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沚与及沚——卜辞复合人名研究举例，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卜辞论文,人名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本文提出一个重要的例子，希望契学家共同商榷。
张骞于武帝元狩元年使大夏（Bactria）归来， “言居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使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邛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国。骞因盛言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患匈奴隔其道，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有利无害。”（注：《史记》卷一一六《西南夷传》。）汉因之有开发西南夷之举。蜀人司马相如亦言西夷邛、笮可置郡。相如曰：“邛、筰、冉駹者近蜀，道亦易通。”（注：《史记》卷一一七《司马相如传》。）于是拜相如为中郎将以赂西夷。“相如便略定西夷，邛、筰、冉駹、斯榆之君，皆请为臣。”（注：《史记》卷一一七《司马相如传》。）西汉，西夷之大君，为邛、笮、冉駹及斯榆等。是时蜀出西域，计有五道，其中二道曰出徙、出邛。徙即斯榆之急言也。殷卜辞习见之
方，唐立厂先生释为从工从口，读其字为邛。自三星堆遗物大出之后，古蜀面目始为人所认识，余与金正耀均从唐说，定方为相如所言西夷之邛。方在武丁顷屡有战役，契文记载甚多，其时伐方之大将为沚
，其人乃沚地之族，以地为名，人名作复合型式，卜辞习见，此其一例也。
先论沚（
）之为：徙
沚于卜辞为常见地名。沚字原形从止加水旁，以止为声，可以肯定。周原刻辞云“在芷”，或以芷阳说之。按芷阳见《史记·夏侯婴传》，地近蓝田。《史记》则作茞阳，传世秦皇“茞阳少内”（注：《周叔辵捐献古玺印选》。）、秦封泥有“茞阳丞印”（注：《秦代封泥的重大发现——梦斋藏品》，《考古与文物》1997年第1期。），均作茞阳，故周原之芷，未必即是茞阳。 但与卜辞之沚，均从止声，可能原为一地。沚与
（氐）每构成复合地名，如沚之例。既为氐，则沚地当与氐有关。卜辞记沚伐巴方之事特夥，又合称曰戈沚，以是推知沚地必亦近蜀境。
今从止声论之，沚可读为
，即移徙之徙字。《说文·｛h1l455.jpg｝部》云：“，迻也，从
、止，徙、徙或从彳，
古文徙。”
秦简徙字作
。《类篇》分为二字：
辶部：
、
，想氏切。《说文》：迻也。
彳部：，想氏切，《说文》：迻也。
无论或，均以“止”为声，与沚之从止相同。故卜辞之沚可读为与，即是徙也。《集韵》四纸：“、、徙、、为一字。”《司马相如传》：“冉駹、斯榆之君。”斯榆为“徙”之分音。《蜀志·张嶷传》作“斯都”，又为斯榆之音变。任乃强云：“古濮语‘榆’为民族地域之称，今羌藏语之察榆、貉榆同是此义，斯榆、叶榆亦其类也。”（注：《华阳国志图注》页232，谈徙。）
沚字向来异说甚多（注：胡厚宣初定沚为沁，谓其地在汾水以东。但此字分明从止不从心。卜辞自有心字。丁山释失，谓即《世浮解》之佚。近方鄞鑫读沚为渚，于字形不近。郑氏《殷代地理志》读沚为畤，谓为山东之诗，与地则相去遥远。亦有人认为沚在滹沱河沿岸之地，或与河北藁城台西遗址有关系者（金岳、郑绍宗说）。），大都从通假或形似立义。未能直接取自“止”声，故以释、为近是。
