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小说在韩国的翻译、接受与展望--以浴华、苏童小说为中心_余华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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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101(2013)-01-0097-12

一、韩中两国的文学交流历史及近况

韩中两国的文化交流历史源远流长。然而自进入20世纪以后,随着两国在政治、文化上的异质性深化,两国关系和交流逐渐衰弱下去。尤其是1950年韩国战争爆发以后,两国关系愈加恶化,以致断交,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再无往来。所幸的是,1970年代以来,出现了东西方和解的潮流,韩中两国又重新开始了交流,1992年两国建交以后,在多方面进行了交流往来。

文学方面的情况也大致如此。20世纪前,很多经典中国文学作品被介绍到韩国。这是因为韩国一向重视中国先进儒家文化的结果。而20世纪以后的文学却与韩国的面貌和体制有着极大的差异。

这对两国文学的交流产生了影响。20世纪中国文学的介绍受到了直接的冲击,直到1980年以后韩国文化学术界才重新开始关注中国的作家与作品,并把其中很少的一部分翻译成韩文介绍到韩国。自从1992年中韩建交以来,开始了各方面的交流往来,两国文学也因此达到同步性交流。

当今韩国的出版量步入世界排名前10位。据大韩出版文化协会2008年统计,韩国当年共出版40,3099种图书,计106,515,675部;2009年统计,共出版42191种,106,214,701部。2008、2009年均出版了4万多种、1亿多册图书。①同时期中国出版了20余万种60多亿册,相比之下,韩国的出版数量没有中国多,但从比例来上说也并不算少。

中国图书在韩国比较受欢迎的是人文经世方面的书籍,比如易中天《品三国》(译本改名为《三国志讲义1、2》)、于丹《论语心得》、冷成金《智典》、《辩经》(该书于2008年由“21世纪书籍”重刊为《CEO人学系列》5册本:《儒家人学》、《道家人学》、《纵横家人学》、《法家人学》、《兵家人学》)[1]、刘再复《传统与中国人》(该书添加了“孔子与鲁迅的对决”副题)等等,都可以说是从世界或者韩国的视角眺望中国的翻译书籍。另外,汉语语言教材也成为大量翻译的一个领域。汉语教材在韩国被区分为:汉语会话、汉语语法、HSK、BCT、C.Test等等,这些基本上都是有关等级考试或者资格证考试方面的书籍。事实上迄今为止,被翻译得最多的还是小说作品,尤其是2007年以来,主要是以余华、苏童、莫言、卫慧等人的作品为中心进行翻译。关于余华、苏童等作家及他们的作品,我将在本文第三部分作一下探讨。

二、中国现当代小说在韩国的翻译及接受情况

香港《亚洲周刊》编辑部于1999年6月列出500多本参考名单,然后邀请海内外的14位评委,包括中国大陆的余秋雨、王蒙、王晓明、谢冕、刘再复;中国台湾的王杏庆、施淑;北美地区的郑树森、王德威;中国香港的刘以鬯、黄继持、黄子平;马来西亚的潘雨桐;新加坡的黄孟文[2],评出20世纪中国小说100强。整个评审过程历时大半年,最后公布的结果如下:鲁迅《呐喊》(第1位)、沈从文《边城》(第2位)、老舍《骆驼祥子》(第3位)、张爱玲《传奇》(第4位)、钱钟书《围城》(第5位)……余华《活着》(第96位)、马原《冈底斯的诱惑》(第97位)、林斤澜《十年十意》(第98位)、无名氏《北极风情画》(第99位)、二月河《雍正皇帝》(第100位)。对于其中的这些作家,除了鲁迅以外,韩国读者一般都不大了解。这是因为鲁迅早在很久以前就作为世界性的大文豪被介绍到韩国,因此韩国读者都知道鲁迅。而韩国读者另外还比较熟悉的作家是金庸、余华等人。金庸的知名是因为1980年以来武侠小说的盛行,而余华是因为2000年以来他的作品被大量翻译并改编成电影。另外他们亲自来访韩国,也提升了他们的知名度。由此可见中韩两国读者在视角上存在着不少差距。

