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全国语言文字工作会议召开(之二),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语言文字论文,之二论文,会议召开论文,全国论文,工作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求实探新,开创汉语史研究的新局面
20世纪只剩下最后的两三年了,当此世纪之交,语言学研究在下个世纪如何向前发展,是许多语言学工作者思考的问题。20世纪前50年,语言研究的特点是大力倡导语言的自主性,致力于结构描写。20世纪后50年的特点是关注社会、文化环境中语言的整合,着重进行功能分析。可以预计,下个世纪语言学将跟各相关学科如人类学、社会学、计算语言学等发生更为密切的相互渗透和交叉,并将在各自的研究中找到新的结合点,从而在此基础上获得新的发展。最近获悉美国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赵元任语言研究中心1998年学术讨论会的主题是语言学与其他学科的关系,这是值得注意的信息。面对新世纪语言学发展的总趋势,我们从事汉语史研究的同行们将如何行动呢?
汉语史语音、语法、词汇诸方面的研究早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以解经为目的、作为经学附庸的小学,而是用现代语言学理论武装的一门研究汉语历史发展的学科。它应该是开放的,即一方面与语言学的其他分支学科相交融,另一方面又要与历史学、社会学、哲学、文学等相邻学科相交融。汉语史研究要保持它的学科活力,就必须不断与自身的革新结合起来。汉语史研究固然属于语言学的范围,但它研究的是语言的历史,因而也具备历史学研究的一些特点。英国历史学家爱德华·卡尔说:“只有借助于现在,我们才能理解过去;也只有借助于过去,我们才能充分理解现在。”这句话用来说明汉语史研究的目的和方法,也是再恰当不过的。由此,我们认为汉语史研究在选题的切入点和研究方法上,今后,都应该更加有意识地把对过去的研究与对现在的研究结合起来。要改变过去不同程序存在着的搞古代、近代的不管现代,搞现代的不闻不问古代、近代,甚而连古代与近代之间也老死不相往来。这种画地为牢的封闭状态必须打破。语言的发展是一个连续不断的过程,我们不可能脱离对现代汉语的理解去认识近代、古代的语言,而且现代生活中出现的种种语言问题有许多正是汉语史研究的课题,它能激发出研究者的热情与灵感。再者,研究任何一个语言史专题,不仅要研究它在历史上的面貌与状况,而且更要研究它在今天的发展。因此,汉语史研究者不能满足于在书斋里从文献古籍中讨生活,而要打开窗户,走出书斋,到现实生活中去找题目、找材料,要把书本中的死材料与现代汉语方言中的活材料结合起来进行考察。朱德熙先生曾大力倡导这种研究方法,并做出了示范,可惜我们理解不深,在实践上做得也很不够,这是今后需要切实加强的。
为了使汉语史研究更加系统、深入地开展下去,有两桩基础性的工作必须要做。一是有计划、有选择地开展各代的专书研究,全面描写其中的语言现象。专书研究是断代研究的基础,而断代研究又是汉语史研究的基础。不挖地基,何以起屋?而地基不牢,大厦倾危。这种基础性的研究对于建立科学的、系统的、完备的汉语史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我们应该舍得投人力、化功夫来做。二是系统开展汉语常用词演变史的研究。词汇史的研究较之语音和语法尤为薄弱。最近20年的词汇研究侧重于对疑难词语的考释,而对常用词、对某一历史时期词汇系统的研究则很少关注。四川大学张永言教授独具慧眼,力倡此事,他的学生已经开始着手此项研究。这个工作很有价值,应该有更多的同行参与其事。
汉语史研究还有许多重要课题有待我们去做,北京大学如蒋绍愚教授等多次提到的历代汉语共同语的基础方言问题、北方汉语与阿尔泰语的接触问题,以及金元戏曲中出现的ABC 式(如“呆答孩”“灰不答”“生各干”)与ABCD式(如“剔留团”“希胡都”)一类新的构词方式的产生等问题,都需要今后一一进行系统、深入的研究。
发展我国应用语言学的几点想法
应用语言学在本世纪经过一个从成长走向成熟的历程,而21世纪将是它大展宏图,往各个领域纵深发展的时代。我谈一些个人的感想和希望。
