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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理论和实证研究发现，欧元区成立以来，促进了区内贸易的增长、欧元区整体经济水平的提升，并保持了较低的通胀率和失业水平，同时也提升了欧元区国家的国际地位(杨伟国，2003；余翔，2009)。但是，也有众多研究认为，由于统一货币的采用，低国际竞争力的国家无法通过货币贬值的方式提高国际竞争力，加剧了区内“生产国”和“消费国”的分化(祝丹涛，2005)。
而实际上，欧元区国家差异巨大，不论是经济增长的来源还是危机爆发的原因都存在巨大的差异，仅仅通过对欧元区整体的分析或者仅针对欧债问题国家的研究都难以得到有说服力的结论。本文从欧元区各国比较的角度更加深入地分析欧元货币一体化给欧元区国家带来的利弊，进而进一步探究欧债问题国家引发危机的根本原因。
本文从两个维度对这一问题进行分析。第一个维度分析欧债问题国家在欧元区成立后的经济增长来源以及危机引发的导火索；第二个维度将欧元区十二国进行分类，通过比较欧债问题国家与其他国家的区别，分析欧元区其他国家在欧元货币一体化过程中保持债务水平健康可控的原因，揭示问题国家爆发危机的根本原因。
一、欧债危机问题国家经济增长的来源及危机导火索
欧元区成立后，欧元区各国人均GDP提升明显。爱尔兰在欧元区成立后，经济提升最为显著，2008年人均GDP达到了59573.66美元，仅次于卢森堡，高于德国、法国等传统发达工业国家，10年人均GDP增速达到131.55%。希腊和葡萄牙人均GDP处于较低水平.2008年分别为30362.63美元和23716.39美元，甚至低于2007年的东扩5国(斯洛文尼亚、塞浦路斯、马耳他、斯洛伐克、爱沙尼亚)，但10年平均增速仍然分别达到99.11%和69.78%(见表1)。欧元区内“较不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速远高传统发达国家，形成“赶超效应”。但是，这几个国家经济增长的来源是不同的，在经济爆发式增长的同时也埋下了隐患，成了危机爆发的导火索。
(一)爱尔兰
爱尔兰在加入欧元区后，经济增长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高科技产业投资的大幅增加，并带来大幅出口；二是房地产投资。
爱尔兰通过大幅降低税费吸引外资，信息技术和生物科技产业投资旺盛。根据EU-KLEMS数据库，从制造业的细分项来看，2010年计算机设备业占制造业的比重为13.08%，而其他欧元区12国这一占比都在1%以下；2010年化工及化工产品制造业占制造业的比重为23.97%，而大多数欧元区国家这一占比都低于10%。同时，爱尔兰在欧债危机问题国家里是唯一的净出口国，并且出口产品中高科技产品占比较高，平均达到38.54%。
2001年后，爱尔兰大力发展房地产业。从2002年到2007年，爱尔兰房地产价格上涨近200%，泡沫严重。与此匹配的是，加入欧元区后，爱尔兰以低利率获得了大量来自美国、英国、德国的资本流入，通常以短期贷款的形式进入爱尔兰银行体系。爱尔兰银行放贷猛增，年均增速23%,个人住房贷款占总贷款的比重最高达到了37%。
此外，房地产带来的税收占政府收入的1/3，而英国这类收入只占1/5，这让爱尔兰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前仍能保持财政盈余，但房地产泡沫带来的财政收入也掩盖了财政的结构性问题，一旦房地产泡沫破灭，财政问题便接踵而来。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减少了国际资本的流入，长期依靠银行信贷支撑的房地产泡沫经济模式在各国都遭受巨大打击，爱尔兰房地产价格下跌20%以上。王家强(2010)的研究显示，在经济衰退和房地产泡沫破灭的双重打击下，爱尔兰银行业的不良贷款比率从2007年的0.8%飙升到2009年9.0%。
