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非洲的声音：瑙莱坞电影产业的崛起与启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非洲论文,启示论文,声音论文,产业论文,电影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瑙莱坞电影的崛起
当代瑙莱坞电影源于尼日利亚电影，尼日利亚最早的电影是殖民时期由英国人引入。由于拍摄电影成本过高，尼日利亚本土电影一直没有得到发展。当代电影产业数字革命肇始于20世纪90年代初，尼日利亚在20世纪90年代开始接受这种新技术，该国的电影工作者利用数字摄影技术创造了一种全新的电影类型，即今天的瑙莱坞(Nollywood)电影。
1992年，尼日利亚首都拉各斯一位经营电子设备的商人肯尼斯·奈布(Kenneth Nnebue)，为了处理他从台湾进口的数千盒录像带，在一群热心朋友的帮助下，利用廉价数字摄像设备拍了一部电影——《奴役生活》(Living in Bondage)。这部电影在尼日利亚迅速流行起来，卖了大约75万盘录像带，并带动一大批模仿者拍摄类似的电影。现在，尼日利亚每年大约生产两千多部电影，从事电影产业的大约有一百万人，每年电影销售收入约为2—3亿美元。①尼日利亚瑙莱坞电影产业也成为尼日利亚历史上发展最快的媒介产业。
瑙莱坞其实并不是指一个具体的地方，它指散落在拉各斯附近一些创作电影的城镇。原来，瑙莱坞电影主要是指尼日利亚南部拍摄的电影，现在则被逐渐用来泛指整个尼日利亚电影产业。瑙莱坞这个词在2002年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据说还遭到了尼日利亚电影人的反对，他们认为这个新词意味着尼日利亚的电影工作者只是复制美国好莱坞的电影模式。②不管是瑙莱坞这个词，还是尼日利亚这种电影现象，都说明了全球媒介环境正逐渐变为多级，世界电影发展并不止好莱坞或宝莱坞这些电影模式。
瑙莱坞电影在尼日利亚通常叫“家庭录像”(home video)，这类电影一般在家庭放映。20世纪90年代尼日利亚疯狂的犯罪活动，以及公共秩序的崩溃是瑙莱坞家庭录像兴起的主要原因，拉各斯的市民晚上出去看场电影太危险，还不如在家里看电影录像，许多剧院都纷纷关闭，有的直接变为教堂或仓库。对尼日利亚人而言，瑙莱坞电影就是“真正”的电影，有成千上万的尼日利亚人及非洲人在观看它、讨论它，尽管就其收入和观众而言，瑙莱坞并不是世界上最大的电影市场，但它生产的电影数量要比其他任何一个电影市场都要多。
瑙莱坞电影的崛起是非洲媒介史上最为激进的媒介变革，并且逐渐演变为当代非洲的一种流行文化，传播范围极广，即使在偏僻山区也有它的观众。瑙莱坞电影并不是源于一种国家电影或者是外国基金会的赞助，瑙莱坞电影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它让一系列不同文化来表达其声音，基督教、穆斯林、非洲的传统文化及民间文化都可以通过它来发出自己的声音。此外，瑙莱坞电影还是尼日利亚普通大众表达观点的一个媒介，它们帮助尼日利亚人看到了他们想看的内容，这些电影完全不同于以往西方人所熟悉的那种非洲电影。
二、瑙莱坞电影与非洲电影的区别
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非洲电影在非洲大陆放映数量很少，非洲放映的主要是从美国、印度和香港进口的电影。那些在西方电影节上备受推崇的非洲电影，事实上根本没有非洲观众观看。这种情况使得非洲电影在整个非洲大陆上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媒介。非洲电影一直被作为一种宣传的工具，一个西方现代性的能指符号，一种象征精英阶层地位的媒介，很少有人把电影看作一种传播方式或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技术力量。
