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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经济日趋全球化的发展进程中,跨国公司及其对外直接投资将越来越多的国家经济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一体化的国际生产体系,在国际经济生活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联合国贸发会议组织编撰并于1995年12月发布的《1995年世界投资报告》对此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一、国际直接投资的全球发展趋势
根据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跨国公司与投资司的统计,现在世界上约有40000家跨国公司,其设在境外的分支机构约有25万家。1995年, 世界国际直接投资总存量高达26000亿美元,1992年, 世界境外分支机构的全球销售额为52000亿美元。90年代, 国际直接投资存量的增长速度大大快于世界总产值(国内生产总值)和世界出口的增长速度。跨国公司还通过其非投资跨国经营活动,如分包、许可和特许打进境外商品劳务市场,获得生产要素,组织国际化生产,所有这些进一步扩大了国际生产的规模和范围。1992年,广义国际化生产的国际市场全球销售额高达70000亿美元,而世界直接贸易额只有30000美元。事实上,总部设在美国的跨国公司的境外商品和劳务销售收入中,4/5 来自其境外分支机构的商品和劳务生产或对其境外分支机构的商品、劳务销售。各种类型的国际化生产或者相互替代,或者相互补充,但其根本目的还是在于获得商品、劳务市场或获得有形、无形生产要素市场,以尽可能有效和有利可图地为全球市场将世界投入转化为产出。
涉及商品和劳务的贸易问题,还应当探讨国际直接投资方式的市场准入问题。除此之外,国际直接投资还是获得生产要素的重要途径。国际化生产的多面性还带来了这样的问题:不同的政府政策可能会导致对某种具体国际交易方式的偏爱或偏废,进而扭曲企业进行或组织国际化经营的方式。这类扭曲有时可能会对一国经济的发展带来不利的影响。因为各类国际交易在进入商品、劳务市场,获得生产要素和组织国际化生产中都具有双重的作用。
部分地由于全球化的影响,国际直接投资政策自由化方面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国家、区域和国际协议日益重视国际直接投资问题。虽然对于一些国家来说,外国直接投资政策自由化和贸易政策自由化之间还存在着程度上的差别,但外国直接投资政策自由化在国家层次上发展十分迅速。1993年57 个国家102 个有关外国直接投资的立法变化中, 有101个是朝着自由化方向发展的;1994年49个国家110 个立法变化中, 108项是更趋向于自由化的。事实上,1991年到1994年间的373个有关外国直接投资管理规定变化中,只有5 个不是朝着更自由化的方向发展的。这些单边措施还得到双边投资协议的支撑,双边投资协议主要缔结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但发展中国家间缔结双边投资协议的现象也越来越普遍。1995年中期前,150个国家间缔结的900多个协议中,近60%是1990年初以来签署的,仅1994年以来就新签了299个。 区域自由贸易协定的强化是自由化进程的又一方面,区域贸易自由化也带来了投资流动的自由化(因此,更为确切的提法应当是自由贸易和投资协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家于1995年9月开始洽商多边投资协议, 并希望在1997年5 月前作为自由投资协定对非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开放。还有人建议国际贸易组织洽商投资协议。所有这些都意味着国际直接投资政策自由化趋势的加强,并因此而加快了全球化的进程。
二、国际直接投资的区域发展动态
跨国公司国际直接投资存量反映了国际化生产的程度。80年代初以来,国际化生产的增长速度很快,只是在90年代初国际直接投资衰退期间,这一速度才受到短期抑制。国际投资存量和流量仍主要集中在发达国家,特别是大三角(欧盟、日本与美国)之间,无论投资来源或投资目的地均如此。吸收外国直接投资存量的多少反映了其市场规模的大小,发展中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和吸收外国直接投资存量在世界总量中的比重均在1/5和1/4之间。但是,发展中国家国际直接投资存量分布的集中化程度很高,最大的10个发展中东道国吸收到的外国直接投资约占发展中国家总量的2/3, 这一比重大于其在发展中国家总产值和贸易量中所占的比重。从对外直接投资的角度来看,1994年,发展中国家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只占世界对外直接投资的6%, 这说明大三角国家企业由于所有权特定优势而享有较强的竞争优势。与吸收投资的情况一样,发展中国家对外直接投资的存量仍在很大程度上来自少数几个发展中国家的企业。