首先,随着应用领域的拓广,应用语言学的边界也在延伸。“应用语言学”的涵盖面越来越广。在我国,刘涌泉、乔毅和桂诗春都写了《应用语言学》,但前者谈的主要是语言识别、机器翻译、情报检索、信息处理、言语统计等问题,而后者谈的则是语言基本理论及其在外语教学中的应用。我国的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的主要任务则是研究语言文字的应用问题,为加强语言文字规范化、标准化服务。国际应用语言学大会已经开了11 届, 第 11 届的会议主题是“跨学科的应用语言学”(Applied Linguistics Across Disciplines),而1999年在东京召开的第12届大会的主题是“语言在21 世纪的任务:统一性和多样性”(theRole of Language in the 21 Century:Unity and Diversity)。 第12届大会提出了30多个接受论文的领域,既包括各个语言学科和交叉语言学科,如:语言理论、词汇学与词典编纂学、方言、语用学、修辞风格学、对比语言学、计算语言学、社会语言学、心理语言学、神经语言学、文化语言学、认知语言学;也包括很多应用领域,如:双语与多语制、儿童与成人语言机制、语篇分析、第一/第二语言习得、课程设计、语言测试、机器翻译、需要分析、语言紊乱、教师培养等。可见,应用语言学发展的势头是广泛地应用各个语言学科的理论和研究成果来解决各种与语言有关的实际问题。这对我们应用语言学家提出了一个任务:不断学习和更新知识,加强横向联系,组织起来,迎接新的挑战。国际应用学大会是以国家为单位的一个世界性组织, 有好几次大会(包括1999年的东京大会)都曾向我们传递信息,希望我国组团参加,但我国条块分割,难以把各方面的应用语言学家组织起来,目前在国内尚没有一个团体,更谈不上组团参加,实为憾事。希望领导关心,各方协作,大力促成,使我国的应用语言学界能够有一个“家”,尽快成为国际大家庭的成员。
其次,我国的语言文字是维系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的纽带。目前内地、港、台的社会用语(包括外国人名、地名的翻译)和汉字编码系统都不统一,往往造成混乱和误解。这些用法和编码系统沿用已久,很难统一于哪一个系统。几方面的专家应该坐下来,根据语言学的理论和原则,交换意见,寻找一个解决方案。不能求同,也可存异。例如通过建立内地、港、台社会用语的语料库,编制三地的用语对照表,甚至编写用语转换的程序,以利信息交流和沟通思想。也可以在国际互联网上建立用语观察站,把三地的不同用法及时报告给用户。英国Cobuild 语料库在网上设立网址, 并且向电子邮件用户每周发送一个称为WordWatch的邮件,及时报告社会用语(如美国英语和英国英语)的动态变化,可供参考。
第三,加强和发展基础理论研究。有的人认为应用语言学考虑的仅是实际的应用,往往忽略基础理论研究,结果应用的成果局限性很大。例如我国计算机汉字输入方法层出不穷,研究者只从文字的结构着眼,而忽略汉字使用的心理语言过程的探讨。一般来说,从思想到言语输出,其语言的外壳是声音。汉语不是拼音文字,其语言表征是否有声音的,就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基础理论问题。 美国认知科学家司马贺(Herbert Simon)和一些中国学者的研究表明,即使是汉字的处理也要经过“语音环”(phonological loop),所以对用计算机写作的人来说, 用音码输入较为直接;但是对打字员来说,他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个字,其语言输入是视觉的,则可能用形码较为直接。所以对编码法的评估不能离开用户。有些打字员也可能不是一个字一个字看,而是以整个词组或句子来看,然后转换成声音表征,再进行输入。那么哪一种输入法好呢?也有待观察和研究。我只是用这个例子来说明,应用型的研究往往离不开基础研究。往往是以基础研究为先导,开发更多、更好的应用研究。
第四,语言和文字都是信息的载体。在信息社会里,语言文字的处理(包括储存和检索)都离不开计算机。语言文字工作者比一般人更有赖于“数字化生存”,学习计算机、使用计算机已经是迫在眉睫、急不可待的事情。
我的意见