瑙莱坞电影出现之后，不仅改变了尼日利亚的电影市场，并且对整个非洲电影市场产生了巨大冲击。从内容和形式上来讲，瑙莱坞电影不同于以往的“非洲电影”。非洲电影是非洲批判文化的一部分，它根植于非洲早期独立年代反抗文化帝国主义传统。早期非洲电影工作者试图摈弃好莱坞电影中非洲人的刻板形象，并尝试展现深层次的非洲文化传统，因此在非洲大陆孕育了一种非常复杂的电影文化实践：讲究艺术性，从政治上来讲是一种前卫艺术，同时也反对好莱坞对电影生产的普遍垄断。这种电影创作手法使得非洲电影成为反抗“文化帝国主义”、构建“新世界信息传播秩序”的一个组成部分。早期非洲电影创作与第三世界国家印度、拉丁美洲的本土电影创作运动遥相呼应，其目的是创造一个文化相异性的空间。而当代瑙莱坞电影既没有早期非洲电影的这种政治抱负，也没有表现出这种文化努力的精神与指向。
在那些电影学院受过培训的职业电影制作者看来，瑙莱坞电影太粗俗，只是一种大众娱乐节目，毫无胶片电影那种政治性与艺术技巧。长期研究尼日利亚电影的学者海尼斯(Haynes)就曾指出，瑙莱坞电影没有明显的政治批评，在这一点上它与富于进取心的非洲电影有很大不同。作为一种艺术电影，非洲电影的拍摄总会得到国际基金会及政府的资金赞助，但是这类电影从来没有受到过非洲本土观众的欢迎。尽管非洲电影在国外的电影节上大受好评，但它们几乎没有在非洲放映过。因此，以往的非洲电影只是一种小众的、精英式的媒介。这类电影的反讽之处在于，这是一种由非洲人制作，而非洲观众不去观看的电影。
瑙莱坞电影恰好与非洲电影形成鲜明对比，瑙莱坞电影既没有得到政府的资助，也没有得到过任何非政府组织的帮助，它完全依赖于自己在非洲市场上的成功。在开始发展的时候，它们最主要的目标是将拍摄的电影在市场上出售，并没有太多考虑电影质量和技术方面的问题。瑙莱坞电影代表了非洲媒介自主创造性发展，瑙莱坞在非洲历史上第一次创造了一种深受非洲人民喜欢的电影文化。由于比较便宜，广大乡村地区的非洲人民都可以接触到这类电影。瑙莱坞电影真正是由非洲人自己创造，并且为非洲广大观众所接受的电影。尽管瑙莱坞电影招致了诸多批评，如过度商业化，充满情色内容、产品质量低，但它现在是尼日利亚的主流娱乐文化。“毫无疑问，我们拥有尼日利亚的观众”，一位尼日利亚的电影工作者如是说。
三、独特的生产与传播模式
瑙莱坞电影生产过程简单而迅速，一旦一个制片人看上某个电影剧本之后，就开始雇佣电影导演和技术人员进行拍摄。拍摄一部电影的周期大约只有10—20天，拍摄完成的电影被制成电子版本形式，其拍摄成本一般在2—4万美元之间。每编辑一部电影大约需要1—2周的时间，通常一部电影只需4—5周的时间就可制作完成，而在美国好莱坞和印度宝莱坞，拍摄电影时通常用的是35毫米胶片，整个电影拍摄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会有几个月的时间，一些大型制作电影可能会超过一年甚至更久。
瑙莱坞电影产业的一个成功因素是其独特的传播渠道，它第一次在非洲创造了一个大型的电影传输系统。瑙莱坞电影一般不会在影剧院的大银幕上播放，也不像好莱坞和宝莱坞那样，先在剧院上映然后才出售录像带或DVD，它们从一开始就是以录像带、VCD、DVD的方式出售或出租。这种看上去非正规市场的生产与销售反而满足了绝大多数尼日利亚人的娱乐需求。电影传播是所有电影产业面临的瓶颈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就会导致许多部电影在有限的空间内，去竞争有限的观众。瑙莱坞电影没有院线和票房之说，主要观看瑙莱坞电影的场所是家庭。录像机和DVD的普及率在尼日利亚家庭中相当高，因为去影剧院观看电影太危险，尼日利亚晚上街头到处是犯罪分子。尤其是妇女，按照北部伊斯兰宗教传统，晚上妇女就不能出门了，而在家看录像是最好的选择。
在传播网络构建这方面，瑙莱坞可以说与众不同。整个瑙莱坞的传播网络主要由一些小规模的销售企业组成，这些企业以前主要从事走私电影和各种电子设备的买卖。这个传播网络可以同时传播大量上市的影片，大量电影可以同时流通并且没有容量限制，每周上架新电影至少有三十多部，不像在欧美正规电影市场上有院线的限制。基于批发方便、流通量大的特点，瑙莱坞电影与好莱坞电影相比更容易出现在YouTube上，更方便年轻一代人点播观看。
