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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F0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2237（2000）01－0018－07
一、生产关系的含义
传统的生产关系定义是：“生产关系是指人们在物质资料的生产过程中所结成的一定的社会关系。”[1]以今天的观点看， 这一定义存在下列问题：
第一，把生产关系限制在“物质资料的生产过程中”范围偏窄，不能真实反映现代经济关系的实际情况。当今世界，虽然“物质资料的生产”仍然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前提，但直接从事“物质资料生产”的农业（第一产业）、采掘工业、加工工业和建筑业（第二产业）的人员却在不断减少。在经济发达国家，直接从事“物质资料生产”的人员约占全部劳动者总数的20%—30%，另外占70%—80%的劳动者从事的主要是被称为“第三产业”的教育、金融、邮电、旅游、商业、体育、艺术、科研等等方面的工作。有迹象表明，随着社会现代化程度的提高，前者的比例还将下降，后者的比例还将上升。把生产关系局限在“物质资料生产”的范围内，必然把上述第三产业的庞大从业人员排除在“生产关系”之外。
第二，传统定义没有知识生产方面的内容，已经明显地落后于知识经济时代。按照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解释：“知识经济是指建立在知识的生产、分配和使用（消费）之上的经济。”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是知识的生产决定着知识的分配和消费，知识创新具有全新的经济意义。既然现代经济的运行已经无法离开知识的生产，再沿用传统定义，势必严重脱离现实的经济关系。
第三，把生产关系解释为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与现代生产的社会化系统化也是不相适应的。众所周知，现代生产是一个大系统，生产中涉及的要素很多，生产中各种要素之间的关系都对生产的进行有重要的影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生产要素之间一种重要的关系，但不是唯一的关系。如果在生产中只讲人与人的关系，而不注意解决人与物的关系、物与物的关系，生产必然无法顺利进行。
我认为，传统的生产关系理论与传统的农业经济及传统的工业经济相适应，但与现代经济相距甚远，与未来的知识经济更是格格不入。因此，随着人类经济形态的发展，关于生产关系的理论也有必要创新。
根据现代经济关系的实际和未来的社会发展趋势，我把生产关系定义为：生产关系是社会生产中各要素之间的关系。
有几点需要加以说明：一是这里的社会生产既包括物质财富的生产，也包括精神产品的生产；既包括传统产业中各种有形产品的生产，也包括新兴的第三产业中各种无形产品（服务）的生产。因此，被传统经济理论排除在“生产”范围之外的教育、体育、艺术、科研等等产业理应成为现代生产的重要组成部分。二是生产的要素并不仅仅是人，人是生产的决定要素，却不是唯一要素，因此生产要素包括构成生产关系的一切直接因素。三是生产关系与生产过程不是同义语，生产关系是从静态结构方面分析生产要素之间的各种关系，生产过程是从动态发展角度考察生产活动的实际进程。诚然，生产关系的组合及其变化形成动态的生产过程，生产过程中也包括生产关系的静态组织结构形式，但是生产过程与生产关系的区分仍然是明显的。所以，传统生产关系理论中说的生产（直接生产过程）、分配、交换、消费是生产过程中既互相联系又互相区别的几个环节，它和下面我们所要分析的生产关系是有区别的。
二、生产关系的形式和内容
传统理论一直认为生产关系是形式，而生产力则是内容，内容决定形式，因此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我认为，说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是对的，但生产关系并不是专门作为形式而存在的。生产关系也有自己的形式和内容。