早在本世纪80年代,日本政府就投资196亿日元, 成立电子辞书研究所,专门研究电子词典。美国国防部的高技术研究项目DARPA, 也专门开设“语音与自然语言研究”,受到世人注目。特别是全世界正走向网络时代,网上的语言信息占整个传送信息的90%以上。语言信息的过滤、筛选、翻译、摘要、书写、检索、分类、校对、识别、理解等等一系列的问题都出现了,涉及到政治保卫、文化侵略、信息交流、科研教学各种重大领域。这是世界人民生活中的一件大事。
面对语文现代化的重大问题,很多事情使我们非常尴尬。例如我多次出国讲学,有时跟外国人讲:“在我们中国,你可以找任何一本正规一点的汉语词典,没有一本词典标上词性的。”几乎人人都不相信,五千年文明古国,怎么可能连动词、名词都争论不清呢。
很多国家,为了国民的基础教育和语言工程研究,建立各种各样语料库。例如美国的Brown语料库、AHI语料库,英国的LOB语料库、OTA语料库,德国的IDS语料库,还有日本的,瑞典的,荷兰的,挪威的, 俄罗斯的……所有这些语料库都是一个民族自己真实的东西,不是西方借鉴的语法理论。对这方面的研究涉及语言学、计算机科学和数学等交叉性学科,很多问题须要解决,但是在我们中国,一个正式发表的可借用的语料库都没有,使得很多工作处于困境。
语文现代化的研究是个社会科学和技术科学的交叉性学科。一般来说,这两类研究人员都有不熟悉对方专业内容的弱点,因此在走向21世纪这样的伟大时代,在大学教学设置上应有个相互补充。在先进国家里,计算语言学的专业,硕士课程、博士课程都已开设得相当普遍。但是在我们中国的大学里一个都没有,问题相当严重。
我们的科研经费比较紧张,但不能紧在一个民族的语文现代化的工程上。我们对社会科学的经费资助一向比较少,但是对于这样一类交叉性学科,不作一定的特殊增补,研究将是不可能的。
语文现代化的任务艰巨,我们不能让自己伟大的汉语,连动词、名词都分不清;不能连一个像样的汉语语料库都没有;不能让我们的学校里不培养语文现代化的人材。这是面向21世纪必须首先要解决的基础性问题。我坚信在这伟大的改革开放时代,困难一定能克服,问题一定能解决,前景是远大的和充满希望的。
加强应用语言学理论的建设
十五大报告很强调学习和发展理论的重要意义,报告说:“中国共产党是非常重视理论指导的党。”1986年全国语言文字工作会议的几个报告,既吸取了思想界、理论界和语言研究包括语言理论研究的重要成果,又在应用语言学理论尤其是语言规划理论方面作出了重要贡献。12年来,我国的语言文字工作在这方面也有了发展,工作上取得了新的成绩。1997年底召开的新的全国语言文字工作会议上,许嘉璐同志作的主题报告提出语言文字不能搞“纯而又纯”,提出正确处理好语言文字主体化和多样化之间的关系,朱新均同志的总结讲话从理论上谈对语言文字工作政策的认识,等等,在应用语言学理论上都有重要的贡献,并且对实际工作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为了进一步发展我国的语言文字工作和语言生活,须要进一步加强应用语言学理论的建设,而且有责任进一步为世界作出贡献。我国古代,尤其是春秋战国和汉代,我国的语言学理论在世界上达到了高峰。近几年来,我们的语言学者又很重视理论建设。我们须要加强理论研究和实际研究两个方面,但是目前须要在理论研究尤其是应用语言学理论研究方面更注重一些。1997年1月10日, 我们在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和语言学研究所进行语言哲学对话,讨论“怎样发展我国的语言学”,邢福义也说:“中国语言学的发展,已经到了须要更多地进行理论思考的阶段。”萧国政说得更加形象:“在某种意义上讲,没有语言哲学研究的语言学就会是‘失魂’语言学,相对而言,没有本体研究的语言学是‘落魄’语言学,没有应用研究的语言学是‘丧胆’语言学。”应用语言学理论兼及了“魂”和“胆”两个方面。不少学者认为,我国现在的语言学理论研究,许多方面还不及本世纪30年代,但是如果搞好了,可能再次成为历史上重要的时期,要抓住难得的机遇。
我们从事应用语言学理论研究,有我们的优势。例如,我们多方面吸取营养,立足于我们丰富多彩的语言文字工作和语言生活的实际。邓小平同志在大的方面已经为我们树立了光辉榜样。在邓小平同志追悼大会上,江泽民同志致悼词说:“在开拓新道路的进程中,他尊重实践,敏锐地把握时代发展的脉博和契机,既继承前人又突破陈规,既借鉴世界经验又不照搬别国模式,总是从中国的现实和当代世界发展的特点出发去总结新经验,创造新办法。”
