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教在中亚复兴的原因及其对中亚安全的影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伊斯兰教论文,对中论文,原因论文,在中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亚国家独立后,在苏联时期遭到长期压抑的伊斯兰教迸发出巨大能量,迅速在中亚 地区普及,并形成燎原之势。伊斯兰教在中亚的复兴,尤其是伊斯兰极端势力在中亚渐 成气候引起了国际社会的普遍担忧。“9·11”事件后,这一问题再度引起人们的高度 关注。
一、中亚伊斯兰教复兴的原因
苏联解体后,伊斯兰教在中亚迅速扩散。如土库曼斯坦20世纪80年代仅有四座清真寺 向穆斯林群众开放,1994年猛增至180多座;乌兹别克斯坦的清真寺则由大约300个增至 5000个。据1992年的统计,穆斯林占中亚五国总人口的比重已上升到73%。
伊斯兰教在中亚地区的迸发式复兴决非偶然。
首先,伊斯兰教扎根中亚已有1200余年历史。
伊斯兰势力向中亚地区扩张始于公元7世纪晚期。此前,中亚曾存在过多种宗教,如摩 尼教、景教、佛教、袄教等,但这些宗教在中亚没能形成完整的体系。阿拉伯帝国征服 部分中亚地区以后,使用暴力强制推行伊斯兰教,对中亚进行伊斯兰化,摧毁各种宗教 寺庙,在被捣毁的寺庙废墟上建立清真寺。为了防止当地居民只是表面信奉伊斯兰,阿 拉伯帝国还强迫中亚居民把自己的一半房屋给阿拉伯士兵居住,以监督其履行伊斯兰教 教规。阿拉伯帝国在采用大棒政策的同时,还伴之以胡萝卜政策,规定凡改信伊斯兰教 者可得到免纳人丁税等诸多好处。通过暴力与和平的两手,再加之起源于游牧民族的伊 斯兰教比上述的那些宗教更适合以游牧民族为主的中亚地区的“国情”,伊斯兰教逐渐 成为中亚地区占统治地位的宗教。到13世纪,中亚基本完成了伊斯兰化。(注:威廉· 巴托尔德.中亚突厥史十二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200)在此之后,中亚地区虽 然发生了蒙古人和其他一些异族的入侵,都无法撼动伊斯兰教的中心地位。到“十月革 命”前,整个中亚地区有清真寺26279座,初级宗教学校6000所,中级宗教学校300所, 职业宗教人员有45399人。
“十月革命”后,尤其是在斯大林统治时期,苏联政府使用了多种手段进行无神论宣 传,大大削弱了中亚地区的宗教气氛。但由于伊斯兰教顽强的生存能力,加之中亚地处 苏联边疆,交通不发达,经济也落后,所以世代相传并已纳入社会结构的伊斯兰教对普 通民众仍有不容忽视的影响。如在塔吉克斯坦,娶妻需按伊斯兰教传统付3000~4000卢 布的重聘,婚礼上必须有毛拉,否则新婚夫妇所生的孩子被视为非法。
经过1200多年的伊斯兰教教义的熏陶,伊斯兰教不仅作为一种制度,而且还作为一种 传统、一种理念、一种生存方式、一种情感联系,渗透到广大中亚穆斯林的血肉之中。 苏联解体后,中亚各国摆脱了俄罗斯人的长期控制,伊斯兰教在中亚深厚的历史积淀所 孕育的巨大社会潜能便以火山爆发之势迸发出来。
其次,伊斯兰教在中亚迅速勃兴的另一个原因还在于苏联解体后中亚普遍存在的意识 形态真空。
苏联解体后,社会主义信念和共产主义理想被否定,中亚出现了“信仰危机”。但是 实践证明,人们必须要有信仰,就像人们“必须吃饭、睡眠和繁衍后代一样”。社会学 和宗教学方面的专家精辟地指出,一个人若没有信仰,他“就得面对不能忍受的困惑和 焦虑”,因为“信仰即意味着信念,信念即意味着信赖,信赖即意味着安全感和先见之 明”。生活中总是存在的恐惧引导人们相信加入一个群体就会受到保护,“他们的神会 遏制邪恶”,从而达到心理的宁静。此外,“信仰还会赋予信仰者一种特殊的身份,即 掌握着真理的人。”“如果人们不相信宗教、科学、政府和社会契约,那么天下将会大 乱。”中亚的“信仰危机”导致了严重的社会问题:道德沦丧、犯罪率猛升、酗酒现象 普遍。信仰危机造成的社会问题促使人们寻求新的信仰。伊斯兰教作为现成的资源自然 而然地被普通民众所接受,用来支撑人们的生活和维系社会道德。