唯物辩证法认为：“现实中任何事物都有内容和形式两个侧面，都是内容和形式的统一体。”[2] 生产关系当然是现实中的一种“事物”，因此它和其它“事物”一样有“内容和形式两个侧面”。
生产关系的形式是什么？我们先来看看究竟什么是“形式”？众所周知，形式和内容是一对矛盾范畴，它们是互相规定的。“形式是内容诸要素的结构或存在方式”。[1]形式是事物的构成方式， 人们总是根据事物的形式来认识事物的。黑格尔曾经指出，一块大理石，既可以用来塑像，又可以用来做石柱，用来塑像则具有像的形式，用来做石柱则具有石柱的形式，即使不用来做任何东西，大理石也仍然具有“石”的形式，即区别于其他石料和非石料的自身的特定的结构。[3] 黑格尔关于内容和形式的思想曾受到列宁的肯定。[4] 大理石与生产关系虽然有重大不同，但在内容和形式关系问题上都有共性。正像大理石的形式是“石”，天安门的形式是“门”，生产关系的形式是“关系”，生产关系是通过“关系”这种方式而存在的。
明确生产关系的形式是“关系”，也就是明确生产关系不是一种“实体”，世界上找不到被称为“生产关系”的物体。从“事”与“物”的区别上说，生产关系是“事”而不是“物”，生产关系是一种“关系事”。[5]
什么是生产关系的内容？“内容是构成事物的一切内在要素的总和”。[1] 生产关系的内容也就是构成生产的“关系事”的一切内在要素的总和。对于生产关系的内在要素，我认为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第一个方面是从构成“生产”的实体要素方面进行分析。生产关系虽然不是实体，但要构成生产关系却必须通过各种实体。法律关系通常由法律关系的主体、客体、权利和义务等构成，生产关系通常也需要有劳动者、劳动工具、劳动对象等实体性要素存在。在这个意义上，生产关系的要素也就是生产的要素，凡是参与生产的各种实体性要素也就是生产关系的要素。
第二个方面是从构成“生产”的关系要素角度进行考察。生产关系是一个大系统，它下面包含着许多子系统，每个子系统都是生产关系这个大系统的“要素”即内容。具体说来，生产关系的子系统包括：
1.生产中物与物的关系
生产中物的范围非常广泛。它泛指人以外的一切生产要素的总和。物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分类：根据物的存在状态，可以把物分为有形物和无形物；根据物在生产过程中的不同地位，可以把物分为工具物、对象物和产品物；等等。本文按照传统理论的分类，主要从工具物和对象物的角度探讨它们内部和它们之间的关系，并对有形物和无形物之间的关系作一简要说明。
工具物是人们在生产过程中用以改变或影响对象物的客观条件，是人和对象物的媒介体。（传统理论把它称为“劳动资料”，它与“生产资料”的不同就在于后者还包括劳动对象。但我总认为这种分类牵强附会，因为生产和劳动本是同义词，生产资料和劳动资料实无必要另加区分，用“工具物”和“对象物”则较好地解决了这个麻烦。生产资料是生产中的工具物和对象物的总和。）工具物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其内部又存在着复杂的关系。如工具、机器系统内部的关系，工具、机器系统与脉管系统的关系，脉管系统内部的关系，等等。[6] 值得注意的是：今天我们所说的工具物已经包括了物化的人类知识。
对象物是指人们对其加工改造，使之变为使用价值以满足人的需要的那一部分物质资料。根据对象物是否实际进入社会生产过程，我把对象物分为现实对象和潜在对象。现实对象是人们进行生产的前提，但现代生产却不能只盯住现实对象而忽视潜在对象。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我们的经济活动还只能立足于地球的生物圈。我们只有一个地球，而地球的资源并非无限的。人们在作用于现实对象的同时不能不加倍注意保护我们的潜在对象。为了实现“可持续发展”，为了使社会生产“既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能满足后代人需要的发展”，就必须正确处理现实对象与潜在对象的关系，精心保护人类宝贵的经济资源。