从国际直接投资流量的角度看,发展中国家所占的份额大于其在世界进口中的份额(90年代初约占30%)。国际直接投资流量水平说明发展中国家现在吸引外国直接投资的区位优势也增强了,其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所有权特定优势也增强了。发展中国家在世界对外直接投资中所占的比重约为在世界出口中所占份额的50%。
如果将吸收外国直接投资所导致的销售额与进口额相比较,人们就会发现,发展中国家作为一个整体来说,在获取其需要的外国资源方面,外国直接投资流入与进口构成竞争关系,在对外提供商品和劳务方面,他们仍更多地依赖于出口,而不是对外直接投资。这里的含义是,尽管发展中国家通过吸收外国直接投资正日益与世界经济实现对接,但这种对接不是对称的,它不适用于发展中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然而,不同发展中国家集团的行为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到1993年底,国际直接投资流量已经在很大程度上从衰退中走出来(达到2220亿美元),1994年仍保持1993年的水平。人们估计,1995年世界对外直接投资总额将达到2300亿美元,这说明国际直接投资复苏进一步加强了。投资复苏部分属于周期现象,随着主要投资母国走出经济衰退,他们的企业开始着手制定发展计划,包括对外投资发展计划。除了周期性因素外,还有一些结构性因素。国际竞争加剧的压力、更有利于跨国经营协调的通讯技术进步促进了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以在世界范围内展开竞争。更有甚者,外国直接投资、贸易和技术转让管理政策的自由化、国有企业私营化等,也为外国直接投资者提供了新的机遇。
发达国家
国际直接投资流量复苏的主要原因在于发达国家企业的国际直接投资活动增多。五个最大对外投资母国的对外直接投资约占世界对外直接投资的70%。它们之间的相对地位重组。美国在境外直接投资的存量达到6100亿美元,占世界对外直接投资总存量的1/4,1994年, 美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为460亿美元,占世界对外直接投资总流量的1/5。恢复了其国际直接投资的霸主地位。与美国对外直接投资扩展相比,其它大三角成员国则稍逊一筹。虽然,1994年日本的对外投资增加了近1/3, 但仍低于其历史最高水平(1990年为480亿美元); 随着国内经济增长恢复,以法国、德国和英国为基地的跨国公司在国外也开始活跃起来。
这些活动大多集中在大三角国家。据预测,1995年,世界吸收外国直接投资总额可达2350亿美元,其中流向发达国家的可达1380亿美元,1993年和1994年这一数字分别为1290亿美元和1350亿美元。美国仍然是最大的单一外国直接投资接受国(1994年为490亿美元), 流向日本的外国直接投资仍微不足道(1994年不足9亿美元, 仅相当于流向捷克共和国外国直接投资的水平)。虽然西欧仍然是最大的外国直接投资接收者,但这一地区的不少国家(如荷兰和英国)仍未从国际直接投资衰退的阴影中走出来,该地区吸收投资恢复的速度慢于其对外投资,这部分地说明世界其它地区的经济发展更具活力。
虽然欧洲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恢复了其增长势头,但对南亚、东亚和东南亚等世界最具活力地区的投资仍未受到重视。可能由于区域一体化先入为主的原因,欧盟对外直接投资存量和流量中,分别只有4 %和3%流向了南亚、东亚和东南亚。南亚、 东亚和东南亚在欧盟出口中所占的比重也不大,只有约5%。与欧洲竞争对手相比, 日本跨国公司在这些地区的投资要高出4倍,美国也高出2-3倍。 国别层次上的数据进一步说明了这一状况:例如,法国在发展中亚洲(西亚除外)的投资存量只相当于其在西班牙投资的50%,1990-1993年间,法国对亚洲投资的流量还不及它对澳大利亚直接投资的水平;英国在发展中亚洲的投资存量仅相当于其在澳大利亚的投资水平,而流量仅相当于其对瑞典的投资规模。但是,有迹象表明,欧盟正在改变其投资组合,对亚洲的投资开始增多。由于南亚、东亚和东南亚成为世界经济增长最快的地区,这一地区的国际直接投资竞争加剧,包括各国为吸引外国直接投资而进行的竞争和跨国公司争夺投资机会的竞争。这一地区自己的企业实际上在这一竞争中占有领先地位。
