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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关于理论经济学的目的和任务
理论经济学的目的和任务是什么？这是研究理论经济学的学者首先必须回答的问题。这个问题本身其实不难回答，只是由于一些人为因素的影响，才使得这个原本简单的问题变得复杂化了。众所周知，科学是客观世界及其规律性在人脑中的正确反映，科学知识是人类对客观世界及其规律性的正确认识。因此，科学的目的和任务是非常清楚的，即正确地认识客观世界及其规律性。理论经济学是一门十分重要的社会科学，作为科学的理论经济学是经济现象及其规律性在人脑中的正确反映，理论经济学的知识是人类对经济现象及其规律性的正确认识。理论经济学的科学性质，决定了它的直接目的和首要任务是正确地认识经济现象及其规律性。因此，认为理论经济学的直接目的和首要任务是改造世界的看法是不正确的。因为理论经济学作为科学，是人类对经济现象及其规律性的认识。这种认识不管如何正确，终归属于意识的范畴，是主观的东西，而主观的东西是不能改造世界的，能够改造世界的只能是主观见之于客观的行动，即人类的社会实践活动。因此，说理论经济学的直接目的和首要任务是改造世界是不恰当的。当然，说理论经济学不能改造世界，并不意味着它不能为改造客观世界服务。因为认识世界是改造世界的前提。如果没有对客观世界的正确认识，人类改造客观世界的活动就只能是盲目的，就不可能收到预期的效果。而一旦掌握了科学知识，人类改造世界的活动就可在正确思想的指导下进行，也就有了成功的基本保障。理论经济学作为科学，是人类对经济现象及其规律性的正确认识，是人类改造自然、改造社会的有力武器。掌握了理论经济学的知识，人类改造自然、改造社会的活动就有了正确思想的指导，也就有了成功的保障。在微观经济领域中，一旦人类掌握了有关企业经济活动规律性的知识，就可运用这些知识指导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改善企业内部管理，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一旦掌握了有关家庭经济活动规律性的知识，就可运用这些知识指导家庭的消费活动，提高消费活动的效率，增进家庭的经济福利。在宏观经济领域中，一旦人类掌握了有关国民经济宏观运行规律性的认识，就可运用这些知识指导政府的经济行为，改善政府对国民经济的宏观调控和管理，促进国民经济持续、稳定、协调发展。可见，理论经济学虽然不能改造世界，但它为改造世界提供了有力的思想武器，因而可以为改造世界服务。
二、关于理论经济学的阶级性
理论经济学的阶级性问题，是我国经济学者十分关注而又长期没有得到解决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或者解决得不好，的确会对理论经济学的发展产生不利的影响。那么，理论经济学究竟有没有阶级性？在这个问题上，我国学者有三种不同的看法。相当多的学者认为，理论经济学是有阶级性的。但也有少数学者认为，理论经济学没有阶级性。还有一部分学者认为，理论经济学是否具有阶级性，取决于理论经济学的具体内容。理论经济学的内容不同，其阶级性也就不一样。笔者认为，在上述三种看法中，以第三种看法最为可取。
众所周知，社会生产包括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两个方面。生产力表示社会生产过程中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构成社会生产的物质内容：生产关系表示社会生产过程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构成社会生产的社会形式。作为社会生产的理论表现的理论经济学，其内容也可分为两个方面，即反映社会生产的物质内容的方面和反映社会生产的社会形式的方面。列宁把前一部分内容称为“实际的专门研究”，把后一部分内容称为“政治经济学的一般理论”。一般说来，理论经济学中属于“实际的专门研究”的部分是和人们的阶级利益没有关系或关系不大的。在这样的经济问题上，即使是利益不同的阶级的代表，也有可能得出比较一致的看法，提出基本相容的经济理论。这样的经济理论是人们在不受阶级利益影响的情况下客观地观察和认识经济问题的结果，因而有可能是正确的。正因为如此，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评价资产阶级庸俗经济学时，一方面指出它们在政治经济学的一般理论的研究方面没有什么进展，另一方面又肯定它们“在实际材料的专门研究方面能够写出极有价值的作品”（注：《列宁全集》第14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362页。）， “在个别的常常是极其精巧的研究方面作了不少事情”（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46页。）。 在这个问题上，邓小平同志说得更明确：“要弄清什么是资本主义。……有些东西并不能说是资本主义的。比如说，技术问题是科学，生产管理是科学，在任何社会，对任何国家都是有用的。我们学习先进的技术、先进的科学、先进的管理来为社会主义服务，而这些东西本身并没有阶级性。”（注：《邓小平文选》（1975—1982年），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第310页。）总之，理论经济学反映社会生产物质内容的部分属于“实际的专门研究”，这部分内容是没有阶级性的。
