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民族大学少数民族语言文学院 北京 100081
摘要：长短元音在不同语言中存在不同表现和特征，国内孟高棉语、德昂语、克木语的元音在韵尾时都存在长短对立。对长短元音进行统计研究，有助于认识长短元音本质的特征。本文的主要研究对象——那姆佤话，长短元音对立也是其语言中较明显的特性，另外，长短元音与不同声母的搭配情况与规律也展示其语言的特殊性。
关键词：那姆佤话，声母，长短元音
一、引言
那姆瓦话主要音节的声母比较复杂，有成套的清浊对立；长短元音的对立也是那姆佤话的一种重要的语言现象。前期还未有人研究过那姆佤话，在中国知网CNKI里出现次数为零。本文以那姆佤话为例，通过对长短元音与声母搭配关系的分类与统计，总结其中的特征和规律，比较长短元音和声母搭配的异同，并在此基础上讨论元音的长短在音位系统上的作用，最后得出相应的结论。
二、那姆佤话声母概况
那姆佤话共有45个声母，其中单声母32个，复合声母13个，相对比来说，汉语普通话只有22个声母（包括零声母），可见那姆佤话要比汉语普通话要复杂庞大得多。另外汉语是有声调的语言，而那姆佤话没有声调。
那姆佤话有丰富的前加音节：“nˊ、kɤ、aˊ、sɿ、hˊ、mˊ、ˀi、kˊ”这些前加音节也是那姆佤话的一个重要特点之一。前加音节没有实际意义，突出表示一类事物或属性，在本文统计的2330个音节中是排除前加音节的。
通过观察这45个声母可以发现以下特点：
（1）那姆佤话的喉清擦音“h”可以做声母，舌位十分靠后，在很多语言里比较少见。
（2）那姆佤话喉清塞音“ˀ”，它不仅可以和“p、t、n”这样的辅音合起来构成音节的声母，还可以单独充当声母。
（3）那姆佤话的喉清塞音ˀ除了充当声母和元音搭配以外，一般只和不送气的清塞音“p、t、k”清塞音一起构成声母（另外还有鼻音“n”）。
三、那姆佤话声母与长短元音的统计特性
通过对那姆佤话2330个音节的统计与分析，得出长元音总数为634个，短元音总数为1696个，长元音和短元音的比率为1/2.67，元音的长短分布不平衡，短元音的数量明显高于长元音的数量。通过分类与统计，得出了那姆佤话单辅音声母和复辅音声母的长短元音统计特性。下面对此进行分类、概括和总结。
（一）那姆佤话单辅音声母与长短元音的统计特性
在那姆佤话的清音中，有不送气的塞音k,ˀ,ˀp,ˀt，其中长元音出现178个，短元音出现420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2.36；送气的塞音ph,kh,th，其中长元音出现46个，短元音出现118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2.56；不送气的塞擦音ʨ，长元音出现20个，短元音出现62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3.1；送气的ʨʰ，长元音出现9个，短元音出现21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2.33；擦音f,s,ɕ,h，长元音出现47个，短元音出现148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3.15；清化鼻边音m̥,n̥,ȵ̥,ŋ̊,l̥，长元音出现22个，短元音出现64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2.91。
在那姆佤话的浊音中，有不送气的塞音k,ˀ,ˀp,ˀt，其中长元音出现56个，短元音出现191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3.41；塞擦音ʥ，长元音出现11个，短元音出现20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1.82；擦音v,ʐ,ʑ，长元音出现78个，短元音出现152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1.95；鼻边音m,n,ȵ,l,ŋ，长元音出现100个，短元音出现296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2.96；颤闪音r，长元音出现1个，短元音出现4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4。
在统计的所有单辅音声母中，长元音出现的总个数为568个，短元音出现的总个数为1496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2.63。综上，那姆佤话单辅音声母总的分清、浊两类，具体的类型大致有塞音、塞擦音、擦音、鼻边音和颤闪音这五类。主要有以下5个特性。
（1）单辅音声母清音的数量为909个，其中长元音的数量为246个，短元音的数量为663个，长元音和短元音的比例为1/2.7；浊音的数量为1155个，其中长元音的数量为322个，短元音的数量为833个，长元音和短元音的比例为1/2.59。单辅音声母的清音和浊音比例为1/1.27。由此可见，那姆佤话单辅音声母清音比浊音数量略少；清音和浊音的长短元音比例接近，浊音数量超过清音的2.5倍。
