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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科学知识建构主义者认为科学是在实验室里生产出来的,科学事实的制造过程是一个与社会因素密切相关的实验室建构过程。本文从科学知识建构论的产生背景入手,阐述了谢廷娜实验室建构主义的基本观点并做出评价。
关键词:实验室;认知文化;建构主义
卡琳·诺尔-谢廷娜(Karin Knorr-Cetina)是美籍著名的科学知识社会学家和科学人类学家。作为科学知识社会学(SSK)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谢廷娜的主要学术贡献在于颠覆了传统的科学社会学的研究方法,从科学实践的文化建构主义视角研究科学知识的的生产过程,对当代西方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以及知识社会学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
1 谢廷娜科学知识实验室建构论产生的背景
1.1“强纲领”陷入反身性解释困境
布鲁尔的“强纲领”主张认识的相对论,无力突破理性主义的认识论纲领,陷入实践的困境之中,不能对科学知识的因果进行充分合理的解释。SSK内部主要成员如伍尔伽、拉图尔、林奇等人都对“强纲领”进行强烈的批判,并且试图挣脱“强纲领”的理论束缚,为SSK的发展另辟蹊径。SSK在遭受内忧外患之时,必须改革自己的理论来自我救赎。
1.2实验室研究是一个有待探索和开发的新领域
上世纪70年代末以前,科学哲学家是科学研究方法论和认识论的权威,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几乎没有人意识到科学发现的与境问题。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也往往认为科学内容只与思想史有关,而与社会环境无关。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作为事实工厂的实验室,仍然是社会科学和行为科学的“黑箱”。谢廷娜采用人类学的研究方法,进入传统的科学知识制造现场,打开科学知识研究的“黑箱”,从第三者的视角观察研究科学家们的日常,试图揭示不为人知的科学知识的特点和生产过程,在传统科学理性主义和知识客观主义的基础上,建立起科学知识实验室建构主义的研究纲领。
2 科学知识实验室建构主义的基本观点
2.1科学事实的建构
经过长达20年的实验室跟踪调查,谢廷娜对知识的生产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看法,她把实验室称为“知识作坊”,把“事实”阐释为“被制作出来的东西”。她认为,科学事实是科学家在实验室里制造出来的,和其他自然实体一样,也是社会性的建构物。实验室环境是经过高度人工建构的。测试仪器是人工制造的,实验用的各种原材料是专门准备的,实验结果也是提前预设的,实验室和实验活动充斥着社会的影子。谢廷娜对实验室制造知识的功能、过程和机制进行了全景再现。经过生产和再生产的循环,科学事实不仅在技术上被创造出来,而且在象征意义上和政治上被构建出来。
2.2科学论文的建构
传统的科学论文是对实验过程的如实记录,对实验成果的真实反馈。在谢廷娜等SSK成员看来,科学论文并非是一种超越个人情感和社会现实的客观实在,而是一种隐含着修辞策略、利益操作的复杂建构过程。
首先,与个性迥异的人文社科作品不同,科学论文的文章风格极具修辞标准。为了使论文更理性客观令人信服,作者往往运用丰富的辞藻以及大量的文学修辞策略,来保证论文结构清晰,逻辑缜密,这与其他社科类文学作品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文学风格形成了鲜明对照。拉图尔在《科学在行动》提出,“事实产生的过程与修辞的使用密切相关。事实是捏造的,正是通过修辞学和修辞手法,人们才被说服”。
拉图尔还引入了另一个要素——“同盟”,来解释知识的建构性特征。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他认为,随着文学变得越来越技术化,它也变得越来越社会化,这种社会化不是指更多的人接触到文学,而是指通过引入更多的盟友,引用一系列和作者持相同观点的人的文本以加强与其他人的联系和结盟。学术作者参与了一个旨在孤立持不同意见的读者的“社会”进程。这一过程涉及到盟友的站队,在某种程度上孤立了读者,使持不同意见变得更加困难。