第三,伊斯兰教在中亚的勃兴与国际上伊斯兰教的复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20世纪60年代以来,被富国强兵的民族主义思潮和实践排挤到政治和社会边缘的伊斯 兰主义再度复苏。此次伊斯兰复兴有着不同以往的深刻背景:一是穆斯林国家奉行的西 方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发展模式普遍遭到失败。1967年,阿拉伯国家在第三次中东战争 中的失败极大地震撼了穆斯林世界。他们因此倾向于认为资本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给穆斯 林世界带来的是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案。二是世俗主义者推进的现代化变革从某 种程度上导致了社会道德沦丧,造成了“人们社会行为的随意性、男女杂交和精神颓废 ”,这是伊斯兰教这种“高尚的一神论”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注:J.L·埃斯波西 托.伊斯兰威胁:神话还是现实?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17、61)此外,穆斯林国家 经济发展造成了两极分化,这也有悖于伊斯兰教公平与正义的基本教义。正是在这种背 景下,穆斯林各国都不同程度地恢复和强调伊斯兰教在社会中的广泛作用,形成了一股 自上而下的回归伊斯兰的现象。
和以往的历次复兴伊斯兰教的运动相比,这一次的伊斯兰复兴运动“影响到了所有国 家的穆斯林以及大多数穆斯林国家的社会和政治的大多数方面”。在穆斯林国家,伊斯 兰教取向的政府、组织、法律、银行、社会福利部门和教育机构日益增多,而且这些国 家的执政当局和反对派都争相利用伊斯兰教来提高自己的权威和赢得公众的支持。 例如,利比亚总统卡扎菲用伊斯兰教法取代成文法,排除与伊斯兰教法相违背的法律条 文;埃及的萨达特自称是“信士的总统”,鼓励伊斯兰组织在大学里积极活动;沙特阿 拉伯王室则积极推动泛伊斯兰运动的发展。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美国著名学者塞缪尔· 亨廷顿指出:“忽视20世纪末的伊斯兰教复兴运动对东半球的政治影响就等于忽视16世 纪末新教改革对欧洲的政治影响。”(注: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 建.新华出版社.1999:111~112)
伊斯兰教是一种极富使命感的普世性宗教,《古兰经》中也多次强调穆斯林信奉的安 拉是“全世界的主”,把伊斯兰教扩展到全世界也是穆斯林最崇高的愿望和最终的理想 。因此,很自然,中亚五国从苏联的废墟上独立出来以后,国际上日趋活跃的伊斯兰团 体和一些伊斯兰意识形态占主导地位的政府便极力向中亚渗透。它们出钱修建寺院,开 办伊斯兰教启蒙学校和进修班,向中亚免费赠送大量的《古兰经》和其他伊斯兰教教材 。此外,一些国家和伊斯兰团体还出资送中亚的青少年出国学习伊斯兰知识,如沙特阿 拉伯的伊布拉黑姆米亚基金会和科什卡塔拉清真寺以每人每月500坚戈助学金吸收中亚1 50名孩子出国学习;伊朗每年出资帮助370名塔吉克穆斯林学生到国外学习伊斯兰知识 ;巴基斯坦也努力吸引中亚的学生到该国伊斯兰经学院学习。外部世界的推动和感染唤 醒了中亚沉睡多年的宗教意识,并大大加速了中亚伊斯兰教的复兴。
外部伊斯兰势力的影响和大笔金钱的输入,大大促进了中亚广大穆斯林自我意识的觉 醒,为伊斯兰教在中亚的复兴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二、伊斯兰教的复兴对中亚安全的影响
中亚国家自从独立以来,其面临的安全难题不仅一直挥之不去,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近几年来,尤其是“9·11”事件后,国际上有关中亚将会发生严重动荡的报道不绝 于耳。在影响中亚安全的诸多因素中,伊斯兰复兴运动及其伴生物——伊斯兰极端主义 是中亚安全局势动荡不定的根源性因素:
首先,中亚国家政治生活伊斯兰化倾向加剧。
中亚地区有着深厚的伊斯兰文化底蕴,宗教信仰自由之门打开之后,信仰伊斯兰教的 穆斯林人数的剧增以及社会生活方面宗教气氛的浓重本无可厚非,引人注目的是,中亚 的政治生活日益伊斯兰化。1990年成立的伊斯兰复兴党在中亚五国都有自己的组织,而 且拥有相当广泛的支持者。尽管中亚五国的宪法无一例外地宣称实行政教分离政策,但 伊斯兰教还是被抬高到国家意识形态的地位。乌兹别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总统宣誓就 任时的誓词就是分别以宪法和《古兰经》为基础的。中亚五国的领导人都极力强调他们 的穆斯林信仰。塔吉克斯坦总统拉赫莫诺夫甚至象征性地参加了前往麦加的朝圣之旅。 就连最初避免公开赞同伊斯兰教的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也开始采取亲伊斯兰立 场。1999年,他在接受自由电台(Radio Liberty)记者采访时称:“我们是穆斯林逊尼 派,我们必须遵守这一路线。”(注:Shirin Akiner.Religion's Gap:Islam and Cent ral Asia in the 1990s.Harvard International Review.Winter/Spring 2000)中东伊 斯兰国家的历史表明,政治生活的伊斯兰化或宗教化对国家的稳定和地区安全都有负面 影响。因为伊斯兰教是人们的一种信仰和最高理想,不同于实实在在的、大致可以明确 判断的国家利益,若用它来指导国家政治生活,尤其是作为对外政策的依据就很难把握 ,可能会大大增加国家间关系的不确定性。
其次,西方学者的主流观点认为,伊斯兰教的形成基础和教义上均含有强烈的不利于 稳定的、甚至是暴力的因素,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伊斯兰教从创始时就是一个尚武的宗教”。(注: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 世界秩序的重建:297)伊斯兰教起源于贝都因人一直占据统治地位的阿拉伯半岛上的希 贾兹和纳季德地区。据有关专家的考证,贝都因人“特别是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人主 义者”。(注:卡尔·布罗克尔曼.伊斯兰教各民族与国家史.商务印书馆.1985:4)以自 我为中心的个人主义传统造就了部族间的宿仇,这种宿仇往往一代代地传下去,不断互 相谋杀,从而又加剧了贝都因人崇尚暴力和倾向暴力的心理。伊斯兰教起源的基础是贝 都因游牧部落的社会传统和经济结构,因此,伊斯兰教的基础深深打上了“暴力起源的 烙印”。
2.在如何对待暴力的问题上,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佛教有着极为鲜明的不同。基督教 让其信徒逆来顺受、爱仇如己,坚持四海之内皆兄弟。佛教的非暴力性质更为明显,它 让教徒消除欲望,忍受住今生的痛苦,以期来世进入极乐世界。而伊斯兰教的“古兰经 和其他有关穆斯林信仰的陈述几乎都不禁止使用暴力,在穆斯林的教义和实践中没有非 暴力的概念”。(注: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298)伊斯兰教甚 至还提倡“圣战”,以便把伊斯兰教扩展到全球,形成一个全球统一的“乌玛”,这就 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形成的最根本的动因。