此外，数量众多的录像厅给那些家中不能看电影的人提供看电影的机会。在尼日利亚的大小城镇遍布录像厅，当地的经营者买一台电视机和一台录像机或DVD播放机，就可以通过播放电影来赚取一些微薄利润。据尼日利亚电影与录像审查委员会2006年的统计，在尼日利亚登记注册的录像厅有6841个，那些没有登记注册的据估计超过了20万个。③一个录像厅就是一个安装了播放设备的简陋房子，里面有数量不多的凳子和发电机。这里不仅是一个观看电影的场所，而且更像一个集体讨论的场所，看电影的人会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电影中人物的善恶问题，或者评价一部电影的质量问题。
最后，瑙莱坞电影的传播网络还包括各种公共场所的放映，商场、发廊、酒吧等场所整天都在放映瑙莱坞电影，这些电影的“街头观众”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可以看到瑙莱坞电影。这种收视行为是西部非洲媒介场景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讲它起到了以前由国家广播电视在培育公民文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瑙莱坞电影是一种很商业化的电影类型，生产电影的商业企业对非洲独立运动等宏大主题并不感兴趣，但是在一个国家机构失灵、电视媒体又常常会受到政府干涉的情况下，瑙莱坞电影起到了某种公共领域的作用。如今，瑙莱坞电影还可以通过专门的卫星频道播放，“非洲魔法”(Africa Magic)就是刚成立不久的一个24小时专门播放瑙莱坞电影的卫星频道。
瑙莱坞电影的主要收入来自于出售录像带或DVD，还有就是租售录像带的收入。现在，瑙莱坞电影在租赁市场的收入早超过了电影的销售收入，在2005年其租赁收入达到3.28亿美元，而其销售收入只有1.5亿美元。这种四处分散的市场使得人们很方便地就可以看到这些电影，仅尼日利亚首都拉各斯就有大约10万电影租/售商店，而在整个尼日利亚这样的商店有50万个。④
从1992年开始算起，瑙莱坞电影迅猛增长，到2006年的年制作产量突破2000部，保守估计直接售卖电影所得的收入将近有9700万美元，如果再算上录像带与DVD出租，录像厅的营业收入，整个瑙莱坞电影产业的总收入将近5.4亿美元。⑤尽管瑙莱坞电影业只占到尼日利亚GDP的0.7%，但它在整个尼日利亚的经济发展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该产业为尼日利亚的年轻人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并且间接地促进了旅游业，以及与之相关的电子设备产业的发展。从政府统计的数据来看，从事这个产业的总人数达到了一百多万美元。
瑙莱坞电影产业现在是尼日利亚最具有活力的产业，如果与澳大利亚电影业相比，瑙莱坞电影业的优势凸显。澳大利亚的GDP是尼日利亚的16倍，它的电影产业每年会受到政府一亿澳元的资助，每年拍的商业电影大约20—30部，但国产电影的票房只占到电影票房的4%。⑥而瑙莱坞生产的电影在尼日利亚比好莱坞电影都受欢迎，它是所有尼日利亚人的一种电影文化，尤其对于那些积极参与其中的年轻人而言，就是一种活生生的流行文化。瑙莱坞为数量庞大的本国观众生产了大量可看的电影，而澳大利亚的电影工业，尽管得到政府的巨额资助，却只生产很少的电影，并且绝大部分都没有人去看，从这一点来看瑙莱坞电影业是相当成功的。
四、瑙莱坞电影与社会变迁
当代尼日利亚国家经济曾面临崩溃的边缘，因此尼日利亚人的日常生活中总是充满了不安感，这种不安感是经济的、社会的，也是精神上的，但就是这个不太稳定的状态为尼日利亚当代电影发展提供了土壤。瑙莱坞电影能够深入当代尼日利亚社会生活的断层，并将这种社会不安感呈现出来。瑙莱坞电影中充满了对社会精英的不信任，商业伙伴之间的互相欺骗，牧师的性腐败，或者狠毒的巫婆，所有这一切，尼日利亚市民都有切身体会。这些电影触及到了尼日利亚市民生活中的不稳定状态，观众们对其有着深刻的象征认同和实践体验，尽管它制作质量不高。