近些年来,关于语言学尤其是应用语言学,我国的学者已经在宏观方面提出了不少理论,一方面须要进一步发展,更重要的是今后须要在宏观的探索下一个一个专题细化、系统化,特别是要拿出支撑这些理论以及这些理论指导的实际成果来,要在实际当中发挥作用。我们在思想方法上就要把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语言学理论特别是应用语言学理论和实践本来就是结合在一起的,我们要反映这样的本来面貌。研究理论一样要有材料,这些材料可以包括理论方面的材料,要读书,要调查,要分析,要谈规律,要有前瞻性,要下苦功夫,要受实践的检验。我们不搞冥思苦想型的,不搞小花边型的,不搞局限于名词概念的争论,应用语言学理论不仅仅是一种认识,而且具有实践性,还是一种修养。这就要从长计议,要培养队伍。
21世纪的对外汉语教学
70年代末,对外汉语教学界的吕必松先生等率先提出“把对外国人的汉语教学作为一门专门学科来研究”,这个提议得到了语言学界的支持,并写进了有关文献,于是催生了对外汉语教学这门新学科。的确,这20年来,对外汉语教学从总体设计、教材编写、课堂教学与测试的整体系统工程到以上四个环节的具体建设,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特别是本学科的理论建设方面,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改变了以介绍和引进国外语言教学理论为能事的状况,开始走上了从对外汉语教学自身的特点出发进行独立研究的道路。
随着中国的日益发展,21世纪世界上学习汉语的人将越来越多。怎么使我们的对外汉语教学更好地适应这种需要呢?我想,特别要致力于以下三方面的工作:
(一)从语言学、心理学、教育学等学科的结合上进一步探讨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与学的原理和规律,也就是要对“教什么”和“怎么教”这个语言教育中的基本问题在理论上作出科学的阐明。这需要引进和借鉴世界上最新的有关语言教育的理论;同时也要引进和借鉴世界上语言学、心理学和教育学的新理论和新成就,譬如说从认知的角度来考察和探求人们语言学习或习得的智能、机制和特点并运用于汉语的教学上。当然,这要立足于汉语教学的实际,也要很好地总结和借鉴我国历来的语文教育的理论。重视和加强学科的理论建设,这是本学科能在21世纪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
(二)加强和深化、细化对汉语的语音、文字、词汇、语法以至语用从第二语言教学角度的应用研究。历来对教学语法或语法教学的应用研究注意得比较多,而对汉语其他层面的教学应用研究注意不很够,这是应当改进的。要使学生把汉语的本体结构和语用规约的知识转化为运用汉语的表达技能和交际能力,又要把实际的技能和能力提升为系统的知识加以贮存,这就要求我们对于汉语的各组成层面的规则和语用规约作合乎教学特点——特别是合乎外国人学习或习得汉语的过程及其规律——的研究和阐明。这是一个看起来传统而实际是很尖新的课题。
(三)要革新教学方法,探索各种新的语言教学手段和方式,应用各种语文信息的传输技术,特别是信息高速公路。也就是说,对外汉语教学在21世纪应当并且一定会广泛运用新的电子技术,以形成和构建一种立体的、动态的教学体制。世界正在进入信息时代。社会生活的信息化,必然要求并带来知识传授及其教学活动的信息化,而语言教学的信息化当然地成为其先导。因为语言既是最基本的信息载体,又是最为丰富的信息资源。这样,语言教学特别是第二语言教学或外语教学就正在并将会越来越受到更为广泛、更为深刻的重视。所以,我们正面临着这样的形势和任务:加强和加快对汉语电化教学的研讨,把最新的信息传输技术,如多媒体技术、上网教学,应用于对外汉语教学。可以说,这是21世纪我国对外汉语教学必须开发的一个极其重大的基本课题。多媒体可以集文字、声音、图像于一体,同时呈现于学习者面前——这就是一种立体型的教材和教学模式;而且它又具有交互性,可以使学习者在遇到问题时自行查索,以求解答——这就是一种动态的教材和学习方法。用电子光盘代替纸张课本,也就改变或革新了教材出版的介质。教材介质的改变,不但对语言教学的方式和手段加以革新,而且也将在相当程度上对语言教学的传统观念和原理加以革新。这将会对我们的语言教学体制产生重大影响。在这方面,我们可以而且应当对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或作为外语教学的总体设计、教材编写、课堂教学和成绩测试这四大环节进行一些新的思考,即展开前瞻性的研究。
