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铁路与青藏高原珍稀濒危动物保护,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青藏铁路论文,青藏高原论文,珍稀论文,动物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2006年7月1日,举世瞩目的青藏铁路格尔木至拉萨段,经过十多万筑路大军历时5年的艰苦奋斗,世界上海拔最高,线路最长的高原铁路——青藏铁路胜利建成,全线通车。至今,这条通往“世界屋脊”的天路,经过一年的通车运营,证明其是人类史上的伟大创举,是中国铁路史上的伟大壮举,也是世界铁路建设史上的一大奇迹。
青藏铁路格尔木至拉萨段由南向北跨越青藏高原腹地,线路全长1142公里,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线路最长、自然环境最严酷的高原铁路。沿线生态环境原始,独特、脆弱、敏感,工程建设面临前所未有的多年冻土、高寒缺氧、生态脆弱“三大难题”的严峻挑战。在地球第三极——青藏高原上修建铁路,是世界铁路历史上罕见的高科技大课题,同时也面临着高原生态保护的大难题。这里的珍稀濒危保护类动物是否受到影响,已成为世人关注的敏感话题。近期,由陕西省科技厅组织,陕西省科学院主持,陕西省动物研究所(西北濒危动物研究所)完成的鉴定项目——“青藏铁路野生动物通道对藏羚羊等高原有蹄类动物有效性监测研究”,解答了人们的疑问。
青藏铁路沿线的野生珍稀濒危动物资源
青藏高原是世界山地生物物种一个重要的起源和分化中心。高原内部属于古北界区系,东南部属于东洋界区系。青藏铁路通过的沿线主要是草甸草原—寒漠动物类群,分布的野生动物具有种类少,数量大,特有种多,食草动物多群居的主要特征。在铁路通过的区域内有哺乳类动物16种,其中青藏高原特有种11种;鸟类约30种,其中7种为青藏高原特有种。沿线两侧活动较为频繁的珍稀野生动物约有14种,以哺乳动物和鸟类为主。
1.青藏铁路沿线主要野生动物种类
藏羚(Pantholops hodgsoni)俗称:羚羊、长角羊,是青藏高原特有的珍稀大型哺乳动物,属偶蹄目,牛科、羚羊亚科。国家Ⅰ级重点保护动物,主要分布在青藏高原,尤其集中在青海境内的昆仑山、唐古拉山一带的河谷平原地带以及西藏的那曲地区、阿里地区及新疆的阿尔金山。栖息在海拔4100~5200米之间。常活动于荒漠草原、荒漠草甸草原、高寒草原等环境中。藏羚有长距离季节性迁徙现象。每年6~7月份藏羚沿着千百年来踩踏出的路线,成群结队地迁往可可西里腹地产仔,8~9月份带着幼仔从原路返回,完成生育使命,藏羚种群保留了古老原始的生活习惯,这一固执的生性,使它们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往返于栖息地与产仔地之间,形成了长途跋涉、艰辛万分的迁徙行为。藏民族藏羚为瑞兆祥兽,是青藏高原的吉祥之物,是“更高,更快,更强”的象征。
据2003年郑杰等研究报道,藏羚在青海省种群密度为0.739只/平方公里。比1989年李德浩等研究相关资料记载的1.58只/平方公里,下降了约60%。近几年来,随着打击盗猎力度的加大和各项保护措施的落实,种群数量呈上升趋势。可可西里地区是藏羚每年季节性迁徙并穿越青藏铁路的主要活动地区之一。每年6~9月,在青藏铁路昆仑山至唐古拉山段常能见到数十只至数百只的藏羚群活动于铁路两边,这个时段所能见到的藏羚多是正在上迁或是回迁的藏羚,以昆仑山南麓和五道梁一带数量最多。
