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克思的批判精神与批判辩证法_黑格尔辩证法论文

论马克思的批判精神与批判辩证法_黑格尔辩证法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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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否定马克思批判精神的两种倾向

批判精神是马克思的基本精神。可是,当下存在两种否定马克思批判精神的不良倾向,值得引起高度关注和警惕。

一种倾向是漠视马克思“不主张竖起任何教条主义旗帜”的主张,忘记马克思“欢迎任何的科学批评的意见”的观点,对马克思主义进行教条式的理解,把马克思主义当作僵死的教条,不是在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坚持马克思主义,结果从“左”的方面自觉或不自觉地否定马克思的批判精神。中国共产党的三代中央领导集体始终坚持反对教条主义,也就是从根本上反对无视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和批判智慧的倾向。2004年4月27日,李长春指出:“要深入研究和准确阐述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的基本观点,帮助人们分清哪些是必须长期坚持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哪些是需要结合新的实际加以丰富发展的理论判断,哪些是必须破除的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式的理解,哪些是必须澄清的附加在马克思主义名下的错误观点。”①要做到“四个分清”,离不开马克思的批判精神,离不开以批判继承的态度来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特别是离不开通过实践批判与科学批判来破除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式的理解与澄清附加在马克思主义名下的错误观点。

另一种倾向是误解马克思的批判精神,通过误解进而否定马克思的批判精神,乃至否定整个马克思主义。误解又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方面表现为忽视马克思的实践批判、科学批判与前提批判,将马克思的批判仅仅局限于或归结于人道主义批判、理论批判、体系批判,而且,在人道主义批判中又根本不提马克思的党性批判、阶级批判与剥削制度批判,结果局限于一般的道德批判,在理论批判中又根本不提马克思基于实践基础的理论批判,结果局限于纯逻辑批判,在体系批判中又不重视体系的前提批判,结果局限于内部批判而无法超越体系自身;另一方面表现为把马克思的批判等同于纯粹的否定性破坏,根本漠视马克思批判的辩证本性与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的真正建设旨趣,认为马克思主义仅仅是社会批判理论,特别是以阶级斗争为核心的斗争理论,现在已经完全不适应现代化建设的需要。这两个方面从误解马克思的批判精神与批判理论出发,都不约而同地从“右”的方面否定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区别只在于,前一方面是抛弃了马克思批判精神的精华,混淆马克思与一般思想家的批判精神的界限,结果自觉或不自觉地把马克思与一般思想家的一般批判相混同,表面上肯定而实际上否定了马克思的批判精神;而后一方面则将马克思的批判等同于“简单破坏”、“无情斗争”、“阶级斗争”、“政治批判”,干脆无视马克思批判的辩证法,通过批判被附加在马克思名下的所谓批判理论,最终否定整个马克思主义。

不管是从“左”的方面,还是从“右”的方面来否定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其前提是对马克思的批判精神与批判辩证法缺乏应有的科学理解。基于此,扫描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在其著作中的演进脉络,“正视”与“正解”马克思的批判精神与批判辩证法,对于克服两种否定马克思批判精神的不良倾向,对于在当代弘扬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并进一步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二、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在其著作中的演进脉络

经典要亲读,代读是僭越。阅读成悦读,深造固自得。品读马克思的著作,首先吸引眼球的就是马克思的批判精神。马克思在一首《有关黑格尔的讽刺短诗》中表现出了他同德国古典哲学家的决裂倾向,即要从康德、费希特、黑格尔的抽象批判转向现实生活批判。他这样写道:“康德和费希特在太空飞翔,对未知世界在黑暗中探索;而我只求深入全面地领悟在地面上遇到的日常事物。”②批判的传统在西方由来已久,康德尤其以《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判断力批判》三大批判而著称,彰显了德国具有的批判理性。费希特、谢林、黑格尔继续着批判的事业,但都喜欢在太空遨游,寻找一个遥远的未知国度,停留在纯粹思想领域进行抽象批判,不敢不愿也不能深入到现实生活中去批判。

