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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法论建议：中国人应如何观察欧洲联合？
（一）要了解一点欧洲分与合的历史，这样才能更深刻地理解二战后的欧洲联合进程。在欧洲历史上，人们曾作过多次统一的尝试。从公元前六世纪以后，希腊各城邦从西西里岛到西班牙的欧洲沿岸建立了众多的殖民地。从公元前四世纪开始，罗马的军事力量在地中海欧洲的地理范围内兴起并在初期获得成功。公元四世纪，处于希腊—罗马文明之外的“野蛮人”的多样性战胜了西罗马帝国的欧洲统一性。大约400年之后，法兰克国王查理大帝作了统一欧洲的又一次尝试。他于公元800年底，作为政治首脑与当时作为教权首脑的利奥三世合作，在欧洲联合思想的引导下，建立了基督教的罗马帝国。随着查理大帝的去世，经过半个世纪的一系列战争，欧洲在政治上又分裂为许多“蛮族”王国。16世纪的查理五世和17世纪的路易十四继续梦想建立一个统一的欧洲帝国政权，而后，18世纪末也浮现过拿破仑的欧洲帝国之梦。到了20世纪上半叶，希特勒做了短短一阵子日耳曼帝国之梦。与历史上这些主要基于军事帝国基础之上的欧洲统一相比较，二战后的欧洲联合具有完全不同的背景、动力与目标。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的创作、30年代经济危机的教训、“欧洲世纪”的最终结束、超级大国的欺凌以及欧洲自身生存与发展的需要，使阿登纳、舒曼、德加斯佩里等欧洲政治家认识到，如果未来的欧洲不是作为一个统一体出现，就没有在世界上应有的地位。在欧洲历史惯力、国际竞争压力、实际利益引力、主要国家推力、倒退成本阻力和欧洲发展潜力的共同作用下，应当说，这一轮的欧洲联合具有较为坚实的基础。
（二）要了解西欧地区国家和民族的特性。在刚刚走完的20世纪，欧洲人取得了成功，也经历了失败，他们从上半叶的失败中，觅得了下半叶的成功之路：联合与改革。在过去的50年里，欧洲人在联合的道路上每每迈出脚步时，就有不少人预言“他们成不了”。遥想1992年《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签订时，有多少人真的相信欧洲能在1999年统一货币？然而，欧洲人基本上做成了。人们不应忘却，西欧各国曾是民族国家的典型，西欧地区是一个民主国家集中的地区。“民族特性”是一个很难迈过的门槛，而“民主国家”更是一种十分麻烦的制度。因此，欧洲联合只能一步一步朝前走。欧洲改革同样如此。和美国相比，欧洲不是以变化为前提的社会，战后的欧洲变革（包括联合），有的并非出自其历史传统的内在因素，而是人为建立的制度。但在经济全球化、地区一体化、科学技术迅速发展和宏观经济理论变化等因素的驱使下，尽管困难重重，尽管欧洲联合至今尚未有明确的目标——是走向欧洲合众国或欧洲联邦？还是形成欧洲邦联？国家联盟或主要是一个自由贸易联盟？但欧洲联合与改革的进一步发展势在必行。
（三）要有一点战略眼光。欧洲联合有助于推动世界多极化趋势的进一步发展，这对世界和平与发展是有利的，对我国利用国际环境、抓住机遇和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也是有利的。从实际力量来看，至少在经济领域，今后一段时间真正能“平衡”美国的恐怕就是联合的欧洲。它给世界各国提供了一个新的回旋余地和选择机会。因此，我们对欧洲联合应持积极态度。
二、欧洲联合已经进展到什么程度？
