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谦助儒入道思想述评_儒家论文

孔谦助儒入道思想述评_儒家论文

寇谦之援儒入道思想述评,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述评论文,入道论文,思想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儒家伦理纲常的核心是“三纲五常”。这种伦理纲常思想,也为道教所继承和发展。道教在宣扬这种伦理道德的时候,往往和它的长生成仙思想结合起来,所产生的实际效用比儒家更大。道教的早期经典《太平经》中将“天地君亲师”合为一体,这正是后来社会上“天地君亲师”信仰的由来,其影响至为深远。葛洪在《抱朴子内篇·对俗》中也说:“欲求仙者,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由此可见,道教不仅把儒家的伦理道德吸收过来,而且把它纳入了自己的思想体系。北魏时期的寇谦之,对北方天师道改造的核心,除了借助于佛教的形式之外,就是引儒入道,特别以儒家礼教规范道教。其援儒入道,一方面是因为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思想主流依然是儒家学说;另一方面,道教的改革者们也认识到用儒家礼教规范道教,才可以实现道教的发展及治国安邦的使命。

根据汤用彤先生的考证,现存《道藏》洞神部戒律类力字号的《太上老君戒经》、《老君音诵诫经》、《太上老君经律》、《太上经戒》、《三洞法服科戒文》、《正一法文天师教戒科经》、《女青鬼律》七种都为寇谦之的作品。[1]寇谦之援儒入道的具体内容主要如下:

一、以儒家的“礼度”为内容改造道教

寇谦之假托太上老君之口说:“嵩岳道士上谷寇谦之,立身直理,行合自然,才任轨范,首处师位。吾故来观汝,授汝天师之位,赐汝《云中音诵新科之诫》二十卷,……汝宣吾《新科》,清整道教,除去三张伪法,租米钱税,及男女合气之术。……专以礼度为首,而加之以服食闭练。”[2]寇谦之改革天师道,就是要废除“三张”伪法,而以维护礼教的儒学去改革道教。

首先,以儒家的礼仪制度改造道教的神仙世界。从教仪上,天师道以“太清玄元无上三天无极大道”为主神,同时也祭祀天地水三官等天宫鬼神,具有原始多神教的特点,诸鬼神天官间尚无明确的等级从属关系,诸神所居住的上天世界也比较简单。而在寇谦之的《录图真经》中则明确上界“有三十六天,中有三十六宫,宫有一主”,“无极至尊”为最高天神,次以大至真尊、阴阳真尊、洪正真尊、牧土宫主李谱文,以及五等天官、赤松、王乔等近世成仙者构成的诸神系列。寇谦之本人也位列仙班,成了统领一方的活神仙。与天师道所奉尊神有所不同,《录图真经》对诸神的坛位、礼拜、衣冠、仪式等也都做了“各有差品”的规定,“大自与世礼相准”,诸神的等级关系不过是世俗的门阀士族等级制度在神仙世界的反映,道教神仙世界的排序借鉴了儒家的礼仪制度。

其次,维护封建土地占有制。攻击农民起义“坏乱土地”、自收“租米钱税”,维护“公侯卿相伯子男”的“封土”秩序。寇谦之在《老君音诵诫经》中说:“从(张)陵升度以来,旷官寘职来久,不立系天师之位……惑乱百姓,授人职契,录取人金银财帛,而治民户恐动威逼,……匹帛牛犊,奴婢衣裳,或有岁输全绢一匹,功薄输丝一两,众杂病说不可称数。”

再次,巩固统治政权和伦常关系。要求道教徒“不得叛逆君王,谋害国家”、“于君不可不忠”,攻击农民利用道教起义而“称官设号”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将起义军称为“臭肉奴狗魍魉”。寇谦之还非常注意维护伦常关系,经中到处都是“不得违戾父母师长”的话。《正一法文天师教戒科经》中所载奉道不可行之事二十五条,其中有十六条是为巩固伦常关系所设,如“诸欲奉道不可不勤,事师不可不敬,事亲不可不孝,事君不可不忠”等等。寇谦之规范道教信徒的行为说:“臣忠子孝夫信妇贞兄敬弟顺,内无二心,便可为善得种民矣。”“种民”是早期道教的术语,即积有善德的圣贤长生之人,是道教徒企图修炼达到的正果。

另外,五斗米道诵习道经本为直诵,寇谦之吸取儒家礼法仪式有音乐伴奏,遂改“直诵”为“乐诵”,即诵经用音乐伴奏。这表现出寇谦之重醮仪,倡礼度,改变了过去以符水疗病及注重炼形的道教教义。

总之,五斗米道经寇谦之“清整”(改革)后,从组织到教义,以及与当权者的关系,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原五斗米道的靖治组织形式瓦解了;教会的“租米钱税”经济来源被取消了;教义上吸取儒、释思想,提倡礼度及规诫,以约制信徒身心,使炼形诸术居于辅助地位,使五斗米道与皇权结合,一度成为国教。