藏野驴(Equus kiang)俗称:野驴、骞驴、野马,是典型的高原动物,属奇蹄目,马科。栖息地海拔3600~5200米,常活动于高原草原、荒漠草原和山地荒漠区,是高原物种中有蹄类的优势种。国家Ⅰ级重点保护动物。藏野驴有集群习性,雌、雄、成、幼终年一起过着游荡生活,有短距离季节性迁徙现象,以高山植物为食。藏野驴善于奔跑,速度、耐力极强,对恶劣的生态环境有极强适应能力。每年夏末秋初交配,翌年夏季产仔,妊娠期11个月,每胎1仔。
据2003年郑杰等研究报道,藏野驴在青海省种群密度为0.506只/平方公里,资源蕴藏量为80757±10164只。在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和三江源自然保护区各处皆可见到藏野驴的踪迹。在铁路沿线昆仑山至五道梁数量最多,风火山和唐古拉山一段次之。
野牦牛(Bos mutus)俗称:野牛,属偶蹄目,牛科。是一种典型的耐高寒物种,国家Ⅰ级重点保护动物,栖息地海拔4000~6100米,终年以游荡的方式生活于人迹罕至的高原寒漠地带。野牦牛性情凶猛好斗,嗅觉灵敏。食物以高山荒漠和高山草原植物为主,具有群居性。秋季交配,翌年6~7月产仔。随气温升高有季节性向高山迁徙的习性。野牦牛是青藏高原的特产动物,是“高原之舟”——家牦牛的祖先,该物种对研究家牦牛演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野牦牛在青海省种群密度为0.149只/平方公里,资源蕴藏量为9416±1832只(郑杰等,2003年)。在铁路沿线主要分布在昆仑山、唐古拉山等高山山地。在昆仑山南麓经常能见到数只野牦牛觅食。
藏原羚(Procapra picticaudata)俗称:西藏原羚、黄羊、小羚羊。属偶蹄目,牛科,羚羊亚科。国家Ⅱ级重点保护动物。藏原羚栖息在海拔3000~5100米,常活动于高山草原、高山草甸草原和高原草原及荒漠草原地带,特别喜欢活动在水源充足、坡度不大的宽谷地区。雄性具角,显著地向后弯曲转呈镰刀状。藏原羚被毛浓而厚密,平直粗硬,毛色棕灰,毛尖显黄。臀部白色,尾黑色,是它明显的鉴别特征。藏原羚喜群居生活,活动地点不固定,雌、雄、老、幼在一起过着游荡生活,为了觅食可做长距离迁徙。食物以禾本科和莎草科植物为主。每年繁殖一次,12月至翌年1月发情交配,雄性有争雌现象,每年7月中旬至8月中旬为产仔盛期,每胎多产1仔。
藏原羚在青海省种群密度为0.557只/平方公里,资源蕴藏量为64834±7251只(郑杰等,2003年)。藏原羚常同藏野驴和藏羚在同一地方采食,但相互从不混群,始终随自己的群体活动。藏原羚是青藏铁路沿线最常见也是分布最广的物种之一,其踪迹从昆仑山北麓的西大滩到唐古拉山以南也能时常见到。
岩羊(Pseudois nayaur)俗称:石羊、崖羊、蓝羊,是一种典型的高山裸岩区栖息的动物。属偶蹄目,牛科。为国家Ⅱ级重点保护动物。岩羊常栖息于海拔3000~6000米的高山地区的裸露岩石和山谷间的草地上。岩羊通体青灰色,是与高山裸岩景观自然相联系的种类,对环境条件表现出高度适应。有较强的耐寒和适应恶劣环境条件的本领。晨昏觅食,以食青草和各种高山灌木枝叶为主。行动敏捷,喜欢在乱石上跳跃。喜群居,很少独栖。
岩羊在青海省种群密度为1.858只/平方公里,资源蕴藏量为348375±49500只(郑杰等,2003年)。该物种在青藏高原资源量虽丰富,但在青藏铁路沿线却不常见,在昆仑山北麓的纳赤台到昆仑山口的高山裸岩区也有分布。
