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经济研究的重要开创者和幕后导师
刘 涛
维克多·富克斯
如果问谁是当今在世的最早系统研究服务业的经济学家,恐怕非维克多·富克斯(Victor Fuchs)莫属。记得九年前笔者刚涉足服务业研究时,就读过富克斯教授的《服务经济学》。这是一部根据1968年他在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的研究成果译出,1987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经典之作。2018年8月至2019年1月在哈佛大学访学期间,我无意中看到2018年富克斯教授出版新著的消息,才得知富克斯教授仍然健在,已经95岁高龄,于是萌生了登门拜访的念头。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发了封邮件给他,没成想当天就收到了回复。他说很愿意会面,但强调除了卫生保健行业的研究外,他对服务业研究没有持续密切关注。想来没关系,能够有机会当面听他讲讲半个多世纪以前的服务业研究特别难得,也很有意义。所以,赶在今年1月底访学结束前,我专程到斯坦福大学附近的他家进行拜访。
初见富克斯教授,他正安静地坐在木椅上持着书卷,虽已过鲐背之年,依然精神矍铄,声音洪亮,与我握手时也很有力。
在交谈中,我首先问他上世纪60年代从事服务业研究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富克斯教授对那时的情况至今记忆犹新。在1960-1962年做福特基金会项目助理时,他接触了不少顶尖的经济学家,发现他们非常专注制造业的研究,当时的主流经济学教科书也主要是讲有形商品的生产理论。但从美国的发展实际看,二战后服务业已成为规模最大的产业,也是经济中最具活力的部门,吸纳了越来越多的就业人口。令人遗憾的是,这些变化在经济研究中并未受到重视。要知道,自1935年艾伦·费希尔(Allan Fisher)提出三次产业概念以后的30年里,服务业一直被称为第三产业或剩余部门,很少有对服务业的专门研究。为此,他花了七年左右的时间,搜集了很多重要的新资料,完成了《1929-1961年商品部门和服务部门的生产率趋势:一个初步调查》(1964)、《日益重要的服务业》(1965)、《服务业内部生产率差异》(1967)、《服务经济学》(1968)等一系列有关服务业的研究成果。
这个晚上,我们的饭菜出乎意料地好,李大头给我们开会,先说这项工作虽然有一定危险,但报酬挺高。他以我为例,说这项工程下来,我的学费没有问题。吴国栋想换一部苹果手机,乔三喜想买一双安踏运动鞋,王幸福只想把钱揣进衣兜。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李大头说,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活干下来,你们的理想都能实现。
在我看来,富克斯教授的这些成果特别是《服务经济学》可谓是里程碑式的佳作,他本人也不愧为现代服务经济理论的重要开创者。首先,他第一次明确地将服务经济作为研究对象,提出“服务经济”国家的基本判断标准,即超过一半的就业人口不从事食品、衣着、房屋、汽车及其他有形商品的生产。他还指出,从工业经济向服务经济的转变在美国最快,在其他发达经济体也很明显;这一转变相比于从农业经济过渡到工业经济是“静悄悄”地进行,但对社会和经济分析具有“革命性”影响。其次,他的研究涵盖了服务业领域的所有基本问题,包括就业、职业、产出、中间需求、最终需求(收入弹性)、生产率、工资等。再次,他的研究非常重视对服务业“异质性”、长期趋势和短期波动的把握,率先提出了服务业内部生产率增长率存在巨大差异的观点,并以零售、美发美容、医疗保健三个行业为例进行了细致研究;对服务业就业和产出周期性波动的研究也是开创了先河。
纸张干燥是一个传热与传质相互耦合的复杂过程,传热与传质系数的确定对纸张干燥过程模型的规模与精确求解影响极大。多烘缸干燥过程模型涉及的传热与传质系数主要包括:①烘缸内蒸汽与烘缸内壁之间的冷凝传热系数;②纸张贴缸干燥时烘缸外表面与纸张之间的接触传热系数;③纸张与周围空气之间的对流传热系数;④纸张与周围空气间的对流传质系数。
尽管富克斯教授谦虚地说这么多年他对服务业研究没有密切关注,但对服务业发展的重要理论问题,他仍有着睿智的思考,为后辈指点迷津。例如,对我提出的服务业生产率问题,他表示不太同意服务业“成本病”的观点。对一些原先被认为是生产率偏低的服务行业来说,依靠技术的进步可以很大程度上提升生产率。他举例道,上世纪60年代他曾做过多次疝气手术,在当时的条件下,要住院七天,可如今相同的手术,当天做完就能够出院。另外,一些服务行业的技术进步通过降低价格、提高质量刺激了需求增长,而需求的增长又促进了新的技术变革,扩大了平均交易规模,从而提升了生产率。因此,他认为对服务业生产率问题要有新的认识,并不断改进实际产出的测度方法,使生产率测算更加有效。