如上表格所显示,20世纪70年代以前中国现当代作品的韩文版屈指可数,然而70年代以后其数字开始逐渐增长,到了1980年代,数字已是原先的几倍。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翻译作品的体裁大都是以中国大陆的小说为主,特别是严肃文学。这是为什么?理由:一是当今韩国读者比较关心当代中国,小说体裁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反映出中国现时的各种具体情况以及当代中国人的情绪和思想观念。其次是小说结构本身容易引起读者的兴趣,而中国当代小说又恰恰能满足韩国人对中国社会和中国人的好奇心理。

金惠俊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翻译和研究在韩国》里,对中国现当代小说在韩国的翻译特点概括得比较全面[4:414-416]:第一,偏重于大作家鲁迅类的经典小说或已有大名气的琼瑶的通俗小说。以鲁迅小说为例,《呐喊》、《彷徨》、《故事新编》等共33部(篇),到目前为止,一直不断地被反复翻译,总共出版了70多部(个人69部,合集14部)。又如,琼瑶小说的韩文版达到71部,她的50多篇小说均被翻译过来。这样看来,光两位作家就已经占据了整个韩文版中国现当代小说的30%以上。第二,1980年代以来,金庸、梁羽生、古龙等人的武侠小说被大量翻译,并拥有一定的读者群,而进入2000年以后,这些作品持续出版。尽管期间出现了不少的伪作、仿作,但进入21世纪这些作品正式获得版权后,翻译工作就由那些水平高而有经验的译者来完成。第三,最近出版社的商业性大规模策划值得注意。90年代以出版高阳的《慈禧全传》、《胡雪岩》作为大规模策划的开端,到2000年以后大规模策划正式步入正轨,如二月河的“帝王系列”、马书辉、张英慧、郑文金等人的“小说35计系列”,还有岳南、杨仕、商成勇等人的“考古文学系列”,这些作品历时几年陆续出版就证明了这一现象。而这一现象反映了什么?一方面证明韩国读者容易接受规模宏大、现实性强、趣味性浓的以故事情节为主的中国小说,另一方面又说明在韩国具有一定水平和经验的译者在日益增多。

根据2008年大韩出版社文化协会的出版统计,从整体出版总数43,099(不含期刊和课本)来看,韩文版的比例占31%(13,391种)。具体来看,日本的有4592种、美国的3992种、英国的1129种、法国的820种、德国的599种、中国的507种(包括台湾在内是526种)。下面我们就以中国内地、中国台湾地区、日本、美国为对象作一比较,以下表格依据2008年度大韩出版文化协会的统计数据,虽然不能断定这涵盖了整个出版界的全部情况,但为了保持统计的一贯性,暂且引用。

如表格所显示,韩文版翻译当中日本和美国的占得最多。从整体数值上,中国远远不及日本和美国,但从哲学和历史领域上看却处于同等或者领先的位置,在文学领域也比较接近。这就表明韩国读者比较偏爱中国的哲学、历史以及文学方面的书籍。

进入2000年以后,中国图书在韩国才有了一定规模的出版,如2002年由德南出版社(音译,该出版社的网站地址http://www.thenanbiz.com)发行的《商经》共达到了10万多部销售量。据统计,到了2007年,有关中国的出版物急速增长,比一年前增加了173.5%[4:71]。另外,2008年5月1日的韩中作家会议、由中国主办的“首尔国际图书展”,以及为参加当年9月30日至10月1日“第一届韩中日东亚文学研讨会”而来韩的中国著名作家访问团等等,这一系列活动一方面能够调动韩国读者关心中国当代文学的积极性,另一方面能使一群中国当代作家有了倍受注目的机会。从此,被认为代表中国当代作家的不再只是余华,苏童、莫言、刘震云、阎连科等作家及作品也相继被正式介绍到韩国,尤其是阎连科《为人民服务》一书已经印至第6版。

2005年以后,韩国读者对余华、苏童、莫言、巴金、金庸等中国作家逐渐发生浓厚的兴趣。由此,几家韩国出版社迅速出版了他们的作品,韩文译本如下:余华《兄弟1-3》(2007年)、《许三观卖血记》(1999年初版,2007年重版)、《活着》(2000年初版,2007年重版,根据故事梗概,改名为《人生》)、《世事如烟》(2004年初版,2007年重版)、苏童《我的帝王生涯》(2007年)、《米》(2007年)、《红粉》(2007年)、《碧奴1-2》(2007年,改名为《眼泪》)。另外,其他作家的作品也在同时期出版,如哈金(原名金雪飞)《在池塘里》(In the pond),刘恒《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刘震云《手机》等作品受到较大的关注,销量也很大。2008年以后,《兄弟1-3》开始受到很高的评价,销售量是35,000部左右。值得一提的是,在韩国出版这些书的动机,并不在于“它是中国著名作家的作品,而是作为作家和作品本身具有的潜在能力”(Agora出版社主编语)。

