 中国暂停对美汽车加征关税》，2018-12-15，https://www.zaobao.com/special/report/politic/ cnpol/story20181215-915920。再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学教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高级政策顾问巴里·艾肯格林(Barry Eichengreen)也表示，“在看似平静并达成协议的G20会晤背后，其结果并不乐观，两国在贸易逆差、大量进口美国商品、知识产权等重要问题上仍然是各说各话。”参见Barry Eichengreen, “The Phony US China Truce”, 2018-12-08, https://www.project-syndicate.org/commentary/phone-us-china-trade-truce-by-barry-eichengreen-2018-12 。在高科技领域，科技战极有可能会进一步升级，甚至会演变为“科技冷战”。考察中美贸易摩擦，固然中美两国的态度和行为是主要观察对象，但第三方对此的认知以及政策选择同样会影响到中美贸易摩擦的发展和走向。故而，关注第三方对中美贸易摩擦的认知并加以研究，分析其政策选择，具有特殊的意义。
本文选择越南作为第三方的代表性国家，希望通过对越南这一案例的分析，对相关问题的研究有所助益。之所以选择越南作为案例，基于几个方面的考虑：首先，越南经济已深深嵌入到世界经济当中，其作为外向型经济体深受外部经济环境的影响。其次，中美是越南最重要的两个贸易伙伴，中国长期是其最大进口国，美国曾连续15年是其最大出口国，直到2017年中国才取代美国，成为越南最大出口国[注] 〈越〉越通社：《中美若爆发贸易战 越南或将渔翁得利》，2018-08-07，https://zh. vietnamplus.vn/中美若爆发贸易战越南或将渔翁得利/84014.vnp 。因此，中美两国的贸易政策会对越南产生很大影响。第三，无论是对于中国还是美国，与越南的贸易额皆不容忽视。越南的政策偏好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反作用于中美的政策选择。第四，越南的经济规模和发展情况，在全球诸多经济体中大体处于中间位置，较有代表性。
一 中美贸易摩擦与越南：相关研究简评
从现有研究来看，由于时间关系，学界对于中美贸易摩擦对越南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还缺乏深入的研究，多是只言片语。
(一)中国学者的相关研究
从笔者所收集到的资料来看，中国学者至今只有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李巍教授对该问题作了稍微系统的研究。李巍通过对越南FTA战略的系统性梳理，以及对越南制造业和政治局势的研究，得出结论：“劳动力优势与政治的稳定为越南提供了经济发展的内在动力，覆盖面较广的自贸网络则在外部为越南经济创造宽阔的辐射空间，内外条件相辅相成，共同成就了越南过去及未来可能进一步发展的‘经济奇迹’与‘亚洲新虎’地位。这也是越南认为其能够在中美大国贸易摩擦中坐享‘渔翁之利’的资本所在。”[注] 李巍：《欧越自贸协定新进展：越南或将坐收大国贸易摩擦的“渔利”》，http://haiwai.hexun. com/2018-10-24/194975099.html
为了解医护工作者职业认同的影响因素，我们对部分医护工作者进行了访谈，受访的30名医护工作者年龄26～55岁，医生、护士各15名。受访结果显示，影响医护工作者职业认同差异的因素主要有以下方面。
(二)越南学者的相关研究
在越南国内，学者们对于中美贸易摩擦进行了广泛的讨论，但是就研究成果而言，只有两份报告是比较系统论述此问题的。2018年8月越南计划与投资部国家经济社会预测和信息中心发布研究报告，运用相关数据和经济模型推测美国对华340亿商品加征25%关税后对其他国家的影响[注] Anh Minh, “GDP 
Nam có 
6.000
-Trung
”(《越南GDP可能由于中美贸易战而每年减少6万亿越盾》), 2018-08-11, https://kinhdoanh.vnexpress.net/tin-tuc/vi-mo/gdp-viet-nam-co-the-giam-6-000-ty-dong-moi-nam-vi-my-trung-doi-dau-3789686.html 。
2019年1月15日，越南经济与政策研究院发布研究报告，在对2018年越南宏观经济和投资情况进行整体性评估之后，进而分析中美贸易摩擦对越南产生的影响。该研究报告认为，中美贸易摩擦使生产供应链离开中国，在此趋势下，给越南制造业带来了一个“巨大且罕见”(
)的机会。越南需要通过改革国内制度和商业环境以及提升国内劳动力水平才能抓住此机会[注] 
“
”(《2019年GDP增长：超过目标，如果……》), 2019-01-15, https://congthuong.vn/tang-truong-gdp-nam-2019-vuot-muc-tieu-neu-114728.html 。
(三)西方学者的相关研究
西方学者很少关注中美贸易摩擦对越南的影响，讨论涉及越南时也往往是只言片语。从现在所收集到的资料来看，只有三位专栏学者和研究机构比较集中地讨论了此问题。2018年8月《纽约时报杂志》专栏作家布鲁克·拉尔莫(Brook Larmer)从中越和美越关系的背景出发，结合越南的民族性格，分析越南在中美贸易摩擦中会采取什么样的举措。其结论是：中美两头大象打架，给了越南这个最灵活(或最幸运)的蚂蚁茁壮成长的机会[注] Brook Larmer, “Can Vietnam Avoid Getting Hurt in the Crossfire When the Tariffs Are Flying?”, 2018-08-31, https://www.nytimes.com/2018/08/29/magazine/can-vietnam-avoid-getting-hurt-in-the-crossfire-when-the-tariffs-are-flying.html?_ga=2.30038847.1497235914.1538240208-1149595222.1538240208 。2018年11月《经济学人》信息部发表专门的研究报告，该报告分析了包括越南在内的亚洲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受到的中美贸易争端的影响，其结论是，在服装和成衣领域、信息和通信技术产品领域，越南将会是中美贸易战最大的赢家，特别是在通信产品的低端制造方面，如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等消费品的组件等。在汽车领域，在诸多获益者当中，越南将会处于中间水平[注] 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 “Creative Disruption Asia’ s Winners in the US-China Trade War—A Report by 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 2018-11-04, https://pages.eiu.com/rs/753-RIQ-438/images/US_China_trade_war.pdf?mkt_tok=eyJpIjoiWVRCa1lUa3pNMkl6TURJdyIsInQiOiJrdTI0M1NwQ0Z1TGxzQXBkWFd2SFwvMkVMZnZ1dEpyRWZ2RUlcL3BvYVk3azZkR1JCWXBXaWRpejAyUmR1bEZGZ0hGT0tjQVBUblFDQ3hFUGpMdTRHYVg0OWpkXC9ac0RjNGVrQmgwZ1ZOQ3g5QXZUUk5YR0pRcE4wb2d5ZlZrc2lsayJ9 。2018年10月30日德国新闻社总编辑本内特·默里(Bennett Murray)发表文章分析越南在中美贸易战中的举动，介绍大量工厂(主要是制造业)受中美贸易摩擦影响而离开中国之后寻求搬到越南，越南经济迅速发展的情况。虽然美国对越南也存在大量的贸易逆差，但是美国从政治和军事方面考虑，需要拉拢越南以对抗中国，所以不太可能对越南扬起贸易制裁的大棒。越南为了遏制中国，会在战略上进一步靠近美国，也会换取美国在经济上对越南的支持。所以，在中美贸易摩擦的过程中，越南是一个大赢家[注] Bennett Murray, “Vietnam Is Winning the U.S.-China Trade War As Beijing Loses Business—Hanoi’s Picking Up the Pieces”, https://foreignpolicy.com/2018/10/30/vietnam-is-winning-the-u-s-china-trade-war 。
从现有研究成果来看，学者们主要是以相关的经济模型为基础，推测中美贸易摩擦在客观上会对越南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对于越南的主观能动性以及越南有可能采取的措施，还缺乏细致和具体的研究。本文的价值，就体现在对现有研究加以补充。本文将一方面系统地梳理越南政府官员和学者对中美贸易摩擦的认知，另一方面，对于越南政府应对中美贸易摩擦时所采取的相关政策进行整体性的阐述和概括。
二 中美贸易摩擦对越南的客观影响
