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东京内城广场布局初探_宋朝论文

北宋东京内城里坊布局初探,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东京论文,北宋论文,布局论文,城里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里坊,是我国古代城市中最基层的组织单位,“坊者方也,言人所在里为方,方者正也。”(注:唐·苏鄂:《苏氏演义》,上海商务印书馆,1956年。)坊呈方形,外围以墙,住户墙内开门,坊门设官看护,早晚定时启闭。从汉至唐皆如此。但是,随着城市人口的增长,五代后周世宗扩建开封城时,即允许在街道两侧“种树掘井,修盖凉棚”(注:宋·王溥:《五代会要》卷二十六《城郭》,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从而为打破封闭的里坊制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北宋政府为恢复封闭的里坊制,曾做了不懈努力。太宗时期在东京街衢上设置冬冬鼓,告知市民坊门的启闭。对此,宋敏求《春明退朝录》卷上说:“京师街衢,置鼓于小楼上,以警昏晓。太宗时,命张公洎制坊名,列牌于楼上,按唐马周始建议,置冬冬鼓,惟两京有之。”宋太宗至道元年(995年)又改撰坊名八十多个,“由是分定布列,始有雍、洛之制”(注: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下简称《长编》)卷三十八,中华书局,1986年。)。宋真宗咸平五年(1002年),右侍禁閤门祗侯谢德权奏请恢复禁鼓昏晓之制,“皆复长安旧制”(注:宋·李焘:《长编》卷五一,咸平五年二月戊辰。)。然而随着商业经济潮流的冲击,至仁宗景祐年间,宋廷不得不做出让步,允许临街开设邸舍(注: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舆服》(下简称《宋会要》)四之六,中华书局影印本,1957年。)。此标志着里坊制度的彻底崩溃,“二纪以来,不闻街鼓之声,金吾之职废矣”(注:宋·宋敏求:《春明退朝录》卷上,四库本。),街鼓随之退出历史舞台。

但是,尽管宋东京坊制废除了,坊作为区域名称仍在。南宋乾道五年(1169年)十月,楼钥从旧宋门进城后,仍然看到白墙写有“信陵坊”之名(注:宋·楼钥:《北上日录》,知不足斋本。)。

宋东京里坊之上尚有厢这一管理机构。厢之来历,宋人王应麟说:“左右厢起于唐,本用李靖兵法,诸军各分左右厢统之。”(注:宋·王应麟:《玉海》卷一三九《兵制·宋四厢军》,江苏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联合出版,1987年。)厢制先由内城建起,神宗熙宁以前,“以四厢都指挥使巡辖提举京城里诸巡警”(注:宋·高承:《事物纪原》卷六,中华书局,1989年。)。真宗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置京城新城外八厢”。天禧五年(1021年)又“增置九厢”(注:宋·宋敏求:《春明退朝录》卷上,四库本。)。

《宋会要·方域·东京杂录》记载了至道元年开封城的8厢120坊之名(书中所记为121坊,合并两个“敦化坊”为120坊),与神宗时王瓘所撰《北道刊误志》记载数目相同(只是个别坊名不同)。宋史专家周宝珠先生依据《宋会要辑稿》并参考《北道刊误志》,将东京的厢坊制成表(注:周宝珠:《宋代东京研究》,75页、76页,河南大学出版社,1992年。)。为了下文考证之需,现仅引用内城厢坊如下:

厢名坊名

 考异(《北道刊误志》简作《北》)

太平、义和、安业、通利、宝积、宣平、兴宁、观德、明义和一作羲和,通利《北》作广

旧城左军第一厢(辖二十坊)

德、嘉善、崇德、景宁、惠政、兴礼、龙华、信陵、昭德、

 利,《北》无崇德而有兴道

福善、延和、通济

旧城左军第二厢(辖十六坊)

光德、宜春、乐游、延康、惠和、建初、太和、景明、甘乐游之游字及延康至景明五

泉、崇仁、保和、靖安、昭庆、嘉德、广福、嘉平

 坊,据《北》补入,《北》无嘉平,

 《长编》崇仁坊亦作崇仁里

旧城右军第一厢(下辖八坊)

兴国、宣化、新昌、常乐、光化、利仁、乐台、郭义

兴国之国字据《北》补入,郭义

 《北》作敦义

旧城右军第二厢(下辖二坊)