（一）从经济领域入手。二战结束后不久，邱吉尔1946年在苏黎世的一次演说中提出了建立在法国、德国领导下的“欧洲合众国”的设想（英国不参加），显然，当时他意欲从政治入手。但以莫内、舒曼等人为代表的欧洲另一批贤人却心怀政治主张，从经济入手逐步推进欧洲联合。50年的历史已经证明，这条路子是正确的。1950-1952年，根据舒曼计划，法国、西德、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六国建立了欧洲煤钢共同体，使欧洲国家从此不再单独拥有当时重要的“战争资源”。1957-1958年，上述六国签署并执行罗马条约，建立欧洲经济共同体与欧洲原子能共同体，并于1967-1968年建立关税同盟和农业共同市场，取消内部工业品关税，对外则实行统一关税。1973年欧洲共同体第一次扩大吸收了英国、丹麦、爱尔兰三国。1979年欧洲货币体系宣告成立，有8个国家参加（英国不参加），为成员国之间的货币汇率规定了上下限波动幅度，以求汇率相对稳定。1981年欧洲共同体第二次扩大，希腊成为第10个成员国。1985年通过“欧洲单一文件”，除了规定要进行机构改革、扩大共同体权限之外，主要目标是在1993年初之前建成内部统一市场，实现商品、资本、劳务和人员的自由流动，此计划已如期完成。1986年欧洲共同体第三次扩大，西班牙、葡萄牙加入，成员国增加到12个。1991年欧洲共同体首脑会议在马斯特里赫特通过建立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实施计划，次年由各成员国外长与财长签署，后经各成员国立法机构批准于1993年正式生效。《马约》不仅规定了至迟在1999年1月1日统一欧洲货币，而且还要求推进政治一体化，至此，在1968年由欧洲经济共同体改称为欧洲共同体之后，从1993年开始，欧洲共同体又换名为欧洲联盟。1995年欧盟决定未来的欧洲统一货币定名为“欧元”，同年欧盟第四次扩大，芬兰、奥地利、瑞典加入，成员国增至15个。1996年欧盟首脑会议通过《稳定公约》，规定了严格的财政纪律。1997年通过《阿姆斯特丹公约》，强调不仅要重视经济货币稳定，而且要关注增长和就业。1998年确定了第一批加入欧元区的11国名单（英国、丹麦、瑞典不愿加入，希腊暂不具备条件），同年年底确定了欧元区成员国货币之间的固定汇率。1998和1999年分别开始同12个申请国（波兰、匈牙利、捷克、爱沙尼亚、塞浦路斯、斯洛文尼亚、保加利亚、立陶宛、拉脱维亚、马耳他、罗马尼亚、斯洛伐克）举行入盟谈判，为第五次扩大拉开序幕。1999年1月1日，欧元作为“账面货币”问世。2000年，欧盟决定从2001年起接纳希腊为欧元区第12个成员国。2002年1月1日欧元纸币与铸币正式流通，同年2月底以前，欧元区各成员国货币禁止流通。上述进展表明，欧洲联合在经济领域取得了举世无双的成就，是当今全球区域经济一体化程度最高的地区。
（二）欧元问世两年基本取得成功。欧元问世两年，对美元汇率显得疲软，国人因此对欧元印象不佳。其实欧元运转两年基本上是成功的。第一，它给国际货币体系及其改革注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虽然美元仍是主导货币，但欧元决不是附庸，它将日益成为国际货币体系中的一根重要支柱。历史证明，一种货币的国际意义是逐步形成的，那些一开始便期待欧元的启动能迅速对美元形成真正竞争的人，实际上是夸大了这种意义。欧元的路子是正确的，它已经“站住”了。第二，欧元有利于欧洲政治稳定和经济繁荣。欧洲使用单一货币缩小了贸易与金融交易成本，消除了欧元区贸易交往中的汇率风险，有利于采取低利率政策和保持内部币值稳定。第三，促进欧洲改革。欧洲与美国相比，近些年经济与技术显得相对滞后，其重要原因之一是欧洲经济社会制度改革进展迟缓。但在统一市场和统一货币的推动下，欧洲的结构性和制度性改革在逐步推进。欧元的问世使欧元国家和企业最终意识到，需要接受新的思维方式，并调整它们的经济战略和经商策略，以便在全欧和全球竞争。第四，欧洲货币统一为其他地区货币联盟开创先河。
