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法英三角关系的交叉考察_欧盟总统论文

德法英三角关系的交叉考察_欧盟总统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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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以来,英国布莱尔政府加速向欧洲大陆靠拢,德国新政府也频频向英国招手,法国对法德“轴心”“老化”焦虑不安。法德英三角关系如何演变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本文试就此作一分析。

一、在欧盟加速一体化之际,英国趋利避害,加速向欧洲大陆靠拢,开始全面调整对欧政策

(1)英国一改阻挠掣肘做法,转而对欧洲联合采取积极参与的务实态度。布莱尔首相于1998年9月29日在党内发表的基调演说中,倡导对欧盟采取积极态度,表示在适当时机并符合其利益的条件下加入欧元区。布还称,英国要成为“发挥领导者作用”的伙伴,甚至将“英欧关系”置于“英美关系”之上,并以走“国际主义道路而不是孤立主义道路”来阐述其“第三条道路”的对外政策。

(2)与法携手促进欧洲防务联合,对欧洲防务联合做出正式承诺。去年10月,布莱尔在欧盟非正式首脑会上提出“欧洲防务新思维”,支持欧盟拥有一定的军事行动能力,并在美国不愿卷入的情况下单独执行维和使命,支持西欧联盟并入欧盟,以完善欧盟共同外交和防务政策。法、英又于同年12月14日举行首脑会议后发表联合声明,呼吁欧盟应具备解决危机的军事能力,主张联合部队的军事领导权应掌握在承担欧洲集体防御的几个国家手中,实质上是倡导英、法、德三国为主导的欧洲军事支柱新核心。

(3)英德迅速靠近。德国施罗德上台伊始,布莱尔迅即邀请施罗德参加工党大会和正式访英,籍此推动英德关系。施罗德组阁后首先出访英国,布莱尔向施罗德表示英将为加入欧元做准备,博得后者的赞赏;布莱尔的“第三条道路”和施罗德“新中间道路”扩展了两国经济政策的共同点,两国商定建立工贸委员会,加大了两国经济合作的可能性。

二、复杂而独特的法英关系

法、英两国自1904年4月8日签订“友好谅解”协定以来,结束了长期在海内外的争夺。近一世纪以来,法英关系基本上是结盟和合作的历史。二战后,两国海外势力范围的消长得失相当,政治、经济影响力日益接近;随着欧盟一体化的发展,新的共同点日趋增多;经贸合作不断加强,文化交流日趋频繁;双方互为第三大出口市场和第三个投资伙伴,英对法年贸易额达1300亿法郎。如把法英关系置于一个时期中加以观察,特别是在欧盟一体化进程加速的形势下,对法英关系演进加以剖析,有助于把握法德英三角关系互动的走向。

(1)地缘政治异同。英国作为岛国,倚重海上贸易自由,长期不愿与欧陆国家或国家集团靠拢,而是致力于保持欧洲力量平衡态势;法国作为欧陆大国,出于抵御外来入侵的需要,势必形成强中央政权,以保卫其疆土。由于地理环境差异,政治取向不同,两国存在诸多分歧。法国追求集中和法理观念,而英国则崇尚自由贸易和资本流动,通权达变,讲求实惠。二战后,两国以不同方式实行了非殖民化政策,并放弃了对苏伊士运河的管理权,但并未终止它们的“全球性使命”,而是建立了新的联系形式。英国与英联邦,法国与法语国家组织关系就是这一演变的产物。迄今,两国都抱有跻身世界大国的强烈意愿,仍具备在利益受到“危害”的任何地方进行局部干预或发挥一定作用的能力。但今非昔比,法、英都不再具有19世纪和20世纪上半叶的实力。两国竭力保持核大国地位和保留使用核武器的权利,除防御目的外,恐怕更多在于表明它们国际存在之目的。

(2)两国经济比较。英国较早走上自由经济和对外开放的道路,先于法国进入“后工业国家”,其服务业产值占到GDP的75%。而法国起步晚,非工业化程度相对较低,经过了长期贸易保护主义之后,才转向自由市场经济。二战后一段时间,英国综合国力高于法国。50年代初,英国GDP比法国高30%,出口额几乎为法国的两倍,并且开始走上电子工业和核工业道路。40年代初期,法国似乎还停留在19世纪,农业人口居多,工业设备陈旧;第四共和国(46年—58年)经历了非殖民化的严峻挑战。直到80年代,法国落后于英的情况才得以扭转。法国逐步实现都市化,国内生产总值和出口均超过英国,并成为世界第四大出口国。法国高速火车、阿里亚纳火箭代表着法科技的成功。