金顺、寿昌金顺《北》作全顺,并将嘉平放

 寿昌后,《长编》亦作金顺

从表中可见,宋东京内城各厢所辖坊数,相差较大,远未达到整齐划一的所谓雍、洛之制。其原因主要在于:从地理因素上看,开封城内四河贯通,使里坊的划分不得不随坡就势;从历史上看,宋东京来源于唐汴州城,后经五代时的演变,故未能像唐长安城那样在平地上规划成棋盘状的里坊格局。

《宋会要辑稿》与《北道刊误志》虽然列出了宋东京各坊之名,但未说明其位置。而《东京梦华录》又仅记街巷,未载坊名。少数的宋人笔记,有提到东京坊名的,却多为俗称,与上表的官称难以对应。河南博物院的田凯先生对宋内城厢坊曾作过颇具价值的探索(注:田凯:《北宋开封里城厢坊试探》,《中州建筑》1990年第1期。)。在此,笔者依据宋内城有关街道、衙署、寺院等的分布,参照宋人的出行路线,对内城的里坊布局予以探讨(至于外城的里坊,鉴于划分里坊的主要街道不明确,故目前暂不涉及)。

在探讨里坊布局以前,应首先弄清北宋东京内城与今开封城的城墙、主要街道的对应关系。

近年,宋东京内城城址已被探出,南墙基经过今中山路朱雀广场的东西一线,北墙基自西向东经市汽车公司停车场、文昌小学、市人民体育场南部、汽车四队、二十八中至河南大学图书馆南侧,东西墙与今开封城墙的东西墙重叠(注:丘刚:《北宋东京内城的初步勘探与测试》,《文物》1996年第5期。)。该城共辟城门十三座,金代仍沿用。元顺帝至正十七年(1357年)元将泰木花为防御红巾军攻城,将汴梁城“四面城门只留五座,以通往来,余八门俱塞”(注:《祥符县志》卷九《城池》。)。所剩五门,即为明代开封城的大南门、宋门、曹门、北门及大梁门(注:孔宪易校注:《如梦录·城池纪第一》,中州古籍出版社,1984年。),沿用至今。作为宋东京南北中轴线的御街,从已发现的南薰门、朱雀门及州桥的位置来看(注:丘刚、李合群、刘春迎:《开封考古发现与研究》,147页、156页、189页,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年。),与今中山路重叠。而宋皇城宣德门遗址的位置,经考证,位于今中山路与东西大街交汇处的新街口(注:田凯:《北宋开封皇宫考辨》,《中原文物》1990年第1期;李合群:《北宋东京皇宫二城考略》,《中原文物》1996年第3期。)。因此,今曹门至大梁门之间的东西大街之下即为宋皇城前的东西大街。根据北门之位置,今北门大街亦与宋东京城的北向御街(从土市子向北过旧封丘门至新封丘门)重叠。

明确了北宋与现代的城墙、街道的对应关系后,现按上表所列各厢的顺序对诸坊位置进行探讨。鉴于文献中往往将里坊与官府、寺院、街道等并提,本文的考证也依此而行。

1.旧城左军第一厢

位于宋东京南北御街之东,宣德门至曹门大街以南,共计20坊,属于当时官府及商业店铺密集区。为了探讨里坊之方便,现将该区域进行地块划分。首先以汴河为界,划为南、北两部分。其北部分,范围按从今新街口至州桥计算,南北约为970米;东西从今中山路至开封城墙东墙计算约为1840米。在此东西范围内,又进一步以今北土街(与宋东京北向御街直通)为界再细分为东、西二区。其中东区的东西跨度,据实测约为1000米。西区的东西跨度是从今新街口(宋宣德门遗址)东至今北土街,约为870米。在此东西跨度内并非全为里坊区,还包括南北御街宽度的一半。因为宋宣德门南去为御街(实为广场),“约阔二百余步,两边乃御廊”,左(东)御廊对皇城南墙左掖门,右(西)御廊对皇城南墙右掖门(注: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二《御街》,中华书局邓子诚点校本,1982年。)。如此,宣德门距左掖门当约百步。这亦得到南宋人白珽的佐证。他曾从新封丘门入开封城,“转(皇城)东角楼,直西行,过左掖门百余步,即五门,门榜‘承天’”(注:宋·白珽:《湛渊静语》卷二引《使燕日录》,《历代小说集成》,河北教育出版社,1993年。)。这里的承天门即北宋宣德门(注:元·脱脱:《金史·地理志》;宋·范成大:《揽辔录》,知不足斋本。)。每步约为1.5米,则百步约为150米。这样,西区里坊的东西跨度实际约为720米。

