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情报学研究方法概念体系概说,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情报学论文,概说论文,概念论文,体系论文,方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科学发展的历史表明,任何一门学科的发展都离不开规范的研究方法的支撑,图书情报学同样如此。图书情报学的发展历程充满了坎坷和纷争,在研究方法等基础理论方面表现得尤为明显。虽然很多研究者都对此进行了探索和研究,但大多都浅尝辄止,形成了相当热闹但也相当混乱的研究局面:一方面,研究者意识到方法论对于一门学科的发展非常重要,甚至将有没有专门的研究方法作为一门学科是否成熟的标志;另一方面,研究者对于图书情报学研究方法的概括和表达具有很强的随意性,所形成的概念体系五花八门,不能很好地融入整个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论体系。因此,在整个社会科学研究方法体系框架中,重新整合图书情报学研究方法概念体系,对于图书情报学的健康发展及其在整个社会科学体系中学科地位的确立具有重要意义。
1 图书情报学研究方法的层次
1983年,乔好勤[1]在《试论图书馆学研究中的方法论问题》一文中,首次完整地提出了图书情报学研究方法的三层次说,即哲学方法、一般科学方法和专门科学方法。1985年,随着吴慰慈、邵巍[2]在《图书馆学概论》一书中详细阐释了该论说,层次论逐渐得到学界的确认,并成为图书情报学方法论研究的主流观点。
遗憾的是,有相当一部分研究者将图书情报学研究方法层次论的三个层次,错误地理解为二三类方法,并且由此开始了对图书情报学专门研究方法“孜孜不倦”的探索。其实,乔好勤[3]在《试论图书馆学研究中的方法论问题》一文中已经明确提到,哲学方法是一切科学方法的基础,其他一般方法和专门科学方法都是哲学方法的具体体现,专门科学方法以哲学方法为指导,是一般方法论的具体化。金胜勇[4]也曾在《关于图书馆学专门研究方法之分析》一文中提到,任何一门学科的科学方法论都是由哲学方法、一般研究方法、专门研究方法三个层次所组成的。很多研究者致力于探求图书情报学专门研究方法,其用以彰显图书情报学学科地位的美好初衷固然可以理解,但是,任何一门学科的专门研究方法都是来自于哲学方法和一般研究方法,独立于哲学方法和一般研究方法层次之外的专门研究方法是不存在的。王子舟[5]在《图书馆学研究法及相关概念辨析》中指出,近年流行的“图书馆学专门研究方法”是一个伪学术概念,建议图书馆学界停止使用。虽然笔者不同意王子舟将工作方法与研究方法合二为一的观点(吴慰慈[6]曾在《关于图书馆学研究方法的思考》一文中,着重指出要分清研究方法与工作方法的区别),但是并不反对王子舟所持的没有专门研究方法的观点。陈慧鹏[7]在《嬗变与回归:论图书馆学专门方法研究》一文中虽误读了金胜勇关于图书馆学专门研究方法的态度,但是笔者却非常赞同他的观点,“专门方法的界定其实既无必要,也不可行。只有回归研究实践,结合具体问题探讨研究方法,才能将方法论研究重新拉回到原先设定的用以指导图书馆学研究实践的轨道”。
2 图书情报学研究的科学哲学
如上所述,图书情报学研究方法是三个层次而非三类方法,准确地说,哲学方法并不是一种具体的方法,而是从哲学的高度对图书情报学具体研究方法所做的一种关照,它必须也必然要通过一般方法和专门方法来体现其方法论价值。很多研究者从辩证唯物主义[8]、历史唯物主义[9]、本体论[10]、价值论[11]、发展观[12]、历史观[13]、三个世界[14]、信息哲学[15-16]等不同角度对图书情报学的哲学方法进行研究。但是笔者认为,讨论图书情报学研究的哲学方法,首先要讨论的是图书情报学研究所涉及的科学哲学。