发展中国家
尽管发达国家恢复了自己的吸引力,但发展中国家仍然成功地吸收到越来越多的外国直接投资,1994年达到840亿美元, 占世界吸收外国直接投资总流量的37%。这一趋势开始于1990年,一直持续到现在,并因此而促使发展中国家成为国际直接投资中的主要力量(如果将欧盟内部的交叉投资排除在外,1994年发展中国家在国际直接投资流量中的比重从1993年的35%增加到44%)。在很大程度上,这些国家投资流进存量的持续增多取决于中国一个国家投资吸引力的增强。1994年,中国吸收了340亿美元的外商直接投资, 约占发展中国家吸收外国直接投资总流量40%,成为世界上第二个最大的境外直接投资吸收国。但是,即使将中国排除在外,1994 年, 流向发展中国家的外国直接投资仍增加了11%(从460亿美元增加到510亿美元)。1995年可能会出现更大增长,中国和整个发展中国家均如此。据预测,1995年流向发展中国家的国际直接投资可望达到900亿美元。
流向发展中国家外国直接投资增长的一个显著方面是,90年代以来,国际直接投资成为此类国家外部资金流入中最大的和增长最为迅速的组成部分。更具体地说,1993年外国直接投资占发展中国家国内固定资本投资的7%,而且从1992年开始, 外国直接投资流入总额超过了官方发展援助资金流入总额。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某些年份中,国际直接投资流入也大于其它私人部门的资金流入。确实,1993年有30个发展中国家和4个中欧、 东欧国家外国直接投资流入是最大的外部资源流入,如果只考虑净私人部门外部资源流入,这一数字将增加到81个发展中国家和7个中欧、东欧国家。 外国直接投资占主导地位的重要性不仅仅在于它带来了生产性资产,还在于与股权证券投资相比,面对不利的经济冲击和货币贬值,国际直接投资的弹性系数更大,这进而说明了两类外部资金筹措方式在动机方面存在着根本性差别。
1982-1994年全球吸收投资和对外投资流量表 单位:10亿美元
年 发达国家
发展中国家
中欧、东欧所有国家
份 流进 流出 流进 流出 流进流出 流进 流出
1982-1986 43531940.020.01
6157
1987-1991 142
183
3112
0.6 0.02
174
195
1989 172
202
2915
0.3 0.02
200
218
1990 176
226
3517
0.3 0.04
211
243
1991 115
188
4111
2.5 0.04
158
199
1992 111
171
5519
4.4 0.02
170
191
1993 129
193
7329
6.0 0.08
208
222
1994〔1〕135
189
8433
6.3 0.07
226
222
资料来源: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跨国公司与投资司,《1995年世界投资报告:跨国公司与竞争力》。
注:〔1〕根据预先的估计。按以100万美元为标准的统计资料计算。发展中国家吸引国际投资获得成功的原因在于投资环境的改进。投资环境改进的主要特征是:市场规模扩大,政策日益有利于外国投资者,所有国家的企业为了保持其国际竞争力,都愿意在境外进行投资。十分自然,不同地区和同一地区不同国家间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亚太地区
受其相对快速经济增长的影响,亚太地区是发展中国家中最为重要的东道地区,1994年,流向这一地区的国际直接投资总额约为610 亿美元。这一地区吸收到的外国直接投资占发展中国家外国直接投资总存量的70%。亚洲各国在吸收外国直接投资方面发展最快,但很不平衡:中国、东亚与东南亚国家发展最快,太平洋群岛和一些南亚国家较落后。中国是亚洲最大的外资接受国。
中国吸引境外直接投资获得成功并没有对亚洲其它国家和地区吸收利用外来投资造成不利影响。对于市场寻求型投资来说,印度、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泰国等亚洲其它国家的盈利机会很多,此类投资不会因中国的出现而在国家间移动;同样,资源寻求型投资的区位性极强,更不易流动。因此,中国吸收外资中只有很小一部分属于因成本和生产中的原因从亚洲其它国家转移过来的。事实上,1994年流向东盟国家的外国直接投资重新开始增长,印度也开始大量吸收外国投资,而且如果印度继续推行自由化政策,吸收到的外资将大为增多。虽然阿以和平会促进经济增长和带来新的投资机会,但西亚国家本来就不是主要外资接受者,也不是对外投资提供者。
拉美与加勒比地区