下面,首先排列西区的里坊。

太平坊 距离宣德门最近。据《北道刊误志》记载,大中祥符八年建景灵宫于太平坊。而《东京梦华录》卷二在叙述宣德楼前省府宫宇时开始即曰:“御街大内南去,左则景灵宫。”该坊主要为官府所在地,计有上、下界(注:《宋会要·职官》二七之八。),榷货务(注:《宋会要·食货》五五之二二。),弓弩院(注:《宋会要·职官》一六之二四记载:“开宝元年置弓弩院,旧在太平坊,徙宣化坊。”)、新衣库(注:《宋会要·食货》五二之二五。)、市易司(注:《宋会要·食货》五五之三一。)等。

明殿坊 位于太平坊之南。据《宋会要·方域》记载,神宗元丰三年(1080年)九月“广其制,废旧城明殿坊入景灵宫中,尽奉诸后御容”。看来,景灵宫跨两坊之地。但是明德坊不可能在太平坊之东。因为景灵宫东门大街北通高头街,而高头街位于皇城东角楼处(注:《东京梦华录》卷二、三。)。东角楼西至左掖门的距离,据南宋人范成大所经历,“(街)廊可二百余间”(注:宋·范成大:《揽辔录》,知不足斋本。)。每间廊房按2米计算,则左掖门至东角楼约为400米,不可能安排下两坊。因此,纳入景灵宫的明殿坊应位于太平坊之南,只是不知其对应于上表所列的哪个坊。

福善坊 位于明殿坊之南。据范成大《揽辔录》记载:“出(都亭)驿循(南北御街)东廊百七十余间,有面西棂星门,直东出旧景灵宫也。”这道棂星门直通《东京梦华录》卷二中所说的“景灵东宫大街”。此大街“近南大晟府,次曰太常寺”(注: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二。)。而太常寺曾经迁徙。如,宋人江少虞《类苑》卷六二《风俗杂志·太常寺》曰:“太常寺,旧在兴国坊,今三班院是也。……嘉祐八年(1063年)徙寺于福善坊,其地本开封府纳税所……”文中的兴国坊,如表中所示,在内城右军第一厢(御街之西),故北宋末年的孟元老所说的“次曰太常寺”应是位于徙后的福善坊。

信陵坊 为相国寺所在地。如宋人魏泰《东轩笔录》卷一三曰:“旧传东京相国寺,乃魏公子无忌之宅,至今地属信陵坊,寺前旧有公子亭,丁谓开保康门,对寺架桥,始移亭子近东。”宋人庞元英《文昌杂录》卷一又记载:“礼部郎中借《东京记》云:‘相国寺前有公子亭,临汴水,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徙近西,北直景灵宫,即魏公子无忌胜概地。’”如上文所示,太常寺在福善坊。而从《东京梦华录》卷二可知,相国寺在太常寺之东,故相国寺所在的信陵坊应位于福善坊之东。

安业坊 位于信陵坊之北。明人李濂《汴京遗迹志》卷一○云:“鼓楼及三眼井在安业坊。”此井今仍在,位于今相国寺的东北部,为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通利坊 位于太平坊之东。如,开宝九年(976年),宋太祖“宴从臣于会节园,还经通利坊,以道狭,撤民街民舍益之”(注:宋·李焘:《长编》卷一七,中华书局点校本,1986年。)。文中的会节园,在内城旧封丘门北,与撷芳园东西相对。而宋太祖返回皇宫时,是经旧封丘门往南的御街,至土市子口转向西。而土市子至左掖门,即西区里坊之东西长度,如上所述,约720米。鉴于仅太平坊所占即约400米,所剩区域只能容纳一坊之距。故其返回时所经过的通利坊应在太平坊之东。

再看汴河北岸北土街与今开封城墙之间所谓的东区。该区面积,经实测约1000米×960米,为一近方形地块。鉴于西区南北1000米的范围内为三坊之距,东区亦应为东西南北各三坊,共九坊。

宣平坊 据元人刘祁《归潜志》卷一记载,王飞伯赠密国公完颜璹诗云:“宣平坊里榆林巷,便是临淄公子家,寂寞画堂豪贵少,时容词客听琵琶。”而据《东京梦华录》卷二记载,土市子东又有一十字街,街南有东、西榆林巷。同书的卷三亦有“太庙北入榆林巷”之句。据此推测,宣平坊应位于土市子东南处。