2011年10月，我国教育部印发了《课程标准》。《课程标准》从基本理念、教师教育课程目标与课程设置、实施建议三个方面对教师教育机构设置和教师教育课程提出基本要求，为职业技术师范院校制定教师教育课程方案、开发课程资源、实施教学与评价了提供重要依据。
(一)整体经济发展保持良好势头
自1986年实施革新事业以来，越南的经济基本上维持着中高速增长。2018年上半年，越南经济继续维持这一发展势头。2018年上半年越南GDP预计同比增长7.08%。其中，第一季度增长7.45%，第二季度增长6.79%。相较而言，2018年上半年越南经济增长达到2011年以来的最高水平。在整个国民经济中，农林水产业增长3.93%，对整体经济增长贡献率为9.7%；工业和建筑业增长9.07%，对整体经济增长贡献率达48.9%；服务业增长6.9%，对整体经济增长贡献率达41.4%[注] 〈越〉越通社：《2018年上半年越南经济大有起色》，2018-07-05，https://zh.vietnamplus.vn/2018年上半年越南经济大有起色.vnp 。
中美爆发大规模贸易摩擦至今不足一年，因时间较短，故很难做出完整且精准的判断。但从现已出炉的数据来看，越南整体经济状况保持稳定。2018年全年越南GDP增长7.08%，创下11年以来新高。该数字高于年初既定6.7%的目标。其中，农林水产业增长3.76%，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8.7%；工业和建筑业增长8.85%，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达到48.6%；服务业增长7.03%，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达到42.7%。另外，终端消费同比增长7.17%，总资产增长率达到8.22%。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加工制造业增长率12.98%，继续成为经济增长的亮点和主要动力。越南经济结构继续朝着降低农林水产业比重，提高工业、建设和服务业比重的方向转移。2018年，农林水产业占GDP的14.57%，工业和建设业占34.28%，服务业占41.17%[注] 〈越〉越通社：《2018年越南GDP创11年来新高》，2018-12-27，https://zh.vietnamplus.vn/2018年越南gdp创11年来新高/90229.vnp 。
在国家财政收入方面，2018年越南国家财政收入超出既定目标。截至2018年12月31日，国家财政收入为1420万亿越盾，超过既定目标103.5万亿越盾，与预定目标相比增长7.8%。其中，中央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较预订总额增长4.3%；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较预订总额增长12.5%，比国会报告提出的数据增加64.3万亿越盾[注] 〈越〉越通社：《阮春福总理：2018年越南财政收入超出既定目标》，2019-01-09，https://zh.vietnamplus.vn/阮春福总理2018年越南财政收入超出既定目标/90667.vnp 。
从这些数据来看，2018年越南经济在宏观上并未受到明显影响(见表1)。正因如此，2018年10月22日越南政府总理阮春福表示，越南经济跟过去10年同期相比，增长率令人印象深刻[注] 〈越〉越通社：《越南经济增长前景乐观》，2018-10-26，https://zh.vietnamplus.vn/越南经济增长前景乐观/87653.vnp 。
表 1 2018年越南宏观经济情况
资料来源：〈越〉越通社：《图表新闻：越南宏观经济保持稳定 通货膨胀得到抑制》，2018-10-25，https://zh.vietnamplus.vn/图表新闻越南宏观经济保持稳定通货膨胀得到抑制/87574.vnp
2019年第一季度，越南宏观经济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发展势头。2019年第一季度GDP增长率达6.79%，宏观经济保持稳定；3月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下降0.21%，第一季度上涨2.63%；商品零售总额和消费服务收入总额上涨12%；贸易顺差达15.6亿美元；新成立企业达28，451家，增长6.2%[注] 〈越〉越通社：《阮春福总理：实质性改善越南经商环境是经济增长的最重要动力》，2019-04-03，https://zh.vietnamplus.vn/阮春福总理实质性改善越南经商环境是经济增长的最重要动力/94067.vnp 。这说明，2019年5月20日，越南统计总局表示，越南从事加工制造领域的89.4%企业表示，与2019年第一季度相比，第二季度的生产经营状况呈现出稳中向好趋势[注] 〈越〉越通社：《2019年第二季度经营情况呈现向好趋势》，2019-05-20，https://zh. vietnamplus.vn/2019年第二季度经营情况呈现向好趋势/96073.vnp 。中美贸易摩擦对于越南的宏观经济并没有形成明显的冲击。
(二)进出口贸易保持快速增长
2018年上半年，越南商品出口额达1139.3亿美元，同比增长16%。其中，内资企业出口额达331亿美元，同比增长19.9%；外资企业(包括原油)出口额达809亿美元，同比增长14.5%[注] 〈越〉越通社：《2018年下半年出口有望实现大突破》，2018-07-08，https://zh.vietnamplus. vn/2018年下半年出口有望实现大突破/82708.vnp 。2018年上半年，美国继续是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场，越南对美国出口总额达216亿美元，占全国出口总额的19%[注] 〈越〉越通社：《美国仍然是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场》，2017-10-19，https://zh.vietnamplus.vn/美国仍然是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场/83437.vnp 。中国也依然是越南最大贸易伙伴和第二大出口市场。2018年上半年，中国与越南双向贸易额约达660亿美元，月均贸易额首次超过100亿美元[注] 〈越〉越南之声电台：《越南成为中国在东盟的第一大贸易伙伴》，2018-07-26，http://vovworld.vn/zh-CN/新闻/越南成为中国在东盟的第一大贸易伙伴-664970.vov 。
二是越南现在丰富的劳动力资源不再具有优势。越南学者认为，如果大型经济体继续保护自己，那么丰富的劳动力将不再是越南的优势。越南经济与政策研究院的范士成(
) 认为，当发展中国家对大公司不再具有吸引力时，它们的资本将流回大国，而越南等发展中国家的劳动力将不再是特权[注] Minh Son, “Vietnam Stands to Lose from Trade War between Big Powers”, 2018-07-16, https://e. vnexpress.net/news/business/vietnam-stands-to-lose-from-trade-war-between-big-powers-3777233.html 。越南计划与投资部国家经济社会预测和信息中心世界经济委员会主任陈全胜(
)认为，美国的经济政策“使设在包括越南在内的多个国家的美国各家公司重新考虑投资战略，他们考虑回国投资，以享受关税优惠政策，这将影响到越南投资环境的竞争力。”[注] 〈越〉越通社：《2018年越南GDP增幅有望达6.83%》，2018-08-09, https://zh. vietnamplus.vn/2018年越南GDP增幅有望达683/84135.vnp
两相比较，可以看出截至2018年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越南的进出口贸易并未受到明显影响，继续保持之前的发展态势[注] 〈越〉越通社：《2019年越南进出口额可突破5000亿美元》，2019-01-31，https://zh. vietnamplus.vn/进出口额可突破5000亿美元/91550.vnp 。其中，在对华贸易方面，据中国海关的统计，2018年越中双边贸易额有望接近1500亿美元。越南连续三年是中国在东盟中最大的贸易伙伴，是中国全球第八大贸易伙伴[注] 〈越〉越通社：《越南驻中国大使馆举行庆祝中越建交69周年招待会》，2019-01-17，https://zh.vietnamplus.vn/越南驻中国大使馆举行庆祝中越建交69周年招待会/91009.vnp 。这是自2004年以来，中国第16年成为越南最大贸易伙伴。中越贸易额的迅猛增长，甚至明显地超出双方的预期。
2019年4月9日，越南统计总局发布了第一季度的进出口数据。越南第一季度的出口额累计达585.1亿美元，同比增长4.7%。其中，内资企业的出口额约达170.5亿美元，同比增长9.7%，占越南商品出口总额的29.1%；外资企业的出口额约达414.6亿美元，增长2.7%，占70.9%。进口额累计达579.8亿美元，同比增长8.9%。其中，内资企业的进口额约达240.9亿美元，同比增长13.4%；外资企业的进口额约达338.9亿美元，增长6%。美国是越南最大的商品出口市场，出口额约达130亿美元，同比增长26%；中国是越南最大的商品进口市场，进口额约达150亿美元，同比增长9.7%[注] 〈越〉越通社：《2019年第一季度越南贸易顺差额约达5.36亿美元》，2019-04-09，https://zh.vietnamplus.vn/2019年第一季度越南贸易顺差额约达536亿美元/94329.vnp 。从上述数据来看，2019年第一季度，越南外贸依然保持着迅猛发展的势头，所呈现出来的发展态势与之前并无明显差别。
