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什么都“从娃娃抓起”
□ 李文送
有一次，我代表学校去参加某诚信协会的活动，有位同样来自教育一线的参加者在发言中举了一个小孩撒谎的例子，然后颇有深情地倡议说，诚信教育也要从小抓起！当轮到我发言时，我说：“我们的教育，是不是不要什么都从小抓起，他们都只是孩子，孩子的成长是有阶段性和差异性的。其实，揠苗助长的故事早就告知了我们其中的危害，所以教育应根据孩子的发展水平和认知能力，遵循生命成长的规律，让孩子学习他们应该学习的，不要过早过多地学习他们学不了、学不会的。比方说，当孩子正处于形象思维发展迅速的阶段，你却让孩子训练抽象思维，培养孩子的综合思维能力。你是否想过孩子的成长需要和内心感受？对孩子来讲，脑部处于发育阶段，倘若用力过度，很可能会造成脑部损伤。”
不知从何时起，“从娃娃抓起”似乎成为了人们关于人才培养的“教育共识”。比如诚信教育，不仅家长，甚至部分教师都认为要从娃娃抓起。就拿撒谎来说，有的父母遇到自己的孩子撒谎的情况，非常焦虑，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当然，我们的社会包括我们的孩子是需要诚信教育，但也要选择适当的时候。试问，我们家长、教师或其他成年人，有谁没撒过谎？不也生活得好好的嘛。当孩子面对骗子或坏人时，我们是希望孩子撒谎还是诚实？让小孩自然成长是关键。
有人认为,如果不从娃娃抓起,就会“输在起跑线上”。这种观点，更是荒谬！道理其实不复杂，在跑道上的人，赛的是谁最先到达终点。人生的终点是什么？清华大学结构生物学颜宁教授曾在央视“开讲啦”节目中说：“我觉得无论是谁，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就是向死而生。”既然我们每个人最后的归宿都是一样的，何必那么着急奔向终点呢。所以，我们要保持清醒的是，即使人生要比赛，目标也应是尽可能慢地而不是尽可能快地到达终点。当然，人生最重要的还是过程的精彩。就人的学习和生命成长而言，只要生命不息，时时、处处都可以是“起跑线”，重要的不在于输赢，而在于是否跑出自己的生命节奏、生命色彩和生命温度。
教育之道，不在于“共识”，而在于依循教育规律和教育常识。“民主”不等于科学，“民意”不等于规律。不要什么都“从娃娃抓起”。首先，人的成长是具有阶段性的。不同成长阶段的人，有着不同的发展水平和认知能力，其生命成长有着不同的教育需求。如果什么教育都要从娃娃抓起，娃娃们“承受”得了这么多教育吗？他们需要这么多教育吗？教育不能一边苦口婆心地“喊”减负，又一边冠冕堂皇地在增负。其次，教育的开展也具有阶段性。教育要遵循个人身心发展的规律，就要尊重阶段性成长的客观事实，体现出阶段性。小学有小学的教育，中学有中学的教育，大学有大学的教育。上幼儿园的娃娃就不应进行小学教育，这是教育之道，更是教育底线。最后，人不能只成长不开花结果。人才培养不仅要成长，而且也要开花结果。这就需要：一方面，教育要杜绝“揠苗助长”式的空长、伪长、假长；另一方面，教育要防止一味追求成长而忘了开花结果式的“疯长”。也就是说，教育不能只“满足”娃娃当下的“茁壮”成长，更要“助力”他们未来的“蓬勃”发展。
(作者单位：广东省岭南师范学院附属中学,湛江, 524048)
编辑/卫 虹 终校/张国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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