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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津、京、沪京剧发起冲击波。京剧热从年初热到年末
■沪上京剧晋京,大学生反响热烈。京剧到底是“中老年艺术”还是要“让京剧走向青年”
■鉴往知来,见贤思齐,京剧应汲取好的经验,从体制、理论等方面完善自身,再现辉煌
1995:开篇即妙尾声更绝
1995,将给现代京剧史写上不平凡的一笔。新年伊始,纪念梅周百年诞辰的活动就从北京移师上海。然而具体做法,又不是北京纪念梅和上海纪念周。梅和周是作为一个统一体出现的,主办地点的移动显现了两地背景文化的异同,人们因此对于“梅为什么能够成为梅”和“周为什么能够成为周”留下了深刻印象。甚至这次活动的开幕式和闭幕式,至今还牢牢印在人们的脑子里。这种做法,对于多年来盛行的每个流派“各顾各”的常规,无疑是一种新的创造。
开篇在热烈气氛中结束,上半年沉寂地过去了。从下半年开始,京都梨园又依照常规运作了:纪念李万春、赵燕侠、尚小云、荀慧生、筱翠花、裘盛戎的活动陆续举行,其中纪念尚、荀、筱是一并举行的,蕴涵了要从比较中去研究的主题。事实上,各地京剧界从上半年起就没有停歇,因为年初在上海就宣告了11月份将在天津举办首届中国京剧节的消息,有志者无不磨拳擦掌,准备届时好好比试。在人们心目中,1995年11月的天津虽然时近岁尾,但从实际意义来讲,却是把中国京剧推向振兴轨道的又一个新开篇。
果然,天津市以雄大的气魄主办了首届中国京剧节。不仅是周密安排献演剧团在各个剧场的演出,更以全市总动员的办法,把专业演出和天津深厚的民间京剧活动结合起来。在京剧节举行期间,海河两岸聚集了天津各区县数十个业余票房的演出点,报纸称之“沽水流霞”。另外,天津博物馆举办了京剧民俗展览,证实了京剧文化对于剧场艺术的制约作用。天津还出版了京剧艺术丛书,其中包括《京剧知识手册》、《中小学京剧读本》和《大专院校京剧讲座》。各种京剧图书和京剧节纪念品都运到剧场发售,人们蜂拥着,谈论着,真正感受到一种过节的氛围。天津市委和天津市民为京剧节营造了一个良好而有序的外部环境。在京剧节举行过半时,天津市委领导向记者发表谈话:如果没有其他城市申办第二届中国京剧节,天津愿意继续申办。当京剧节闭幕之后,天津文联主席、著名作家冯骥才也发表谈话,建议把天津建设为“京剧都”!
在天津发出了第一个冲击波之后,北京梨园界已感到岁末日子不好过。上海京剧院挟《曹操与杨修》在天津京剧节获金奖之余威,进军北京的海淀大学区,免费招待各大学的青年,连演三剧七场,结果盛况空前。据说,北京的京剧院团领导也有去海淀看戏的,散戏后默默不语,想来从大学生的掌声中感受到压力。其实压力并不自今日始,为什么不能早一些转化为动力呢?
“走向青年与”“中老年艺术”
上海京剧院携带《曹操与杨修》、《盘丝洞》、《智取威虎山》和《歧王梦》四出大戏,进入北京的大学区,目的是要掀起一个“让京剧走向青年”的浪潮。据说第一场看戏的人只有一半,刚散场就有学生索要第二场的票,从第三场起剧场门口就蜂拥如同闹市。在随后举行的两场大学生座谈会上,许多大学生激动地说,过去不爱看京剧,是因为看不到也看不懂,现在看到了也看懂了,也因此转变了对于京剧乃至传统文化的看法……大多数学生充分肯定了《曹操与杨修》,认为它“已然超过了‘样板戏’”,并热情赞誉上海京剧院此举的巨大意义。
在座谈会上也有少数大学生发表了不同意见,认为上海京剧改革幅度“过大”;在剧场外,更有另外一些不是大学生的青年出语不敬:“要都照这样儿,京剧就得毁了……”另外,首都京剧名伶很少到场看戏,北京梨园在若明若暗中,也有这样的意见——
“《曹操与杨修》不属于营业戏,是不能天天演的。能否换一种竞赛办法?如果请尚长荣、王梦云合演《李逵探母》或者《打龙袍》,请何澍也学出马派戏,那会是种什么局面?大学生会发表什么看法?”
“京剧的核心观众在哪里?在北京,有许多眷恋京剧的中老年观众,还有一批不是大学生的青年,他们长年累月追逐着演出,风雨无阻,不挑戏园子,也不论是什么角儿。他们是京剧的参与者而非裁判者,他们愿意并已经对不景气的京剧做出贡献。大学生是否也应该从他们身上学到些什么?”