3.先知创立的政教合一模式,使伊斯兰教成为夺取政治权力或攫取更大政治权力的工 具。先知穆罕默德创立伊斯兰教的目的是为了统一阿拉伯半岛,因此先知在伊斯兰教创 立之初就确定了两条原则,“一是伊斯兰教不仅是宗教权威而且是世俗权威的源泉;二 是管理人们事务的统一力量是信仰而不是部落。”先知创立的这个政教关系模式,使伊 斯兰教国家成为神权与政治结合最密切、对政治干预最深的国家。政教合一的结果必然 是以宗教为手段攫取政治利益,而实践证明,暴力是夺取政治权力最直接、最有效的方 式。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穆罕默德将其社团完全组织起来以后,便开始使用他的武力 了。从此以后的伊斯兰教史,与其说是一部宗教史,毋宁说是一部政治史。因为它主要 所牵涉到的乃是一系列由真主的使者所发动的对于不信道者的圣战。”但历史还证明, 伊斯兰教中的暴力因素不仅对外,而且还对内。在伊斯兰教最初的扩张停止之后,穆斯 林便“在自己人中间展开了战争”。
4.伊斯兰教的主旨中蕴含有一股强烈的道德理想主义。伊斯兰教出现不到半个世纪, 其内部就发生了以宗教—政治派别形式进行的复古活动,倡导伊斯兰教早期的民主和平 等,主张民主推选哈里发。此后的千余年时间里,苏菲主义运动、新苏菲主义运动、赛 努西运动、马赫迪运动、泛伊斯兰主义等等绵延不绝,直至今日。复古派力图用严格的 伊斯兰原旨教义来规范不断变化的社会,力图把早期穆斯林共同体的存在形式变为社会 变革的旗帜和最终的理想目标。事实上,理想和现实总有很大的差距,他们一心想要建 立的“道德理想国”几乎没有任何实现的可能,但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其中包括血腥的暴力。历史一再证明,号召回到伊斯兰原旨教义的主张只能加剧伊斯兰 社会的矛盾和离心力,加剧社会的无序和解体。
第三,伊斯兰教在中亚的复兴在客观上推动了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在中亚的急剧扩展。
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一般是指反对西方化和世俗化,要求变革现存的世俗秩序,推翻现 行的世俗政权,返回伊斯兰教的原初教旨,建立由宗教学者和教法学者统治的、以“沙 里亚法”(shari'a law,伊斯兰教法)为基础的伊斯兰国家和秩序,进而实现“真主在 人间的意志”的运动。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活动主要集中在阿拉伯中东地区,也不断地 向中亚渗透。
苏联解体前,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就已经在中亚掀起了宗教改革运动,号召对异教徒 进行“圣战”,支持者相当普遍。中亚刚一独立,奉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国家和组织 就利用各种手段宣传和灌输原教旨主义思想。如伊朗决定每年出资捐助370名塔吉克斯 坦穆斯林学生到国外学习伊斯兰教,并向塔吉克提供伊斯兰教课本,帮助穆斯林建造清 真寺、经学校,还派专人到塔吉克斯坦各地传教。阿富汗原教旨主义组织“塔利班”的 胜利,使中亚面临更加严峻的形势。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刚一成立,世界各地的原教旨 主义者就云集喀布尔,扬言要把阿富汗变成“未来圣战的基地”和“通向中亚的桥头堡 ”。在中亚五国内部,以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为宗旨的政党——伊斯兰复兴党和伊斯兰党 已成为现政权最强有力的反对派。如在1991年塔吉克斯坦举行的首次自由选举中,伊斯 兰复兴党所支持的候选人取得了34%的选票。1992年,反政府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在 建立世俗政体还是政教合一政体这一重大问题上和现政权发生激烈冲突,并导致绵延数 年的内战。
