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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以“太过相信人性”为底据的“乌托邦之梦”是反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的非难之一。伊格尔顿认为，马克思所言说的促生“未来”的因素存在于充满矛盾的“现实”中；“人性”并无任何价值底色；“机制”作为中介的调节作用是矛盾是否继续在“未来”存在、“人性”之高下的关键。出于对未来的乐观仰望、基于对现实的悲观关照，“乌托邦”实属悲剧性的言说。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 乌托邦 现实 悲剧 未来
无论是对于现实予以“充满矛盾”的界说还是对活泼泼的“个人”活动的称述，在伊格尔顿看来，马克思始终将身临其境的“现实”作为全部理论的出发点和归宿。由此，马克思所称说的被其对立者谬以“乌托邦之梦”的界说并不以“未来”为旨归，而是以“解决现实矛盾”为初衷，其中现实矛盾的解决并不意味着“未来”将不再会有疑似矛盾的连带性结果。
在伊格尔顿看来，相较于理想主义所悬设的美好未来和道德主义所鄙视的堕落历史，马克思所言说的共产主义式的现实带有善意的悲观的。
首先，理想主义以逻辑推演为内核，坚信历史是呈线性进步之态势的。在伊格尔顿看来，这种理性的乐观主义肇始于十八世纪的启蒙思想，来自于中产阶级超乎寻常的自信。由此，人的维度尤其是理性成为包括自然在内的一切事物的标准：人在自然中的主体地位得以确立。而技术与科学的狂飙式进步则为这种理性的线性进步在一定期间内提供了佐证。即便之后康德为理性的界点标示出“自在之物”，但坚信理性为一切之尺度和动源的认知逻辑时至今日仍旧存在。在马克思看来，这种来自理性的乐观和论辩的逻辑是不可取的。反之，马克思认为我们更要专注于现实。
其次，保守乌托邦以道德为尺度，认为毫无希望的人性掌握着历史。这种观念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把现实看作绝对的事实；把过去看作极致的崇高。与将未来奉为神明的理想主义不同，保守乌托邦将过去奉为上帝，但两者的内在逻辑有相似之处，即对现实报以否定和疏离的历史观。与之相反，马克思的历史哲学是以全人类之解放为旨归的，是以现实问题之解决为导引的。截至目前，马克思认为社会仍处于一个史前时期，其判断依据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仍是剥削与被剥削、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据此，保守乌托邦所寄托的古代实际上也是不洁的。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换言之，直到真正的社会到来之前，人类历史发展的每个阶段都不是纯粹的。但值得肯定的是，这种悲观的观照方式有助于警醒理想主义的麻痹。
最后，与理想主义悬想的线性进步的美好未来、道德主义退守的有机社会的复归古代不同，伊格尔顿认为，马克思所关照的真正社会是全部的个体都“有权决定自身”。未来，作为现实的一种可能，其生成因素一定蕴藏在时下的现实之中。而现实中各种矛盾的冲突和人与人之间的压迫与剥削注定了人们需凝视于自身所在的境遇并竭尽全力地实现解放。由此，马克思的真正社会之内涵包含了两个方面的前提，一个是他将现实视为一个充满矛盾的恐怖的不得不诉诸改变的存在，另一个是把未来看作一个由人可以达到的全人类得以实现解放的此岸。前者对理想主义给予了反思，不至于陷入空想；后者对道德主义保持了距离，不至于陷入虚无。
在伊格尔顿看来，马克思的思维方式是现代主义的。即对现实予以绝对彻底的批判，对未来抱以有根据的相信。不是相信社会必然线性进步的乐观论，也不是认为历史成大倒退趋势的悲观论，马克思抱有的是每个个体应当在彻底批判现实的基础上实现全人类的解放进而实现自己的责任论。伊格尔顿认为，马克思视域下的人性在于“人类的通性”，即“每个人与别人不同”。作为“物种存在性”的“人的共通性”在满足过程中势必会产生冲突，势必会遭遇压迫，势必会抵制压迫与剥削，这是人类作为一种物质存在所必须的遭际。但是，在马克思看来，“变革与人性并不矛盾”。相反，是人类自身所具有的源于“物质天性”的创造力即人性，触发了社会变革。由此，人性在马克思的语境中，具有一种悲剧性：它可能促成一个新的不同于现实的存在，它也造成了个体之间不可避免的冲突和矛盾。在马克思看来，这种冲突实际上也蕴含着一种可能的未来。
用以保证个体作为物种存在的必要需求，在马克思看来也是政治批评的标准。“物质需求”——“机制管理”——“政治批判”，是马克思进行政治批判的内在逻辑。在满足物种得以存在的物质需求的过程中，势必伴随着“剥削与不平等”，即“我的个人价值的实现与你的个人价值实现之间永远都会存在冲突”，这就需要“机制”来管理。
机制作为中介的作用时常也被自由主义者之余所非议，他们认为，这种观点难逃用“集体”压迫“个人”的嫌疑。之于集体，马克思曾做过精彩的论断，即依据个体的身份有真正“集体”和虚幻“集体”之说。具体来说，马克思将一切个体作为某一阶级之一员所参与的集体称之为虚幻“集体”，在伊格尔顿看来，是永远实现不了的。因是之故，处于中介作用的机制最终也只是一种悲剧。换言之，人们只能通过不断地修正机制来达到对个体全部自由的无限趋近。这一终极境况如伊格尔顿所说，诚然不能实现，但人正是在这种带有命运性的存在中更显得崇高。
论文作者:李龙
论文发表刊物:《教育学文摘》2016年11月总第210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6/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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