为了保持社会和金融系统的稳定，爱尔兰政府为银行提供了担保和巨额的资金注入，这直接导致了爱尔兰政府债务占GDP的比重从2007年的25%上升到2009年的64%。
至此，政府不仅斥巨资对银行体系进行救助，房地产泡沫破灭又带来房地产相关税收巨幅减少，加上金融危机之前过快增长的工资以及逐渐下降的出口，爱尔兰财政陷入了支出增加、收入减少的恶性循环，迅速从2007年的财政盈余演变到2010年赤字占GDP的比重高达31.33%。
(二)西班牙
与爱尔兰类似，西班牙加入欧元区后也以低利率获得了大量的资本流入；而与爱尔兰不同的是，在西班牙这部分资本流入并没有流向投资发展制造业，而是流向了房地产行业；并且作为老牌欧洲工业国家，西班牙加入欧元区后贸易逆差加大，出现了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双逆差。
加入欧元区后，西班牙政府制定并实施了加速本国经济发展的战略(韩骏，2011)。但是，在房地产繁荣的全球环境下，西班牙政府把房地产业定义为新兴“支柱”产业重点发展，而没有把资本引导进入发展高科技产业和制造业。在大量的资本流入下，房地产行业发展势头迅猛，迅速提升了西班牙经济。OECD西班牙年度系列报告的研究显示，为了支持房地产行业的进一步发展，政府一方面颁布了相关的土地政策，让全国几乎所有土地都可用于房地产开发，另一方面将大量的信贷资金引入房地产业。1999-2008年期间，欧洲新屋建设的2/3都发生在西班牙。受房地产行业拉动的建筑业占制造业的比重，从20世纪90年代的10%左右，上升到2010年的14%,房地产业及其相关产业对西班牙国内生产总值增长贡献度达到18%。期间，西班牙的地价上涨了5倍，住房价格也平均上涨了150%。
在政府的支持下，房地产企业和个人获得银行贷款非常容易。只要开发商有土地，银行就能发放贷款给房产商。对于个人购房贷款，不仅有利率优惠，还款期限最长则可达40年。2009年的数据显示，西班牙所有银行贷款中对开发商、建筑商和买房者的贷款达到1.11万亿欧元，相当于西班牙GDP的105%，占到了西班牙私人部门贷款的60.3%(见图1)。
因此，从经济增长数据上看，西班牙在加入欧元区后的确获得了巨大的提升，实则埋下了巨大的隐患。美国金融危机后，房地产泡沫破灭，私人部门负债率急剧上升，最初是西班牙银行系统解决了这部分问题，而地方政府在银行管理中作用巨大，所以随着危机的加深，最后由政府“买单”，引发了政府债务危机。
资料来源：曾刚(2012)
图1 西班牙银行业房地产相关贷款占比(%)
(三)意大利
意大利的情况和欧洲大部分其他国家的情况不同，因为较严格的房地产政策，房地产行业并没有出现泡沫，房地产业占GDP的比重为14.43%。
近些年，意大利的财政比较保守，赤字占GDP的比重基本保持在3%以下。但由于历史债务水平过高，债务水平占GDP的比重一直在100%以上。加入欧元区后，意大利政府努力控制赤字，致力于减少政府债务存量，债务存量占GDP的比重逐渐减小(见图2)。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
图2 意大利政府债务、赤字占GDP的比重
但是，意大利本身的经济问题让意大利的财政改革举步维艰。首先，意大利在欧元区属于净进口国，出口增加缓慢，竞争力指数降低。其次，意大利的劳动力参与率较低，在欧元区12国中属于最低水平(见图3)，年轻人失业率攀升，人口老龄化严重，进一步限制了意大利经济的发展。最后，意大利的制造业占比逐年减小，从70年代的最高达42.4%降低到2007年的32.57%(见图4)。另外，OECD意大利年度报告中多次提到，意大利偷税漏税严重，政府花费巨大的成本进行监督。这些问题都给意大利的财政改革带来阻碍。
意大利的中小企业集群是意大利经济发展的主体，小企业占企业总数量的98%,大中型企业只占2%左右，经济以服务业、轻工业为主，其所创造的国民生产总值占全部国民生产总值的44.1%。意大利银行为中小型企业提供的贷款占很大的比重。危机前，意大利银行的资产负债表相对稳健，负债适中：危机前期，由于没有资产泡沫和持有的有毒资产，银行能够承受一定程度的外部冲击，但同时开始收紧信贷，乘数效应减小。政府只能依靠财政刺激经济，2009年赤字占GDP的比重达到5%，债务水平重新升高，加上意大利偷税漏税严重，经济发展缺乏后劲，出口疲软，财政收入增长缓慢，债务问题重现。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