现实批判当然包括哲学的现实批判。马克思在博士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中,阐发了哲学对一切神的批判,认为人是理性的动物,对意识的意识即自我意识是理性的最高表现,哲学作为理性的事业,最关注的就是自我意识及其反思精神。但是,由于马克思在当时还属于青年黑格尔派,还不可避免地在为抽象的理性批判高歌,在反对一切神的同时又树立起“自我意识”这个神。

在当时的德国,哲学批判与宗教批判是结合在一起的。当费尔巴哈批判了宗教以后,马克思要求哲学批判深入到现实的世俗历史中去。他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写道:“真理的彼岸世界消逝以后,历史的任务就是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被揭穿以后,揭露具有非神圣形象的自我异化,就成了为历史服务的哲学的迫切任务。于是,对天国的批判变成对尘世的批判,对宗教的批判变成对法的批判,对神学的批判变成对政治的批判。”③换言之,运用批判武器,既要批判神圣世界,又要批判世俗世界。为了在哲学批判上跳出黑格尔的思辨哲学陷阱,马克思所撰写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神圣家族,或对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驳布鲁诺·鲍威尔及其伙伴》等著作针对黑格尔及其学派的观点和方法进行了批判性的清理。此时,尽管马克思所进行的哲学批判、宗教批判、政治批判、经济批判还渗透着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与唯物主义精神,但一开始马克思就显示出了他的独特批判性格,他对宗教异化、劳动异化、国家与法、私有制等的批判已经开始将唯物主义渗入人类社会历史领域,而费尔巴哈却始终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门外。

越是关注现实生活,越是走向历史深处,马克思的哲学批判就越是重视实践批判与科学批判。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立足革命实践、人类社会、社会关系,批判了费尔巴哈的人本唯物主义与黑格尔的主观唯心主义,阐发了新的世界观与方法论。在与恩格斯合著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更进一步全面地批判了唯心史观,彻底地扬弃了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颠倒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完整地阐发了唯物史观的基本观点,实现了最伟大的史观革命。在批判的过程中,马克思越来越注重将理论批判与实践批判相结合,观点批判与方法批判相结合,哲学批判、政治经济学批判与社会历史学批判相结合。在《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对蒲鲁东的政治经济学批判首先就着重批判了他的形而上学方法论,指出了其哲学的贫困。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又进一步阐发和运用唯物史观,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及其制度,指出无产阶级及其政党进行共产主义革命的历史使命,同时对资本主义历史进步性的分析充满了科学精神和历史态度。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还阐发和总结了其批判的唯物史观前提和唯物辩证方法。就是其最重要的著作《资本论》,副标题也是“政治经济学批判”。

马克思的一生是批判的一生、革命的一生。批判是他激情头脑的革命武器。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指出:“批判不是头脑的激情,它是激情的头脑。它不是解剖刀,它是武器。”④马克思的批判不是简单的否定,而是积极的扬弃。它具有深刻性,指向历史深处;具有科学性,指向实证科学;具有革命性,指向社会实践;具有人民性,指向人的解放;具有现实性,指向群众生活;具有理想性,指向共产主义。

三、立足实践批判,实现实践批判与理论批判的统一

批判包括理论批判和实践批判。理论批判主要是在思维头脑中把握与解释世界,扬弃人们已有的主观世界并进而改造人们的主观世界,而实践批判不仅要在头脑中实现基于物质实践的理论批判,还要现实地通过物质实践活动改变客观世界。马克思重视理论批判,但反对在纯粹思想领域里兜圈子的唯心主义理论批判,而主张立足实践批判基础上的理论批判,要求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意识与生活相结合,思想与利益相结合。实践批判不仅要求人们在思想上站起来,而且要在革命的物质实践活动中站起来。也就是说,不仅要做思想的巨人,而且要做行动的巨人。

实践批判重于、高于、优于理论批判是马克思关于批判的一个基本观点。马克思认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是,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⑤这段经典的表述意味着,一方面掌握群众并能说服人的具有彻底性的理论与理论批判(批判的武器)是非常重要的,一旦内化为群众的知识、能力和方法将会产生巨大的精神力量,并转化为巨大的物质力量;另一方面理论与理论批判毕竟属于精神领域,不能代替现实的物质实践活动(武器的批判),客观物质世界的改变必须诉求客观的物质力量,通过物质变换来完成,不可能在头脑中实现。也就是说,要通过实践来完成,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活动不同于改造主观世界的精神活动,真正的实践批判必须改变客观世界。批判的理论还要接受实践的批判,接受实践的检验,因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自己思维的此岸性”。⑥