中国出版物在韩国面临的问题之一,就是绝对缺乏那些精通于中国文艺方面的专家,尤其是缺少那些从事中国文学研究的编辑。为了解决这样的问题,有人主张“不要只被动地接受进口中国出版物,针对中国市场系统地准备起码5年到15年,培养中国编辑专家,准备主动出口的长期计划(Humanist出版社主编宣完圭语)”。说得不错,因为在韩国从事中国研究方面的人不少,但精通于中国出版方面的人才却不多。

那么,如今韩国进口中国图书的情况如何?从中国的版权进出口情况统计中(2006、2007年)可知,中国版权进口国也最偏重于美国,接下来是中国台湾地区和日本。另外,进口中国版权最多的国家/地区是中国台湾和韩国。从严格意义上说,韩国算是接受中国版权最多的国家。以下表格数据显示,韩国于2006年进口中国版权363种,于2007年进口334种。

韩国成为中国版权最大进口国的原因有两个:一是韩国读者对中国和中国图书的关心,二是中国版权费用低廉。2000年以前,中国对版权不大重视,版权费用低廉,管理宽松;然而21世纪以后,中国对版权问题开始高度重视,随着中国出版物在韩国持续增长的需求,韩国在中国版权上的投资费用陡然昂贵起来。因此,为了谋求商业营利,韩国出版社翻译迎合大众的低级趣味的图书,雇用的译者翻译水平低,且译本未经严格校对就直接出版,结果影响了中国出版物的声誉。

三、苏童、余华的小说在韩国

现代日本小说向来在韩国出版界占据着很大的优势,但随着它的出版量逐渐达到饱和状态,中国小说的出版量便开始与日本小说的出版量逐渐缩短差距。仅就中国当代严肃文学而言,2005年被翻译成韩文的中国当代作品有十多种,到了2007年一下子增加到了30多种。具体作品如下:余华的《兄弟》(Humanist出版社)、莫言的《生死疲劳》(创批出版社)、阎连科的《为人民服务》(熊进出版社)、曹文轩的《天飘》(杏树出版社)、苏童的《武则天》、刘恒的《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方方的《行为艺术》(秘彩出版社[音译])、苏童的《碧奴》、毕飞宇的《青衣》(文学村出版社)、韩少功中短篇选集(玄岩社)、杨志军的《藏獒》(黄金狐狸出版社)[6]。

刘震云、莫言、贾平凹、阎连科、王安忆、张炜、余华、苏童、方方、迟子建、朱文、韩寒等人的小说先后被介绍到韩国将近有20年了。他们当中大多数人曾数次访问过韩国。可是韩国读者所认识的中国作家实际上寥寥无几,除了余华、苏童、莫言有一定的知名度以外。余华以电影《活着》、莫言则以电影《红高粱》被介绍到韩国以后,他们的作品也随之开始陆续出版。具体来讲,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活着》等作品自出版以来,一直在韩国畅销书中占着排名前10位的优势,因此十多年以来一直保持着较好的销量。另外苏童的《离婚指南》、《米》也创下了排名前10位的良好纪录。比如,Yes24网(http://www.yes24.com)发布的2011年4月份的畅销书及定销书排名情况(见下表)。