沚地必近羌，卜辞云：
沚癸卯卜
贞：
甫乎令沚
羌方，七月。
《合集》6623
沚地又频为方所侵。卜辞云：
②贞：方弗敦沚。 《合集》6180
③贞：方弗登人敦沚，呼伐。《合集》6278
④……比沚伐土方受又，四月。《合集》6420
⑤……乙卯……沚不受年？《合集》18805
⑥……使人于沚。《合集》5530、6357
⑦……呼比臣沚，三十邑。《合集》707
⑧……令伐沚。 《合集》21035沚亦称曰沚方，见于《屯南》4090。复与戈联称曰戈、沚（《屯南》991，又作
见《合集》175、4284），又曰雷沚（《合集》13410），又称曰：“刀方沚白”（《东京》945），刀方疑为召方之省形。又有甶沚之名。“……卜宾贞：……甶沚……”（《合集》3966）以鬼方亦从甶作邿证之，鬼头之甶，可看作鬼方。沚之地望必与方及戈、雷、甶等相近，不能远至山东之邿（注：或释沚为邿，在山东；又定马方为魏地之马陵。均非是。）。
沚为马方所伐：
⑨癸未卜宾贞：马方其征，在沚。
⑩癸未卜宾贞：马方其征，在[沚]。
(11)贞：不……，在沚。《合集》6卜辞屡言“
元沚”，辞共六见（《合集》4855）。元沚为复合地名，指沚人之居邧地者。说另详论元条。
殷王常莅沚自卜：
(12)丁卯卜王在沚卜。《合集》24351
(13)贞：亡尤在十二月，王在沚卜。《合集》24349又沚近于壴（彭）：
(14)壴往沚，亡《合集》7996
徙于汉代为对外交通要道。《大宛传》云：“发间使出駹、出冉、出徙、出邛、出僰共五道。”殷时之徙，就其称曰沚方，及与他邦合称曰沚、沚戈、元沚、雷沚等观之，必为川北一大邦。《汉书·地理志》蜀郡所辖徙县在旄牛之下湔氐道之上。牦牛者《西羌传》谓之牦牛羌。汉时之徙仍承殷时沚（徙）方之馀绪。《华阳国志》：“徙县出丹沙、雄雌贡。”汉之徙县，晋曰徙阳。《清一统志》：“徙废县在雅州、天全州东”，天全与卢为秦汉青衣羌居地。青衣江盖泯江之支流，岷山之下游。
殷时之沚，实宜读曰沚氐，盖指居于沚地之氐族，氐以白马氐为主力。《风俗通》云：“氐在西南夷，别种号白马……以为武都郡。”（注：《史记·匈奴传》索隐引。）《西南夷传》云：“自冉駹以东，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后汉书·西南夷传》：“自冉駹东北有白马国，氐种是也。”证之卜辞言马方其征在沚，则殷时之沚地，宜广及川陇之交，不局限于天全州。后代江源之地有白马关，马方根据地可能在此。段国《沙州记》：“龙涸北四十里有白马关”（注：《艺文类聚》六引。），《水经·江水注》引《益州记》：“自白马岭回行二十余里至龙涸”。白马岭，殆因白马氐而得名。汉武元鼎六年始以广汉西白马为武都郡。《通鉴》卷二十胡三省注引《扩地志》：“陇右成州、武州皆白马氐，故可推知沚必近此，故马方乃能围攻之。他辞云：“……马从呼多羌及”（《东大》132）， 可见马方与诸羌关系之深。汉之徙，殷时名曰沚，所辖较大，当奄有白马氐之疆界，尤以沚一名之为徙氐，盖当时为氐种主力之一。
次论“”为氐
契文字上半从
、
、丅、
，繁简不一，当是从目，示声。如《合集》36932云：“在
”，而3943、3493
与
并见，不足为异。
《汉书·地理志》：“越嶲郡有县名‘苏示’”，常璩《蜀志》作苏祁。颜师古曰：示读为祗。《左传·宣三年》作提弥明，《史记·晋世家》作示眯明，又作祗。《汉书人表》是作祁、示，可读为祗。故契文之宜释眎，而读作氐，眎为视之古文。《说文》云：视，古文作眡，从目氐声。石经亦作眡。《何尊》“