必须特别指出,马克思在使用“批判”一词时,有时将“批判”与“革命”对举。他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分析意识与精神批判时指出:“意识的一切形式和产物不是可以通过精神的批判来消灭的,不是可以通过把它们消融在‘自我意识’中或化为‘幽灵’、‘怪影’、‘怪想’等等来消灭的,而只有通过实际地推翻这一切唯心主义谬论所由产生的现实的社会关系,才能把它们消灭;历史的动力以及宗教、哲学和任何其他理论的动力是革命,而不是批判。”⑦不难看到,“批判”在此特指理论批判或精神批判,而“革命”实际就是“革命实践”。如果结合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关于“革命的”、实践批判的活动的论述,可见“革命”与“实践批判”的内在一致性。而且,实践批判与在理论领域里以实践为基础来解释世界的理论活动与理论批判也还不是一回事,而是指在精神批判之外的现实世界改变活动。理论批判可以借助语词来解释世界。“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⑧只要是不主张实际地改变客观世界的哲学家们,不管其在理论上如何强调实践,都不过是进行着“解释世界”的理论活动或理论批判。真正的实践批判,一定要改变世界,更严谨地说,要改变客观世界。用马克思的另一句话来说,这就是“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⑨

离开实践批判来进行理论批判,往往停留在词句斗争的层面,因而影响力也非常有限。马克思在批判醉心于制造概念、热衷语词的青年黑格尔派成员时指出:“青年黑格尔派玄想家们尽管满口讲的都是所谓‘震撼世界的’词句,却是最大的保守派。如果说,他们之中最年轻的人宣称只为反对‘词句’而斗争,那就确切地表达了他们的活动。不过他们忘记了:他们只是用词句来反对这些词句;既然他们仅仅反对这个世界的词句,那么他们就绝对不是反对现实的现存世界。这种哲学批判所能达到的唯一结果,是从宗教史上对基督教作一些说明,而且还是片面的说明。至于他们的全部其他论断,只不过是进一步修饰他们的要求:想用这样一些微不足道的说明作出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发现。”⑩如此看来,理论批判不立足实践批判,结果可能产生“最大的保守分子”,远离“朴素的真理”,仅发挥“微不足道”的片面作用。

立足实践批判,理论批判就表现为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马克思认为,无情的批判,就理论批判而言,说到底就是要坚持真理:一方面对自己,正确的一定要无情坚持,错误的一定要无情批判;另一方面对权贵,一定要坚持真理,不畏权威,绝不让权力宰制理性,使真理成为权力的眼睛。就实践批判而言,说到底就是要大胆实践,一方面在实践中证实或证伪自己的结论,正确的要无情坚持,错误的一定要无情抛弃;另一方面一旦实践证明是正确的结论,不管权贵如何阻止也决不退缩,也要将革命、建设、改革的实践进行到底。批判的无情同时也就是批判的彻底。无情批判罪过的真相,目的是要洗清自己的罪过,发现并建设一个新世界,彻底地进行共产主义革命,消灭一切罪恶的剥削制度,解放无产阶级并最终解放全人类。

四、立足科学批判,实现科学批判与人文批判的统一

批判是属人的事业,只有人才会批判。但人所从事的批判,不仅有实践批判和理论批判之分,而且有以事实为核心的科学批判与以价值为核心的人文批判之别。一般而言,科学批判与科学精神、科学态度紧密相连,建立在实证的经验基础上,要求还原事物的本来面目,找到事物的客观规律,采取超然的客观的旁观者态度,像观察客观自然物质那样从纯粹“物的角度”、“客体的角度”、“人的外在尺度”来审视世界的万事万物。科学批判的目的是求实、求真、求是。换言之,科学批判就是事实批判、客观批判、本质批判。同理,人文批判与人文精神、人文态度紧密联系,立足主体的利益需要、价值关怀、人性发展、社会本质,往往从“人的角度”、“主体的角度”、“人的内在尺度”来审视和把握世界的万事万物。人文批判包括道德批判、价值批判、社会批判。在超越黑格尔与费尔巴哈以后,由于人文批判与科学批判结合在一起,马克思的人文批判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人道主义批判与道德批判,而是表现为鲜明的党性批判、阶级批判与利益批判,换言之,政治经济批判成为哲学批判与人道主义批判的中心任务。追求公平与良善,追求自由个性,追求人与自然、社会协调发展,成了马克思人文批判的基本落脚点。

