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失落与探索--奥斯特“纽约三部曲”的身份主题_奥斯特论文

身份的失落与探索--奥斯特“纽约三部曲”的身份主题_奥斯特论文

身份的迷失与探寻——保罗#183;奥斯特《纽约三部曲》的身份主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奥斯特论文,保罗论文,身份论文,纽约论文,主题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10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455(2009)03-0066-04

虽然中国读者对美国作家奥斯特(Paul Auster)这个名字还不熟悉,但奥斯特在美国乃至欧洲都享有很高声誉,奥斯特早已被看成这个时代最具特色而罕见的作家。布鲁姆(Harold Bloom)在读完奥斯特的《纽约三部曲》后称他“看似一个用美国英语写作的法国小说家,但他的美国文学传统(在作品中)影响深远,并最终起决定作用。”①而巴罗尼(Dennis Barone)在他主编研究奥斯特的论文集eyond the Red Notebook的前言评论说:“奥斯特是七十年代后两三个重量级的美国作家之一。”②迄今奥斯特已获得了很多国内和国际的文学奖项,最近的一次是2006在西班牙获颁阿斯图里亚斯王子文学奖,是第四位获得此奖的英语作家(此前三位是英国女作家多丽丝·莱辛,美国剧作家阿瑟·米勒和女作家苏珊·桑塔格)。③奥斯特的作品被翻译成30多种文字,受到美国和欧洲评论界的广泛好评。在国内《纽约三部曲》(1990)是奥斯特作品中最早被翻译成中文出版的,并受到评论界较多的关注。本文主要根据《纽约三部曲》所表现出来的身份主题对该小说进行一些探讨。

《纽约三部曲》由《玻璃城》(1985)、《幽灵》(1986)、《锁闭的房间》(1987)三部小说组成。这三部小说有着独立的故事框架,都以戏仿传统的侦探小说作为模式。但奥斯特在一次采访中坦言,这不是一部真正的侦探小说,他说:“我只是利用侦探的方式作为通往目的的一种方法,一种到达某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的途径……侦探小说总是给出答案,而我的小说则提出问题。”④奥斯特在《纽约三部曲》提出的就是关于人的身份是什么的问题。在后现代语境下,身份不再是一种清晰稳定的实体,而是变得模糊不清,捉摸不定,“与其他任何东西一样不确定”。⑤可以说,《纽约三部曲》并不旨在揭示案件的真实面目,而是对后现代人身份的迷失所进行的一次探询之旅,用巴克斯特(Charles Baxter)说,是一种“美国人对身份的追寻和欧洲人对身份何以丢失的询问”。⑥

作者在小说的第一部开篇就这么说:“纽约是一个无穷尽的地方,一个走不完的迷宫,不论他走多远,也不论他对周围邻里和街区如何熟知,他总有迷失的感觉。迷失,不仅仅是在于城市中,而且还在他的内心深处。”⑦小说第三部结尾讲到叙述者“我”开始读起范肖的红色笔记本,但“从读到第一个字开始我就迷失方向了,随之我只能摸索着前进,在黑暗中踉跄而行,我被这本为我写的书蒙蔽了”。⑧小说的首尾呼应表达了后现代人对身份的执着却又是无果的探询,以及由之产生的无限的困惑和迷茫。

一、虚构的身份

奥斯特在其回忆录《孤独及其创造的》里曾说“放逐自己是为了找出身处何在”。⑨《纽约三部曲》的第一部《玻璃城》中,小说的主人公为自己虚构了一种又一种身份——好像是“各种双重身份构成的万花筒”,⑩希望通过放逐自己成为虚构的人物来认识自己。《玻璃城》的主人公是一位叫奎恩的作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身上作为能写诗、写剧和文学评论的奎恩的那部分死了,于是他改用威廉·威尔逊作为笔名,创作侦探小说。但他所幻想的威尔逊变成了与奎恩不同的人。“奎恩非常尊重威廉·威尔逊,有时甚至是羡慕他,但他从来不至于相信他和威廉·威尔逊就是同一个人。”(11)既然奎恩从来不至于相信他和威尔逊就是同一个人,那么奎恩为自己创造的第二重身份也很难落到实处,奎恩从想象的侦探小说家身份又回到与生俱来的却又被他自己认为是死去、无法解释的身份。