于公氏”。《侯马盟书》亦有字，间亦作，从氏。《员鼎》：“王狩于
”，唐兰读为视稟（注：《史徵》223页。）。眡与、眡为一字。景宋本《集韵·五旨》：“视、眎、眡眎，瞻也。或作眎、眡”。汉碑《关母庙碑》：“昭眡后贯（昆）”，亦从氐，《周礼》眡祲亦作眡。足证之为氐，以
即眎，可读作氐，绝无疑问。
卜辞羌字，累千百见，而氐字向未能认出。或以为
当之，实误“以”为“氐”，此事众所共悉。今知字为从示从目，可读为氐。沚一名，即以为氏，其人盖氐种也。字作者，乃增益戈旁，如鬼方字之作
或
，不地之作
。卜辞云：
(15)贞：启王，其幸方。 《合集》6332此但称曰，当即沚，其人可入启奏于王，必为近臣可见，具见殷时氐族人受到重用。氐与为邻，故方亦曾侵氐。武丁卜辞云：
(16)丁巳卜韦贞：方其敦，十月。 《英》591即其明证。
《合集》中，沚之名，或但称曰，与
并列。《合集》7406、7407，正反仅言“爯册”，上无沚字。
(17)贞：爯册王
，帝若。 《合集》7407正另有一辞云：
(18)王孽，，帝若。《合集》7407似指王有疾，入告天之事，之为氐，卜辞本身本有其内证。
(19)贞：不我其来白马。 《合集》9176正其反面云：
(20)王
呫曰秋入十 《合集》9176反
卜辞所见取、伐之卜皆见，亦作，是殷人亦屡与交兵。
(21)辛丑卜亘贞：乎取彭。
贞：乎取。 《合集》7064
(22)丁□卜宾贞：乎取
。
勿乎[取]《合集》7065甲、乙
(23)丙子卜永贞：王登人三千乎。《合集》6990正
(24)。《合集》6991以上亘、宾、永三贞人卜辞，皆属武丁时代，是时尚未归顺，故有挞伐之事，观辞中与二字互作，足证即是可无疑义。又一条以取彭与取对贞，彭当即《牧誓》八国之彭，知与彭地相迩，亦如壴（彭）之近沚（徙），凡此均足证非氐莫属。后来归顺，而沚且为内臣、大将。《诗·商颂·殷武》云：“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证之卜辞，洵为信史矣。
他辞又言多及父
(25)多 《合集》12675
(26)……父……舟令
，在□
《合集》2771正一名，殆是多之父某，或即父之私名。其字不识，从父，弗声。
沚仅称为，不冠沚地，其例常见，如：
(27)其启雀。 《合集》10863
(28)贞：我羌，宜。《合集》476
(29)贞：幸羌。王呫曰
…… 《合集》498我羌、幸羌一作，另一作，足证之即，字乃增益戈旁之例。除羌、彭之外，又有方、巴方。沚伐巴一事尤为重要。参《合集》6461—6475皆记伐巴：
(30)庚寅卜宾贞：今者王其步伐夷。
庚寅卜宾贞：今者王勿步伐尸。
辛卯卜宾贞：沚启巴，王之比，五月。
辛卯卜宾贞：沚启巴，王勿隹之比。
贞：在兹示若，乎比
（寻）
《合集》6461正
(31)甲子卜贞：在兹，示若。 《合集》6461反辛卯为庚寅之翌。伐夷与伐巴，见于同版，夷当指西夷，非所谓人方，启巴，又称“示若”。其相关人物之，当是
之省写，指昜伯，与他辞《丙编》55、313之大龟，其事完合吻合。
(32)辛亥卜殻贞：王勿昜白比。
《合集》6460正＝《丙编》55
(33)辛亥贞：王正（征）夷方王弜
(34)辛亥卜殻贞：王勿隹昜白比。
《合集》6460正＝《丙编》55
(35)癸丑卜亘贞：王比奚伐巴方。
(36)癸丑卜亘贞：王望乘比伐下危。
《合集》811正大龟＝《丙编》313辛亥、壬子、癸丑三日相连，此一战役为武丁亲伐夷方，又比奚伐巴方。奚者，小臣墙刻辞作
，陕西灵台出土有伯器，而昜伯亦是役之参与人物，“乎比”之自即指昜伯无疑。
“示昜”见《合集》6063大片：
(37)……自
、友、唐，方围。示昜。昜盖扬濮之扬，地或在武都，另有说。
