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材中议论文文本选材及删改中的逻辑问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议论文论文,逻辑论文,文本论文,语文教材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议论文是语文教材的重要组成部分。学生经由教材中议论文文本的学习,了解议论文的基本知识,学习议论文的基本写法。而更为有深度的学习,是在议论文文本的揣摩体会中,培养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提高自己的思维品质,进而更具实质性地提升自己议论文写作的思维境界。基于这样的重要意义,能不能选到好的议论文文本,进入教材的议论文文本如果需要处理,应该遵循什么原则,就成为教材编写者必须认真对待的事情。 很显然,议论文的选材在其事实真实、价值判断没有问题的前提下,逻辑力量方面所达到的水准就成为至关重要的选材标准。而如果因为篇幅过长等原因必须进行技术处理或者适当删改的时候,必须遵循的重要原则,应该就是不能伤害原文的逻辑,因为逻辑是议论文的生命线,伤害其逻辑,等于剥夺其生命。 但是我们的语文教材在这方面的状况并不理想。原因就是某些教材的编写者并不重视逻辑。曾经看到过一种教材,其基本框架是文言文和现代文两大板块,也就是文言文第一单元、第二单元、第三单元……,现代文第一单元第二单元第三单元……,整套教材就以文言文单元与现代文单元交替出现的方式贯穿下来。这套教材的选文并不仅限于文,而是跟其他教材一样,诗词曲赋、戏剧小说、外国文学都有。令人疑惑的是,这套教材在什么样的意义上使用文言文和现代文的概念呢?古代散文、骈文、赋体属于“文言文”当然没有问题,甚至古代的文言短篇小说如《聊斋志异》中选出来的篇章,因以文言句式写作,放在文言文单元也还勉强,事实上有些古代传记散文实际上是具有两栖性质的,《史记》中的某些篇章其实可以当历史小说读了。但文言文的概念还能统辖《诗经》《楚辞》、汉乐府、唐诗、宋词、元曲吗?还能统辖《窦娥冤》《西厢记》《牡丹亭》这样的古典戏曲,统辖《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三言二拍”这样的古代白话小说吗?同理,“现代文”的概念底下可以放现代散文,放散文诗亦无不可,但“现代文单元”还可以放现代诗歌、现代小说、现代戏剧吗?而且,所有的外国翻译作品也都一锅煮被放在这个名目下了。一个语文教材,基本概念的使用如此混乱,怎能给教师学生以正确的知识与逻辑思维的训练引导呢? 还是回到议论文文本的问题上来。曾几何时,语文教材的编写者有了对于选作教材的议论文文本进行删改的权力。这在某些情况下是不得不进行的事情,但却应该以极为谨慎的态度来操作。可是我们却遗憾地看到,一些并不具备典范意义的议论文冒冒失失地闯进了教材,一些很精彩的议论文被删改以后面目全非,一些被删改过的文本在教材里没有任何说明。此等情况,值得分析研究,请允许我以分析一些实例的方法来展开这个问题的讨论。 梁启超散文气势磅礴,议论纵横,笔端总是激情喷涌,极富鼓动力,《少年中国说》是其代表性的篇章,因而成为语文教材必选篇目。由于原文较长,约有三千八百余字,全文进入语文教材确实是有困难的,所以各种版本的语文教材都会对其进行删节。但是,对于这篇议论文的处理,删留之间,却发生了严重的逻辑问题。 在我看来,《少年中国说》一文,最富煽动力的文字是最后一段,即“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和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我自己每次读到这段文字,都有血脉贲张的感觉,激情难抑。