（2）单辅音声母占的数量最多的一类音是清塞音，总共762个，占总数的37%。浊音占的数量最多的音是鼻边音，占总数的19%。由此可见那姆佤话的清塞音和浊鼻边音所占数量最多，加一起占总体单辅音音节数的一半以上。与此相对的，那姆佤话单辅音声母占的数量最少的一类是颤闪音“r”，只有5个。其次是送气的清塞擦音“ʨʰ”，有30个。
（3）在单辅音声母中，颤闪音“r”最喜欢和短元音搭配构成音节，长短元音的比例为1/4；浊塞擦音“ʥ”最喜欢跟长元音搭配构成音节，长短元音的比例为1/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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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鼻边音“m, n, ȵ, ŋ, l”和清化鼻边音“m̥, n̥, ȵ̥, ŋ̊, l”两两清浊对立，长短元音的比例接近一致，但是鼻边音的总数远大于清化鼻边音的总数，二者的比例为1/4.6，由此可以进行一个假设：清化鼻边音是从鼻边音中演化出来的。而且那姆佤话的声母的清化可以区别意义。
（5）单辅音的送气音为“ph, kh, th, ʨʰ”只有四种，总数为194个，占单辅音声母音节总数的9.4%；不送气音“k, ˀ, ˀp, ˀt, ʨ, b, ɡ, d, ˀn, ʥ”有10种，总数为958个，占单辅音声母音节总数的46%。由此可见，那姆佤话单辅音声母的送气音数量很少，种类少；不送气音数量庞大，种类多。送气音和不送气音的比例为1/4.94，不送气音的数量是送气音的近五倍。
（二）那姆佤话复辅音声母与长短元音的统计特性
那姆佤话的复辅音声母主要分为“声母+l”和“声母+r”两类。前者为“ˀpl, phl, bl, ˀkl, khl, ɡl”，其中长元音分别出现7、1、9、13、2、0个，短元音分别出现42、1、14、26、5、2个，长短元音的比例分别为 1/6、1、1/1.55、1/2、1/2.5、0。后者为“pr，phr，br，kr，khr，ɡr，ʃr”，其中长元音分别出现7、0、9、7、6、2、3个，短元音分别出现20、11、21、28、13、11、6个，长短元音的比例分别为 1/2.86、0、1/2.33、1/4、1/2.17、1/5.5、1/2。
在统计的所有复辅音声母中，长元音出现的总个数为66个，短元音出现的总个数为200个，长短元音比例为1/3.03。主要有以下6个特性。
（1）“声母+l”和“声母+r”两类几乎一一对应、对立（除了“ʃr”之外）。“声母+ l”的总数为122个；“声母+ r”的总数为144个，两部分数量差异较小。
（2）复辅音声母中不送气的清喉塞音“ˀ”只与“pl”和“kl”两个不送气的复辅音搭配，数量分别为49个和39个，二者差异不算十分明显，两者在数量上分别是复辅音声母数量的第一与第二位，加一起占复辅音声母总数的33%，数量很多。“ˀpl”与“ˀkl”的长短元音比例有差异明显，分别为1/6和1/2，后者是前者的三倍。
（3）复辅音声母中有两个与长元音搭配的数量为零，分别为“ɡl”和“phr”，但是二者却能与短元音搭配。再看最后的总计，复辅音声母与短元音搭配的数量为200个，与长元音搭配的数量为66个，前者是后者的三倍多，可见短元音与复辅音声母的搭配占优势，这与短元音的数量有关，才会出现上述复辅音声母与长元音搭配数量为零的情况。
（4）那姆佤话的长元音最喜欢和“ˀkl”搭配，占复辅音声母长元音总数的20%；那姆佤话的短元音最喜欢和“ˀpl”搭配，占复辅音声母短元音总数的21%。由此可以推测出由于清喉塞音“ˀ”的数量占优势，所以在长元音和短元音中都发挥决定性作用。
（5）复辅音声母与长短元音的长短比例差异最悬殊的是“ˀpl”，比例为1/6；差异最小的是“phl”比例为1/1。
（6）复辅音声母数量最多的是“ˀpl”和“ˀkl”，两者在数量上分别是复辅音声母数量的第一与第二位，分别为49个和39个。那姆佤话复辅音声母数量最少的是“phl”和“ɡl”，总数都为两个。
四、那姆佤话单辅音声母和复辅音声母与长短元音搭配特性的异同
（一）相同点
（1）无论是从那姆佤话每个声母来看，还是那姆佤话的长短元音来看，都是短元音的数量大于长元音的数量。由于短元音的发音时长比长元音的要短，可以看出人们说话表达方面的“求简方便”心理和话语的“经济原则”。
（2）那姆佤话的音节结构有其自身的规律性，无论是从总体上的长短对立，还是具体到单辅音声母鼻边音和清化鼻边音的清浊对立，还有复辅音声母“声母+l”“声母+r”形式内容上的对立，这种对立又对应的现象是时刻存在的，这有助于帮助我们更加了解那姆佤话内在的规律性和外在的特殊性。
（二）不同点
（1）那姆佤话的单辅音声母所构成的音节总数数量庞大，为2064个，种类多，有32个单声母；而相比来说复辅音声母多构成的音节总数数量少，为266个，种类也少，有13个复合声母
（2）那姆佤话单辅音声母与长短元音的比例区间为1/1.82到1/4，区间分布较为紧凑，差别不算太大；复辅音声母与长短元音的比例区间为1/1到1/6，分布长短不一，差别很大。
论文作者:庞欣
论文发表刊物:《语言文字学》2017年12月
论文发表时间:20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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