当想象中的威尔逊无法确认奎恩的身份的时候,奎恩又把确定自己身份的希望寄托在威尔逊笔下的叙述者——私家侦探马克斯·沃克身上:“沃克变得很亲近奎恩了,尽管威廉·威尔逊为他保持着一个抽象的形象,沃克却变得越来越栩栩如生。”(12)沃克,也即是虚构人物威尔逊笔下的虚构人物,成为奎恩的第三种身份。奎恩三种身份的关系是:奎恩→威尔逊→沃克。表面上看来威尔逊似乎是奎恩走向沃克的桥梁,但其实威尔逊只不过是奎恩摆在小说扉页或者小说作者名字后面的另一个虚构的人物,虽然他比沃克似乎高了一个等级,却与沃克同是奎恩的笔下人物。所以,既然奎恩无法成为威尔逊,那么桥梁的那头——沃克也不是奎恩身份落脚的地方。事实上,奎恩很早以前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真实的存在。他觉得自己即使还存在这个世界上,充其量是作为沃克这个虚构的人物而存在。(13)他同时也明白他并非想要成为沃克,只不过觉得写书创作时成为沃克的话感觉会好些,所以才把自己幻想成沃克。但我们能“把木偶说成真人吗”?(14)作者没有把答案直接给予读者,然而读者可以发现,在下面的故事里,沃克只是偶尔投映在奎恩的思绪中,奎恩到底也成不了他自己想象中的沃克。

沃克是奎恩笔下虚构出来的侦探,而在《玻璃城》接下来的故事里,奎恩则亲自扮演了一个叫保罗·奥斯特的侦探。一天深夜奎恩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电话里头的人把奎恩当成出色的私家侦探保罗·奥斯特。奎恩于是冒充“奥斯特”接受了侦探任务,成为一个自己未曾谋面的、虚幻的侦探,换成了第四种身份:奎恩→威尔逊→沃克→保罗·奥斯特。与其他身份不同的是,保罗·奥斯特总让奎恩感到浑身不自在,他觉得好像是穿上别人的衣裳,钻进别人的肌肤,他需要时刻提醒自己这个身份:

然后,最重要的是:记住我是谁。记得住我应该是谁。我不认为这是一场游戏。另一方面,没什么事情是一清二楚的。比方说:你是谁?如果你认为你知道答案,你干嘛一直撒谎?我没有答案。我能说的只是:我叫保罗·奥斯特,这不是我真实的名字。(15)

奎恩不知自己是谁,但努力使自己成为保罗·奥斯特,他用“保罗·奥斯特的眼睛看图片”(16);他走路的速度都尽量符合这种新的角色的要求;他还明白成为奥斯特就意味着成为一个没有内心、没有思想的人,于是他也努力做到。(17)但当他跟踪的老斯蒂尔曼最后消失了,奎恩也顿时没了分寸,刹那间迷失了方向。“现在奎恩哪儿都不在了。他一无所有,一无所知。他也知道自己一无所知。”(18)奎恩迷失在成为保罗·奥斯特的幻觉中,最后甚至找不回从前当作家的自我,留下了记录自己经历的笔记本后消失了。

《玻璃城》的人物身份不像玻璃的透明,却似玻璃般的虚幻、易碎裂和不牢固。奎恩的身份寄居于一堆幻影,“自我”并不能成为自己的家园,因此家园无所不在。(19)然而居无定所本身就意味着永远不知家在何方。奎恩的人物身份最终也只能离开一个又一个虚幻的桃花源——他告别了威尔逊和沃克,告别一个叫保罗·奥斯特的臆造的侦探,甚至只能告别一个叫“奎恩”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最终“一切都不存在了”。(20)身份作为一种虚构注定只能成为镜中花,水中月,难以确定。

二、被无限推延的身份

《纽约三部曲》的读者可以发现,小说中许多人物的身份不能从一个实在的、可见的、可观察到的、甚至是有形的可触摸的人身上得到确认,而是被推往无穷无尽的文本(包括口述的或笔头)当中。在《玻璃城》中,为了对老斯蒂尔曼进行了解,奎恩去图书馆阅读老斯蒂尔曼的著作——《花园与塔楼:新大陆的早期图景》。在书中,老斯蒂尔曼又提到一本名为《新巴别塔》的书,这本书的作者是亨利·达克。据达克所说,到1960年,新的巴别塔将会建成,每一个进入塔里的人在过了40个昼夜以后,将说着上帝的语言,可以进入永世长存的天堂。奎恩想起,1960年正是老斯蒂尔曼把儿子关起来的那一年。老斯蒂尔曼的身份似乎可以从他的著作所提及的达克的著作中找到一些关联。但到了小说的第九章,在奎恩与老斯蒂尔曼的谈话中,老斯蒂尔曼却自称达克其实是他虚构的一个角色。为了了解老斯蒂尔曼是怎样的一个人,读者跟随奎恩一起解读老斯蒂尔曼的著作,最终却发现从故事中得出的与老斯蒂尔曼有关的线索竟然是一种虚构。奥斯特把老斯蒂尔曼的存在推向一个又一个的虚构的故事,然后把其丢弃在无所指涉的文字中。