但作为一篇政论文,最后这段文字的力量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或者说,这篇政论文的立论逻辑在何处呢? 我认为,最关键的一段文字是这一段:“且我中国畴昔,岂尝有国家哉?不过有朝廷耳。我黄帝子孙,聚族而居,立于此地球之上者既数千年,而问其国之为何名,则无有也。夫所谓唐、虞、夏、商、周、秦、汉、魏、晋、宋、齐、梁、陈、隋、唐、宋、元、明、清者,则皆朝名耳。朝也者,一家之私产也;国也者,人民之公产也。朝有朝之老少,国有国之老少,朝与国既异物,则不能以朝之老少而指为国之老少明矣。文、武、成、康,周朝之少年时代也。幽、厉、桓、赧,则其老年时代也;高、文、景、武,汉朝之少年时代也,元、平、桓、灵,则其老年时代也。自余历朝,莫不有之。凡此者,谓为一朝廷之老也则可,谓为一国之老也则不可。一朝廷之老且死,犹一人之老且死也,于吾所谓中国者何与焉?然则吾中国者,前此尚未出现于世界,而今乃始萌芽云尔。天地大矣,前途辽矣,美哉,我少年中国乎!”这段话极其雄辩地论证了此前这块土地上只有“朝廷”,并无“国家”,而几千年不断改姓的“朝廷”,与我们正在建设的现代“国家”,“异物”也,根本不是同一种东西,“人民之公产”的现代国家是一个新的概念,这样的“国家”刚刚“萌芽”,如“红日初升”,如“伏流”刚出,是一个有着无穷生机的新生事物,这就是“少年中国”这个概念之建立起来的逻辑,也是这篇文章论证最为深刻的地方,不然有几千年文字记载历史的古老国家怎么能称“少年”呢! 梁启超这篇文章特别富于激情,但如果没有逻辑的支撑,激情将会流于叫嚣。其实文章的逻辑理路是十分清晰的。文章先是通过排比丰富的事实,进行思路清晰的比较分析,揭示古代朝廷与现代国家的本质区别,从而建立起“少年中国”的概念。然后笔锋突转,顺势展开文章的下一个层面,推出一个新的结论,那就是,这个“老大中国”是“中国老朽之冤业”,而“少年中国”理所当然地属于“中国少年”。现在要建设“少年中国”,“中国少年”自然责无旁贷。只有“中国少年”勇敢地“进步”,这个伟大的“少年中国”才能建设起来。从“少年中国”概念的建立,到“中国少年”的历史责任,是这篇文章的两个重要层面,其中有一个明显的逻辑转换。但是非常令人遗憾,各种版本的语文教材,都把“且我中国畴昔,岂尝有国家哉?不过有朝廷耳”这一段文字删去了。“少年中国”的概念失去了逻辑支撑,对“中国少年”的激情呼唤也就缺乏内力,流为空喊叫嚣,学生学习此文之所得,也将减损大半。 宋濂是明代著名散文家,位居明朝开国文臣之首,其文语言典正,儒雅醇深,多有名篇传世,语文教材选宋濂最普遍的是《送东阳马生序》。时过境迁,曾几何时,《送东阳马生序》也堕入了遭删节的苦命。 其实我一向不喜欢这篇文章,前些日子在微信群里跟学生聊到这篇文章,一个毕业多年的学生忆起我讲课时对这篇文章给了差评。源于其中这样一段文字,“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余者乎?”这篇文章是劝学的,在他看来就读太学的年轻人为什么应该努力学习呢?逻辑就在这段话。宋濂把自己当做成功的榜样来鼓励青年书生,文章叙述自己当年求学条件极其恶劣,备尝艰辛,但由于自己坚忍不拔,荣辱不惊,饥寒交迫也决不放弃,终于“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尽管自己还不是学得最好的(谦虚),如今都能深得天子宠幸,位列公卿,荣华富贵,四海知名,你们这些太学生生活学习条件如此优越,难道还不应该好好学习吗? 在中国古代的读书理论里,以功名富贵劝学,属于境界比较低下的。描写明清时代读书人生活的《儒林外史》,提倡读书人讲究“文行出处”,其第一回文字中讲到王冕听说朝廷定了八股取士的科举制度以后,就担心读书人有了这样一条追求荣华富贵的路,会把“文行出处”看得轻了。