服务业是富克斯教授在NBER从事的第一项研究工作,由此引发了他对卫生保健行业的兴趣,也增强了他对实证研究的偏好。在此后的几十年,他运用经济学理论研究了医疗健康方面的问题,取得了一系列突出成就,被誉为“卫生经济学家的院长”(Dean of health economists)。美国卫生经济学家协会(American society of health economists)还专门设立了以他名字命名的奖项(Victor Fuchs lifetime achievement award),每两年颁给在卫生经济领域做出重要贡献的学者。
值得注意的是,在服务业领域有个很著名的“成本病”论断,它的提出者威廉·鲍莫尔(William Baumol)教授只比富克斯教授年长两岁,算是同时代的人,两人在上世纪60年代都对服务业研究做出了独创性贡献。国内一些学者将他们对服务业生产率偏低的共识概括为“鲍莫尔-富克斯假说”,其实,国外学术界并无这一提法。更重要的是,我认为相比于鲍莫尔教授,富克斯教授是从更加全面和积极的角度看待服务业发展。
回国后,在工作之余我又重新翻看了《服务经济学》,深感富克斯教授很多观点的前瞻性,在此摘选几处。第一,在整个经济周期中,服务业的产出和就业比工业更为稳定。产出稳定归因于服务的不可储存性,生产与消费同时进行,不存在库存。就业稳定是因为很多服务行业就业的小时工资富有弹性,周期性波动首先影响的是小时工资,而不是就业数量;一些服务行业存在大量个体经营者或非营利组织雇员,他们的就业也基本不受经济波动影响。第二,很多服务是由非营利组织提供的,这些组织越来越重要,要处理好效率与公平的关系,通过新的监管手段来弥补现有体制的缺陷,不能简单地把竞争和逐利作为提高服务效率的动力。第三,服务业中很多职业对体力没有特殊要求,也无需全职,意味着女性可以在更接近平等的条件下与男性竞争,这在历史上恐怕是第一次。第四,机器自动化的主要影响是消除相对常规、死板的工作,快速新增的是比以前更具个性化的工作。这类工作为个人技能的发展和运用提供了广阔空间,有些还很难与闲暇划出清晰的界限。第五,消费者的知识、经验、诚实和动机都影响着服务业生产率。如在超市或自助洗衣店,消费者实际上也在工作;在医院,患者提供病史信息的质量可能会显著影响医生的工作效率。将这些因素纳入分析要有新的工具和数据资料。
作为一位在二战后期当过美国陆军航空队中尉、后来边做皮货生意边读纽约大学本科、31岁获得哥伦比亚大学博士学位的经济学家,富克斯教授还担任过NBER长达十年的副局长以及1995年度美国经济学会的主席职务,经历相当丰富甚至堪称传奇。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富克斯教授特别强调要区分经济视角(Economic perspective)与经济问题(Economic problems)。他指出,经济视角是经济学独有的,是思考问题的一种方式,可以应用到很多方面,如失业、生产率、贫困之类的经济问题,还有生育、健康、教育等非经济问题。经济学者与其他学科研究者最大的区别在于思维方式,而不是思维对象。
称取3份白藜芦醇DPPC脂质粉雾剂,装入透析袋(截留相对分子质量1 000)中,并加入人工肺液[32]3 mL,置于50 mL含0.2%聚山梨酯-80的人工肺液中,37 ℃恒温振荡,于0.5、1、2、4、7、24、48 h取透析袋外溶液1 mL,13 000 r/min离心5 min,并补充相同温度和体积的人工肺液。同法取3份白藜芦醇原料药,释药方法同上。参考“2.1.2”项下色谱方法,直接测定介质中药物的量,并根据释药量拟合释药方程0级、1级、Higuchi和Ritger-Peppas,确定释药机制[33]。
与富克斯教授的交谈持续了70多分钟,其间讨论了经济发展与政府规制、中美的医疗发展及城市化进展等话题,他还讲了上世纪80年代多次到访中国的见闻,开玩笑地说当时乘火车人群很拥挤、餐食也不怎么好。当听到我说这些年中国高铁里程持续增长、乘客可以网上订餐时,他赞叹中国发展的巨大变化。能够与年长我50多岁的服务经济研究的重要开创者有这么一次面对面交谈,无疑是荣幸的;能够在这样一个快速发展、新事物层出不穷的时代从事服务业研究,无疑是幸运的,我辈当更加努力。
作者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所长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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