同样,在《锁闭的房间》中,小说人物范肖也是存于一系列的文本中。为了追查范肖的踪迹,叙述者“我”回到范肖的老家,阅读范肖的资料,倾听范肖的母亲的诉说。接下来,“我”踏遍了我所知道的范肖失踪前的所有足迹,借为范肖写传记为由,询问了“我”所见到的各种各样的人,“我”似乎从各种文本中掌握了范肖人生经历中的每一步。但是,这些信息里面的范肖跟“我”早已熟悉的范肖没什么差别。小说这样描述:

我在寻找的是不同的东西,一种我想象不到的东西:纯粹丧失理性的行为,完全出乎意料之举,与范肖失踪前一切的种种格格不入。我一直试图跃入一种未知,但我一落脚,就发现我又在原来的乡土,周围都是我最熟悉的事物。(21)

小说中的“我”虽然与范肖一起长大,但其实并没有真正理解范肖,“我”只能通过范肖做过的事、见过的人、说过的话、写过的东西去把握范肖,用罗素(Alison Russell)的话:“《锁闭的房间》的叙述者只能触及他对应者的语言,一系列的能指,从来都触及不到他的实际存在。”(22)所以直至最后,叙述者发现范肖仍然是那个既熟知却又陌生的人,毕竟无穷无尽的文本诉说的是人的身份的不可知性。

奥斯特在《玻璃城》和《锁闭的房间》中讲述了主人公如何试图通过一个接一个的轨迹追寻一个人的身份,而又落得失败结局的故事。奥斯特先假定了身份的存在,对身份的确定性进行探询,最后却证明了主人公们追寻的东西——身份,其实是没有源头的,不完整的,它只能是一种依靠不着边际的语言的解释的存在。身份,反映在后现代小说中,是游离在人之外的文字符号,而这些符号,也只是语言链条上的一个环节,从未指涉现实,这也就是德里达所谓的延异。能指链通过使所指无限地延缓出场而消解了在场,意义在整条能指链上忽隐忽现、闪烁不定。(23)所以,奎恩和《锁闭的房间》中的“我”寻找的不论是自己的或是别人的“身份”,他们面对的将是失去客观现实意义的符号——“身份”所产生的困惑。

三、消解于他者中的身份

在拉康镜像阶段中,身份的认同不同于结构主义的能指与所指的二元关系中的“自我”定义为“非他者”,自我是通过他者来确定的,自我的概念依赖于把自己错认为他者。(24)在《纽约三部曲》中,奥斯特通过侦探成为被侦探,通过监视成为被监视的故事一方面讲述了自我的身份是依赖他者而建立,但他同时又揭示了他者对自我身份认同的不可靠性,指出他者最终也导致自我身份的消解。

《幽灵》和《锁闭的房间》这两个故事集中探讨了自我身份如何消隐在他者当中的。《幽灵》中,侦探布鲁受当事人怀特的要求,全天监视作家布莱克。但最终发现,布莱克就是怀特,自己虽然是在监视布莱克,但布莱克已成为一面镜子,透过布莱克这面镜子,布鲁也看到了自己:“因为侦察街道对面的布莱克,就好像是布鲁正在照镜子,不是只在看别人,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25)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以后,布鲁发现自己离不开布莱克:“有些时候,他感到完全远离布莱克,这种隔绝如此彻底决绝,以至于他开始没了自己是谁的感觉。”(26)以至于最后,布鲁觉得“进入了布莱克,那就等同于进入他自身,而一旦进入了,他不能再设想置身别处了。但这恰好就是布莱克的所在,尽管布鲁并不知道这一点”。监视布莱克的布鲁,最后成了监视自我。布鲁的自我从他者布莱克得到了认同。而同样的,布莱克的身份也在布鲁身上找到栖居之处。在《幽灵》的结尾,布莱克坦言,布鲁就是布莱克的整个世界,他把布莱克的一切内在都显现出来。所以可以说,布鲁和布莱克两者的关系都是互为他者,各自的身份都依赖在另一方身上。两人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是布鲁和布莱克的身份就果真能有固定的涵义吗?在拉康看来,自我在某种程度上总是一种幻想,是对外在镜像的一种认同,而并不是一个独立整体的内在感觉。(27)所以,布鲁和布莱克彼此所看到的有关自己的存在只是一片幻象而已。而在《锁闭的房间》,自我的身份试图从他者找到一些映照,但却发觉他者同样难以追寻。作者是这样开篇的:“我似乎感到范肖总是在那里。他是我一切事情开始的地方,没有他,我就几乎不知道我是谁。”(28)范肖成为“我”的镜子。后来范肖失踪了,“我”踏上寻找范肖的征途。与其说“我”是在寻找范肖,不如说“我”是寻找迷失的自我,寻找那个依赖范肖并时常渴望成为范肖的“我”。但“我”最终发现范肖也是无迹可寻的,尽管在“我”心中,他又是无法回避的。自我的身份就这样迷失在他者的迷失中。因此,通过他者实现自我身份的建立,或者说通过他者消除自我与他者隔阂也就是不可能的了,试图借助他者确定自我的身份,最终的结果却是自我消隐于他者。身份对于奥斯特来说,也许是永远无法确定的:“没有人能跨越界限到达另一个人——简单的理由是没有人能够抵达他自己。”(29)