而理论经济学中属于“政治经济学的一般理论”的部分，则往往和人们的阶级利益密切相关。不同社会阶级的代表从本阶级的立场出发，对这方面的经济问题往往会有不同的看法，提出不同的乃至相互冲突的经济理论。马克思在为《资本论》第一版所写的《序》中指出：“在政治经济学领域内，自由的科学研究遇到的敌人，不只是它在一切其他领域内遇到的敌人。政治经济学所研究的材料的特殊性，把人们心中最激烈、最卑鄙、最恶劣的感情，把代表私人利益的复仇女神召唤到战场上来反对自由的科学研究。”（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2页。）在这里，马克思除提到理论经济学反映社会生产的社会形式的部分因与人们的阶级利益有关而不可避免地具有阶级性之外，还谈到理论经济学的上述内容之成为科学，必须以“自由的科学研究”为前提，或如他在为《资本论》第二版所写的《跋》中所指出的，必须以“公正无私的研究”为前提。这样，理论经济学的阶级性与科学性之间，就存在如下关系：当理论经济学的阶级性不影响人们对经济问题进行自由的或公正无私的研究时，理论经济学的阶级性与科学性就是统一的；而当理论经济学的阶级性影响到人们对经济问题进行自由的或公正无私的研究时，理论经济学的阶级性与科学性就是矛盾的。那么，理论经济学的阶级性在什么情况下不会影响人们进行自由的或公正无私的研究，在什么情况下又会影响人们进行自由的或公正无私的研究呢？一般说来，当一个阶级的阶级利益和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要求相一致，从而和社会进步的要求相一致时，它需要的是科学。此时，这个阶级的代表可能对经济问题进行公正无私的研究，提出一些比较科学的经济理论。而当一个阶级的阶级利益和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要求相冲突，从而和社会进步的要求相冲突时，它所需要的就不再是科学，而是纯粹的辩护论。此时，这个阶级的代表就不可能对经济问题进行公正无私的研究，因而只能提出一些庸俗的经济理论。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由具有重大科学价值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向庸俗政治经济学的转变，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在资本主义发展的早期阶段，资产阶级为了自身的阶级利益，要求把社会生产力从封建关系的束缚下解放出来，要求认识自然和社会发展规律。在这种情况下，一些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开始探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联系，试图从理论上说明资本主义制度下财富的生产与分配，说明如何使财富增长，并且论证资本主义生产较封建主义生产具有很大优越性，由此产生了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古典政治经济学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阶级斗争尚未发展时期的产物。随着阶级斗争的尖锐化，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科学研究愈来愈同资产阶级的阶级利益不相容。在这种情况下，资产阶级经济学完全抛弃了科学的研究，转而为资产阶级进行辩护，庸俗政治经济学因此取代了古典政治经济学而居统治地位。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1830年，最终决定一切的危机发生了。法国和英国的资产阶级夺得了政权。从那时起，阶级斗争在实践方面和理论方面采取了日益鲜明的和带有威胁性的形式。它敲响了科学的资产阶级经济学的丧钟。现在的问题不再是这个或那个原理是否正确，而是它对资本是有利还是有害，方便还是不方便，违背警章还是不违背警章。不偏不倚的研究让位于豢养的文丐的争斗，公正无私的科学探讨让位于辩护士的坏心恶意。”（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7页。）总之，理论经济学反映社会生产的社会形式的部分属于“政治经济学的一般理论”，这部分内容往往具有鲜明的阶级性。而一个阶级的经济理论是否具有科学性，取决于这个阶级的经济理论与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要求是否一致。而当一个阶级的阶级利益和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要求相一致时，这个阶级的经济理论可能具有科学性。而当一个阶级的阶级利益和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要求不一致时，这个阶级的经济理论就可能是庸俗的。
三、关于理论经济学的出发点和基本问题
首先必须指出的是，理论经济学的出发点不同于理论经济学研究的出发点。理论经济学研究的出发点是指理论经济学的逻辑起点，即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应从分析哪一个具体的经济问题或经济现象开始，由此展开理论经济学的逻辑体系。而理论经济学的出发点是指理论经济学的前提，即理论经济学之所以产生的现实依据。理论经济学的出发点只能是资源的稀缺性。其所以如此，是因为理论经济学要研究的各种经济问题无不以资源的稀缺性为前提。理论经济学所研究的问题多种多样，但归纳起来不外乎两个方面：一是与资源配置有关的问题，二是与资源占有有关的问题。前一类问题属于生产力的范畴，后一类问题属于生产关系的范畴。上述两类问题都是以资源的稀缺性为前提的。如果资源稀缺性不存在，那么资源如何在各种竞争性用途之间进行分配的问题即资源配置问题就不存在，与此相关的其他问题也就没有意义。同样，如果资源稀缺性不存在，那么资源如何在不同社会成员之间进行分配的问题即资源占有问题就不存在，与此相关的其他问题也就失去了意义。总之，没有稀缺性就没有经济问题，而没有经济问题，理论经济学的存在也就失去了现实的依据。
四、关于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对象
