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赋能视野下协商民主建设的机遇与挑战
张 星
（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上海 200050）
摘 要： 回顾民主政治发展的历史则可看出，民主模式的发展及其运行机制的改进都以一定的科技进步为依托。近年来，云计算、物联网、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出现和广泛应用，使得协商参与更加广泛化、协商实践更加便利化、协商运行更加智能化等，给协商民主建设带来了提升广度、深度和实效的机遇。与此同时，技术是把“双刃剑”，技术赋能也给协商民主建设带来了防范技术风险、引导有序参与、创新制度规范等挑战。如何抓住机遇、回应挑战，运用新技术推动协商民主的创新发展，是一个重要的时代课题。
关键词： 技术赋能；协商民主；政治参与
一、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在致首届数字中国建设峰会的贺信中指出：“当今世界，信息技术创新日新月异，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深入发展，在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促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① 《习近平致首届数字中国建设峰会的贺信》，2018年 4月 22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8-04/22/c_1122722225.htm，2019年10月10日。 科学技术，特别是信息技术等对人类社会具有全域的渗透性，正在对人类社会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进行全域赋能。
回顾民主政治的发展历程则可看出，民主模式的发展及其运行机制的改进都以一定的科技进步为依托，尤其是交通和信息传播技术的发展一直在为民主政治提供新的支撑条件。② 杜欢：《人工智能时代民主政治的机遇与挑战》，2017年11月7日，http：//ex.cssn.cn/zx/201711/t20171107_3735195.shtml，2019年10月10日。 古希腊经典的集会民主以口头表达、口头语言为主要传播中介，③ 刘沫潇：《“后真相时代”的媒体与民主——访著名政治家约翰•基恩教授》，《国际新闻界》2018年第6期，第164页。 由于交通和传播方式的落后，当时的民主形式只能局限在较小的范围内。工业社会带来的交通和印刷等领域的技术变革，为代议制等民主形式的出现提供了重要条件。① ［澳］约翰•基恩：《生死民主》，安雯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6年，第139-232页。 “以报业为主的印刷媒体向人民传递了更多的知识，也把更多的权力赋予人民；有线电视使得‘实际上由精英组成的代议制政府’被由人民‘直接参与的政府’所取代；互联网则开启了一个以网络公民为中心的‘电子民主’的新纪元。” ② ［美］詹姆斯•卡伦：《媒体与权力》，史安斌、董关鹏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67页。 就当下来说，数字技术正在改变民主政治。③ Archon Fung, Hollie Russon Gilman and Jennifer Shkabatur,“Six Models for the Internet+ Politics,”International Studies Review ,Vol.15,No.1,SPECIAL ISSUE（March 2013）, p. 30.
在实际的变电运维过程中，其复杂性特点决定了设备发生故障和事故的频繁性，从而导致了需要经常对设备进行检修，也即其频繁性。
技术赋能对民主政治发展的影响显而易见，又重大深远。协商民主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那么，近年来“云物移大智”（即云计算、物联网、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出现和广泛应用所产生的技术赋能，为协商民主建设带来了哪些创新发展的机遇？又对协商民主建设提出了哪些前所未有的挑战？本文即围绕这些问题做一个初步的探讨。
The Research on the Reform of the Teaching Mode of Accounting Specialty in the Context of Internet +——A Case Study of Corporate Tax Practice___________________MA Heng 101
And going back further,I can recall things about the stars that I should have long ago forgotten if not for my second-grade teacher,Miss Scorchiotti….