有必要谈谈产品物与工具物、对象物的关系。产品物也即人类劳动结果的产品。广义地说，它包括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注意：这里的“物”是相对于“人”而言的物，而不是相对于“精神”而言的“物质”。）人用工具物作用于对象物得到产品物，产品物既可直接用于生活消费，同时又可以作为新的工具物和对象物使用。所以产品物与工具物、对象物是互相渗透、互相转化的。
有形物与无形物的关系是传统理论从未涉及的问题。传统理论只注意到了有形物之间的关系，但是现代社会无形物的生产和消费已经占了极大的份额。科学家生产知识，电脑专家生产软件，演员演出节目，球员参加比赛，旅游公司提供服务，都不再是提供有形物产品，而更多地以“信息”、“智能”、“技术”等无形物存在。可见，无形物与有形物之间的关系也是值得探讨的现代生产关系问题。
2.生产中人与物的关系
在现代生产中，人与物的关系错综复杂。这里只能择其要者略谈几种。人与物的第一种结合方式是所有关系。所有权是一种完全的物权，所有者对自己的所有物享有完整的权利，即享有对自己的所有物占有、收益、处分等权利。这种人与物的结合方式是一切关系中最基本的关系。一切物质财富、精神财富都要与人结成这样或那样的所有关系。我国讲了多少年的产权明晰和知识产权问题，其实质也就是明确所有权关系。所有权是一切人与物关系的基础。
人与物的第二种结合方式是占有关系，即某些人虽然不是物的所有者，但是却实际地占有物。占有可分为有偿占有和无偿占有。如果把非法占有排除在外，无偿占有是比较少见的。但也不是绝对没有，某些特定的人对产权不明晰状态下的所谓“公共财产”的实际占有，就属于这种情况。例如有些公款购的车、公款买的移动电话、公款装修的住房，名义上是“公共财产”，实际上是私人占有。有偿占有则比较普遍，承包、租赁关系中生产者或经营者对生产资料的占有即属于这种情况。
人与物的第三种结合方式是使用关系。生产资料的使用也就是通常说的“劳动”。奴隶的劳动是完全为奴隶主的，奴隶在劳动中没有任何利益、自由和快乐，因此奴隶痛恨工具的使用，他们以毁坏生产资料为乐。农民既为地主生产，也为自己生产，农民比奴隶有更高的生产积极性。工人对生产资料的态度具有两重性。由于工人有一定的人身自由，又时刻受到失业的威胁，为了能够养活自己和家庭，工人们不能不劳动，不能不这样那样地使用工具，爱护和改良工具。但另一方面，资本原始积累时期机器对工人体力和脑力的残酷压榨，使工人变成了机器的附属物，生产工具的发展和完善使工人变得无足轻重。在工业文明的发展过程中，也曾经出现过无数次工人毁坏生产资料的事件，这是生产资料的所有权与使用活动分离造成的恶果。
关于生产资料的个人所有是一个值得认真探讨的问题。作为个人的生产者同时又是生产资料的所有者，这种所有方式称为生产资料的个人所有制。这是一种最原始最直接最全面的人与物的结合方式。中国古代“耕者有其田”的主张，曾经是吸引和鼓舞农民为之奋斗的崇高理想。这种人与物的结合方式古今中外都有。奴隶社会的自由民，封建社会的自耕农、资本主义社会的手工业者，都属于这种情况。只不过在阶级矛盾尖锐复杂，阶级斗争你死我活的社会中，这种状态并不能长久维持。他们或许上升为剥削者而离开生产劳动，或者沦为无产者而不得不为别人劳动。我国现阶段的个体户、专业户等也属于生产者与生产资料所有者的直接结合。他们由于有社会主义制度的保障而得到优越的发展机遇。据《中华工商时报》1999年4月3日报道，改革开放20年来，我国的个体户得到了迅猛的发展，其数量已从1978年的几近于零发展到1998年底的3120.2万户。应该承认，这种结合方式有利于最大限度地调动生产者的积极性，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仍然有长期存在的理由。至于这种结合造成的生产领域狭小、分工落后的弊端，则可以通过科技的发展、通过交通和通讯工具的便捷得到很好的弥补。电脑网络的出现，为这种结合方式展示了美好的未来。我认为，股份制经济、合作经济、合伙经济、私营经济、个体经济在社会主义和高科技条件下的完善和发展，有可能实现马克思说的“重新建立个人所有制”的理想，[6] 实现自由的劳动者、个体所有者和社会化大生产的完美的结合。