如何进行科学批判呢?马克思认为,要进行科学批判,就要有一种执著追求科学的精神,马克思说:“任何的科学批评的意见我都是欢迎的。而对于我从来就不让步的所谓舆论的偏见,我仍然遵守伟大的佛罗伦萨人的格言:走你的路,让人们去说罢!”(11)追求科学真理,就必然反对迷信偏见,反对主观臆说,反对唯心虚妄,反对绝对独断,反对权力宰制。

要进行科学批判,必须以扎实的科学研究为基础,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揭示内在规律,也就是说,“研究必须充分地占有材料,分析它的各种发展形式,探寻这些形式的内在联系”。(12)就占有材料而言,“即使只是在一个单独的历史事例上发展唯物主义的观点,也是一项要求多年冷静钻研的科学工作,因为很明显,在这里只说空话是无济于事的,只有靠大量的、批判地审查过的、充分地掌握了的历史资料,才能解决这样的任务”。(13)用事实说话,将一切神秘面纱都撕下来,将一切谎言臆断都攻破。就揭示规律而言,“当庸俗经济学家不去揭示事物的内部联系却傲慢地断言事物从现象上看是另外的样子的时候,他们自以为这是作出了伟大的发现。实际上,他们所断言的是他们紧紧抓住了外表,并且把它当作最终的东西。这样一来,科学究竟有什么用处呢?”(14)科学批判就是要通过现象把握事物的本质,发现客观规律,揭示一切错误的虚假的认识及其产生的根源。

正是本着科学的批判精神,马克思客观地、实事求是地考察了人类社会历史,通过实现意识的本位回归,还原唯心史观的真实面目,揭示资本主义产生、发展、灭亡的规律,阐发社会主义实现的阶级基础、实践路径和主客观条件,终结了关于意识的哲学思辨,颠倒了虚幻的唯心史观,结束了永恒的资本主义神话,扬弃了空想社会主义。在客观的经验事实与隐藏的事实本质面前,一切神秘的面纱都得到揭穿,一切永恒的神话都得到终结,一切独立的王国都得到消灭。

当马克思还属于黑格尔派与费尔巴哈派的时候,马克思的人文批判主要以“抽象的人”以及“无人身的自我意识或理性”为根据。他用“人的自我意识”反对一切天上的和地上的神,从而与神学进行最彻底的决裂,高扬了人的自由、理性与反思精神。他用高度抽象的“人本身”来否定非人的劳动异化与私有制,要求实现人性复归,表达了对非人性制度的无比痛恨。他认同“宗教异化”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观点,高度肯定了人的本质力量,并特别关注“感性的人”及其“感性的活动”。早年马克思的人文批判整体上停留在以抽象人性论为基础的人道主义批判层次。毫无疑问,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科学的人文批判也或多或少地隐藏于其中。当马克思彻底地实现了世界观和方法论的转变后,立足于对人类社会历史的科学考察,人文批判的基点转向了“现实的人”,即处在自然关系与社会关系之中并不断发展的从事物质生活生产的人,从而扎根于历史的深处。

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人文批判突出表现为剥削制度批判或政治经济学批判,核心是私有制批判,武器是劳动价值论与剩余价值论。在资本主义社会,从人的角度来看,最重要的就是资本家与劳动者之间的对立,资本与劳动的对立。是否尊重人,关键就在于是否尊重人的劳动,是以劳动为本还是以资本为本。马克思一方面引用了英国经济评论家托·约·登宁的话来揭示资本追求利润的本性: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用马克思自己的话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15)另一方面通过对商品的生产、流通、分配等过程以及可变资本与不变资本,活劳动、劳动力商品、雇佣劳动等的科学分析,搞清了剩余价值的来源、资本的来源以及资本家剥削的秘密即资本家无偿占有工人的劳动成果,指出了物与物背后的人与人的关系,剖析了资本主义非人性的根源和实质,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规律以及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解放自己的历史使命。

