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的魏晋
——论老子美的形式对魏晋文人的影响
□梁慧姣 徐路伟 燕京理工学院
摘 要: 魏晋是一个敢于否定、敢于活出真性情的年代,春秋战国时期的老子对于形式美的否定深深影响着魏晋的文人志士,因此使这个时代有这样大规模的文人崇尚并且敢于践行否定这种外在华丽的形式美,这必然是有着深刻的历史因素影响,本文试着浅析这种文人内心变迁的原因以及其对魏晋文化、艺术的影响。
关键词: 形式美;魏晋文人;思想爆发
魏晋风骨的形成与当时的社会脱不开关系,正是因为纷繁复杂的历史巧合,造就了魏晋。宗白华在《美学散步》一书中这样阐述魏晋:这是强烈、矛盾、热情、浓于生命色彩的一个时代;魏晋人则倾向于简约玄澹、超然绝俗的哲学的美[1]。魏晋这种简约玄远、超然脱俗的审美的出现,玄学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魏晋玄学是以老子和庄子的思想为基础而发展来的,叶朗这样评价老子:老子美学是中国美学史的起点[2]。老子观点中所提到的美对中国美学的发展起着奠基性的作用,虽然气韵生动、境生于象外等理论的产生源于老子哲学,但是这是对一类艺术产生的影响,老子的哲学在魏晋不止对一类艺术产生影响,而是对一朝鲜活的生命产生了影响。老子言: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老子《八十一章》)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老子《五十六章》)
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老子《三十八章》)[3]
以上是老子对美的形式的看法,老子的观点在魏晋文人中起着深远影响,在以后的历朝历代中都没有这样大规模的文人崇尚,并且敢于践行否定这种外在华丽的形式美。老子否定这种形式美,是因为看到当时这个群雄并起的年代,各诸侯国之间利用漂亮的言辞来互相欺骗,互相夺取彼此国土;冠冕堂皇、雄辩的言辞下却掩盖着阴谋诡计,春秋战国的这种种与当时混乱的魏晋不是如出一辙吗?李泽厚在《美的历程》中说:社会变迁在意识形态和文化心理上的表现,是占据统治地位的两汉经学的崩溃。烦琐、迂腐、荒唐,既无学术效用又无理论价值的谶纬与经术,在时代动乱和农民革命的冲击下,终于垮台。社会在进行着变迁,社会意识同样在这个饱经战乱沧桑的年代进行着剧烈的变迁,历经种种变迁的魏晋文人,看似花天酒地逍遥于林野之中的文人,袒胸露背与礼教完全背道而驰的“文人”,过着颓废、悲观、消极的人生文人,其实却正是在用这种恣意妄为的消极来反抗现实的世俗社会,来表达内心对人生、对命运、对生活强烈的热爱之情。他们真的就像外在现象这么无药可救的荒废年华颓唐度日吗?不是,他们真的就像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样花天酒地不尊礼制吗?当然不是,魏晋的文人有真学识,中国第一次思想爆发的黄金阶段是在先秦时期,先秦诸子百家争鸣,使中国的文化逐渐脱离了远古的巫术盲目崇拜,在先秦时期就已进入真正人的社会,用理性的眼光来看待这大千世界。相比之下,欧洲开始真正进入人的时期用理性的眼光拨开中世纪层层面纱却是在文艺复兴时期,两者相距千年之远,而中国思想界第二次爆发的黄金年代就在魏晋时期。文人在现世中的抱负得不到实现,满腹经纶无施展之地,眼睁睁地看着中央政府轰然倒下,蛮夷入主中原,民不聊生,他们骨子里所有的傲气不允许他们向外来入侵者低头,却也没有办法挽救汉人的统治,这种落寞、屈辱,也只有饱经战乱的魏晋文人深深地品尝过,在他们的内心,何尝没有过凌云的壮志,何尝没有过铮铮的铁骨、不破楼兰终不还的骨气与决心,但是,看到眼前满目疮痍的世界,看到官场界暗潮涌动的明争暗斗,何其的失望,却又无奈地活在这个悲惨世界中。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有失望,是因为热爱所以才会有满腔的愤怒吧,试想,如果真的不在意,真的不关心,何来这种颓废、悲观与失望,真的不在意,那会过着悠然洒脱的世外桃源生活,会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世界与我何干。正是经历过愤懑、绝望,才会铸成百毒不侵的心,淡忘世界中无可奈何的事,转向能真正充实自己的内心世界,与这个世界欲辩已忘言。他们不再坚守着百年来文人坚守的礼制,不再在意世俗的看法,践行着自己内心的信仰,外在的形式美与我何干,外界的看法与我有何用,充盈激荡着丰盈的内心世界,不再涉足掺杂着太多纷争的世俗世界。
3.收益不平衡。农田防护林主要以生态防护效益为主,经济效益较低,而且采伐期长达20年之久,见效较慢,所产生的直接经济效益远远小于生态防护效益。同时由于农田防护林的胁地、遮阴等原因,造成了林带附近农作物减产,影响了农民种植和管护林的积极性,使得农民不愿意新种植和更新农田防护林。