瑙莱坞电影基本上是围绕着道德观来组织叙事的，它提供了一种讲述当代非洲人不安感的方式，与尼日利亚的社会现实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并没有忽略或回避现实中的经济、社会问题，相反对于这些问题提出了道德上的考量。这类电影是尼日利亚普通大众生活行为的一种见证，它戏剧化了人们的行为，并且创造了一种艺术形式来凸显社会中的道德冲突。因此，瑙莱坞电影不仅仅是尼日利亚社会现实的指涉，它们本身就与尼日利亚不稳定的社会结构紧紧缠绕在一起，并将自己凝固在社会与经济秩序断裂的缝隙上。
例如，电影《妖艳女郎》(Glamour Girls)讲述的是四个“高级女郎”的故事。片中女主人公多丽丝告诉另一位女主人公桑德拉说，通往成功之路的唯一途径就是你要在社会中找到一位庇护人，如果没有他的帮助你不能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在女人的生命中丈夫并不是主要的问题，一旦你有钱之后你可以为自己买一个丈夫”。⑦《妖艳女郎》讲述的是石油经济繁荣过后尼日利亚的社会故事，此时尼日利亚通向成功的发展之路已几近崩溃，教育机构乃至家庭已经毫无能力为个人提供帮助和保护，剧中的女主人公唯一的资源就是通过色情交易来得到庇护人的帮助。在这个不稳定的社会中人们只有妥协和出卖自己，才能避免在日常生活中遭受种种痛苦。
瑙莱坞电影在某种程度上真实地再现了当代非洲社会由“传统”走向“现代”的那种焦灼。性腐败、政治腐败及精神腐败是贯穿瑙莱坞电影的主线，电影中的腐败反映了尼日利亚现代化的失败，这也说明正是腐败让尼日利亚通往成功的道路萎缩。通过对尼日利亚社会中普遍存在的腐败问题的描述，瑙莱坞电影创造了一个极不稳定的世界。在当代后殖民的西部非洲，每天人们都在感受着巨大的变化，瑙莱坞电影通过腐败、背叛及魔鬼等话题为当代非洲人提供了一个批判社会不公的有力方式，正是这类电影塑造了许多让他们感同身受的各类角色。
概言之，处于社会巨大变迁中的当代非洲人需要了解他们所处的困境，瑙莱坞电影恰好讲述并表现了他们的日常生活经验，这些经验构成了他们日常城市生活的实践活动。瑙莱坞电影与电视节目有许多相似之处，许多早期的瑙莱坞电影导演都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而不是专门从事电影拍摄的职业人员。⑧瑙莱坞电影现在还扮演着某种公共领域的功能，因为它创造了一个对当下社会事件讨论的公共空间。由于瑙莱坞电影拍摄传播的速度快，一些丑闻和有争议的事件在发生之后几周之内，就会被拍成视频电影，因此，瑙莱坞电影可以被看作是某种延迟播放的社会电视新闻节目。
五、瑙莱坞电影崛起的启示
瑙莱坞电影之所以取得成功，其首要因素是它的本土性。这类电影所营造的影像世界与尼日利亚人的当代生活紧密相连，它对首都拉各斯的市民生活表现尤为突出。同时，它逐渐成为当代非洲大陆上一股重要的文化力量，不像20世纪90年代之前的非洲电影，在非洲本土没有什么影响力。瑙莱坞电影创造了一个泛非洲(pan-African)论坛，在这个论坛中非洲人第一次自由地讨论泛非洲电影、泛非洲文化，以及到底何为非洲人的认同理念。
瑙莱坞电影用自己特有的生产与传播方式找到了受众，因为许多比尼日利亚更富有的国家在电影业上投资颇多，但并没有观众观看，更遑论社会影响。尼日利亚电影越过这些障碍的方式具有启发性，通过选择成本低廉、电视样式的电影制作模式，它创造性地发展了电影制作模式；通过非正式的电影发行渠道，瑙莱坞创造了一种新的电影发行方式；它打破了第三世界国家在电影创作与传播过程中的瓶颈，找到了自己发展的“第三条道路”。
瑙莱坞电影也是网络传播时代本地文化影响全球文化的一个典型例证。由于瑙莱坞电影在非洲取得的成功，一些跨国媒体巨头开始关注它的发展。在2007年，美国媒体巨头时代华纳与康卡斯特一起结成联盟来共同推销瑙莱坞电影，瑙莱坞电影人也开始在好莱坞设立办公室，积极吸引好莱坞的电影投资者。瑙莱坞电影生产者开始与全球电影生产网络建立联系，来扩大自己的电影市场。⑨
瑙莱坞电影并不是作为一种国家电影获得成功的，而这正是它成功的关键。在瑙莱坞发展过程中并没有受到传统电影政策的干扰，如果电影政策制定者计划把瑙莱坞打造为电影产业的“旗舰”，让它来讲述“尼日利亚的故事”，那么瑙莱坞并不一定会获得像今天这样的发展。它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辉煌，恰恰是因为政府不太重视其发展，而给它提供了一个飞速发展的机会。