汴河以南所谓的南区,是指汴河至内城南墙之间的区域,南北长近600米,若除去汴河南岸及南墙北侧空地,只能容纳南北一排坊。而其东西,以汴河北岸类比,应为五坊。

如此推算,则汴河南北两岸诸坊相加共20坊,与史载的旧城左军第一厢所辖里坊数相同。

通济坊 紧临南北御街。《黄山谷诗》卷十《次韵答曹子方杂言》中“……骑马天津看逝水……”句下,渊注引《东京记》云:“崇济坊西有天汉桥(即州桥),桥南朱雀门与宣德门相直。”

文中所能明确其大致位置的只是上述九坊,尚有十一坊目前难以落实。在此,将与这些位置不明之坊的有关资料,列述如下,以待日后探索。

宝积坊 《宋会要·礼》四之二二:“开宝七年(974年)赐柴禹锡宝积坊宅一区。开宝八年(975年)赐陈崇信宝积坊宅一区。”

兴宁坊 《宋史·列传第七》:“建隆元年,封燕国长公主(赵匡胤之同母妹),再适忠武军节度使高怀德,赐第兴宁坊。”

嘉善坊 元好问《遗山先生文集》卷二一《御使程君墓诔》:“程震,字威卿,正大元年(1224年)三月二十一日,春秋四十有四,终于京师嘉善里之私第。”

崇德坊 《宋会要·方域》四之二二:“开宝八年(975年)赐王沔崇德坊宅一区。”

《宋会要·帝系》一之三:“太宗……晋天福四年(939年)己亥岁十月七日,生于开封府浚仪崇德坊护圣宫营官舍。”

景宁坊 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三《纪艺中》:“燕肃,字穆之……太常寺有所画屏风。玉堂、刑部、景宁坊居第,暨许、洛佛寺中,皆有画壁。”

昭德坊 朱弁《曲洧旧闻》卷六:“政和间,常子然、谢任伯、江子我同访晁伯宇及弟叔用于昭德坊之第,因梁萧子显。”叶梦得《石林燕语》:“孽文惠公居正父仁谦,居今京昭德坊。”邵博《邵氏闻见后录》卷二八:“(张)义祖名友正,退传之子,居昭德坊,不下阁二十年,学书尽窥右军之妙。”

兴道坊 《宋会要·食货》五二之四:“外物料库在兴道坊。”

2.旧城右军第一厢

共八坊。该厢南北跨度与左军第一厢相等,亦约为1000米,东西宽为今中山路与开封城墙西墙之间,实测约为1650米,除去南北御街之半约150米(注:据《东京梦华录》卷二记载,南北御街西御廊直对皇城右掖门,则右掖门至宣德门正好为御街二百步(约300米)之半,即150米。),即实际的里坊区宽约1500米。在此八坊内,有约7000户,而旧城左军第一厢约为8950户(注:宋·王瓘《北道刊误志》;《宋会要·方域·东京杂录》。),二者相差尚不足2000户。因此,从坊数、户数、面积来看,右军第一厢所辖里坊应比左军第一厢诸坊大。

乐台坊 距皇城右掖门最近。据《玉海》卷一六二记载:“宣德门前天街西第一岳台坊(应为乐台坊)。”(注:《宋会要》与《北道刊误志》有乐台坊而无岳台坊,“乐”与“岳”两字音近,应为一回事。)而从《东京梦华录》卷二可知,御街右廊对右掖门,右廊西侧则为两府八位。宋人叶梦得在《石林燕语》中曰:“元丰初,始建东西二府于右掖门之前,每府相对为四位,俗谓之八位。”二府即指东部的中书省及西部的枢密院。从位置上看,中书省应在乐台坊内。该省为北宋最高行政机关,机构庞大,包括有紫微阁(注:宋·王应麟:《玉海》卷三四。)、舍人院(注:元·脱脱:《宋史》卷四《太宗本纪》,中华书局,1977年。)、官告院(注:《古今合璧事类略要后集》卷四十九。)、刑部(注:《蔡宽夫诗史》。)、审刑院(注:宋·王应麟:《玉海》卷一六八,江苏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联合出版,1987年。)等,很可能占据了乐台坊的大部,甚至全部。并且,中书省东临御街。据《蔡宽夫诗史》记载,锁院的考官,每逢正月十五灯节,即登刑部之楼,“以望御路灯火之盛”。