盘羊(Ovis ammon)俗称:大角羊、大头羊、盘角羊、羱羊。属偶蹄目,牛科。国家Ⅱ级保护动物。盘羊栖息于海拔3000~6000米的高山寒漠无林带,栖息生境酷冷而干旱。盘羊有巨大的双角,善攀登高山裸岩和岗脊,常活动于地形开阔及山势起伏的高原。喜群居,其视觉、听觉和嗅觉都非常灵敏。有季节性垂直迁徙的习性,是一种典型的高山动物。
盘羊在青海省种群密度为0.104只/平方公里,资源蕴藏量为3588±828只(郑杰等,2003年)。在青藏铁路沿线见于昆仑山。
棕熊(Vrsus arctos)俗称:马熊、藏马熊、人熊。属食肉目,熊科。国家Ⅱ级保护动物。长年生活在海拔为3500~5000米的高原草原、高山草甸草原、高寒荒漠草原、灌木草原和森林一带。有冬眠习性。视觉、听觉较迟钝,嗅觉灵敏,动作笨拙,行走缓慢,会爬树,善游泳。棕熊的食物以鼠类和旱獭为主。有食动物尸体的嗜好,也食各种植物,是保护草原生态平衡的主要益兽。
棕熊在青海省平均种群密度为0.016只/平方公里,资源蕴藏量为2984~4000只。在青藏铁路沿线有分布,但十分罕见。
猞猁(Lynx lynx)俗名:猞猁狲、马猞猁。属食肉目,猫科。国家Ⅱ级保护动物。栖息地海拔3500~5000米,多在高山森林、灌木草原、高原草原、山地裸岩地活动。猞猁的听觉、视觉灵敏,四肢健壮,行动迅速。多独栖,不畏寒暑。活动范围大。常捕食野兔、鼠类、旱獭、雉鸡类,也伤害岩羊、藏羚等幼仔。青藏高原均有分布。
猞猁在青海省平均种群密度为0.03只/平方公里,资源蕴藏量约为2062只。在青藏铁路沿线十分罕见。
黑颈鹤(Grus nigricollis)俗称:藏鹤、黑头鹤、冲虫。系大型涉禽类,是鹤类中唯一的高原种。属鹤形目,鹤科。国家Ⅰ级重点保护动物。黑颈鹤属杂食性,以植物性食物为主,也捕食鱼和软体动物。迁徙长途飞行时,常排列成“一”纵队或“V”字形前进。黑颈鹤是我国青藏高原珍稀禽类,驰名于国内外,有重要的文化交流、科学研究和观赏价值。见于唐古拉山以南的高原沼泽、湿地。
大鵟(Buteo hemilasius)俗称:豪豹、花豹、土豹、鵟。属隼形目,鹰科。国家Ⅱ级保护动物。栖息于山地、草原地带。最高可分布到海拔5000米。飞行灵活,常作环形翱翔,捕食多种有害啮齿动物。也是青藏铁路沿线最常见的高原猛禽。
高原兀鹫(Gyps himalayensis)属隼形目,鹰科。国家Ⅱ级保护动物。栖息于干燥而严寒的高山,常见于有大型有蹄目类动物活动的上空,分布在海拔2500~6000米。兀鹫是猛禽中个体最大者之一,在清除腐肉,净化环境中起到重要作用。自古以来被誉为“神鹰”而被保护。在青海、西藏广为分布。青藏铁路沿线最常见于那曲至当雄段,多聚群活动。
沿线野生动物种群现状
由于青藏铁路沿线地区特殊的地理环境,沿线野生动物的分布主要分为高山山地动物群、高寒草原草甸动物群和沼泽湿地动物群三种不同的生态类型。根据栖息地生境地类型和动物种群分布,将青藏铁路格尔木至拉萨段划分为纳赤台~昆仑山、昆仑山~沱沱河、沱沱河~唐古拉山口及唐古拉山口~拉萨四段,概述沿线野生动物种群概况。
纳赤台~昆仑山段
包括野牛沟、东大滩、西大滩,主要分布着高山山地动物如野牦牛、岩羊、盘羊,也可见到少量藏原羚、白唇鹿、藏野驴、沙狐和高山兀鹫。
野牦牛主要栖息在野牛沟的昆仑河上游谷地及昆仑山口南北麓,数量约在百头之间,在昆仑河饮水并移动。岩羊在昆仑河两岸及野牛沟有大量分布,昆仑山以北青藏公路两边数十公里,岩羊活动频繁。盘羊在昆仑山口有分布。2004年调查记录出现1群8只,2006年记录3群7只。藏原羚在东大滩、西大滩可见少量,白唇鹿在西大滩邻近的山地草坡上可见少量。藏野驴、藏原羚在野牛沟分布较多。这一地区山峰突立,沟谷纵深,人的视野受限,加之野生动物绝对数量较昆仑山以南少,故大型野生动物只能零星见到。