上引“在兹，示若”，以“示昜”例之，若可能是地名，指若水。或言牛：
(38)贞：牛百，不其以，
贞：偁以《合集》9041—9045文同牛可释为地之牛，即氐地之产，亦可读为眎牛，以用作动词，惜例少不易定。
(39)贞：勿令多马，
贞：王勿比沚。
《合集》7480多马与沚同见于一版，“令多马”当指马方，即白马氐也。从示之字，亦作眡字，故可读为氐羌之氐，沚犹言沚氐，指在徙地之氐，正如刚氐、湔氐、甸氐之例。氐道在蜀之广汉，徙地汉废县在天全州，皆在蜀境之内。卜辞云：“马方
沚（徙）”（《合集》6），殷时之徙料较汉时分布为广，而沚的地望必在白马氐，可以断言。故沚与多马见于同片之记录。方又可敦（氐），足证必为邛，当为氐，徙卜辞内证，可以论定。
郑杰祥《商代地理志》释为视，已近是，而读为市，谓其地在郑州西北。他辞有“戉使”，郑君谓戉为
，地在山西翼城之家谷，以于与越音近，然相去遥远。仅摭一二辞提供音近地名，不足以令人信服。考其原辞云：“勿乎鸣比戉事”（《合集》4722）。自是西戎，鸣之地望当在兴州鸣水，余别有考。《山海经·海内经》：“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龙，先龙生氐羌，氐羌乞姓。”氐羌原是一种族名，先龙如果是先零，则氐羌乃出自北狄。有人读“氐羌”二字说成氐地之羌。《佚周书》孔晁注云：“氐地之羌不同，故谓之氐羌，今谓之氐矣。”氐羌又或作耆羌，孔晁引《尔雅》李巡注说云：“耆羌即氐羌也。”又引《海内经》语谓，“此氐羌之先也”。《史记·周本纪》：“明年伐密须，又明年败耆国。”今《尚书》作黎，邹诞生本作黎，徐广一作阢。此西伯戡黎之黎，如李巡说即是耆羌，则耆乃氐羌之内徙者。以上一说以氐羌即指氐地之羌。《集韵》五旨：“耆，致也，通作厎。”是耆与氐古可通用。
氐族之起源及迁徙，马长寿著《氐与羌》一书讨论至详，彼则认为氐与羌应是两个不同的种族。据其考证，原始的氐族分布于甘肃东南部的西汉水、白龙江流域。马氏引《北史·氐传》云：“氐者，西夷之别种，号曰白马。……秦汉以来，世居岐、陇以南，汉川以西，自立豪帅。”又引《史记·西南夷传》：“自冉駹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魏时鱼豢著《魏略·西戎传》记：“氐人有王所从来久矣，自汉开益州置武都郡，排其种人，分窜山谷间，或在福禄，或在汧陇左右，武都阴平之氐有一万余落。”北为汉晋时期之氐，大抵集中于武都郡，以白马一支为氐族之最大者。考《汉书·地理志》西北地名带有“氐”字者，集中于甘肃、四川一带。列举如次：
敦煌郡 龙勒县 氐置水出南羌中，东北入泽。按：置谓邮置，此水今名党河。
张掖郡 氐池县 汉居延简，氐池有十五里名。
陇西郡 氐道县（今天水）师古曰：“氐之所居，故曰氐道。”
蜀 郡 湔氐道，泯山在焉。
广 汉 刚氐道、甸氐道。由上引地名遗存加以初步考察，氐之原住地在陇西，故有氐道之称，其后分徙西至敦煌、张掖，东南入蜀郡、广汉，汉代张掖有氐池，为氐之足迹所至。由此可见古代氐人分布情况。《吕氏春秋·恃君览》云：
氐羌、呼唐、离水之西。
陇右道河州古西羌地。《元和郡县志》：“凤林县，离水西去县二百步。”（页990）离水者，《汉志》云：出西塞外，东至枹 罕（今临夏），入河。则氐羌区域不限于武都一带。方国瑜至谓离水即蜀之离堆，非是。《汉书·地理志》武都县下云：
东汉水受氐道，一名沔。其地有氐道水流入东汉水。契文两处言及冉黾羌，《集韵》二八狝：“黾通作沔”，冉黾羌即冉沔羌，以居沔水得名。《通典》卷一九六《梁州》下：武都郡诸州大都为白马故地：
武州 古白马氐之国，西戎之别种也。