看来,由上海引发的这个冲击波,牵涉到了几个实质性的问题:京剧是怎样的一种艺术?京派京剧昔日是什么样的?今后又应当是什么样的?如今,面对天津、上海的两个冲击波,“京派京剧”应该如何疾起直追?……
准确而全面地回答这个问题,不是本文的任务。这里只想从京剧应否成为“中老年的艺术”进行探讨。众所周知,由于“文革”的原因,使得京剧演出和京剧审美遭到中断,也使得时下懂得京剧的人多为中老年。如果从现在起,我们抓住对青年观众的培养,京剧是会得到青年欢迎的;但问题还有另一面,青年固然可以喜欢京剧,但要想真正懂得京剧(的文化蕴涵),恐怕就需要进入中年(甚至老年)了。京剧作为全国最大的古典剧种,有其长也有其短,长短相比,是其长更引起国家和世界的珍视。如果承认这一事实,那么让京剧与新兴地方戏在不同文化层面上发挥不同作用,就对稳定我国戏曲的整体文化结构大有益处。从这个意义来说,让京剧(至少是京派京剧)成为“中老年的艺术”,就应该是没有疑意的。
事实上,京剧的南北交流史也证明了这一点。昔日上海不惜重金邀请京角儿南下,近年上海东方电视台两次举办“东方雅韵”,依然重金邀请京角儿南下。这么做目的何在?不就是为了让京角儿展现高超的个人技艺(以及包含在技艺中的深厚文化蕴涵),从而让沪上那些不满足于“粗知京剧”的观众,得到更高层面上的满足么?同样,也应该从南北文化并立和交流的角度,去认识这次上海京剧院进京的意义。
京派京剧能否重振雄风?
在谈这个问题之前,似乎有必要对过去的京派京剧做一些回顾。它鼎盛于30年代,当初似乎有以下三个特点。第一,名角辈出,流派林立。虽然相互对峙,但合作成风,并不保守。特别是梅兰芳的访美归来,给京派京剧更增添一种荣誉和责任感。第二,老戏和新戏交融,台上和台下相互呼应。当时,四大名旦都竞排新戏,同时也有各自的看家老戏。老生中的马连良、高庆奎,花脸中的郝寿臣,都积极排演新戏。连“国剧宗师”杨小楼,也和郝寿臣排演了新戏头二本的《野猪林》。第三,当时京剧艺术理论也有突破性的进展,齐如山在为梅写戏之余,着手于京剧理论的系统研究。他曾提出耐人咀嚼的四项国剧原理:“有声必歌,无动不舞,不许真器物上台,不许写实。”50年代以来,京派京剧依然站在全国京剧的潮头。北京京剧院的马、谭、张、裘,以各自的流派戏驰骋剧坛,中国京剧院一团的李、袁、叶、杜,则以竞排新编的历史剧受到剧界好评。其他的戏剧种类在北京同样兴盛,不但没有给京派京剧以威胁,反而提供给它一个更深远的背景。
“文革”后的京剧京津沪,虽然都在各自努力,但很长时期以来,还处在一种“集体无风格”的状态。最先走出困境的是上海,他们打出了“发扬积极海派作风”的旗帜,举办了多种活动,研讨了昔日的经验,展望了未来的道路。随后跟上来的是天津,他们勇于实践,大胆实践,勇敢地提出了“先继承、再出新”的艺术宗旨。
对比以上情况,京派京剧不必讳言已然落后的境地。为了重振雄风,似乎应该从以下三个方面入手。第一,加强中国京剧院和北京京剧院的合作,是否今后根据实际的演出需要,打破归属不同带来的限制,而产生新的组合?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能否逐步形成自身新的整体风格?第二,改变以往的不重视业余演出,积极辅导业余演出。笔者不久前偶然在北京东城区文化馆看过一台业余演出,剧目是改编过的禁戏《马义救主》。欣赏过后很是感慨,剧本改编“说得过去”,演员阵容相当不错。特别是几百名观众十分默契,每一位业余演员登台时,观众全都轻呼他们的姓名。第三,应该抓紧进行京剧剧种理论的建设,应该把当年齐如山所做的工作再推进一步。因为只有京派京剧的内涵最为深厚,因此也最值得运用东方文化和东方美学的方法去进行总结。抓紧这一总结的目的,不仅为着指导京派京剧的再次繁荣,而且对于整个传统文化的欣荣也有着典型意义。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恰恰是这次上海京剧院进京所带来的启示:再不要脱离内容去过分强调形式美,要关注剧本和演出中的思想文化内涵。京派京剧依然是要讲求形式的,但首先要在思想文化上来一番大飞跃,以此来应和改革、开放的大形势,然后对于昔日的技巧范畴进行汰选和升华,最终在一个新的基础上再现昔日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