在这种社会氛围下,魏晋对文人的评价体系也发生了转变,魏晋之前儒家的品藻是评判士人的标准,道德的高尚、文人的气节是评价的核心,“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论语雍也》),这是孔子对君子的定义,只有文和质集于一身才能成为君子,直到东汉时期这都是士人的追求,而魏晋时期人的精神状态、风貌风采则是评价标准,这就不得不提“涤除玄鉴,能无疵乎”(《老子第十章》),这是老子对本源的一个概述,是老子的世界观,既是对人的要求也是对艺术、美学的要求,排除主观欲念和主观成见,保持内心的明鉴。品人物则由形所显观心所蕴。人物之本出于情性,情性之理玄而难查,这是汤用彤先生读《人物志》论文中的观点,《人物志》是一部展现魏晋思想的重要书籍,汤用彤先生这样解释:论情味则谓风操,风格、风韵,此谓为精神之征。魏晋人的精神风韵是其评判标准,在魏晋名著《世说新语》中这样描述文人:
魏晋人士对内在才情风貌的追求不言自明,而老庄哲学的热烈探讨,引发了一系列的转变,最直接的表现为艺术表现形式和内容、艺术评论,艺术作品是作者内在品性最直接的反应,从艺术作品中我们也可以看出文人这样的追求,东晋画家顾恺之在《魏晋胜流画赞》中这样说:“凡画,人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台榭,一定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要想创作一幅好的作品,就要发挥想象力,抓住一个人的风貌特点,因此,顾恺之在创作时,发现了“妙得”的一个方法,即“传神写照尽阿堵中”,现存的被认为顾恺之画作中《女史箴图》古朴的绘画方式、春蚕吐丝般的线条展现了画者平静恬淡的内心,虽是一张图却仿佛图中人物是活物,图中正襟端坐的女子,其面部虽看不太清,但是从其坐姿中感受到了贵族女子的气质,后面站着一丝不苟地梳妆的丫鬟,从其眉目中感受到认真的态度,而右侧女子则在镜中欣赏自己的妆容,其面容没有通过正面表现而是在镜中展现,画者别出心裁的表现方式确实展现了其不同寻常的创造力。平面的绘画竟然产生了动态的效果,而三人的面部神情是动态展现的关键,仿佛置身其中。顾恺之作为东晋著名的画家,其呈现出的“传神写照”绘画风格在当时轰动一时,其恬淡平静的人物形象、行云流水的表现形式不正是当时文人所追求的形象吗?魏晋的绘画呈现出重风貌而非重形式的超然,绘画中重人物神情的描绘而非四体妍媸的描绘不正是“涤除玄鉴”的人物表现形式吗?
海西时,诸公每朝,朝堂犹暗,唯会稽王来,轩轩如朝霞举。(《容止》)
《世说新语》中对人风貌风采的描写比比皆是,这些积极向上的拟物描绘,展现的是魏晋文人的蓬勃生机,除去书中的描述,在社会中魏晋文人精神风韵的展现途径则是清谈,谈论界定精英社会的首个证据来自曹魏政权的最后十年,249年司马氏的政变宣告了曹魏的灭亡,摄政王曹爽曾在其草亭聚集了一个名士集团,它们都善于谈论,他们集中讨论“老庄哲学”[4]。而这种才情风貌不仅是文人的追求,同时朝廷在用人时也会对其风貌进行考量,在夏侯惠对刘劭的举荐中是这样形容刘劭的,“臣数听其清谈,览其笃论,渐渍历年,服膺弥久,实为朝廷奇其器量”,通过对话来品评其文风和个人风度与能否出任官职结合起来,从这两方面足以看出魏晋人士对内在品性的重视。
有人叹王公形茂者,云:“濯濯如春月柳。”(《容止》)
顾恺之《女史箴图》
结 语
系统按照管理机制所确定的不同类型、不同级别的问题的处理流程规定,自动推送问题至责任人,责任人通过手持终端接收并进行处置整改,完成后,通过手持终端即时上报反馈。
总之,正是魏晋这种种历史的巧合,正是由于魏晋文人的真性情,敢于将过去的美形式狠狠地否并,并用事实向世人诉说着他们的果敢与决然。老子对外在美的形式的否定,在魏晋得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践行,也正是基于这种外在的否定,魏晋创造了无与伦比的思想界、文艺界的大爆发。
[参考文献]
[1]宗白华.美学散步[M].上海:上海人名出版社,1981.
[2]叶朗.中国美学史大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
[3]陈鼓应.老子注译及评介(修订增补本)[M].北京:中华书局,2014.
[4]卜正民.哈佛中国史[M].北京:中信出版集团,2016.
作者简介:
梁慧姣(1989),女,山西晋中人,硕士学位,研究方向为艺术学理论。
抗震设防烈度为8度,按罕遇地震设计基本地震加速度值为0.20g,设计地震属于第一组,场地类别为Ⅱ类,则Tg=0.4s。阻尼比取0.02,地震影响系数曲线的阻尼调整系数按1.0采用,竖直地震载荷对整个结构的动力响应影响较小,一般情况下,只考虑水平向地震作用[5],故分别在结构的两个水平主轴方向计算地震作用。由图3求得加速度谱值如表2。
至于太阳中为何为会有“鸡”呢?自宋代以来,更有不少学者曾试图为其寻找可能的说解与答案。如在《云笈七籖》卷五十六《诸家气法》中说:
徐路伟(1989),男,河北邯郸人,硕士学位,研究方向为中国人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