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虚拟经济研究进一步深化金融体制改革，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经济研究论文,体制改革论文,金融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虚拟经济是与实体经济相对应的经济形态，属于金融的范畴，主要是指股票、债券、金融衍生品等各种虚拟资本工具的发展。亚洲金融危机之后，虚拟经济问题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中央领导同志也多次指示要加强对虚拟经济问题的研究。这是因为虚拟经济不仅仅是一个重要的学术问题，而且虚拟经济的健康发展，对促进金融体制改革深化，防范金融风险，推动经济发展，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一、我国发展虚拟经济的必要性
1979年以来，我国积极推进改革开放，成功地实现了由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历史性转变，初步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与此同时，也初步建立了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新的金融体制，金融业在改革中健康发展。但是我们也应看到，当前我国金融业还存在不少问题，虚拟经济的发展现状与全世界的平均水平还有不小的差距。在我国实施现代化建设第三步战略目标和全面推进小康社会建设的情况下，无论是进一步推进金融体制改革，防范金融风险，还是进一步扩大金融对外开放，参与国际金融合作，都需要稳步发展我国的虚拟经济。
首先，发展虚拟经济是改善社会融资结构，培育企业借贷条件，疏通货币传导机制的需要
间接融资比例过高，社会融资结构不合理，是我国商业银行金融风险高、货币政策传导机制不通畅的一个重要原因。2002年前9个月，我国银行贷款增加1.3万亿元，比2001年同期多增了5000亿元。但仍有人要求银行进一步加大贷款力度，中小企业反映贷款难，商业银行反映难贷款。事实上，并非只要银行有多余的资金就可以发放贷款，贷款的发放还需要工商企业有必要的资本金，有合理的贷款需求。
目前，我国工业企业账面资产负债率约在65%左右，如果剔除无效资产，可能会超过75%。有的行业实际已无自有资金，一些工商企业并不具备申请贷款的基本条件。近十年，我国提倡逐步扩大直接融资的比例，降低间接融资的比例。但是实际执行的结果，直接融资的比例并未上升，企业高度依赖银行贷款的状况没有根本改变。1992-2001年，企业从股票市场累计筹资7755亿元，而向金融机构借款却增加了8.6万亿元。到2002年6月底，在全国金融机构总资产中，存款类金融机构约占95%。在商业银行加快信贷管理后，企业资产负债率过高或资不抵债就无法获得贷款。
因此，要进一步发挥货币政策的作用，疏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就要改革企业制度，增加企业资本金。这样做，既可以明确产权，增加借贷能力，又可以为商业银行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创造条件。增加企业资本金，要靠发展资本市场，而发展资本市场，就要有相应的规避风险等一系列措施，这就要求虚拟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例如，我国的消费贷款已经达到9000亿元，其中90%是时间较长的住房贷款，消费信贷证券化是必然的发展趋势，这为虚拟经济的发展增加了新的品种。
其次，发展虚拟经济是加快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的需要