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人文批判还包括意识形态批判,核心是阶级意识批判,武器是唯物史观与唯物辩证法。在阶级社会里,“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资料,因此,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隶属于这个阶级的。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不过是以思想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因而,这就是那些使某一个阶级成为统治阶级的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因而这也就是这个阶级的统治的思想”。(16)占有生产资料是统治阶级思想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前提。阶级在本质上是一个利益集团,为了掩盖本阶级的特殊利益,统治阶级的意识往往采取普遍性形式。“占统治地位的将是越来越抽象的思想,即越来越具有普遍性形式的思想。因为每一个企图取代旧统治阶级的新阶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把自己的利益说成是社会全体成员的共同利益,就是说,这在观念上的表达就是:赋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把它们描绘成唯一合乎理性的、有普遍意义的思想。”(17)统治阶级意识相对于被统治阶级而言带有极大的欺骗性和虚假性,是一种虚假意识。利用虚假的意识与观念来对被统治阶级实行统治,可以说是“观念暴政”,是非人文的重要表现。

五、立足前提批判,实现前提批判与体系批判的统一

任何一个理论体系都有或隐或显的前提。前提就是出发点、立足点,往往也是归宿点。只有找到这个前提,采取釜底抽薪式的批判,整个理论体系大厦才能彻底批倒。马克思之所以能终结体系完整的黑格尔唯心主义辩证法,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深入体系内部找到了前提,特别是躲在背后很难发现的前提,并对其前提进行了彻底的批判,从而抛弃了错误的前提,确立了正确的前提。同时,也只有跳出原有体系,通过新的正确前提来理解原有的前提,通过建构一个新唯物主义的理论体系来批判扬弃旧的体系,才能使被错误理解的世界及其观念重新得到科学的理解。前提批判在马克思的批判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马克思对整个唯心史观理论体系的批判紧紧地扣住了“自我意识”、“抽象的人”这个前提,而对整个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则紧紧扣住价值创造的源泉是否是“资本”这个前提。

前提批判的关键是要正确理解一个理论体系得以建立的前提,而要真正理解这个前提的关键又在于找到这个体系前提的前提。问题是,这个前提的前提往往在原有体系内是无法找到的,只有跳出原有的体系才能找出来。当然,一旦找到了新的前提,原有体系的整个结构将被全部打破,新的体系将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面貌。在黑格尔的唯心主义体系中,他把意识看作世界的本质,把精神劳动看作真正的劳动,把历史看作绝对理念主宰并不断实现自我异化、自我回归的历史,把世界上存在的一切关系与发展看作概念范畴的关系与发展,把国家看作理性不断扬弃特殊性而获得普遍性的必然产物。一句话,他把理性、观念、精神看作是真正的实体,把精神活动的二重性或对象化活动当成历史的本质,始终在纯粹的思维领域里面兜圈子。

这样,如果在黑格尔的庞大体系中不找到“自我意识”这个前提,不找到观念、精神、思想、认识的前提,其结果就必然像青年黑格尔派与老年黑格尔派那样陷入思辨哲学的体系陷阱:“对黑格尔的这种依赖关系正好说明了为什么在这些新出现的批判家中甚至没有一个人试图对黑格尔体系进行全面的批判,尽管他们每一个人都断言自己已经超出了黑格尔哲学。他们和黑格尔的论战以及他们相互之间的论战,只局限于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抓住黑格尔体系的某一方面,用它来反对整个体系,也反对别人所抓住的那些方面。”(18)青、老年黑格尔派之所以不能超越黑格尔的体系并对整个体系进行批判,关键就在于他们没有找到黑格尔思想体系的前提,并对这个前提进行批判从而使这个前提得到正确的理解。