21世纪我国对外汉语教学将会在现代化和科学化的深度和广度上取得更新更快的进展,其成果也就会丰富和充实语言教育的理论宝库,同时对世界的外语教学或第二语言教学的现代化、科学化作出自己的贡献。
语言教学和儿童语言研究
一、语言教学
语言教学是应用语言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包括母语教学、非母语教学和病理语言康复训练三个方面。语言教学直接关系到全民的语言素质,关系到社会语言生活的质量,因此应受到语言文字工作者的高度重视。
我国在语言教学方面所取得的成就有目共睹,但从时代的高度看,也还有许多工作急须去做,还有一些领域亟待开拓:
1.语言教学的根本依据是语言学习规律和语言学习理论。提高语言教学的质量和效率,语言教学改革的新主张及对改革的合理性的预断,都离不开对语言学习规律的认识,离不开语言学习理论的指导。无庸讳言,我国对语言学习规律和语言学习理论的研究还相当薄弱,如果这一状况不能有较大的改观,要使语言教学有较大的发展是不可能的。
2.母语教学是一个纵横交错的系统工程。纵向看,小学到大学各阶段应该教哪些内容,采取什么样的教学方法,达到什么样的教学目的,还须要进行仔细的研究和科学规划;横向看,须要研究语言知识和语言能力、书面语学习和口语学习、语言学习同其他学习的关系。
3.非母语教学,特别是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还有一系列的理论和实践问题须要深入研究,例如习得(Acquisition )和学得(Learning)的关系、中介语问题、对比分析和偏误分析、语言学习能力和语言学习策略、文化休克等。关于非母语教学,国外有不少流派,不少主张。这些主张的科学性须要检验,怎样用到我国的非母语教学,也须要实践。
4.语言康复等病理语言学领域,扫盲、推广普通话等社会语言文字工作领域,也有许多语言教学的问题值得关注。
二、儿童语言研究
儿童的语言发展是其社会化发展的必由之路;研究儿童的语言发展,是探索语言学习规律、建立语言学习理论的基础性工作,并具有重要的理论语言学价值。我国的儿童语言研究起步较晚,步态蹒跚,必须投放较多研究力量。
1.建立儿童语言发展的语料库。既改进儿童语言的研究手段,也使更多的人能够利用语料库进行儿童语言和其他方面的研究。
2.探寻儿童语音、语义、语汇、语法的发展规律,同时要注意研究儿童语用能力的发展。
3.儿童的双语、双言教育应受到特别的关注。当前的双语双言教育,大多开始于语言学习的最佳期甚至临界期之后,带来了普通话推广和外语学习等一系列社会问题。但是,双语学习可能牵涉到民族情感等问题,因此,对儿童进行双语教育,必须在大量试验的基础上审慎进行。
4.我国存在相当数量的有语言障碍的儿童,如盲聋哑、弱智、语言发展迟缓的儿童等。研究他们的语言发展特点,对他们进行语言能力的康复和培建,既有重要的社会意义,也有重要的学习价值。
5.第一语言习得是最为成功的语言学习。如何借鉴儿童语言学习的原理,促进第二语言教学、特殊儿童的语言康复,是一个颇具学术魅力的课题。而且通过这些不同的语言类型的比较,也有利于概括出语言学习的一般规律和理论。
人才培养也是语言学和计算机学结合的一个途径和目的
在当今形势下,要把语言文字研究全面推向21世纪,就要十分注重语言学和计算机学两大学科的结合。怎样才能促进和实现这种结合?人们说得较多的是两个措施:
一是搞好课题立项,针对中文信息处理的重大实践和理论问题,组织语言学界和计算机界的专家进入同一个课题组,联合攻关。这种科学研究,既集思广益地解决了实践难题,也促进了两大学科的结合。近十多年来,我国组织了不少集体攻关,出了成果,出了人才。二是搞好学术交流,通过举办各种学术会议,让来自语言学界和计算机界的人员经常交流,互相沟通。多年来,这方面的呼声不断加强。
我个人认为,还有一个措施值得强调,这就是要搞好教学改革,把这种学科结合渗透到人才的培养中去。通过两大学科的结合培养复合性人才,又通过人才的培养实现两大学科的结合。这一点十分重要。如果说,在科学研究和学术交流内,语言学界和计算机界的结合还只是牵涉到少数科研人员的话,那么,在教学领域内这两大学科的结合就牵动了相当广阔的面了。从我国跨世纪发展的人才需求来看,懂语言学又懂电脑的复合性人才极其缺乏。而且,语言学界和计算机界在教育领域和教学活动中的结合,对它们两者在科学研究和学术交流中的相互结合具有重要意义。我国语言学界和计算机界的结合之所以不尽如人意,包括科研人员在科学研究和学术交流中结合意识不强,行动不力,途径不宽,成果不多,原因之一,也在于我们在科学研究和学术交流方面缺乏各级教育在人才培养上的支持。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教学领域中这两大学科结合不够,已直接影响,并将在更深层次和更长时间里导致这两大学科在科学研究和学术交流中不能实现更好的结合。