利率市场化程度是衡量我国整个金融业市场化水平的一个重要尺度。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我国利率市场化改革已取得重要进展。目前，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国债回购利率、票据贴现利率已由市场决定，外币利率已按国际市场及时调整，城市金融机构已把对中小企业贷款利率的上浮幅度扩大到30%，农村信用社贷款利率上浮幅度已扩大到50%，农村信用社的存款利率浮动已在全国部分县（市）进行试点。但总体上看，我国离真正的利率市场化还有很大差距。商业银行是经营货币的企业，利率是资金的价格，如果资金价格不实现市场化，银行企业化就要受到影响。当然，进行利率改革也有很多困难。市场化的利率一方面是由供给资金和需求资金的数量来决定的，另一方面也要求中央银行能够对其进行调控。目前，我国中央银行的公开市场业务操作水平还比较低，证券资产的规模还不大，因此有必要发展债券资产，并且通过公开市场操作来影响利率。另外，利率市场化后，利率风险也随之变大，企业、银行和个人要规避利率风险，也需要利率掉期等金融衍生产品。
第三，发展虚拟经济是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需要
汇率是综合反映一国经济状况的一个重要指标，汇率政策的选择对一国经济发展有着重大影响。1994年以前，我国实行的是一种官方汇率与调剂市场汇率并存的政策。1994年，我国对外汇管理体制进行重大改革，实行银行结售汇制度，将人民币官方汇率与调剂市场汇率并轨，建立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近十年来，我国国际收支一直保持良好态势，人民币汇率稳定。1986年1美元兑换3.5元人民币，1994年汇率并轨时为1美元兑换8.7元人民币，8年内名义汇率贬值了2倍多。到2002年初，人民币兑美元的名义汇率上升到1美元兑8.27元人民币，与8年前即1994年相比，累计升值5%。人民币汇率的长期稳定，提高了我国人民币的地位，促进了改革开放。总的来说，这种状况对中国是比较适宜的。但是也应看到，随着我国资本市场的逐步开放和贸易多元化的发展趋势，目前这种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弊端也在逐步暴露：一是当中美经济周期不一致尤其是两种货币的利差较大时，我国货币政策操作的难度增加；二是当我国贸易出口竞争国的汇率大幅波动时，不利于发挥人民币汇率机制的调节作用；三是不利于培育金融机构和企业的汇率风险意识和促进资本市场的发展。因此，我国应继续实行并逐步完善由市场供求决定的有管理的人民币浮动汇率制度，并在保持人民币币值基本稳定的前提条件下，改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使人民币汇率更有弹性。要使汇率更有弹性，就需要有一种回避汇率风险的工具，而这正是虚拟经济所要解决的问题。
第四，发展虚拟经济是稳步扩大资本项目开放的需要
实现包括经常项目下和资本项目下在内的人民币完全可兑换，是我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我国经济实力增强的表现。1996年12月我国实现了人民币经常项目完全可兑换，提前达到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协定的有关要求。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规定，资本项目的开放包括43项，目前我国开放的或经过审查可以开放的占2/3，暂时禁止开放的占1/3，其中主要是禁止外资购买用人民币标价的证券资产，目的是为了防范国际短期资本特别是投机性资本流动对我国经济、金融的冲击。因此，从整体上看，我国资本项目的开放程度已比较高。
当前，我国利用外资已进入一个新阶段，资本流动发生了很大变化，即在大量引进外资进入中国的同时，国内外币投资于境外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到2002年8月底，外商直接投资、中资企业在境外上市筹资和我国外债合计约为5600亿美元；而国家外汇储备、我国对境外直接投资和中资金融机构境外资产等也超过了4000亿美元。虽然资本项目是流入大于流出，但是如果把经常项目加进去，我们的外汇资金这两年是流出大于流入。因此，我们正在研究通过合格的机构投资者把外国的外币资金变成人民币来买股票的做法(QFⅡ)，同时也在研究把国内的一些外汇通过合格的机构投资者投到国外地区的具体措施(QDⅡ)。这些都带来了如何发展各种衍生产品进行风险防范的问题。
此外，从扩大亚洲国际金融合作看，也需要虚拟经济和虚拟经济理论的支持
