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浑河深处的戚家军
文/吴限
戚家军血战浑河
绘于明朝的戚家军出战图
四百年前,有一支军队横扫东南倭寇,威震边塞鞑靼,在朝鲜战场上亦是所向披靡。但是,在某年某日的日落时,他们在浑河边上打了场绝地无援的必死之战。
这是一种多么残酷而悲壮的场面!背景是血色残阳下的苍原和浑河,在这座舞台上,曾经有一支军队导演过如日中天的辉煌,那赫赫扬扬的大场面似乎刚刚过去,余音不绝,那是渐去渐远的历史的涛声。我突然想到,寻找历史大抵就该是这种声音吧,行行复行行,在散漫中透出庄严和执着。
万历十五年(1587) 的农历十二月初七,为明王朝屡建功勋的60岁的戚继光突然发病,病急且重,很快进入昏迷状态,十二月初八便离开了人世,这一天也是中国人传统的腊八节……
月亮一定是从人的心头升起来的。不然她怎么可以美得和我们心里想的一模一样。把电源关了以后,月光和火光一起给所有人的脸都打上了柔光,柿子树上挂着一个个黑黢黢的影子,有歌声从篝火的深处传来,无梁可绕,却钻进了人的心里再也出不来。有些东西会让人失去年龄,彻底地打开心门。这样一个围着篝火看月亮的夜晚,非常的适合说出你的秘密。
一代将星陨落,但戚继光为大明帝国留下的他用毕生精力操练的军队和练兵的纪要,还在苦苦支撑着行将坍塌的王朝。戚继光在任时,曾经有将全国的百万明军由他重新轮训的设想,但没有被朝廷批准,再次上书请求将九边的数十万边防军轮训,再次遭拒,最终戚继光只是训练了千里边防上的数千名中下级军官。戚继光寄希望于这些受训过的军官能起到类似教导队的作用,在基层军队里贯彻他的训练作战思想。作用也的确起到了,无论是从东南抗倭时就跟随他还是镇守蓟北边防时跟随他的一批军官,后来都成为万历年间明军的栋梁。他训练过的军队更是如此,在万历三大征战中,都是在相持不下,或者明军连败的颓势中,只要戚家军一到,战场形势立刻改观,戚家军也往往是第一个直捣敌人巢穴的部队。其中戚家的晚辈只有戚金从年少时就作为亲兵跟随伯父戎马倥偬,他耳闻目睹了伯父训练指挥,基本上算是戚继光正牌传人,后来戚金又跟随伯父去了蓟北戍边抗击蒙古,并长期担任浙军的作训主官,以后又随浙军入朝与日军作战,收复平壤时,戚金身先士卒第一个攻上城墙,因战功赫赫升职为副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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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甜瓜幼苗的生育特性[5]、种植经验和幼苗期的划定,记录各个处理的物候期[6]:出苗期、子叶展平期、一片真叶期、二片真叶期、三片真叶期、三叶一心期,共6个时期。
公元1618年,女真酋长、身为明朝二品龙虎将军的努尔哈赤起兵反明,在抚顺降将李永芳的协助下连克抚顺、清河等城,又在萨尔浒一战中取得了全面胜利,明廷举朝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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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支明军正在火速赶赴增援沈阳的路上,这就是戚金率领的戚家军。当辽东战事甫起,戚金便主动向朝廷请缨,重新用伯父的整训方法迅速组织起一支戚家军出关迎战。戚金是背负着父辈用生命换来的荣光,带着使命感上任的。这种使命感也成为家族传统,使这个家族的人没有像红楼梦里的贾家的男人那样沉沦成纨绔子弟。朱元璋也没有想到,他仅用了一个不大的世袭官职,就换来一个勇武家族的忠心耿耿,并使王朝懦弱的继任者们有了一个可倚重的国之干将。
萨尔浒一战后,开原、铁岭也相继失守。明军精锐尽失。八旗军又调集重兵直扑辽东重镇沈阳,拉开了明清辽沈战役的大幕。沈阳城高池深,粮秣军器充足,如果坚守到援军的到来尚有一线生机。