(三)外国对越南直接投资持续快速增长
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里，越南一直被外国资本所看好。近年到越南投资的资金数量迅猛增长，2018年前7个月继续保持着这一势头。外国对越南的直接投资(FDI)持续增长。外国资本实现良好增长，其中注册资金约达230亿美元，外国直接投资到位资金超过98亿美元，同比增长8.8%[注] 〈越〉越通社：《政府例行新闻发布会：今年前7个月越南经济社会发生积极转变》，2018-08-02，https://zh.vietnamplus.vn/政府例行新闻发布会今年前7个月越南经济社会发生积极转变/83822.vnp 。
尽管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可是由于“她”感到无路可走，内心受“绝望”情绪的左右，仿佛世界上一切都停止了运转，所以视觉上看到虽然是动态事物，但心底感受到的事物却是静态的——雪、风、烟、热气都停止了运动。
据越南计划与投资部外国投资局发布的统计数据显示，2018年越南批准外商新增投资、增资和融资资金为355亿美元，相当于2017年同期的99%。2018年外商直接投资资金到位率连续第三年创下新纪录，为191亿美元，与2017年相比增加了近20亿美元[注] 〈越〉越通社：《2018年越南外资到位率创下新纪录》，2018-12-27，https://zh.vietnamplus. vn/2018年越南外资到位率创下新纪录/90210.vnp 。外国投资商对越南18个领域进行了投资，其中加工制造业是吸引外资最多的领域，其次是房地产和批发零售业[注] 〈越〉越通社：《2018年越南全国新批外资项目3000多个》，2018-12-26，https://zh. vietnamplus.vn/2018年越南全国新批外资项目3000多个/90149.vnp 。从中可以看到，在中美贸易摩擦爆发之后，外国资本依然看好越南。
第三册AWL覆盖率为3.67%，偏向于通用英语。由图3可知，第三册各文本AWL覆盖率在范围1.2%-7.66%之间波动，每单元两篇文章AWL覆盖率相差较大，衔接较差。
2019年，外资进一步涌入越南。例如，2019年前两月，越南前江省引进外国投资总额超过5.4万亿越盾，是2018年同期的19.65倍[注] 〈越〉越通社：《2019年前两月前江省吸引投资总额同比增长18倍》，2018-02-18，https://zh.vietnamplus.vn/2019年前两月前江省吸引投资总额同比增长18倍/92142.vnp 。正因外资的涌入，越南官方判断，2019年越南各工业区地产将迎来爆发式发展[注] 〈越〉越通社：《2019年越南各工业区地产将迎来爆发式发展》，2018-12-26，https://zh. vietnamplus.vn/2019年越南各工业区地产将迎来暴发式发展/90157.vnp 。2019年第一季度，越南引进外资在投资资金和注册资本方面均增加，创下三年来新高。截至2019年3月20日，外国投资者对越南的投资资金、追加资金和购买股权资金达108亿美元，同比增长86.2%；全国新签项目785个，新注册资本达38.2亿美元，同比增长80.1%；279个项目上调投资资金，追加资金达近13亿美元，相当于2018年的72.5%；来自世界74个国家和地区对越南投资，其中中国香港以44亿美元位居第一，占投资总额的40.7%[注] Hung Le,“Vietnam Reports Three-Year-High Foreign Investment”, 2019-03-26，https://e. 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vietnam-reports-three-year-high-foreign-investment-3900030.html 。这说明，越南在引进外资方面，保持着非常良好的发展势头。具体到中国的对越投资，2019年前4个月，中国对越投资额超越了香港、韩国和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跻身各国对越投资榜首。2019年前4个月，中国投资商对越新注册资金为13亿美元，新批项目187个[注] 〈越〉越通社：《今年前4月中国对越投资居榜首 达13亿美元》，2019-04-26，https://zh. vietnamplus.vn/今年前4月中国对越投资居榜首-达13亿美元/95062.vnp 。这也说明，中美贸易摩擦导致出现了中国部分企业转向越南等国的现象。
2018年10月22日，越南政府总理阮春福就越南2018年经济社会发展情况和2019年经济社会发展计划表示，越南政府提出了2019年经济增长目标为6.6%-6.8%[注] 《越南2019年经济增长目标为6.6%至6.8%》，〈越〉《越南共产党电子报》，2018-10-23，http://cn.dangcongsan.vn/news/越南2019年经济增长目标为66至68-502411.html ，可见，越南政府并不认为在短期内中美贸易摩擦会对越南产生明显的冲击，否则，就不会提出这样的目标。越南本国的贸易专家也认为，2018年前几个月各国贸易关系中的紧张局势和全球贸易战的危机目前仍未对越南出口活动造成大的影响[注] 〈越〉越通社：《2018年下半年出口有望实现大突破》，2018-07-08，https://zh. vietnamplus.vn/2018年下半年出口有望实现大突破/82708.vnp 。富布莱特大学教授阮春城(
)也认为，美国针对中国的贸易战，现在对越南还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注] 
Th
ng, “
-Trung leo thang?” (《如果中美贸易战升级，越南将何去何从？》), 2018-07-27, https://kinhdoanh.vnexpress.net/tin-tuc/vi-mo/viet-nam-ra-sao-neu-chien-tranh-thuong-mai-my-trung-leo-thang-3783684.html?utm_source=search_vne 。
上述数据以及越南政府和学者的判断，说明短期内越南经济并未受到中美贸易摩擦的明显冲击，甚至在某些方面对越南还产生了积极影响。
三 越南对中美贸易摩擦的主观认知
中美爆发大规模贸易摩擦至今，引发了越南官方、商界和学界的极大关注和讨论，其讨论焦点集中在中美贸易摩擦会对越南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从过去近一年的讨论情况来看，越南各界对此的总体判断是：中美贸易摩擦对越南的影响是机遇与挑战并存。
(一)中美贸易摩擦给越南带来机遇
从越南官方、商界和学界的讨论情况来看，越南各界认为中美贸易摩擦能给越南带来扩大出口、引进外资以及贸易秩序重构三个方面的机遇。
结果显示（表2），与对照组比较，化合物1～7在50 μg/mL的质量浓度下对RAW264.7细胞生长均无明显影响。在LPS刺激RAW264.7细胞的炎症反应中，化合物1～7对LPS刺激RAW264.7细胞释放NO均具有不同程度的抑制作用，其中化合物1和7的抑制效果最为显著，分别达到了0.92、0.51μmol/L，显示了较好的体外抗炎活性。进一步分析实验结果表明，C-2和C-3位羟基存在对于抑制LPS刺激RAW264.7细胞释放NO的活性具有较大影响。
1.出口：争夺中美市场
在出口方面，越南政府、学者和商界皆认为其面临两个方面机遇：一是有利于抢占中国商品被迫退出美国市场后的市场份额，使更多越南同类商品出口到美国市场；二是有利于越南农产品出口到中国，抢占美国农产品被挤出去之后的份额。
“越是面对火爆的市场，越要从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产业长远发展出发，加快产业提档升级。”陈晓华说，要有序健康发展，真正把农民劳动生活、农村风情风貌、农业产业特色体现出来。要遵循乡村自身发展规律，适度开发、合理开发、科学开发，保护田园风光、保留原始风貌、保持乡土味道，防止低水平重复建设。
三是越南面临低劣企业的涌入。越南官方和学者很希望能够实现产业升级，特别是希望实现工业4.0的目标。越南官方担心，随着中美贸易摩擦的升级，虽然有许多企业考虑到越南投资，但低技术、污染严重的外国直接投资公司也将试图到越南投资。这很可能会使越南被固定在现在的产业链当中，妨碍越南的产业升级。越南计划与投资部综合统计司司长阮碧林(
)就认为，“中国小型企业可能会转向越南，以避免美国征收高额关税。而这些公司通常使用污染环境的技术，中美贸易战的最新升级只会加剧这种可能性。”[注] Dat Nguyen, “Vietnamese Experts Sound Alarm over US-China Trade War Impacts Again”, 2018-10-01,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vietnamese-experts-sound-alarm-over-us-china-trade-war-impacts-again-3817599.html