在《纽约三部曲》中,奥斯特提出了“谁是谁”的问题,他没给答案,也没办法给答案,因为谁是谁毫不确定。用布里格斯的话说,奥斯特写出了很可能是无法解释的身份奥秘。(30)在这部小说中,身份成了一种自己虚构的存在,或是成为一种被无限推延的文字游戏。自我的身份似乎可以从他者得到认可,但却淹没于成为他者的欲望中。在这一系列对身份的建构与解构、彰显与隐却中,读者通过奥斯特小说的语言对后现代人身份的模糊性和难以确定进行了哲学性思考和探索。有评论说:

在后现代的众多关键词中,关于主体死亡的这一关键词或许是最令人不安的,它仿佛要质疑我们对之最为依赖的那个东西,即我们自己的同一性。因此,已经有捍卫者站了出来。但这种行为本身也含有令人不安的成分。因为,只要有辩护士的出现,那事情多半是败局已定。(31)

尽管对身份迷失的探询难以得出令人满意的答案,但是,这种对身份迷失的问询是很有价值的。因为身份的迷失也许就是身份的重建,自我的身份就在自己的消失、自己的非存在之中感到自己的存在:“消逝的我,这个虚无中的‘存在’,不是柔弱的我,而是经验到自己无所不能的我。”(32)就像《纽约三部曲》结尾的“我”那样,撕掉了范肖留下来的笔记本,扔掉了一种似乎能够给人坚实感和可靠感的记录,抛弃了成为他者的念头,甚至是丢弃自我,那么,“我”就有可能走出自我的幻觉,重拾自我。

收稿日期:2008-08-24

注释:

①Harold Bloom,ed.Bloom's Modern Critical Views:Paul Auster,Philadelphia:Chelsea House Publishers,2004,p.1.

②Dennis Barone,ed.Beyond the Red Notebook:Essays on Paul Auster,Philadelph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1995,p.3.

③姜小卫:《阿斯图里亚斯王子文学奖得主保罗·奥斯特》,《外国文学动态》2006年第5期。

④Caffery Larry,Gregory Sinda,An Interview with Paul Auster,in Paul Auster,The Art of Hunger (2nd ed.),p.277-320.Excerpts published in Mississippi Review 20(1-2),1991,p.49-62,and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33(1),Spring 1992,p.22.

⑤Hans Bertens:The Postmodern Weltanschauung and Its Relation to Modernism:An Introductory Survey,in Joseph Natoli & Linda Hutcheon eds.,A Postmodern Reader,Albany:SUNY Press,1993,p.64.

⑥Charles Baxter:The bureau of missing persons:Notes on Paul Auster's fiction,Review of Contemporary Fiction.Normal:Spring 1994.Vol.14,Iss.1,p.40

⑦⑧(11)(12)(13)(14)(15)(16)(17)(18)(20)(21)(25)(26)(28)(29)Paul Auster:The New Trilogy,USA:Penguin Books,1990,p.4,370,5,6-7,10,119,49,63,75,124,150,333,132,171-172,186,235,292.译文参考了《纽约三部曲》,文敏译,浙江文艺出版社2007年版。

⑨⑩(19)Pascal Bruckner:Paul Auster,or the Heir Intestate,in Harold Bloom ed.,Bloom's Modern Critical Views:Paul Auster,Philadelphia:Chelsea House Publishers,2004,p.46,45,46.

(22)Alison Russell:Deconstructing the New York Trilogy:Paul Auster's Anti-Detection Fiction,in Harold Bloom ed.,Bloom's Modern Critical Views:Paul Auster,Philadelphia:Chelsea House Publishers,2004,p.71-84.

(23)刘象愚主编:《外国文论简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66页。

(24)(27)Mary Klages:Literary Theory:A Guide for the Perplexed,New York:Continuum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2006,p.81,80.

(30)Robert Briggs:Wrong Numbers:The Endless Fiction of Auster and Deleuze and Guattari and …,Critique 2003,44(2),p.213-224.

(31)(32)毕尔格著,陈良梅、夏清译:《主体的退隐》,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80-181,1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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