3.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
这是传统生产关系理论着重阐述的内容，为节省篇幅，凡是理论界公认的结论，在此不再赘述。但有以下几点需要特别提及。
第一，传统理论主要关注的是生产者和所有者的关系，但在现代生产关系中，还存在管理者与生产者、所有者的关系，这种关系也许对生产的顺利进行更具有决定的意义。传统理论把管理人员的活动排除在外，实在是一个不小的缺陷。究其原因，也许在传统农业和传统工业中，管理者和所有者合二而一，因此管理者的作用未能凸显出来。现代生产则不同了，管理者是现代社会化大生产中的一个相对独立的重要阶层。他们既不同于直接从事生产活动的劳动者，也不同于不直接从事管理的一般所有者，因而专门探讨管理者与劳动者、管理者与所有者的关系，实属必要。
第二，传统理论所论述的生产者与所有者的关系中，更多地注意二者的分离、对立、矛盾的关系，而对二者的依存、同一、合作关系论之甚少，存在某些偏颇，由此得出的阶级斗争普遍性必然性的结论，也失之武断。前述生产者与所有者直接同一的自由民、自耕农、手工业者、个体户等等自不待言。即使农民和地主、工人和资本家也绝不是时时斗、处处斗、越斗越激烈、越斗越进步的关系，而是时时存在折衷、妥协甚至合作的关系。在现代股份制企业中，生产者与所有者的原有壁垒正在逐步消失，股东们与生产者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少股东就是直接从事生产的劳动者，对此，新理论应当作出合理解释。
第三，传统理论断定生产关系是一种“物质”关系，而实际上现代生产却包含着许多非物质关系，如知识关系、信息关系、情感关系、审美关系，等等。
第四，传统理论关注的人与人的关系，作为理论的抽象在舍弃一些不必要的因素的影响时，把一些非常重要的因素也遗漏了。例如关于经营风险、机会成本、市场营销等方面的问题，在传统理论中都是空白或盲点。这样的理论能在多大程度上符合现代生产的实际，是颇为可疑的。以资本家开办鞋厂雇佣工人并榨取剩余价值为例，同样开办一个鞋厂，有的资本家赚了钱，有的资本家却亏本了。为什么？传统理论往往只从个别劳动时间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角度去解释，而实际上，远远没有这么简单。除了内部管理以外（这一点传统理论也重视不够），还涉及投资决策的方向（生产什么鞋）、投资决策的时机（是产品的开发期、成长期还是成熟期、衰退期进入市场）、投资决策的地点（交通、通讯是否便利，人情风俗是否认可，法律法规是否健全，当地政府是否廉洁，基础配套设施是否完善）等等，只要其中有一点考虑不周，经营者就有可能血本无归。这里就有个经营风险问题，风险越大的行业，其回报率也就应当越高。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认为所有的剩余价值都是雇佣工人创造的。这里的是非对错，决不是一个剥削与被剥削关系所能统统概括的。朱厚泽认为：传统经济理论的一大弊端是蔑视企业家的经营性劳动，将劳动狭隘地限制在体力劳动上，对于企业家的开拓性、经营性脑力劳动，总是不能给予恰如其分的估价。这是造成我国企业家资源（一种特殊的人才资源）稀缺的一个重要原因。[7] 这个问题理应引起警醒和重视。
三、生产关系理论的现代意义
生产关系是人类社会生产的一个重要方面，正确认识生产关系的性质和内容，研究生产关系的变化发展规律，回答生产关系提出的各种新问题，对于人类的实践活动有极大意义。