对于中国市场，越南商界认为，随着美国农产品在中国市场受到排挤，其市场份额可以由越南农产品加以填补。例如，越南畜牧业协会(AHAV)副主席段春直(
)就表示，中国对美国猪肉征收25%的额外关税，将使总税率将上升至71%(不含增值税)。“这绝对是越南的绝佳机会，因为中国对猪肉的需求量很大。”[注] Dat Nguyen, “Vietnam to Suffer Collateral Damage in China-US Trade War”, 2018-07-10,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vietnam-to-suffer-collateral-damage-in-china-us-trade-war-3775505.html 越南腰果协会贸易促进委员会主席陈文协(
)认为，“美中贸易战可能将对越南腰果行业带来利益。……如果美国杏仁产品被中国征收反倾销税，将肯定对美国杏仁出口情况产生影响。而且若进口价格过高，杏仁将可能被其他国家取代。这或将成为越南腰果加大对中国市场出口力度的机会。”[注] 〈越〉越通社：《美中贸易战对越南农业有什么影响？》，2018-07-11，https://zh. vietnamplus.vn/美中贸易战对越南农业有什么影响/82854.vnp
2.引进外资：承接离开中国的企业
越南学者认为，中美摩擦爆发后，许多在中国的企业为避免受美国对华高关税的影响而选择转移生产地。部分企业，特别是美资企业会选择回流美国，也会有部分企业选择到越南投资。因越南在人力资源方面具有优势，加上越南和中国在产业方面有相近之处，许多企业在转移过程中会首选越南。因此，越南能够承接离开中国的企业，在引进外资方面获益。有越南学者指出，“如果贸易战升级，越南将成为出口导向型企业迁出中国的主要目的地之一。”[注] AFP, “Trade War’s Bark Turns to Bite in Asia”，2018-11-04，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trade-war-s-bark-turns-to-bite-in-asia-3834105.html 也有越南学者认为，“由于美国关税较高，美中贸易冲突对越南来说并不是一个坏消息，因为与中国相比，越南可能成为更具吸引力的投资目的地。……许多投资者可能会离开中国前往越南以避免高税收。”最近美国商会(AmCham)就表示，越南对投资者的吸引力越来越大，“多达36%的受访美国公司表示，他们希望扩大在越南的业务，相比之下，这一比例在泰国为21%，马来西亚为19%。”[注] Ngan Anh, “What Does Vietnam Have to Lose or Gain from US-China Trade War?”, 2018-04-10,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what-does-vietnam-have-to-lose-or-gain-from-us-china-trade-war-3734588.html 华南美国商会最近的一份报告称，“超过70%的美国公司正在考虑推迟或取消在中国的投资，将部分或全部制造业迁出中国，并将东南亚作为主要选择。”[注] Dat Nguyen, “Vietnam Shouldn’t Bank Heavily on Trade War Benefits: Experts”, 2018-11-06,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vietnam-shouldn-t-bank-heavily-on-trade-war-benefits-experts-3834777.html 近年来越来越多美国企业积极地筹划对越南进行投资，随着中美贸易关系的恶化，这一趋势将会加速推进。从现有情况来看，确实有许多在华外资企业正考虑迁到越南，例如一些智能手机和计算机生产企业[注] 
Anh, “
”(《智能手机生产商打算从中国转回越南》), 2018-08-19, https://sohoa.vnexpress.net/tin-tuc/doi-song-so/cac-nha-san-xuat-smartphone-tinh-chuyen-tu-trung-quoc-ve-viet-nam-3794709.html?utm_source=search_vne 。
如从2018年7月6日算起，中美爆发大规模贸易摩擦的时间尚不足1年，其引发的冲击和联动效应，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显现出来。从短期看，越南经济并没有受到波及，这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的经济数据显示出来。
3.贸易秩序：在新的秩序中获得有利地位
在政府方面，从越南政府的具体政策以及表述来看，越南政府会从三个方面着手进行改革，为经济发展创造更好的环境。首先，调整现行法律体系。越南政府官员认为，越南已逐步融入世界经济发展的潮流中，加入许多国际组织，签署许多国际法规，也做出许多国际承诺。越南既需履行诺言，也需调整法律法规以适应发展的需要，为经贸与投资创造更好的营商环境。越南工贸部部长陈俊英表示，为应对中美贸易摩擦，“国会和政府适当调整法律体系，以符合各项国际承诺，同时推动经贸与投资发展，为企业创造便利的营商环境，大力开展贸易投资促进活动。”[注] 〈越〉越通社：《越南工贸部长：各家企业须将竞争压力化为创新和发展的动力》，2018-07-17，https://zh.vietnamplus.vn/越南工贸部长各家企业须将竞争压力化为创新和发展的动力/83103.vnp 其次，改革越南行政体制。多年来越南一直在进行行政体制改革，近年更是加大了改革力度。阮春福担任总理之后，多次对行政体制改革问题进行表态，表达要进行更大规模改革的决心。为应对中美贸易摩擦，2018年9月阮春福总理要求“各部门正视中美贸易战的复杂形势，随时提高警惕，努力加快行政审批制度改革，减少审批事项，争取在10月内完成所提出的减少审批事项计划。”[注] 〈越〉越通社：《越南政府办公厅主任梅进勇主持政府9月份例行会议新闻发布会》，2018-10-01，https://zh.vietnamplus.vn/越南政府办公厅主任梅进勇主持政府9月份例行会议新闻发布会/86477.vnp 2018年10月22日阮春福表示，从2016年至今，“投资营商环境继续得到改善。取消至少50%的行政手续，其中取消和简化了61%的经营条件和60%的进出口专项检查手续。”[注] 《越南2019年经济增长目标为6.6%至6.8%》，〈越〉《越南共产党电子报》，2018-10-23，http://cn.dangcongsan.vn/news/越南2019年经济增长目标为66至68-502411.html 2019年1月17日，越南工贸部部长陈俊英表示，2019年工贸部的重点任务是继续简化行政手续办理流程，争取削减或简化79项行政审批事项[注] 
, “
”(《阮春福总理出席工商业总结大会》), 2019-01-17, http://www.nhandan.com.vn/kinhte/tin-tuc/item/38941402-thu-tuong-nguyen-xuan-phuc-du-hoi-nghi-tong-ket-nganh-cong-thuong.html 。第三，为了给企业提供更优质的服务并降低企业负担，越南政府会努力帮助企业减少出口所遇到的各种壁垒。越南中央经济管理研究所宏观经济政策部副主任阮映阳(
nh Du’o’ng)表示，越南政府要减少办理证件(生产许可证、营业执照等)的工作量，以帮助出口商和生产商降低成本[注] Dang Khoa, “Economists Urge Vietnam to Prevent Deluge of Chinese Products”, 2018-07-23,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economists-urge-vietnam-to-prevent-deluge-of-chinese-products-3780653.html 。此外，政府各管理机构需要和企业密切配合，为企业提供更多的信息和参考，以应对中美贸易摩擦。
(5)黑龙江省南部引嫩工程。黑龙江省南部引嫩工程17号土坝为均质土坝，由于雨水淋蚀，坝顶就出现多处淋蚀孔洞。经过一段时间发展，淋蚀孔洞己达到30多处。经室内试验，对该筑坝土料进行分散性试验鉴定发现筑坝土料具有较强的分散性。
(二)中美贸易摩擦对越南造成挑战
除了带来机遇之外，越南也认为中美贸易摩擦也会对其形成挑战。2018年8月1日，越南政府总理阮春福在有关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情况的讨论会上表示，越南经济在短期内面临的挑战与风险就包括中美贸易战的影响[注] 〈越〉越通社：《政府总理阮春福：继续保持增长动力》，2018-08-01, https://zh. vietnamplus.vn/政府总理阮春福继续保持增长动力/83818.vnp 。有越南学者认为，在中美贸易摩擦中，越南是东南亚国家中最脆弱(most vulnerable)的国家[注] 
àng, “