马克思之所以超越了黑格尔的整个体系,关键也就在于找到了黑格尔体系中的“自我意识”、“抽象的人”这个前提,并对其进行了彻底的批判。马克思对意识这个唯心主义的前提批判成就了他的史观革命。问题是,要批判意识又必须跳出意识之外,找到意识的前提。马克思正是立足于意识这个前提的前提来重新理解意识,终结了对意识的哲学思辨,重新理解意识并实现意识的本位回归,从而彻底扬弃了整个唯心主义,开辟了实践的、历史的、辩证的新唯物主义时代。具体说来,马克思通过跳出意识寻找意识的存在前提、实践前提、主体前提、历史前提,从社会存在来考量社会意识,从实践生活来分析思想认识,从历史主体来理解精神观念,从社会发展来把握思维逻辑,认为意识是现实的人的意识,意识是存在的反映,意识是生活实践的产物,意识是历史发展的观念表达。这样一来,马克思通过意识的本位回归,不仅消灭了意识、思想、精神的“独立特殊王国”,而且终结了意识、思想、真理的“绝对永恒神话”,还科学地把握住了意识、理论、观念的反作用及其限度。

所以,马克思的辩证法与黑格尔辩证法的前提完全不同:“我的辩证方法,从根本上来说,不仅和黑格尔的辩证方法不同,而且和它截然相反。在黑格尔看来,思维过程,即他称为观念而甚至把它转化为独立主体的思维过程,是现实事物的创造主,而现实事物只是思维过程的外部表现。我的看法则相反,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19)黑格尔的辩证法是以观念的东西为前提的,而马克思的辩证法则是以物质的东西为前提的,“唯心”前提还是“唯物”前提构成两个体系的根本立足点和归宿点。

从“唯心”与“唯物”的不同前提出发来考察人类社会历史,“抽象的人”与“现实的人”又成为解释历史首先面对的两个不同前提。黑格尔以无人身的理性、精神、自我意识来替代现实的人,费尔巴哈以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来替代现实的人,其实都是以“抽象的人”来替代“现实的人”并由此来解释历史。黑格尔在研究历史时,把精神、自然、社会及其关系和发展当作精神对象化或外化或异化为自然、社会并最终回归精神的过程,只理解精神活动的价值和意义,因此在他的眼中历史就是绝对精神通过客观精神与主观精神回归自身的精神,历史活动是“想象的主体的想象活动”。费尔巴哈在研究历史时,用感性直观替代理性直观,但同样也“仅仅把理论的活动看作真正人的活动,而对于实践则只是从它的卑污的犹太人的表现形式去理解和确定”。(20)这样,真正的历史好像是“一些僵死的事实的汇集”,而一旦“仅仅把理论的活动看作真正人的活动”,理性创造历史的结论就与唯心主义殊途同归。可见,批判“抽象的人”是真正走向历史的入口处。

批判“抽象的人”又需要找到“抽象的人”的现实前提即“现实的人”。马克思特别强调讨论历史问题的现实前提:“我们开始要谈的前提不是任意提出的,不是教条,而是一些只有在想象中才能撇开的现实前提。这是一些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已有的和由他们自己的活动创造出来的物质生活条件。因此,这些前提可以用纯粹经验的方法来确认。”(21)前提就是出发点。马克思又特别指出自己的哲学与当时唯心主义哲学的不同出发点:“德国哲学从天国降到人间;和它完全相反,这里我们是从人间升到天国。这就是说,我们不是从人们所说的、所设想的、所想象的东西出发,也不是从口头说的、思考出来的、设想出来的、想象出来的人出发,去理解有血有肉的人。我们的出发点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而且从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中还可以描绘出这一生活过程在意识形态上的反射和反响的发展。”马克思不厌其烦地强调指出,现实的人“不是处在某种虚幻的离群索居和固定不变状态中的人,而是处在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只要描绘出这个能动的生活过程,历史就不再像那些本身还是抽象的经验论者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些僵死的事实的汇集,也不再像唯心主义者所认为的那样,是想象的主体的想象活动”。(22)马克思认为,“现实的人”是处在一定社会关系中的人,是从事物质生活生产的人,是不断创造自己生活且不断发展的人,是受到生产方式和物质条件等制约的人,因此“现实的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23)立足现实的人及其物质生活生产来理解历史,非常简单的经验事实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而且这是这样的历史活动,一切历史的一种基本条件,人们单是为了能够生活就必须每日每时去完成它,现在和几千年前都是这样。”(24)生产物质生活本身包括“生活资料的生产”、“新的需要的生产”、“生命的生产”(人口的生产)与“社会关系的生产”。物质生活离不开物质条件,这样一来,环境、人口、生产与生产方式构成了人类社会的现实存在基础。