战后英国开辟福利国家道路,而今又步入新的阶段。布莱尔对“第三条道路”提出新的创意,努力探求新的社会契约形式以及公民在社会中的地位等新问题,尝试对西方民主进行深化。应该说,无论是在工业时代还是在知识经济时代,英国都努力致力于政治社会体制革故鼎新。

(3)对欧洲建设的分歧。两国各自经历了不同的发展历程,对欧洲建设作出了不同的判断。

1.法始终以欧陆为其立脚点。二战初,法国一直期待美国参战,认为美可依而不可靠,因而毅然选择了欧洲建设的道路。法国决心与德国和解,主张拥有独立防卫手段,决不把自身安全托付给任何盟国。法国的联德政策推动了欧洲建设进程,在与英国的关系中已往的恐德因素大大下降。欧洲建设成了法国外交政策的轴心。在1958年和1989年这两个欧盟建设抉择的重要时刻,法国就高举起欧洲联合的大旗。

英国对此变化的性质和结果都大为不满,更刺激了其大西洋倾向。英、美自1941年签署《大西洋宪章》后,两国就建立了超越欧陆国家的特殊关系。英国认为,由于依靠美国才取得了二战的最终胜利。因此,必须保持与美的联盟关系。尽管英美关系不中也不时出现紧张,但每到考验关头,两国就紧密地联合在一起;当美与欧陆稍有不合之时,英国也就自然地站在美国一边。与美国结盟是英国的基本国策。

2.冷战时期,法英两国认识到,在东西方对峙的世界中,任何一个中等国家都不可能完全执行独立的政策。英国认为应重点发展与美国的关系,法国则认为应加强本国实力和欧陆国家的团结。在法英关系的许多合作尝试中,西欧联盟是两国谅解的一个象征,但未能成为英国与当时欧共体六国靠拢的纽带。

3.法国希冀以“法德轴心”为基础,用戴高乐的话说,构筑一道西欧的“权力防波堤”,即建立一个真正的欧洲权力机构,制定欧洲的大政方针,确保其安全、繁荣以及这个“新集合体的权利”。英国加入欧盟,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增强了欧盟凝聚力。但英国人始终认为欧盟是工具,而非最终目标。英国的未来世界不应囿于仅仅是扩大了的边界之内,即一个西欧国家“小集团的大边界”。英国一贯对加强西欧防务主导权心存疑虑。英国认为,惟有美国才拥有对付任何威胁的必要手段,如果依附于这样的盟国,即使欧洲有自身安全能力也未必愿意使用。

(4)法英与欧洲大陆。认为英国是顽固“疑欧派”的一些人认为,法英难以有持久的融洽关系。也许这种看法忽略了20年来情况发展的变化:英国正在或已经回归欧洲大陆。英国的东南和东北地区工业发展迅猛,其外贸已基本转向欧盟市场,1996年英对欧盟贸易已占其外贸总额的58%。在世界经济全球化不可逆转的形势下,英国人不会再犯当年拒绝加入六国共同体的错误。英国必将以不同的方式向欧盟靠拢,并发挥其重要作用。随着世界格局多极化发展和北约东扩的实施,重新界定北约使命提上日程,英国因素不容忽视,它最有资格充作美欧之间的协调人。在欧洲共同防务政策上,尽管两国对欧洲“特性”存在异议,但两国军事合作却极为密切。法英对核试问题有许多共同点,对核威慑战略有广泛默契,对核扩散问题立场相近。近年来,两国共同参与了海湾战争、波黑维和等联合军事行动,建立了法英欧洲空军大队,签订了海军合作、军工合作等一系列协定。

法英同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拥有否决权,拥有核武器,也同是七国集团成员,并在欧盟、西欧联盟(UEO)和北约等组织中发挥着各自独特的作用,对重大国际问题有许多共同点。两国在世界范围存在着普遍的利益,都有一种全球“使命感”。法与法语国家的特殊关系,英与英联邦国家的特殊关系,为法英两国开拓了更为广泛的合作范围。

当前,两国均面临全球化的严峻挑战,既要保持民族“同一性”,又要面对多元文化的各种冲击。两国综合国力的接近,既增强了合作,也加剧了竞争,两国关系也将是一个不断调整和磨合的过程。

三、法德联手推进货币联盟之时,政治上龈龉却不断加深

法德关系松弛的表现:

(1)货币联盟主导权之争。1998年5月初欧盟首脑会议上,法国总统希拉克要求分掌欧盟金融大权,抑制德国主导货币政策的意图,不顾早已达成的协议,力争由法国人出任欧央行行长。德国推举荷兰人杜伊森贝赫,既有强调欧央行独立性和稳定价格职能重要性的一面,也有遏止法国欲望的一面。

(2)欧盟东扩进程问题。从《阿姆斯特丹条约》的结果看,欧盟政治改革踟蹰不前。希拉克坚持欧盟政治改革前不接纳新成员。法国认为,能否向政治联盟迈出新步伐,是东扩实施的前提,也是经济和政治的双重需要;如果带着现行结构和程序东扩,将会臃肿不堪,举步维艰,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改良的自由贸易区,成为世人笑柄。德国则竭力主张欧盟东扩与政改并进,尽快将东边邻国拉入欧盟,实现德国统一后保障安全的既定战略目标。法德立场相左。

(3)欧盟财政及共同农业政策改革。德国希冀1999年欧盟财政改革将其对欧盟预算净摊款额由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0.6%降至0.4%。德国现摊款额占到欧盟预算的28.7%(达220亿马克),净摊款最多,德国一再要求改变这种不均衡状态。法国和其他中小国家认为,此举与德国敦促耗资东扩自相矛盾,不利于过渡期欧元稳定,尤其会危及共同农业政策基金,因为农业补贴占欧盟预算50%以上。这也是欧盟财政改革的棘手问题之一。

(4)法国左右共治的负面效应。法右翼总统希拉克1995年入主爱丽舍宫以来,打破了法国前总统密特朗与科尔默契配合的局面。法国先后进行了核试验和国内军事体制改革,并对外交政策进行了一系列调整,与德国协调减少。法国社会党采取倾向国家干涉主义的经济政策,倚重国企,抓住国营军工企业不放;而德国社会市场经济更重视私有企业的国际竞争力。法国还强烈反对欧洲电力市场的自由化,因为法国电力公司几乎100%地垄断了国内市场。在法国阻挠下,欧洲电力市场的放开已推迟至下世纪。

德国社民党一些政治家在竞选期间公开声称,“德国不再处在法国的监护下,德法和解已成历史,将来人们将更多地面向英国,欧盟东扩优先,政治联盟靠后”。施罗德本人也有疑欧、亲英、疏法言论,发出了调整德法轴心的信号。英国外交大臣库说:“施罗德是德国新一代领导人,他自己不是法德轴心的一部分。英是欧洲的主要大国之一,施罗德将对英更加敞开心扉”。施罗德获胜后访法,提出将德法轴心扩大为德法英三国联盟的设想,法国则认为英国未参加欧元,在欧盟一体化进程中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1998年11月,法国纪念一战结束80周年,德国政要没有出席。法国有舆论认为德国有意搞“英法德魔力三角”,以取代法德“轴心”。这些迹象使法国感到疑虑。

四、法德轴心仍是欧洲联合的基石,不可替代。但施罗德上台后,法德关系日趋微妙

法德两国系近邻。几个世纪以来,一条莱茵河牵动着两国的命运。莱茵河既是两国天然的边界,又是争端的祸源。自法第五共和国以来,特别是戴高乐执政时期,尽管在对美关系和欧建问题上存在深刻分歧,法德友好关系开始发展。1963年1月22日,两国签署《爱丽舍宫条约》。到德斯坦和施密特时期,法德轴心逐渐形成,成为本世纪下半叶以来欧洲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两国一直维持超盟友特殊关系,为欧盟建设奠定了基础,对欧洲建设不可或缺。可以说,没有法德轴心,就没有欧洲货币体系、欧洲议会普选制,也不会有1986年《欧洲单一文件》的出台。

(一)两国在欧洲共同防务安全政策上合作凸显。众所周知,《爱丽舍宫条约》条约的核心是:防务与维和合作、制定共同战略方针以及进行军事交流和实施共同军工计划。随着欧盟一体化进程的深入,两国防务合作日趋密切。

(1)1987年,组建“法德旅”,在共同安全政策上迈出重要步伐。迄今,两国已共同参加了波黑维和行动,在后勤保障和运输等方面具备了初步协同行动能力。1988年,两国成立“法德防务安全委员会”,专门小组每年召开两次会议。

(2)进入九十年代,法德牵头组建了欧洲军团(法、德、比、卢、西五国),几年来举行了多次相当规模的军事演习,协同作战能力得到提高。自“武器合作联合机构”(OCCAR)成立以来,军工合作成为两国合作的又一重要领域。