图3 欧元区各国劳动力参与率
资料来源：EU-KLEMS
图4 意大利制造业占比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
图5 希腊四架马车占比
(四)希腊
希腊属于欧元区内的净进口国，2010年净出口占GDP的比重达到-7.17%，居欧元区12国之首；同时，希腊也是资本的净流入国，但是，流入的资本并没有转化为投资，而是大多转化为消费，私人消费支出占GDP的比重高达76.15%；加入欧元区之前，希腊的投资率水平维持在20%上下，而加入欧元区后，投资率水平持续下降，2010年仅为13.08%，远低于其他国家约20%的水平，经济自身发展的能力低下(见图5)。
希腊虽然也经历了房地产泡沫，但是主权债务问题主要是政府转移支付和工人工资上升带来的。长期以消费为经济增长来源的希腊，制造业水平薄弱，制造业占比仅为19.64%，农业占比较高，经济的主要增长点是船运和旅游，酒店、餐饮业占比达8.23%，远远高于其他国家的水平。并且，在制造业里，主要的产品是食品饮料、矿产品、基本金属等初级产品，经济附加值较低。因此，金融危机爆发后，船运、旅游业受到重创，财政收入增长缓慢，而公共支出占比达到7.26%，远高于欧洲平均水平4%，引发了越发严重的债务问题。
(五)葡萄牙
葡萄牙的经济结构与希腊有很大的相似性，旅游业、公共支出占比较高，而制造业占比较低。
但是，葡萄牙的经济发展情况与其他欧债问题国家的情况又有很大不同。加入欧元区后，葡萄牙的经济增长并没有得到显著的提升。如果以加入欧元区前后10年经济平均增速来看，葡萄牙的平均经济增速下降剧烈，1992-2001年平均经济增速为2.92%，而2002-2010年平均经济增速仅为0.73%。人均GDP10年增长率为69.78%，在欧元区内也属于增长较为缓慢的国家。更为严重的是，不同于其他欧元区国家失业率的下降，葡萄牙加入欧元区后失业率显著上升。可见，加入欧元区后，葡萄牙经济虽然取得了一定的增长，但是获益程度远远低于其他国家。
究其原因，葡萄牙的经济增长主要依赖欧盟的区域扶持政策，1989-1999年，欧盟转移给葡萄牙的资金量平均占其GDP的3.1%，共同体支持框架投入占固定资产投资的16%。区域扶持政策显著缩小了葡萄牙与发达盟国之间的差距，但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葡萄牙的经济问题，反而掩盖了长期的结构性问题。
葡萄牙长期以来是一个专制国家，为了加入欧盟，进行了一系列自由化改革，逐步放开对外贸易与投资。但葡萄牙劳动生产率低下，过分依赖消费，导致竞争力显著下降，2010年净出口占GDP的比重为7.49%。为了支撑经常项目赤字，葡萄牙从国外以低利率进行大量的借贷，政府债务、公司债务、个人债务都迅速攀升(见图6)。
从财政债务水平看，财政赤字1997-2004年保持较低水平，但这主要是通过税收的增加带来短期内的改善，公共部门的效率低下的状态没有改变(OECD)。在葡萄牙国内改革的过程中，减少了附加税(VAT)并大幅提高国内工人工资(+2.9%)，债务问题从2008年开始显现，直到2009年的赤字占GDP的比重高达9.3%(见图7)。可见，葡萄牙的债务危机不完全与美国金融危机相关，更重要的是来源于公共部门的效率低下、经济环境的恶化和竞争力的下降。
总结来看，欧债问题国家的经济增长来源和债务危机的导火索如表2所示。
资料来源：OECD Economic Surveys:PORTUGAL
图6 葡萄牙公共、私人部门债务情况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
图7 葡萄牙政府债务、赤字占GDP的比重
总结来看，欧元区成立后，给原来落后的国家带来了新的经济发展契机，欧盟金融一体化带来的廉价资金支持了问题国家房地产的爆发式增长和过高的公共支出，落后国家劳动生产率较低的本质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为危机的爆发埋下了导火索。