此外,论文从投稿到见刊的过程也具有社会与境性特征,影响论文最终发表的因素有作者的资历、校稿人的偏好、规则的变化、市场需求以及个人或团体的利益等,论文在发表之前常常经过层层编排精心设计。
2.3科学认知的建构
人类学民族志研究一直以来都比较关注文化问题,实验室研究人员也倾向于把现代科学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来研究。人类的认识活动及认识的产物都属于文化范畴,认知文化产生于人类的认识活动。科学知识建构主义从人类学视角对实验室文化进行实地调查,关注与科学实践相关的认知活动及其背后的文化蕴涵。
谢廷娜是实验室文化研究的领军人物。为了分析知识生产的过程并解读科学内部的社会建构,了解社会秩序规范是否可以作为模式来描述和分析科学机构的组织结构,以及这些模式如何在科学领域或所谓的认知“亚文化”中有所不同,谢廷娜对处于学术前沿的高能物理实验室和分子生物学实验室进行了长期的跟踪调查。在对比两种实验室的制度形式、组织结构、运作模式以及支配原则后,谢廷娜认识到两种实验室反映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认知文化,这体现了不同的自然科学在方法论和认识论上的巨大差异。因此,谢廷娜指出当代自然科学存在认知不统一的特性,并认为实验室研究应该从文化视角重新审视科学认知以及科学知识的生产过程,挑战了科学的同一性。
3.实验室建构主义的评价
谢廷娜把科学知识与社会建构联系起来,研究知识产生的社会原因,认为科学知识是由科学家在实验室中制造出来的,是社会因素建构的产物。这种相对主义知识观挑战了科学的普遍性、客观性和合理性,积极抨击了理性主义、客观主义的传统科学观,对SSK的发展具有很大的启发性,值得借鉴和深入研究。
然而,谢廷娜的实验室研究也存在明显的局限性,实验室建构主义对传统的科学观持消极否定的态度,忽视科学的客观普遍性,夸大了科学的相对性。
3.1忽视自然的客观存在性
谢廷娜指出,“除非从一开始就将自然定义为科学研究的结果,否则似乎无法在实验室中发现它。”实验室是一个生产知识的场所,实验室的认知文化可以有效地将自然秩序和社会秩序结合起来。实验室研究表明,科学家探索的其实是“人为事实”。研究人员实验的对象往往是经过处理的“纯净”版本,经过科学家有意识地“净化”或“分离”后,实验对象已不再是其原始的自然面貌,甚至完全是人工的。然而,在使“自然”成为“自然”的知识制造过程中,科学实践的对象本身就带有主体的烙印。因此,我们不应该否认实验室物质条件的本体性,不应该忽略甚至排除自然因素的作用。
3.2陷入相对主义泥潭
传统的科学观认为,自然科学是一个客观合理、规范统一、逻辑自洽的理性知识体系。塞蒂娜关注情境认知功能,从人类学的角度审视科学知识的生产实践,有力地批判了传统的理性科学观,具有很强的开拓性。然而,这种相对主义的知识观否定知识的客观真理性,强调社会历史因素对知识的决定性,这种对象性的否定是SSK知识观的第一个相对主义特征。
此外,知识建构论试图利用文化的非理性特征来否定科学的理性特征,否认存在任何对人类理性活动具有普遍约束力的理性方法。他们总是使用定义来解释他们使用的术语,如“知识”、“理性”、“实验室”等,他们提出这些定义是为了把他们自己对这些术语的使用与传统社会学家使用它们的方式区分开来。他们始终用理性的方法来证明非理性的社会因素是如何导致科学知识的社会决策,以及科学评价的标准是如何通过非理性的隐喻方法建立在特定的社会文化之上。总而言之,我们可以感觉到,SSK表面上的非理性主义立场,始终萦绕着理性主义的幽灵。也许这是所有相对主义者在研究人类理性活动时不可避免的困境。
参考文献:
〔1〕郭兴华,翟源静.视角的转换:从实验到实验室——兼论卡琳·诺尔—塞蒂娜的实践观[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8(9).
〔2〕覃春妮.卡琳·诺尔—塞蒂纳的科学知识实验室建构论研究[D].广西大学,2012.
〔3〕卡琳·诺尔—塞蒂娜.制造知识--建构主义与科学的与境性[M].王善博等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1.
作者简介:南丹,成都理工大学法学院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科技与社会。
论文作者:南丹
论文发表刊物:《科学与技术》2019年第07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9/9/3
标签:科学论文; 实验室论文; 科学知识论文; 知识论文; 社会论文; 诺尔论文; 认知论文; 《科学与技术》2019年第07期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