”(《越南被认为在中美贸易战中“最易受伤”》), 2018-08-14, https://vnexpress.net/tin-tuc/the-gioi/viet-nam-bi-danh-gia-de-ton-thuong-nhat-vi-chien-tranh-thuong-mai-my-trung-3792339.html 。从越南各界的讨论情况来看，出于维护越南国家利益的考虑，各界主要的关注点是中美贸易摩擦给越南带来的挑战。从讨论结果看，越南官方和学者认为面临的挑战是多种多样的，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贸易、投资以及汇率。
1.贸易：对越南国内外市场形成冲击
1.3.1 中心视野检查 采用Zeiss Humphrey 750型全自动视野计，中央24-2和10-2阈值检测（SITAStandard）。视野检查方法同第一部分。每只眼至少进行两次视野检查，选择可靠性最高的一次结果。视野结果可靠性选择标准为 False POS errors≤15%，False NEGerrors≤15%，Fixation losses≤15%。
越南官方和学者认为，中美贸易摩擦在贸易层面对越南的负面影响会体现在几个方面：一是中美贸易摩擦从整体上影响了世界贸易。作为世界上两个最大的经济体，中美贸易冲突的负面影响会波及世界，使全球贸易更加低迷。越南作为外向型经济体，难免受到波及，越南产品出口到其他国家时将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二是越南出口到中国的产品，将面临来自于中国国内企业的竞争。“为了应对高关税，中国政府会通过各种方式刺激国内消费，通过使用国内产品的方式减少受贸易战影响的出口企业的损失。”[注] An Nhiên, “
”(《中美贸易战中的大量金钱压力》), 2018-07-11, https://kinhdoanh.vnexpress.net/tin-tuc/vi-mo/ap-luc-ty-gia-truoc-chien-tranh-thuong-mai-my-trung-3776315.html?utm_source=search_vne 如此，越南的部分商品出口到中国将面临着更多阻碍。
三是中国商品会涌入越南。越南官方和商界认为，中国产品因美国高关税而受限，需要寻找新的消费市场，越南首当其冲。越南工业和贸易部部长陈俊英(
)认为，美国对中国征收的关税可能会使中国产品“涌入越南”，包括纺织品、服装和木制品[注] Dat Nguyen, “Vietnam to Suffer Collateral Damage in China-US trade War”, 2018-07-10, https://e. vnexpress.net/news/business/vietnam-to-suffer-collateral-damage-in-china-us-trade-war-3775505.html 。越南工商会主席武进禄认为，在贸易战之后，中国产品将因难以进入美国而转向其他国家，从而引发越南对中国的贸易赤字[注] Hoài, “
”(《中美贸易战如何影响到越南经济》), 2018-07-07, https://kinhdoanh.vnexpress.net/tin-tuc/vi-mo/chien-tranh-thuong-mai-my-trung-anh-huong-ra-sao-toi-kinh-te-viet-nam-3774035.html?utm_source=search_vne 。
四是中国商品过境越南，恐遭美国制裁。越南学者认为，许多中国商品会过境越南再转而出口到美国，这很容易导致美国对越南的制裁。经济学家武庭映(
)表示，在世界两大经济体之间的贸易战中，中国企业“极有可能”寻求通过越南向美国出口商品[注] Dat Nguyen, “China Might Avoid Trump Tariffs by Exporting via Vietnam”, 2018-09-24, https://e. 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china-might-avoid-trump-tariffs-by-exporting-via-vietnam-3812977.html 。一旦中国商品过境越南转而出口到美国，越南很可能会面临美国的制裁，越南钢铁的遭遇就是其中一例。
2.投资：短期有利，长期不利
越南官方和学者认为随着中美贸易摩擦的激化，会有更多外资选择到越南投资。但这只是短期行为，从长期来看，越南在引进外资方面将面临许多不利因素，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从短期来看，越南政府和社会普遍对于短期内自身所处的形势感到乐观，认为越南能从中美贸易摩擦中获益。为应对中美贸易摩擦，越南官方和学者积极地建言献策，提出诸多应对策略，越南政府也推出了相关政策措施。概括起来，为应对中美贸易摩擦，越南在短期内会运用非关税壁垒、汇率调整、投资过滤以及寻找新的市场作为主要手段。
一是因美国的关税壁垒，投资者会选择回归美国。随着激烈的关税壁垒的出现，许多外国投资企业为了规避关税，将会逐渐选择回到美国生产产品。美国现在依然是全球最大的经济体，也是最大的消费市场。越南工商会主席武进禄就表示，中美贸易摩擦所带来的转变，就包括投资者回归美国[注] Thng, “-Trung leo thang?”(《如果中美贸易战升级，越南将何去何从？》), 2018-07-27, https://kinhdoanh.vnexpress.net/tin-tuc/vi-mo/viet-nam-ra-sao-neu-chien-tranh-thuong-mai-my-trung-leo-thang-3783684.html?utm_source=search_vne 。
2018年越南在对外贸易方面成绩喜人。2018年越南全国货物进出口额约达4820亿美元，创下历史新高。其中，在2447亿美元出口总额中，内资企业占692亿美元，增长15.9%，占出口总额的28.3%；外资企业(含原油)达1755.2亿美元，增长12.9%， 占出口总额的71.7%。2018年，29种商品出口额达10亿美元以上，占全国出口总额的91.7%。其中9种商品出口额达50亿美元以上，5种达100亿美元以上。在进口方面，2018年全国货物进口额达2375.1亿美元，同比增长11.5%。其中，内资企业进口额达948亿美元，增长11.3%，外资企业进口额达1427.1亿美元，增长11.6%。2018年，36种商品进口额达10亿美元以上，占进口总额的90.4%，4种产品进口额达100亿美元以上[注] 〈越〉越通社：《2018年越南进出口额达4820亿多美元》，2018-12-28，https://zh. vietnamplus.vn/2018年越南进出口额达4820亿多美元/90239.vnp 。从现有数据来看，出口最多的商品是手机及零件、纺织品服装、电子产品及零件、机械设备和零件。
随着神经网络等新机器学习方法的发展，以及着眼Bagging和Boosting系列算法的改进提升，产生了很多新的具有代表性的集成学习方法，主要算法包括神经网络集成算法，随机森林算法，选择性集成算法等。
对于美国市场，越南官方和学者认为美国是中国商品最重要的出口市场，随着美国对中国商品额外征收关税，中国商品的价格优势将丧失，美国市场将逐步向中国商品关闭大门。与许多国家一样，越南将从中获得好处。美国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因为美国自身并不生产而需要从国外进口。因产业结构相似，越南生产的许多商品出口到美国时，面临着来自中国同类商品的直接竞争，例如服装、鞋子等。因为中国商品额外征收关税而被排挤出美国后的市场份额，越南商品可以加以填补。越南富布赖特大学研究全球问题的学者黄世游(
)就认为，“许多中国产品被强征高关税，虽然并不意味着越南产品实力的增强，但不排除部分越南产品获得了进入美国市场的优势。这为越南产品进入美国市场提供了更加多的机会。”[注] Hoài, “”(《中美贸易战如何影响到越南经济》), 2018-07-07，https://kinhdoanh.vnexpress.net/tin-tuc/vi-mo/chien-tranh-thuong-mai-my-trung-anh-huong-ra-sao-toi-kinh-te-viet-nam-3774035.html?utm_source=search_vne 越南工商会主席武进禄(
)也认为，“从积极的角度看，越南企业可以利用中国商品被征收高税率这一机会增加对美出口。同样，在中国市场，尽管中国对美国加征关税的商品并非越南优势商品，但不排除越南部分商品可以出口中国。”[注] 〈越〉越通社：《越南工商会主席武进禄：越南企业应采取必要行动 适应新环境》，2018-07-09，https://zh.vietnamplus.vn/越南工商会主席武进禄越南企业应采取必要行动适应新环境/82736.vnp 2019年5月14日，越南政府官员在美国—越南商业峰会上进一步表示，越南的目标是使越南由现在美国的第16大贸易伙伴，跃升到前10名[注] Pham Van, “Vietnam Targets Top 10 US Trade Partner Status: VCCI President”, 2019-05-14,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vietnam-targets-top-10-us-trade-partner-status-vcci-president-3922846.html 。
3.汇率波动影响越南出口
从越南学者和商界的讨论情况来看，越南政府比较担心汇率波动对出口造成影响。2018年11月6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报6.9075，人民币从2018年年初开始下跌近9%，这是过去10年来最大跌幅。越南商界担心，汇率波动对出口产生负面影响。越南海产品出口商和生产者协会秘书长张庭槐(