目前，亚洲各国和地区在生产、投资、贸易等领域的联系已达到较高水平。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2001年亚洲商品出口总额为13861亿美元，其中区域内出口6290亿美元，占45.4%。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将进一步促进亚洲特别是东南亚国家之间的经济贸易发展。到2001年底，中国对东盟主要国家和日本、韩国的贸易逆差为49.66亿美元。2002年1-8月，中国对东盟和日本、韩国进出口总额达到1229亿美元，同比增长14.3%，中国对以上国家贸易逆差为150亿美元。同时，随着全球经济和金融一体化的进一步推进，以及亚洲各国和地区金融市场的进一步开放，区域内资本流动也在前所未有地扩大。目前整个亚洲的外汇储备已达到1万亿美元，占全世界的50%。当前亚洲区域内短期资本流动的一个重要特点是：流入与流出资本的流动性和风险不对称。从其他地区投入亚洲的资本是高回报的风险资本，流动性非常强；而亚洲通过净出口获得的外汇或者通过外汇储备购买的美国国库券，是一种低利的无风险资产。
经济贸易区域化的增强、资本流动的扩大需要亚洲进行联合，需要在本地区建立有国际水准的资本市场、债券市场和其他规避金融风险的市场。目前东盟加中、日、韩("10+3")正在尝试建立货币互换机制，以求解决亚洲一些国家短期流动资金不足的问题。但如果能形成一个亚洲的债券市场，就可以解决亚洲过多的外汇资金出路，提高外汇资金回报。而这个市场的形成和发展也需要衍生产品或虚拟资本理论和实践的支持。
二、值得研究的几个理论问题
发展虚拟经济需要加强对虚拟经济理论的研究。尽管目前学术界对虚拟经济的涵义尚存在不同的认识，但从实践中看，我认为以下几个理论问题值得深入探讨。
（一）从金融的角度来看虚拟经济的研究范畴
虚拟经济最早由马克思提出，在《资本论》的几个章节中都有提及。尽管目前国内外一些学者把以信息技术为工具所进行的新经济活动，也看作了虚拟经济的范围，但我主张虚拟经济的定义仍以马克思《资本论》中的概念为依据，将其限制在金融的范畴内。按照我的理解，虚拟经济是指以股票、债券及金融衍生品等各种虚拟资本为工具，以金融系统为主要依托，脱离实体经济活动的经济运动形式。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经济的货币化程度不断提高，资本证券化和金融衍生工具创新大量出现。由于证券市场和金融衍生工具交易中存在大量的投机活动，金融市场的交易额和金融活动本身的价值迅速增长，形成规模不断扩张的虚拟经济。当然这个定义也不完善，还需要总结国际上虚拟经济发达国家的一些理论经验，再结合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特点作进一步的研究。
（二）虚拟经济的特征问题
关于虚拟经济的特征，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虚拟经济具有很高的流动性。由于虚拟资本的交易只是价值符号的转移，可以很容易从一方交换到另一方。尤其是在信息技术高度发达的条件下，股票、有价证券等虚拟资本采取了无纸化、电子化的方式，交易过程在瞬间即刻完成。但是对于虚拟经济的高度流动性特征，我不同意这样一种比较说明的方法，即现在每天的货币交易量全世界1天1.5万亿美元，那么，250个交易日就是360万亿美元，而全球的贸易量1年也不过6、7万亿美元。我认为这两者是不适宜直接相比的，因为交易量是不断交易、累计发生的，而贸易量是最终交易量。其次，虚拟经济具有高风险性。由于虚拟资本本身“虚拟的价值运动”形式，其价格的决定并不像实体经济一样遵循价值规律，而是更多地取决于有关参与者对虚拟资本所代表收益的主观预期，而这又受宏观环境、行业前景、政治等多种因素的制约，无一定之规，从而使虚拟资本投资成为一种高风险的投资活动。再次，虚拟经济有高投机性。虚拟经济高风险性、进而高收益性的特点，决定了它很容易吸引大批资金滞留于虚拟经济领域进行投机活动。当然这里的投机是指合法的投机，而非采取欺诈手段、散布虚假信息的违法行为。可以说，虚拟经济的高风险正是通过投机者来分摊的。因此，从这种角度来讲，不能把投机完全看成是一种不好的东西。对个人投资者来说，要鼓励他们去冒风险。如果没有风险，就没有更高的回报。
（三）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关系
