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思想和诗意飞起来:一种“格瓦拉”的感觉_格瓦拉论文

让思想和诗意飞起来:一种“格瓦拉”的感觉_格瓦拉论文

让思想与诗情飞翔——观《切#183;格瓦拉》随感,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诗情论文,随感论文,瓦拉论文,思想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久违了的良知与正气

切·格瓦拉——有着遍布世界各地的将他奉若神明的景仰者,虽然诋毁与攻击的声音也时时甚嚣尘上;即便对他显得淡漠的中国,也有着不少对他怀有各式各样感悟的人,而其中一些则将他作为一个激情的火种,默默地珍藏在内心。

作为一个曾经实有的存在,格瓦拉太具有极端的传奇和浪漫色彩了,再加上他处身于一段风云多变的历史中,从而又衍生出了理解上的多义性,这些构成了这位英雄人物先天完备的审美特征和艺术本色。对要以格瓦拉为原型进行艺术创作的人而言,触碰格瓦拉,既意味着难以抗拒的诱惑,也是一种使人担忧的冒险,因为现实原型本身已具有令任何艺术再创造都很难企及的高度的象征性和完美性。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4 月间上演于北京人艺小剧场的实验戏剧《切·格瓦拉》,虽略显仓促和粗糙,却仍是一次相当难得和令人信服的必要尝试。言其必要,是说近年在对格瓦拉波及广泛的重新认识与纪念的热潮中,在有着轰轰烈烈社会主义革命历程的偌大中国,如若缺少由此引发的独特思考与艺术表现,似乎是种说不过去的缺憾。而现在终于有人勇敢且敏锐地将格瓦拉植入戏剧,并且在整体上表现得严肃有力、深入巧妙——它至少说明我们一些艺术家的神经,还没有麻木迟钝到完全丧失感知的程度,也说明即便在当今思想文化气脉一向显得微弱的戏剧界,仍有人试图借助这块传统的阵地发出些正义的呼声。

《切·格瓦拉》最为夺目和值得记取的,是它秉有一种当前中国话剧所罕见的精神品质。它直指世道人心,宣示着正义与良知,抨击着邪恶与市侩,观众能够从中重温到一种久违了的来自戏剧的真切的现实关怀和批判精神,也可以领略到一种既往话剧中所罕有的新鲜而陌生的反思意识与理性色彩。《切·格瓦拉》并没有采取一种传记式的表述方式,而是将格瓦拉作为纵论天下兴亡的载体,以舞台作为驰骋思想的论坛,发出了对当下社会现实中诸多问题的思考与诘问。从来自观众的热烈反馈中可以看出,正是这种饱满充沛的情感力量、思想魅力及一股浩然正气吸引了他们,震撼了他们,并最终征服了他们。

《切·格瓦拉》的形式表现是诗化而写意的,它基本是对近年实验戏剧摸索出的某种风格模式的沿承与习用,熟悉先锋戏剧的观众对此已不会感到陌生。这种戏剧样式的诗意特征与实验品性,正好对应了《切·格瓦拉》精神漫游与思想探讨的特质,它可以使思想在剧场中自由飞翔,使诗情萦绕在每个人的心怀,而意绪绵长的音乐,又为这种思想和诗情插上了更有力的翅膀。作者很高明地没有派任何一位具体的格瓦拉扮演者上场,并回避了对格瓦拉生命历程中一事一物的平面叙述,但格瓦拉的灵魂在剧场中却仿佛可以随处起落,无处不在,观众似乎直接穿行在这位勇士的心灵间,并由他不朽的人格牵引着,与他做着超越时空的对话。

今天,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话剧?

没有雄厚赞助、没有豪华包装、一切物力方面都颇困窘的《切·格瓦拉》,今天让观众再次领略了话剧不可为其它任何艺术形式所替代的灼人魅力。咀嚼着这部耐人寻味的《切·格瓦拉》,感到它似乎再次提示着这样的一个问题:今天,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话剧?

许久以来,话剧的衰微,很大程度上正是源于它对现代人真情实感的麻木不仁和对道义良知的漠然回避。话剧中大量存在着的思想的苍白干瘪、情感的空洞造作,远不是任何对现实生活简单化的表现复制、貌似哲理却言不及物的故弄玄虚、几句喊到观众心坎里的精彩台词抑或仅仅仰仗一些花样叠出的新奇手法所能解决的。但如果坚持用最新思想文化成果的汁液去滋养已显枯损的戏剧之林,并用生命的激情与智慧去灌溉每一棵话剧之树,也许话剧终能走出僵滞封闭、视野狭窄的窘境,重新生长得充盈饱满、正气堂堂。