二、欧元区其他国家保持相对稳定的原因分析
1993年生效的《马斯特里赫特条约》(以下简称《马约》)和1997年生效的《稳定与增长公约》(又称《阿姆斯特丹条约》，以下简称《公约》)，规定了欧盟财政政策的基本规则。《马约》对成员国财政政策作出了原则性规定，即从1994年起，欧盟各成员国的财政赤字占GDP的比重(即赤字率)不得超过3%，政府债务占GDP的比重(即债务率)不得超过60%。《公约》在进一步明确《马约》规定的财政政策原则基础上，确定了欧盟财政政策协调的规则、过度财政赤字的惩罚程序，以及建立预警机制监督各国财政运行状况，保证各成员国在中期内(从1997-2004年)实现财政基本平衡或者略有盈余。《公约》被认为是欧盟经济稳定的根本保证，也是欧元稳定的基石。
从赤字水平占GDP的比重来看，不仅欧债危机问题国家赤字水平较高，而法国、荷兰、比利时等其他欧元区国家的赤字水平也较高，均超过了3%的警戒水平。赤字水平占GDP的比重真正保持在3%水平以下的只有德国、芬兰、奥地利、卢森堡(见图8)。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
图8 2008-2010年欧元区12国赤字占GDP的比重
而从债务水平占GDP的比重来看，2008-2010年间，希腊、意大利最高，从未低于100%；比利时、奥地利、法国也较高，接近或超过80%，而荷兰接近60%的水平；德国、芬兰、卢森堡不论是赤字还是债务都保持低位。(见图9)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
图9 欧元区12国政府债务占GDP的比重
可见，在欧元区内，大多数国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债务问题，例如法国的赤字水平高于意大利，比利时、荷兰的债务存量多于西班牙。而我们通常所说的欧债问题国家是指长期国债收益率飙升的希腊、葡萄牙、爱尔兰、西班牙、意大利五国。本部分在前文分析各个问题国家陷入危机的导火索的基础上，分析欧元区国家债务水平较高但长期债券收益率却没有飙升的原因。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
图10 美国金融危机后欧元区12国长期国债收益率
因此，本文将欧元区12国分为三类国家：第一类是指没有债务问题的国家，包括德国、卢森堡、芬兰；第二类是指有债务问题但国债收益率仍保持较低水平的国家，包括比利时、奥地利、荷兰、法国；第三类是指既有债务问题国债收益率又飙升的国家，即“欧猪五国”(意大利、西班牙、爱尔兰、葡萄牙、希腊)(见表3)。
(一)第一类国家
首先从净出口看，第一类国家为净出口国，属于欧元区的生产国，通过向周边国家出口获得持续的经济增长动力，保持国际竞争力。同时，第一类国家的投资率基本保持在20%的水平，兼具内生和外生增长动力(见表4)。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
图11 德国、卢森堡、芬兰净出口走势
实际上，德国在欧元区成立后最主要的经济增长是对外贸易的增加，从图11可以看出，1999年前后，德国从一个贸易小幅盈余国家变成了一个贸易大幅盈余国家，2010年净出口占GDP的比重达到6%。
同时，德国、芬兰最主要的产业是制造业(占比37%左右)、房地产(占比15%左右)，卢森堡最主要产业是金融中介(占比53%)；出口主要集中在工业制成品，其中机械制造业占的比重最高。
在净出口、净资本流出、投资率保持正常、制造业占比较高等多种因素的综合下，第一类国家成为欧元区12国内的生产国，保持了健康的财政水平。
(二)第二类国家
第二类国家除法国以外也为净出口国(见表4)，并且固定资产投资率保持在较高水平，因此从总体上说，也是欧元区内的生产国，具有内生和外生的生长动力。虽然比利时、奥地利、荷兰也存在一定的债务问题，但这几个国家都能持续保持净出口地位且净出口占GDP的比重较高，并且支持经济的主要产业是制造业(占比30%左右)和房地产(占比15%左右)，经济增长的资金来源主要是本国资本，保持了本国的竞争力，具有可持续的竞争优势。