一般来说,就小说技巧和叙述方法而言,中国现当代小说稍微落后于美国和日本。韩国读者比较喜欢并且习惯阅读美国和日本小说,这是因为大多数韩国读者比较熟悉这两国的文化、政治背景。相对来说,对近在咫尺的中国反而陌生。这主要是因为政治、文化背景上的差异,给韩国读者的理解带来一定困难。但是为什么余华、苏童这两位作家不同于其他作家,他们的小说在韩国受到青睐呢?我认为原因在于他俩比较注重描写当代中国民间逼真而穷苦的生存状态、对此逆来顺受的书写姿态、既嘲讽现实又超越于现实的创作态度。在我看来,韩国读者历来喜爱民间故事,特别喜欢阅读从极为恶劣的环境给人们造成的极限性困境中摆脱出来的各种故事。遇到各种不同的艰难与危机意味着对人的一种考验,余华、苏童都有表现宏伟人生的长篇小说,韩国读者通过他们小说所反映的人生和作者对人生的看法与态度,并站在作品人物的位置上深思熟虑自己的人生、人生本真的意义,能够体会到中国社会的生活场景和气息,进而对当代中国生活产生细致而逼真的感受。余华、苏童都依靠着各自的创作才能,擅长描绘中国民间色彩浓厚的南方的人文景观,并把过去历史展现在眼前,这种写作方式得到不少读者的高度评价。如Yes24网的读者论坛上有读者留言说:“余华小说到处都有好像涂有肾上腺素的感觉”。比较韩国人以前对中国文学的观点,这样的评价可以说是崭新而有好感的。因为以前韩国读者一向认为中国文学既生硬又难解,与韩国和日本小说相比,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陌生的距离感太大。不仅如此,韩国读者一说起中国文学马上想起以《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为中心的历史小说或者英雄传之类的武侠小说,并认为这些就是中国文学典范。正是这样的韩国文化气候,使得韩国读者感到难以接近以鲁迅作品或者文化大革命题材为代表的现当代文学作品,因为他们对20世纪以来中国历史和政治的了解相当贫乏。因为以上的原因,韩国读者感到难以深入和陶醉于中国小说,甚至怀有排斥心理。这种印象性评价主要来自于中国小说特有的气氛,就是说由作家具有的出众的表达才能、独特的文学素材以及文化政治背景等因素而组成的。一般来讲,韩国读者对中国小说的普遍印象取决于小说所描绘出的中国、中国文化以及和韩国大有不同的文学背景。通过阅读中国当代小说,韩国读者才能领会中国人和中国知识分子的生存处境和思维观念,进而看出当代中国社会对资本主义的透视,感觉到当今中国人看待世界的独特方式。

对于中国当代小说的特色,韩国出版界曾概括与评价道:一般来讲,中国现当代小说的优点在于作家的创作才能坚实。文学村出版社海外文学组主编吴英娜(音译)认为:“依照中国固有的叙事力、表达力量,把过去故事展开得很有深度。”秘彩出版社的李永熙(音译)表示:“和日本小说相比,(中国当代小说在)技巧方面相对来说没有日本那么讲究,但读下去却很容易被吸引住。”“尽管故事内容不吸引人,但是幽然和机智还是一直发挥得很不错。”[6]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评价大致等同于对余华、苏童两位作家的评价。迄今为止,韩国的中国现当代文学界有点偏重于对中国现代文学领域的研究,而对当代文学研究方面的成果却没有前者那么丰富。尽管如此,在当代文学研究方面对余华、苏童的研究却是例外,比较受重视,因此有关他们的研究成果比其他当代作家多得多。从1990年代末到现在,对余华、苏童两人的研究论文达到十多篇。众所周知,自余华的《兄弟》在2005年发表以来,曾在中国引起过不少争论和大不相同的评价,值得注意的是,一些韩国研究者也曾关注过该作品,有4位学者还对此发表过相关的评论(详见Yes24网的读者论坛)。

以余华研究为例就有:沈惠英:《1990年代余华小说的人道主义和美学》(《中国现代文学》,第12期);沈惠英:《余华的〈兄弟〉与“两个空间”》(《中国现代文学》,第6期);李宗珉:《对于余华的新的写作批判性考察》(《中国现代文学》,第6期);柳京喆(音译):《和“命运”直面的一些人物》(《中国现代文学》,第9期);金震孔:《余华小说研究上的一些问题》(《中国现代文学》,第9期;尹荣度(音译):《对于〈兄弟〉的现实主义和其整体叙述》(《中国现代文学》,第10期)。再以苏童研究为例,则有:李永求、朴敏镐:《Phallus的移动和欲望的记号政治学》(《中国学研究》,第6期);李赫朴、南勇:《苏童小说所反映出的基层人形象和蛇的意象》(《外国文学研究》,第7期);金炅南:《苏童长篇小说论——以〈米〉、〈我的帝王生涯〉,〈碧奴〉为中心》(《外国文学研究》,第7期);金炅南:《苏童小说的女性像》(《中语中文学》,第6期)等等。