二、以儒家的“唯贤是授”选拔道官和统领道民

寇谦之托称太上老君降临,授他以新天师之位和新科律《音诵诫经》,宣布将旧道法“尽皆断禁,一从吾乐音诵诫新法”。新法首先废除了祭酒道官私署治职契箓的作法和世袭制度,代之以儒家“唯贤是授”的原则,宣称:“诸道官祭酒可简贤授明,末(未)复按前父死子系,使道教不显。”据说,寇谦之就是因为“立身直理,行合轨范”,经嵩山土地神上表天曹而后由老君降旨,才荣任天师之位的。这一做法打破了在巴蜀时三张祖孙世袭天师职位的惯例。三张在巴蜀时设二十四治的称号,《音诵诫经》宣称“其蜀土宅治之号勿复承用”,即在巴蜀设置的称号一律废除。又规定道民不得任意改投道官,道官招收弟子须坚持“唯贤是授”的原则,有三年的考验期。为了更好地贯彻“唯贤是授”的原则,宣布废除五斗米道的租米钱税制度和滥收做法,“唯听民户岁输纸三十纸、笔一管、墨一挺,以供治表救度之功。”以上这些都是按儒家“唯贤是授”的礼法来清整道教组织的。

三、以儒家的“中和”思想融合道教

“中和”思想是儒家文化的核心内容之一。《尚书·盘庚》记有商王盘庚的训词,要人们“各设中于乃心”,把心端放在正中,不偏不倚,不走极端。《尚书·酒诰》也记有周公的训词,要大家符合中正的要求。可见,“中”从商周以来便是作为一种美德被称赞和发扬的。孔子将之发展为“中庸”的原则,要求立身、处世均取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的态度。“中”成为儒家的最高道德规范。而“和”,是指事物对立因素的交融,也即多样统一。《国语·郑语》说:“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这说明“和”是不同因素的互相交合,可使事物繁殖不息;“同”是相同因素的补凑,只能使事物消亡。因此,“中”与“和”是一致的,充满对立统一的辩证思想,二者互为补充,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根本精神。儒家经典著作《中庸》说:“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致中和,天下位焉,万物育焉。”《太平经》中也有多处言“中和”思想:“中和者,主调和万物者也。”寇谦之则把“中和”思想与维持社会秩序紧密结合起来。他认为,“不和”是产生“坏乱土地”、“称官设号”、“贫者欲富”、“颠倒伦常”、“诈伪乱真”等思想和行为的根源。他在《正一法文天师教戒科经》中夸赞“中和”思想:“道以冲(中)和为德,以不和相克。是以大地合和,万物萌生,华英熟成;国家合和,天下太平,万姓安宁;室家合和,父慈子孝,天垂福庆。贤者深思念焉,岂可不和!天地不和,阴阳失度,冬雷夏霜,水旱不调。万物乾陆,华叶焦枯。国家不和,君臣相诈,强弱相凌,夷狄侵境,兵锋交错,天下扰攘,民不安居。室家不和,父不慈爱,子无孝心,大小忿错,更相怨望,积怨含毒,鬼乱神错,家致败伤。此三事之怨,皆由不和……善积合道,神定体安。”文中以“天地不和”、“国家不和”和“室家不和”三种不和的惨痛结局,说明“中和”思想的重要意义。

寇谦之又借鉴儒家的“中和”思想,要求统治者对下层人民采用“硬”和“软”的两手,即“威猛”和“宽惠”并举。他提出“主人”对其奴婢不得任意“纵横扑打”;如果奴婢有“过”,主人要告诉他们,做此事应受惩罚,然后要奴婢“自愿”受杖,而且不得“有怨恨之心”。

四、以儒家的入世精神改造道教

儒家人生哲学追求的最高境界是“内圣外王”之道,而“三纲八目”是儒家实现“内圣外王”的修养功夫。三纲八目充分体现了儒家的入世精神。寇谦之就是用这种儒家的入世精神改造道教,他不仅积极参与政治,还曾以仙人之口表达其为“帝王师”的政治理想。《魏书·释老志》载:“(寇谦之)服食饵药,历年无效。幽诚上达,有仙人成公兴……兴叹息曰:先生未便得仙,政可为帝王师耳。”他在《老君音诵诫经》中宣称,自己作为教主的使命就是“并教生民,佐国扶命”。