)认为，由于中国在过去两年中一直是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场之一，人民币贬值将使海产品出口商陷入困境[注] Dat Nguyen, “Vietnamese Exporters Fret over Weaker Yuan”, 2018-11-07, https://e. 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vietnamese-exporters-fret-over-weaker-yuan-3835276.html 。近期，有关机构通过对越南500家盈利能力最强的公司(其中包括41家外资公司)所作的咨询和市场研究显示，51.4%的企业认为汇率波动是2018年面临的最大挑战[注] Dat Nguyen, “Exchange Rates, Tax Worry Vietnam’s Most Profitable Firms: Survey”, 2018-10-25,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data-speaks/exchange-rates-tax-worry-vietnam-s-most-profitable-firms-survey-3828233.html 。
同时，几乎所有的越南学者都认为，中国为应对美国发起的贸易摩擦，会使用汇率手段。越南学者认为，越南实施盯住美元的汇率制度，只允许在一定范围内贬值，以避免经济的不确定性。结果，这导致了越南盾对其他货币的升值，致使越南的出口企业因产品位于更高的价格而失去优势。有越南经济学家认为，“如果中美贸易紧张局势继续，越南依然会被认为能维持良好的增长，但面临美元和人民币两种主要货币的强大汇率压力。”[注] Vien Thong, “US-China Trade Spat will Exert Exchange Rate Pressure on Vietnam”, 2018-10-15,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us-china-trade-spat-will-exert-exchange-rate-pressure-on-vietnam-3824178.html 越南金融专家阮智孝(
)认为，人民币可能会进一步下跌。“中国已将人民币的汇率设定为每美元6.95元。……但大约两年前，这个数字甚至更低，为每美元6.69元。因此，人民币有可能进一步下跌。”[注] Dang Khoa, “Economists Urge Vietnam to Prevent Deluge of Chinese Products”, 2018-07-23,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economists-urge-vietnam-to-prevent-deluge-of-chinese-products-3780653.html 越南学者认为，从2018年5月至8月，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下跌了3%，而越南的汇率仅下跌了1.1%。因此，这对越南的出口形成负面影响。
四 越南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政策与举措
从现有情况来看，越南并没有把中美贸易摩擦当成短期现象。因此，越南为应对中美贸易摩擦，既有长期准备，也有短期策略，两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长期准备主要是进行国内改革，以增强越南自身的经济实力；短期策略则是主要运用非关税壁垒、汇率调整、筛选投资以及寻找新的市场等手段。
(一)长期准备：通过国内改革以增强实力
从越南政府官员的表态来看，越南政府认为中美贸易摩擦将长期化。2018年7月，越南工业和贸易部部长陈俊英在政府会议上表示，中美贸易摩擦不仅是一场贸易战，也是“世界两大经济体之间对权力、技术和货币政策的战争”[注] Dat Nguyen, “Vietnam to Suffer Collateral Damage in China-US Trade War”, 2018-07-10, https://e. vnexpress.net/news/business/vietnam-to-suffer-collateral-damage-in-china-us-trade-war-3775505.html 。越南驻华大使邓明魁(
)认为，美国之所以挑起中美贸易摩擦，“这并非只是源于贸易赤字，而是源于中美之间的战略竞争。”[注] Anh, “
”(《越南驻中国大使:中美贸易战不是机遇》), 2018-08-09, https://vnexpress.net/tin-tuc/the-gioi/phan-tich/dai-su-viet-nam-tai-trung-quoc-chien-tranh-thuong-mai-my-trung-khong-phai-la-co-hoi-3788531.html?utm_source=search_vne 正是基于此认识，越南政府认为中美贸易摩擦将长期化，因此越南须做好长期应对的准备。基于上述判断，2018年9月11日，越南总理阮春福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表示，为应对中美贸易摩擦，越南“必须依靠自身内部力量以及进行内部整顿，以克服任何障碍，保持动力和增长。”[注] 《抵消中美贸易战冲击越南双管齐下应对》，(新加坡)《联合早报》2018年9月12日，https://www.zaobao.com/news/sea/story20180912-890424 9月17日，阮春福再次表示，“中美贸易紧张关系势必影响越南，越南要寻求新的发展方式。……越南要继续发挥其内生优势发展经济，避免被中美贸易摩擦的负面影响波及。”[注] 《东盟应加强团结应对中美贸易冲突》，中国驻越南经商参处网站，2018-09-18，http://vn.mofcom.gov.cn/article/jmxw/201809/20180902787817.shtml 因中美贸易摩擦爆发的时间还较短，从长远看越南应如何应对，越南官方和学者对此的认识还处于比较宏观和模糊的阶段。从各方的表态来看，越南官方、学者以及企业界普遍认为应从政府和企业两个方面着手。
越南商界认为，中美作为最重要的两大经济体，发生如此大规模且极可能是长期性的贸易摩擦，会严重冲击现行贸易秩序。加之现行贸易秩序是美国构建并主导的，特朗普政府上台后美国所发动的对包括中国在内的贸易摩擦，将使现行的贸易秩序受到动摇。据此推测，中美贸易摩擦之后会形成新的贸易秩序。在新的贸易秩序形成之后，越南将很可能会从中获益，处于更有利的地位。例如，越南工商会主席武进禄认为，“中美贸易战对越南有一定的危险，但也充满机会。贸易战之后世界市场将会重组，届时将会出现新的机会，市场将出现新的壁龛。”越捷航空公司的总经理阮氏芳草(
)认为，“我们当然害怕挑战，但贸易战是危，也是机。正因如此，这有可能为企业创造机会，现在是对世界市场进行重新安排和进行排名的时候了。”[注] 
, “
”(《如果中美贸易战升级，越南将何去何从？》), 2018-07-27, https://kinhdoanh.vnexpress.net/tin-tuc/vi-mo/viet-nam-ra-sao-neu-chien-tranh-thuong-mai-my-trung-leo-thang-3783684.html?utm_source=search_vne.“壁龛”为笔者对原文中“ngách”一词的翻译，在此对应的是经济学里的“壁龛市场战略”(也叫利基市场战略)，因为原文包含了越南要实施“壁龛市场战略”的意思。 这反映出越南对现行贸易秩序有所不满，并认为中美贸易摩擦后会形成新的贸易秩序，越南应该并且拥有实力在新的贸易秩序中获得更有利的地位。
在企业方面，从越南政府官员和商界人士的表述来看，越南企业会从三个方面着手应对中美贸易摩擦。首先，努力提升企业竞争力。受制于多种因素的影响，越南企业的竞争力在国际上还比较弱。在中美贸易摩擦的大背景下，越南企业与其他国家的企业进行竞争，处于较不利地位。所以，从长远来看，越南政府会出台诸多政策以帮助越南企业提升竞争力。陈俊英表示，“各家企业须主动提高竞争力和产品质量，有效满足各合作伙伴市场的需求。……须主动了解各多边贸易论坛和自贸协定中的相关规定，从而掌握越南对各自由贸易协定所作的市场准入承诺。各家企业在新形势下同时也须改变思维，将竞争的压力化为创新和发展的动力等。”[注] 〈越〉越通社：《越南工贸部长：各家企业须将竞争压力化为创新和发展的动力》，2018-07-17，https://zh.vietnamplus.vn/越南工贸部长各家企业须将竞争压力化为创新和发展的动力/83103.vnp 越南工商会主席武进禄也表示，“越南企业要尽快提高技术水平，加大对生产技术的投入，以提高自身竞争力。这是企业在任何条件下都能生存下来并战胜一切困难的内在力量。”[注] 〈越〉越通社：《越南工商会主席武进禄：越南企业应采取必要行动 适应新环境》，2018-07-09，https://zh.vietnamplus.vn/越南工商会主席武进禄越南企业应采取必要行动适应新环境/82736.vnp 第二，越南企业做出调整，以适应新环境。越南官方和学者认为，越南是发展中经济体，且开放度比较大，很容易受外部影响。随着中美贸易摩擦的爆发，越南外部经济环境发生变化，企业需要适应新环境，这样才能生存下来并得以发展。第三，越南企业需要为实现产业升级以及中小企业国际化做准备。越南产业现还处于比较低端的水平，国际化水平较低，特别是中小企业更甚。从长远来看，越南企业需要实现企业升级和国际化，准备好承担风险并建立良好的风险管理能力。对此，越共中央委员、外交部常务副部长裴青山(Bùi Thanh So’n)建议，“未来各家企业应有效利用越南驻外代表机构的特殊优势。”[注] Hà Thu, “