昆仑山~沱沱河段
包括不冻泉、索南达杰保护站、楚玛尔河、五道梁、风火山等,此地区为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及三江源自然保护区的楚玛尔河野生动物核心保护区和索加野生动物核心保护区。该地域地势平坦,地形开阔,牧草丰富。是铁路沿线野生动物数量最多、密度最高的地域之一。主要分布着高寒草原草甸动物,如藏羚、藏原羚、藏野驴、野牦牛以及少量的盘羊、岩羊和狼。
藏羚是该地段数量最多的优势种群。1996年冯祚建报道,在可可西里4.5万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有藏羚7000只左右;2003年郑杰等报道,青海省藏羚资源蕴藏量为18475±6825只。藏羚在昆仑山~沱沱河一带比较常见,集中分布于昆仑山南麓到五道梁一段。活动范围在昆仑山口~不冻泉以南和楚玛尔河~五道梁北部,沱沱河北面的荀鲁谷地亦常见到。藏野驴在昆仑山南麓到风火山是集中分布区,2005年6月项目组在五道梁巡查,仅仅10公里范围内就统计到4群61头藏野驴。藏原羚活动范围在昆仑山以南到沱沱河,与藏野驴的活动区域部分相同。同月从五道梁到沱沱河145公里路段内巡查就统计到16群藏原羚,统计在视野范围内藏原羚数量为100~150只。据文献记载,白唇鹿活动范围在沱沱河至通天河区域,野牦牛在昆仑山口以南及楚玛尔河中上游地区活动,岩羊、盘羊在昆仑山口南有活动。风火山山地由于地势起伏较大,这一段大型哺乳动物较少,但旱獭较多。
沱沱河~唐古拉山口段
此段铁路沿线主要分布有藏原羚、藏野驴、野牦牛、盘羊和白唇鹿。
藏原羚从沱沱河到唐古拉山成小群活动,2006年6月26日在沱沱河上下百公里路段,统计藏原羚有9群53只,8月27日统计藏原羚有10群42只。藏野驴在通天河附近较多,野牦牛主要分布于唐古拉高山山地,盘羊集中在雀巧北活动,白唇鹿在通天河一带有少量分布,后两种动物十分罕见。
唐古拉山口~拉萨段
该地段四周属农牧区,人口相对稠密,经济活动频繁,沿线两侧极难见到大中型野生动物。但在唐古拉山至安多和当雄至羊八井等人烟稀少的个别地段,还能零星见到藏羚和藏原羚。在错那湖及拉萨、当雄等湿地,河流两边栖息着黑颈鹤、斑头雁、赤麻鸭等多种湿地鸟类。高原猛禽如鵟、鹰、鹫、隼等主要分布于此。那曲到当雄段常能见到数十只高山兀鹫群居于此。
天路上的生命通道
在青藏高原由于受地理、气候条件变化的影响以及遗传基因交流和觅食、交配、繁殖、哺育幼仔的需要,许多野生动物都有迁徙(移)行为,这是它们在长期进化中形成的适应性行为,如其中的典型代表——藏羚,有季节性迁徙行为。广布于青藏高原的藏羚有四大地理种群,即位于藏北的羌塘群、位于新疆的阿尔金山群和青海省的三江源群,还有不参加迁徙的可可西里群。前三种群均为迁徙群(雌性群),后者称为居留群。
修建33处野生动物通道 如果不解决野生动物通道问题,青藏铁路在施工和运营后无疑会对野生珍稀濒危动物的栖息生存环境造成影响,其中受影响最大的为草原有蹄类动物,如藏羚、野牦牛、藏野驴、藏原羚等。为了能让野生动物自由迁徙,繁育种群,青藏铁路格尔木至拉萨段共设计修建了33处野生动物通道,长度总计59.84公里;以唐古拉山为界,青海省境内25处,西藏境内8处。其中桥梁下方通道13处,缓坡平交通道7处,桥梁缓坡复合型通道10处,桥梁隧道复合型通道3处。建设如此规模及难度的野生动物通道在国内外铁路建设史上还是首次。野生动物通道设置的目的是解决铁路对高原生境的分割和迁徙路线的阻隔,使其形成连续性,保证动物迁徙不受铁路阻隔,栖息于铁路两边的动物穿越铁路方便,野生动物的觅食、繁殖和基因交流的正常进行,减小铁路的影响。