从寇谦之与崔浩的交往亦可见其入世精神。《魏书·卢玄传》说:“(崔)浩大欲齐整人伦,分明姓族。”寇谦之为崔浩所信任,被推荐给魏太武帝,据《魏书·释老志》说:“世祖即位,富于春秋,既而锐志武功,每以平定祸乱为先,虽归宗佛法,敬重沙门,而未存览经教,深求缘报之意。及得寇谦之,道帝以清净无为,有仙化之证,遂信行其术。时司徒崔浩,博学多闻,帝每访以大事。浩奉谦之道,尤不信佛,与帝言,数加非毁,常谓虚诞,为世费害。帝以其辩博,颇信之。”可见,寇谦之与崔浩的交往,一方面是因宗教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出于政治上的目的。《魏书·崔浩传》说:“天师寇谦之每与浩言,闻其论古治乱之道,常自夜达旦,竦意敛容,无有懈倦。既而叹美之曰:‘斯言也惠,皆可底行,亦当今之皋繇也。但世人贵远贱近,不能深察之耳。’因谓浩曰:‘吾行道隐居,不营世务,忽受神中之诀,当兼修儒教,辅助泰平真君,继千载之绝统。而学不稽古,临事暗昧。卿为吾撰列王者治典,并论其大要。’浩乃著书二十余篇,上推太初,下尽秦汉变弊之迹,大旨先以复五等为本。”可见,“当兼修儒教,辅助泰平真君,继千载之绝统”乃是寇谦之道教改革的目的所在,亦是其入世思想淋漓尽致的体现。

从《录图真经》看,它不仅是一部改革道教的经典,而且还是一部图谶式的神书。经文称上师李谱文“昔居代郡桑乾”(北魏首都平城所在地),鼓吹寇谦之为李谱文的义子,受命奉持真经“辅佐北方泰平真君”。这是为迎合当时正欲入主中原的拓跋魏统治者而制造的谶语,说明寇谦之隐居嵩山三十多年后,已准备下山实现他佐国扶命、“为帝王师”的宿愿。《魏书·释老志》载:“世祖欣然,乃使谒者奉玉帛牲牢祭嵩山,迎致其余弟子在山中者。于是崇奉天师,显扬新法,宣布天下,道业大行。”道教俨然成了北魏国教。

寇谦之还参与了实际的政治事件。始光三年(公元426),太武帝欲乘夏主赫连勃勃新死之机出兵进击大夏,掌握兵权的太尉长孙嵩畏难不肯。太武帝“乃问幽微于谦之”,寇谦之答称:“必克。陛下神武应期,天经下治,当以兵定九州,后文先武,以成泰平真君。”自公元426年起,魏太武帝亲率鲜卑铁骑连年出击,横扫中原,将大夏、北燕、北凉等割据政权灭掉,终于在公元439年结束了西晋以后五胡十六国的长期战乱分裂,完成了北方的统一。因寇谦之在战争进程中随军赞划有功,所以统一完成后太武帝更加信奉道教。公元440年,寇谦之“请为帝祈福于中岳,精诚通感,太上冥授帝以太平真君之号,并冠服符箓。师还具奏。是岁改为太平真君元年”。[3]太平真君三年(公元442)谦之又奏称:“今陛下以真君御世,建静轮天宫之法,开古以来未有也,应登受符书以彰圣德。世祖从之,于是亲至道坛受符箓,备法驾,旗帜尽青,以从道教之色也。自后诸帝,每即位皆如之。”[2]

道教追求当世利益,具有入世特点。这一思想宗旨贯穿在道教发展过程中,但在寇谦之前后却有一变化。在他之前,原始道教多活动于民间下层,其入世思想比较朴素,其中还不乏一些呼吁平等、平均的反抗思想。从《太平经》的内容就可窥见一斑。至寇谦之则完全改变了原始道教中所包含的反抗精神,将道教改造成为符合儒家礼教精神的官方宗教。

五、以儒家“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反对房中术

儒家“三纲”之中的“夫为妻纲”,强调妻子对丈夫的忠贞不二。自古将妇女“大门不出,二门不到”看成守妇道之本。而道教却提倡修炼“男女合气之术”,自然与儒家礼教形成矛盾。

早期道教的“男女合气之术”,在实行中会发生种种问题,以至于破坏伦常关系。所以,这一情况遭到正统儒家士大夫及佛教禁欲主义的攻击。在中国,家庭是社会的基本细胞,是联系个人与国家的桥梁。房中术的外传,有可能破坏家庭的稳定,导致宗法血缘关系的混乱。寇谦之认识到,道教要取得社会的认同,必须断然除去“房中术”。他说:“黄赤房中之术,授人夫妻,淫风大行,损辱道教。”[2]又在《老君音诵诫经》中说:“吾《诵诫》断改黄赤,更修清异之法,与道同功。其男女官箓生佩契黄赤者,从今诫之。”江南的葛洪、陶弘景还是承认房中术有助于修道,寇谦之则加以否认。不过,需要说明的是寇谦之并未完全废弃房中之术,只是反对滥传而已。他在《音诵诫》中称:“然房中求生之本,经契故有百余法,不在断禁之列,若夫妻乐法,但勤进问清正之师,按而行之,任意所好传一法,亦可足矣。”由此说明,寇谦之反对房中术在于维护儒家所宣扬的正统思想。

总之,寇谦之的一系列道教改革措施,都与其“援儒入道”有着直接的关联。可以说,寇谦之的道教改革成就,是他“援儒入道”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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