在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对象问题上，我国学者历来有着不同的看法。笔者认为，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既不是生产力，也不是生产关系，而是作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统一的生产方式。理由如下：第一，资源的稀缺性是任何社会、任何时代都存在的一个基本事实。如前所述，这一基本事实既产生属于生产力范畴的资源配置问题，又产生属于生产关系范畴的资源占有问题。理论经济学如果只研究其中一个方面的问题，在内容上就必然是片面的。第二，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是社会生产的两个方面，两者是相互依赖、相互作用的。离开生产力来研究生产关系，或者离开生产关系来研究生产力，都是不可想象的。第三，西方经济学主要是以资源配置为研究对象的。如果仅把生产关系作为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就会把以资源配置问题为研究对象的西方经济学排除在作为理论经济学的政治经济学的范围之外。第四，把生产方式作为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不但不违反经典作家的原意，相反正是遵循了经典作家的原意。马克思在他公开出版的第一部经济学著作《哲学的贫困》一书中，根据他已经形成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批判地分析了古典学派对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的片面理解：“经济学家们（即古典经济学家——引者）向我们解释了生产怎样在上述关系（即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引者）下进行，但是没有说明这些关系本身是怎样产生的，也就是说，没有说明产生这些关系的历史运动。”（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 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04页。）这表明， 政治经济学不仅要研究生产怎样在一定的生产关系下进行，而且要研究生产关系本身的历史运动。这一点可从《哲学的贫困》一书的另一段论述中得到说明：“为了正确地判断封建的生产，必须把它当作以对抗为基础的生产方式来考察。必须指出，财富怎样在这种对抗中间形成，生产力怎样和阶级对抗同时发展，这些阶级中一个代表着社会上……否定的方面的阶级怎样不断地成长，直到它求得解放的物质条件最后成熟。”（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19页。）在计划写作的包括六册书的总标题为《政治经济学批判》一书的《导言》中，马克思对该书的研究对象作了明确的说明：“面前的对象，首先是物质生产。”“说到生产，总是指在一定社会发展阶段上的生产……例如，是现代资产阶级生产——这种生产事实上是我们研究的本题。（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87—88页。）这说明， 马克思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它正是通过研究生产怎样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进行，来揭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本身产生、发展和灭亡的规律的，或者说，它正是通过研究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生产力的历史运动来揭示这种生产关系本身的历史运动的。正因为如此，马克思在《资本论》一书的序言中，明确指出该书的研究对象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注：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 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8页。）。这里所说的“生产方式”，不能理解为作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统一的生产方式。因为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与生产方式是从属关系，不是并列关系，而且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不是由生产方式决定的，因此不存在和生产方式相适应的问题。这里所说的“生产方式”更不能理解为作为生产关系总和的经济关系。因为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与经济关系是从属关系，不是并列关系，也不存在和经济关系相适应的问题。只有将“生产方式”理解为生产力，才既符合逻辑，又符合马克思关于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的一贯主张。经过马克思认真修订的《资本论》法文版，也印证了上述引文中的“生产方式”一词是指生产技术方式，即生产力。总之，从各个方面看，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对象都只能是作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统一的生产方式，而不能是别的东西。