二、技术赋能为协商民主建设带来新机遇
汽车制造企业都按照国家标准生产车内空气质量达标的汽车，无疑是从源头解决了汽车车内空气污染的问题。但是我国新制造出厂的汽车中车内空气质量不达标的居多，究其原因无非是市场竞争加大，为了提高竞争力以次充好，使用劣质原材料等。因此汽车制造企业需要加强自律，转变思想，以质量求生存，以科技提高竞争力。
（一）新技术的应用使协商参与更加广泛化，有利于进一步提升协商民主的广度
二是协商民主建设面临技术操纵风险。新技术的发展使技术掌控者操纵大众选择的能力更加强大、更加隐蔽。尤其是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发展和应用过程中，算法无处不在，掌握和应用算法的巨头拥有如同独裁者一般巨大的权力。③ 左亦鲁：《算法与言论：美国的理论与实践》，《环球法律评论》2018年第5期，第122-123页 以互联网为例，网络的基础结构一般来说包括物理层、代码层、内容层、搜索层等四个层面。④ ［美］马修•辛德曼：《数字民主的迷思》，唐杰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6年，第51-52页 掌握新技术的巨头可以在内容层和搜索层通过信息生产、信息推送、信息过滤、信息屏蔽等手段，操纵着公众能够看到的信息并影响其注意力，从而对协商过程和结果造成较大的影响。有相关研究和实际案例表明，一些机构能够通过分析公众个体行为数据，预测不同用户的价值理念，并通过推送个性化定制的资讯左右和控制公众的认知和判断，甚至基于此实现对公众参与选举等政治参与行为的隐蔽操纵。⑤ 穆琳：《“剑桥分析”事件“算法黑箱”问题浅析》，《中国信息安全》2018年第4期，第92-94页。 因此，如何有效避免协商民主过程中的技术操纵是一个新的问题和挑战。
运用移动互联网等技术应用的优势，党政干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社会大众等能够更加充分地参与协商，增强了协商的代表性和包容性，为广纳群言、广谋良策、广聚共识打下坚实的基础。伴随着新技术的应用，多种协商渠道能够更加有效地保障和落实人民群众广泛持续深入参与日常政治生活的权利，更加充分地体现了中国式协商民主是一种广泛、真实、有效的民主形式。
新技术的应用不仅为政治家和普通民众的协商参与提供了便利，也为网络黑客、政治野心家、智能机器影响乃至操纵包括协商在内的人类政治活动提供了新的可能。
如湖南省政协运用新技术，搭建“政协云”，建立起党委政府与政协组织和委员、社会公众常态化的协商机制。⑥ 杨昊：《探索创新 彰显旺盛生命力》，2019年2月 28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19/0228/c1001-30906386.html，2019年10月12日。 依托政协云平台，湖南省3万多名政协委员实现了“掌上履职”，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就有500余万人次的线上交流互动。① 《湖南政协迈入“云时代”，打造不落幕的“政协全会”》，2018年1月22日，http：//hunan.sina.com.cn/news/s/2018-01-22/detail-ifyquptv8702529.shtml，2019年10月12日。 武汉市依托“网络议政厅”举行建言“武汉营商环境”活动，市中级人民法院、市发改委、市科技局、市经信局、市市场监管局、市人社局、市金融局、市税务局、市工商联等9家武汉市有关单位和部门的负责人，以及10位市政协委员，与网友积极互动，一次活动就吸引了40万人次的参与。② 《 网 络 议 政 厅 建 言“ 武 汉 营 商 环 境 ”》，2019 年 8 月 7 日，http：//www.wuhan.gov.cn/2018wh/whyw/201908/t20190807_270820.html，2019年10月12日。
移动互联网等技术的发展为协商民主过程引入更为广泛的公众参与提供了可能。伴随着互联网等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中国已经连续多年成为世界上网民人数最多的国家。截至2019年6月，我国网民人数达8.54亿，互联网普及率达61.2%，其中手机网民人数达8.47亿，网民通过手机接入互联网的比例高达99.1%。⑤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第4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http：//www.cnnic.net.cn/hlwfzyj/hlwxzbg/hlwtjbg/201908/P020190830356787490958.pdf，2019年10月12日。 移动互联网等新技术的发展和广泛应用，使人们能够更加便捷高效地获取信息、交流互动，使人们更加快捷、积极地参与协商民主。
对于协商民主建设而言，“云物移大智”等新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使协商参与更加广泛化、协商实践更加便利化、协商运行更加智能化等，为进一步提升协商民主的广度、深度和实效带来了新机遇。
（二）新技术的应用使协商实践更加便利化，有利于进一步提升协商民主的深度