瑙莱坞电影在其组织结构上是完全水平化的，不像美国主要由几个大集团公司控制整个好莱坞电影产业。瑙莱坞电影产业由无数个独立电影制作人员组成，任何一个能租得起拍摄设备的人，都可以成为瑙莱坞的电影创作者。当代瑙莱坞著名导演东迪·克拉尼(Tunde Kelani)指出，在尼日利亚经济崩溃之后，所有那些原来拍胶片电影的导演都觉得尼日利亚的电影完了，然而事实正好和他们想的相反，新的数字技术对尼日利亚电影爱好者而言起到了某种赋权作用，现在他们都可以接近并利用这些数字拍摄技术。现在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有数码摄像机、个人电脑，安装软件之后就可以创作电影了，正是生产方式的“民主化”促生了瑙莱坞电影产业。他还指出：“你不能拿我们与美国比，我们必须花时间找到适合自己发展的路径。”⑩
瑙莱坞电影是当代非洲人在面对新的政治、经济及社会变迁时的一种新的艺术创造形式。它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占据了一定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内尼日利亚的电影工作者可以通过电影这种艺术形式，在尼日利亚甚至在整个非洲重构当代非洲人文化认同。这种重构的文化认同最终会形成某种政治文化，被整合到尼日利亚的社会民主变迁过程中去，从而构成推动社会向前发展的一股文化动力。瑙莱坞电影展现的是尼日利亚的社会大转型，无论是从电影形式上，还是从电影产业结构组织上来讲，当代瑙莱坞电影是非洲电影与视觉文化的一种激进性结构重组，再现了后殖民时期尼日利亚(乃至非洲)文化、政治与社会的大转型。
注释：
①Chowdhury,Mridul.Nollywood:The Nigerian Film Industry,http://www.ise.hbs.edu/pdf/Student_Projects/Nigeria_Film_2008.pdf,P15.
②Haynes,Jonathan.Nollywood in Lagos，Lagos in Nollywood Films,in African Today,Volume 54,Number 2,winter 2007.
③同①，第21页。
④同①，第26页。
⑤同①，第31页。
⑥Lobato,Ramon.(2010)Creative industries and in formal economies:Lessons from Nollywood,i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ulture studies,Volume 13(4):356.
⑦Larkin,Brian.Signal and Noise:Media,Infrastructure,and Urban Culture in Nigeria,DH:Duke University Press,2008.P188-190.
⑧McCall,Jhon.(2004)Nollywood Confidential:The Unlikely Rise of Nigerian Video Film,in Transition 95:98 109.
⑨Castells,Manuel.Communication Power,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9.P92.
⑩Abah,Adedayo.Popular culture and social change in Africa:the case of the Nigerian video industry,in Media.Culture & Society,2009 31(5):731-7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