生产关系是一个多侧面、多因素的大系统，其中每一个侧面甚至每一个因素都可以独立自成系统。不同时代的人们对生产关系的认识有不同的特征和侧重点，一定时代的人们对生产关系的认识总是不尽完善的，总还可能存在这样那样的局限和不足。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人们对生产关系的认识，受到多重因素的制约。首先，它受到生产关系自身的发展程度和发展阶段的制约。人类社会越是向前发展，生产关系的各个方面的内容就愈益显现出来。在生产关系的发展还未能充分展示其内在各个方面的丰富性以前，要求人们正确地认识生产关系内部隐藏的全部内容，是不现实的。其次，它受到人类一定历史时期认识水平的制约。人类的认识过程是一个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循环往复、不断地从低级向高级发展的过程，其中每一个循环，都会使认识有所创新、有所前进。从无知到知之不多到知之较多到知之更多，是人类认识发展的客观规律，对生产关系的认识也遵循这一规律，今天的人们理应比一百年前的人们有更全面更深刻的认识。再次，它还受到人类在一定历史时代提出的任务的制约。任务不同，认识的方法、手段、需要、内容也会有所不同。时代的任务是由社会历史条件决定的。社会历史条件发生了变化，时代的根本任务也必然发生相应的变革。今天的时代任务和150年前已经有了重大的区别，因此，今天的生产关系理论与150年前有所不同是完全正常的。
从传统的工业经济到现代知识经济，150 年的时间人类几乎跨越了整整一个经济时代；从三大科学发现到爱因斯坦相对论再到现代生命科学和思维模拟，人类的认识能力和认识水平发生了史无前例的飞跃；从战争与革命到和平与发展，时代的任务发生了格式塔般的转换。这一切，都使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传统的生产关系理论，需要有新的理论来说明新的时代。
我认为，传统的生产关系理论是革命时代的产物，它适应革命的需要，为了革命的目的应运而生，因而带有强烈的革命色彩和特征。传统理论只关注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在人与人的关系中又特别强调生产资料所有制关系（我总有点不明白：明明是人与物的关系的生产资料所有制关系怎么成了“人与人”的关系了呢？我们可以说人与物的关系背后隐藏着人与人的关系，但不等于人与物的关系就是人与人的关系），以及由此产生的剥削与被剥削关系，因此，传统理论所要强调的，是生产关系中人们之间的“对立”和“斗争”。它告诉劳动者：你们的劳动成果被别人无偿剥削了，你们是受害者，为了改变你们受剥削受压迫的地位，你们应该起来造反、革命，打碎一切现存的生产秩序，“剥夺剥削者”，夺回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非常明显，这样的生产关系理论是彻底的为革命目的服务的理论，在战争和革命年代里对于鼓舞劳动者投身革命起了伟大的历史作用。但是，在和平年代里，在无产阶级革命已经取得胜利，需要建设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的时代，这种理论的负面效应是可想而知的。由于片面理解生产关系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而对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关系不闻不问，由此造成的环境恶化、重复建设、结构失衡等等经济问题后果严重。由于片面强调生产关系中人与人之间的对立和斗争，所以生产中人们的合作意识薄弱，革命造反意识过浓而遵纪守法观念淡漠。由于对劳动价值和剩余价值的错误导向，不少劳动者认为自己总是被剥夺的对象，“以前是为资本家打工，现在是为共产党打工”，因此偷拿企业财产，挥霍企业资金，甚至贪污盗窃、巧取豪夺都是有理由的了。著名经济学家茅于轼一针见血地指出：花费巨大精力学习“革命”经济学是当今最大浪费之一，它不但无用，而且误导。[8]这种经济学正是建立在传统的生产关系理论基础上。
革命的年代需要有革命的经济学，建设年代则需要有建设经济学。建设比革命需要更冷静更科学的头脑，需要更全面更系统的知识，这或许就是新的生产关系理论提出的现代意义。
（附记：本文是作者主持的“知识经济与唯物史观”课题的系列论文之一）
收稿日期：1999－0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