(3)1996年,法德首脑会议制定了安全与防务共同政策,决心发展安全与防务的“欧洲特性”。实施欧洲共同外交和安全政策(PESC)是推进欧盟一体化进程的一项根本性重要任务,法德两国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

(二)两国经济模式趋同。德国经济实力大大强于法国。直到80年代中期,法国还被视为是经济滞涨、国家干涉主义盛行的国家。目前情况已大有改观。自1993年以来,法通膨率连续6年低于德国;完全实行了欧共体自由贸易规则;法国中央银行现已完全独立。德法两国经济实力日趋接近,经济模式趋同。双方互为主要贸易伙伴。德国对法国年出口贸易额达2600亿法郎左右。从目前看,德国社民党新领导人同法国社会党在就业纲领、增长政策和货币等方面共同语言不少。

(三)德国新政府仍将保持法德关系的持续性和稳定性。欧盟一体化深入是德法理性的选择,符合欧盟各成员国的利益,已不单纯是二战结局和冷战后果。德法互有需要,仍需彼此借重,法德“轴心”无法取代。如施罗德婉拒布莱尔邀请出席工党大会,先赴巴黎访问以及法最近表示愿意附德推举德财长拉芳丹为欧盟委员会下届主席等,都表明法德对两国轴心的重视。法德轴心对欧盟一体化进程不可或缺。

但德法关系有待革新。希拉克直言不讳:“随着世纪更替,两国先辈实现和解的热情在减弱,德国统一后两国关系进入一个新的时期,应注入新精神,在和解之后继续向前走,因此革新法德关系的时刻已经到来”。由此可见,法德关系调整势在必行。德国新一代领导人不会像过去那样以二战的责任和结局视角来审视德法关系。法不得不接受上述变化,无法固守抑制德国崛起的旧思维,必须平等地去看待德国。两国关系经历了无数曲折发展,今后要克服的障碍并不比以往任何时候轻松。

五、法德英三角关系的互动明显。

随着德国地位增强,法国地位相对下降,由此又引起德法英三角关系的调整。德英在接近,法英也在靠拢,这将是一个伴随欧盟深化的渐进过程,不会出现逆转。施罗德重申吸引英国深入欧洲一体化同法德轴心并不矛盾,英国重返欧陆领导核心也是欧盟发展的必然趋势。发展新型三角关系,有利于平衡欧美关系。三角关系中值得注意的动向是:

(1)施罗德对欧盟进程不可逆转和法德关系的重要性持认同态度。施罗德将继续推进以法德为轴心的欧盟一体化进程,在不放弃欧陆主体模式的同时,将更注重发展与美、英的关系。总的看,施罗德对欧盟进程持积极态度,但在欧盟事务上,更注重德国自身政、经利益。施罗德将是维持法德英三角关系的关键人物。

(2)英国是新的活跃因素。法英首脑会晤之前,布莱尔在《纽约时报》撰文,虽强调美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解救了欧洲,呼吁欧洲“加倍回报这份情谊”,但意在强调美应对欧洲防务做出贡献。英国希冀在欧洲发挥“领导”作用,在欧美之间扮演协调人。

(3)法英拥有核武器,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但它们的经济实力远不及德国,因此在制约德国方面又有共同利益。

去年初,布热津斯基对法记者说,“法国不惜一切代价想充当欧洲的领导,减少美国对欧洲大陆的控制。但法国有两大难题,一是在限制德国领导作用的同时继续推行法德联盟政策,二是既要减少美国在欧的介入,又要保留美国必不可少的介入。法国还准备复苏旧的法英联盟来抵消德国在欧洲越来越明显的主导作用”。布氏从美国的角度阐述法德英三角关系,其观点颇值寻味。

那么革新后地德“轴心”作用如何?欧洲人似乎已从《马约》中找到了答案。《马约》为两国继续欧洲建设提供了法律保证。法德“轴心”是欧洲建设的发动机,但如果没有欧盟这个目的性,那么“轴心”就将不复存在。法德“轴心”能否继续发展,取决于法德能不能拿出具有吸引力和切实可行的共同计划。特别是在政治改革、共同农业政策,以及结构基金和预算问题上取得一致,并在切实加强欧盟实体机构,推行多数投票表决制上取的成果。这是两个决定性因素。

从大局看,法德英三角如何演变,既直接取决于欧盟一体化以及总体局势的发展,也在很大程度上受美欧俄大三角的制约,其走势有待密切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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