金胜勇曾在《论科学哲学对图书馆学科学性的观照》一文中提到,有三种对图书情报学研究起到重要指导意义的科学哲学[17]。其一是波普尔的证伪主义,“一切知识命题,只有能够被经验事实证伪才是科学的,否则就是伪科学(Pseudo-Science)”,基于这种思想,我们需要具有质疑和批判的精神,勇于寻找反面例证,挑战经典,怀疑权威。其二是库恩的科学革命理论:科学的发展经历着“前科学→常规科学→反常与危机→科学革命→常规科学”这样一个循环过程,该科学哲学指导图书情报学研究要勇于面对危机与挑战并接受新的研究范式。其三是拉卡托斯倡导的“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Methodology of Scientific Research Programmers,MSRP),MSRP解决了波普尔和库恩所未能解决的“科学与伪科学的划界”、“科学进步与知识退化区别标准”问题,并对理论研究提出了明确的要求。
科学哲学为科学的研究者提供如何理解、掌握和运用一切具体方法的理论,为科学提供思想基础,审视基本问题,检验基本假定[18]。图书情报学研究者世界观和方法论都发乎于某一种科学哲学,并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图书情报学的研究活动。科学哲学为图书情报学的创新和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支持,研究者只有依据一定的科学哲学才能寻找科学研究的精神动力和研究方向。
3 图书情报学的研究逻辑
逻辑是思维、思维形式的规律,是指导人们所有思维活动的准则。图书情报学研究作为一种高层次的思维活动,必然离不开逻辑,没有任何一种科学研究能够脱离逻辑,也没有任何一种研究方法可以不符合逻辑。某些研究者将逻辑概括为图书情报学研究的一种具体方法[19]的认识是错误的,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必然存在一些非逻辑的方法(即可以脱离逻辑的方法),这本身就不符合逻辑。
逻辑有两种基本思维进程,即归纳逻辑和演绎逻辑,两者都存在着不能克服的局限性。归纳逻辑的前提与结论之间的联系具有或然性,即结论未必是可靠的:演绎逻辑虽然是一种必然的逻辑推理,却强烈依赖归纳逻辑为其提供前提。科学研究在规避两种逻辑局限性的基础上,衍生出一种独到的研究逻辑——假设检验。其基本步骤是:①通过研究初探,提出研究假设;②运用逻辑推演,从研究假设中推导出一组经验命题;③通过操作化过程将经验命题和概念具体化为测量指标;④搜集有关资料;⑤整理与分析资料;⑥检验与批判研究假设,形成研究结论。例如Ludo Waltman等人[20]在A new methodology for constructing a publication-level classification system of science一文中,针对个人文献进行等级划分的分类系统进行了研究,其研究过程就遵循了假设检验的研究逻辑。
根据假设检验这一研究逻辑的基本过程,科学研究工作一般可以具体分为准备阶段、搜集资料阶段、分析资料阶段和总结阶段四个阶段。其中搜集资料阶段和分析资料阶段是科学研究工作的核心阶段,下文所讨论的图书情报学的研究类型和具体方法都是以这两个阶段的工作为依据的。
4 图书情报学的研究类型
同其他社会科学研究一样,图书情报学研究也分为许多研究类型,研究类型与研究方法有着紧密的联系,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将研究类型与研究方法混为一谈[21]。在图书情报学的研究过程中,只有准确定位研究类型,才能设计和采用更适当的研究方法。
4.1 调查研究和试验研究
如上所述,所有的研究过程都包括搜集资料(信息)这样一个核心阶段。根据资料发生(信息源)的情况,可以将所有的科学研究分为调查研究和试验研究两大类型。如果资料(信息)独立于研究工作而客观存在。无论存在于文献中(包括网络文献)、人的头脑中、还是自然界或人类社会中,也无论是已经发生过的还是正在发生的,都属于调查研究;如果(信息)是研究人员根据研究需要而“设计”或“制造”出来的,无论是在实验室“设计”、“制造”出来,还是在特定的社会现场“设计”、“制造”出来,则属于试验研究。
由此可见,调查和实验并不是具体的研究方法,而是科学研究的两种类型。这其中,试验研究在自然科学研究领域的应用比较普遍,而在包括图书情报学在内的社会科学研究中,绝大多数研究都是调查研究。因此,经常有研究者将调查法概括为一种具体的研究方法,实际上是对调查研究的片面的、狭义的理解[22]。
4.2 描述性研究和解释性研究