据《戚氏族谱》记载,戚金为戚继光二弟戚继明之子,年少时跟随戚继光,屡立战功,“练兵颇有父(指伯父)风”,在江南吴淞总兵任上因病辞职。
天启元年春,当五天五夜的萨尔浒大战落下帷幕时,戚家军在戚金的率领下抵达浑河南岸,本欲解沈阳城被困之围,但一切为时已晚。号称固若金汤的沈阳城仅仅坚守一天便被攻破。沈阳城守将何世贤、尤世忠都是身经百战的勇猛之士,但他们不顾敌情,出城与敌接战,结果遭遇后金军的埋伏,双双战死。主帅一死城中无首,而新任辽东经略袁应泰因妇人之仁,收留的上万名蒙古饥民,此时成了后金军的内应,斩断了吊桥让后金军攻入沈阳城,沈阳城陷落,令前来救援的戚家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已经失去沈阳城,一场力量悬殊、根本无法打赢的战争,悲剧性的结局是无可逆转的。但有时候结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走向结局的过程。戚金的天才就在于他把自己仅有的一点力量恣肆张扬地发挥到了极致,多少抗争和呐喊,多少谋略和鲜血,多少英雄泪和儿女情,把走向结局的每一步都演绎得奇诡辉煌,令人心旌摇荡而又不可思议。这样,当最后的结局不可避免地降临时,轰然坍塌的只是断垣残壁的大明江山,而傲然立起的则是一群悲剧英雄的雕像。
当急行军而来的戚家军援沈的计划化为泡影,部队只好在浑河南岸停了下来,几位将领激愤地说:“我辈不能救沈,到此何为!坚决请战。”戚金按照戚继光和俞大猷两位前辈军事家留下的军事操典,指挥士兵迅速摆开明军著名的车阵,一场有明以来最为惨烈的血战即将在浑河南岸打响……
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后金军渡过浑河,从四面围了上来,并很快先以四旗的兵力从左翼发起进攻。摆好阵势的戚家军利用车阵和训练有素的火铳三叠阵迎敌,但还是有凶猛的后金军骑兵突破火力网冲到了车阵前,此时明军中马上冲出手持戚家军的特制兵器——铁狼筅的士兵将其刺倒。两轮进攻之后,后金军坠马伤亡者达3000多人。双方僵持之时,一个噩耗传来——外围打援的皇太极在白塔堡一带,竟然以几千之众击退3万明朝援军。
戚家军外援断绝,已无退路。努尔哈赤连下死令,让八旗不计伤亡轮番攻击。一方死攻,一方死守,戚家军最后弹尽矢绝,车阵终于被攻破。后金军突入车阵之后,戚家军立刻以哨为单位组成名震天下的鸳鸯阵,与敌展开惨烈的肉搏,每个队形中狼筅手、藤牌手、刀手相互掩护配合与敌鏖战,特别是使用由凶猛的日本刀改进而来的戚家刀,大量杀伤了后金军,但终因寡不敌众,且连续两天的急行军和激烈战斗造成体力不支,包围圈逐渐被缩小。总兵陈策阵斩十余名敌人后,力尽而亡。总兵童仲揆想撤离战场,统帅戚金一把拉住他的马,大喝:“大丈夫报国就在今日!”童仲揆立刻和戚金一起又转身杀入战场,战至傍晚,仅存的几十名戚家军将士将戚金、童仲揆围在当中,他们的鸳鸯阵依然不乱,犹如惊涛中的礁石。让我们想象一下戚家军这悲壮的最后一幕吧:残阳即将落下,最后的余晖将天地与浑河映成一片血色。暮色中,后金军四面围定,但他们已经失去了与戚家军近战肉搏的勇气。最后,万箭齐发……戚金等壮士全部壮烈殉国。自此,戚家军以及与他们有关的鸳鸯阵、狼筅等一切,全都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明史》中对戚家军最后的记载是“力尽矢竭,挥刀杀17人。大清兵万矢齐发,童仲揆与戚金、张名世及都司袁见龙、邓起龙等并死焉”。浑河之战,数千戚家军让占尽优势的八旗军付出了“死伤亦相当”的代价。无论是明朝的实录还是清朝修撰的《明史》中,无一不对浑河血战中川浙军团的勇敢大加赞誉,称此一战“凛凛有生气”“时咸壮之”“辽左用兵以来第一血战”。寥寥数语的记载中,浑河竟然承载了如此沉甸甸的历史之重……
本栏编辑/白华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