从20世纪50~60年代,生态学家和民间组织开始关注公路和铁路造成野生动物生境破碎化,物种的基因交流和正常活动,及其对生命的直接损害。欧洲一些国家开始设计和使用野生动物通道以保护有限的生物多样性资源。20世纪70年代起,美国和加拿大等国家陆续开始关注交通设施对环境的影响,在近20年内将环境评估和野生动物通道设计纳入常规的交通设施规划中,并制定了相关的法规和政策。
三种通道形式 世界各国都采取不同的方式为野生动物设置修建通道,北美为野生动物挖“路下通道”,如蛙、蛇等小型动物的“管状涵洞”,驯鹿、野羊等大型动物的“桥下涵洞”等,欧洲一般为大型动物搭建上跨的“过路天桥”,种植花木,模拟成自然的山坡地形。在青藏铁路上,几乎采用了所有国际主流的动物通道模式。
青藏铁路野生动物通道的设置坚持“青藏铁路建设与动物资源保护并重”的原则,设计者采纳了野生动物专家,环保部门的建议,并征求当地牧民群众的意见,依据不同的生态环境、地形地貌,考虑野生动物的种类、数量、分布规律、生活习性,充分利用铁路通过区域的地形、地貌,将通道设置在野生动物迁徙、饮水、觅食活动所经过的路段上或附近,尽可能利用或稍改变铁路工程。通道设置综合考虑,遵守路基缓坡、桥梁下方和隧道上方形式兼顾的原则。
对于高山山地动物群,选择隧道上方通道形式;草地动物群,选择桥梁下方通道形式;动物种群结构复杂地区,选择路基缓坡和桥梁下方或隧道上方和桥梁下方的复合型通道。
藏羚等野生珍稀濒危动物对通道的有效利用情况
设置的通道是否能满足野生珍稀濒危动物的迁徙和生活习性的要求,得到有效的利用,起到保护高原野生珍稀濒危动物种群的作用,将面临实践的检验和国际野生动物保护组织及环境保护组织的高度关注。
2004年至2006年,受青藏铁路建设总指挥部、国家林业局委托,西北濒危动物研究所(陕西省动物研究所)成立项目组,对野生动物通道及其栖息地环境进行监测。项目组在极为艰苦和监测设备有限的条件下,采用自动录像、动态监测、定点监测相结合的方法,选择青藏铁路沿线具有代表性的昆仑山通道(隧道上方通道)、清水河通道(桥梁下方通道)、楚北通道(缓坡通道)、楚玛尔河通道(桥梁下方通道)、可可西里通道(桥梁、缓坡复合通道)、那曲通道(桥梁下方通道)等7处验收通道,对野生动物种类、分布、数量、活动规律进行为期3年的监测与研究,获得了大量第一手的翔实科学资料。特别是青藏铁路通车前后的2006年6月和8月,近10人的监测小组,在青藏铁路格尔木至拉萨段沿线,进行两次、行程17485公里的监测考察,完成了藏羚群“上迁”和“回迁”时期的监测任务。
可可西里通道 又称五北大桥通道,是设立在藏羚迁徙路上的重要通道。2006年6月份,监测记录到藏羚770个次,藏原羚146个次,藏野驴40个次。8月份监测记录到藏羚1073个次,藏原羚55个次,藏野驴1个次。2004~2006年连续3年对该通道藏羚迁徙做出了定点监测。
2004~2006年藏羚上迁时间集中在6月中、下旬,2006年则提前到5月下旬至6月上旬。2004年6月记录了1620只藏羚上迁穿越通道,藏羚在通道设置初期,由于对新环境的陌生、恐惧,穿过通道大多数群体需要1至2天不等的时间,在通道附近聚集、徘徊后才尝试通过。2005年6月共记录1509只藏羚上迁穿越通道,藏羚熟悉并逐步适应了通道,大多数通过时间都在半天之内,有些群体到达通道数分钟便穿越通过。