”(《经济外交带给越南企业的机遇》), 2018-08-10, https://kinhdoanh.vnexpress.net/tin-tuc/vi-mo/co-hoi-cho-doanh-nghiep-viet-tu-chinh-sach-ngoai-giao-kinh-te-3790613.html?utm_source=search_vne 从现有情况来看，越南企业正在努力寻求扩张和进入海外市场。超过1/4的企业正在寻找日本的机会，而23%的企业正在寻求扩张到中国，1/5的企业正在考虑扩大在韩国的业务[注] Dang Khoa, “Vietnamese Enterprises Unruffled by US-China Trade War”, 2018-11-04, https://e. 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vietnamese-enterprises-unruffled-by-us-china-trade-war-3833559.html 。
(二)短期应对：非关税壁垒、汇率调整、投资筛选与寻找新的市场
观察组患儿在对照组基础上给予孟鲁司特钠咀嚼片治疗,沙美特罗替卡松结合糠酸莫米松治疗方法与对照组患者一致,采用孟鲁司特钠咀嚼片(四川大冢制药有限公司 国药准字H20164828)口服,1次/d,每次5mg,持续治疗30d。
1.非关税壁垒
正如前文所述，越南各界很担心中国产品涌入越南。笔者在2018年9月和10月到越南调研时了解到，越南工业和贸易部正在研究并制定方案阻止中国商品涌入越南。从越南官方和学者的公开表态来看，越南政府会主要采用非关税壁垒的方式予以应对。越南计划与投资部国家经济社会预测和信息中心副主任梁文魁(
)以及越南投资与发展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艮文力(
)都提出了非关税壁垒的呼吁[注] Dang Khoa, “Economists Urge Vietnam to Prevent Deluge of Chinese Products”, 2018-07-23,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economists-urge-vietnam-to-prevent-deluge-of-chinese-products-3780653.html 。从越南学者的表态来看，非关税壁垒措施包括严格的边境检查、更高的质量要求、技术性贸易壁垒、投资经营壁垒等。现在越南所采取的重要举措之一，就是加大对伪造越南原产地行为的检查力度[注] 〈越〉越通社：《越南工贸部：加大对伪造越南原产地行为的检查力度》，2019-01-07，https://zh.vietnamplus.vn/越南工贸部加大对伪造越南原产地行为的检查力度90526.vnp 。越南之所以有如此反应，主要是基于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越南需要保护自身经济利益，防止中国商品因无法直接或间接出口到美国转而涌入越南，所以需要采取保护性措施。另一方面，越南会尽力避免对中国商品采取关税壁垒的措施，否则有可能被认为与美国一起打压中国，这会产生严重的政治后果，甚至很可能因此而遭到中国的报复。所以，采取非关税壁垒的措施抵制中国商品涌入，是越南最优选项。
2.汇率调整
在国际贸易中，汇率调整是应对外部贸易环境变化的重要手段。在中美贸易摩擦爆发之后，越南经济学家非常关注中国的汇率波动以及相关政策。从越南政府官员的表述以及所推出的相关政策来看，越南政府会通过汇率调整的方式来提升其出口商品的竞争力。许多越南政府官员和学者抱怨，越南目前实施浮动盯住美元的汇率制度，因为人民币贬值使中国廉价商品得以涌入越南，并对越南贸易平衡构成重大的威胁。所以，越南政府会进行汇率调整。越南经济与政策研究院院长阮德成(
)认为，“越南应采取灵活的汇率政策，就是让越南盾对美元汇率贬值，但贬值幅度须低于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贬值幅度。”银行专家阮志孝(
)表示，“越南盾全年(指2018年——笔者注)贬值幅度为3%是合理的。……在人民币贬值的背景下，维持汇率稳定并不是个好办法。”[注] 〈越〉越通社：《业内专家：越南应坚持采取灵活的汇率政策》，2018-07-19，https://zh. vietnamplus.vn/业内专家越南应坚持采取灵活的汇率政策/83250.vnp 越南国家货币政策局局长范青河
à)表示，为应对中美贸易摩擦，越南国家银行将“提出适合的汇率方案。国家银行将继续采取各项配套措施和其他货币政策工具，随时向市场出售外币，以维护市场的稳定。”[注] 〈越〉越通社：《越南国家银行出台政策措施维护外汇市场和汇率的稳定》，2018-07-12，https://zh.vietnamplus.vn/越南国家银行出台政策措施维护外汇市场和汇率的稳定/82921.vnp 从现在来看，2019年越南盾对美元会进一步贬值。2018年11月2日，在广西大学举办的中国—东盟大学(国别与区域研究)智库联盟论坛上，越南国家大学经济与商业大学国际金融系副主任阮锦容(
)就表示，从现在到2019年年底，越南盾对美元至少需要贬值6%。从越南官方和学者的表态来看，为应对中美贸易摩擦，越南国家银行会通过汇率调整，实现市场稳定，促进出口的平衡。2019年4月23日，越南盾进一步贬值，以23,013盾兑换1美元，打破原有记录[注] Dat Nguyen, “Vietnam Currency Falls to Historic Low”, 2019-04-24,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data-speaks/vietnam-currency-falls-to-historic-low-3914065.html 。2019年5月20日，越南盾进一步贬值，以23,069盾兑换1美元，再创历史新低[注] Minh Son, “Commercial Banks Are Selling USD for Nearly VND 23,500, a Historical Peak, with Rates Rising Steadily since Last Week”, 2019-05-20,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vnd-currency-hits-new-low-against-usd-3926265.html 。从越南的实际运作来看，越南已经通过货币贬值的方式来促进出口。
3.过滤投资
8例患者治疗过程顺利，随访2 ～ 24个月，平均11个月；身高由术前（145.8±8.5）cm增加至术后（156.3±5.3）cm，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7例特发性脊柱侧凸患者手术时间为241 ～ 332 min，平均286 min；出血量400 ～ 1 600 mL，平均850 mL。1例结核性脊柱后凸患者手术时间为330 min，出血量为3 000 mL。所有患者术后畸形明显改善，末次随访时无假关节形成、内固定失败等并发症，矫形未见明显丢失。
越南在引进外资之初，因国家处于极端贫困之中，所以对外国投资缺少足够的甄别和限制。近年来，随着越南经济的提升，更多外资的涌入，以及环保问题越来越受重视，越南在引进外资的过程中加大了筛选的力度。在中美贸易摩擦升级，外资企业加速到越南投资的背景下，一方面，越南政府仍然在积极地引进外资。2019年1月阮春福接受采访时就强调在中美贸易摩擦的背景下，越南是全球投资者的安全目的地[注] 
, “
”(《贸易战背景下投资商们的安全着陆点》), 2019-01-20, https://congthuong.vn/viet-nam-diem-den-an-toan-cho-cac-nha-dau-tu-trong-boi-canh-cuoc-chien-thuong-mai-114994.html 。另一方面，越南政府也在进一步加强对外资的过滤。越南计划与投资部部长阮志勇(
)就表示，将来在引进外资的过程中，“越南将有新政策、新方向和新的‘过滤器’，从被动吸引外资转向朝着技术转让、连接国内外企业的方向主动吸引外资。”[注] 〈越〉越通社：《有选择性地引进外资》，2018-11-08, https://zh.vietnamplus.vn/有选择性地引进外资/88162.vnp 越南计划与投资部中央经济管理研究所前主任黎登营(