一旦从正确的前提出发来理解历史,整个人类社会的结构内容就能清楚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从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出发阐述现实的生产过程,把同这种生产方式相联系的、它所产生的交往形式即各个不同阶段上的市民社会理解为整个历史的基础,从市民社会作为国家的活动描述市民社会,同时从市民社会出发阐明意识的所有各种不同理论的产物和形式,如宗教、哲学、道德等等,而且追溯它们产生的过程。”(25)意识在整个社会结构中的位置也就非常清楚:“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26)人类社会历史是一部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相互作用并不断发展的历史。精神生活不仅受到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的制约,而且受到政治生活与社会生活的制约。不是观念创造了历史,而是人创造了观念以及观念的历史;不仅环境改变人,而且人也改变环境;不能仅仅把理论活动当作真正的人的活动,而且也要把物质生活活动当作真正的人的活动,当作比理论活动更根本的真正的人的活动。更进一步,在一切阶级社会里,现实的人还表现出鲜明的阶级性。不同的阶级意识受到不同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条件的制约而具有不同的实质内容,普遍性形式背后隐藏的是特殊性的阶级内容。

不同的前提建立起来的体系具有不同的体系特征。黑格尔思想体系的一个最大问题是体系与方法的对立。辩证法被扼杀在唯心主义体系当中,唯心主义辩证法成了一个自我封闭的终极真理体系,成了一个最保守的思想体系,成了一个具有神秘形式的观念体系。而与此相反,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辩证法却呈现出革命性、实践性、历史性、科学性、开放性的特征,呈现为一个合理形态,“因为辩证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对每一种既成的形式都是从不断的运动中,因而也是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27)马克思立足于人、自然、社会、思维的关系与发展,立足于实践、认识、判断、审美活动及其关系与发展,立足于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的关系与发展,从而使意识、精神、理性及其活动向开放的生活世界敞开,向丰富的群众实践敞开,向多重的矛盾关系敞开,向发展的社会历史敞开。这样一来,体系就是开放的体系、发展的体系、实践的体系、科学的体系。

在马克思看来,克服理论批判的缺陷就要找到理论批判的前提,在实践批判的基础上实现实践与理论的有机统一;克服人文批判的缺陷就要找到人文批判的前提,在科学批判的基础上实现科学与人文的统一;克服封闭体系的缺陷就要找到封闭体系的前提,在开放体系中批判封闭体系,并使封闭体系的前提在开放体系中得到科学的理解。

六 马克思批判辩证法的当代价值

马克思的批判精神与批判辩证法具有重要的当代价值,特别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要始终弘扬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坚持思想与行动的辩证统一。马克思一生致力于批判,内容包括宗教批判、哲学批判、意识形态批判、政治经济学批判、社会历史批判,等等。用发展的眼光,从暂时性方面来理解,马克思强调要对现存的一切进行无情的批判。但这种批判不是简单的否定,而是辩证的否定,是包含了肯定的否定,目的是为了认识与改造世界,是为了发现与建设新世界。弘扬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就是要针对一切错误的理论与有害的实践进行彻底的批判。当今世界,各种反华势力还大量存在,社会主义还受到资本主义的遏制,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还很复杂,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拿起批判的武器进行理论批判,同时又进行武器的批判,始终具有重要的意义。马克思清醒地认识到,只在头脑里兜圈子的理论批判可能造就最大的保守分子,因此理论批判不仅要立足于活生生的社会实践来进行,而且要将批判进行到底,转向实际地改变现存一切不合理事物的实践批判。语词斗争、话语权争夺、意识形态斗争、理论批判从来都没有消停过,而且还将继续,但实践批判始终具有最终的决定意义。中国的革命、建设、改革实践表明,要彻底改变中国的落后面貌,要完全摆脱落后挨打的被动局面,要不断增强中国的综合实力,要真正建成现代化强国,要最终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必须始终坚持实事求是、解放思想、与时俱进的思想路线,坚持实践第一的观点,坚持在实践基础上实现实践批判与理论批判的辩证统一。