至于欧元问世两年对美元汇率比较疲软，对此不必看得过于严重。第一，对美、欧的经济发展进行比较，虽然目前美国稍占优势，但欧洲未必像有些人预料的那么不振。事实上，美国经济中险情不少。尽管欧洲经济活力不够，但它正在逐渐具备赶上来的条件，而且欧洲经济一直显得比较平稳。据预测，2001年美欧经济增长率将比较接近，2002年欧洲甚至可能超过美国（均为3%左右）。第二，存在随时再现国际协调或欧洲央行单独采取干预行动的可能性。第三，如果回顾一下历史，人们也可以冷静地对待诞生才两年的欧元。按照目前的欧元汇率，1美元大约可兑换2.20德国马克，而1985年初1美元可兑换3.47马克，1995年初美元与马克的比价则为1∶1.37。通过计算可以得出，欧元（1999年1月1日前为“埃居”）曾有0.56美元到1.47美元的升降范围。即使欧元再疲软半年或者一年，在0.85上下徘徊几个月，同美元1985至1995年10年汇率下跌相比，不会出现更加严重的局面。我们相信，欧元不会走到那一步。欧元将最终得到稳定和好转。2000年底前后，欧元对美元的比价将保持在0.85-0.90的水平上。一旦在0.90一线稳住之后，欧元有望在一年左右，对美元的比价逐渐回升到1.00-1.10，这也比较符合欧元目前被低估约20%的基本经济现实。
（三）不仅要建设“经济欧洲”，而且还要建设“公民欧洲”、“社会欧洲”、“政治欧洲”、“军事欧洲”直至“大欧洲”。“经济欧洲”是二战后欧洲联合进程中成果最为突出的领域，其主要标志是1993年初建成的欧洲内部统一市场和1999年初问世的欧洲统一货币——欧元。“公民欧洲”的主旨是使欧洲联合的进程及其成果更加贴近并惠及所有欧洲人，赋予欧洲公民以真正平等的跨国公民权。2000年12月在法国尼斯举行的欧盟首脑会议正式批准了欧盟《基本权利宪章》，它以统一文本的形式规定了欧盟成员国3.75亿公民的基本权利和自由。这一经过多年酝酿的文件尽管其法律地位至今仍不明确，但它为将来制订欧洲宪法打下了基础。“社会欧洲”的内涵更为广泛，它不仅包含了2000年通过的《基本权利宪章》，而且还涉及2000年3月欧盟里斯本特别首脑会议提出的要在2010年达到充分就业的目标；协调有关国家的社会福利制度——虽然暂时不可能统一，但要尽可能加强合作。此外，《欧洲政党建立无种族主义社会宪章》已被欧盟多数政党所承认和签署，等等。“政治欧洲”要求欧盟至少对外用一个声音说话，为此，目前有关的重要机构、机制和人物，除了首脑会议、部长理事会和欧委会之外，还包括在安全与防务领域的高级专员、欧委会对外关系委员、欧委会贸易委员以及欧洲中央银行行长等；对内则要加强司法和内务合作，包括1999年决定的制定共同移民和避难政策，共同打击犯罪，建立欧洲司法区，2000年决定的组建由5000人组成的欧洲警察部队等。“军事欧洲”与“政治欧洲”密不可分，目前首先要求推进欧洲共同安全与防务政策，建立一支快速反应部队。“大欧洲”的憧憬萦绕在许多欧洲人的心头。大约再过10年，欧盟很可能扩大到27国，然后再扩大到土耳其、巴尔干国家以及乌克兰等原苏联国家。届时欧盟将拥有30-35个成员国，“从大西洋到乌拉尔”的“大欧洲”之梦有可能成真。2000年12月的尼斯峰会表明，欧洲人正在努力，欧洲一体化将再迈新步。今后几年的主要任务是：改革欧盟机构及其运行机制、分期分批接纳新成员国以及组建欧盟快速反应部队。
三、欧洲联合再迈新步
（一）改革欧盟机构及其运行机制。尼斯会议达成的协议主要内容有两点：一是改革欧盟机构及其运行机制，二是着手准备第五轮欧盟成员国扩大事宜。改革机构及运行机制问题由来已久。随着欧盟的不断扩大，人们日益感到并且早就提出必须改变1957年为当时6国欧洲经济共同体设计的决策程序。这次尼斯会议为此做出了一系列重要的决定，它们对提高欧盟效率和第五轮扩大的实施具有深远意义。