中共中央印发的《关于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建设的意见》强调，“坚持协商于决策之前和决策实施之中，增强决策的科学性和实效性。坚持广泛参与、多元多层，更好保障人民群众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③ 《中共中央印发〈关于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建设的意见〉》，2015年2月9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5-02/09/c_1114310670.htm，2019年10月12日。 。新技术为经常协商、广泛协商提供了便利条件，为真正做到“协商于决策之前和决策实施之中”提供了技术支撑。移动互联网、即时通讯、超高清视频等新技术应用打破了协商参与的时间、场地等限制，使协商可以全天候、长时段、跨地域、低成本地进行。
网络空间的特性与协商民主实践的要求相“耦合”，网络政治空间为协商民主实践的开展提供了新的机遇和可能： 一方面，使社会各界人士能够经常进行协商民主的实践锻炼，使相关议题的协商讨论更加深入，从而推动协商民主建设的持续深入发展；另一方面，常态化、高频次的协商实践，使协商能够深度地嵌入公共决策等政治过程，更加充分地发挥协商民主在国家治理中的作用和效能。
如深圳市政协委员王雪组建了“委员代表关注交通”群，群成员由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交通主管部门的领导干部以及城市和交通规划方面的专家等组成。在群里，大家围绕交通问题每天实时建言，政府部门的领导干部及时办理，小问题分分钟解决，大问题多层次研讨，通过新技术应用将协商深度嵌入日常的城市治理之中。④ 《深圳政协委员网上协商 微信群治堵“分分钟”》，2015年 11月 6日，http：//www.china.com.cn/cppcc/2015-11/06/content_36998299.htm，2019年10月12日。
（三）新技术的应用使协商运行更加智能化，有利于进一步提升协商民主的实效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4月19日召开的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强调：“要以信息化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更好用信息化手段感知社会态势、畅通沟通渠道、辅助科学决策。”① 习近平：《在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2016年4月25日，http：//www.cac.gov.cn/2016-04/25/c_1118731366.htm，2019年10月12日。 新技术的应用使协商民主各个环节的运行都更加智能化，协商民主得以更好地感知社会态势、畅通沟通渠道、辅助科学决策。
首先，在协商开始前，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应用可以使协商议题相关信息得到更加广泛的挖掘和有效的整理，使协商参与者能够更加充分地了解相关信息，为有效协商打下基础。新技术应用于社情民意信息的汇集、整理和分析，使党政干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等能够更加及时、全面地了解自己所联系的群众的意愿和诉求。如有调研访谈显示，微信、微博等为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密切与人民群众的联系提供了新的渠道。② 《如何找到你身边的人大代表？媒体称至少有5种方式》，2014年3月8日，http：//guoqing.china.com.cn/2014-03/08/content_31716706_3.htm，2019年10月12日；《上海代表团借助政务微博与听网络民意》，2012年3月6日，http：//news.cntv.cn/20120306/113583.shtml，2019年10月12日；《微博成为广西代表征集公众建议、了解民意新途径》，2014年3月6日，http：//gx.sina.com.cn/city/321/2014-03-06/1016.html?from=gx_xgbd，2019年10月12日。
杨小水中等个，五官并不精致，甚至有点粗糙。唯一的特色就是白，不是那种苍白的白，她白得很自然。身上套着的T恤衫是浅蓝色的，过于宽松，让她显得娇小，遮蔽了性别，也遮蔽了年龄。苏楠怀疑她穿了男人的衣服。丰满是杨小水给人的另一个特征，五十多岁的人了，胸前还撑得鼓胀胀的。这样一来，不漂亮的杨小水就有女人味了。她坐在铁窗后面，一点儿也不抓眼，但又让你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特别。
三是协商民主建设面临技术失控风险。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发展和应用有潜在的失控风险。如果说触控显示、混合现实和自然语言处理等技术应用使机器向人类的感知靠拢，那么，情景分析、图像识别和深度学习等技术，则使机器向人类的思维靠拢。新技术的应用使机器越来越“类人化”。随着人类从弱人工智能时代向强人工智能时代迈进，机器有可能拥有人一样的思维逻辑和知识智慧。“高度发达的人工智能系统甚至能够改进和升级它的硬件和编程，超越人类的指令，呈现出令人恐惧的‘超级智能’模式。”① Sergio Ferraz, Victor Del Nero：《人工智能伦理和法律风险的探析》，《科技与法律》2018年第1期，第19页。 如果未来人工智能产品的智能水平与人脑相当，它会始终心甘情愿受制于人吗？如果人工智能技术失控，出现“机器控制人”状况，将是整个人类的灾难。因此，将新技术应用于协商民主过程中，必须把防范技术失控风险放在更突出的位置，“图之于未萌，虑之于未有”。
