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学中“关菊”的七种解读_国风·周南·关雎论文

诗学中“关菊”的七种解读_国风·周南·关雎论文

《诗论》说《关雎》等七篇释义,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释义论文,关雎论文,诗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25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022X(2002)02-0090-04

1994年上海博物馆由香港抢救购回的珍贵竹简,已于2001年以《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为书题开始出版[1]。第一册中收录的《诗论》对研究学术史特别重要,已在学者间引起热烈讨论。有关方面组织了几次研讨会,更大规模的会议在筹备中。从历史上的经验看,对这样内涵丰富的出土文献,肯定要经过长期探究琢磨,才能有深入地体认理解。况且目前连简的编排、字的读释,都有不同认识,阐述发挥正当有待。本文只想就《诗论》的开头一章(注:分章依李学勤:《〈诗论〉分章释文》,《国际简帛研究通讯》第2卷第2期,2002年1月。),试加分析,与大家商榷。

这一章原占四支半简,简号是第十、十四与十二、十三与十五、十一,和十六的上半。中间有些缺损,释文为:

《关雎》之改,《樛木》之时,《汉广》之智,《鹊巢》之归,《甘棠》之保,《绿衣》之思,《燕燕》之情,曷?曰:童而皆贤于其初者也。《关雎》以色喻于礼,……两矣,其四章则喻矣。以琴瑟之悦拟好色之愿,以钟鼓之乐□□□(之)好,反内于礼,不亦能改乎?《樛木》福斯在君子,不……可得,不攻不可能,不亦知恒乎?《鹊巢》出之以百两,不亦有离乎?《甘[棠]》□□□及其人,敬爱其树,其保厚矣。甘棠之爱,以召公……情,爱也。《关雎》之改,则其思益矣。《樛木》之时,则有其禄也。《汉广》之智,则知不可得也。《鹊巢》之归,则离者……[召]公也。《绿衣》之忧,思古人也。《燕燕》之情,以其独也。(注:凡本文不讨论处,均尽量用今通行字。)

简文系论《诗》经文最前面《国风》的七篇。下面用表列出这几篇在今传本中的次序及在《风》内的位置:

《关雎》经文第一《周南》第一

《樛木》

第四第四

《汉广》

第九第九

《鹊巢》 第十二《召南》第一

《甘棠》 第十六第五

《绿衣》第二十七《邶风》第二

《燕燕》第二十八第三

足见战国时的《诗》篇次第,至少在这一部分同今传本没有不同。

我已经指出过,这一章从“《关雎》之改”到“《燕燕》之情”七句,是《诗论》作者引用前人的话,很可能是孔子所说,作者予以阐释[2]。作者论述,又反复了一次,所以就全章来说,一共循环三次。

引文七句,是对每篇诗举出一字的要旨。《诗论》作者的解释,先概括说:“童而皆贤于其初者也。”这里的“童”字,我认为应读为“诵”,字的通假,和《说文》“鐘”字或从“甬”作“銿”是一样的。“诵”即诵读,“贤”训为胜。“诵而皆贤于其初”,意思是诵读这些诗篇便能有所提高,胜于未读之时。由此知道,《诗论》作者是要说明《诗》的教益。

试把简文的三次循环,分按诗篇排列起来,似可眉目清楚一些:

(一)《关雎》之改。

《关雎》以色喻于礼,……两矣,其四章则喻矣。以琴瑟之悦拟好色之愿,以钟鼓之乐□□□(之)好,反内于礼,不亦能改乎?

《关雎》之改,则其思益矣。

“改”训为更易。作者以为《关雎》之诗由字面看系描写男女爱情,即“色”,而实际要体现的是“礼”,故云:“以色喻于礼。”

简文与郑玄《笺》同,分《关雎》为五章,“其四章则喻矣”兼指四、五章。第四章“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第五章“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即作者所言之“喻”。“琴瑟”、“钟鼓”都属于礼。把“好色之愿”、“某某之好”变为琴瑟、钟鼓的配合和谐,“反内(入、纳)于礼”,是重要的更改,所以作者说“其思益矣”。“益”,意为大,见《战国策·中山策》注。

在《诗序》中,不难看出这种“反内于礼”观点的存在。《序》云:“《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又云:“《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爱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这显然较之《诗论》大为发展了。

(二)《樛木》之时。

《樛木》福斯在君子,不……

《樛木》之时,则以其禄也。

此处的“时”,就如《文选·北征赋》注引《尔雅》,训为“会”,意思就是时会。

按《樛木》第一章有:“乐只君子,福履绥之”,二、三章为“福履将之”、“福履成之”,因而简文说“福斯在君子”。

本诗毛传训“履”为“禄”,同于《尔雅·释言》。简文说“以其禄”,正与此相合,可以看出《诗》学的连续性。

君子获得福禄,表明逢遇时会。孔颖达《正义》说:“《尧典》曰‘天禄永终’,及此‘以乐君子’,皆谓保王位为福禄。《天保》云‘降尔遐福,天下普蒙’,则下民遇善时,亦曰福禄”,大意也和《诗论》相似。

(三)《汉广》之智。

……可得,不攻不可能,不亦知恒乎?