1.关于欧盟委员会席位问题。会议商定，欧委会的规模将随着新成员的加入而扩大，暂定每个国家各占一个席位。德、法、英、意、西班牙五大国也是各出一名委员。随着欧盟逐步扩大，委员达到27名后，再商议是对委员人数加以限制，还是由成员国派人轮流担任。这种安排显然是迫于小国的压力而做出的妥协，对小国而言，有委员名额，不仅关系到有机会对欧盟施加影响，而且象征着国家尊严。
2.重新分配各成员国在决策机构部长理事会的表决票数。尼斯协议制订了一套复杂的数字，规定了各国在以多数表决制进行决策时应当拥有的相对权力。它考虑到了人口因素，以保护大国利益，避免众多小国入盟后仅以国家个数计票，大国容易被多数票击败。据此，德、法、英、意掌握的票数各增加了两倍，各29票，西班牙27票，荷兰13票，爱尔兰和丹麦各7票；在未来的成员国中，波兰加入后，将拥有27票，马耳他最少为3票。当成员国数目达到27个时，总票数将为345票。德国放弃了要求增加投票权以反映其人口较多状况的立场，但在其他两方面得到了补偿：一是决策投票时要考虑到人口因素。由于上述安排仍对小国比较有利，因此协议中写入了一个被称为“人口净值”的条款，规定一项决策必须得到至少占欧盟人口62%的国家的批准，这样，德、法、英联手就能阻止任何一项决策。二是德国还将在扩大后的欧洲议会中获得更多的席位，即在738席中占到99席，而法国、意大利和英国均为74席。
3.增加有效多数表决制。50年代欧洲经济共同体实行的一般是“一致同意”制，后来逐渐引进某些多数表决制，以提高决策效率。尼斯会议前，这个比例是71.2%，现在定为73.9%，即一项措施必须得到255票才能被通过。为了保护小国利益，尼斯协议还规定，必须得到一半成员国以上同意才能通过一项决策。同时，把采用有效多数表决制的事项扩大到约40项。但在某些领域，各国还是坚持保留本国一票否决权。例如英国坚持要求保留在征税和社会保障方面的否决权，德国保留了在避难和移民问题上的否决权，法国把文化和音像服务排除在有关商业政策的条款之外，西班牙要求欧盟到2007年再决定是否对地区援助采用有效多数表决制。
4.关于“加强合作”问题。欧盟某些国家在各种领域推进一体化的观念在尼斯协议中得到正式认可。这就是说，有些国家可以“先行一步”。事实上，欧洲统一货币欧元已经这样做了。今后“加强合作”将进一步扩大到其他领域，并且只需有效多数表决制度做出决定，其他不愿参加者无权否决。而且，这种“加强合作”可视不同领域而出现不同的利益组合。
尼斯会议的上述决定把欧盟的深化与扩大又向前推进了一步，但存在的问题依然不少。此次会议开了4天，是43年来欧盟最长的一次首脑会议，这一事实本身就表明了问题的复杂性。协议内容纷繁复杂，其实际操作效果尚待观察。还有一系列问题尚未解决，如权力隶属问题、德法矛盾、德法与英国矛盾、大国与小国矛盾、某些公民舆论反对欧洲一体化问题以及土耳其候选国资格问题等等，都将留待以后甚至2004年再议。
（二）欧盟第五轮扩大问题。尼斯会议第一次把这一进程具体化了。第一是时间表，吸收下一批新成员国将从2002年底、2003年初开始，以便使它们能参加新一轮的欧洲议会选举。第二提出了候选国首选名单，它们是波兰、捷克、匈牙利。第三是更加明确了入盟标准和程序。每个候选国都必须符合经济、社会、司法、教育、基础设施等方面的要求。这些要求被称为“章节”，共有31条。候选国对每一章节都要起草一个“现状报告”，指明其在该方面的现状、与欧盟标准的差距和为达到标准所需要的帮助。欧盟为每个候选国指派一名首席谈判代表以及一个由专家组成的扶助小组。