最后，在协商结束后，依托移动互联网、区块链等技术手段，协商成果的应用能够得到适时跟踪、反馈和监督，进一步保障协商实效。 如北京市政协要求“把网络听民意作为重点协商议题的重要程序”⑥ 《北京市政协：重点协商议题要先网络听民意》，2019年4月10日，http：//www.bjnews.com.cn/news/2019/04/10/566151.html，2019年10月12日。 ，对一些提案办理协商过程进行融媒体直播，推出“市民对话一把手•提案办理面对面”活动，政协委员和政府部门负责人通过新媒体与网友就提案办理过程展开对话协商。⑦ 《北京“市民对话一把手•提案办理面对面”融媒体直播节目的背后》，2018年8月2日，http：//cppcc.china.com.cn/2018-08/02/content_57973766.htm，2019年10月12日。 这就实现了协商过程和结果的公开，强化了公众的参与和监督，提升了协商实效。
三、技术赋能给协商民主建设带来的挑战
科学技术是把“双刃剑”，高科技社会也是高风险社会，我们在看到技术赋能给新时代协商民主发展带来新机遇的同时，也要充分警惕技术赋能的潜在风险和危害。以移动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等为代表的新技术渗透进人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其本身的技术风险具有广泛性、复杂性、不确定性等特征。当技术赋能作用于社会政治领域，需要警惕技术赋能导致技术风险外溢的社会政治后果被放大， 如大公司对技术的垄断、算法独裁等可能导致技术操纵；数字鸿沟使协商参与的平等性遭受巨大损伤，弱势群体的权利和权益在协商平台上得不到应有的关注和反映等。所以说，随着“云物移大智”等新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协商民主建设在防范技术风险、引导有序参与、创新制度规范等方面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一）防范技术风险的挑战
A组患者死亡1例（8.33%），B组患者死亡6例（26.09%），C组患者死亡5例（46.15%），三组患者的死亡率与急诊门诊留置时间呈正相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一是协商民主建设面临技术安全风险。新技术的发展，不仅使黑客攻击有了新工具，而且进一步降低了犯罪成本，大大增强了攻击的破坏力。近年来的技术发展，使私人企业和个人逐渐如政府一般，拥有了大规模收集和分类数据的能力。① ［英］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肯尼思•库克耶：《大数据时代》，盛杨燕、周涛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30页。 犯罪分子只需要一个能够连接网络的设备，就可以实施具有惊人破坏力的犯罪活动。如2017年5月12日，运用加密算法技术等形成的“永恒之蓝”勒索病毒在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席卷全球150多个国家，包括各类政府部门和著名的跨国公司在内的20多万家机构“中招”。② 《勒索病毒肆虐 预演未来超限战？》，2017年5月23日，http：//m.sohu.com/a/142845890_516458，2019年10月12日。 因此，如何保证协商民主运行过程中移动互联网等技术应用的安全性，将是一个持久的问题。
对于现代民主国家而言，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民主政治建设需要扩大公民有序的政治参与，保证人民当家做主。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是人民民主的真谛”，要“加强协商民主制度建设，形成完整的制度程序和参与实践，保证人民在日常政治生活中有广泛持续深入参与的权利”。④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17年10月27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19cpcnc/2017-10/27/c_1121867529.htm，2019年10月12日。 贯彻落实十九大的精神就需要通过协商民主建设，进一步扩大公民在日常政治生活中的参与。
为了更丰富公司的营销体系，南通鹏越纺织有限公司应不断着眼公司的直复营销，优化促销策略。构建更及时、更直接和更完善的人员推销体系，公司与联络点建立更加完善便捷和及时的联络沟通体系。更为重要的是，面对互联网技术的竞争规则和营销手段，南通鹏越纺织有限公司应紧跟时代步伐，探索网络营销新模式。