除塔吉克斯坦是伊斯兰极端势力的重灾区外,乌兹别克斯坦南部,特别是费尔干纳地 区,伊斯兰瓦哈比派活动猖獗。1999年2月,伊斯兰极端组织在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 干连续制造了6起旨在暗杀总统卡里莫夫、夺取国家政权的恐怖袭击事件。同年的7~9 月,又有1000多名伊斯兰恐怖分子潜入吉尔吉斯斯坦南部地区,劫持了吉尔吉斯斯坦的 一名高级军官和四名日本专家,要求借道吉尔吉斯斯坦进入乌兹别克斯坦以推翻卡里莫 夫政权,并联合塔吉克斯坦等周边伊斯兰势力,建立统一的中亚伊斯兰教政权。近年来 ,局势一向平静的哈萨克斯坦,其南部也出现了瓦哈比派的活动。在乌兹别克斯坦、吉 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三国边界纵横交错的费尔干纳盆地,由于边境防务松懈,成为 中亚与欧洲毒品走私的中转站。实际上,中亚的毒品走私和伊斯兰极端势力密不可分, 宗教极端分子用毒品走私换来的钱购买武器,以壮大自己的实力。武装起来的伊斯兰极 端分子更加有恃无恐,1999年和2000年曾两次侵入吉尔吉斯斯坦,今后的形势可能更加 严峻。据英国《情报文摘》称,“穆斯林好斗分子”发起军事进攻的危险已引起中亚当 局和国际社会的“高度重视”。
最后,伊斯兰教在中亚的急速复兴和伊斯兰极端势力的快速膨胀还把外部势力吸引到 中亚。
中亚地区自然资源极为丰富,而且由于冷战的原因,绝大部分尚未开发,故西方称之 为“冷战封存下来的宝贵遗产”。苏联解体后,中亚成为政治上的“真空”地区。伊斯 兰教在中亚的复兴以及宗教极端势力的膨胀为外部势力的介入提供了藉口。中东以伊斯 兰教为主导意识形态的一些国家争先恐后地向中亚渗透,争夺宗教上的主导权。而美俄 以及周边一些大国或者出于抑制伊斯兰极端势力发展、防止其向自己国家扩散的目的, 或者打着抑制伊斯兰极端势力发展的旗号也向中亚渗透,企图主导中亚的政治发展或者 把其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9·11”事件后,美国利用打击阿富汗宗教极端势力和“ 基地”恐怖组织之机,在乌兹别克斯坦的汗阿巴德建立了军事基地,在吉尔吉斯斯坦的 马纳斯派驻了3000名士兵以及战斗机和侦察机。此外,美国还控制了塔吉克斯坦和巴基 斯坦的为数不少的机场。据英国《卫报》称,这些军事基地“更重要、更长远的任务是 向那些以前美国的力量没有触及到的国家显示它的影响力和兴趣”。中亚一向被俄罗斯 人认为是俄国的“后院”,虽然普京政府奉行的是向美国示好的政策,但美国在中亚驻 军的长期化趋势还是引起了俄罗斯民众,尤其是军方的不安。可以肯定地说,无论将来 的美俄关系如何发展,两国在中亚都会有一番明争暗斗。中亚五国政府只能有两种选择 :或者在美俄之间玩弄平衡,或者倒向其中的一国。玩弄平衡政策需要自身拥有足够的 实力以及高超的外交技巧。中亚五国中尚没有任何一国完全具备上述的两个条件。而奉 行一边倒的政策则又可能引起中亚五国的分裂,从而引爆中亚地区广泛存在的民族主义 情绪、跨境的民族矛盾、领土纠纷、能源争夺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
对于伊斯兰教在中亚的复兴及宗教极端势力的恶性膨胀招致的安全问题,中亚各国的 领导人也颇为头痛。他们对待伊斯兰复兴和宗教极端势力的态度基本一致。塔吉克斯坦 总统纳比耶夫称“将建立真正法制的、非宗教的民主国家”。吉尔吉斯斯坦总统阿卡耶 夫也称要“排除原教旨主义”。土库曼斯坦总统尼亚佐夫和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 夫也反对政治伊斯兰化和宗教极端势力的膨胀。“9·11”事件后,中亚各国顺势而动 ,在国内加大了打击恐怖主义和宗教极端势力的力度。但是要消除伊斯兰复兴运动和宗 教极端势力对中亚安全的消极影响尚有许多工作要做,决非一日之功。
注释:
⑧Rethinking IMF Rescues.Brookings Conference Report No.1.August 1998.ht tp://www.brookings.org/comm/Conference Report/crl/crl.htm)
⑨何秉孟等(主编).亚洲金融危机:最新分析与对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8: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