成州 古白马氐国，汉属武都郡。
兴州 战国时为白马氐之东境。白马氐为氐族最特出之族群，殷卜辞屡见白马之记载：
(40)贞：
乎取白马，以《合集》945正
(41)贞：不我其来白马。《合集》9176正
(42)……白马 《合集》11048
(43)丙辰卜贞：……马……白 《合集》5729上列诸辞，以《合集》945正全版所记， 及他辞“奚不其来白马五”（《合集》9177）证之，乃指入贡白色之马。惟卜辞有云：
(44)贞：令多马羌《合集》6763
(45)乙卯卜争贞：王□伐马羌。《合集》6626因氐亦得称为氐羌，马羌即指白马氐。《汉中府志》一四纪事引宋白曰：“西县本名白马城，魏置嶓冢。”汉以后氐有氐傁之称。《华阳国志·汉中志》武都郡下云：
土地险阻，有麻田。氐傁多羌戎之民，……有瞿堆百顷险势，氐傁常依之为叛。
汉世征讨之，分徙其羌，远至酒泉、敦煌。……（太康）八年氐傁齐万年叛。……
阳平郡……本汉北部都尉……多氐傁，有黑、白水羌、紫羌。又同书卷八《大同志》：
李特……及氐叟、青叟数万家……入汉川。
送六郡大姓（及）氐叟梁、
、符、隗、董、费等首百匹（页627）。则又为氐与叟二种之合称，然氐之主要活动地点，仍在四川。汉蜀都下湔氐道，岷山在焉。《水经·江水注》：“江水自天彭阙，东迳汶关，西历氐道县北，汉武元鼎六年分蜀郡北部置山郡以统之。”《蜀志》李冰谓：“汶山为天彭门，乃至湔氐道”。其在广汉则有刚氐道、甸氐道。凡有夷人所居曰道，氐道正因氐人而名。黄帝之子青阳降居江水，与昌意降居若水各居一处。青阳所居之江水。《帝系》作泜水，其所以称为泜水者，以氐道言例，必因氐人所居而名，盖以部族为号。此一异文极可宝贵，保存古代江水亦名曰泜水，川西白马藏人即氐人之后裔。至今川、甘之交的平武、南坪、文县之白马藏人，犹保存“白马”称号，残存有万众即古代白马氐人的后裔（若元氐之泜水，乃另一同名之水，或氐人东迁而得名者。常山元氐之泜水，见《臣谏簋》，文云：“隹戎大出[于]軧。”字从车作軧。）。《合集》13239正（图一）。
图一 《甲骨文合集》13239正、13239反
次论氐布。氐人以织纰
之毳布著名，人称曰氐布。有下列诸名称：
絣，《说文》系部：氐人殊缕布也。
纰，《说文》系布：氐人也。何承天《纂文》：“纰，氐罽也。”
，《说文》西胡毳布也。又缦，《说文》以毳为，色如
。
《佚周书·王会》：“伊尹四方令：正西以纰为献。”西胡即指氐人。《后汉书·西南夷传》：“冉駹夷能作旄氈、班罽、青顿、毞毲、羊羧之属。”毞即是纰。《华阳国志》武都郡氐傁殊缕布，即絣是也。
表一 沚与诸方
1沚与羌方
《合集》6623
2 沚与方、
方《合集》8626
(串夷)
3 沚与巴 《合集》93反、6461-
6475
4 沚与方《合集》6728
5 沚与甫《合集》5627
6 沚与戉《合集》175、4283、4284
7 沚与羴 《合集》6994、6999
8 沚与马方 《合集》6
表二
1 贞:牛百,不其《合集》9041-
以.贞:偁以.9048
2 庚寅卜,殻贞:勿 《合集》6185
人三千乎望
3 …多…[亡]其 《合集》12675
多 多雨……
4 贞:三百射,乎 《合集》5777
… 《合集》5778反
射贞:……射 《合集》5792
丙午卜贞:伊射
5 丙子卜,殻贞:
《合集》1110
吏勿乎鸣比戉吏(使)
(使) ,三月于
6 令,臾用王勿
令令,弗其臾 《合集》1107
用王.
7辛丑卜亘贞:乎
取
取彭,
《合集》7064
贞:乎取
……父……舟
父令,在□《合集》2771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