流向拉美与加勒比地区的外国直接投资增长十分脆弱,对私营化项目的依赖性极大。1994 年, 流向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的外国直接投资为200亿美元,增长幅度很小, 而且主要投向对外国投资者开放的私营化项目。经济增长的恢复和贸易、投资政策自由化是促进外国直接投资不断流向这一地区的重要因素。区内各国间差异极大。1993年,由于私营化计划的实施,阿根廷吸收了约60亿美元的外国直接投资,成为该地区吸收外资最多的国家,但1994年流向阿根廷的外资急剧减少,降至12亿美元。其它国家如秘鲁(27亿美元)、智利(18亿美元)1994年吸收外资都有了较大的增长。MERCOSUR计划的实施和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扩大将成为该地区吸引外国直接投资的重要因素。
1994年度和1995年初,墨西哥比索的贬值对国际直接投资流动产生了混合效应。一方面,它为出口导向型投资开创了新的机会,降低了用外币购买国内资产的成本,这可能会刺激美国、加拿大因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扩大而寻求建立或强化区域生产网络的跨国公司在墨西哥的投资,促进旨在渗入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市场的非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国家跨国公司的投资;另一方面,当地市场寻求型投资却受到衰退的打击。虽然金融危机对直接投资的影响小于对证券投资的影响,但上述两类效应究竟哪一个更大,现在还很难预料。1995年上半年,外国对墨西哥的直接投资减少到26亿美元,而1994年上半年墨西哥吸收到的外国直接投资为35亿美元。导致外资流入减少的原因部分在于比索贬值,部分在于后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效应(与欧洲统一大市场计划实施对外流量先增后减的情况相似)。但不管怎么说,墨西哥1995年上半年吸收外资的水平还是超过了1992年和1993年同期的水平(1992年为22亿美元,1993年为21亿美元)。
80年代中期以来,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洽商之前,急剧扩展的外来直接投资将墨西哥与北美联系在一起。不同于墨西哥,其它拉美和加勒比国家参与国际经济一体化的速度要慢得多。最近有迹象表明,这些国家参与一体化的进程开始加快,智利最为明显。由于美国和加拿大跨国公司已经在拉美和加勒比地区投放了大量资金,并因此而扩大了这一地区的企业内贸易。这一地区更紧密地与北美生产体系合作并从中获益的发展前景极好。
非洲
非洲仍被国际直接投资排斥在外,外资流向发展中国家的高潮没有波及非洲大陆。1994年撒哈拉以南非洲吸收到的外国直接投资为18亿美元(相当于新西兰一国的水平),北非吸收了13亿美元的外国直接投资(与葡萄牙相当)。投放在非洲的外资仍集中在少数几个自然资源,特别是石油禀赋丰富的国家。
虽然流向非洲的外国直接投资很少,但这不意味着这一地区的投资机会不多。这一地区存在的多质性导致了外国直接投资业绩和潜力方面的巨大差异,即使与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平相比,非洲也有一些国家在吸引外国直接投资方面做得很成功,而且,发展水平、市场规模与增长速度等影响外国直接投资区位的主要决定性因素表明,一些非洲国家存在着未开发的外国直接投资潜力。根据80年代以来美国公司设在非洲分支机构的业绩,非洲的利润率比其它某些发展中国家高。许多国家政府在国内政策改革,管理框架改进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与外国直接投资相关的政策与改进更为显著。当然,要开发现存的外国直接投资潜力,还需做更多的工作。认真实施私营化计划可能会有助于吸引外资流向这一地区的某些国家(埃及和摩洛哥),这一方面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
中欧、东欧
中欧、东欧国家仍未成为国际直接投资中的主要角色。1994年流向这一地区的外资共为60亿美元,仅相当于新加坡一国的水平,这一地区吸收外国直接投资总存量只有200亿美元,与阿根廷相仿佛。而且, 外国直接投资主要集中于少数几个国家(捷克、匈牙利和波兰),并与私营化有重要的联系。外商投资企业加快了转轨的进程,在提高生产率、促进出口、提供专业服务和刺激竞争等方面作出的贡献更大。随着更多的国家市场机制的确立和从转轨衰退中走出,中东、东欧地区有可能吸引更多的外国直接投资,但是,需要对期望值过高、私营化与结构调整的负面影响(如失业)等问题引起足够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