其次，在协商过程中，基于参与者的各自表达和充分讨论，大数据、云计算、数字可视化等技术的应用，可以生成较为精准的群体画像，客观全面地反映协商参与者的意见，快捷高效地求得协商的“最大公约数”。当下，政府在一些重大决策出台之前，通过政府网站、主流媒体等征集公众意见建议，已成为较为普遍的做法，如“医保改革”③ 章平、刘婧婷：《公共决策过程中的社会意见表达与政策协商——以新医改政策制定为例》，《政治学研究》2013年第3期，第57-68页。 “单独二胎”④ 徐文策：《网络协商与公共决策——以“单独二胎”决策为例》，《新闻界》2014年第7期，第66-70页。 “延迟退休”⑤ 《人社部回应延迟退休：深入研究论证，稳妥推进》，2019年8月9日，http：// fi nance.sina.com.cn/roll/2019-08-09/docihytcerm9561287.shtml，2019年10月12日。 等决策在正式出台前都曾开展过网络民意调查和协商讨论。网络调研反馈的结果对有关部门进一步了解民众的意愿和诉求、完善相关公共政策起到重要作用。
第五，数据库的建立与维护功能。该项功能主要包括数据库初始数据的输入与转换功能，数据信息的转储与恢复功能，数据库的重组功能与监控、分析功能。
（二）引导有序参与的挑战
新技术的广泛应用使协商参与范围的扩大化，隐含着“参与爆炸”的潜在风险。同时，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新媒体环境易形成蚕茧效应、回音壁效应等，加剧了群体极化和社会不同群体之间粘性丧失的风险。
一是公众参与面的扩大隐含了“参与爆炸”的风险。技术赋能使原子化、分散的个体通过网络实现了组织化，容易形成集体行动。② 朱海龙：《网络社会“组织化”与政治参与》，《社会科学》2015年第3期，第30页。 如果社会公众的参与和表达，远远超过了保障协商有效运行的技术服务能力或协商制度吸纳整合能力可接受的范围，不仅会影响协商民主的有效运行，甚至会影响社会的政治稳定。
二是新媒体环境增加了协商共识形成的难度。在移动互联网等新技术条件下，人们对于信息获取有了更大的自主选择权，结圈互动成为常态，社交对象成为信息的重要来源。一些人也因此固守在符合自己偏好的各种圈子中，形成所谓的“蚕茧效应”“回音壁效应”等——他们只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信息内容，只和持相同或相近观点的人互动，漠视圈子以外其他群体的意见和诉求，缺乏倾听的耐心和修正自己观点的意愿，这就加剧了多样化利益和思想观念的调和难度。有不少研究都指出，社交媒体算法的应用进一步加剧了蚕茧效应、回音壁效应，加剧了群体极化和社会不同群体之间粘性的丧失。新媒体环境下社会大众往往未必都具有协商意识、公共精神，其参与行为可能是非理性、情绪化的，网络讨论可能成为汇聚各自独白的众声喧哗，甚至充斥着无理谩骂和人身攻击，难以形成有效的共识。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如果“整天乱哄哄的，那就什么事都办不了”③ 习近平：《在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2016年4月25日，http：//www.cac.gov.cn/2016-04/25/c_1118731366.htm，2019年10月12日。 。因此，如何对协商讨论进行有效的引导，使参与更加有序，使讨论更加深入，成为协商民主发展中需要解决的难题。
三是对协商组织者的素质和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网络媒体的放大器效应使协商议题更加受到社会关注，激发社会公众参与的热情，也更容易形成网络舆论。某些协商的议题或协商过程中个别人士的发言，经网络放大，可能成为网络舆情事件，考验着协商组织者的媒介素养和突发舆情的应对能力。实现对社会公众的有序引导，需要发挥协商组织者在协商参与方面的示范引领作用，对协商组织者的能力和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党政干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等需要具备公共精神和协商意识，具有做好网上群众工作、防范和化解舆情风险等能力，使协商参与更加规范、有序，使交流讨论更加理性，从而有效地汇集智慧、凝聚共识。
（三）创新制度规范的挑战
毫无疑问，协商民主的健康发展和有效运行，离不开相应的制度规范和保障。在新技术层出不穷、影响广泛的时代背景下，保障协商民主建设的制度规范，既要能鼓励新技术在协商民主建设中的广泛应用，又要能防范和化解技术应用潜在的风险、规范各类群体的协商参与行为；如何创新制度规范，以保障协商民主建设享技术赋能之利、除技术赋能之弊，已经成为制度设计的重要挑战。
一是适时出台规避技术风险的制度安排的挑战。对于技术风险的规避，除了依赖技术本身的进步外，更为关键的是需要出台相应的制度规范。以人工智能技术为例。对于人工智能超越人类智能的可能性，人工智能产生危害后果的严重性，以及人工智能技术本身内在的不确定性等风险因素，需要通过法律、制度、规范等予以规避。这些制度规范包括关于风险规制的安全规范、人工智能产品的伦理规范、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规范、人工智能安全的监测规范等。① 刘宪权：《人工智能时代刑事责任与刑罚体系的重构》，《政治与法律》2018年第3期，第89-99页。 但在技术大变革的时代，相关制度规范出台的速度不可避免地会落后于技术变革的速度。这就对协商民主建设的推动者如何跟上新技术发展和应用的节奏，适时出台科学、合理的制度安排，提出了新的问题。