根据研究的目的和性质,社会科学研究分为描述性研究和解释性研究两种类型。描述性研究是指搜集相关资料进行分析加工,把研究对象的状态和情况真实地描绘、叙述出来,用以回答研究对象“是什么”或“怎么样”的问题;解释性研究是以一定的命题或假设为前提,运用假设检验的逻辑过程探讨事物内部的系统功能或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从而对研究对象的本质属性和发展规律做出明确的阐释。解释性研究根据研究具体着力点的不同又分为因果性研究和预测性研究,用以回答研究对象“为什么是这样”或“将怎么样”的问题。
对于描述性研究和解释性研究的研究类型划分,往往被许多研究者所忽略,事实上这种研究类型定位对于图书情报学的研究十分关键。如前所述,以解释性研究为代表的科学研究应遵循假设检验的研究逻辑,但纯粹的描述性研究并不需要提出研究假设,因此在描述性研究的逻辑过程中,需将“提出研究假设”调整为“建立描述框架”,这将对搜集资料和分析资料方法的采用产生重要影响,也因此决定着图书情报学研究的研究过程。
目前单纯的描述性研究已经越来越少,更多的图书情报学研究是在描述性研究的基础上进行解释性研究。但由于研究的出发点不同,两类研究的区别还是非常明显。例如,比较赵俊玲等人[23]在《国外数据库商的数字保存行为研究》一文中对国外数据库商的数字保存行为所进行的描述性研究,宛玲等人[24]在《试析中文搜索引擎的评价标准》一文中对中文搜索引擎的相关评价标准所做的解释性研究,杨文祥等人[25]在《对我国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研究的反思与展望》一文中所做的关于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描述与解释相结合的研究,两种研究类型对于研究过程的不同侧重便显而易见。
4.3 实证研究和规范研究
讨论社会科学研究的类型,就不得不论及实证研究。当前,图书情报学领域的实证研究让许多研究者爱恨交加。曾几何时,图书情报学的传统研究方式特别是关于基础理论的研究方式,一度被视为“闭门造车”式的研究。虽然有些专家学者也尝试用“思辨研究”的价值为传统的研究方式正名,但是当实证研究的浪潮袭来时,传统研究方式的海岸仍然有被这股清新与混浊并存的大潮吞没之势。实证研究,顾名思义就是通过分析来自实践的证据来获得研究结论。当前图书情报学界有些研究者对实证研究的推崇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单纯强调实证研究的重要性[26],却置实证研究注重搜集第一手资料的本质属性于不顾,简单地将实证研究等同于定量研究,认为有庞大的数据支持或者构建了某个所谓的数学模型就是实证研究了。事实上,个案研究、实地观察或访谈,这些以定性分析为主的研究类型或方法,才是获得第一手资料的主要方式,才是实证研究的基础。
此外,当我们讨论实证研究时,经常忽略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即同实证研究相并列的研究类型是什么,难道都笼统地称作“非实证研究”吗?偶有研究者将思辨研究同实证研究对应起来[19][26],但这种观点却不能在社会科学研究方法体系中得到肯定。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必须从实证研究的逻辑基础人手。实证研究通过搜集分析第一手资料从而得出关事物情况的普遍性结论,这是归纳逻辑在发挥作用。而同归纳逻辑“从特殊到一般”的思维进程恰好相反的是演绎逻辑,因此以演绎逻辑为基础的规范研究应该是同实证研究相并列的研究类型。规范研究中的规范有两种解释,一是这种研究的结论经常以规范命题的形式表现出来,即得出“应该如何”或“不应该如何”的结论;二是规范研究是建立在演绎逻辑的基础之上,而演绎逻辑的前提与结论之间的联系具有必然性,所以其研究结论被视为可靠的(研究是规范的),这同建立在归纳逻辑这种或然性逻辑基础之上的实证研究是不同的,因此被称为规范研究。