那么，理论经济学究竟应该研究哪个社会的生产方式呢？笔者认为，从目前来看，理论经济学应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社会主义生产方式为研究对象。这是因为：第一，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结合起来进行研究，有利于揭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转变为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自然历史过程。不论从理论的角度看，还是从历史的角度看，社会主义生产方式都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础上作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对立物而出现的。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结合起来进行研究，可以通过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产生和发展规律的揭示，来说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为社会主义生产方式所取代的历史必然性。第二，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结合起来进行研究，有利于对两种生产方式进行对比分析，进一步认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局限性和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优越性，从而坚定人们的社会主义信念。第三，社会主义经济和资本主义经济都是市场经济。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结合起来进行研究，既可揭示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又可揭示两种市场经济的特殊规律，从而为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提供理论依据。第四，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结合起来进行研究，还有利于将政治经济学资本主义部分和社会主义部分结合起来，形成一个有内在联系的、在逻辑上前后一贯的政治经济学的理论体系，从而克服目前存在的政治经济学资本主义部分和社会主义部分“两张皮”的现象。
五、关于理论经济学的研究方法
从根本上说，马克思经济学是科学，这是勿容置疑的。马克思经济学的科学性，既不是表现在其个别结论上，也不是表现在其具体理论上，而是表现在其观察和认识问题的方法上。这个方法就是唯物辩证法。它是理论经济学的根本方法，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必须在这个方法的指导下进行。但根本方法不是具体的研究和分析方法。根据前人研究经济学的经验，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和分析方法主要应该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抽象法。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必须运用抽象法， 这是由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决定的。如前所述，理论经济学必须揭示经济现象的规律性，即经济现象的本质联系。而本质往往是隐藏在现象的背后，为现象所掩盖的。揭示经济现象的本质，能够采用的方法除抽象法之外，别无他法。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分析经济形式既不能用显微镜，又不能用化学试剂，二者必须用抽象力来代替。事实上，抽象法不仅是马克思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它同时也是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方法。绝大部分西方经济学家在研究经济问题时，都采用了抽象法。这说明，抽象法是研究理论经济学的正确方法。
（2）演绎法和归纳法。 演绎法和归纳法是获得新知识的两种方法。运用演绎法，可从已有的一般前提出发，得出个别的结论。如果前提和推理过程正确，则结论必然正确。反之则反是。运用归纳法，可从个别的观察结果中得出一般的结论。如果观察的结果足够多，则结论必然正确。反之则反是。演绎法和归纳法各有优缺点，在经济研究中，两种方法必须结合起来，综合运用。
（3）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任何事物都有质和量两个方面， 因此，理论经济学必须同时运用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两种方法。但量是以质为基础的，因此，定量分析必须以定性分析为前提。没有定性分析，定量分析就没有意义，就会变成纯粹的数字游戏。但仅有定性分析，没有定量分析，对事物的认识也是不全面的。因此，要全面认识经济事物，就必须综合运用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两种方法。