第二,要始终科学地对待马克思主义,反对各种形式的教条主义。马克思欢迎任何的科学批评的意见。按照马克思的批判精神,要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中发展马克思主义,创造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左”的“马教条”与“右”的“洋教条”从根本上都背离了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因此,对于“左”的“马教条”,需要坚持做到“四个分清”,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式理解与附加在马克思主义名下的错误观点给予批判否定,对于必须长期坚持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需要结合新的实际加以丰富发展的理论判断要坚持发展。以马克思的批判精神看问题,必须始终坚持反教条主义,坚持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道路,创造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对于“右”的“洋教条”,由于资本主义还一直存在着,所以马克思对整个资本主义的批判依然具有现实的针对性。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者批判现存的普世价值观、民主社会主义、新自由主义等反马克思主义思潮,反对洋教条主义者不加批判地推行全盘西化的主张,体现的就是马克思的批判精神。“马教条”与“洋教条”以不同的形式否定马克思的批判精神。继承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始终需要把自我批判与他者批判有机结合起来,始终无情地坚持科学真理,掌握人民群众,立足于社会实践。值得一提的是,对于马克思的批判精神,也要采取批判继承的态度。在马克思还没有彻底清算自己的黑格尔与费尔巴哈的唯心主义与形而上学倾向之前,尽管他的批判精神已经显示出独特的品格,但总体上难与当时的一般理论批判、人道主义批判划清界限。因此,只有奠定在实践批判、科学批判、前提批判基础上的批判精神才是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需要真正继承和发扬的。事实上,只有继承马克思批判精神的精华,才能做到彻底批判各种形式的教条主义。

第三,要始终在批判继承中发展马克思主义,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运动。中国马克思主义者继承了马克思的批判精神,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与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就是在批判继承一切文明成果的基础上不断形成和发展的,实践表明这种批判贯穿在建党、建军、建国、建设社会主义的整个过程。作为两次历史性飞跃理论成果的毛泽东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一个开放的、发展的、实践的、科学的、批判的体系。

改革开放以来,有人认为毛泽东思想存在错误,邓小平明确给予批判,严格区分了毛泽东思想与毛泽东的思想,提出要完整地准确地理解毛泽东思想这个科学体系。中国学界也曾流行一种观点,认为邓小平理论不是一个理论体系,而是一个讲话汇编。这种观点既不懂得形式体系与实质体系的区别以及中西方思维方式的差异,存在对体系的教条式理解,又不懂得邓小平理论体系的开放性、实践性与批判性等特征,即不懂得不同体系的体系特征。当今学者根据邓小平理论的实质体系科学地归纳出具有形式体系特征的理论体系,不仅批判地否定了邓小平理论不成体系的误解,而且克服了对体系概念本身的教条式理解。批判地对待体系问题,“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就是三句话等谬论也就不攻自破。透过历史不难发现,整个中国化马克思主义都强调坚持实事求是与反对教条主义,都始终立足于中国革命、建设、改革的具体实践,立足于中国的具体国情,立足于走中国特色的道路,立足于在发展马克思主义中坚持马克思主义,立足于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因此,在这样的前提下,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始终是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而且必将随着丰富多彩的实践活动和理论活动的不断展开而发展,必将在不断批判吸收世界一切文明成果的基础上不断完善。在今天,新自由主义、民主社会主义、普世价值等唯西方是从的洋教条从根本上否定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对此必须进行无情批判。按照马克思的批判精神,坚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就是真正坚持马克思主义。作为开放的、具有批判精神的中国马克思主义者,也像马克思那样欢迎任何的科学批评的意见,也将在批判继承中始终坚定地高举马克思主义旗帜,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

注释:

①《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第54页。

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651-652页。

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页。

④《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4页。

⑤《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9页。

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8页。

⑦《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92页。

⑧《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1页。

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75页。

⑩《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6页。

(1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02-103页。

(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11页。

(1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9页。

(1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81页。

(1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829页。

(1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98页。

(1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00页。

(1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4页。

(1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11-112页。

(2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4页。

(2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6-67页。

(2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73页。

(2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0页。

(2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79页。

(2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92页。

(2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2页。

(2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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