四、对中国现当代小说韩译的期待与展望

改革开放的深化发展、自由经济市场经济体系的巩固化,以及中国出版市场内部发生的体制大改革,给中国当代作家带来了空前的变化。尤其是1990年代以后,大多数作家不再大谈建构党性、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优越性、社会理想、终极关怀等一些政治意识形态类的宏大话语,作家转向对人本质的探索、女性与欲望、金钱与欲望、欲望本身的结构、个人与社会关系、困境中的当代城市现实等私人化的话题。所以西欧国家的出版界也对中国当代小说开始产生兴趣,尤其是中青年作家所写的很多种作品已被翻译出版。以前在韩国,中国文学在外国文学的翻译中所占比例较小,而最近有所增强,尽管如此,中国小说出版市场本身的规模还不算大,每一种译本大约还没能达到3千册的发行量。有韩国出版商说:“介绍新作品很有意义,而且市场变得更加细致而复杂,期待读者群会更加扩大,中国热将来还会持续。”[6]

如上所述,韩国图书翻译出版市场偏向西欧与日本。就中国图书翻译出版而言,有以下几个特点:一、人文书籍的翻译远远超过其他方面的书籍;二、文学作品的翻译还没有步入正轨,具体地说,以现当代小说为例,迎合于市场逻辑、追求商业利润而导致了畸形格局,就是说以特定个别作家为主、跟随特定热点为主、以时效性强的争论话题为主。除此之外,还要关注一下韩国读者对中国小说韩译本的意见和不满:“在阅读中国小说韩译本时,因翻译水平和语体表达方面的问题给读者带来不少阅读上的困难而很难读下去”;“尽管考虑到这是个译本,但对句子和词语的翻译方面还是感到很遗憾”;“在我看来,翻译者并不把这本书看作文学作品,而把它当成种翻译书而已,他好像只看眼前的句子,没注意考虑整体文本之中的文理。”②这样的评价和限制,其实与中国出版物在韩国出版市场的实际情况息息相关。具体地说,韩国出版界有关中国方面的专业性翻译工作者(包括编辑在内)实在少得可怜。同时,韩国出版社为了谋取利润而把中国图书盲目地引进来,而且重复出版,这恰恰造成了一种强烈的竞争。另外,为了节省出版费用,韩国出版社雇佣朝鲜族译者来翻译现当代小说,以致于造成拙劣的韩文版本。在此,他们主要忽略了下面三点:首先须要注意文学作品的翻译本身是一种高难度的翻译工作。而朝鲜族不一定适合做韩文翻译工作的原因是,他们对韩语的了解深度和表达能力其实很欠缺。最后,必须考虑到翻译工作者对世界文学的基本修养和理解能力。

不可忽略的是,在韩国,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西方国家研究者对中国研究的书籍更受欢迎,因为他们对中国现实有着整体性把握,因此比起中国研究者来说,他们的有关分析研究反而更透彻,更具客观性的说服力。然而,当今能够预测并把握中国发展动力以及中国未来的书籍实在少得可怜。而韩国读者本身又有问题,那就是自己过度依赖媒体报道,因此不能全面认识当今中国的真面目。为了促进两国之间的友好往来和交流合作,这些问题是迫切需要解决的。

总而言之,21世纪的中国通过举办奥运会和世界贸易博览会等一些国际性的活动,使中国的国力和地位得到了大大提高。与此同时,21世纪中国文学也通过探索新的途径和方法,堂而皇之地进入了世界文学的行列。这样的发展趋势会使韩国出版市场更加接近中国文学,并能更加扩大对中国和中国文学了解的机会和沟通的可能性。21世纪的今天,中国文学虽然是以她本身的特定的语言、文化以及历史来表达,但它在韩国的译介和接受超越了国境和文化上的差异,将有望走近更多读者。实际上,这样的期望不仅来自研究中国方面的专家,同时来自一般韩国读者。

注释:

①参见《韩国出版年鉴》,大韩出版文化协会,2006-2009,见http:// www.kpa21.or.kr。

②这些意见来自Yes24(www.yes24.com)的读者评坛,主要针对《没有语言的生活》和《后悔录》韩文版翻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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