《汉广》之智,则知不可得也。

该诗云:“汉之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简文认为不作非分之想,不去强求不可得的对象,硬做《小尔雅·广诂》:“攻,治也。”)不能成的事情,可谓知足守常,是智慧的表现。

《诗序》称:“《汉广》,德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末两句与《诗论》同义。

(四)《鹊巢》之归。

《鹊巢》出以百两,不亦有离乎?

《鹊巢》之归,则离者……

《公羊传》隐公二年:“妇人谓嫁曰归。”《说文》也训“归”为“女嫁也”。该诗云:“之子于归,百两(辆)御之。”毛传:“百两,百乘也。诸侯之子嫁于诸侯,送御皆百乘。”

“离”疑读为“丽”,意思是“美”,见《中山策》注。《诗序》:“《鹊巢》,夫人之德也。国君积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也以为是赞颂之诗。

(五)《甘棠》之保。

《甘棠》……及其人,敬爱其树,其保厚矣。甘棠之爱,以召公……

……召公也。

诗言:“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故简文说:“……及其人,敬爱其树。”“保”读为“报”,因思念感激召公,而敬爱召公种植的甘棠,是其报德至厚。

《诗序》:“《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于南国。”毛传:“召伯,姬姓,名奭,食采于召,作上公为二伯,后封于燕。此美其为伯之功,故言伯云。”由于诗意本来已极显明,只能补叙有关史事。

(六)《绿衣》之思。

……

《绿衣》之忧,思古人也。

诗云:“心之忧矣,曷维其已”,“心之忧矣,曷维其亡”。又说:“我思古人,俾无訧兮”,“我思古人,实获我心”,故简文不管是作“思”作“忧”,都紧扣原诗。

(七)《燕燕》之情。

……情,爱也。

《燕燕》之情,以其独也。

诗云:“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是赠别的诗。简文强调其中体现之情,对离去者的爱,送行者的孤独,均与诗意切合。

《绿衣》、《燕燕》,《诗序》、毛传都以为是卫庄姜所作。《绿衣》序:“卫庄姜伤己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诗也。”传云:“庄姜,庄公夫人,齐女,姓姜氏。妾上僭者,谓公子州吁之母,母嬖而州吁骄。”《燕燕》序:“卫庄姜送归妾也。”传:“庄姜无子,陈女戴为生子名完,庄姜以为己子。庄公薨,完立,而州吁杀之,戴妫于是大归。庄姜远送之于野,作诗见己志。”

卫庄姜、戴妫的事迹,见于《左传》[3](P5-8)。《列女传》及《礼记·坊记》郑玄注以《燕燕》为卫定姜之诗,清皮锡瑞《诗经通论》已指出不可信[3](P9)。

以《燕燕》为庄姜的诗,很重要的一点是诗的第四章:“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勗寡人。”毛传说“仲氏”是戴妫之字,末二句郑玄笺说是“戴妫思先君庄公之故,故将归犹劝勉寡人以礼义。寡人,庄姜自谓也。”《诗论》则把这一章与《燕燕》区别开来,别为一篇,称作《仲氏》[4],对诗的理解自然不同。简文只讲到诗中的别情,是不是也认为庄姜所作,就不能推定了。

我曾提出,《诗论》为亲闻孔子《诗》学的弟子所作[2],对照文献,最可能是子夏。《汉书·艺文志》载,毛公之学,自谓传自子夏;到三国时,陆玑更坐实《诗序》为子夏所作。现在看,《诗论》和《诗序》、《毛传》,在思想观点上虽有承袭,实际距离是相当大的,即以《关雎》等七篇而论,差别即很明显。《诗序》不可能是子夏本人的作品,只能说是由子夏开始的《诗》学系统的产物。但无论《诗序》还是《毛传》,都确实有《诗论》的影子,这对我们认识《诗》学传承,十分重要。

《诗论》现存诗篇有54篇之多,还需要逐一与汉以下《诗》学比较,有关问题,容另文叙述。

收稿日期:2000-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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