（4）实证分析与规范分析。一般说来， 实证经济学研究经济现象是什么，研究经济问题是怎样解决的。规范经济学研究经济现象应该是什么，研究经济问题应该怎样解决。简言之，实证经济学研究的是“是”的问题，规范经济学研究的是“应该”的问题；实证经济学与规范经济学的区别，是“是”与“应该”的区别。理论经济学必须正确地认识经济现象及其规律性。因此，它首先是一门实证科学，必须对经济问题进行实证分析。这是毫无疑问的。问题是，理论经济学是否需要进行规范分析？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必须弄清这样一个问题，即是否存在某种体现人类一般利益的终极价值？在这个问题上，马克思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都给予了肯定的回答。马克思经济学把社会生产力视为推动社会前进的根本动力，并把社会生产力作为一种终极价值，把是否有利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作为衡量一种生产方式、一种经济制度先进与否的标准。西方经济学把效率视为经济学的根本问题，并把效率作为一种终极价值，把是否有利于效率的提高作为衡量经济制度优劣的标准。生产力标准和效率标准实际上是一致的。这说明，以一定的终极价值为标准，对经济问题进行规范分析是可能的，理论经济学是可以成为规范经济学的。
（5）微观分析与宏观分析。 微观分析以构成国民经济的个体（企业和家庭）为研究对象，考察国民经济的微观运行问题。宏观分析则以国民经济的整体为研究对象，考察国民经济的宏观运行问题。这两种分析方法对理论经济学来说都是必要的。事实上，不仅西方经济学运用了微观分析法和宏观分析法，马克思经济学在研究经济问题时也同样运用了微观分析法和宏观分析法。马克思对个别资本再生产和流通的分析就属于微观分析，对社会资本再生产和流通的分析就属于宏观分析。可见，微观分析和宏观分析是两种很有用的分析方法。
（6）均衡分析与非均衡分析。均衡最初是指相反力量的均势。 当事物处于均衡状态时，就不会有进一步变化的趋势，除非出现了某种改变这种均衡状态的外部力量。一般说来，当经济主体的行为处于最优状态时，经济主体的行为就不会有发生变化的趋势。因此，均衡状态也指经济主体行为的最优状态。当均衡状态被打破时，事物就处于非均衡状态。均衡与非均衡是事物的两种状态，同时运用均衡分析和非均衡分析两种方法，对于全面把握经济事物来说是十分必要的。
（7）静态分析、比较静态分析与动态分析。 静态分析是指分析经济事物的均衡状态以及达到均衡状态所需具备的条件，它不论及达于均衡状态的过程。比较静态分析是指对经济条件变化前后的不同均衡状态进行比较分析，它同样不论及由原有的均衡状态过渡到新的均衡状态的实际过程。和上述两种分析方法不同，动态分析则是要分析经济事物发展变化的实际过程。在理论经济学中，静态分析、比较静态分析和动态分析都是很有用的分析方法。静态分析可用于分析事物的性质，比较静态分析可用于分析事物变化的原因，而动态分析则可用于分析事物发展变化的过程。
（8）个人主义方法论和集体主义方法论。 个人主义方法论把个人视为构成社会的基本单位，强调通过对个人行为的分析来理解社会现象。和个人主义方法论相反，集体主义方法论强调通过对集体行为的分析来理解社会现象。如果不是把个人视为脱离社会而孤立存在的个人，把集体视为与个人无关的虚幻的集体，那么，个人主义方法论和集体主义方法论就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在经济分析中，将这两种方法结合起来使用，对于全面、正确地认识社会经济现象无疑是很有帮助的。
六、关于理论经济学的体系结构
如前所述，理论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作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统一的生产方式。因此，理论经济学的内容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与生产力有关的内容，二是与生产关系有关的内容。前一部分内容涉及作为生产力现实运动的经济运行问题，后一部分内容涉及作为生产关系的经济制度的本质与变迁问题。但这两部分内容不是彼此独立、互不相干的，而是相互联系、相互交织在一起的。因此，脱离经济运行去研究经济制度，或者脱离经济制度去研究经济运行，都是不可想象的，也是不可能成功的。就目前来看，理论经济学应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社会主义生产方式为研究对象，而两者又都采取市场经济的形式。因此，理论经济学的体系结构可安排如下。
（1）资本主义部分。资本主义部分由导论、 正文和结语三部分组成。导论部分分析资本主义经济的产生。正文部分包括三篇。第一篇分析传统资本主义经济的微观运行。首先分析企业的生产行为和家庭的消费行为，然后分析商品价值和价格的决定，最后分析要素价格的决定和收入分配问题。第二篇分析传统资本主义经济的宏观运行。首先分析社会产品的总供给与总需求，然后分析通货膨胀与失业问题，最后分析经济周期与经济增长问题。通过上述两篇的分析，揭示传统资本主义经济的历史局限性。第三篇分析现代资本主义经济。首先分析现代资本主义的形成，然后分析现代资本主义经济的微观运行，最后分析现代资本主义经济的宏观运行。结语部分通过对现代资本主义经济运行特征的分析，揭示现代资本主义经济中所包含的社会主义因素。
（2）社会主义部分。社会主义部分同样由导论、 正文和结语三部分组成。导论部分分析社会主义经济的产生。正文部分包括三篇。第一篇分析传统社会主义经济的微观运行。首先分析企业的生产行为和家庭的消费行为，然后分析商品价值和价格的决定，最后分析收入分配问题。第二篇分析传统社会主义经济的宏观运行。首先分析社会产品的总供给与总需求，然后分析通货膨胀与失业问题，最后分析经济周期与经济增长问题。通过上述两篇的分析，揭示传统社会主义经济的历史局限性。第三篇分析现代社会主义经济。首先分析现代社会主义经济的形成，然后分析现代社会主义经济的微观运行，最后分析现代社会主义经济的宏观运行。结语部分通过对现代社会主义经济运行特征的分析，展望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前景。
收稿日期：1998－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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