新昌坊 位于乐台坊之南。据《东京梦华录》卷二可知,中书省南为景灵西宫。《玉海》卷一六八《祥符嘉庆院》条曰:“祥符九年(1016年)五月乙巳,以新昌坊第一区为皇亲礼会院,额曰‘嘉庆’。宝元元年(1038年)十一月乙未,以嘉庆院为景灵(西)宫道院。”可见,景灵西宫位于新昌坊,并进而推知,新昌坊位于乐台坊之南。

光化坊 位于新昌坊之南。据《东京梦华录》卷二记载,景灵西宫之南尚有都亭驿。而《玉海》卷一七二《国朝都亭驿·班荆馆》曰:“都亭驿在光化坊。”都亭驿之位置,又可由南宋人楼钥在开封的行走路线来推知,他从州桥北侧“过西御廊数十步,过交钞所,入都亭驿”(注:宋·楼钥:《北上日录》,知不足斋本。)。御街西侧“数十步”,加上面积不大的交钞所,即到都亭驿,可见它东距御街很近,中间应无别的里坊可容。据此可知,光化坊东临汴河北岸的御街。

兴国坊 位于乐台坊之西。首先看尚书省的位置,“大内西去,右掖门袄庙,直南浚仪桥,街西尚书省东门”(注: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三《大内右掖门外街巷》。)。可见尚书省东临南通浚仪桥的大街,且据《东京梦华录》卷二记载,它与前文所言的东府相对。而尚书省曾迁移过。 据宋人朱彧《萍洲可谈》记载:“元丰间移尚书省于大内西近西角楼,人呼为新省。崇宁间又移于大内西南,其地遂号称旧省。”宋人庞元英《文昌杂录》卷三亦记载了元丰年间尚书省的迁移,“在大内之西,废殿前等三班,以其地兴造”。文中的三班院本为太常寺的治所,地处兴国坊(注:宋·宋敏求:《春明退朝录》卷上。)。周城《宋东京考》卷五亦记载,五代时,尚书省在兴国坊。而崇宁年间的再次迁移,从上引《萍洲可谈》可知,由大内西角楼西迁大内西南,位移幅度不大,当未超过兴国坊。故而推知,兴国坊位于乐台坊之西。兴国坊内尚分布有南、北作坊(注:《宋会要·方域》三之五一。)、弓弩造箭院(注:《宋会要·职官》一六之二四。)等。

宣化坊 位于兴国坊之南。据《东京梦华录》卷二记载:“街西尚书省东门,至省前横街,南即御史台。西即郊社。省南门正对开封府后墙。”而御史台于元祐三年(1088年)建于宣化坊,为屋三百五十一楹,规模巨大(注:宋·王应麟:《玉海》卷一六二,江苏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联合出版,1987年。)。台门面北,“说者以为隋建御史台,取其与尚书省便道相近”(注:宋·叶梦得:《石林燕语》卷七,四库本。)。据此推知,宣化坊位于尚书省所在的兴国坊之南。再往南即为开封府。据《东京梦华录》卷二记载:“至浚仪桥之西,即开封府。”可见,开封府南临汴河,应占有一坊之地。

以下三坊位置不明。现仅将与其有关的史料排列如下:

常乐坊 《宋会要·食货》五五之一五:“杂买务在常乐坊。”同书五二之三三:“布库在常乐坊,后徙阊阖门外顺成坊。”《事物纪原》卷七引《宋会要》曰:“诸州所纳布旧系左藏库,建隆元年(960年)移置布库在常乐坊。”

利仁坊 《宋会要·食货》五四之一七:“杂卖场,旧在利仁坊,后徙崇明门外,景德四年(1007年)置,掌受内外币馀之物以出货之。”《宋会要·职官》二九之八:“裁造院旧在利仁坊,后徙延康坊,掌裁制衣服以供邦国之用。”

敦义坊 《宋会要》作郭义坊。

3.旧城左军第二厢

十六坊。其范围西自皇宫东墙,东至内城东墙,南自皇宫前的东西大街,北至内城北墙。据实测,左二厢南北长约1350米,从左一厢的每坊长约300多米推算,可容纳四坊之距。又从《东京梦华录》卷二得知,由土市子街口向北至旧封丘门,第一个十字街口为鹩儿市,向东为东鸡儿巷,向西为西鸡儿巷。近北为杨楼街。杨楼街再往北,穿过马行街,又有东西两巷,名大、小货行。这样,东西三巷将左二厢划分为南北四部分,原应为四坊之地。