因此,促使语言学界和计算机界在人才培养上的相互结合,是当前最紧迫的任务,也是带基础性的工作。要做到这一点,应着重研究三方面的问题。
一是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即立足于满足社会的人才需要,着眼于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通过两大学科的结合,让学语言的学生强化计算机意识,了解计算机知识,掌握计算机技能。
首先,要强化计算机意识。要在学语言学的学生中树立起计算机意识,即用计算机解决面临任务的强烈愿望,也就是说,在运用、理解、传递、研究语言时,遇到一个问题,首先想的是能不能用计算机来解决。在语言研究领域,无论分析一种语法结构,还是研究一种词汇问题,首先考虑的也是能不能和怎么样用计算机去解决;在语言运用领域,无论是写文章、做演说,还是做拷贝、发传真,首先想到的也是怎样用计算机来处理或实现。
其次,要了解计算机知识。对于学语言的学生讲,计算机不但是一门专业知识,还是一种文化知识。现在,不懂得计算机就是时代的文盲。一个人即使不直接搞计算机,也应当懂得计算机的基本知识。就像我们在分析“你吃了吗”这个汉语问候语结构时,要懂得汉语文化背景一样,学语言的学生也要具备计算机的文化背景和知识背景。
最后,要提高运用计算机的能力,知道什么问题可以用计算机来解决,什么问题不能用计算机解决。计算机这样一种工具要被运用语言和研究语言的人最大程度地掌握,成为将来工作所需要的基本技能。语言运用者要学会运用计算机来处理语言文字的基本技能,例如学会汉字输入、电脑编辑、数据库应用和网络使用等等,就像现在我们要用笔写字,用电话传递信息一样。语言研究者也要掌握运用计算机来研究汉语汉字的基本技能,掌握中文信息处理的基本理论,掌握数据统计、词切分、语料库的建立和使用等主要技能,就像现在我们在方言调查中学会运用录音机等技术来听音、记音等一样。
二是学生生源结构和师资结构的优化。比如说,可以招收计算机的本科毕业生来攻读语言学硕士学位,招收计算机硕士生来攻读语言学的博士学位。在师资队伍方面也是如此。社会需要的是既懂语言又懂电脑、具有完整知识结构的学生,但现在非常缺乏既懂语言又懂电脑的教师,而且,在一定意义上说,专业教育实际就是一个用不完整的教师教出完整的学生的过程,所以,我们应该而且可以将语言学教师和计算机教师结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导师组、一个教研室,共同培养研究生、本科生,达到复合培养的目的,同时,也促进两大学科的结合。
三是课程体系和教学内容的设置和改革。这是整个人才培养的核心,也是教育领域内两大学科结合的关键。长期以来,我们高校按学科领域组织教学,按专业设置培养学生。计算机系的学生不学汉语汉字之类的课,中文系的学生很少看计算机之类的书。多年来,中文系的语言课程大多是语言学概论、现代汉语和古代汉语三门课,现代汉语一般都分语音、文字、词汇、语法、修辞五块。应该进行课程体系和教学内容的改革,将语言学类的课程和计算机类的课程整合成一个有机的结构,实行模块式教学,促进两大学科的结合。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应该而且只有实现语言学界和计算机界的结合,才能培养出迎接21世纪挑战的既懂语言学又懂电脑的通才;而只有抓紧这种复合型人才的培养,才能为促使语言学界和计算机界在语言文字的科研、语言文字的管理、以及语言文字的社会应用等各个方面进行更紧密、更广泛、更长远的结合提供人才支持。社会发展和经济建设,当以教育为本,人才为先。面向21世纪的学科发展,包括这两大学科的结合亦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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