)表示，计划与投资部有责任拒绝可能损害环境的外国直接投资项目。他认为，“此时，越南需要过滤掉外国直接投资项目，不要像30年前那样不惜一切代价接受它们。”[注] Dat Nguyen, “Vietnamese Experts Sound Alarm over US-China Trade War Impacts Again”, 2018-10-01,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vietnamese-experts-sound-alarm-over-us-china-trade-war-impacts-again-3817599.html 越南学者提出，“须严密检查以提高投资质量，限制投资土地牟利，加强招引世界各家掌握高新技术和现代管理能力的投资商。……为提高投资质量以符合新情况，政府须甄选项目。”[注] 〈越〉越通社：《FDI由“数量”转为“质量”》，2019-01-20, https://zh.vietnamplus.vn/fdi由数量转为质量/91095.vnp 也有越南政府官员表示，“为了引进新一代FDI，越南应主动吸引来自拥有源技术、现代管理能力和高竞争力的国家的世界一流投资商。”[注] 〈越〉越通社：《主动引进高质量外资》，2019-04-09， https://zh.vietnamplus.vn/主动引进高质量外资/94348.vnp 可以预见，随着中美贸易摩擦的持续发酵，部分外资企业会选择离开中国到越南投资，而这些企业在转移投资的过程中，将会面临越南的过滤和筛选。
在跨文化商务沟通中，人们总是试图成功而愉快地进行商务交流。不管买卖交易是否达成，中国文化中历来讲究买卖不成仁义在，所以在交易时与对方意见产生矛盾时，模糊限制语的使用使得交流能够和谐进行。
4.寻找新的市场
从客观影响来看，中美是越南最重要的两大贸易伙伴。从主观感知来看，越南感受到中美两大经济体的激烈冲突，会对越南产生巨大的影响。越南学者担心，中美贸易摩擦不可避免地影响到越南的出口，为越南经济发展增加了风险，特别是越南对华出口，风险极高[注] Minh Nga, “Vietnam’s Reliance on China for Exports Risky: Experts”, 2018-08-09, https://e. vnexpress.net/news/business/vietnam-s-reliance-on-china-for-exports-risky-experts-3789801.html 。从越南过去几年的实践，以及越南政府官员的表述来看，为降低风险，越南会积极地寻找新的市场。目前越南与其他国家和地区已签署12份贸易协定。在现已签署的12份协议当中，越南最重视的当属《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全面进展协定》(CPTPP)和《越南与欧盟自由贸易协定》(EVFTA)。2018年11月12日，以96.7%的赞成率，越南国会表决通过关于批准CPTPP及相关文件的决议[注] 〈越〉越通社：《越南第十四届国会第六次会议通过关于批准CPTPP协定的决议》，2018-11-12，https://zh.vietnamplus.vn/越南第十四届国会第六次会议通过关于批准CPTPP协定的决议/88316.vnp 。越南预估，加入CPTPP，可以使越南至2035年GDP增长1.32%-2.01%，出口增加4.04%，进口增加3.8%[注] 〈越〉越通社：《图表新闻：加入CPTPP：2035年越南GDP增长率有望增加2.01%》，2018-11-13，https://zh.vietnamplus.vn/图表新闻加入CPTPP2035年越南GDP增长率有望增加201/88362.vnp 。对于EVFTA，越南官方认为该贸易协定能够减少越南对中国和美国的依赖[注] Dat Nguyen, “EU Trade Pact can Reduce Vietnam’s Reliance on China, US”，2018-10-30, https://e.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eu-trade-pact-can-reduce-vietnam-s-reliance-on-china-us-3829525.html 。对于越南而言，无论是CPTPP还是EVFTA，都能够帮助其有效地寻找到新的出口市场，降低中美贸易摩擦带来的风险。正因如此，越南非常积极地推动CPTPP的实施，并且通过改善与德国的关系，促成欧盟委员会通过EVFTA。可以预见，越南将会谈判和签署更多贸易协定，以降低风险。2018年9月10日阮春福总理表示，越南政府“除了签署的12份协议外，还将推动其他贸易协定的谈判。”[注] Anh Minh, “
”(《越南将寻求应对中美贸易战的新出路》), 2018-09-11, https://vnexpress.net/tin-tuc/wef-asean/tin-tuc/thu-tuong-viet-nam-se-tim-huong-di-moi-ung-pho-voi-chien-tranh-thuong-mai-my-trung-3807026.html?utm_source=search_vne 越南经济与政策研究院发表的报告表示，“我们需要使我们的市场和贸易伙伴多样化，以减少对中国和美国的依赖。”[注] Dat Nguyen, “Vietnam to Navigate Rough Trade War Waters”，2018-10-28, https://e.vnexpress. net/news/business/economy/vietnam-to-navigate-rough-trade-war-waters-3830240.html 越南在积极寻找新市场的同时，也强调要维护WTO。2018年7月19日越南外交部发言人黎氏秋姮(
)就中美贸易摩擦发表声明，特别强调要“以国际实践和规划，特别是在WTO框架下予以解决”[注] Khánh Lynh, “
”(《越南应对中美贸易战的对策》), 2018-07-19, https://vnexpress.net/tin-tuc/the-gioi/phan-ung-cua-viet-nam-truoc-chien-tranh-thuong-mai-my-trung-3780313.html?utm_source=search_vne 。越南是一个发展中国家，维护多边机制是对其较有利的选择。
利用互联网进行测评，检验培训效果。电工在培训后要通过职业资格鉴定获取电工证书来检验培训效果。在鉴定之前，借助互联网互动平台可引入模拟题训练，提高理论知识的掌握；引入电路图、视频资料吸取技能操作经验；通过与正确内容的比对，找出自身差距，进行自我评价。
结 语
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自然法则，但世界各国在经济上已经高度相互依赖，所以在中美贸易摩擦问题上，从长期来看此观念不一定适用。中美贸易摩擦最终形成的极可能是“多输”的结果，以越南为代表的第三方短期内会在某些领域获益，但长期来看未必能从中渔利。对于中国而言，应对中美贸易摩擦除了需要抓住办好中国自己的事情这一根本法门之外，也需要研究美国的政策走向，同时还需要观察和探讨包括越南在内的第三方对此问题的认知与政策选择。在中美战略博弈不可避免且长期化的大背景下，认为中美贸易摩擦短期内能够从根本上地得到解决是不现实的。因此，探讨以越南为代表的第三方如何看待中美贸易摩擦，以及采用何种举措予以应对，对中国而言极其重要。
从中美贸易摩擦爆发后越南的具体政策来看，越南的政策偏好整体上属于中立性角色。同时，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进入2019年之后，从越南官方媒体的表态来看，越南对中美贸易摩擦给自身带来的影响变得越来越乐观，其基调由谨慎变得更为自信。2019年1月12日，越通社发文称“越南国会所提出的2019年经济增长率达6.6%-6.8%的目标是触手可及的。越南经济还可以从中美贸易战收益。……中美贸易战正给越南带来巨大机遇。”[注] 〈越〉越通社：《2019年经济增长目标是触手可及的》，2019-01-12, https://zh.vietnamplus. vn/2019年经济增长目标是触手可及的/90773.vnp 甚至有越南学者并不希望中美贸易摩擦这么快就停止[注] Dat Nguyen, “Vietnam Should not Pin Hopes on Trade War Truce: Experts”, 2018-12-12, https://e. vnexpress.net/news/business/economy/vietnam-should-not-pin-hopes-on-trade-war-truce-experts-3852318.html 。由此来看，无论中美能否达成内容广泛的贸易协议，如果中美贸易摩擦长期得不到实质且有效缓解，越南在政策偏好上，很可能会由现在的相对中立演变为“伪中立角色”，甚至有可能变成“派别性角色”(即选边站)。因此，这需要学界对此保持长期观察并进行追踪性研究。这对于中国能否正确地应对外部挑战，具有特殊的现实意义。
DOI: 10.19561/j.cnki.sas.2019.03.038
[作者简介] 顾强，广西大学中国—东盟研究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东盟国家对南海问题的主体间认知差异及其政策反应研究”(14CGJ010)。
* 感谢《东南亚研究》杂志匿名审稿专家对本文提出的宝贵意见和修改建议，文中错漏之处由笔者负责。
[中图分类号] F133. 33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6099( 2019) 03-0038-22
【责任编辑：吴宏娟】
标签：中美贸易摩擦论文; 越南论文; 进出口贸易论文; 外国直接投资论文; 贸易政策工具论文; 广西大学中国-东盟研究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