可以确定的是,实证研究和规范研究也是科学研究中相互支撑共同发展的两种研究类型,而非两种具体的方法。这两类研究对图书情报学的发展同样重要,那种片面强调实证研究的经验性或片面强调规范研究的理论性的认识都是非常荒谬的。图书情报学界利用规范研究所取得的研究成就不会磨灭,而实证研究的实证价值也会越来越受到重视。兰开斯特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就提出“无纸社会”的大胆预测[27],并描述了图书馆与图书馆员的发展前景[28],虽然有些预测并未如期实现,但他的研究被认为是“走在科学的道路上”[17],而这样的预测性研究显然必须通过规范研究得以实现;而当前学界对于图书情报事业发展中一些重大问题的分析,则必须通过实证研究才能够得出符合客观规律的结论来。
4.4 普遍研究、抽样研究、典型研究和个案研究
随着以美国盖洛普民意调查所为代表的民调机构兴起以及大规模社会调查活动的开展,“抽样研究”结合“问卷调查”、“统计分析”成为现代社会科学研究特别是社会调查研究的标志性研究方式。但实际上,抽样是一种确定(调查)研究范围的方法,而并非一种具体的研究方法,是依据研究范围所划分出来的一种研究类型,与之相并列的研究类型还有普遍研究、典型研究、个案研究。
普遍研究是指通过对研究总体所包含的每一个个体进行无一遗漏的考察和分析,从而得出关于研究对象的普遍性结论的研究类型。同其他几种研究类型相比,普遍研究的结论最为全面、准确,也最具有普遍意义。但由于普遍研究的研究范围往往涉及一个地区甚至一个国家,需要投入很高的人力、经费和时间,因此这种研究类型很少在图书情报学研究中采用。
抽样研究是指按照一定方法从总体中抽取一定的个体形成样本,通过对样本调查分析来推断总体的情况,其本质是以样本的统计值来推断总体的参数值。根据是否遵循随机原则,抽样研究分为概率抽样(也称随机抽样)和非概率抽样。概率抽样的主要方法有简单随机抽样、等距抽样、分层抽样、整群抽样和多阶段抽样:而非概率抽样经常采用的抽样方法有偶遇抽样、立意抽样(主观判断抽样)、配额抽样和滚雪球抽样等。图书情报学领域有一些年轻的研究者对随机原则有错误理解,往往把偶遇抽样等非主观判断抽样误解为随机抽样。其实概率抽样不同于非概率抽样的主要区别有两点,一是在抽样过程中必须编制抽样框(也称抽样范畴),二是其抽样误差可控制、可测度,因此概率抽样是我们在从事图书情报学抽样研究时的第一选择。当然,有些情况下因为很难编制抽样框,所以研究者往往会被迫采用非概率抽样,这时应尽量采用配额抽样的抽样方法,通过对研究总体进行科学细致的类型划分,努力去降低非概率所带来的抽样误差。
典型研究是指从研究总体中选取若干具有代表性和共性的个体进行调查研究,从而认识同类研究现象发生发展规律的研究类型。典型研究过程中,对“典型”的确定主要依靠主观判断,并且典型研究的结论只能反映同类研究对象的情况,并不能对研究总体产生普遍性指导意义。由此可以得知,我们一些研究者经常把先进经验或突出案例作为典型进行研究,从而得出关于图书情报事业或图书情报学某方面普遍性结论的做法[29],是违背典型研究的原理的,其结果往往会产生以偏概全的逻辑错误。
个案研究是指针对某一特定对象,全方位搜集相关资料进行分析研究的研究类型。上述几种研究类型,从普遍研究到抽样研究、典型研究和个案研究,其研究广度呈递减趋势,而其研究深度则呈递增趋势。因此,进行个案研究必须放弃研究结论的普遍意义或外在效度,转而追求个案的内在机理和研究深度。那种以一个研究个体为例,就得出关于某类研究对象总体结论的做法是站不住脚的[30]。在当前研究都普遍注重实证研究的氛围中,个案研究由于其注重搜集第一手资料的特点,理应在图书情报学研究领域具有更广阔的应用空间。
图书情报学研究中的各种研究类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适用”与“不适用”的区别。在研究过程中,根据研究需要确定研究类型,从而进一步选择最恰当的研究方法,是我们对待研究类型和研究方法的正确态度,而不应该去追求研究类型和研究方法的“时尚性”或“传统性”,从而背离图书情报学研究的正确道路。
5 图书情报学研究的具体方法
当我们将图书情报学研究方法概念体系中的研究层次、研究逻辑、研究类型等分支概念阐释清楚时,图书情报学研究的具体方法终于要清晰简明地浮出水面了。根据研究过程中搜集资料和分析资料两个核心的研究阶段,图书情报学的具体研究方法需要从搜集资料的方法和分析资料的方法两个方面来表述。