作品接着还以“贯索犯文昌”的天文语言,隐喻以功名富贵作为诱饵的科举制度,是读书人的精神牢笼。吴敬梓的人格境界显然远远高于宋濂。 其实宋濂自己有时也曾欣赏这种自由高逸的人生态度,在他的《王冕传》里,他就曾以欣赏的笔调描写过儿时跟自己一样艰苦读书的王冕。家太贫苦,但王冕又酷爱读书,他只好住到寺庙里,晚上坐在佛像大腿上,在狰狞恐怖的鬼影中,就着长明灯读书到天亮。但王冕是以读书本身为快乐的,并不羡慕宋濂那种位极人臣受宠得意的状态,不愿给人当奴才。《王冕传》写道:“著作郎李孝光欲荐之为府史,冕骂曰:‘吾有田可耕,有书可读,肯朝夕抱案立高庭下,备奴使哉?’”文末宋濂对王冕未能实现抱负展示才干还表示了遗憾,感叹“马不覂驾,不足以见其奇才,冕亦类是夫!”其实这里他对王冕的人生境界是隔着一层的。 如上分析告诉我们,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以天子宠幸为荣,炫耀功名富贵,思想境界不高,并不是一篇有利于培育青年学生高尚精神世界的文章。在汗牛充栋的古文世界里,找一篇文章来替换《送东阳马生序》并非难事,但多数语文教材却选择了以“开天窗”的方式保留这篇文章。大约所见略同,就把那段炫耀的文字删去了。显然不是因为篇幅,而是因为另一种“少儿不宜”。问题是,这样的删节还是有损文章的逻辑思路的,因为作者就是以自己艰苦读书而终于得以身居高位,来勉励太学生们向自己学习努力读书。要么全文换掉,要么全文保留。如果觉得这段文字不好,可以作为一个问题,让老师带着学生一起讨论,做出分析判断,也未尝不可。大约有些编写者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有些版本没作删节。但不讲道理的是,好几个版本在做了删除之后,居然不做说明。 吴晗的《谈骨气》也是各本教材常选的议论文文本。原文并不长,不足1300字,连题目带题解、注释,在教材里不会超过两个版面,属于进教材长度刚好的那种文章。但非常奇怪,一些教材却也要做删改。 把课文与原文一比对,删去的是这段话: 什么叫骨气,指的是抱有正确、坚定的主张,始终如一地勇敢地为当时的进步事业服务,遭遇任何困难,都压不扁、折不弯,碰上狂风巨浪,能够顶得住,吓不倒,坚持斗争的人。 如果从语法上看,这段话有点语病,紧缩一下句子,“骨气,指的是……人”,不通,若把后面“的人”去掉,语病就消除了。但这个语病是这段话在进入教材时被删除的原因吗?凭直觉应该不是。那为了什么呢?不知道。也不敢想。难道是怕人们真的有这样的“骨气”吗?只是从议论文的角度来看,这段话还真删不得。这篇文章是“谈骨气”,而这段话是在给“骨气”下定义。一篇议论文中给中心概念下定义的段落怎能删除呢?而且删除以后,还明显留下了后遗症,因为后面接着的一段话说: 当然,社会不同,阶级不同,骨气的具体含义也不同。这一点必须认识清楚。但是,就坚定不移地为当时的进步事业服务这一原则来说,我们祖先的许多有骨气的动人事迹,还有它积极的教育意义,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很明显,前面那段话是指“骨气”的一般定义,这段话接着指出不同社会和阶级的“骨气”还有不同的含义,“当然”“但是”在这里是表转折的关联词语。而删了前面那段话,转折就失去了依托,显得有点莫名其妙了。“但是,就坚定不移地为当时的进步事业服务这一原则来说”,这一句原本是承前说明,“骨气”虽可因社会不同,阶级不同而有不同的具体含义,坚定不移地为当时的进步事业服务这一点却是共同的,现在前句被删,这句也就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了。 