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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作为二十世纪最后一个诺贝尔文学奖的得主，《铁皮鼓》在他的文学创作中有着重要的地位。作为“但泽三部曲”之一的《铁皮鼓》，也是君特?格拉斯的成名作，独特叙述视角的选择，使小说在世界文学史上具有广泛的影响。本文采用叙事学相关理论，结合小说的文本细读，探析多元的叙述视角对于《铁皮鼓》小说叙事的意义。
关键词：《铁皮鼓》；叙述视角；聚焦；
法国学者热拉尔?热奈特（Gerard Genette）用聚焦来分析叙述视角，他将聚焦分为无聚焦叙事、内聚焦叙事和外聚焦叙事三种类型。主人公奥斯卡是《铁皮鼓》中一个独特的存在，他以侏儒的外部生理特征，以及作为三岁孩子有限的理解力为伪装，用侏儒视角叙述他眼中的成人世界。“不出我的所料，我妈妈上衣散乱坐在扬?布朗斯基膝上，看到短腿面包师亚历山大?舍夫勒几乎消失在格雷夫太太怀里，实在倒人胃口。马策拉特在舔格蕾欣?舍夫勒马齿和大金牙。”①表面上正人君子的大人们，在遮掩一切的黑暗中将自己的本性彻底暴露。在这种场景下，奥斯卡从孩子的视角，静静旁观一切，以孩子般天真稚嫩的眼光描述他所看到的的景象，虽未对此作出任何多余的评论，实则是无声的嘲讽。直到外祖母点着蜡烛，让失控的众人重回光明。时间戛然而止，所有不体面的行为被突然定格。此处以奥斯卡为中心，既是叙述者又是事件见证者的他，作者以他的视角为聚焦点。作为第一人称的固定内聚焦叙述，随着他视线的移动，有秩序地将眼前的情形一步步展现出来。透过人物视角，传达给读者最直观的视觉感受。内聚焦叙述具有的限定性作用，使叙述者在叙述时不能直白的去描述观察者以外人物的心理活动，观察者只能以个人的推测去揣摩对方的心理活动。
“这时妈妈也瞧见了我，并露出了少许笑容。她或许想起市剧院门廊的窗户玻璃全没了，或许是由于去大都会伦敦的前景叫她开心。”②从奥斯卡进入玩具店开始，他的视线便投射在妈妈身上，妈妈的少许笑容，引起他的想象，因为视角的限制，观察者不能像剖析自己的心理活动一样，直接进入对方意识，只能以观察到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去整理总结，最后做出适当的揣测，完成对对方的心理活动的叙述，这样的叙述方式明显带有观察者的个人情感色彩，具有主观性。与这种叙述视角相似，外聚焦叙述以人物的动作外表为基础，它不参与人物的心理活动及意识，只是客观去陈述，“她吹着口哨，脑子里并没有想着什么曲子，一边用榛木棍把第一个闷熟了的土豆从灰堆里扒出来。她把它扒到离闷烧着的土豆秧堆较远的地方，让风把它吹凉。”③这是对人物一系列动作的叙述，叙述者以旁观者的身份，不对画面做出解释说明，也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与被叙述者保持一定的距离，造成一种空间感。
“马策拉特先生靠灌唱片变得非常富有，今天还靠灌唱片挣钱。想要谋利的人都在探望日来拜访他。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还在他的那场官司开始之前，在他被送到我们这里来之前，我已经久闻其名。我个人相信他是无罪的。”④护理员布鲁诺在小说中是奥斯卡回忆录的见证者，这段话中，作者让他充当叙述者的身份，他以全知全能的零聚焦叙述视角，为小说的叙述埋下伏笔，如今疗养院中的奥斯卡是怎样从事灌唱片的事业的，他因为什么官司被认定为有罪。零聚焦叙述中，叙述者无所不知，既了解过去，同时又掌握未来，零聚焦让叙述视角不收限制，更加开放自由。相比于内聚焦和外聚焦叙述视角，全知视角可以不受限制的进入任何人物的内心世界，将人物的喜怒哀乐直接呈现给读者，也让小说交代的更加详尽明了。
《铁皮鼓》中的叙述视角不断变换，作为主人公的奥斯卡也以叙事者和被叙事者的身份反复交替出现。从传统叙述方式上来说，作为叙事者时，是奥斯卡在疗养院对自己生平的片段式回顾，以第一人称叙述为主，包含他在疗养院的生活状态，以及他用白纸记录下的往事。作为被叙事者时，是奥斯卡将自己作为主线，从他的外祖母到他的出生，以及相关人物的故事等，这部分以第一人称叙事为主，第三人称为辅助，推动情节的开展。“叙述者几乎总比主人公‘知道’的多，即使叙述者就是主人公，因而对主人公的聚焦就是对叙述者视野的限制，不论用第一人称还是用第三人称，这种限制都是人为的。”⑤奥斯卡是作为主人公的叙事者，主人公尽在叙事者的掌控之中。当一个事件结束时，作为叙事者的奥斯卡再次出现，将读者聚焦在疗养院中，接着再开始下个故事的叙事。作为主人公时，奥斯卡也会突然从角色中跳出，回到叙事者的身份，对一些事情进行补充说明，这样的叙述方法，让文本的整体叙事运用自如，通过不断地转换，让小说在两个层面中平行发展。两部分内容的相互穿插，呈现出片段式的拼凑，也让小说的叙述视角在自由穿插中变换自如。
在叙事者和被叙事者双重身份的转换中，小说的叙事视角也不停转换。第一人称叙事时，作为叙事者的奥斯卡以仰视去看世界，这种叙述视角只能叙述主人公所看到的，所想到的。“临走时，他抚摩奥斯卡的头，我则困惑不解，究竟是扬要我严守秘密呢，还是要得到我的友谊呢？”⑥叙述自我的视角，只能让我们关注到叙事者的心理活动状态，由于视角的限制，主人公无法直接看到他人的心理活动，只能通过自我揣摩来完成，具有主观性。第三人称的叙事让叙事视角更加开阔，聚焦点不同，叙述视角也不断变化，视角的变化，使叙述更加全面具体，从不同角度给读者呈现事态的转折，促进故事情节的发展。
通过叙事者和被叙事者的交替，不同叙述视角间的自由转换，《铁皮鼓》呈现给读者丰富多彩的叙述风格，从多角度多方位叙述的视角，让小说更加具有立体感。叙述视角的转换让矛盾冲突更加激烈，促进小说情节的发展，让小说整体的构建更加完整，也更具张力。
①②③④ [德] 君特?格拉斯：《铁皮鼓》，胡其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0年，第67页、第112页、第8页、第483页
⑤[法]热奈特：《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王文融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第133页
⑥[德] 君特?格拉斯：《铁皮鼓》，胡其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0年，第145页
作者简介：周倩，女，汉族，新疆大学人文学院 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
论文作者:周倩
论文发表刊物:《文化研究》2016年8月
论文发表时间:2016/11/15
标签：视角论文; 奥斯卡论文; 叙述者论文; 铁皮论文; 主人公论文; 小说论文; 人物论文; 《文化研究》2016年8月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