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式翻译策略下的典籍英译——以《云中君·楚辞》为例论文_张龄丹

抵抗式翻译策略下的典籍英译——以《云中君·楚辞》为例论文_张龄丹

(云南师范大学,云南 昆明 650500)

摘要:本文主要以后现代翻译观中的抵抗式翻译策略为指导,对《楚辞·九歌》中的第二篇《云中君》进行英译,并从诗歌风格,人称英译以及感叹词英译三个方面对译文进行分析,意在用抵抗式翻译策略英译中国文化典籍来促进中国文化的传播。

关键词:抵抗式翻译;楚辞;云中君

一.引言

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后现代主义思潮在西方国家兴起。它以反对传统哲学的“逻各斯中心主义”为特征,对西方传统哲学进行了反思与批判,并逐渐发展到文学,艺术,建筑,语言,历史等各个领域。而翻译理论当时作为语言学的分支,其研究也深受后现代主义的影响。如果说传统的翻译观的特征是“求同”,希望尽可能的消除“语言上的差异”,那么后现代主义翻译观关注的则是“存异”,从意义本身,译者主体性和政治博弈三个方面强调了各种语言之间的差异性。其关注点从语言学本身转移到了译者主体意识,意识形态与文化接受,翻译与殖民及解殖民的关系上,揭露了政治、权力、意识形态及其它社会经济因素对于翻译、文化体系的建构、民族文学的形成,以及民族文化身份认同等的影响。

二.抵抗式翻译策略

在后现代主义思潮下,20世纪美国翻译研究的领军人物劳伦斯·韦努蒂(Lawrence Venuti)从政治与文化的角度对“异化”进行了再讨论,提出了抵抗式翻译策略。其主要学著有《译者的隐身》,《翻译的丑闻》和《反思翻译》。韦努蒂是美籍意大利人,他反对英美国家的译者以本土语言文化价值为取向对原文进行归化式的暴力改写,呼吁要尊重不同文化中“他者”的声音,反对英美国家的“语言暴力”和文化霸权主义,即用本土的语言文化价值观去置换原文中具有他者性的话语表达。

在《翻译的丑闻》中,他用“丑闻”来批判英美翻译界对外域文学的肆意归化与暴力改写。韦努蒂认为,“鉴于异化翻译旨在限制翻译中的种族暴力,为了抵制英语霸权国家以及它们与全球其他国家的不平等文化交流,本人认为在当下国际事务中采取文化干预策略已迫在眉睫。”(Venuti,1995:20)其实,早在《反思翻译》(Rethinking Translation)一书中,韦努蒂就提出了抵抗式翻译这个概念,即再现原文中的“一词多义、新词、残断句式、异质话语”这些“抵抗源语主流文化价值观的特征”或“保留外语文本中的语言和文化差异,生成陌生的和陌生化的(strange and estranging)译本,从而标示出目标语言文化主流价值观的极限,并阻止这些价值观对文化他者实施帝国主义的归化”。(Venuti,1992:12)韦努蒂正是希望在翻译中忠实地体现原文中那些与目标语文化价值观有差异的特征,由此来解构英美文化霸权主义对于其他外域文化的同化。通过异化翻译向英美文化引进“他者”的不同差异,这样在重构被翻译文化的文化身份与原型的同时,英美根深蒂固的文化自恋就会逐渐受到冲击,于是一个真正平等的、民主的文化交流氛围才能实现。他说:“为纠正英语的全球霸权,反思美国文化和政治价值观,体现原文的异国情调(foreignness),美国的文学译者不必采取‘合作的’态度,而是要挑战,不是简单地交际,而是要挑衅(provocative)。”(Venuti,1998:23)

三.抵抗式翻译策略下的《楚辞·云中君》英译

韦努蒂尝试从解构主义、后殖民主义和新历史主义的角度来分析和研究翻译行为,并对英美国家翻译活动中的文化霸权主义进行了批判,由此开辟了翻译在文化与政治研究上的新途径,对于民族文化身份的建构十分具有参考意义。而文化典籍翻译在民族身份构建中发挥的作用不可小觑。尽管也有后来者认为韦努蒂的抵抗式翻译策略有自谬的矛盾,但是该策略仍为民族文化身份的构建和诗学风格的翻译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

《楚辞》作为中国古代典籍中最具浪漫主义抒情色彩的诗歌代表,其内容想象瑰丽,情感真挚,充满一种赤子之心的奇幻主义色彩,诗歌中所体现出来的美学观念是与神话内容相交融的。而其语言形式则多沿用当时的楚地楚语,感叹词“兮,之,些”等的大量使用也是其区别于其他古诗词的鲜明特征。它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学表现形式,后来逐渐发展成为一种中国古代诗歌的体裁,并主宰了两千多年前的汉文学思潮,给中国文学艺术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因此从抵抗式翻译策略上来看,《楚辞》别具一格,自成一派的语言风格与形式恰好也构建了一种独特的民族文化形象,因此从传播本民族文化上说,其可译性是值得肯定的。下面就以该策略为指导,对《楚辞·九歌》中的第二篇《云中君》进行试译和分析。

原文:

云中君

浴兰汤兮沐芳,

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

烂昭昭兮未央。

搴将憺兮寿宫,

与日月兮齐光。

龙驾兮帝服,

聊翱游兮周章。

灵皇皇兮既降,

焱远举兮云中。

览冀州兮有馀,

横四海兮焉穷。

思夫君兮太息,

极劳心兮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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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The Cloud God

Bathing with orchid,oh,washing with perfumes,

We dressed like flowers,oh,in colorful clothes

The God had come upon,oh,the psychic dancing,

He kept flashing like sunshine,oh,not yet over.