课文还删了一行字:“从孟子的三句话举三个例子。” 初看以为这一句删去无妨,其实不然。这句话在全文的逻辑结构方面很重要,有自己不可或缺的存在功能。孟子的三句话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作者正是按照这三句话及其顺序,每句话举一个例子。文天祥的故事对应的是“富贵不能淫”,所以故事里特别指出:“文天祥被拘囚在北京一个阴湿的地牢里,受尽了折磨,元朝多次派人劝他,只要投降,便可以做大官,但他坚决拒绝,终于在公元1282年被杀害了。”不做大官,情愿一死,这就是“富贵不能淫”。后面,穷人不吃嗟来之食的故事是对应“贫贱不能移”的,闻一多的故事则是对应“威武不能屈”的。如此,全文的基本结构就是,前面举出孟子论士大夫的经典言论总论骨气的含义,然后分别以三个故事来为三句话各树一个典型,线索十分清晰。 《谈骨气》并不见得是一篇多好的文章,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色彩是很浓厚的,作者内心显然有些拿不准,既要以孟子之言做底气,又怕沾上“士大夫”嫌疑,所以扭扭捏捏地用了些当下词汇来划清界限,因此论“骨气”论得有些纠结。但那是更深层次的问题,不太苛求的情况下,这篇文章的逻辑性还是比较强的,并且层次分明,适合学生学写议论文,但如此伤文害义的删改,起吴晗于九泉而问之,有必要吗? 季羡林先生一篇叫做《做人与处世》的文章,被多个版本收入教材。我读了以后,深以为这完全是一个误会。季羡林先生经磨历劫之后,有很多人生感悟,他以随笔的方式写了出来,集为《论人生》一类的书,是想分享自己的一些人生经验,原没有打算为语文教材提供一篇典范的议论文,如果其中某些篇章符合了议论文的要求,可以派此用场,也一定不是这一篇。 这是一篇约930字的文章,发表的观点是告诉人们必须处理好三个关系,第一段以100字提出观点: 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必须处理好三个关系:第一,人与大自然的关系;第二,人与人的关系,包括家庭关系在内;第三,个人心中思想与感情矛盾与平衡的关系。这三个关系,如果能处理得好,生活就能愉快;否则,生活就有苦恼。 接着,文章以三个自然段近600字比较详细地讨论了第一个关系——人与大自然的关系,主要的观点是批评西方文化“用处理敌我矛盾的方法来处理人与大自然的关系”,以强制手段向自然索取,结果破坏环境,使生态失衡,导致大自然的报复与惩罚,危及人类的生存。随后转而表扬中国文化或者东方文化主张天人合一,把大自然看做伙伴。这样一比较,显然中国文化和东方文化比西方文化优越多了。不过他还是承认中国人实行的不好,行为上也采取了征服自然的办法,同样招致了大自然的报复。 再往下,一篇总共不过930字左右的文章还有多少篇幅呢?只剩230字了。作者乃以169字讨论了第二个关系,人与人的关系: 至于人与人的关系,我的想法是:对待一切善良的人,不管是家属,还是朋友,都应该有一个两字箴言:一曰真,二曰忍。真者,以真情实意相待,不允许弄虚作假。对待坏人,则另当别论。忍者,相互容忍也。日子久了,难免有点磕磕碰碰。在这时候,头脑清醒的一方应该能够容忍。如果双方都不冷静,必致因小失大,后果不堪设想。唐朝张公艺的“百忍”是历史上有名的例子。 最后只剩61字了,这就是第三个关系的全部篇幅: 至于个人心中思想感情的矛盾,则多半起于私心杂念。解之之方,唯有消灭私心,学习诸葛亮的“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庶几近之。 现在来做个统计,全文约930字,篇幅分配是:总论100字,分论点一约600字,分论点二169字,分论点三61字。不用计算了,一望而知,分论点三的篇幅约为分论点一篇幅的十分之一,简直是一笔带过而已。