现以土市子街口至旧封丘门大街为界,将左一厢划为东西两区。东区,以曹门大街以南的第一厢比拟,亦为东西三坊并列。关于西区的坊数。据《东京梦华录》卷二、三可知,皇宫东墙与景灵宫东墙在一条南北直线上,这样西区应除去景灵东宫所在的南北一列坊,仅剩东西一坊之距。因而,左军第二厢东西南北各排四列坊,共十六坊,与史载之数相吻合。

景明坊 位于皇城东华门之东。东京著名酒楼矾楼即在此坊内。宋人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八云:“京师东华门外景明坊有酒楼,人谓之矾楼。”并且从《东京梦华录》卷二“(矾楼)内西楼后来禁入登眺,以第一层下视禁中”这一记载来看,此楼距皇宫很近。故景明坊也应紧靠皇宫。

嘉平坊 在景明坊之北。《宋会要·职官》二二之五曰:“仪鸾司在拱宸门外嘉平坊。”拱宸门为皇城之北门,北面为延福宫。而文中所谓的“在拱宸门外嘉平坊”,应为出拱宸门向东至嘉平坊。故可推测,它应位于皇城东华门外的景明坊之北。

明德坊 位于嘉平坊之北。宋人王嗣宗《迁寺碑记》记载:“后唐明悟大师于天成五年募资于明德坊建寺。宋乾德元年,以扩展皇城,诏迁寺于京城之北,赐隙地数十亩,在丰美坊之西北隅,再建甘露寺。”从史书上看,宋初扩展的是皇城东北偶(注:元·脱脱:《宋史》卷85《地理志》,中华书局点校本,1977年。),故明德坊在皇城东北偶之外,也应在嘉平坊之北。该坊为旧称,不知太宗至道元年所改后之坊名。

镇安坊 《宋会要》与《北道刊误志》均无此名,疑为靖安坊之误。据《李师师外传》记载,宋徽宗于大观三年(1109年)八月十七夜,“出东华门,二里许,至镇安坊”。从方位、距离上推测,此坊应在旧封丘门大街以东。

惠和坊 明人李濂《汴京遗迹志》卷十记载,打瓦寺在土市子街东北惠和坊。而清人周诚《宋东京考》则说,今白衣阁即宋代的打瓦寺。根据白衣阁的位置,惠和坊应在土市街口东北拐角处。

广福坊 《如梦录》广福坊条常氏注曰:“在安远门内街东。”安远门,即旧封丘门,据此可知广福坊的大致方位。

昭庆坊 位于旧城东北隅。宋敏求《春明退朝录》卷中曰:“李文正公罢为仆射,奉朝请,居城东北隅昭庆坊。”《宋会要·职官》二九之八曰:“绫锦院在昭庆坊。”

其余诸坊,位置不明。现将与之相关的史料列述如下:

延康坊 《宋会要·食货》五五之二二:“榷货务旧在延康坊,后徙太平坊。”《宋会要·职官》二九之八:“裁造院旧在利仁坊,后徙延康坊。”

建初坊 《宋会要·食货》五二之二:“油醋库在建初坊。”

乐游坊 《宋会要·方域》四之二二:“开宝七年(974年)赐窦称崇仁坊宅一区。”“皇祐五年(1053年)赐王昭崇仁坊一区。”

保和坊 《长编》: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二月庚子,上谓王旦等曰:“陈国长公主幼不茹荤,先朝或抑令食之,则病,自是许其剃度,今当徙外寺……今止以保和坊光教院赐之……”

4.旧城右军第二厢

下辖二坊,其余为军营所在。

寿昌坊 《北道刊误志》:“寿昌坊有启圣院,太宗诞生之地,故曰寿昌。”《东京梦华录》卷三《大内右掖门外街巷》中记载启圣院在大内西角楼之西踊路街之北,故寿昌坊亦应在西角楼之西。

金顺坊 《宋史·何执中传》曰:“初,赐第信陵坊,以为浅隘,更徙金顺坊甲第。”位置不明。

从上文可见,宋内城南北御街以西诸坊之面积普遍比东部为大。并且,该御街两侧坊区内分布有众多的官署、官营手工业作坊,还有礼制、宗教等公共机构,与民居杂处。宋廷将两府八位、太常寺、大晟府等中央衙署规划在御街两侧,是由于皇城相对狭小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却开启了明清时期北京皇城南“千步廊”两侧安排中央六部衙署的先河。

根据上文的考证结果,附图如上(难以确定坊名者,图中仅画出里坊框架)。

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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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东京内城广场布局初探_宋朝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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