人们已预期，从现在起不到10年，在地球上将诞生一个5亿人口的“大欧洲”。然而，这个过程不会是轻松的。候选国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甚至是不小的代价，它们免不了会抱怨欧盟过于苛刻等等。而现有的欧盟成员国也有许多担心，例如人们心存疑惑，那些经济改革可信度不高、经济效率很低的国家加入欧盟，会对欧元产生消极影响；害怕右翼势力在欧盟抬头，奥地利所发生的事件已向人们提出警示；担心大量经济难民涌入；根深蒂固的经济、文化、宗教差异，弄不好会把欧洲至少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实体；加重富国的负担等。但是，欧盟扩大势在必行，因为它不仅仅是一个经济社会问题，更重要的是它将有助于欧洲的政治稳定和安全，也有助于提高欧洲在世界格局中的地位。
（三）关于组建欧盟快速反应部队问题。虽然在尼斯会议结束时发表的公报中并没有明确地详述这个问题，但实际上，欧洲已从2000年底开始，为建立一支可靠的、统一的军事力量实施了第一步骤。在1999年12月于芬兰赫尔辛基举行的欧盟首脑会议上，这个计划便已启动。在那次会议上，欧盟领导人宣布，他们打算建立一支快速反应部队，使之能够自主地采取行动，能够在两个月内把多达6万人的部队派到国外，并在那里至少呆上一年。他们还宣布计划设立一个新的政治和安全委员会，一个为欧盟领导人出谋划策的军事参谋部，以及一个由防务主管组成的军事委员会。在过去几十年（1955年建立了具有军事性质的西欧联盟）都未能建立一支有意义的欧洲军事力量之后，现在欧洲人终于行动起来了。2000年11月，欧盟国防部长开会，保证建立一支拥有10多万人、约400架飞机和100艘军舰的快速反应部队（这支部队的规模定为6万人，但据军事专家说，军队的正常轮换制度需要这支部队平常至少训练18万人）。各国还做出了承诺：英国最初将为欧洲快速反应部队提供1.25万人、18艘军舰和72架战斗机，法国1.2万人、75架飞机和15艘军舰，德国1.35万人，意大利和西班牙分别为6000人，荷兰5000人，希腊3500人，芬兰和奥地利分别是2000人，瑞典1500人，比利时、葡萄牙和爱尔兰各1000人，卢森堡100人，最后地面部队总数为6.7万人，来自各国海军和空军的3000人将组成欧洲快速反应部队的海军和空军。
欧盟决定组建相对独立于美国的快速反应部队意义深远。自然，开始时难免会遇到许多困难，例如欧盟部队尚不具有足够的运载和投送能力；后勤保障能力也还不能适应高度机动性的要求；缺乏自己的军事战略侦察能力，这就使信息保障能力不足；缺乏适用而且相互兼容的指挥系统；远程打击武器不足；资金困难，2000年欧盟15国国防预算合计仅为美国的一半，如此等等。然而，最大的难题，还是如何处理好同美国与北约的关系。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军事联盟中，美国无疑居于领导地位，欧盟至今仍是“小伙伴”，欧洲的安全保障一时还离不开美国。正是由于这种处境，欧盟目前还不具备条件过多地同美国抗争；但是同时也正是由于这种处境，特别是通过20世纪90年代初的伊拉克战争与90年代末的科索沃战争所暴露出来的欧盟在军事安全领域的力量严重不足甚至无能，使欧盟下决心建立自己的军事力量，逐渐加强欧洲在防务与安全问题上相对独立的自主性。我们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欧洲人能够成就这一事业。
总之，值此世纪之交，欧洲一体化似乎正在发生一些新的质的变化。这些变化值得人们关注。可以预期，未来的欧洲联合将继续沿着过去50年的历史轨迹进行：一步一步地实现它的一个个具体目标，而不花过多精力去考究它的最终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