也许有朋友要说怎能用这种方式分析文章,对不起,我分析的不是一般文章,而是一篇课文。如果读作随笔,季先生尽有信笔写作信马由缰的权利,想说的不妨渲染,不想说的,不便说的,三言两语,戛然而止,甚至还可以成为一种风格。但作为课文就不是这样的要求了。这显然不是一篇堪做范本的议论文,但搜索一下网上的相关教学设计,却都是把这篇课文作为典范的议论文来学习的。例如一个教学指导意见明确指出:“文章的核心观点是做人与处世,必须处理好人与大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和个人心中思想与感情矛盾与平衡的关系。”要求学生认真体会作者对这三个关系的论述,并以此作为范例,学习议论文的基本写法。开玩笑说,如果学生真的写出这样的文章,出现在高考阅卷现场,势必是个低分。因为我们都知道,一篇要讨论三个问题的议论文,尽管用力可以稍有轻重,但还是应该保持篇幅的大致均衡,严重失衡的状态不仅不利于问题的各个层面的充分论证,也是有伤文章美感的。 有意思的是,有一些针对此文的练习题这样问道:“作者为何重点论述人与自然的关系?”“对于我们而言,生活中体会更深的可能是文中提到的后两种关系,但作者为什么将人与自然的关系列在第一位,且以大量笔墨进行论述呢?”这还真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指导者提供的参考答案是:“因为这是人类公共面对的问题,它关乎人类的生存与发展,且目前无论哪个国家的人们都时常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与‘惩罚’,作者是希望利欲熏心的人类能够尽早地认识到这个关键的问题,改善自己对自然的态度。”可谓为尊者讳,不惜寻找语言了。可以反问的是,如果作者没兴趣展开后面两个问题的讨论,何不以全部篇幅写成一篇讨论人与大自然关系的专论呢? 问题如果往深处讨论,恕我直言,这还不仅是个篇幅分配的问题,而是季先生在困难处开小差了。这三个关系,第一个关系最好讨论,没有忌讳和禁区,大可放言指斥西方文化的恶弊,赞美东方文化的优良。第二个关系以人当向善来讨论,也还不难,季先生说的也还勉强过得去。第三个关系却是东方文化和中国文化有深刻弊病的一个方面,在人与自我的关系中,我们的传统文化是比较强调国家意志和群体意识,而主张控制自我,压抑自我,甚至牺牲自我的,人的个性与独立性在这种文化中难以生长,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一个重要方向就是要革新和改造这种文化,引领中华民族走向现代文明。但是季先生这篇文章却是老调重弹,居然在20世纪末了(此文写于1998年11月17日)还认为人的内心世界有矛盾,是因为有“私心杂念”,竟然提出“解之之方,唯有消灭私心”。须知经历过“文革”劫难的人们都记忆犹新,“私心杂念”是哪个时代视为罪恶的东西,有一句人们进行自我批判的常用语就叫做“狠斗私字一闪念”,季先生一定不会忘记的。不幸老先生还在重复这句口头禅,而语文教材的编者们还要拿来灌输给21世纪的青少年。 分析了几个例证,其实就是想说,语文教材挑选议论文文本的时候,典范性是基本要求,而典范性的衡量指标就是其内在的逻辑性及所达到的高度。若我们要因某个原因对入选的议论文文本进行技术处理的时候,保护其逻辑性不受伤害就成了主要任务。千万别乱下刀斧,把逻辑力量赖以支撑的基石给抽掉了。至于所选议论文之思想高度和文化品位,则另是一个问题,需要再做研讨。文本选择中的逻辑问题与中文教科书中议论文的删除_送东阳马生序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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