The God said I’d rest,oh,in this holy palace,

I’d been as bright as,oh,the sun and moon.

I took dragon chariot,oh,dressed in imperial,

Then I should travel,oh,around the world.

The God had come upon,oh,the psychic in splendor,

Soaring off in a whirl,oh,he wandered on the clouds

The God said I could look over here,oh,that’s enough,

I could also across all seas,oh,without any traces

But missing that god,oh,made me get sighing,

My heart was afflicted,oh,with a grievous longing.

1.诗歌风格

《九歌》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古乐曲名,是一种民间祭神乐歌,《楚辞》中的《九歌》其实是屈原在楚国民间祭神乐歌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一组祭神的抒情诗歌。亦有学者认《楚辞》中的《九歌》大部分可以归为人神恋歌。《云中君》作为其中的第二篇,是云神的祭祀诗歌。全诗对云的飘忽回环的形象.给予了生动的描写。除此之外,《云中君》的一大特色是即有人的唱词又有神的唱词,它使用了不同的人称对云神进行描写,运用不同的角度来表现云神的特征。全诗会让读者读起来更有互动感,由此来表现出人对云神的乞盼、思念,以及神对人礼敬的报答。这首诗表现出的人与神的关系除了敬畏,更有一种亲密感。因此,笔者在译文中使用了“miss”来翻译诗歌末尾的“思”,而不是“think of”。“极劳心”的“极劳”则译为“afflict”。“afflict”本义是“使···受折磨”之意,比“tired(劳累的)”更加贴合原文意思,原文并不是要表达思念让人疲劳,从人神恋歌的角度来看,应该理解“我”饱受思念之苦。而后面的“忡忡(担心的样子)”亦同此理,译为“grievous longing(强烈的情感渴望)”。

2.人称变化

由于《云中君》使用了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两种不同的人称,虽然原文都省略没提,但是笔者在译文中将其全部译出。从抵抗式翻译策略来说,译文应该尽量保留原诗语言特色。人称的变化与人神对白式语言是本诗的特色。既然英文诗歌的格律不像中文有字数的限制,笔者认为英译译文中就应将人称的变化体现出来,如译文中人称从“we”到“the God said”到“I’d,I could···”的转变,而不应该全译为第三人称,从一个旁者的角度对云神进行描述。虽然目标语读者读起来会觉得形式更复杂了,增加了理解的难度,但正是这样才能够有效保留甚至加强原诗的特色,需要目标语读者细读才能体会其中风味。

2.感叹词“兮”字的处理

毫无疑问,《楚辞》作为一种诗歌体裁,其最引人注意的特征是感叹词“兮”字的创造性使用。《说文》中对“兮”字的解释是“语有所稽也。从丂八,象气越丂也。”《徐曰》中则说:“言兮则语当驻,驻则气越丂也。”由此可见“兮”字是表示句中的停顿,没有实义,具有一定的语法功能。这种推断是说得通的,因为中国古代汉语中没有标点符号。在1920北洋政府教育部发布了《通令采用新式标点符号文》的训令,批准了由北大六教授联名提出的《请颁行新式标点符号方案》后,我国才有了法定的统一的标点符号,于是现代汉语中就有了标点符号的使用。而古汉语中的 “兮”除了语法功能,还具有感叹词的功能,表达说话人的一种语气,或是对于说话人语气加以强调。《增韵》中说:“歌辞也。又通作猗。”而文学作品中语气词能够帮助作者表达情感,使行文章能够达到以情动人的效果。读者能够感受到与作品的“共情”,是与语气词的使用分不开的。

因此,笔者借鉴了许渊冲先生对感叹词“兮”的翻译,对上文中的“兮”字采取字对字的译法,使之与英文中的“oh”一一对应。在这里,“兮”字不仅仅是一个语气助词,还成为《楚辞》中的一种风格和文字表达的格式,它起到了强化抒情效果的作用,使得《楚辞》区别于《诗经》或者唐诗宋词。因此,笔者认为“兮”字在英译的过程中是不可省略的,正如西方的“没有圣诞老人的圣诞节便不能称之为圣诞节”,没有“兮”字的《楚辞》便也不能称之为《楚辞》。笔者亦赞同许渊冲先生对楚辞翻译中音美的强调,“英译《楚辞》一定要再现原诗的意美,音美,形美,才能使这座高峰屹立于世界文化之林。”(许渊冲,2008:6)

四.小结

抵抗式翻译法认为,语言本来就是有差异的,翻译是用其他的语言的思维来解释我们自己。如将“兮”字全部对应翻译为“oh”,就是这样一种异化翻译策略的产物,它是一种包含“中国文化内涵”的英文表达。对目标语读者来说,这是一种全新的,非本土的一种诗歌表达方式,会带有一种“翻译腔”,但是这样翻译能使译文从风格与音韵方面更接近原文的文体特征,从而能让国外读者尽可能的去尝试并体验一种新的句子表达方式。尤是其在文学翻译中,笔者认为抒情风格的改变与否同样也会涉及到文化传播功能的实现,而在英美文化霸权的抵抗上,陌生化的表达方法不失为一种好的解决办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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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龄丹(1994-),女,湖南常德市人,专业硕士,单位:云南师范大学,研究方向,英语(笔译)。

论文作者:张龄丹

论文发表刊物:《知识-力量》2019年12月61期

论文发表时间:202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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