法国虽然是净进口国，但也保持了较高的投资率，制造业占比25%左右，房地产占比20%左右，具有内生增长动力。更为重要的是，法国的房地产信贷政策相对较严格，并且并不完全依赖国外资本发展，国债没有过多地掌握在国际投资者手中，国债收益率上升幅度有限。
因此总的来说，第二类国家也基本保持了净出口，制造业占比较高，保持了国际竞争力，本国的发展主要依赖本国资本而不是外国资本，虽然存在一定的债务问题，但国债收益率保持较低水平。
(三)第三类国家
而第三类国家除了爱尔兰以外都是净进口国(见表4)。爱尔兰的净出口也逐年减少，成为欧元区内的“边缘国家”。为了支撑这类国家巨额的经常项目赤字，这类国家在加入欧元区后能够以低利率向国际资本借贷，成为资本的净流入国，让实际汇率升值(名义汇率保持不变)。如果实际汇率的升值没有伴随着实体经济生产率的提高，就会带来可贸易品部门竞争力的下降，进一步带来经常项目赤字。1999—2007年，希腊、爱尔兰、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法国都经历了这个历程。总体来说：
1.在欧元区制度下，区内各国金融一体化程度加深，欧债问题国家享受廉价的融资成本，大量资本从核心国家流向“边缘国家”，“边缘国家”成为资本的净流入国(见图12)。债务在公共部门或私人部门逐渐积累，最终引发危机。
2.同时，统一货币的采用，大大降低了区域间贸易的汇率成本，刺激了区内贸易的迅速增加，同时也加剧了区内贸易的不平衡性，德国等核心国家成了生产国，而希腊、葡萄牙等“边缘国家”成了消费国，其高额的贸易逆差需要大量的资本支持，低利率带来的资本流入正好符合这一条件，因此，“边缘国家”形成资本项目和经常项目的双逆差。
资料来源：作者整理
图12 欧元区制度的隐患
综合净出口、投资率、产业结构等因素，对欧元区12国总结如图13所示。第一类国家保持了持续的净出口、稳定的投资率，以制造业为核心的经济结构，经济发展具有内生动力；第二类国家也基本保持了净出口状态，稳定的投资，但国内泡沫相对第一类国家更为严重，财政状况出现问题，但由于经济还具有增长的动力，国债收益率基本保持稳定；第三类国家为经常账户、资本账户双逆差国，投资率较低，消费过高，实际汇率升值没有伴随着实体经济生产率的提高，竞争力的下降。
三、结论
本文从两个维度深入分析了欧元货币一体化给欧元区国家带来的利弊，进一步探究了欧债问题国家引发危机的根本原因。
第一个维度分析欧债问题国家在欧元区成立后的经济增长来源以及危机引发的导火索。结果发现，统一货币带来的金融一体化的廉价资金支持了问题国家房地产的爆发增长或过高的公共支出，落后国家劳动生产率较低的本质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这是债务危机的根本原因，而房地产泡沫的破灭和财政的入不敷出成为欧债危机引发的导火索。
第二个维度是将欧元区国家分为三类，包括没有债务问题的国家、有债务问题但国债收益率较低的国家以及既有债务问题，国债收益率又飙升的国家。通过三类国家的比较分析，发现持续的净出口、稳定的投资率、以制造业为核心的经济结构以及较少的依赖国际资本是前两类国家保持债务相对健康的原因，第三类国家，即欧债问题国家，该类国家投资率较低、消费过高、实际汇率升值没有伴随着实体经济生产率的提高、竞争力下降，从而导致问题国家爆发危机。
资料来源：作者整理
图13 欧元区12国经济特征
总的来看，虽然欧元区带来了很多问题，造成了区内发展的不平衡，但欧债危机的根源还不是欧元区的制度问题，而是这些问题国家没有能在欧元区制度下找到独特的竞争优势，切实地提升国际竞争力。欧元区制度又在一定程度上掩盖并助长了问题的发展。欧债问题的彻底解决是一个长久的问题，只有发展竞争优势产业，重新获得国际竞争力，才是欧元区问题国家从根本上走出困境的有效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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