2006年藏羚上迁提前了20天,共记录1437只藏羚穿越通道。聚集、徘徊在通道前的时间缩短。风雪雨天也穿越通过,而且时间不定。8月份回迁栖息地藏羚迁徙的特点是群体小,速度慢,松散,自由。8月份在五道梁到索南达杰保护站约50公里区间,就监测到20群藏羚。其中最大群164只,最小群2只。20只以上的藏羚7群,40只以上的3群,10只以下的10群。
表1 2004~2006年藏羚上迁时跨越青藏铁路数量统计
年份200420052006
总计(只) 162015092122
表2 2004~2006年藏羚回迁时跨越青藏铁路数量统计
年份2004 2005 2006
穿越通道(只) 1291 1941 2966
翻越路基(只) 1021
46
39
翻越路基占回迁的比率
44.16%2.32%
1.30%
以可可西里通道的数次监测过程及结果为例,说明野生珍稀濒危动物通道的有效性。
藏羚穿越通道对阴影还存在疑虑,全以较快速度奔跑通过,穿越后便列队前行,向栖息地走去。藏羚群3年的迁徙大多是穿越通过可可西里通道迁徙。
2006年8月19日16时35分,在青藏公路2996~2997公里路西,监测到17只藏羚在公路缓坡前停留、徘徊,头羊爬上路基,左右观看,对来往疾驰的汽车,没有惊吓的表现,并利用车流的空隙,走到公路中央黄线,左顾右盼,其后的藏羚依次排成一路纵队,登上路基,开始在汽车之间穿过公路。幼仔及胆小的随后,并有个别藏羚往返公路,寻找幼仔,没有恐惧和惊慌。17只藏羚穿过公路用6分钟时间,过公路后向南迁徙,靠近可可西里通道,监测到傍晚未穿过动物通道。
三年监测结果可总结为四点。
(1)藏羚对可可西里通道使用率最高。
(2)2005年,除可可西里通道外,藏羚迁徙过程中已开始选择和利用不冻泉通道(桥梁缓坡复合通道)、楚玛尔河通道(桥梁通道),藏羚迁徙主要选择桥梁下方通道穿越铁路,说明藏羚对此类通道也已逐渐适应,利用率较高。
(3)3年来,回迁藏羚的种群数量在增加,其利用动物通道的行为也发生较大变化:2004年,铁路建设初期,施工人员、机械设备、运输车辆等对回迁藏羚通过铁路的干扰较大,加之藏羚等野生动物对通道不太适应,有恐惧感,致使携带幼仔的藏羚采用不同路径通过铁路,回迁时有44.16%的藏羚及其幼仔跨越铁路路基;到2005年,铁路建设的施工人员、机械设备、运输车辆逐步撤离,铁路两侧环境逐渐恢复,人为干扰因素明显减少,大部分藏羚采用桥梁下方通道穿越铁路,回迁时跨越路基的藏羚及其幼仔降至2.32%;再到2006年,藏羚等野生动物对动物通道的适应性增强,回迁跨越路基的藏羚及其幼仔降至1.30%,通道使用率进一步得到提高。
(4)2006年6月15日、19日,在昆仑山隧道(隧道上方通道)两次监测到6个次盘羊在觅食、活动,观察后发现,隧道上方植被完好,牧民和家畜干扰较少,对野生动物影响甚微;在昆仑山隧道上方还发现野牦牛、岩羊和藏原羚的活动实体。
总之,表明三种类型的动物通道位置、形式设置合理,均在野生动物迁徙的主要区域,能够满足野生珍稀濒危动物迁徙,种群交流、活动的需求,藏羚等迁徙畅通无阻,随着时间的推移,使用效率将会显著提高。其中桥梁下方通道使用效果最佳;隧道上方对生境没有破坏,山地动物生存几乎没受影响。
藏羚等野生珍稀濒危动物对通道的适应性