二是出台克服技术非均衡赋能影响的制度安排的挑战。虽然新技术对现代社会生活方方面面具有全域赋能的特征，但技术赋能是非均衡的，社会中的某些个体和群体容易抓住技术赋能的机遇，而有些个体和群体则在新技术面前更加弱势。因此，不容忽视的是，新技术在协商民主等社会政治生活领域的广泛应用，可能放大数字鸿沟的社会政治影响。 我国互联网普及率在不断提升的同时，不同地区、不同领域、不同群体的网络普及程度仍不平衡。以互联网的应用为例，截至2019年6月，我国仍有38.8%的人因为上网技能缺失、文化水平限制、所在地区无法连接上网设施等原因不能上网，城镇地区互联网普及率超过农村地区25.6%，城乡差距仍然巨大。②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第4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http：//www.cnnic.net.cn/hlwfzyj/hlwxzbg/hlwtjbg/201908/P020190830356787490958.pdf，2019年10月12日。 数字鸿沟等因素实际上限制了参与协商的人群范围，一些在技术变革面前处于弱势的群体被排除在外，这可能导致协商结果偏离公共性。如何在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的同时，通过相关制度建设，消弭数字鸿沟，克服技术非均衡赋能的影响，成为复杂而重要的时代问题。
三是出台实现多种协商形式规范发展、融合发展、创新发展的制度安排的挑战。在新时代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发展，需要各类协商主体依托新技术应用开展实践创新，丰富民主形式，拓宽民主渠道，保证人民当家做主落实到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之中。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必须构建程序合理、环节完整的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体系，确保协商民主有制可依、有规可守、有章可循、有序可遵”③ 习近平：《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2014年9月21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4-09/21/c_1112564804.htm， 2019年10月12日。 。就单个的协商形式来说，需要进一步完善协商议题产生机制、协商参与规范机制、协商共识生成机制、协商成果应用机制、协商实践创新保障机制、协商舆情协同治理机制等，以形成更加科学合理、成熟完备的制度程序和更加丰富多样、成效显著的协商实践；同时，还需要在推动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过程中，统筹推进政党协商、人大协商、政府协商、政协协商、人民团体协商、基层协商以及社会组织协商，依托新技术应用，实现不同渠道、不同平台的协商之间的便捷切换、有效融通。这些要求对进一步发挥技术赋能的积极作用，以制度规范进一步保障新时代协商民主的创新发展，提出了新的目标。
四、结语
技术本身是非政治性的，但技术的作用和影响是政治性的。人们对什么是好的协商民主模式的想象，决定着技术的作用和影响范围。 近代以来人们始终面临着民主将向何处去的问题。随着技术变革的发展，协商民主将向何处去的问题日渐重要。新技术的赋能作用为新时代协商民主的发展创新提供了巨大的机遇，推动协商民主创新发展的重要途径就在于充分适应和应用新技术。但技术赋能是有限度的，社会制度等因素对人类行为和技术应用有着重要影响。① 赵金旭、孟天广：《技术赋能：区块链如何重塑治理结构与模式》，《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9年第3期，第193-194页。 技术赋能只解决了协商民主运行的部分技术问题，对于协商民主的底层规则的发展创新，对于协商参与者民主理念、协商意识、公共精神等的培养与塑造，还有待其他措施共同推动。因此，无论科技如何发展，在推动协商民主建设过程中，始终要谨守“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找到全社会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② 习近平：《在中央政协工作会议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7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2019年9月20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9-09/20/c_1125020851.htm，2019年10月12日。 的人民民主的真谛，将科技为人、协商与民、协商为民的要求紧密结合，探索出新的协商民主建设路径。
中图分类号： D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0519（2019）06-0042-08
收稿日期： 2019 - 10 - 24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专项课题“推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研究”（18VSJ025）
作者简介： 张星，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讲师。
责任编辑：朱 虹
标签：技术赋能论文; 协商民主论文; 政治参与论文; 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