5.1 搜集资料的方法
任何科学研究都要经历搜集资料的过程,即使是有些学者提到的思辨研究也不例外,只不过思辨研究所需要的资料多是之前已经搜集好的。搜集资料有问卷法、访谈法、观察法、文献法和实验法五种方法。这其中,问卷法是调查研究中经常被采用的方法,甚至有研究者直接把问卷法谬称为调查法。除一般问卷以外,量表法作为对主观社会指标进行测量的特殊问卷,也经常在图书情报学研究中被采用,例如对用户满意度的调查。问卷法和抽样、统计分析相结合,成为现代社会调查研究的主要特征。此外,任何科学研究都离不开文献,文献法是任何科学研究都必定采用的方法。由于文献是记录有知识和信息的一切载体,所以文献法的采用早已超出了传统纸质文献的范畴,而拓展至网络文献和数字资源。基于研究对象、研究特点等原因,文献法在图书情报学研究中的运用就更为广泛和直接,图书情报学领域的研究者经常提到的引文分析法、内容分析法以及各种检索法,其实质都是文献法。
5.2 分析资料的方法
最后都要通过分析资料来得出研究结论。分析资料的方法有统计分析和理论分析两大类,即我们平时所称的定量方法和定性方法。统计分析的方法又可以分为描述性统计分析和推断性统计分析;而图书情报学研究领域经常采用的理论分析方法有因果分析法、比较分析法和结构—功能分析法等。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统计分析的方法并不能独立于理论分析而存在,任何统计分析的方法都存在一定的理论分析方法做逻辑基础。例如,统计分析中经常采用的相关分析,实际上就是以理论分析中的共变法(一种因果分析法)为逻辑基础的。
由于网络环境的影响,科学研究的“跨时空”模式逐渐盛行,研究者与研究者之间的时空界限、各研究环节之间的阶段性界限逐渐模糊。许多研究工作已经将搜集资料和分析资料的阶段合二为一,也产生了诸如“头脑风暴法”、“德尔菲法”这样兼具搜集资料和分析资料性质的综合性研究方法。在图书情报学研究领域,这种情况也比较常见。我们所熟知的一些图书情报学研究常用的方法,往往就是这类综合性研究方法,如引文分析法、文献计量法等。
但是,这类综合性方法的产生需经研究实践的长期积淀,也必须符合研究方法概念体系的逻辑要求。有些研究者在研究过程中不但追求研究内容的创新,还非常热衷于进行研究方法(名称)的推陈出新,经常“创造”出一些“新颖”、“时尚”、“前沿”的研究方法。这些急功近利甚至是哗众取宠的做法通常有以下几种情况:第一,根据研究客体“创造”研究方法,例如社会网络分析、内容分析法等各种冠以“分析”二字的方法,这些所谓的分析方法只是反映了分析的对象或途径,并没有反映出分析方法的本质,即到底是怎样分析的。第二,根据研究方式“创造”研究方法,例如检索是文献法实施过程中的一个步骤,但图书情报学的很多研究者竟然“创造”出数据检索法、事实检索法等众多的研究方法。此外,国外有些研究活动中采用的某种研究方式如“名义群体”、“互动小组”等,经由国内研究者的翻译和理解,往往就变成了一种具体的研究方法并且得到追捧。第三,根据工作内容来“创造”研究方法。王子舟[5]先生坚持认为工作方法应该属于研究方法,并且举例说明索引法在图书馆学研究中的应用。但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如果在图书馆工作中编制《经济学论文索引》,那是否应该属于图书馆学研究法经济学研究法呢?第四,通过望文生义“创造”研究方法。有些研究者在研究方案中同时采用了历史法和文献法,岂不知历史法就是文献法。类似的情况还有调查法(往往是问卷法)、逻辑法(任何一种方法都离不开逻辑)等。
6 结语
1957年,刘国钧[31]先生在《什么是图书馆学》一文中明确指出,独特的科学研究方法是图书馆学作为一门独立科学存在的条件之一。这一重要论断激励着一批又一批图书情报学研究者走上探寻图书情报学专门研究方法之路,也使笔者在对本学科的方法论研究现状不无微词的同时,对这些研究者充满了真诚的敬意。但是相比总结和升华图书情报学的“专门”研究方法,如何使图书情报学研究方法的使用更规范、表达更准确,对于图书情报学的健康发展及其在整个社会科学体系中学科地位的确立具有更加重要的意义。
收稿日期:2013-0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