藏羚等野生动物对栖息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活动、迁徙的路上地形、地貌、植被因铁路的修建而改变,特别是新出现的野生动物通道,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铁路造成的环境切割,迁徙道路阻隔,设置动物通道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好方法。为了使动物尽快适应为其设置的通道,还没有较好的引诱办法,排除减少人为产生的各种干扰尤为重要。
3年来的监测表明,野生珍稀濒危动物对通道的适应性在提高,特别是藏羚群迁徙穿越可可西里通道在行为上恐惧感在缩小,适应能力在提高,穿越时间在缩短,穿越群体在缩小,如2004年6月23日,在可可西里通道聚集了近千只藏羚,相隔数小时,分三批共计700余只穿越通道,但仍有许多藏羚未敢穿越;2006年,多为数十只至百余只不等的自然群体,在通道前徘徊数分钟后便迅速通过,说明野生动物对通道的适应能力在逐渐提高。
昆仑山隧道上方,盘羊、岩羊、藏原羚、野牦牛都在自由自在生活着,对隧道桥梁好像没什么反应。
藏原羚为栖息于铁路沿线的当地种群,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也逐渐适应了铁路建成后的变化,而且来往通道比较从容,主要选择桥梁下方通道完成迁移活动。如,2006年6月15日监测到14只藏原羚穿越清水河通道;6月16日监测到16只藏原羚在清水河通道旁吃草、休息,然后集体穿越通道;8月19日、8月22日分别监测到4只、11只藏原羚穿越楚玛尔河通道。
监测结果表明:藏羚等野生珍稀濒危动物逐步适应了青藏铁路的存在,对通道的陌生、恐惧心理在逐渐消除,对7个通道的适应性在逐年提高,铁路对其活动和种群交流影响不大。
进一步提高野生珍稀濒危动物通道的利用率。保护藏羚等高原野生珍稀濒危动物就是要保护它们的迁徙路线,保护它们栖息、繁殖地的生态环境。为进一步“诱导”野生动物对通道的适应和利用,建议在藏羚迁徙时段,在迁徙略段内采用“休工”法,调整铁路、公路、光电缆、输油管道的施工、维修时间或停工,阻止各种人为干扰,加强藏羚穿越青藏公路的管理,尽可能为藏羚顺利迁徙创造安静、安全的环境条件,提高通道的利用率,保护生物多样性,达到人与野生动物及其栖息地环境的和谐发展。
继续加强铁路运营期间对野生珍稀濒危动物影响的监测工作。青藏铁路已建成营运一年,环境条件已发生变化,3年的监测结果还不能对野生动物通道的有效性进行全面、科学和系统的评价。为此,应持续进行此项监测工作,特别是在监测野生动物对通道有效性、适应性的基础上,对青藏高原野生珍稀濒危动物种群状况的年度变化、铁路运营对野生动物的影响进行监测和研究,不断完善优化野生动物通道,为青藏铁路的生态环境和野生动物保护提供科学系统的依据,并以此为示范推动我国大型工程对野生动物及环境影响的监测支撑体系建设。
各部门加强合作,共同做好野生动物的保护和管理。青藏铁路、青藏公路、输油管线、通讯光纤等管理、经营、维护部门要同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三江源自然保护区、纳木错自然保护区加强联系与合作,联合起来,加大藏羚等野生珍稀濒危动物的生活习性和迁徙规律的宣传,在它们迁徙经过的铁路、公路要安装警示牌,警示、提醒在迁徙季节,对高原珍稀动物保护的自觉性,以共同做好野生珍稀濒危动物的保护和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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