当一个时代世俗的味道过于浓重,而诗意的气息无限稀薄的时候,可能恰是应该诞生一种与现存状态反差甚大、飞扬在庸常生活之上的艺术样式,以作为对现实的反拨与提升。因此,就戏剧而言,今天我们最需要的应当是智慧闪耀、激情洋溢的现代诗剧,它升华、引领人们的精神超拔于浊气弥漫的现实之上,以激情对抗平庸,以浪漫对抗功利,以浑然对抗琐屑,以象征对抗写实;它与任何休闲性的消费文化养心怡情的功能完全相反,它不应该是现实生活的减压药、镇痛片,而是灵魂的清醒剂、精神的兴奋剂;它在形式上应具有鲜活的想象力和冲击力,它的结构应具有宽广的开放性,节奏具有现代的韵律感,语言具有吟咏如歌的悠长意蕴;它既是思想敏锐而生机勃勃的,又当是意趣盎然而高度凝练的……推崇这样的戏剧并不是要排斥多元并举,但这种具有超越精神和真挚诗意的戏剧,理应成为当代话剧的主流。

其实这种诗意化、风格化的实验性戏剧是应运而生的,《切·格瓦拉》正是这样一部作品。虽然目前这类剧目在话剧的整体创作中所占的比例及自身的影响尚有限,但这种异样的声音和姿态却相当引人注目,时间与观众已逐渐证明了这种探索的成功与潜力。如《保尔·柯察金》、《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盗版浮士德》等同类作品一样,《切·格瓦拉》也是一个实践过程中的产物,甚至它还并不是其中在综合艺术水准上最有代表性的一部。尽管如此,这些都还各有不尽如人意处的实验作品,却共同显示了一种既十分可贵又极有待继续明确的创作取向,它们现在正因此而充满活力与希望。

在话剧这块领地中,着实已不再需要画蛇添足地繁殖那类无病呻吟、道貌岸然、家长里短、俗世浮尘。应该明确地说:今天的话剧不应是在生意场上、名利场中游倦了的心灵的停泊地,也不是为给人胳肢或搔痒而设的游戏场,它不是为附庸风雅者或无聊解闷者而设的;它是宣讲道义的精神殿堂,是呼唤良知的灵魂拷问所,它是为忧患者和奋斗者而设的——那里将是他们心灵漫步、理想放飞的宏阔广场。

切·格瓦拉与《切·格瓦拉》的局限

《切·格瓦拉》紧贴格瓦拉政治立场与意识倾向,饱蘸浓情地抒写了格瓦拉为改变穷人的命运一生纵马天涯的壮烈情怀,同时又满怀忧患地对至今仍大行其道的社会不公、人间不平展开了尖锐犀利的暴露与批判,因此具有强烈的针砭时弊的力量与意义。

但切·格瓦拉实在是一个具有丰富象征意味的人物,他决不仅止于代表被压迫人民的英勇斗士、杰出的共产党领袖、游击专家等狭义内涵,他的心不仅与贫苦的受难者息息相通,也与人性中所有易被践踏和毁灭的美丽情愫丝丝相连,因而仅仅站在社会功利或政治功利的角度,对格瓦拉进行揣测评估,总不免有些片面和局限。格瓦拉作为一个彻底的理想主义的殉道者,他那种永远漂泊“在路上”的唐·吉诃德式的游侠风姿,他以极度的超人意志忍受个人病痛为人类背负十字架的受难圣徒的面貌,可以说标志了一种人格的至高审美境界,并将恒久发散着一种完美而深浓的诗意。正因如此,对切的真诚纪念与怀想在人民中自发而默默地汇聚成了一股巨大的感情激流,甚至对那些远离切具体时代背景的人来说,或对那些厌倦、淡漠于政治纷争的人来说,他依然魅力四射,动人心魄。《切·格瓦拉》对格瓦拉更具恒久价值的人格意义与文化象征层面上探讨与表现的忽略和缺失,自然也就让人感到一些重要的遗憾。

格瓦拉是20世纪最具意味的文化现象之一,他在本质上真正代表了“革命”未被扭曲未被污染的最纯粹最本源的意义,他是从这个世纪席卷全球、风云际会的共产主义运动中锻造出来的完美人性的结晶。格瓦拉在自己的革命生涯中,始终坚持一个拥有人类伟大理想的真诚共产主义战士所能作出的完全基于正义也最艰难的选择。他一生只为理想和自由而战,为此他鄙弃一切世俗的功名权力不惮于自我放逐单身鏖战。他那从高高在上的权力政坛重又走向南美丛林成为游击战士的举世惊骇的“出走”行为,正是他戏剧化生命历程中最为耀眼的高潮,标志着一种甚至难被理解的罕见而伟大的自我超越。正是像他这样真实存在过的、具体而非凡的人物使我们确信:共产主义运动是一次以人类解放为目的的壮丽无比的事业,是人类历史上对伟大理想的一次赴汤蹈火的实践运动,而在格瓦拉身上,正包含了这场运动留给后人的最有价值的精神遗产。

更多的未来的日子会证明:格瓦拉将不仅是以一个高瞻远瞩的政治家的身份对历史发生作用,他对理想生生不息的追求,象征着人类精神的无边伟力,这种精神超越了国界、阶层、时代,是点燃人类生命的永远不熄的火焰。如果能够更多地从这个意义上发现格瓦拉、言说格瓦拉、传诵格瓦拉,相信《切·格瓦拉》一剧当具有更强大、更深刻、更久远的撼动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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