对于这两者的关系，我认为，虚拟经济是实体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出现的，实体经济发展的延伸带来了对虚拟经济发展的客观需要，比如期权或者期货等就是为了满足实体经济套期保值的需要；而虚拟经济的规范化发展又对实体经济发展具有重要促进作用。例如虚拟经济中的股票、债券等融资工具可以为实体经济动员储蓄，提供融资支持；各种期货产品可以分散实体经济的经营风险，降低交易成本；另外虚拟经济自身创造的产值也扩大了就业，促进了GDP的增长。总的来说，实体经济决定虚拟经济，实体经济提出了发展虚拟经济的客观需要；而虚拟经济中新的金融产品的不断创新运用，又促进了实体经济的更快发展。
（四）虚拟经济与金融的关系
虚拟经济是依托金融市场和金融工具来进行的。金融业的发展，尤其是金融衍生产品市场的发展，使金融资产的虚拟性进一步增强，在提高了金融运行效率的同时，也使经济泡沫更容易出现。因此，虚拟经济与货币政策、金融危机之间的关系等始终是虚拟经济研究要关注的重要方面。比如说资产价格调整与货币政策目标之间有什么关系？四年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认为资产价格与货币政策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只要美国股市下跌，格林斯潘就会发表讲话，这表明他已经明显认识到资产价格与货币政策的关系非常密切，股市的财富效应对消费的影响非常大。另外，资产价格的变动对银行监管也非常重要，因为股市的风险直接影响银行和公司的运行，而银行往往是泡沫经济破灭后损失的最后承担者。
三、进一步结合我国金融实际，深入研究虚拟经济
目前国内一些专家、学者对虚拟经济问题已有较深入的研究。当然，虚拟经济问题的研究也还面临许多课题，为进一步结合我国金融改革、发展的实际，深入研究虚拟经济问题，我建议考虑以下几点：
第一，加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金融理论的研究
我认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金融理论的核心思想是“金融是现代经济核心”的观点。这是邓小平同志在1991年指出的，并在一系列文章中进行了阐述。2002年2月，江泽民同志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也指出：金融在市场配置资源中起核心作用；金融是调节宏观经济的重要杠杆；金融安全是国家经济安全的核心。在经济改革和开放的实践中，我们认识到，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不是指金融的某个环节，而是由金融企业、金融市场、金融调控和监管等组成的金融体制及其有效运行.使金融在现代经济发展中发挥核心和杠杆作用。根据这个分析，我国的金融体制改革要有综合性的考虑，即将各种市场联系起来考虑；用“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这一理论来指导我们的金融体制改革政策与实践，有必要搞一个长期的金融改革发展规划，使各项内容相互联系，相互衔接。只有这样，我国的金融改革和发展才能达到总体效果。
第二，通过对金融衍生产品和工具运用技术的研究，推动金融制度的更新
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西方国家就掀起了金融深化和金融自由化的热潮，而我国现在才开始进行利率市场化、资本市场和汇率开放的改革。当时国外在金融深化和自由化的过程中，通过不断推出各种金融衍生产品，不仅发展了虚拟经济，而且推动了金融制度的更新。我国应借鉴这方面的经验，在加强金融理论系统研究的基础上，抓紧研究各种金融衍生产品和金融工具运用的专门知识，并以此带动金融制度的更新。
第三，加强交流，相互促进，形成对虚拟经济问题研究的合力
由于虚拟经济是一项理论性和实践性都很强的课题，加强虚拟经济的研究，需要理论工作者和实际部门工作同志的共同努力。为使虚拟经济理论得到更好的归纳，需要加强和整合现有的研究能力，形成一定的研究规模。从事金融实际工作的同志要深入研究金融理论，从事金融制度创新理论研究的工作者和科技工作者应充分吸收国外金融工具创新的研究成果，大学的研究中心可以总结我国和国际发展虚拟经济的经验。大家相互分工，相互促进，从而使虚拟经济理论能够更好地指导我国的金融改革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